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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段探花     修神外传txt下载     修神外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四章 同屋

    众人说这话的时候,说是嘀咕,其实声响儿也颇大,并没有避着张小花的意思。

    甚至还有人说:“谁说这个名字只有女娃能用,我舅娘家的二姐有个小狗也叫小花呢。”。

    “对了,我舅舅的二婶家的外孙女还有一个小猫叫小花。”

    说完,更惹得青衣小帽的众人哈哈乱笑。

    劲装打扮的几人则看着他们,并没有搭话,也没有哄笑,脸上也只有嘲笑的样子,只不过不知道是给张小花的还是给青衣小帽的。

    张小花听在耳中,脸上不由的火热,心里大窘。自己这个名字用了十来年,怎么就没听得有这么多的讲头?小时在家,众多的孩儿童一起玩耍,也没听他们嘲笑过自己的,这会儿刚离家,就连名字都会出问题,张小花这会儿不知道是怪娘亲给自己名字起错了,还是怪这群青衣小帽的人见多识广了。

    听到众人的哄笑,那领头的瘦竹竿似乎也感觉不妥,回身呵斥道:“怎么这么没规矩?来了新人就这么欺负,还不快回屋去。”

    那几人撇撇嘴,带着满脸的讥笑,轻松的各自回了房间,似乎碰到张小花一天的劳累都没了似的,劲装的人看看他们都走了,当先那个朴实的中年人则走过来,拍拍张小花的肩膀,没说什么,笑笑,也带着几人回了房间。

    张小花注意到他们的房间就是小院右手那几个连着的房间。

    那瘦竹竿似的年轻人,见众人都走了,也走上前,面带歉意的笑,说道:“你好,张小花,我姓田,名重喜,大家都叫我喜哥,是这里的管事,刚才这些人不懂事,你不要在意啊,他们也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是在山庄憋得慌,找点乐子罢了,以后如果相处时间长,就知道的。对了,渝老,哦,就是那个独臂老人,怎么安排你的?”

    张小花感激的看着这个面带笑容的年轻人,说道:“还没说呢,渝老走后还没回,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排我。”

    田重喜说:“要不你先跟我来吧,在我屋呆会儿,等渝老回来再说吧。”

    张小花迟疑了一下说:“这个,不好吧,我还是在这里等吧。”

    那田重喜却一把从石桌上拎起张小花的小包袱,不容他犹豫,说:“走吧,没关系,这天色已经黑下来,晚上的风也是很凉的,别再冻坏了,还没下田就生了病,岂不是大大地不妙?”

    说完当前走了,张小花无奈的跟在后面,心里却是感激的要命。

    田重喜的房间是从内门数的第一间,这是一个很简洁的屋子,一个桌子,两把椅子,这个屋里有两张炕,一个炕上是摆着被褥的,另外的一个炕上则摆着个柜子,地上还放着一些物品,看起来摆放地也很整齐,田重喜把张小花的包袱放到桌子上,并从桌子上的茶壶中倒了杯水给张小花,和颜悦色的说:“先喝点水,在这里等吧,喝完不够自己就倒,我去洗把脸。”

    张小花感谢着,接过茶杯,从中午吃过饭到现在,还没有喝过一点水,他早就渴得嗓子冒烟,拿过茶杯也不再客气,一口气就喝了下去,紧接着又倒了杯,依旧是一饮而尽,这才放下茶杯。

    田重喜把茶杯递给张小花,自己从门口拿出一个铜盆,出门打水洗脸去了。

    在张小花等田重喜回来的时候,就听得外面一声叫喊:“张小花,张小花,在哪里?”

    张小花心中暗道不好,快步跑了出去,果然,那独臂的渝老正在架子下的石桌前高声大喊。

    张小花跑到渝老面前,说:“你好,渝老,我在喜哥屋里坐一会儿。”

    渝老依旧板着那张老脸,说:“嗯,既然知道我叫渝老,那也知道药田这块儿归我管,我不管你是谁带进来的,到了我这里就要听我的。你的活儿,上头暂时还没有派下来,你就先跟着熟悉一下环境吧。”

    这时田重喜也提着铜盆走过来了,渝老叫住了他说:“重喜,过来,刚才你们也认识了吧,这是从莲花镖局那边找来的张小花,暂时不要分配任务,先熟悉一下,你安排安排吧。”

    田重喜听到“莲花镖局”四个字,脸上不由的抽动一下,不过很快就堆上了笑颜,说:“好的,渝老,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带着张小花熟悉的,那刘二走到匆忙,屋里的被褥也都没有收呢,我看不如就让张小花住在刘二的炕上吧。”

    渝老点点头,说:“这个你就看着安排吧。”

    说完,渝老头也不回的就走进内门,很快又不见了。

    田重喜则带着张小花,拿了包袱,带着他来到一间屋子里,张小花一进屋子,就闻到好大的一股臭脚丫子的味道,抬眼一看,就见一个青衣小帽的干瘦中年男人,正坐在炕头,眯着眼睛,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两只手揉搓着自己的臭脚,不时还拿了手指在鼻子前闻闻,好似手上沾了夜来香。

    不仅张小花皱起了眉头,那田重喜更是叫了声:“马景。”然后紧行几步,把窗子给推了开,拿马景听得田重喜的叫声,赶紧从炕上跳了下来,穿上鞋子,两手在衣衫上搓了搓,说:“喜哥,怎么到我屋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田重喜并没有走过去,而是站在窗户边,皱着眉头说:“马景,不是我说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个样子,怪不得连个媳妇儿都找不到。”

    那马景不高兴了,阴阳怪气的说:“喜哥,您别老那这个说事好不?没人嫁我是因为没人发现我这个金镶玉,我这是内秀,不比那些个小白脸,是需要仔细的、深入的交流才能发现的。”

    不仅田重喜乐了,张小花看着这个只比自己高半头的,看起来贼眉鼠眼的猥琐汉子,“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马景立马就问:“张小花,难道你有意见?”

    张小花赶紧朝他竖起大拇指,赞道:“马哥是个人物,我才刚见,就觉得仪表堂堂,器宇轩昂,哪能有什么意见,只是想着以后如何跟您学着呢。”

    说完,皮肤上立马出现一层的鸡皮疙瘩,心里暗道:“这拍马屁的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说的,自己初来乍到,还是小心的好,这里不比郭庄,要想生存还是改变的好,也许纯朴是好,不过刘凯说的对,适者生存,不能生存谈什么质朴?”

    不经意间,张小花的心智有大踏步的成熟,一个讪讪的乡间少年逐渐在红尘中历练成长。

    马景听张小花这么说,高兴的说:“兄弟啊,没说的,以后哥就罩着你了,来,过来坐。”

    说着,就要用手拉着张小花,张小花看着那双手,心里那个膈应,赶紧说:“哦,稍等,还是听喜哥说完吧。”

    马景一听,停了脚步,点头说:“嗯,说的有理,喜哥,是不是要让张小花住刘二的炕?”

    田重喜点点头,说:“是的,今日已经晚了,来不及准备,暂时就让张小花住这里吧,看看刘二的情况,以后再说吧。”

    马景说:“没问题,既然进了咱们浣溪山庄,就是咱们的弟兄,怎么都好说的,来,兄弟,我给你放包袱。”

    说着,那双手又来接张小花的包袱,说时迟那时快,张小花紧行两步,走到旁边那个空着的炕边,抖手就扔在上面,说:“马哥还是多休息吧,这点事儿我自己做。”

    马景站在那里,呵呵笑着也不说话。

    田重喜看了马景和张小花一眼,说:“张小花,你暂时就住这里吧,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就来找我,你穿这身在这里是不成的,不过,你穿什么衣服倒是问题,回头我得去问问渝老。”

    马景旁边说了:“喜哥,张小花的个子是小了点,不过,庄子里像他这样的小厮有的是,管事那儿多的就是他这样大小的衣物,找来一身就是了,何必问渝老?”

    田重喜也不冲他多说,笑笑转身出屋了,撂下一句话:“张小花是从莲花镖局那边找来的,这衣物倒是不好用庄子里的样式。”

    马景愣了,嘴里念叨:“莲花镖局?”

    回头再看看张小花,狂笑道:“你,莲花镖局?哈哈哈。”

    笑着回坐到炕上,又盘膝而坐,双手自然的扶住了那双脚,说到:“莲花镖局过来的小孩子?谁信。不过,这倒是好玩了。”

    随后,撇撇嘴。

    冲张小花说:“那个,小花兄弟,你自己随意啊,从今儿开始咱们就是同屋了,你也甭客气,有事尽管跟哥说啊,哥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张小花笑着说:“好的,马哥,我知道的,有什么事情一定跟您说。”

    虽然这个同屋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怪癖,不过,看看这个敞亮的屋子,张小花也是异常的满意,这比自己家里的两间屋子都来的大,住在这里,晚上睡的也是香的,只是不知道二哥住的如何?还有家里的娘亲和爹爹,唉,刚离开几天就很想念他们了。

    不过,旋即,张小花又暗暗的警告自己,不能有任何的懈怠和思乡,现在的任何付出都是为了以后不会流血和失去性命,都是为了家人未来的安危。

    这样想着,渐渐的那种思乡,也就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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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不同

    张小花把炕上的被褥整理了一下,把自个儿的包袱打开,把里面要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随后就把包袱放到炕上的小柜子里。

    虽然这个炕以前住过人,那刘二也是刚刚离开,不过东西收拾的倒是齐整,刘二也没留下什么东西,倒省的张小花替别人规整了。

    收拾完一切,张小花就坐在炕上,正待仔细的打量这个屋子,这时就听得自己的肚子“咕噜噜”一阵雷鸣,张小花一阵脸红,偷眼看看马景,果然,人家也往这面看来,马景看张小花也看他,笑呵呵的说:“小花兄弟,饿了吧,别着急,稍等片刻,咱们就去吃饭。”

    张小花点点头,说:“好的。”

    自中午在缥缈山庄门前吃过一点东西,下午还在莲花镖局举了石锁,到现在是一点东西都没入口,本不觉得如何,刚才在田重喜的屋里喝了一点水,这会儿可是觉得饿得不得了了。

    好在不多时,马景就从炕上下来,拿起铜盆洗了手,招呼张小花说:“走吧,兄弟,咱们吃饭啰。”

    张小花欣欣然,跟在马景身后,走出了屋子。

    饭堂是在内门里面的,横七竖八走过好几道内门,张小花随着马景有点头晕脑胀,每个院子好像都跟他们住的院子一般大小,有的有人住,有的却黑灯瞎火,张小花不敢多问,只是随着走,就在他即将迷路的时候,终于看到马景停下脚步,走进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

    饭厅很大,出乎意料的大,具体有多大,张小花叫不出来,只是看着长方形的厅中横着摆了六列的桌子,每列大约有十几个桌子吧。不过,这时好像没什么人吃饭,整个大厅显得空荡荡。

    马景进了大厅,径直往一个角落去了,张小花打量了一下大厅,也紧行几步,跟在马景后面,笑话,这么多桌子,谁知道坐哪里?不过,等到了角落里,张小花才发现自己错了,其它的桌子都是空的,只有角落的桌子上有碗筷和饭菜,不坐这里能坐哪里?

    马景已经头前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张小花近前,却发现有个问题,眼前一共有三张桌子上放了饭食,其中一个桌子是空着的,另外两张桌子上都坐满了青衣小帽的人,似乎,没有多余的位置了,不由得,张小花有些纳闷,那以前的刘二平日都是坐哪里吃的?

    马景拿起碗筷准备吃饭,看张小花站那里不动,愣了,再抬头看看,笑了,说:“没位置了,小花,你坐那个没人的桌子吧。”

    张小花点点头,正准备过去,这时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刚来的就要挑食?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就想吃一等餐?”

    张小花一愣,回头看去,也没发现是谁说的,不过,张小花再仔细看看那空着的桌上的饭食,再回头看看马景他们吃的东西,心里不禁一动,果然是有差异的,先且不说两个桌子上的饭食是什么,张小花并不能分得清楚,但从盛放饭食的盘子和碗就能看出端倪,那马景他们吃的盘子明显的大,盘子的数量也少,而另一桌上的则盘子数量明显的要多,只是盘子倒是小了,当然盘子和碗的质量也是不同的,只是张小花并不清楚。

    这下,就算是张小花再笨,也知道那个桌子并不是他能吃的,更何况张小花并不笨,他只是没出过乡间,没见过世面罢了。所以,张小花停下了脚步,心中有了一丝的疑惑,这马景,是什么意思?

    正想见,又有人进来,张小花抬眼一看,却是那四个穿了劲装的汉子,他们径直走到那个空了的桌子边,自顾自吃喝起来,并没有瞧另外两桌人一眼,倒是那个刚才拍过张小花肩膀的朴实中年人,看了张小花一眼,却没有说话,也没招呼他过去吃饭。

    正当张小花窘迫异常,不晓得如何是好的时候,有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张小花?你怎么不坐下吃饭?”

    张小花回头一看,原来是田重喜走过来了。

    张小花说:“桌子都坐满了,没地方坐。”

    田重喜一愣,看看两个桌子边埋头吃饭的人,不由皱着眉头,旋即笑道:“呵呵,有的,你跟我过来。”

    说完,走过马景旁边,从桌子下掏了一下,拉出一个凳子,对张小花说:“你就坐这里吧。”然后,拍马景和马景旁边人的肩膀,说:“你俩儿,让让,腾个地方。”

    马景嬉皮笑脸的说:“喜哥,这都没地儿了,怎么腾?”

    田重喜瞪了他一眼说:“平常刘二都坐了,张小花比刘二还瘦小,如何坐不了?”

    另外一人倒没说什么,往外挪了挪,马景看了,也只好挪动了,虽说地方不大,不过对于张小花来说,足够了,而田重喜则走到另外一张桌子,吃饭的一个人赶紧从桌子下面抽出一个凳子,旁边的人让出大大的一个空当。

    张小花坐在凳子上,狼吞虎咽的吃着丰盛的晚饭。且不说他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光说这桌子上的美食,就让他食指大动的。我们可怜的小花,几时见过这样丰盛的佳肴,这盘肉,也不知是怎么做的,竟比红烧肉都好吃,那盘肉是什么?竟比五花肉都好吃,还有这鱼,头怎么这么大,身子都去哪里了?而这主食也是异常的香甜,唉,要是外婆能吃上该多好,想着想着,张小花吃的就慢了,这时他才注意到旁边的人几乎都停下了筷子,大家的眼光都停在他的碗上,有讥笑,有嘲弄,有不屑,还有微笑和欣慰,也有人小声说:“一看就知道是乡间来的,没见过吃的。”

    可惜这时的张小花似乎已经适应了众人的眼光似地,自有一番“清风拂山岗”的味道,自顾自的吃着,没理会别人的眼光,众人见了,也甚感没趣,就不在注意他,不过还是边吃边聊,张小花甚至还注意到那些人一边吃一边往另外的一等餐那边望,还咬着耳朵:“都干一样的活儿,凭什么他们吃一等餐,我们不能?”

    不过这跟张小花没关系的,天天吃这些就很美了,谁在乎什么一等餐?而且那边的东西品种固然多,却没这边的实惠。

    多吃,吃好,这就是张小花今晚在饭厅的主题。

    尽管张小花已经放开肚皮吃了,但桌子上依旧剩了很多的饭菜,其他人似乎也没怎么吃的,看着这些剩饭剩菜,张小花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是能给自己的猪吃,该多好。

    这个念头一直挂在心里,直到他跟着众人回到屋里。

    回到屋,马景和张小花各自喝了杯水,就回到了自己的炕上,那马景依旧用手抠着自己的臭脚丫,张小花看着,心里不禁鄙夷的想,这马景的脚丫子难不成是哪天就要给别人的?趁了现在好好的抠~

    只是屋里的味道越来越难闻,张小花甚至不无恶意的想,那刘二是否就是因为这个才借了他娘亲的去世才“尸遁”的。这时他倒是想赶紧让刘二回来吧,自己好搬别的屋去,全然不想如果刘二回来,自己是否还能留在浣溪山庄。

    最后,实在忍受不住的张小花,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打开,然后,看看外面的夜色,深深吸了几口气,不着痕迹的问马景:“马哥,刚才吃饭的时候,怎么有两种饭菜呀?您能告诉我吗?”

    马景把那手指从鼻子边拿开,小眼睛眯着说:“小花,看得挺清楚啊,很有上进心嘛,知道不懂就问的道理,还能进步呀,那我也就不藏私了,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说完,那眼光越过窗户,越过夜色,也越过了时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马景那深邃的声音在张小花耳边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

    张小花一愣,问:“很久很久以前?”

    马景应了声说:“是啊,在过年之前。”

    “咣当”一声,打断了马景的回忆,马景看着摔倒的张小花,心想:“还孩子,摔倒的姿势都是帅的,真是物以类聚呀,只有他才有资格跟我住一屋呀。”然后关心的问:“怎么了?”

    “哦,没事,被您穿越时空的思绪绊倒了。”张小花笑着说。

    马景接着说:“在过年前,浣溪山庄负责药田的就是咱们这帮山庄的小厮,虽然很苦,吃的也不是一等餐,不过大家都很快乐,享受着平静和谐的生活。可是自从过了年,好像是从正月十八开始吧,在庄子药田的一侧又开了几块药田,你知道是什么药吗?”

    张小花茫然:“我不知道啊。”

    马景说:“你猜猜?”

    张小花有茫然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没种过药材,也没见过药材,怎么猜?”

    “嗯。”马景点点头说:“我猜你就猜不到。”

    “那,是什么药材?”张小花热切的问。

    马景慢条斯理的说:“这个,我也不认识。”

    “咣当”,张小花一头栽倒在地,马景又是一阵赞叹:“好帅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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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怨言

    马景接着说:“开田的是我们,小花,你知道吗?开田是很累的,我们都累的脱层皮,对了,你开过田吗?嗯,你年纪这么小,肯定是没有的,你大概不知道开田的辛苦,那寒风吹啊,雪花飘,我们的手都被冻裂了。你看,我的手指现在都还没好,一到刮风下雨骨头里都隐隐作痛。”

    张小花看着手舞足蹈的马景,一面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给踢烂了,赶紧把后面的话给倒出来,一面又怕那手指放到自己眼前,让自己看,不敢上前,心里暗暗鄙视:“这手冻裂了,骨头还能受伤,天晓得着马景是什么做的。”

    看马景还有要发挥的意思,张小花赶紧说:“马哥,这开田的活儿,我也干过,真的很累,嗯,你还是接着说药田吧。”

    “咳咳,哦,你开过田呀,嗯,那你想必知道开田的苦处。”马景笑笑接着说:“开往田之后呢,就把我们给赶开了,不让我们近前,由药剂堂的白堂主和何长老亲自种上药材的种子,种上以后,我们以为会交给我们打理,你知道吗?张小花,这肯定是稀世的药材,如果打理的好了,管事的肯定会对我们青眼有加钱的,肯定会给我们涨月薪的,这月薪涨了生活就会好的吧,那我肯定就会挣很多的钱,到时候,我肯定能把小桃红给娶回来。”说着说着,那马景深邃的眼光似乎又透过了夜色回到了未来。

    张小花赶紧说:“这小桃红是谁?”

    “小桃红就是醉香楼的……咳咳”马景立刻打住,说:“哦,说多了,就算是不加薪吧,也能让上面看到我们的珍贵之处吧,给我加点担子,弄个管事当,也是好的啊。可是……”

    然后,马景苦大仇深的说:“他们……他们居然把这几块药田跟其它的药田隔了开来,还立规矩,禁止我们靠近,从缥缈派的药剂堂内挑了四个狗娘养的,来夺我们的饭碗,让他们专门负责那几块药田,关键是,他们的待遇居然……居然比我们要好,不仅每月有三两银子的俸禄,吃饭也比我们强,竟然吃一等餐,而且出差做车马行的车也都是头等舱,住的酒店也比我们的多四个星。”

    “你说,你说,这不是气死人吗?不光是我,我们这帮兄弟都是憋着一口气呢,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可是……可是……”刚才还咬牙切齿的马景,有点结巴了。

    张小花奇道:“可是什么呀?”

    “唉~”马景叹口气,垂头丧气了,手指也不在空中画圈了,说:“可是我们都不会武功,哪里打得过他们啊。”

    “啊!你们都不会武功?”张小花惊叫起来。

    “怎么了?不会武功很奇怪吗?谁说当小厮是要懂武功的?”马景看张小花叫起来,很不乐意的说。

    “可是……”张小花说不下去了,心里想:“你们都不懂武功,谁能教我武功啊。”

    “可是什么?难道你会武功?对了,你是从莲花镖局找来的,你肯定会武功了,兄弟,哪天教大哥几招?”马景似乎醒过神来,恬着脸就想下地,过来找张小花。

    张小花赶紧摆手说:“马哥,你看我像会武功的样子吗?”

    马景上下打量了张小花几眼,疑惑的说:“这也看不出来啊,听说缥缈派的弟子都是四五岁就开始习武的,像你这么大,已经很厉害的了。”

    张小花苦笑着说:“要是我四五岁就开始习武,我还能来山庄种药材?”

    马景歪头想想,说:“也是啊,那你早就在缥缈山庄了,而不是浣溪山庄。”说着,重新又盘坐下来,干起闲暇时的勾当。

    不过,马景随即又很好奇的问:“那你怎么到莲花镖局了,又怎么跑到这里来的?莲花镖局不是别这里强了许多?”

    张小花苦笑着解释:“不是我不想在莲花镖局,而是我想到莲花镖局当趟子手,可人家不要我,可巧,正跟文四爷说话的时候,山庄的秋桐姐姐过去要人,就看上我了,反正我也是没有地方去,就来这里了呗。”

    马景眯着眼说:“嗯,那是,趟子手要赶镖的,就你这小身板,谁敢要。什么?秋桐,她怎么看上你了?你认识她?”

    马景那小眼立刻睁得大大的,射出神光,张小花赶紧解释说:“我怎么能认识秋桐姐姐呢,她是看我可怜,没地方去吧,才找的我。”

    马景这才点点头,说:“那是,秋桐是个心底善良的姑娘,不仅人很好,而且身材也很好,那屁股,那胸脯……”

    唉,马景那深邃的眼光似乎又穿透夜色,越过空间,看到了正在忙碌着伺候欧燕的秋桐。

    马景嘟哝半天,突然有很诡秘的笑着对张小花说:“兄弟,虽然你是秋桐找来的,可不要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秋桐可是我们大家的梦中情人,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暗恋她呢,你知道吗?隔壁的……”

    张小花无语了,这马景还不是一般的八卦,院里这十几号人的隐私都被他窥视的七七八八,同时也让张小花心里暗暗警惕,自己有什么事情可一定要避着这个八卦男。

    吃饱喝足的张小花刚开始还听着马景的滔滔不绝,边听还便想,这屋里的脚臭味儿不断,该怎么睡呢,结果听着听着他的眼睛就迷糊了,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直到马景说得口干舌燥,起身喝水的时候,才发现张小花早已睡着,自己对牛弹琴半天,只好悻悻的喝了水,踢啦着鞋出去串门了。

    夜了,小屋里却丝毫不宁静,也亏了张小花早早的睡着,自马景睡着后,那震天的呼噜声竟然连绵不绝,如长河之水,间或还说着听不懂的梦话,偶尔梦话没了,就是吱吱的磨牙声,唉,可怜的小花,幸好他夜里是不会醒的,否则还不被吓得睡意全无?

    嗯,就算他会醒来,也会立刻被屋里的臭气熏晕的,根本没机会听到那么多的不宁静,原来,马景这厮竟然是不洗脚的。

    不过,我们的小花,这时却不会闻到马景的臭脚丫的味道,因为他的呼吸绵绵悠长,似有似无,如果用手指放到张小花的鼻子上,也无法试到他在呼吸,也许,他呼吸的并不是空气?或许,这时的他,并不是用口鼻呼吸,而是全身的毛孔都在呼吸?

    没人知道。

    次日一早,张小花准时醒来,还没有弄清自己这是在哪里,那刺鼻的臭味立刻冲入他的鼻腔,张小花动若脱兔,离弦的箭一般,射向门口,冲出门后,深深的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这才想起自己是在浣溪山庄,才想起自己的处境。

    回头看看跟其他房间没区别的那个小屋,他是实在不想进去,看看院子里还是一片的寂静,想必大家还都在睡觉,他就信步走出了外面那个圆形的门。

    昨天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并没有看的很清楚,虽然对浣溪山庄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如今出了门,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眼前是在一个山脚下,一眼望去,有很多的农田,还有一些树林,旁边还有无数的房子连绵不绝,这就是浣溪山庄?怎么赶紧比郭庄还要大呀。

    那山似乎也在山庄内的,山上种了好多的树,也有农田,成阶梯状,张小花一阵的迷糊,这山上也能种田?

    震惊过后的张小花,也懒得多去想了,既然已经入了这浣溪山庄,以后有的是机会去那里看,出来这几天没少被外面的东西打破自己的认知,现在想想就算是没有学到武功,这一趟也没有白出来。

    想到武功,张小花心里一动,冲着初升的太阳做吞咽状,一口暖流下肚,满身的舒坦,这已经是他每日的功课了。

    随后,他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昨日在莲花镖局看别人打的六和拳,自己开始一招一式的打了起来,可是,刚打了几招,下面就忘记了,绞尽脑汁又想了一会儿,勉强又打了几下,死活是想不起来的,张小花不由的懊恼自己,难道自己不是学武的材料?

    可是二哥既然能学的那么快,自己跟他是亲兄弟呀,不会差这么多吧?

    张小花痛苦的思索间,一回头,看到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原来是昨日那个劲装中年人。

    张小花赶紧过去施礼,那人也笑笑回礼,然后自顾自的走到一边,拿起架势,开始打拳,打的是什么拳张小花并不知道,只感觉龙行虎步,拳拳生风,很是威风,张小花看得是满眼的星星,羡慕不已。

    不多时,另外的三人也都穿着劲装出来了,站着不同的位置都开始练起武功,张小花远远的看着,看着,直到他们都练完了,回了小院,张小花才跟着回来,看着四人回屋的背影,张小花不禁心想:“要是能有他们这般手段,应该能保家人的平安了吧,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愿意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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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戏弄

    此时的张小花已经知道五花肉不是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了,能吃上五花肉也不是他朝思暮想的理想,而武功,则是他新的五花肉。

    可是如何能吃到这个“五花肉”,却还是要费思量的。望着四人的背影,张小花心里不禁暗暗的念叨。

    小院中依旧静悄悄,那群懒猪一般的青衣小帽也都还在梦乡吧,就这样还想跟人家缥缈派的弟子争长短?你有那个实力吗?虽然他昨天刚来,可张小花自己都觉得没戏,也许是他们知道自己不行,才想着嘴上过瘾吧。

    不过,看着昨夜睡的小屋,张小花颇为头痛,这刘二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室友?就不能找一个档次稍微高点的?

    捏着鼻子,张小花打开了窗子,这时虽然已经入夏,可早起的凉风还是有的,满屋的龌龊味道,随风而逝。

    张小花这才施施然,走了进去。

    找了铜盆打水洗脸后,张小花坐在炕上喝了点水。

    对面的马景这时才翻了个身,深深懒腰,坐了起来,口中念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咣当”,这次不是张小花摔倒,而是杯子掉在了炕上,张小花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炕上的被褥,一边苦笑着问:“马哥,怎么这么大的诗性?”

    马景摇头晃脑的说:“夜里做梦所得,如何?你马哥诗才可否?”

    张小花连连恭维:“屎才了得啊。”

    早饭依旧是在那个大厅吃的,两方的饭菜依旧不同,张小花已经知道了缘由,自然不再奇怪,自顾自的吃的津津有味。其他人却不行,冷嘲热讽,稀奇古怪的话不是的扔过去,那四人则根本就想没听到,吃得如张小花搬的有味儿,而时不时扫向他们那种能杀人的眼光,他们也只当是给自己另外加的小菜,匆匆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了,只留下背后一堆幽怨的目光。

    等大家都吃完走了,张小花才拍拍肚皮,离开饭厅,看看桌上剩的饭菜,再想想刚才吃饭的样子,他不禁纳闷,药田的活儿不重吗?他们怎么就吃那么一点?能有劲儿干活吗?

    张小花回到屋,看马景收拾完了,要出去,自己也就赶紧跟在后面,不过,等过了外门,就被田重喜叫住了。

    田重喜笑着对张小花说:“小花,你初来乍到,先不着急干活儿,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给他们安排好了,就过来招呼你,你先跟我了解一下情况吧。”

    张小花一愣,旋即应道:“好的,您先忙吧,我就这里等着。”

    看张小花站在门口,田重喜就带着马景他们和劲装的四人先走了。

    张小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不过,马景就偷偷的问田重喜:“喜哥,张小花让我带着不就行了,何必您亲自带呢?”

    田重喜说:“张小花虽说是从莲花镖局过来的,不过他的身世等情况还没有弄清楚,虽说看起来没啥问题,不过,还是等弄明白再说吧,昨晚上头的管事是这么说的。咱们照办就是了。”

    马景愣了,哭着脸说:“您怎么不早说呢,我昨天可是没少跟他说咱们山庄的秘密。”

    田重喜一愣,随后笑着说:“你能知道什么秘密,等你知道了,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咱们山庄重要的秘密,我都不知道,你如何得知?不要多想了,张小花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否则也不会让秋桐给带回来。”

    马景这才放下了心。

    且说张小花站在外门,看着田重喜他们走远,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看时,却是渝老过来了,张小花赶紧躬身施礼,渝老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张小花,听说你想学武功?”

    张小花眼睛一亮,说:“是啊,渝老。”

    渝老又问:“昨日听秋桐说你力气很大,居然举起五百斤的石锁?”

    张小花摇摇头说:“渝老,我的力气是有点大,昨日也举了两个石锁,不过,我也不知道那是多重的。”

    渝老说:“想学武功是好事,不过你现在已经过了学武的最佳时期,练武防身却是没问题的,你好好的干,回头我找人来教你,如何?”

    张小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的说:“真的,渝老,您不骗我吧。”

    渝老笑着说:“我骗你干嘛,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张小花笑着说:“哈哈,那就太好了,我一定比二哥练的好。”

    渝老问:“你二哥昨日进的莲花镖局吧。”

    张小花说:“是的,莲花镖局的文三爷说的资质很好,练练会有成就的。”

    渝老笑着鼓励张小花:“嗯,你二哥能有出息,你自然也不差,好好练,给家里人争气。”

    张小花再次躬身施礼:“谢谢渝老成全,我一定会的。”

    然后,渝老也走了,不过渝老边走还边想:“这张小花看着也是平常的孩子,力气大也没什么的,怎么小姐就这么看重他,会让他练武?”

    其实,渝老也没明白欧燕的心思,欧燕也并不是如何的看重张小花,只是昨日恰逢其会,秋桐的爱屋及乌,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大哥,她也只是随口说说,稍稍动了恻隐之心罢了,再说,让一个小小的趟子手学点武功,对她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物来讲,就是一句话的问题,更况且是一个早就过了习武年龄的孩子?

    张小花立在外门等了一顿饭的功夫,田重喜才回来,带着张小花四处溜达溜达,果然如马景所言,这浣溪山庄种了很多千奇百怪的植物,有粮食,有花草,还有药材等等吧,各有不同的人打理,田重喜他们就是负责这个药材的种植,远远的指着药田,田重喜给张小花大致讲了讲都是什么药材,张小花也从来都没见过,自然也只有生硬的记在心里,好在也只是种植,除草,浇水等,想必跟伺候庄稼没什么大不同,张小花在家种过那么长时间的农活,这些事情倒是不用担心的。

    随后的几日,依旧是田重喜带着他转悠,也不让他干活,就算是田重喜忙着药田的活,没时间带张小花,他也没让张小花动手干活,张小花很奇怪,就这么早上看人练武,白天跟着他溜达,没事了在树下睡觉,晚上听马景扯淡,这小日子倒也很…无聊。

    张小花是来学武功的,反被人扔在这里,虽然吃的东西是以前从没吃过的,听到的看到的也都是以前未曾想过的,可总也觉得别扭,就更别说每天晚上屋里的脚臭了。

    其实刚开始,张小花也觉得自己刚来,不好意思,可是后来实在忍受不住了,他不得不旁敲侧击的告诉马景,最好睡觉的时候,能洗洗脚。可是那马景依旧是我行我素,你说让张小花闹心不?最后,张小花不得不晚上开着窗户睡觉,只求有一些新鲜的空气,不过,每天晚上睡前是如此,早上起来那窗口就又被马景关了,屋里的空气依旧污浊不堪,想必是夜里马景被冻醒了,自己起身关上的吧。

    这天午后,马景神秘的找张小花,小声跟他说:“小花,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脚很臭?”

    张小花不好意思的说:“也不是太臭,不过,有那么一点。”

    马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担心了。”

    “真的?”张小花不相信的问:“你开始洗脚了?”

    “不。”马景摇摇头,说:“刚才我跟喜哥说这事了,喜哥说,让你搬他屋去住。”

    “是吗?喜哥跟你说的?”张小花问。

    “嗯,没错,就是喜哥说的。”马景肯定的点点头。

    张小花感激的说:“马哥,你真是个好人,谢谢你哟。”

    马景呵呵笑笑,没说什么,就出门去药田了。

    下午,张小花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也就是那个小包袱和一卷的铺盖。小院里,各屋是不上锁的,傍晚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这些东西放到田重喜那个空着的炕上了。

    晚上吃饭前,马景他们回来了,并没有看到田重喜,张小花自然也没跟田重喜道谢,就跟着马景他们到饭厅吃饭。

    正吃的时候,田重喜进来了,一身的灰尘,似乎还没洗过,一坐下就拿起碗筷,紧赶慢赶的吃起来,旁边那人轻声问:“喜哥,那水还没弄好?”

    田重喜嘴里吃着东西,模糊的回答说:“嗯,没呢,一会儿还有去。”

    张小花看他吃得着急,也没敢立刻上前,等他吃差不多,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才上前说:“喜哥,谢谢你啊,我把被褥先放炕上了。”

    田重喜一愣,问:“谢我什么?被褥放哪里了?”

    张小花奇怪的说:“喜哥,您不是让我住您的屋里吗?我把自己的被褥放那个空的炕上了。”

    田重喜听了这话,脸沉了下来,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让你住我屋了?别人的屋你能随便进吗?”

    说完,也不等张小花解释什么,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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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药田

    田重喜的话似惊雷一般,震得张小花愣在当场,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小花回头看向马景,就见那厮边吃边乐,似乎把小桃红已经金屋藏娇般,脸上的笑容深深的藏在黑瘦的褶子后面,就着饭厅的火光,就能看出他眼中的兴奋,额头上竟出现一抹的潮红。

    张小花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怒火万丈,虽然自己是个乡间的少年,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不是随意让人算计,随意让人欺负的,自己也没得罪马景什么,不就是劝他洗个脚,讲究一下个人卫生,就被他耍心眼来算计自己,让田重喜大大的鄙视自己,这实在是太可恨了。

    张小花咬咬牙,攥了拳头,向马景走过去,不过,刚走两步,看着马景有恃无恐的样子,突然,一个念头自脑海升起,立刻如雪水般浇灭了心头燃烧的怒火,自己这样过去,马景自然是不承认的,自己如何能占理?况且,周围这帮人平日就无赖,孰近孰远还是分得清的,他们怎么可能帮自己?再说,自己就算过去打了马景,可结果呢?难不成武功还没学就被人赶了出去?

    连接的几个问题,让张小花冷静下来,他停下了脚步,看看马景,不再说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的吃饭。

    这一切,青衣小帽的人中,除了马景偷眼看着,别人都在彼此嘀咕着不知名的八卦,自然没人太在意的。而旁边劲装的中年人,却听得清清楚楚,甚至张小花后来的举动,他也看的很清楚,等张小花静静的坐了,他才收回目光,继续自己的进食。

    晚饭后,张小花又从田重喜的屋里把自己收拾的东西,又搬回了马景的那个屋,不过,张小花也没用傻的再去当面问他为什么这么做。这个晚上,也没有听马景胡侃吹牛,而是自己到院子中,慢慢的走动,边走边思索。

    这事儿虽不大,却给张小花很深刻的教训,让他对这个世界又有了很特别的认识,人与人之间并不是只有和谐,也不仅只有仇恨,还有很多奇怪的东西,不同的人会做不同的事情,也许是善意,也许是恶意,也许只是戏耍你,也许只是看你的热闹,总之,人心是隔着肚皮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所有的话,都是要自己细细考虑,才能相信的,坏人,不都是长着坏人的脸!

    不过,自那天后,每天晚上睡觉前,张小花都要开窗户的,不管是晴天还是下雨天。

    又过了几日,张小花这种懒散的,自由的生活就到头了,这种别人羡慕的日子,张小花是不喜欢的,所以他很高兴的接受了田重喜交给他的任务。

    这任务对于那群青衣小帽的小厮来讲也许有些艰难,但对于张小花这个从小就在田间长大的孩子来说,简直就是没有一点的挑战性。

    这日一大早,张小花穿着田重喜给他带来的青衣小帽,精神抖擞的跟着马景出门了,他的任务就是尽快的跟马景学会药田的一切工作。

    看着张小花兴高采烈的样子,马景不禁心里暗暗鄙视,真是个乡间来的,一天不干活就手痒,也就是一辈子种田的料,想想前几天戏弄张小花的事情,回想起他吃瘪的样子,心里就暗暗的好笑,哼,谁说这浣溪山庄中只有我马景是最被人嬉笑的?这不又来一个小泥腿子,还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轻视之心是有的,也可以在平日戏弄张小花,但在药田中,马景却是一点都不敢马虎的,要做什么,注意什么,都一丝不苟的交代给张小花,他自己很清楚,这浣溪山庄的药材是重中之重,自己这会儿给张小花下个小小的绊子,或者稍微有一点没讲到,万一以后出了什么问题,可不仅仅是张小花要受处罚的,自己也躲不了干系,这点马景还是掂量的很清楚,是故,他丝毫都不敢藏私。

    张小花自然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的,本以为伺候药材有多困难,可是一路听来跟种庄稼没太多的区别,只是有些细微的方面不同罢了,于是也就详细的记下,不是也拿着小小的药锄和药铲,跟着马景松松土,铲铲草,倒也轻松,等一天下来,马景问时,张小花也回答的很让他满意,而且看张小花干活的样子,也是熟练之极,马景也稍稍的放了点心。

    于是又带了两天,马景就告之田重喜,这张小花已经可以单干了,田重喜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前他的小厮队伍也进过新人,可都是带了好长时间,才敢放手的,这马景难不成是在糊弄?想想马景平日的作为,心里更加的肯定。

    不过,等他也带了张小花一天后,倒真的相信张小花可以单干了,为自己冤枉马景感到一丝的内疚。待他详细的问过张小花,这才发现缘由,这种药材跟种田没什么两样的,以前浣溪山庄招的小厮大多是平阳城附近知根知底的,有一定家境的,贫困的农家孩子哪有资格被浣溪山庄看上眼?也只有张小花这算是个例外,是穷人家的孩子,种过田的,他手下的那帮青衣小帽以前在家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如何能下田干活?所以才给他们造成错觉,这个药田的活儿很复杂,很难干。

    想通了此节,田重喜不免长叹一口气,惯性思维害死人啊。

    之后,张小花终于摆脱了不劳而获的颓废日子,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田地,这小小的药锄和药铲,着实的可爱,用起来比家里的大锄头方便了许多。而现在张小花的力气也是有的,一天的活儿,他轻松的就能完成,这日子,实在是过得惬意啊。

    不过,另张小花感到惊喜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这天清晨,张小花依旧看着那劲装的中年人练拳,不过,那人打完拳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到张小花面前说:“你就叫张小花吧。”

    张小花眨眨眼,点点头,然后听到了一句万分悦耳的话。“小姐那边交代说让我有时间教你习武。”

    张小花长大了嘴巴,说:“真的啊。”

    那人笑着说:“是真的,我叫何天舒,你叫我何队长好了,你晚上吃完饭在这里等我,今天我就开始教你。”

    张小花再次呆着了,显然是高兴的。

    何天舒见张小花没说话,知道他的心情,依旧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只留下张小花一人在消化这个有生以来最想听到的消息。

    这小姐,真真是个好人啊,张小花差点就想冲入内院,向小姐顶礼膜拜,不过想想内院的复杂,万一跑丢了,还不被人当偷窥狂给赶出来?这才熄了心思。总之对欧燕的那个感激不能用言语表达,瞬间就把这素未谋面,也不知道姓名的小姐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跟大嫂刘倩放在同一个等级了。

    这一整天张小花都是在焦急的等待和兴奋中度过的,甚至在药田中有几次还差点出错,这才让张小花历立时警觉,这小小的开始自己怎么就能忘乎所以?淡定啊淡定,张小花一边警告自己一边努力的劳作,还不时抬头看天,今日这太阳咋就走的这么慢呢?

    煎熬中,那夕阳终于西落,远处传来田重喜的叫喊声,张小花立马就冲出了药田,早把那淡定甩在了屁股后面,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境,张小花还差得远啊。

    张小花匆匆吃完晚饭,早早的就来到了外门,月色如水,张小花的心情却是沸腾的开水,那个激动啊,念叨多时的愿望终于就要实现,谁还能静的下来,可这何天舒怎么还不来?刚才吃饭的时候,看他差不多也快吃完了啊,平时也都是早早就吃完出来的,这会儿怎么就这么慢的?

    张小花在月下走来走去,焦急的等着。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听到有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张小花赶紧迎了上去,果然是何天舒,张小花高兴的说:“何队长,您来了。”

    何天舒看看小花,板着脸说:“小花,虽然我教你武功,但我不是你真正的师父,何队长也仅仅是一种称呼,你懂吗?”

    张小花茫然的点点头,何天舒又说:“虽然我不是你真正的师父,但我会尽我所学的教你,就看你能学多少了。”

    张小花又是点点头,何天舒接着说:“那我今天先告诉你第一句话,那就是习武要平心静气的练习,忌讳心浮气躁,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能安心习武?”

    张小花一听,立刻明白了许多,是啊,自己今天都成什么了,完全被这个喜讯给冲昏了头脑,他立刻收蹑心神,平静的对何天舒说:“多谢,何队长教我。”

    这时,何天舒才满意的点点头,说:“这样就好,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也都要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的才好,你跟我过来。”

    (geyser建议更新快一点,我打算从第九十章开始,尝试5000字一章,不过每天还是一更,谢谢看书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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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马步

    何天舒将张小花带到一个空旷的地方,问:“小花,听说你以前没有学过武功吧。”

    张小花点点头说:“是的,从来都没有学过。”

    何天舒又问:“你的力气挺大的吧。”

    张小花依旧点头说:“是的,以前没觉得,自从过年开始感觉力气是越来越大了,前段时间在莲花镖局举起的那个石锁,听人说是五百斤的。”

    何天舒说:“那好,你使劲冲我打一拳,试试。”

    张小花想了想,问:“使全身的力气吗?”

    何天舒说:“是的,没关系,你用力打吧,别怕我受伤。”

    张小花说:“那好吧,您留神了。”

    说完,张小花深吸一口气,运足全身的力气,举起右拳就向何天舒的身上打来,何天舒看着拳头的来势,也举了右掌相应,不过也仅仅提起了二成的力道,以为绰绰有余。

    等两人拳掌相碰,何天舒才知道自己错了,立刻又提起了三成的力道,才堪堪接下张小花的这一拳,身形微微一晃,右手的胳膊震的酸麻,心中暗道:“这小花手上果然有五百斤的力道,天生神力啊。”

    张小花的惊骇就更甚了,想:“我的乖乖,何队长也太厉害了,我这拳打过去,他竟然连身体仅仅一晃,这会不会武功,差别也太大了,不行,我一定要好好的学武功。”

    何天舒右臂酸麻,有些抬不起来,有心用左手揉揉,活动活动,可是,看着张小花崇拜的眼神,却有些不好意思去做,只好暗自皱皱眉头,夸奖张小花:“不错,小花,你的力气还真不小。”

    然后拍拍张小花的肩膀,不着痕迹的活动了一下肩膀,说:“现在我就正式开始交你武功。”

    张小花兴奋的点点头,说:“谢谢,何队长。”

    何天舒笑笑,然后,扎了个马步,说:“看好我的姿势,跟我学,这叫马步。来,你也扎一个。”

    张小花仔细的看看何天舒的姿势,也依葫芦画瓢扎了马步在那里。何天舒站起来,指点了张小花的几处错误,就说:“好,扎的不错,就这么扎着,以后每天早晚都扎马步一个时辰,今天你先扎着,我待会儿过来看。”

    说完,拍拍屁股,走了。

    张小花那个一头的雾水啊,心里不停的叫着,习武,习武,我要习武,我要打拳,怎么让我摆这个姿势,你就跑了呢?

    且说何天舒安步走过外门,回头看看远处扎着马步的张小花,一个箭步就跳进墙边的阴影中,使劲的甩着胳膊,嘴里还吸着冷气,暗道:“这小子,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看这劲势不止五百斤呀,唉,大意,大意,差点出丑,古人云:阴沟里也能翻船。真是真知灼见,下次要小心再小心,哎呀,什么小心,下次绝不给他这个机会,我得想办法揍这小子才行,先让他这么站着吧,也杀杀他的威风,让他站个腰酸腿痛。”

    心有余悸的探个脑袋,看看张小花,这才抖擞精神,走回自己的小屋。

    灯下,看着自己手掌的下部那一点的淤青,何天舒不禁有些愕然,拿了点药酒慢慢的揉搓,同时也暗自思考,说实在,当时听欧小姐跟自己说的时候,心里很是不在意的,这张小花自己从他来到第一天就见过的,是个憨厚的好孩子,没见过世面,被庄内的小厮戏弄,自己也看在心里,同情不免是有的,不过那都是人之常情,而且在他看来张小花是庄内的小厮,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同情一下即可,自己可没有管闲事的优良作风。教一个小厮习武,虽然在浣溪山庄没有先例,不过庄主说了,自己随便做做就是了,表面的功夫谁不会?指点一下拳脚,任何人都会有好为人师的虚荣心,没什么不行的。可是,欧燕似乎看出来自己的这点心思,也没有明说,只是告诉自己,这张小花单臂有五百斤的力气,想到那时自己不以为然的神情,何天舒不禁为自己的傲慢而有些惭愧,虽然道听途说是不对,自己这个井底之蛙的想当然,也是不可取的。

    所以,经过考虑,何天舒临时取消了直接教张小花拳脚的念头,而是让他先扎马步,打好学武的基础,想必这也是欧庄主的真实心思吧,否则直接让自己找一个手下教授即可,何必让自己亲自出手?

    看看时辰,何天舒准备起身,去看看张小花可怜的样子,想当年自己第一次扎马步,那个狼狈,现在想来都是后怕的,他刚起身,一转念,又坐了下来,揉揉自己已经无事的手掌,嘿嘿,笑着,让张小花再扎会儿吧,竟然敢让自己出丑?不出口气,如何当他的师父?

    却也不想想,是谁让人家使全身的力气,自己托大,仅用五层气力。

    又过了一袋烟的时间,何天舒自己都有些羞愧了,算了,赶紧去吧,人家孩子第一次习武,别一次就被自己打消了积极性,张小花要是不学了,自己也无法向鸥庄主交代的。

    等何天舒快步走到张小花扎马步的地方,眼前的情况却让何天舒大吃一惊,张小花并没有像他想象的样子,一滩泥一样的躺在地上,也没有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东倒西歪,等着他这个救世主来搭救。

    张小花那马步扎的稳稳的,一如他刚离开的样子。

    何天舒心里不禁一阵的偷乐,这小子,怎么跟自己第一次扎马步一样,偷懒都不会好好的偷,哪有扎这么长时间没有一点腿酸腰酸的呀,怎么也得给自己个面子,摆个颓废的样子啊?

    不过想想自己当年,再想想自己的师父,何天舒也没有挑明张小花偷懒的意思了。

    张小花听得何天舒回来,回头关心的问:“何队长,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是不是晚上的菜有问题,吃坏了肚子?”

    然后,又自顾自的说:“这浣溪山庄哪点都好,就是茅厕太少,每天如厕都得排队,那天得让渝老给庄主提点合理性建议,也改善一下咱们的生活环境,也能提高咱们的干活积极性嘛。”

    然后,张小花似乎想起什么似地,神秘兮兮的对何天舒说:“对了,何队长,下次如果遇到这个问题,你就去田里解决得了,别傻傻的排在哪里,俺在家里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天色这么黑,没人看到的,况且,那东西对庄稼不也有好处?这么做,也是给山庄做贡献嘛。”

    “咣当”,何天舒倒在地上,张小花赶紧问:“何队长,何队长,怎么回事啊?”

    看张小花的样子是极想过来扶何天舒起来的,不过,没有何天舒的吩咐,他还是扎着马步,不敢起身。

    何天舒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没好气的说:“没事,踩着狗屎了。”

    张小花恍然道:“哦,这样啊,这狗也是的,好好的,怎么就不知道把狗屎拉到田里面啊,也省得人手拣了,对了,何队长,你刚才那个姿势好帅,什么时候能教我呀?”

    何天舒笑着说:“没问题,这个叫鲤鱼打挺,会有一天让你学的。”

    张小花愕然:“我说的是您刚才摔倒的姿势,那叫鲤鱼打挺?名字还真不是一般的怪。”

    何天舒也是愕然。

    何天舒走到张小花跟前,上下左右,由前到后,仔细的看看,笑着对他说:“小花啊,你的记忆力不错啊,刚才偷懒这么久,重新扎的姿势居然跟我走的一模一样,不错,天降英才呀。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早晨我们继续。”

    说完,不等张小花说话,转身走了,边走边打哈欠。

    张小花听了,赶紧起身,委屈的说:“何队长,我没偷懒的,我真的没有。”

    何天舒心想,这小子,回答都跟我当年回答的一样帅,可造之才啊,也不转身,问道:“那你的腿酸吗?这会儿还能走路吗?”

    说完,加快脚步,一溜烟回了小屋,边走边想:“这为人师的滋味还真过瘾,当年师父是不是就这样心里一边笑着,一边回的房间?留下自己红着脸,慢慢的溜回自己的小屋,想想自己当年偷懒被戳穿,害羞的都不敢抬头,唯恐被师父看见,等回了小屋,才长出口气,现在想来师父早就发现的,只是没有惩罚自己罢了,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奋发图强,出人头地的,嗯,看来自己今天做的没错,明日清晨张小花肯定会如自己当年般,勤奋努力,不再偷懒的。”

    不过,何天舒却没有听到张小花跟自己当年不同的回答:“腿酸?我没腿酸啊,何队长,我一点不累的,当然能走路的,哎,何队长,您别跑啊,不是说要教我习武吗?快叫我打拳啊,我真的不累,还能打拳的。”

    可惜,何天舒并没有听到,在张小花的赞叹“好帅的轻功”中,溜回了小屋,只留下张小花纳闷的走回自己的小屋,继续他晚上与臭脚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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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晨练

    次日清晨,天色是阴沉的,张小花的心情是晴朗的。

    早早的,张小花就来到了昨晚扎马步的地方,心里美滋滋的想,今天该教我打拳了吧。

    等了片刻,何天舒过来,看张小花已经站在那里,心里很是高兴,点点头,说:“张小花,你真不错,起的很早,那好,今天我们现在就开始。”

    张小花问:“今天教我什么拳法?”

    何天舒一愣:“拳法?呵呵,别着急,先是把马步扎好再说吧。这马步是练拳的基础,马步扎不好,下盘就不稳,常言说的好‘要练武,先扎马’‘入门先扎三年马’,下盘稳固了,学什么都容易上手的。”

    张小花张开大嘴:“什么?要扎三年啊,那还能学什么啊。对了,什么是下盘?”

    何天舒笑着说:“三年只是比喻而已,但也有可能是一边学练拳,一边还要学扎马步,反正马步扎不好,学练拳也是不容易精通的。下盘就是指你的腰以下,只有双腿站得稳定了,你才能在交手中不吃亏,对了,你看你昨天不是打我一拳嘛,虽然力气很大,但是你没有注意我的腿吧,我当时就临时用了马步的功夫,你不感觉昨天我站得很稳当吗?如果下盘浮漂,你一拳打得我退了,你就占了先手,再接着打,就会压着我打的,我想抢了先手胜你,必然很难的。懂了吗?”

    张小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又弱弱的问:“何队长,什么叫先手?”

    何天舒立刻拿了马步的姿势,坚定的站在那里,说:“这个问题,问的好,不过,今天先不回答了,以后你慢慢的就会懂的,好了,现在开始今天的学习,张小花,你还扎马步吧,就昨天教你的姿势,继续,这刚开始当然是难的,你一定要坚持啊,不要想着偷懒,刚开始的时候,能坚持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了,休息休息,再继续,能你扎上一、两个月,能坚持到一顿饭,或者更好点,就可以教你拳法了。”

    张小花惊喜的说:“何队长,你说的是能扎马步一顿饭的功夫就行吗?”

    何天舒点点头,奇怪的说:“是啊,怎么了?”

    张小花又接着问:“那,是早饭,还是晚饭呢?”

    何天舒明白了,笑着说:“别管早饭,还是晚饭,扎的让我满意才行。”

    张小花悻悻地说:“好吧,知道了,我这就给您扎马步。”

    说完,脸冲着东方,抬头挺胸,双手握拳放在腰间,稳稳的一个马步扎在那里。何天舒笑眯眯的看着张小花的动作,稍微指点了几处细小的错误,连连点头,称赞说:“张小花,很不错,昨天教的还都记得很清楚,看你能扎多长时间吧,累了就跟我说声,可以休息的。”

    张小花应声后,不再言语,眼睛望着远处阴郁的天空,似乎要从那边找到太阳。

    何天舒也走到一边,开始了自己每天例行的修炼,这时其他三人也陆续的出来,各自找了地方,打起拳来。

    何天舒今天练的是千叶掌,刚开始练的时候,倒还留心张小花那边,等着他叫累,自己就让他先休息,可打着打着,就练上了劲儿,专注起自己的掌法,把其它的事情都放到了脑后,这千叶掌着实的繁琐,从头练到尾也颇费功夫,何天舒平日也练的少,所以,有时他练起来难免会有一些不连贯的地方,可今日却不知道为何,从第一招到最后一招,一气呵成,流畅异常,当何天舒吐气收功时,听到旁边一阵的叫好声,不禁有些飘飘然,心想:“这群小兔崽子,倒是识货,竟能看出我这套千叶掌有进步,难得啊。”

    边想着,转身说:“你们……”,话说一半,后面的就咽了下去。

    为何?

    何天舒身边并没有人围观,那三人正在张小花扎马步的地方起哄呢。

    何天舒这一套千叶掌耍完,已经远离刚才站立的地方了,还没等他走到张小花扎马步的地方,远远就听得一人说:“你敢跟我打赌吗?这张小花还能站两顿饭的时间,赢了你给我洗三天的袜子。”

    另一人则说:“你可真无耻,这样吧,我也不占你便宜,我赌张小花还能站三顿饭的时间,赢了你给我洗两天的袜子。”

    最后一个人轻蔑的对这两人说:“你们都拉倒吧,看着阵势,张小花站上一个上午都没事,赌什么赌?”

    然后,三人齐声说:“张小花加油,张小花加油。”

    何天舒走到近前,严厉地呵斥道:“都在干嘛,不好好的练功?”

    这三人见何天舒来了,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讲起发生的事情。

    原来,三人来练功的时候,早已看到张小花扎着马步在那里,也并没在意,毕竟都是从扎马步过来的,他们倒没有如何天舒般打的入神,三人都边打拳边偷眼看张小花,想看看他是如何的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可是看着看着他们就发觉不对,张小花并没有像他们刚开始扎马步一般,马步越扎越低,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反而是一个姿势,根本就不动,竟然像是已经扎过三年一般,三人看着看着,自己的拳法也不练了,相互看看,就聚到张小花的身边,问起张小花的情况,张小花则一边扎着马步,一边跟他们说话,脸不红心不跳,大气也不喘,竟是如坐在椅子般的轻松,当三人听到张小花真的是第二次扎马步的时候,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既然不能说,那就用叫的吧,三人就一起叫好。

    何天舒狐疑的看看张小花,又看看这三人,问:“你们确认张小花没有偷懒?”

    三人一起点头,颇为整齐。

    何天舒对张小花说:“小花,你昨天晚上也一直都扎马步,没偷懒,是吗?“

    张小花点点头说:“是的,何队长,我真的没骗你的,我没偷懒。”

    何天舒郑重说:“嗯,我相信你,小花,对了,你的腿现在酸吗?身体有没有别的不适用的地方?”

    张小花想了一下说:“没事,何队长,我的腿有一丁点的酸,身体其它地方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何天舒想了想说:“张小花,如果让你一直就这么扎马步,你觉得你能扎多长时间?”

    张小花思索了一下,说:“差不多能扎到中午吧,我感觉挺轻松的。”

    何天舒的脸色有些变了,正准备说话,张小花一看何天舒的脸色变了,赶紧说:“何队长,那个,如果,我再坚持坚持,还能再长吧,坚持到晚上也不是不可能的。这样,您应该可以教我练拳了吧。”

    何天舒的脸色更是阴沉,厉声问:“张小花,你跟我说实话,你以前真的没有练过武功,没有扎过马步吗?”

    张小花还是扎着马步,一动不敢动,着急地说:“真的,何队长,见到你之前,我真的没练过武功的,这个马步,我还是第一次听您说的。”

    何天舒想了想,也是,昨天教的时候,张小花的动作很是生硬,确实是不知道马步是怎么扎的,而且,如果练过武功也的确没必要骗自己的,有底子总比没底子的好。

    突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何天舒的脑海:“这张小花难道是练武的天才?!”不过,再看看张小花普通的面容,稚气的神情,还略显单薄的身材,怎么都跟天才两字联系不上。

    第一次,何天舒对自己的观点有所怀疑:“这天才难道不都是如我般玉树临风吗?”

    正在何天舒思考的时候,旁边的人说:“何队长,该去吃饭了,要不就会影响上午的工作。”

    何天舒点点头,说:“好的,咱们赶紧去饭厅吧,干活重要,那些药材有什么长短,大家都要受连累。”

    说完,带着众人,快步走进小院,奔向饭厅,只留下正在扎马步的张小花,在那里哭喊着:“何队长,我也饿呀,我怎么办呢?”

    已经跑到小院的何天舒一拍脑袋,说:“把张小花给忘记了。”

    连忙回头喊:“小花~,算你过关,赶快吃饭吧,有事晚上再说。”

    张小花应声而起,利索地如同兔子,丝毫没有腰酸腿痛的样子,尾随着四人就杀向饭厅。

    饭厅中,青衣小帽们已经吃到尾声了,看到张小花冲了进来,众人皆是幸灾乐祸的模样,等张小花坐下,还没拿起筷子,田重喜走了过来说:“张小花,我知道你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难免贪睡,但你也要有个度,不能太晚,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下次要是还这么晚,我就要扣你的工钱。明白吗?”

    张小花欲要辩解:“我……”

    田重喜马上语重心长地说:“别说那么多的理由,贪睡就是贪睡,迟到就是迟到,我都听马景说了,你不要找什么理由,希望你以后好好的改正,更改好了,还是浣溪山庄的好小厮。”

    然后,拍拍张小花的肩膀,抬脚走了。

    张小花抬眼看向马景,那厮冲张小花一乐,扔下筷子,也溜出了饭厅。

    张小花那个膈应啊,心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就是新来的,就是想练武罢了,这马景干嘛就想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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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期望

    与这群青衣小帽的小厮们混的时间久了,张小花自然也明白这些人的心思,这些人一部分生来就是浣溪山庄的奴才,还有部分是平阳城附近人家的孩子,被送到山庄给家里赚钱,山庄的生活固然是悠闲的,同时也是无聊的,时间长了心里未免空虚,但是山庄的规矩也是严格,大的错误这些人是绝对不敢做的,但勾心斗角,寻花问柳这些事情,偷偷摸摸的也没少做。

    马景大抵就是属于那种心里空虚的主儿,平日在其他人面前,老是被欺负,现如今看到一个比自己更新鲜的张小花,哪有放过的道理?自然想尽法子欺负了取乐,不过,张小花一门的心思在习武,那里把他们这些鬼蜮小计放在心上,心里笑笑,嘴里暗自嘟囔而已,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不自觉间,张小花已经很洞察这帮人的心理,隐隐有种俯视的意味。

    张小花自是不知道自己的改变,其实大凡自身的改变,一般都是别人看的清楚,自己是不知的,一日三省是圣人干的活儿,张小花只知道,他不屑于同马景搞这些猫腻儿。

    这个阴沉沉一天,张小花过得很充实,忙这忙那的,昨日那激动的心情,已经平复,虽然仅仅一夜之隔,但期望越大,失望也是越大的,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习武,就是以扎马步开头的,真是猜到过程没猜到开头,不过,这扎马步也忒轻松了,怎么能叫练武呢?

    既然已经看到了习武的影子,张小花自然就随遇而安的丢掉了心里的负担,一心等着何天舒的安排。

    与张小花悠闲心情相反的,则是何天舒。昨日的何天舒并没有把张小花习武这件事当做事情来看,以为就是生活中的小浪花,翻着翻着就平息了。可自早晨看了张小花的马步,何天舒的心里可就翻腾开了。

    虽然田重喜这群青衣小帽的小厮特别的羡慕何天舒他们的待遇,仰视他们的生活,其实何天舒自己也有满腔的苦水,不知道如何宣泄。这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有矛盾的地方就会有勾心斗角,缥缈派的弟子们的勾心斗角其实也是跟小厮们的勾心斗角没什么本质的区别,这何天舒似乎就是斗争的牺牲者。

    说来也是简单,缥缈派顶层的人物不必说了,派中像何天舒这样外人看起来衣冠鲜亮的底层弟子,那是有的是,而这些人根据自己的好恶,性格的排斥等种种缘由,也是分出无数的私人派系,在这种派系中生存,最重要的自然是武功,有了一等的武功,不仅不用抱别人的大腿,反而可以伸出自己的脚,让别人来抱抱,没有了武功,那只有靠自己的人际关系了,别认为江湖人士比平常人高贵,说到人际关系,都是一样的,但凡发生了的关系,在江湖,在帮派,在尘世间,都是有价值的。

    而何天舒这人,武功是平常常,性格也是平常常,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而搞关系方面就更差了,不会溜须拍马,不会投机钻营,更不会揣摩上头的心思,所以在帮派中,只有几个酒肉的好友,平日喝酒吹牛还行,其它一无是处,这不,浣溪山庄有药田要人伺候,找谁来?当然是何天舒这种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人啦,说是派中的重要任务,必需要精英亲自来干,其实就是种田的活儿,只是找了一个高帽子给你戴罢了。

    这药田种了药材好几个月了,也没见张成岳等人来看过,哪里谈得上重要?重要的精英都去跟洛水帮真枪实刀的对着干呢!想想别人挥着刀剑叱咤风云的样子,在看看自己手中精致之极的小药铲,何天舒就一阵的胸闷。

    不过,张小花的出现,似乎给他一丝的希望,这习武的天才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意味这自己能创造奇迹,更意味着自己在派中地位的提升,意味着自己以后可以不用在这个小药田中,做农夫的勾当。父凭子贵是常识,师父跟着徒弟帮光也是一样的。现在想来,何天舒有些后悔让张小花叫自己“何队长”了,要是早早就叫自己师父,那这个天才的徒弟就是跑不出自己的手心了。

    不过,就张小花那个憨憨的样子,想来他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心眼。

    但想到张小花的习武,何天舒又是一阵的不知所措,这武功自然分为内功和外功,俗话说得好:“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不管是练哪个功夫,都是要有条件的,先说着内功吧,自然必须要有内功的口诀,修习的法门,这才能修炼的,且不说何天舒自己的内功修炼的平平,功法也是缥缈派极其一般的功法,就算是这样,这些功法也都是缥缈派内部弟子所能修炼的,私自教给张小花,那是万万不行的,否则还没等张小花这个天才把内功练好,那执法堂的长老就要把张小花的功力给追回,自己也会过得比浣溪山庄还惨,至少这里还有一等餐吃,到了那个时候,估计就只有粗茶淡饭了,其实还有一点,那就是内功的心法一般都是从小就修炼的,那时候全身的经脉都未完全成型,及早的修炼易于稳定经脉,为以后的深层次发展打好基础,而张小花这时的经脉已经成型,修炼内功难有大成。

    所以内功,何天舒暂时没多加考虑,那剩下的只有外功了,外功修炼到一定的程度,可以达到由外及里的效果,与内家高手交手也未必吃亏,像缥缈派的外门高手石牛,比何天舒还年轻,那成就可是何天舒远远比不上的。不过,修炼外门功夫也是要条件的,当年石牛年轻的时候,那也是高高大大的,肌肉结实的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这张小花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那样的本钱呀?还有最要命的一点,那外门功夫练起来,必须要有药材的辅助,你想呀,练外功的不都是要用外力刺激自己的身体,让身体强壮吗?刺激后的身体不仅要用药材来滋养,更要靠药材来疗养,这一疗一养,才能有效的提高功力,否则,只靠外力刺激,那你就等着让别人给你收尸吧,根本就进不了江湖。

    别看石牛厉害,那都是靠成山的药材堆砌起来的,要不怎么说“穷文福武”呢?也有这个道理。

    想想这个,何天舒也是一阵的头痛,浣溪山庄固然有成堆的药材,可那都是缥缈派的,不是何某人自己的,他可没有任何的胆量去取用,再说了,如果是一堆的药材能顶用,偷偷用了也就是用了,可这不是一堆二堆能见效的,自己总不能天天的偷摸药材吧。

    如此多的烦恼,如此多的患得患失,何天舒能静下心吗?

    一直到了晚饭后,何天舒来到老地方时,他依旧没有考虑好以后如何做。

    不过,这时他仍然有时间可以考虑,以为张小花并没有在那里等着他。何天舒不禁有些诧异,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昨日还兴趣盎然的样子,今日怎么就懈怠了,不行,他可是我以后美好生活的保障,一定要好好把握的,转身就要去寻张小花,就听到一阵跑步声传来,抬眼一看,果然就是张小花。

    等张小花跑到跟前,何天舒板起脸,严肃地问:“张小花,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是不是因为感觉习武很容易?还是觉得扎马步很轻松?”

    张小花看何天舒生气了,赶紧解释:“何队长,不是的,我可没有这些意思,就是喜哥叫我有点别的事,给耽搁了。”

    何天舒听了,眉头才松开,点点头,说:“嗯,知道了,以后没什么事情,要早点过来,俗话说的好,一寸光阴一寸金,多点时间习武,就能多一点的长进。”

    张小花认真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何队长。”

    何天舒接着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先扎一会儿马步。”

    说完,何天舒带头扎了马步在那里,张小花也不迟疑,两腿分开,双手抱拳放在腰间,身体下蹲,稳稳地一个马步就扎了下来。

    看张小花扎起马步,何天舒也不浪费时间,跟张小花讲起马步的注意事项和扎马步的好处,等说完了,何天舒问:“都清楚了吧,那你感觉到下盘稳定了吗?”

    张小花点头称是,然后,何天舒又问:“腰不酸,腿不疼吧?”

    张小花说:“不疼的,跟平常一样。”

    何天舒暗自点头,果然是天才。

    然后又说:“好,那你起来吧。”

    张小花很自然的站了起来,就想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似地,何天舒又是看的一阵点头。

    然后,何天舒问:“你没学过拳法吧?”

    张小花说:“没学过,但在莲花镖局看过别人打六合拳。”

    何天舒点点头,问:“你还记得吧,能打给我看吗?”

    张小花说:“没问题。”

    说完,摆起六合拳的起手式,就要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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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失望

    可是何天舒等了半天,也不见张小花下一个姿势,不禁奇怪的问:“怎么了,张小花,接着打呀?”

    张小花回头,不好意思的说:“何队长,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何天舒笑着说:“没关系,这六合拳是很复杂的拳法,记不住也很正常,就当你没看过吧,我今天教你简单的罗汉拳,你先看我打一遍。”

    说完,拉起架势,把一整套罗汉拳虎虎生风的打了一遍,然后问张小花:“看懂了吗?”

    张小花摇摇头,说:“您打的太快,我看不清楚。”

    何天舒笑笑,又缓缓的把一套简单的罗汉拳打了一遍,然后对张小花说:“你看清楚了吧。”

    张小花点头说:“看清楚了。”

    何天舒问:“能打给我看吗?”

    张小花再次摇摇头说:“我没记住。”

    何天舒点点头,说:“那我再打一遍,你跟着我学。”

    说完,不等张小花同意,又是拉开架势,慢慢的打了起来,张小花在他身侧,也是慢慢的学着何天舒的样子,一招一式的打了起来,等何天舒打完收拳,张小花也坎坎学完。

    何天舒又问:“怎么样?可否记住?”

    张小花闭着眼睛想了想,说:“何队长,能不能再让我跟您学一遍?”

    何天舒说:“好的。”

    然后又慢慢的打了一遍,比刚才的一遍还要慢,张小花又跟着练了一遍。

    何天舒看张小花学完了,说:“张小花,你打一遍,我看看。”

    张小花闭眼又回忆片刻,摆了起手式,一招一式的就打起刚学的罗汉拳,可是打到一半的时候,就打不下去了,张小花讪讪的说:“何队长,我记不住了,您再打一遍。”

    何天舒有些皱眉头了,不过,还是耐下心思,更加缓慢的打了一遍,张小花仔仔细细的跟着又学一遍,不过等他自己打的时候,只是比刚才多打了几招而已,就又忘记了,不由又跟何天舒说:“何队长,我记不住了,您再打一遍?”

    这次,何天舒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没再从头打,而是接着张小花忘记的地方,指点着张小花往下练,一招一式的,终于让张小花从头打到尾,弄得何天舒一身的汗,竟比跟别人比武都累。

    想着张小花都学会了,何天舒就又让张小花从头到尾打一遍,可是张小花又是打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刚想开口说话,何天舒抢着说:“是不是又忘记了?让我再打一遍?”

    张小花红着脸说:“是的。”

    何天舒叹了口气,说:“这可是最后一次啊。”然后,依旧从张小花忘记的那招起,一招一式的教了一遍。这才松口气,说:“学会了吧。”

    张小花使劲点点头,何天舒说:“那就开始吧。”

    于是张小花再次拿起罗汉拳的起手式,认真地打了起来,还好,打到上次忘记的地方,张小花并没有停手,而是行云流水般过去,只是好景不长,又过了两三个招式,张小花又停了下来,偷偷看着何天舒,又想说话,可怜的何天舒被逼疯了,又抢先说:“是不是又忘记了,让我再打一遍?”

    张小花欣然地点头。

    何天舒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指着张小花说:“张小花啊,张小花,你到底是天才呢?还是笨蛋?这罗汉拳一共十八式,是最简单的入门拳法,天才的人物一遍就能学会,稍微聪慧的也就是再跟一遍,一般人第三遍就能学会的,就算是我,当年我师父已经说我是蠢笨如牛了,也只是第四遍就完全能自己打完一整套的罗汉拳了,你…你这可是第五遍了,你怎么还只会十一式?”

    张小花小心翼翼地说:“何队长,你搞错了,您打了六遍。”

    何天舒没理他,接着说:“别人学武,最难过的扎马步,你一点都不用练,比我现在扎的都好,我当年可是熬过这个马步的,知道其中的艰辛,没有大毅力是不可能扎的稳如磐石的,可你轻松的就过了这一关,说你是天才一点都不为过。可怎么练拳就这么困难?好了,不多说了,我再打第六遍,最后一遍啊。”

    张小花再次纠正他:“何队长,再打就是第七遍了。”

    何天舒一摆手说:“管你七遍,八遍的,这就是最后一遍。”

    说完,以他能打的最慢的速度,如蜗牛般一板一眼的打了一遍,然后长出一口气,幽怨的看着张小花,张小花闭着眼睛想了好久,这才拉开架势,可是还是没有给何天舒带来好消息,等张小花打到十三式,依旧停了下来,再也打不下去了,看看何天舒,张小花张张嘴,最终也没说出那句话。

    何天舒看看张小花那般委屈的样子,心里总有千般的怨言,也不知如何开口,跺跺脚,闪身走了,还是那句老话: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这何天舒在张小花身上期望了自己的前程,看到张小花这般的练武资质,实在是,不能不埋怨自己有眼无珠啦。

    夜色中,何天舒挥挥手没有带走的张小花,愣愣地站着,望着何天舒远去的背影,咬咬嘴唇,并没有跟着过去,而是皱着眉头,回忆好久,又扎了马步,拿起罗汉拳的起手式,开始练起拳来,可是没多久,他又停了下来,他又忘记了后面的招式,于是,又回忆一下,接着又来一遍,可是到了最后,又停了下来,如此反复几次,如果何天舒在旁边看的话,他的鼻子一定会被气歪的,张小花第一次打到十三式,第二次打到第十一式,第三次打到第九式,反正是越打忘记的越多,最后则反复打前六式,不再忘记。

    如此资质,唉,叹气的不仅是早已离去的何天舒,就连远远站在墙角的渝老,也微微摇头,就算是有千斤的臂力,又有何用?

    过来偷看的渝老,心中暗叹着,闪身也回了房间。

    只留下张小花一遍一遍打着六招的罗汉拳,唯恐再忘记一招半式。

    知道夜色晚了,张小花实在支持不住了,这才收拾一下,回屋睡觉,那屋里依旧是异味十足,摇摇头,张小花照例开了窗子。

    要说也怪,如今已经是五月份了,夜里不开窗已经很闷热,这马景居然就每天关窗,让张小花摸不着头脑。

    躺在炕上,张小花依旧满脑子的招式,翻来覆去的就那罗汉拳的六个招式,慢慢的睡着。

    午夜,满梦境的闪烁不约而至,只是梦中的张小花似乎没有知觉,自己的四肢随着闪烁也肉眼不见的抖动。

    次日早晨,张小花依旧是第一个走到练武的地方,很自然的摆起架势耍了一套罗汉拳,嗯,不对,是罗汉拳的前六式。张小花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这次居然没有再忘记一招半式的,还行。

    不过,等何天舒来到场子,在何队长的眼中,张小花可就不是自己看起来的满意了。

    何队长的眼圈红红的,估计是昨夜没有睡好,想来也是患得患失得想了好久,看来不仅是兴奋的时候,人会睡不好,失望到了极点,也是会造成失眠的。

    看着张小花翻来覆去的六招,不,搞错了,是五招半,何天舒心里就痒痒的,想上前去踢张小花的屁股,昨天晚上走的时候,张小花还学了十三招呢,怎么这会儿就只剩下五招半了?这其中的第五招应该是向左转身,左臂上抬,右手攥拳从腋下穿出向前击出,而到了张小花这里居然是左臂下压,右手攥拳向上如冲天炮般的击出,唉,只能算是半招吧。

    何天舒无语了,昨天自己可是手把手的教了他六遍,不是七遍呀,他…他居然过了一夜就剩下五招半,而且,其它的五招也都似是而非的,都有变动,这资质,也太百里挑一了吧。

    何天舒摇摇头,就要走到一边自己修炼,可是看到张小花偷偷瞥过来的眼神,还有他一丝不苟打拳的样子,何天舒还是有些心软,算了吧,反正欧庄主让我教他练拳,也没说是让我亲自教。然后,指着一个刚从院子出来的弟子,说:“你,过去,教一遍张小花罗汉拳。”

    那弟子一怔,转头看看张小花翻来覆去那五招半,不禁“扑哧”一乐,看何天舒瞪自己的眼光,赶紧收敛笑意,跑过去,让张小花停下来,让他跟着自己把罗汉拳从头到尾又教了一遍。

    何天舒在一边也是边练,边看,不过,随即就不再注意那边了,专心自己的招式的,因为,张小花那边纯粹就是自己昨晚教授的翻版。

    直到该吃早饭了,张小花也只学了十招,这还是在那弟子苦口婆心,不厌其烦的重复教授下。看着那弟子满头大汗的样子,张小花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说:“谢谢你,麻烦了。”

    那弟子苦笑着说:“不客气的,就当我重温旧日的时光吧。”

    不过自己却在心里暗暗叫苦:“假如,自己就这么再教张小花几日,那这罗汉拳可就成了自己最拿手的招数,这缥缈派中估计再没有比自己更熟悉罗汉拳的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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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天才

    一天的劳作,辛苦自是不必说的,张小花已经习惯,并没有感觉任何的劳累,不过,从早到晚一刻不停的在心里回忆罗汉拳的招式,倒是一件很劳心劳力的事情。

    可惜,等到晚上再次练武的时候,那上午教他的弟子也是无语,张小花居然又忘记的只剩下六招了,仅仅只记住了前面的六招!

    那弟子很幽怨的到何天舒那里汇报,这弟子没法教呀,别人再蠢笨,这搭上何天舒教的也早就应该记住的,为何这张小花就死活记不住?自己总不能不修炼,总教张小花罗汉拳吧?

    何天舒想了想,一咬牙,说:“你今晚再教他一晚上吧,明天咱们换别人,我就不信咱们有四个人呢,就教不会他罗汉拳?”

    这个晚上,成果是丰硕的,在那个弟子手把手教了七八遍后,张小花居然在何天舒的眼前,打全了罗汉拳的十六式,在旁边观看的缥缈派众人皆是同样的心思:“功夫不负有心人啊,这铁棒也能磨成针的,古人不欺我呀。”

    等众人欣欣然,怀着为人师的满足感,回屋睡觉的时候,张小花还是在原地一遍一遍的复习着整套的罗汉拳,可惜也不知道从第几遍开始,张小花又一招一招的开始忘记了,可怜的张小花不知所措,接着练也不是,不练也不是,不练怕记不住,练了又怕忘记,左右为难啊。

    最后,只好扎起来马步。

    直到夜深了,才姗姗的走回屋里。

    失望的张小花却不知,夜色中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他,正是昨夜就来看过的独臂渝老。

    第二日的清晨,张小花的罗汉拳再一次打击了缥缈派众人坚强的心灵,昨夜刚刚树立起为人师表的信心瞬间崩塌,何天舒望着张小花依旧是错误百出的那五招半,很果断的又换了一名弟子,那名弟子也是很慷慨就义般的上前,就差唱句“风萧萧兮易水寒”了。

    这日的习武依旧是昨日的翻版,何天舒再次无语,天才啊,这天才万年不遇,真应该是缥缈派第一人了。

    连接几日,缥缈派众人轮番而上,其结果就是众人对罗汉拳的了解到了一个前人没有的“崭新”境界,众人也轮番重温刚刚习武的“温馨”,最后,看看张小花白练不变的五招半,何天舒挥挥手,扫去心中最后一丝的期望,那曾经火热的心再次回归平常。

    “我一直期望有大馅饼从天而降,砸到我的嘴里,可惜我猜对了过程,没有猜对结尾,掉下来的是大铁锤,砸中的是我的脑门。”以后在浣溪山庄的日子里,何天舒念叨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

    失望是失望,幽怨是幽怨,但欧庄主交代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于是何天舒改变了策略,开始教张小花第二套拳法,天罗拳,这天罗拳也是极简单的拳法,一整套有二十式,由他先打一遍,然后手把手的再教张小花一遍,也许是有了罗汉拳的基础吧,结果张小花第一次就学会了十二式,让何天舒干枯的心田稍微有了些雨点,然而第二天张小花的表现就如龙卷风般彻底把何天舒的心田吹成了不毛之地。

    这张小花记住的天罗拳居然除了起手式,就只剩下错误百出的三招,而且这三招也不是套路中连贯的三招,居然是前十二式中间隔的三招,也不知道张小花是如何串联起来的,打起来居然像模像样。

    然后自然是其它三个弟子又轮番上阵,几日后,结果依旧只是这三招,错误也没有纠正过来,依旧如刚教过他那般。

    何天舒,不,连带着另外三名弟子,那是彻彻底底的不对张小花再抱任何一丝一丝的侥幸。

    何天舒的策略再次改变,不再是四人教张小花同一套拳法,而是让三个弟子,每人教张小花不同的拳法,自己也不再教他了,反正谁教都是一样,到了张小花那里都是要错的,也都是要忘记的,自己就不用劳心劳力的,教一套是一套吧。

    其他的三个弟子刚开始教授的时候,也是一套拳法教几遍,可是他们发现,不管你教几遍,一遍也好,二十遍也好,等第二天,张小花总是就记住那么几个招式,教的再多也没用,所以,他们教授起来也改变了策略,每种拳法就教一遍,多了不教,每天也就教一种拳法,多了也不教。

    于是缥缈派众人的生活,又回到了原点,只是,每天晚上,由三名弟子中的一个教授张小花一套新的拳法,不论简单的还是繁杂的,就仅仅一套,然后,在第二天的早上,由张小花再打出他还记忆中的拳法。

    在这样怪异的习武中,张小花学会了残缺的二郎拳、韦驮拳、大圣拳、八仙拳、天罗拳、地煞拳、六星拳、哪吒拳、金刚拳、观音拳、佛汉拳、佛教拳、罗汉拳、金刚锤。二十八宿拳、四仙对打拳、七星访友拳、罗汉螳螂拳、夜叉巡海拳、金刚三昧掌、夜叉铁沙掌等等,每日一拳,倒也快捷。

    这些拳法中学的好的,能记住将近十招,少的则是二、三招,而这几招中,很少是本身拳法中能连贯的,大多都是张小花自己给连起来的,不过,说也怪,张小花连起的也是很妙,有些如羚羊挂角般不着痕迹,连何天舒看了也暗自称奇。最为怪异的是,张小花记住的这些招式,没几个是完全正确的,大部分都被张小花改了,而且改的这部分,张小花死死的记住,怎么纠正都不会改回去,当然也不会忘记的,不会再走样。

    等晚上教完拳法,看着张小花一套一套的练习自己学的那些残缺不全的,看起来还挺连贯的不同拳法时,何天舒摇摇头,想:“拳法学到这份上,也算是天才了吧。”

    紧跟以后很长时间,张小花都是起早贪黑的,每天早早的第一个到空地上,晚上不到夜色深沉的最后一刻,绝不回屋,修炼的那个勤奋啊,让每天都在暗中观察他的渝老点头不止,心里想:“这张小花资质真不是一般的差,那脑壳简直就是榆木疙瘩,可以称为朽木不可雕也,不过这毅力,这能吃苦的劲儿,也不是盖的,真是要磨铁棒的主儿,可造之材呀。”

    殊不知,张小花每天迈脚进门的时刻,都是憋着口气,心里暗中咒骂,这马景哪天能开始洗脚呀?每天早晨冲出门的时刻,也都喊着万岁,终于能呼吸新鲜空气了。

    唉,上天有眼,难道每个成功男人的后面都会有一个人在默默的支持吗?只是,张小花背后会是这个臭脚的马景吗?

    且不说张小花在浣溪山庄苦练别人缥缈派弟子四、五岁时才修炼的基础拳法,那个跟浣溪山庄毗邻的缥缈山庄此刻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缥缈派的议事大厅中,一派热闹非凡的样子,完全没有平日的肃穆,而欧鹏依旧高坐在正前方,含笑看着下面众人的喧闹,虽然欧鹏看上去很镇静的样子,但脸上的笑容却是让众人结实的知道,欧大帮主如今很振奋,很激动。

    想想也是,缥缈派自创建到如今,有传承的记载也有几百年了,没记载的谁也不知道,自是不必说的,而记载中,缥缈派的势力似乎也从未跨过洛水,鼎盛时也不过往南覆盖了南边的万剑峰,只不过后来几任帮主无能,缥缈派式微,这才龟缩在平阳城附近,近日欧鹏亲自指挥了对洛水帮的战役,虽然水战不是缥缈派的强项,但在欧鹏和上官风liu等人的安排和部署下,竟然在折损少数人马的情况下,奇迹般的拿了下来,并且由欧鹏亲自出手生擒了洛水帮的帮主水雨朋。

    这洛水帮以洛水为家,帮众甚多,其整体势力虽然比缥缈派差,但也仅仅差了半筹而已,缥缈派能一举拿下洛水帮,其中精英小队的作用不可忽视,至于能把洛水帮的高层一网打尽,那就全靠缥缈六虎的武功了。

    如今再次回首在洛水帮核心的一战,欧鹏也是心有余悸的,想不到这水雨朋竟然也是深藏不露的大高手,而帮中的几位堂主和长老亦是不弱,倘若没有年前在五指山的奇遇,缥缈派就要在洛水帮铩羽而归了,说不定还有可能都被留在洛水。不由得,欧鹏再次警惕自己,这江湖一定要量力而行,任何超越能力的举动都只能有一个后果—玩火*。

    可是这会儿,要紧的是庆祝来之不易的胜利,其它的东西还是在庆功会之后再考虑吧,现如今,缥缈派上下一气,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再摆出家长的架势,不免扫人兴,欧鹏虽然有这般的威严,却不会做这般迂腐的举动。

    议事厅的众人,皆面带微笑,无论年纪的长幼,刚开始还有些顾及议事厅的威严,后来看到一向严肃的帮主都面带笑容,大家也就放了开,难得在此撒欢一场,明日估计还要面带庄严,那就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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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兄妹

    看着议事厅中的热闹,欧鹏感觉内心极度的满足,这男人的一生不就是要撑起一片安稳的天地嘛,自己似乎已经做到。

    正在欧鹏自我陶醉的时候,看到一个靓丽的身影走入议事厅,欧鹏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就更浓了,那进来的正是他唯一的嫡亲妹妹欧燕。

    欧鹏自小身世凄苦,父母早亡,他与妹妹相依为命,自被缥缈派的师父收录到门下后,妹妹自然也跟着他进了缥缈派,不过,并没有跟着欧鹏拜师,而是在浣溪山庄跟着欧鹏的师母长大,欧鹏的师父没有子嗣,缥缈派的掌门是由欧鹏的师父退位的时候,经过慎重考虑确定的,而浣溪山庄则是直接由欧鹏的师母交给欧燕打理的,也就是说就算欧鹏不是缥缈派的掌门,这浣溪山庄也还是欧燕的,欧燕并没有因为是欧鹏的妹妹才能掌控浣溪山庄。

    其实按照浣溪山庄跟缥缈派的关系,很多人认为应该由欧鹏的夫人打理才对,可惜很多事情并不是看起来合理就能存在的。

    而在缥缈六虎的眼中,并不是如此看的,他们大多都还记得很早跟欧鹏来时的那个小娃娃,都把欧燕看做是自己的孩子或者妹子,他们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浣溪山庄是他们的后花园,他们当然要交给自己的人才放心,这帮主夫人虽说是欧鹏的枕边人,跟上任帮主夫人却是不同,那是浣溪山庄的缔造者,这任帮主夫人再贤惠、明事理,也是外人,哪有欧燕来的放心,更况且是上任帮主夫人亲自指定的?

    是故,欧燕在缥缈派中的地位隐隐有些超然。

    欧鹏看着妹妹走进议事厅,眼中闪现出温馨的目光,很欣慰的看着她慢慢的走到自己的面前,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这刻,欧鹏不再是一个人,他是天下父亲的化身,就像是看到自己骄傲、美丽的孩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欧燕也是同样的感觉,眼前的这个哥哥,真的跟自己父亲没什么太多的区别,从记事起就是跟着哥哥长大的,疼她,爱她,让他感受父亲般的温暖,从书上多了那么多关于父亲的文字,心中想的也就是这个哥哥的形象了。只是这江湖,太过残酷,身在其中,不由己,以前欧鹏没当帮主的时候,每次出去冲锋陷阵,欧燕都是心惊胆战的,默默的祈祷,唯恐失去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而欧鹏担任帮主后,操劳帮中的事务,亲自出去的机会也少了,欧燕知道哥哥的艰辛,很想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他,所以,她一直都尽心尽力的打理浣溪山庄,从后勤,从药材等方面缓解缥缈派的困难,帮助缥缈派发展,甚至上次由于宝藏的缘由,要欧鹏的亲人去做质子,欧燕都毫不犹豫的去了,能为哥哥做事情,付出任何的代价,她,都是乐意的。

    只是这次,欧鹏所要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太过于骇人听闻,整个吞并一个实力不下于他们自己的帮派,而且还是在自己不熟悉的水域中,虽然知道自己的哥哥有奇遇,服食过增长功力的丹药,但江湖中讲究的不仅仅是武功,机缘和幸运也是很重要的,再说,这江湖是卧虎藏龙,人外有人啊,保不齐人家洛水帮就隐藏了实力,在欧鹏出去的这段时间,欧燕可真的是夜不成寐的,唯恐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昨日,得到哥哥得胜回来的消息,欧燕第一时间就要去迎接欧鹏的,但欧燕也知道哥哥是一帮之主,早已不是只属于自己的哥哥了,他是万千帮众的偶像,需要做的事情也太多,所以,她等到了庆功会,才姗姗来迟。

    欧燕走到欧鹏的面前,施礼说:“哥哥,祝贺你又为缥缈派的基业立一大功。”

    欧鹏看着妹妹略显消瘦的脸庞,有些心疼了,说:“燕儿,说过多少遍,不用为我担心的,现在以我的身手,如果遇到什么危险,逃还是没问题的,断不会丢到性命的,看你这刚几天不见,就清瘦成这个样子。这不是让我也难受吗?”

    欧燕笑着说:“可惜,妹子不是男儿身,否则也可以代哥哥出去征战的,现如今这些担心算什么呀。”

    欧鹏和蔼的看着妹妹,看着酷似娘亲的脸庞,忍不住想跟以前一样,拽拽她的小耳朵,可这议事厅也不是家里的堂屋,只好摆摆手说:“帮中的事务自然有哥哥来做,燕儿就不用担惊受怕了,就算你是一个弟弟,我也断不会让你轻易冒险的,前面自有我给你们开道。”

    欧燕笑着点点头说:“这个我早就知道,从小你不一直冲在最前面嘛。”

    然后,欧燕又问:“哥哥这次出战洛水帮,情况如何?”

    欧鹏看妹妹问起,指着旁边的椅子说:“燕儿,你先坐下,我慢慢的跟你说。”

    等欧燕坐定,欧鹏这才将自己从缥缈派出发,一直到杀入洛水帮的核心,并将洛水帮帮主水雨朋擒下。这个过程,欧鹏尽量讲的简单,危险的地方也是一掠而过,不过,说到惊险的地方,欧燕还是捏了一把的冷汗,虽然自己的哥哥毫发无损的坐在自己面前,可她也是把心悬了老高。

    等欧鹏轻描淡写的说完,欧燕才长出口气,认真地对欧鹏说:“哥哥,这才看来真的很是凶险,若不是哥哥和其它几位兄长功力大进,这洛水帮也许就是龙潭虎穴了。”

    欧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其实,如不是我们跟几位兄长的功力大进,也不会生出吞并洛水帮的念头,这贸然得到的力量有可能让人做出超出自己平日估计的举动啊。”

    欧燕也附和说:“是的,哥哥,这个举动的后果或者预期,往往不能由人控制,因为还没有习惯这个强大的力量,也没有让自己适应这个强大的力量,所以,并不能对结果有很好的了解,容易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的。”

    欧鹏笑着说:“燕儿说得很对,正如一个农夫,突然一夜暴富,于是就有了别的心事,想做自己以前没胆量做的事情,比如赌博,以前也许没去过赌坊,或许去了,却知道自己的钱袋干瘪,不敢下大注,如今感觉自己是有了钱,能经得起挥霍,就来了赌坊,放心大胆的下大注,当然,如果能赢,农夫当然是幸运的,但如果赌局超出了农夫的控制,那他可能就要倾家荡产的,甚至会赔上性命。如此想来,反倒是因为他没有一夜暴富,反而能过安稳的日子,平凡的活到老。”

    欧燕微笑的看着哥哥,没再说话,欧鹏疼爱的说:“燕儿,哥哥知道你的心思,这次进攻洛水帮确实有些冒风险,这也是突然得到力量的yu望膨胀,经过血的教训,我也明白了很多,以后,我跟几位兄长也还会小心谨慎的,你放心吧,你哥哥可不仅仅是一个一夜暴富的农夫。”

    欧燕笑颜如花,轻声说:“我知道的,哥哥。”

    欧鹏又问:“燕儿,山庄药田的情况如何?”

    欧燕皱了眉头说:“情况还是一般,没什么进展,种子种下后依旧没有发芽的征兆,却不知为何?”

    欧鹏有些着急,说:“是不是派去的弟子不会种?或者是种的方法不对?要不,让白堂主或何长老再派得意的弟子去看看吧。”

    欧燕点头说:“或许吧,种子种的方法是按照平常种药材的方法种的,负责药田的弟子也都是药剂堂那边派过去的,也有丰富的药材种植经验,就是不知道为何一直不发芽,前段时间看你忙着洛水帮的事情,想必药剂堂也是没有余力的,这会儿估计白堂主他们会有时间吧,去看看也好,我也再看看古书,看有没有好的办法。”

    欧鹏点头说:“燕儿,你也要小心身体,不要太过钻研,这药材能种出来,那是最好,不能种出来,也没关系,哥哥可不希望看到你为了这个微不足道的药材,而累坏身体的。”

    欧燕笑道:“我知道的,哥哥,虽然我不能修炼高深的内功,但粗浅的功夫,还是会两手的,强壮身体绰绰有余的,你就别担心啦。”

    欧鹏也笑了,说:“是啊,要是你学会了缥缈派的高深内功,再配上你喜欢钻研的头脑,我就要把这个帮主的位置给你啦,还记得以前师父知道你不能修炼时那个可惜的神情,估计是可惜你不能好好的接手缥缈派吧。”

    欧燕嗔怪道:“哥哥,看你说的,我可对这个帮主的位置不感兴趣,天天的杂事多如牛毛,烦都把人给烦死。还是呆在浣溪山庄的好,一年到头没有什么麻烦事,多的是看月赏花,偶尔也练练拳脚,岂不妙哉?”

    欧鹏也羡慕道:“是啊,看师父师母对你的疼爱,把浣溪山庄给你就可见一斑的。我也想过你那般的生活呀,可惜……”

    欧燕笑道:“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至于吧,每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看哥哥这般,众星捧月,掌控帮中大权,操劳万千帮众的生计,不也是很多人羡慕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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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琴瑟

    欧鹏傲然一笑,说:“燕儿说的极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自然要做一般轰轰烈烈的事情,农夫为种出庄稼而骄傲,商人为赚下万贯家财而骄傲,江湖人自然要能闻名江湖而骄傲,哥哥既然做了缥缈派的帮主,自然要为缥缈派而骄傲,为帮中的弟兄而骄傲,能让缥缈派在自己的手中发扬光大而骄傲,也许等哥哥老了,走不到了,再到你的浣溪山庄去养老吧。”

    欧燕幸福的点点头,说:“浣溪山庄永远都给哥哥,还有大嫂,还有未来的侄子侄女,呵呵,还有侄孙侄孙女留着位置。”

    说得这里,欧鹏突然问:“燕儿,你好像也不小了呀,这个婚姻的事情,是不是要哥哥给你参谋一下?”

    欧燕脸红了一下,说:“哥哥还是先操心帮中的事务吧,有合适的,我一定会先告诉哥哥的。我不跟你说了,我去跟秦姐姐说会儿话。”

    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一排堂主那边,找一个中年妇女说话去了。

    欧鹏看妹妹飞也似地逃跑,不由心里暗笑,心想:“看来,燕儿也到年龄了,得给她张罗张罗,不过,这够条件的江湖俊少却是不少,还得要慢慢的挑一挑的。”

    跟欧燕说话的秦姐姐,是缥缈派鸣翠堂的堂主,人称秦大姐。俗话说的好,江湖儿女,情意长。这江湖中有男人,就必然有女人,缥缈派也不例外,除了大部分的男弟子,也招收一些资质上好的女童,作为女弟子培养,这些女弟子除了个别的随自己的师父修炼,如薛青,其他的都归在鸣翠堂。这一般能在江湖中有些名气的女侠,大多都是资质非凡,这资质非凡在女侠中的具体体现就是面貌,一般的女侠都是面容娇丽,让人百看不厌。而这秦大姐却是个异数,面貌极其一般,甚至只能说尚能看的过去,而且皮肤糙黑,一眼看去,跟乡间的农妇没什么两样,甚至都比不上农妇,为何?

    你说江湖中人都是练武的,这练武必然是为了保命,当然也是可以健体的,身材苗条自不必说的,如果你连身材都不苗条,你都不好意思说是在江湖中混的。可人家秦大姐却偏偏不是,人家有副水桶般的腰身,配上那个脸,自然是连农妇都不如的。

    最可气的是,秦大姐的拿手绝活是蛇拳,却不知道是为了练拳而练的,还是为了其它目的才练的,不过大多数人是没有眼福的,能看到秦大姐耍蛇拳的,不是被她当场打死,就是被她当场气得晕过去,回家后狂吐而亡。

    但人家秦大姐也有一桩好处,那就是一副好的嗓子,说起话来,真真如黄鹂般清脆悦耳,让人也是百听不厌的,唱起歌来,更是轰动江湖,也不知有多少江湖俊杰随声音觅去,听完歌声,随后施展绝世轻功逃遁的,“闭眼时想犯罪,眯眼时想后退,睁眼是想自卫”就是江湖中名噪一时的才子,写给秦大姐的。不过,秦大姐也对江湖有所贡献的,很长时间,江湖中采花案的比率大幅下降,很多采花贼都洗手不干,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江湖中一代俊才的武功首选也都是轻功,秦大姐对于在江湖中轻功的推广,功不可没呀,以至于江湖中有几个以轻功见长的门派都想找到秦大姐,给她送上锦旗。

    可是这几个门派还没有行动,意外就发生了,秦大姐的真命天子出现了。那日,正当秦大姐在沐浴高歌时,我们的秦大哥寻声而来,陶醉在天籁声中,等歌声停了,才发现情景的尴尬,你说秦大哥听就听了,看就看了,赶紧跑,不就是了?可秦大哥从小到大就鄙视轻功,认为那是不入流的功夫,平日里倒也显不出来轻功差的劣势,这个关键时刻,就看出区别,别的躲一边同样偷听的人,长身而走,身形潇洒,转眼就不见了人影,而可怜的秦大哥却被穿了衣服后,才起身追赶的秦大姐轻易的追上,从此后便落入秦大姐的魔掌,被逼成亲,以至于成婚后的很长时间,秦大哥见人就拉了人家的手,说:“我真的很傻,真的”,然后,抬起他差点都直不起的腰,说:“我只知道练轻功是为了逃命,不是大丈夫所为,我也知道采花贼的轻功好,是别有目的,所以我不屑于练好轻功;可是我却不知道,轻功也是用来救命的,倘若轻功都练不好,你在江湖还怎么混?我真的很后悔,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对师父说,我错了,若果在这个错误后面再加几个字,我一定会说,我再也不敢偷听人家唱歌了。”他接着便是拿起随身携带的鹿血虎骨汤,一饮而尽,然后痛哭流涕。

    秦大姐成婚后,就不再涉足江湖,与秦大哥双宿双fei,让那些想给她颁发锦旗的门派都扑了空。

    秦大姐加入缥缈派也是一个意外,秦大姐夫妻两人在荒郊野外遇到了仇家,两人身负重伤,生死存亡之际,被路过的缥缈六虎所救,并被带到缥缈山庄营救,可惜秦大哥伤势过重,在缥缈山庄没呆几天就溘然而逝,秦大姐则侥幸逃脱死劫,于是加入缥缈派,执掌鸣翠堂,这鸣翠堂取意于“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跟秦大姐倒也相得益彰。

    秦大姐上得缥缈派时,派中自然有不少她当年歌声的追随者,这些人对秦大哥的遭遇,也是心有戚戚的,也有很多人是被秦大哥拉过手的,不过,秦大哥和秦大姐最后的生死决别,却是让他们大跌眼镜,至今也被人念念不忘,只记得当日秦大哥弥留之际,秦大姐拉着秦大哥的手,说:“大哥,当日你被逼跟我成婚,我知道是委屈了你,你跟了我,实在是让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

    秦大哥则虚弱的摇摇头,使最后的一丝劲握住秦大姐的手,说:“不,你错了,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古人说的好,熄灯之后,女人都一样。其实他们都错了,熄灯之后的你,是世间最好的。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你能再给我唱最后一曲吗?”

    于是秦大姐也是拖着虚弱之极的身躯,张开干裂了很多血缝的嘴唇,唱起来“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在秦大姐缠mian的歌声中,秦大哥闭上了眼睛,秦大姐泪流满面,不过,让大家惊异地是,歌声完毕,秦大哥竟又强睁眼说:“还有,你熬的鹿血虎鞭汤也很好。”

    秦大姐会意,强自笑道:“你好,我也好。”

    随后,秦大哥手一松,径直西去。

    秦大姐也痛苦的昏了过去,直到一日一夜后方苏醒过来,然后拖着受伤的身体,给秦大哥办了丧事,并割发明志,终生不再嫁人,也不再开口歌唱。

    此事传入江湖,人人嗟叹:“情意绵绵,一剪梅绝。”

    由此,秦大姐也赢得了缥缈派上下一致的尊重。

    欧燕自然也不例外,很是喜欢这个同是女性的鸣翠堂主,有事没事都会凑在一起聊聊的,更况且秦大姐的声音又是那么的好听。

    不过,今日欧燕还没跟秦大姐说上几句话,就见张成岳走到欧鹏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欧鹏点头后,就站起身,招呼缥缈六虎的胡老大和李老二,一行三人出了议事厅。

    三人出来后,顺着走廊,到议事厅的后面,越过一排宽敞的屋子,进了一个门,门口也是一个宽阔的院子,院子对面是个大堂,堂前有个门匾,上书“执法堂”,却是缥缈派的执法堂所在,这时堂前正立着一个孔武有力,面色肃穆的老年人,正是执法堂堂主刘玉州。

    刘玉州见欧鹏等人过来,上前施礼道:“见过帮主。”

    欧鹏赶紧还礼说:“刘老堂主,不必客气,那水雨朋已经被押到堂中?”

    刘堂主谨慎的说:“是的,帮主,这次押运的很小心,所以慢了一些,随行的还有水雨朋的一些家眷,一路也都按照帮主的吩咐,照顾的很好,没有人员的伤亡。”

    欧鹏满意的点点头,说:“辛苦刘老堂主了,这件事还是交给您办,我才放心。”

    刘堂主笑着说:“帮主言重了,这都是老朽应该做的。”

    欧鹏笑道:“刘老堂主不必客气,您做这个执法堂的堂主比我做帮主的时间都长,这份谨慎小心,都是对缥缈派的功劳啊。好了,咱们进去看看洛水帮的这个帮主,看看有什么收获。”

    说完,当先进了执法堂的门,其他人也都跟在欧鹏的后面。

    执法堂的大厅很大,没摆放多少的椅子,堂中的窗户也不是很多,都是掩着的,没有阳光透入,显得很是阴冷和灰暗,这时堂中的弟子大多都去了议事厅和广场,留下的都是一些精干的弟子。

    这些人都手持刀剑,严阵以待,一丝都不敢懈怠,因为这时的堂中,正坐着刚刚被俘虏的洛水帮的帮主水雨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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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说降

    执法堂中,一白衣人背着手,站在柱子边,凝神看着立柱上的花纹,一身的白衣有些许的褶皱,还有一些血污,不过这些配上这人入额的剑眉,挺直的鼻梁,只能显出令人逼视的风骨,却看不出任何的颓废。

    欧鹏走进执法堂,抬眼就看到了这个白衣人,那人也是听到声响,这才回头,两人的目光在瞬间碰撞,欧鹏停下来脚步,白衣人的身体也凝固不动,两人对视片刻,眼睛同时都缩了缩,这才将彼此的视线收回,白衣人重新又去看那无聊的花纹,欧鹏则重新抬脚,步入执法堂,往堂前正中摆放的椅子走去。

    欧鹏坐在那张椅子上,默默的看着眼前那高挑身材的白衣人,并不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白衣人也不正眼看欧鹏,空气这时也凝固了。

    缥缈六虎也走进了执法堂,只有胡云逸胡老大坐了欧鹏的下手,其他人都站着,刘玉州亦然。等了片刻,有些人不耐烦了,柳轻扬柳老五皱着眉头开口说:“尤那匹夫,你已经被我缥缈派擒获,还摆什么臭架子?难不成还让俺柳老五给你一板斧才行?”

    欧鹏有些恼怒,瞪了柳老五一眼,轻叱道:“五弟,休得多言。”

    柳老五不服气,说:“三哥,这厮……”

    话还没说完,白衣人说:“水某既然被擒,生死自是由你们,何必多言?”

    欧鹏笑着说:“水兄不必跟他一般见识,我五弟就是粗人一个。那些话也不须放在心上。”

    白衣人水雨朋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时上官老四开口了,说:“水帮主,难道你还认为这是在你的洛水帮?既然知道被我等所擒,是我缥缈派的阶下囚,就应该有做囚犯的觉悟,而不是这么让人感觉大义凛然,似乎我等擒下你是侥天之幸,没来由侮蔑了你的武功。”

    水雨朋斜眼看了上官老四一眼,并没言语。

    上官老四接着说:“我知道水帮主心中所想,是不是觉得我缥缈派突然进袭,让洛水帮措手不及,这才吃了大亏。若是洛水帮略有警觉,全军覆没的就会是我们吧。”

    水雨朋又是“哼”一声,朗声说道:“诡秘小计罢了,入不到殿堂。”

    上官老四也是“哼”一声,厉声说:“什么诡秘小计,什么下流手段,什么阴谋,什么阳谋,能得到胜利的就是好计谋,江湖,江湖中从来都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光明正大,水帮主似乎安稳帮主做的长久了,竟忘记江湖弱肉强食的规则了吧。”

    水雨朋说:“这个不劳上官当家操劳,水某自然知道。”

    上官老四则说:“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就应知道,任何帮派有吞并别人的时候,自然有被别人吞并的一天,出来混的,早晚是要还的。水帮主不会忘记洛水帮是如何壮大的吧。”

    这时的水雨朋,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了,心中的那点信念有丝动摇。

    看到这般情景,胡老大开口了,说:“水帮主是否还在惋惜自己那个进攻欣荣派的计划?因为我等的介入,让你功败垂成?”

    水雨朋的脸就更阴沉了,说:“没错,我洛水帮一向以洛水为生,在陆地没有基业,为了洛水的发展,我竭尽所能筹划数年,想将欣荣派纳入麾下,却不料被你等乘虚而入,若不是我派注意力都集中在欣荣,哪会让你们轻易得手?”

    上官老四笑道:“古人云,算人者,人恒算之。水帮主不会没学过吧,况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情,在江湖中并不鲜见,被我缥缈偷袭,只能说水帮主太过大意了。你能算计着上岸,岸上的帮派岂能不算计着入水呢?”

    水雨朋仰天长叹道:“人算不如天算呀,老天绝我,我有何言?”

    欧鹏这时也笑语盈盈的接口道:“水帮主,这话倒是错了,并非是老天绝情,这次是老天开眼。”

    水雨朋一愣,奇怪的问:“欧大帮主何出此言?难不成你缥缈派吞并我洛水帮,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说完,嘿嘿冷笑。

    欧鹏见此,倒也不跟他计较,反而问他:“那水帮主是否知道欣荣派的掌门赵欣是什么背景?”

    “赵欣?”水雨朋听了这个名字,轻蔑的说:“不就是一介山贼,得禹城富商的资助,在各派夹缝中才得以生存?他能有何背景?”

    “那郑荣呢?”欧鹏接着问。

    “郑荣?”水雨朋纳闷了,说:“不就是欣荣派的二当家吗?是赵欣在山上落草时打劫的一个书生?据说两人是不打不相识,最后英雄惜英雄,结拜成弟兄,郑荣也跟着落草了。”

    欧鹏笑着说:“水帮主说的不错,后来这郑荣觉得在山上打劫终究不是生存之道,就穿针引线,引着赵欣跟禹城的富商结识,这才从山上下来,在禹城和平阳城之间创建了欣荣派。”

    水雨朋听着,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然后,欧鹏问:“那水帮主觉得,那富商为何要跟一个没有背景的山贼合作呢?”

    水雨朋沉思片刻,说:“据我派了解,那富商是想发展自己的势力,找个机会扬名立万,不想仅仅局限在经商方面。”

    欧鹏又问:“那,为何富商不求助于禹城的大派,或者是平阳城的缥缈派呢?”

    水雨朋说:“或许,是觉得赵欣比较好控制?如果跟你们大派合作,会被你们吃的不剩下骨头吧。”

    欧鹏笑道:“说的有一定道理,那水帮主,你觉得为何,欣荣派离我缥缈派如此的近,为何我们迟迟没有吃下它,反而向洛水帮下手呢?”

    水雨朋笑道:“这我如何知晓?或许是觉得欣荣派仅仅是个苍蝇,肉太少了吧。”

    欧鹏却说:“水帮主错了,那欣荣派在平阳城跟禹城的夹缝间,我缥缈派若是能吃下欣荣派,自己的势力范围立刻就扩大到禹城附近,对我缥缈的好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水雨朋也是奇怪,反问道:“那欧大帮主为何迟迟不动手?”

    欧鹏神秘的笑道:“那是,因为郑荣。”

    “郑荣?”水雨朋楞了。

    欧鹏接着说:“郑荣是大林寺执法长老长庚的一个俗家弃徒!”

    听到这里,水雨朋倒吸一口凉气,他也是一帮之主,战略眼光是不缺的,缺少的仅仅是信息而已,这种信息的不对称,直接导致了他跟欧鹏两人对欣荣派不同的判断。

    谁也不是糊涂人,欧鹏这一点醒,水雨朋立刻就明白了。

    自己这是要摸老虎屁股。

    弃徒的这个“弃”能让人联想很多,首先,俗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的,虽说这是个弃徒,这也是人家大林寺的人,人家虽然不要了,但不表示大林寺就不管不问,你教训人家的弃徒,不是不给人家大林寺面子?再说了,就算是大林寺不管不问,也不能拦住人家执法长老从私人角度来表示一下长辈的温暖呀?这大林寺的执法长老岂是洛水帮能招惹的?不说江湖的人脉,单单长庚长老的弟子,就能把洛水帮给灭了。

    其次,有“弃”必然就有“回”,谁也不知道,哪天大林寺的主持脑瓜子一热,就把这个弃徒重新列入门墙呢?这个可能那是谁都不能不考虑的,再说了,大林寺的这个弃徒,可是没有昭告江湖的,就是连欧鹏也是从极为隐秘的渠道方才得知,万一哪天大林寺宣布,这个“弃”徒,不过是笔墨之误,当不得数,那任何向欣荣派下黑手的人不都成了大林寺的敌人?

    唉,这个“弃”字,大林寺用的是极妙呀。

    水雨朋想到这里,有些心灰意冷,脸上的神色不免的萧然。

    不过,他仍旧冷嘲地说道:“即使是我洛水帮拿不下欣荣派,反被人家吃下,或者着了大林寺的道,左右也不过是灭帮,与今日之局有何区别?欧大帮主,不过是一百步笑五十步罢了,你能成为胜利者,自然有这个笑的资本。”

    欧鹏笑了笑,没再反驳他,而是朝李剑看了看,李剑点头,然后走了出来,来到水雨朋的面前,也不多话,抽出腰间的宝剑,运气一挥,水雨朋以为自己大限已到,英雄般闭了眼,就想慷慨就义,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疼痛,这才奇怪的睁开眼睛,看向欧鹏。

    欧鹏却含笑看着他,一如刚才,不说一字。

    水雨朋不解的看向李剑,不过,随即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这……这是剑芒?”水雨朋面如死灰的看着李剑手中那长剑前段伸缩不定的光芒,惊异的叫了出来:“这世间真有这等剑术?”

    过了一会儿,长出一口气,水雨朋说:“李当家的武功竟也进阶到如此境界,水某败的无话可说了。”

    然后,又对欧鹏说:“水某本以为被欧大帮主偷袭,是时运不济,着了你等的暗算,心里尤有不忿,而欧大帮主跟水某过招,水某当时心不在焉,以为欧大帮主不过如此,现在想来,欧大帮主似乎是藏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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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降服

    欧鹏则说:“水帮主说笑了,刀剑无眼,生死相拼之下谁能留手?在下自然是全力以赴的,这术业有专攻,我二师兄的武功比在下高也是必然的,在下一向忙于帮中事务,这武功方面却是落后了,武学之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想必水兄也是明白的。”

    说完,冲李剑挥挥手,李剑会意,收了剑,依然站回原地。

    水雨朋鼻子里暗哼一下,并不回答,心道:“鬼才相信这话。”

    不过,这时水雨朋的脸色已经没了稍前的倨傲,想想也是,人家缥缈派虽然是占了洛水帮的便宜,趁其不备,击其不意,把洛水帮一网打尽,可人家确实有这个实力,单看李剑的这个武功,洛水帮就无人能敌,若正面较量,洛水帮也一样不能逃脱灭帮的命运。

    这时的水雨朋已经没有了侥幸。

    欧鹏看看水雨朋的脸色,笑着说:“水帮主,在下还有个礼物想送你,希望你能笑纳。”

    说完,冲上官老四点点头,那上官风liu立刻匆匆走出了执法堂,水雨朋很奇怪的看着欧鹏,心里渐渐有一丝的不安。

    果然,过了不多时,上官老四缓步走进执法堂,后面跟了一个青衣素装的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大概三岁左右,虎头虎脑的小孩子。那女子脸色煞白,神情有些激动,而小男孩却是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手里还拿了一个糖葫芦,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

    这两人随上官风liu进得门,水雨朋看到这两人熟悉的身影,立刻就抑制不住的一阵身形摇晃,面目怒容的回头望向欧鹏,厉声说:“欧鹏,你……”

    还没等水雨朋说完,欧鹏笑呵呵截住了他要说的话,问:“水帮主,我怎么了?”

    水雨朋声音低了几分,说:“江湖中人自有江湖中人的规矩,我武功不抵阁下,拿命给你即可,我这妻儿不懂武功,你拿了他们做什?”

    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哀求的意思。

    欧鹏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摆摆手说:“水兄言重,欧某没你想的那般不堪。”

    两人说话间,那妇人和孩子已经走入执法堂,那男孩好奇的瞪着眼睛看看周围一群陌生的人,等看到自己熟悉的脸庞时,嘴中欢呼一声,不再专注于手中的糖葫芦,挣扎着要从那妇人的怀中下来,那妇人抱住他,不敢放手,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水雨朋,那孩子也小脸憋的通红,小身板使劲儿的扭动,眼泪都要流出来,没有拿东西的那只手,也是向着水雨朋伸过去,刹那间,水雨朋脑海中,什么都没想了,什么江湖,什么血腥,什么皇朝霸业,什么一统江湖,只剩下满腔的温情,只想抱了儿子,用自己的胡须扎扎他娇嫩的小脸,看他躲闪的样子,在自己怀中撒娇的神情。

    这时的水雨朋没有了当先的倨傲,他弯下了一直都挺直的腰,背着的手,伸到前面,冲孩子做了一个抱抱的动作,那妇人见此,松开了手,小心的把男孩放到地上,男孩脚一落地,立刻呼哨一声,带着“格格”的笑,飞奔着扑了过去,水雨朋等男孩近了,两手抓住孩子的腋下,把孩子高高的举过头顶,两只手交替前后,让孩子的身躯左右的摇摆,弄得孩子“格格”乱笑,似乎很是喜欢这个经常做的游戏,等孩子笑够了,水雨朋才把孩子抱在怀中,仰着头,眯着眼,爱恋的***着他的小脑袋,享受这难得的、已经以为不会再有的天伦之乐。

    男孩似乎被爹爹这比以前用力多的拥抱弄得不是很舒服,使劲挣扎着,从水雨朋的怀中探出了小脸,用力把手中的糖葫芦送到水雨朋的嘴边,稚声稚气的说:“爹爹,给你吃,好甜的。”

    水雨朋温和的说:“天天乖儿,爹爹不吃,你自己吃吧。”

    那男孩不乐意了,扭着身子,撒娇,说:“爹爹一定要吃,天天一直想着给爹爹吃的,爹爹再不吃,天天就要吃光了,那时候,天天就会不高兴的。”

    平日听这话,水雨朋是不会吃那糖葫芦的,一定会想办法让孩子自己吃掉的,这时,他突然觉得眼睛很是湿润,看着孩子殷切的眼神,张开嘴,那男孩看到爹爹终于同意了,高兴异常,把糖葫芦送入爹爹的嘴里,看着水雨朋咬下一颗,这才甜甜的笑了,自己也小心的咬着跟自己小嘴差不多大的裹着糖浆的红果,美美得吃了起来。

    边吃还边嘟囔:“薛姐姐说得真是没错,没骗天天,到这里真能看到爹爹。”

    水雨朋一愣,问:“薛姐姐是谁?”

    天天边吃,边仰了小脸说:“就是那个脸上带着东西的漂亮姐姐呀,薛姐姐接了天天跟娘亲,说来找爹爹的,还给天天这个好吃的东西,都好几天没见到爹爹了,天天还以为姐姐骗人呢。”

    水雨朋立刻明白了缘由。

    然后,抱住天天走到拿妇人身边,说:“天天乖儿,跟娘亲去玩吧,爹爹还有事情要做,回头再陪你玩。”

    天天闻言,伸出双臂,抱着水雨朋的脖子,皱皱小眉头,不悦的说:“那爹爹快来啊,不要跟以前一样,老是说话不算数。”

    水雨朋笑着亲亲天天的小脸,说:“这次爹爹说话一定算数。”

    天天欢呼一声,也在水雨朋脸上“吧叽”亲了一下,说:“那天天在外面等着爹爹哟。”随后,听话的松开双臂,扭了身躯,抱向娘亲,那妇人赶紧小心的接了过来,把天天抱在怀里。

    这时那妇人的脸色已经略显正常,水雨朋看着她,深深的点点头,她的眼中掠出惊喜的神情,也没跟水雨朋说话,转身走出了执法堂,怀中的天天犹自不舍的看着水雨朋。

    等两人的身影不见了,水雨朋这才转身,对欧鹏说:“欧帮主……”

    欧鹏会意,说:“水帮主放心,贵家眷十四口,毫发无损。”

    然后,欧鹏对下面说:“给水帮主拿把椅子过来。”

    下面的人把椅子放到水雨朋的身边,欧鹏说:“水帮主,请坐下说话。”

    水雨朋看着这把椅子,思量片刻,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呼出,随后平静的坐了下来。

    欧鹏见此,满意的笑了。

    接着说:“水兄既然坐下,那就安心听在下说说刚才的那个话题。在水兄看来,洛水帮被我缥缈派拿下,跟被大林寺拿下,一般无二,都是被灭帮的结果,其实水兄细细想想,就会发现这两者存在本质的区别。若洛水帮被大林寺或欣荣派攻陷,那必定是水兄进攻欣荣派失利,或者是大林寺来报复水兄攻破欣荣派,不过,看欣荣派的实力和洛水帮的实力,应该是后者了,那时,大林寺是携仇报复自然不会留手,水兄的家眷不说,帮中的兄弟也一定会伤亡惨重,而且,大林寺本身就有水路的势力,自然是不会留下洛水帮,水兄这洛水帮的下场一定是被灭,没有第二个选择。”

    水雨朋惨然一笑说:“水某不自量力,如果真的以卵击石,大抵就是这个结果。”

    欧鹏接着说:“可现在局势发生了变化,水兄还没有开始进攻欣荣派,就被我缥缈派攻陷,水兄这洛水帮跟大林寺的梁子却是没有结下的。”

    水雨朋冷笑道:“那洛水帮还不是被你们拿下,不也是灭帮的下场?只不过,帮中的伤亡不重罢了,难不成你还让我继续经营洛水帮?”

    说到这里,不由一愣,抬头望向欧鹏:“难道,欧大帮主还真存了这样的心思?”

    似乎感觉有些意外,其实也是,自缥缈派攻入洛水帮,自己安排家眷逃跑,然后带领帮中长老、堂主迎战缥缈,以致全军覆灭,悉数被擒,水雨朋已经心灰意冷,以为左右逃不过洛水帮被灭,从此江湖没有洛水帮的名号,自己也一定会被杀掉,人家拿了自己到缥缈派,不外乎为了鼓励派中的气势,当众杀了别派的帮主,那效果可是比没人看到的效果要强的多。

    所以水雨朋一直保留着气节,想在离开人世前,留个好的名声。

    其实水雨朋也不是没考虑过缥缈派留下自己性命,靠自己给缥缈派发展水路的可能。不过,想想虽然缥缈派没有水上的势力,可这洛水帮有那么多的长老和堂主,随便拿一个过来,虽然没有自己在帮中的威信,可管理帮中事务的能人,从来都是不缺的,有了缥缈派武力的协助,没有他水雨朋,洛水帮依旧可以发展,而留下自己,肯定是洛水帮的一个隐患。

    所以水雨朋也就一直以为缥缈派是不会留下自己的。

    不过,等到现在,欧鹏先是比较两派的实力,又是摆出欣荣派的背景,还拿出缥缈派的武力,最后,又让自己的家眷出场,费这般大的心思,难不成……

    水雨朋的心里又有些活络了,他还真的不敢相信,欧鹏居然有这么大的魄力,愿意留下自己的活路,让自己重掌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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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解穴

    欧鹏听了水雨朋的话,傲然一笑说:“那又有何不可呢?”

    如此大的台阶送到面前,水雨朋岂有不顺势而下的道理?立刻拜倒下来,口称:“水雨朋拜见欧帮主。”

    欧鹏等他拜倒,这才起身,将水雨朋搀扶起来,朗声说道:“水兄客气,既入我缥缈派,就是我等弟兄,快快请起。”

    其余众人见状,也都笑呵呵得上去,一起恭贺。

    于是水雨朋又重新给众人一一见礼。

    等大家回礼完毕,欧鹏又让帮众搬了几把椅子过来,众人都坐了下来。

    欧鹏笑着对水雨朋说:“水兄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何让你重掌洛水,而不是让别人取而代之吧。”

    水雨朋拱手说:“帮主既然有此安排,自然有帮主的道理,属下一定听从帮主的安排,不过,属下的确有些奇怪,洛水帮上到长老下到堂主,确实有很多人可以替代属下的,帮主能用属下,出乎属下的意料,属下洗耳恭听,请帮助解惑。”

    欧鹏听水雨朋一口一个“属下”,笑道:“水兄不必如此用属下相称,我缥缈派没那么多规矩,我也没把水兄当属下看待,如果愿意,水兄用兄弟相称就是了。”

    水雨朋从善如流,笑道:“帮主既然如此说了,那兄弟敢不从命?”

    欧鹏接着说:“洛水帮与缥缈派一战,虽说很激烈,但缥缈派出的弟子皆属精英,下手也有分寸,洛水帮虽然被拿下,但也并非伤亡惨重,甚至可以说并没有伤到筋骨,只是人心溃散而已,现在缥缈派要做的就是重新凝聚洛水的士气,以便应付其他帮派的窥探之心,而能在短时间内让洛水重整旗鼓,自然是非水兄莫属的,倘若换了别人,不仅要重新洗牌,还要面对派中其他人的质疑,虽然缥缈派能以武力力挺,但毕竟是内耗了,还有隐患,这是缥缈派所不能接受的。况且,如水兄所知,缥缈派内部并没有精通水上事务的兄弟,这洛水帮还是要由洛水帮的人来管理,这最合适的人选可是非水兄莫属啊。要不,欧某也不会花如此大的气力,来请水兄投入我缥缈门下。”

    水雨朋犹自不信,说:“难道帮主能放心兄弟远去洛水?”

    “呵呵,”欧鹏一阵笑,说:“水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让水兄去洛水,我不得不放心啊,不过,也得让水兄有些牵挂才行,水兄的家眷就不必带着去洛水了,在我缥缈山庄落户即可,左右洛水也不是很远,水兄经常回派中即可。而且,我看天天贤侄骨骼清奇,是个习武的良才,等过了今年,让成岳或阿海等弟子,收入门下,修习我缥缈功法,日后必定是身兼两家之长的武林栋梁。”

    水雨朋脸色微变,少瞬即逝,抱拳说:“多谢帮主安排。”

    欧鹏见状,笑着说:“水兄似乎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不过也难怪,既然让水兄投入我缥缈派门墙,自然有好处给水兄,否则怎能让水兄心甘情愿?”

    望着水雨朋不解的样子,欧鹏开怀大笑,说:“水兄,这江湖中门派林立,帮派也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新的帮派成立,旧的帮派灭亡,江湖一代新人换旧人,比如洛水帮自上任帮主组建,至今不过两代将近三十年吧。”

    水雨朋点头应道:“是的,不过三十余年,像洛水帮这样的帮派在江湖中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啊。”

    欧鹏接着说:“江湖中门派迭起,各领风骚数百年,但还是有个别的门派屹立不倒,如江中磐石,任江湖风云如何变换,他们都是永恒的主角。这些门派想必水兄也是知道的吧。”

    水雨朋笑着说:“这是自然,想那大林寺,传香教,这些超级大派,在江湖中的岁月已是已数百年计算的,在下岂能不知?”

    欧鹏点点头,接着说:“这些超级大派,有自己的固定山脉,占据方圆数十里供自己派中弟子生活、习武,最为关键的是,这些超级大派有自己的武功传承,弟子们修炼的都是自己门派的武功,这些武功大都是江湖中极为上乘的,修习起来比一般的武功事半功倍,而且,这些门派都有自己挑选弟子的方式和方法,能保证从众多平常人中挑选出适合自己门派的弟子,保证了门派的兴旺。”

    水雨朋苦笑道:“帮主说的没错,像大林寺的如来神掌,拈花心法,我等都是闻其名而从未见过的,江湖中流传的罗汉拳,二郎拳等估计都是大林寺不屑修习的低级武技吧,大林寺的内功心法在江湖可是鲜有外传的。洛水帮就根本没自己的武功心法,在下也是当年偶尔得到一部别人遗留的内功心法,这才能在江湖中有半席之地,否则估计还不知道在江湖中哪个地方,拿了刀剑,用鲜血换日子呢。”

    欧鹏说:“是啊,水兄的感慨是江湖众多人的心声,入江湖易,习武功难,没有好的机遇,没有门派的传承底蕴,万难修成高深的武功。”

    水雨朋心中依旧不解,这些在江湖底层来讲固然是一些不容易知道的秘闻,但在各派帮主、掌门耳中,却是极为平常的常识,却不知今日欧鹏讲出来是什么意思?

    他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但他依旧说:“是啊,想当年,我十来岁的时候,离家出走,想要闯荡江湖,却是两眼一抹黑,被人蒙了投身一个小帮派中,打打杀杀数年才摸清江湖的形势,这才知道大林寺和传香教才是学武功的圣地,等我找机会去那里拜师学艺,却被告知自己早过了习武的年纪,虽然那几年也在生死搏斗中学了一些武技,但在人家眼中就是垃圾,根本不值一提,现在想来,当年的自己确实是太冲动了,想法也极其的幼稚,想着到了江湖就能修习高深的武功,还真是……”

    说到这里,水雨朋摇摇头,一番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欧鹏也附和道:“水兄说的没错,这江湖自古都是师父挑徒弟,万没有徒弟找师父的道理,一般的弟子大多都是在幼年就被挑选出来打熬筋骨,锻造经脉的,偶尔有没被挑选到的,即使是资质优秀,等经脉固定了,再来拜师学艺,那成就也是有限,别说是大林寺和传香教,就连我缥缈派也多半不收的。更况且,就算是已经入门的弟子,还要看其资质,有些修习外功,有些修习内功,不同的功法对不同的人,效果也是不同的,如果你拜入的门派中没有适合你的功法,你修炼十年只当人家修炼的一年,你却如何出人头地?所以,一个门派的武功传承,门派中功法底蕴,却是极其重要的。”

    水雨朋心有戚戚焉,道:“帮主说的极是,我现在都羡慕那些拜入大林寺和传香教的弟子,真是有福缘啊,能修习高深、正宗的武功。”

    这时,旁边听他们讲话的胡老大开口了,笑眯眯的说:“水帮主,却是不用羡慕的,现在就有个好机会放在你面前。”

    水雨朋一愣,问胡老大:“胡兄,此话怎讲?”

    欧鹏含笑说:“水兄莫急,刚才说到武功传承,水兄自然就想到了数百年屹立的名门大派,其实,还有一些有武功传承的门派,虽然不是超级大派,却也在江湖风云变幻中生存下来,传承数百年的,只是运道不济,没能成就超级大派罢了,能在这等门派中修炼,并不比大林寺等差到哪里去的。”

    水雨朋听了这话,脸色一凝,旋即狂喜起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帮主,这缥缈派难不成已经有数百年的传承?”

    说完犹自不信的看着欧鹏的脸。

    欧鹏含笑,骄傲的点点头。

    水雨朋长叹一口气,说:“与缥缈派相比洛水帮只是初生的幼儿,能投到缥缈这等传承数百年的门派,也是水某之幸,洛水之幸啊,只可惜水某经脉已成,不能改修缥缈功法,真一大憾呀。”

    欧鹏则安慰道:“水兄不必叹气,刚才欧某不是承担让天天贤侄拜入缥缈派嘛,让儿孙实现你的志向,不也是一桩快事?”

    水雨朋心中感激,再次拜倒,道:“多谢帮主安排。”

    这次,却是真心真意的拜服了。

    欧鹏赶紧起身,扶了水雨朋起身,说:“既然已是兄弟,就不必客气了。”

    说完,运功在水雨朋肩上一拍,一股深厚之极的内力从水雨朋肩上穴道蜂拥而入,瞬间就在水雨朋全身的经脉游走一遍,解开了水雨朋早前被封闭的全身穴道,也是到了如今,欧鹏才真的放心水雨朋。

    水雨朋感觉到欧鹏功力之深厚,不禁心里骇然,这江湖中点穴解穴都有特定的手法,若解穴的方法不对,对人体的伤害是很大的,这欧鹏居然不施展特定的手法,固然是知道点穴的手法,更重要的是对自己的内力有信心,任何技巧在深厚的内力面前,都是纸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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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神外传介绍:
神秘的圆环自天而降,似是穿过了无名的时空,被深深的埋在地下。
乡下少年张小花,如我们般的平凡,可是自从他得到这个神秘的圆环,他的生活就生了变化,他慢慢脱离了正常人的人生轨道,步入莫测的江湖,而在以实力为尊的江湖中,他又是如何从一个普通的乡下少年,一步一个脚印,走出了属于自己的路呢?
而他的习武之路,真的是在习武吗?
在他无尽的奋斗中,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是一个传奇。
本书很细腻的描述了张小花跟普通人一样,而又异乎常人的生活,讲述了张小花家中温馨的生活,江湖中人之间爱和恨,还讲述了他习武,炼丹,杀怪等故事,故事情节展虽然慢,可是却能让你一口气顺畅的读下去,正是居家消遣的必备好书,算了,不多说,还是看书吧。
最后还要说一句,本书第一卷还有一个谁都想不到的结尾。修神外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修神外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修神外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