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并派(八)
天门道人生的身躯高大,面色红润,十分威风。说话中气十足,显然修为不弱。泰山派在与会的五岳剑派中,论人数与恒山伯仲,论实力可能还要更硬几分,属于五岳第二大山头,又加上在山东背靠衍圣公府的势力,亦是一方豪强。道产田地无数,天门本人,还曾经接待过天子泰山封禅,也是朝廷上有体统的人,对于左冷禅,如何放的在眼里。
左冷禅知他是块难啃的骨头,面带笑容道:“天门师兄,五岳剑派合而为一,实在是一件于我五岳门人,人人有利的大好事,你为何执意不从?难道真是怕从此失去掌门之位,掌不得权?若是如此,左某不才,情愿把这五岳派掌门的位置,送与天门道兄,让你做这五岳掌门。我合并五岳,完全是一片公心,决非为了争权夺利,掌门谁做都行,我没关系。”
天门道:“左冷禅,你也不必惺惺作态,这五岳剑派就算真的合而为一,也未必是你做掌门。谈得到你让或不让么?咱们五岳当年联盟,乃是为了共抗魔教妖人,免得被他们各个击破。如今,魔教总坛都被国舅带兵挑了,魔教已经烟消云散。又有个与魔教秘密斗争了几百年的天圣教重出江湖,日后魔教妖人,自有天圣教的人去对付。我们五岳联盟,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基础,本就应该从此取消,各行其是。你不但不把五岳联盟废除,反倒要合成一派。这简直是可笑,天门不陪你发这疯病而已。”
“天门师侄,你这话就错了。泰山一派,四代共有四百余众,可不能为了你一个人的私心,阻挠了利于全派的大业。”众人见这白须道人脸色枯槁,说话中气却十分充沛。有人识得他的,便低声相告:“他是玉玑子,是天门道人的师叔。”
天门道人脸色本就甚是红润,听得玉玑子这么说。更是胀得满脸通红。大声道:“师叔你这话是甚么意思?师侄自从执掌泰山门户以来,哪一件事不是为了本派的声誉基业着想?我反对五派合并,正是为了保存泰山一派,那又有甚么私心了?”玉玑子嘿嘿一笑。说道:“五派合并。行见五岳派声势大盛。五岳派门下弟子,哪一个不沾到光?只是师侄你这掌门人却做不成了。自来逆取顺守,你却一心要逆天而行。注定一败涂地。你看看,今日这些弟子门生,有几个肯跟你走的?”
泰山派天门接任以来,这玉字辈的几个师叔,就有事没事与他为难,动不动就摆老资格,拿出身份来压人。要害部门上的人事任命,也屡屡与天门扯皮,景区门票收入上的争斗,更是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往往是你任命一个帐房,我就要任命两个大写,总之从钱到田,无有不争。天门靠着掌门的一票否决权,总算能压住场子,可没想到今天,玉玑子借题发挥,在这事上跳出来与自己为难。
再看那些弟子门生,以他大弟子建除为首,带了几十人朝他身边聚集,还有几十名弟子,以及自己几个师弟,就朝玉玑子以及玉音子、玉罄子两人身边聚集,分明是旗帜鲜明的要跳出来造反。至于其他的弟子,则是原地不动,持观望态度,天字辈的人中,也只有一个天乙与自己共进同退,其他人则大多站到了玉玑子身边。
“好啊。反了,反了!你们这些人,竟然想要发动叛乱么?”天门没想到,自己事到临头,却掌握不了门派,自己的嫡系与反对派比起来,数量和质量上都不占上风。他自己又是个火暴脾气,此时仍然不肯低头,大怒道:“我们泰山派,在山东与衍圣公府联合,日子过的何等逍遥?门内广有产业,还有朝廷的差使,何必被别人吞并,从此看人眼色过日子?以往是怕的魔教搞什么均田免粮,像白衣军那样闹起来。若是再出个刘六刘七那样的人物,咱们还是没有好日子过,不得不与嵩山派联手。如今么,魔教的事没了,咱们还跟着嵩山派干,那不是疯了?五岳合并咱们泰山派的钱,可是要拿出来倒贴的。”
玉玑子道:“你嘴上说得漂亮,心中却就是为了放不下掌门人的名位。我来问你,这些年来,你那掌门特支费的帐目,为什么不公开?你到底有多少身家,什么时候才透明?你那掌门的专车待遇,草料费报销,还有……”一时间,玉玑子连说出二十几项泰山派的掌门专有待遇,最后道:“还有每年的外出讲道。你的亲信弟子,安排的都是好地方,报销差旅费也是靠你一支笔。其他人,都去的是什么所在,还要卡印戳。泰山派的钱,与你天门的钱,有什么区别?”
天门这时也明白过来,为什么这回,自己居然是众叛亲离。他怒道:“几百年来的规矩,哪一代的掌门,不是这么过来的?你这长老,难道就没有特别开支?该给你的补贴,哪个少过你半文钱么?投奔了嵩山,难道就有钱拿?左冷禅是个什么东西,你们难道不晓得?他这人凶如虎豹,狠赛蛇蝎,还是信泰西洋教的,与咱们的教门就不合。听说那泰西洋教,只信自己的神主,其他神明,皆视若妖魔,比起魔教来更加恶毒几分。将来一顿大刀阔斧,不但把经费削减一空,连咱们的道祖都不许信,让你们一个个都挂起泰西佛牌,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这泰山派闹的热闹,可是别人却又不好去干涉别派内务,也只好袖手旁观。提起嵩山的信仰,连泰西教堂都修在左家庄,玉玑子也没有话来反驳。几在这时,左侧远处却听有人道“既然信神,自然只该信一个。除我神外,余皆妖魔,这有什么不对?你不肯信我的神,又不可去死,那就是大大的不该,活该将你砍下头来,祭奠神灵。”
众人一齐向声音来处瞧去,只见一个穿着长袍的汉子斜倚在一块大石旁。这人身材瘦长,高鼻深目,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气,腰里挎着一把波斯弯刀,上嵌宝石,十分耀眼。众人都不知他的来历,也不知道他这几句话是在骂谁。只听他又道:“你明明是贪图那些享乐,又诋毁一神,也就要受到真神的惩罚!”玉玑子等人知他是在相助己方,虽然不知为什么看见他就觉得浑身冒凉气,言语里更是与道家不是一路,但还是点头称赞。
天门见有人出来架梁子,怒气愈盛。“你是何等样人?我泰山内务,与你有什么关系?看你穿戴模样,如此古怪,怕也不是什么好人。道爷就是看不上你这等鬼鬼祟祟的妖孽。”
“似你这等无信者,活在世上,也没什么用了。”突然间众人眼一花,只见这长袍汉子陡然跃起身来,迅捷无比的冲进了玉玑子等人的圈子,抽出弯刀,兜头就劈。他这刀锋利无比,便是天门用剑招架,也架不住。哪知天门道人也不格架,只挺剑往他胸口刺去。那人也是一惊,倏地一扑,从天门道人的胯下钻过,右手据地,身子倒了转来,呼的一声,足跟重重的踢中了天门道人背心。这几下招数怪异之极,天门猝不及防,登时给他踢中了穴道。只见那汉子掀起长袍,里面居然绑了一身的火药,还有几个击贼神机石榴炮,口中高喊着什么克巴,何三七此时惊叫道:“青海一枭,他是卖切糕的青海一枭,我被他打过,这人可是个疯子,不好惹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并派(九)
何三七一身艺业,非同小可,算的上风尘奇人,江湖怪杰。没想到,连他都在这怪人手上吃过亏。方正大师熟知武林奇人,口念佛号“左掌门,你竟然请了白板煞星的门徒,来对我中原武林正道同人动手,这传出去,怕是于贵派名声有损吧。”
白板煞星这名字,许多豪杰都听说过,一旁孙大用也道“白板煞星?那是朝廷督办的要犯,只是他投奔吐鲁番王,一直没机会拿他。怎么,左掌门与这山中老人一脉的贼人,还有什么联系么?”
白板煞星师承关系上,与山中老人那一脉哈萨辛暗杀流武术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而这支武术的秘籍来源为波斯圣火令。按说山中老人的教门,属于新伊斯马仪派,与明教没什么关系。可是后来世事变化,山中老人的圣火令居然成了明教的圣物,两下的关系就不大好说了。在大明建立后,整个山中老人教派也吃了连累,在大明如今也是处于查禁状态。
白板煞星学了那一身阿萨辛派的手段,又靠那秘法,豢养了大批杀手,个个悍不畏死。刺杀之时,往往争着同归于尽,便是武功远胜过他们的,也多被其所害。当年在江湖上,做下无数杀人的大案,被朝廷通缉的狠了,在武林也混不下去,就逃到老家,投了吐鲁番王。这人身上的罪大,尤其又与明教波斯总教牵扯在一处,乃是锦衣卫一直以来要拿的要紧犯人。左冷禅要是真与白板煞星有什么勾结。也只好请到诏狱里去说说清楚。而这青海一枭既学了这一脉的武功,用怪招制住泰山掌门,倒也不奇怪。
左冷禅却是一脸镇静“大师,您说的哪里话来?左某与这人,从未见过,又谈何与他师门勾结?您要不说,我都不知道他是白板煞星的门人子弟,若说是左某与他有勾结,这未免是朝我头上泼脏水了。至于说挟持天门道兄之事,左某在。绝不能坐视有人戕害我五岳派门人。”
那青海一枭擒住天门。手中拿出个点燃了的火折子,在手里摇晃,随时准备点燃引信。在场豪杰不少,可是怕他那不要命的劲头。加上阿萨辛派神出鬼没的暗杀术名头响亮。谁也不想去轻易得罪他们。只见青海一枭嘴里不时的喊着克巴。又高喝道:“你们这些道士,还不赶紧信了我教,皈依真神门下。从此安心受洗,否则的话,一刀一个,把你们全砍了。你们要是今天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点燃引线,咱们同归于尽。”
任盈盈小声道:“夫君退一退,这些阿萨辛是疯子,做事没有理性可言,而且一个个视死如归,是争着送死的狂徒,与他们不可以常理度之。当心一会他真要点引线。”
“这帮人享着朝廷恩惠,连税都可以减免,我们无敌大队,都不大收他们的商税。那切糕小小一块,价逾黄金,也是世上一等一豪奢的吃食。摆摊位时横行无忌,谁都敢打,做买卖时,强买强卖,官府也奈何他们不得。何三七这等人都吃过他们的亏,何况是普通百姓。按说他们不缺吃穿,怎么还来这,做此亡命的勾当?”
任盈盈面上如罩寒霜“这些人,是来中原,与我们圣门抢生意的。左冷禅开门揖盗,居然借了这伙强人进来帮拳,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他那泰西教与这些人也不对盘,将来白板煞星带着大批门人子弟进来,先一把火烧了他的洋庙,再杀光他的满门,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日月神教改名叫了圣门,三尸脑神丹改名叫了福禄长寿丹。归了官府之后,财路比起过去要宽绰多了,不过这三尸脑神丹作为日月神教传统的拳头产品,市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掉。在郑国宝系统的营销策略下,以后福禄丹的销量只会更好,不会更坏。
阿萨辛那一派,控制死士,用的同样也是阿芙蓉。当年山中老人不惜重金,修了个巨大的花园,宫殿辉煌,装饰有无数金银珍宝,到处有管子流通美酒、蜜糖、牛乳。园中充满各族美貌的少女,能歌善舞。山上养了一批幼童,从小就教导他们,说为头目而死,可以上升天堂。等他们到了二十岁时,在他们的饮料中放入阿芙蓉,于他们昏迷中每次四人、或六人、或十人一批抬入花园,任由他们在花园里无所不为,所有美女都温柔的服侍他们。这些青年尽情享乐,舒服之极,相信确是到了乐土天国。过了一段时候,再用阿芙蓉将他们迷倒,抬出花园。
他们转醒之后,山中老人问他们从哪里来,都答称天堂乐园。山中老人于是派他们去行刺,说为教尽力,死后可入天堂。这些青年为了返回天堂享乐,行刺时奋不顾身,但求早死,所以往往成功。
这一门的秘籍神功,格斗技术倒在其次,主要是靠阿芙蓉控制人的思想,迷人心智。再说修建一个那传说中的花园,花费金银不下百万数,原来那处花园,已经被蒙古人的铁骑扫荡一空,成为历史尘埃。要想重新修建一个同样的花园,所需费用,吐鲁番王也无力支付。
要想再建昔日辉煌,最重要的不是那些秘籍,也不是早已失落多年的圣火令武功,就是把日月神教的战神图录找出来,也没有用。想要再建旧日光芒,让阿萨辛成为欧亚各方,闻名丧胆的势力,最重要的还是钱。有了钱,就能再修一个花园,就能再招一批死士。有了这些死士,那些欧亚诸侯们,就得在寒光闪闪的匕首之下颤抖,阿萨辛三个字,仍能让那些诸侯抚首听命。
切糕的收入再高,也抵不过阿芙蓉。可是阿萨辛派的阿芙蓉生意,在大明朝经营的并不顺利。日月神教抢占了主要的阿芙蓉市场,还要地方上教门林立,与阿萨辛教也多有不容。这回青海一枭肯受左冷禅的聘请,除了看重那份重金,也是想要在河南打开局面,立下大功。
任盈盈对于阿萨辛与日月教的斗争十分清楚,这夺财之恨,比起杀父之仇,还要刻骨铭心。本来日月教占住上风,这回要真是嵩山合并了五岳,再联合了阿萨辛,西土东输,云土在质量和价格上都未必有优势,以后这生意做起来,谁赢谁输,可不好说。郑国宝听明白原委,“原来如此。左冷禅也是急红了眼,不管什么人,都敢引为盟友。这干丧心病狂的疯子,胡乱杀人的妖魔,也是能交朋友的?”
这时观礼群豪之中,却走出一人,生的碧目虬髯,身躯高大,腰里也挎着一口波斯宝刀。朝着青海一枭破口骂道:“你这异端,阿萨辛教派的恶魔,也敢口称真神之名,不怕遭报应么?”
青海一枭见了这人,也显的十分气愤,指天骂地的破口大骂,两人骂的十分热闹,一时其他人全都愣了,不知这又是唱的哪出。
任盈盈道:“这出来的人,我倒是认得。他绰号叫做天山刀王,与阿萨辛派分属两支,彼此之间互相指为异端,冰火难同炉,见面就要撕杀,比起仇人要严重的多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见了女子不戴面纱出门,他就想砍了那女人的头。有人看到了他妻妾的脸,他就要杀了那人。这次来的侠女们,可是危险了,说不定他看谁不顺眼就把谁杀了。”
就在二人骂的正欢,突然之间,天门道人哇的一声大叫,脑袋一转,和那青海一枭面对着面,口中一股鲜血直喷了出来。青海一枭没想到天门受制后,居然能反击。待要放手,已然不及。霎时之间,满头满脸都给喷满了鲜血,便在同时,天门道人双手环转,抱住了他头颈,但听得喀的一声,那人颈骨竟被硬生生的折断,天门道人右手一抬,那人直飞了出去,拍的一声响,跌在数丈之外,扭曲得几下,便已死去。天门道人也猛喝一声,身子一侧,倒在地下。天门座下众弟子齐叫“师父”,抢去相扶,见他已然气绝,登时大哭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并派(十)
天门性情刚烈,不肯长期为人所制,竟然与青海一枭拼了个同归于尽,天山刀王见异端已死,也自退回去。任盈盈道:“青海一枭这回可以去领那七十二个大姑娘去了,只是不知道他那有没有漂没,又漂没几成。”
刘菁见任盈盈借着自己知道掌故在丈夫面前邀宠,悄悄伸手,把王氏姐妹怀里,把儿子接了过来,口中道:“这杀人的事,让我儿子看到了,也不知会不会吓坏了他。”
郑国宝急忙侧过身来,伸手接道:“把孩子让我抱抱。我的儿子,那也是将门虎子,将来也要执一方大印,掌杀人之剑,些许血腥,吓不倒他。早锻炼锻炼,也是好事。”
眼见天门罹难,天门那一支的门人子弟以及天乙道人哭的伤心,玉玑子道:“人已经死了,光哭有什么用?你们看看,这就是咱们五岳剑派,力分则弱的下场。任是什么人,都能打上门来,欺压咱们。再说阿萨辛派神出鬼没,暗杀手法层出不穷,可不是好惹的主。天门师侄杀了白板煞星的徒弟,说不定用不了多久,白板煞星就会找咱们来寻仇。明刀明枪,咱们自然是不怕了他。可是自古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阿萨辛派跟咱们用暗杀手段,卑鄙伎俩,我们谁防的住?到时候,咱们泰山上下,说不定谁都难逃毒手。唯今之计,只有五岳合并,集合我五岳之力,才有可能。胜过阿萨辛派,让他们不敢来犯。”
那些泰山弟子也看的分明,青海一枭的武功未必高过天门,可是那几手武功招数太过怪异,拳打不识,自己掌门才吃了亏。若是阿萨辛派人人都有类似的怪招,交战之时,还真难说输赢。比那更可怕的是青海一枭身上的火药,这帮人外面有长袍,里面是什么完全不知道。若是走在人堆里忽然点燃引线。这可是神鬼难防的缺德办法。
泰山派有了这样的仇人。哪个弟子心里不怕?以后怕是连睡觉,都要睁开一只眼睛,免得不知不觉,就被人割了头去。若是嵩山派真能保住自己。那么输诚纳款。也无妨碍。毕竟比起掌门血仇。门派未来,乃至钱途,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没了性命,什么都是鬼扯。
左冷禅也大声道:“阿萨辛教派,欺我五岳中人太甚!竟然敢在这五岳合并的大好日子里,动手杀我五岳派的元老名宿,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左某在此,向伟大且仁慈的天主发誓,不杀光阿萨辛派,誓不为人。只要有我左某三寸气在,谁想杀我五岳派子弟,都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迎来一阵喝彩之声。那些泰山子弟,纵然原本心存观望的,此时也都想着先保全活命为上。若是不抱住左冷禅的大腿,谁敌的过阿萨辛的亡命刺客?听左掌门话里的意思,若是自己不肯入五岳派,想必这保护二字,也就再难提起了。泰山派的弟子门人纷纷高喊“我等愿意加入五岳派,我等愿意为五岳并派添砖加瓦。”还有的更干脆一些,直接喊出“我等支持左掌门改任五岳派掌门,我们只认左师伯。”
这边喊的兴高采烈,那边哭的天昏地暗,倒形成了鲜明对比。死知府尚且不如活老鼠,更何况死了的掌门,那就更什么都不是。泰山派现在的子弟门人,若不是碍着有外人在场,真恨不得马上跳出来,对天门进行检举揭发,揭穿他的真实面目,在左掌门面前,换一个好印象。
左冷禅又看向衡山方面的莫大先生,“莫师兄,五岳合并之事,不知莫兄,你有什么意见么?”
莫大先生那边,见天门遇难,已经有几个人过去表示了哀悼,再有就是与泰山派方面进行业务接洽。这场丧事如何操办,需要多少乐师,看在咱们大家同气连枝份上,价格上可以算的便宜一些,保证不会杀熟。
莫大这边人本来就少,再一看出了这事,有去谈买卖的,有的主动与莫大拉开距离,免得一会一颗火雷扔进来,连自己也遭殃。莫大身边连亲信弟子都不见几个,更显的形只影单。见左冷禅动问,莫大先生微笑道:“左师兄。论起武功见识,莫某比你可差多了。再说了,我这身体,也是不大成,门派的事,我从来也懒得管。那些田丁亩税,佃户租粮,实在是麻烦的很,我若是一天脑子里装的都是那些俗务,我还怎么拉的出潇湘夜雨?便是没有你这并派的事,我这掌门也早就当腻了,想寻个人让贤。”
左冷禅听的欢喜,哈哈笑道:“莫师兄,你客气了。你老兄闲云野鹤神仙般的人物,自然不肯被琐事缠住手足,五岳之中,除了圆寂的三位定字辈师太之外,就属你最是洒脱。左某比起你来,也要大为不如。愿天父保佑你。这并派之事,想必莫大先生,你一定是赞成的了?”
莫大却一摇头“左师兄,你话说早了。我与宁掌门同来的路上,彼此之间聊了几句。无双女不愧是当年铁面巡按家的千金,别看是个女流,论见识,论谋略远胜我十倍。这并派固然有好处,可也有坏处。得失利弊,老朽我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宁女侠能看个通透。因此五岳并派,是做的成,还是做不成,我衡山这一票,是跟着华山走。华山说并的成,那就并的成;说并不成,那就只好作罢了。”
左冷禅也不恼,只说了声谢。又看向那边的仪琳。这几日里,小尼姑的神神秘秘,不知去向。郑国宝也听人说,她似乎是故意躲着什么人,还曾想过要偷摸下山离开,不知怎的又转了回来。今日见她虽然站在恒山队伍之前,可是脸红过耳,目光不敢与左冷禅对视,左右扫视,似乎在找什么人。郑国宝摇头道“似这样的人,当个门派掌门,不是纯粹找罪受么?”
哱云摘了头盔,将那一头金色头发,肆意甩动着,看着仪琳模样,笑道:“她这个样子,不就是常说的我见犹怜?其实那头发养几年,也能养起来。夫君,要不要我带人把她抓回来,给你留着用?”
“不许胡说。这好歹也是一派掌门,而且还要受僧纲司管辖的,与那小地方的姑子不同,不可乱说。今天晚上,让你知道家法的厉害。”
这时只听左冷禅问道:“仪琳师侄,按说你的师尊方圆寂不久,正是你们悲痛的时候。可是眼下这正事不能不办,我也只好大胆冒犯了。五岳合并为一之事,当初你师父师伯,也是十分赞同的。但不知,师侄你,可愿意遵从你师父的安排,将恒山并入我五岳门下?”
仪琳被他一问,似乎更是恐慌,低下头去,也不知说了什么。左冷禅连问几次,似乎把仪琳问的急了,最后才大着胆子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说的话,师父没对我说过。五岳并派的事,我恒山听从华山宁……宁前辈的吩咐,她说怎样,我们便肯怎样。”
左冷禅对这个答案,倒好象十分满意。朝宁中则微微一礼“宁女侠,当初令尊的大名,左某也是听过的。铁面巡按,刚正不阿,先帝当日也要惧他几分。您是家学渊源,必然是个一心为公,不徇私情的。再者宁女侠当日单剑震华阴的名声,左某也是佩服的很。听说你疼爱那些孤儿,把他们看做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份博爱情怀,也是我五岳派今后要重点宣扬的。但不知宁女侠你,对这并派之事,是什么看法?”(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并派(十一)
岳灵珊小声道:“这些人怎么这样啊,什么事都朝娘身上推。若是娘开口拒绝左冷禅,说不定那天山刀王,还是什么什么白板煞星,就从暗地里杀出来,我娘可要危险。”她说到此,一把抓住郑国宝的胳膊,“夫君,你就想办法,救救娘吧。”
任盈盈却将手一抬,在她胳膊上一点,岳灵珊就像被什么毒物咬了一口,慌忙把手放开。“你娘身边那么多人护着,再说那暗算之事可一不可二,现在大家都有了防备,就算白板煞星亲至,也别想片刻间潜到宁女侠身边暗算,慌个什么。不许在人前拉拉扯扯,免得让人看了说咱没规矩。夫君,我说的对吧。”她自己,却将身子朝郑国宝怀里一靠,一副小鸟依人模样。
郑国宝无奈摇头,“你们啊。真没一个让我省心的。都是自己姐妹,何必非要吃醋争风,伤了和气。灵珊,你放心吧,宁姐与天门不同,在她周围有我安排的人秘密保驾,阿萨辛派手段再如何诡异,也休想近的了身。华山派的后台是我,这事,左冷禅也清楚的很,我今天在这,除非他公开造反,否则绝不敢对宁姐下手。”
张芙蓉道:“可是看左冷禅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似乎是吃定了宁女侠,肯定会支持他的并派之议。”
秦良玉也道:“是啊。我看这姓左的,分明是稳操胜券,难道他算准了,宁女侠会支持并派。这可是有些奇怪。”
这时只见宁中则手按剑柄飞身上了封禅台,与左冷禅见了个礼,然后转头对众人道:“列位武林前辈,五岳同道。宁某一介女流,按说是不该出来决定这么的事情。只是既然莫师兄和仪琳师侄,都要听我的,那我就说几句。我五岳各山相距甚远,关山阻隔,道路不通。他日并派之后,我们又住在哪里呢?若还是分居各地。那么这派并与不并。有什么区别。五岳派掌门的命令,如何能传递到五岳,这就是个大问题。若是合居一处,则离开山门的几派。又如何招募子弟。如何管理产业。这也是宁某不明白的一个地方。”
左冷禅点头道:“宁女侠果然精细,这话问的不错。我五岳并派之后,确实不能再分居各处。否则到时候一来一往。路途耽搁,天大的事,也都要误在路上。因此合并之后,各派的原掌门及心腹子弟,都要住在新掌门所处的山头。这样,我五岳派的高手,就都居于一地,敌人要是想来个各个击破,就不容易了。至于派产,弟子,这事也好办的很。由五岳派掌门,选拔干才,分别派往各个山头负责,统一调拨即可。这就如同丐帮一样,解帮主帮众遍布两京十三省,一样是委了长老代管,少林寺十方禅林,天下各处都有分寺,也是这般管理,此乃有先例可寻,不算什么希奇。”
群豪听了,心道:这分明就是摆明了吞并。到时候各派掌门及心腹子弟,一代好手,全在嵩山做了质子,各派全由嵩山委任专人负责,用不了几年,这几个门派,就连渣都剩不下了。这一手,果然狠毒,等于是不动刀枪,就灭了四岳剑派,将四岳归入囊中。
宁中则又问道:“我五岳原本,各有掌门。合并之后,掌门只能有一个。那么其他四个掌门,该如何安排?另者,原本各派中的长老,弟子,又是怎么个安置方法?五岳之中,门规原本也不相同,统一之后,门规按谁的来定,谁负责执行?一时之间,要是弟子们不能适应新门规,又该如何?”
“宁女侠放心,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分为五岳,实则一家。这次是合并,是强强联合,不是吞并,不是谁以大压小,以强欺弱,来搞兼并灭门。掌门有一个,可是其他的掌门人,可以在五岳派中任副掌门,或是总护法,长老。名头虽然变了,但是待遇不变。我保证,原来是什么待遇,将来还是什么待遇。只不过,要服从五岳派掌门的领导,遵守五岳派的规章制度,并主持起自己的新工作,不能无所事事,抄手拿薪。原来各派的长老也好,护法也罢,全都留用,待遇么,也一律提升一级。至于门规问题,既然合并成五岳派,自然要订立个新门规,不能再各行其是。执法上,则由掌门人选拔出一支熟知门规,不循私情的队伍,来严格执法。不过么,由于大家习惯了旧规,未必习惯新规,可以给出几年的适应期,逐渐适应,逐步调整。”
“我五岳门中,有僧有道,还有左师兄你这泰西洋教。若是合并之后,彼此教门不容,又该如何?我可听说,你泰西教与那青海一枭的教门一样,只信一神,不信其他。日后若有这方面的争端,该当如何处置?”
“这事,也好办。大家都信惯了自己原本信的神灵,匆忙改信,也不妥当。合并之后,各拜各的佛,各信各的神,这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可以允许大家各自传道,这泰西洋教确实是一等一的好教门,若是以后其他弟子,想要改宗泰西教,也不得阻拦。我泰西教徒,万一想要改信其他教门,我也绝不妨碍,你看如何?宁女侠,你做事仔细,这是好的。不过有时太过仔细,就未免不够豪爽了。你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嵩山派向来最讲皿煮,连掌门人,也要接受十二太保的听证会质询,也是最爱惜人命,零伤亡作战,是我嵩山派多年以来奉行的战斗原则。你是个爱惜人命,体恤幼童的,与我嵩山派,其实最和投契,将来咱们成了一家,你就更能明白,你今天的担心都是多余。”
宁中则朝台下莫大、仪琳一抱拳,无意中,却看到郑国宝正盯着自己,心头一突。这一桩大难,要是托付郑国宝帮忙,当可迎刃而解,可是托付他之后,自己又拿什么报答?难道,真要随了他去?可一想到,自己眼看就要成为门派的千古罪人,又辜负了莫大先生的信任,又觉得两个肩膀都快被这担子压断,恨不得找个宽厚有力的胸膛倚靠,将这些烦心事全都交给别人处理。
左冷禅见她不说话,在旁催促道:“宁女侠,你可是有名的无双女。做事巾帼不让须眉,怎么今天有些不像你平日的风格?既然衡山莫师兄、恒山仪琳师侄,都肯听你安排,你也就早做决断吧。免得错过了好时辰,那时候可就要害人了。”
宁中则又看到了弟子之中,垂头不语的令狐冲,一咬牙道:“现我五岳外有强敌阿萨辛,内部就不能再起纷争。若是不能统合一处,并肩御敌,天门师兄的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报。为了给天门师兄报仇,给我五岳子弟争个出身,宁某同意,五岳合并。”
“什么?宁女侠,你没说错吧?”莫大原本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可一听宁中则这话,便顾不得风度,开口惊问。恒山派的众尼姑,及俗家女弟子也乱做了一团。按她们的想法,华山派现在挖到了大金矿,连太白剑派都想整个并入华山序列里,怎么他们还会同意并派?
左冷禅面带冷笑,运足内力高声喊道:“静一静。今日是我五岳并派的大典,怎么能如此没规矩,任意喧哗?既然你们说了,宁女侠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自然该言而有信,现在想要反悔,可是不成。”
宁中则却道:“且慢,左师兄,我虽然同意并派,可也有三个条件,若是这三个条件不满足,这并派,也是并不成。”(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夺帅(一)
左冷禅目光一寒,盯着宁中则道:“宁师妹,咱们五岳现在已经成了一派,就得有个尊卑长幼,上下之分。与过去各行其道,人人自主可大不相同。提条件这事,可以拿到五岳内部会议时,作为一项议题讨论,你方才已经同意并派,这个时候,怎么能又出来提条件,这不是出尔反尔?”
方正大师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左掌门,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宁女侠同意并派,是有条件的同意,不是无条件的同意。所以你不能说现在五岳派已经并成,再者说,五月即使归一,也未必是你左掌门做主,尊卑之分,现在说,为时过早吧?”
左冷禅又见郑国宝面带不善,已经带着妻妾护卫朝这封禅台这边走过来,若是自己再要与宁中则交恶,说不定这国舅就冲上来撑腰。难道当初听的那传言是真的?可若是真的,宁中则何必怕了自己?他当下只得道:“对不住,是左某一时心急了,宁师妹千万原谅。不过这良辰吉日,是选定的时辰,咱们还是快一点,免得错过了时辰,对我五岳并派,可不大吉利。”
宁中则道:“左师兄,你也不必催促。这三个条件,是宁某这几日反复思忖,想出来的几个要害处。这几个条件不能答应,这门派强行合并,后患无穷。一、各派掌门待遇,必须写在门规里,以作为保证条件。并且掌门死后,其职位由其接任。需要由各派原掌门自行决定,不得由五岳掌门指定。二、五岳剑派中,原有的负担、福利必须全部保留,弟子必须全部接收,弟子有退出五岳派的权力,五岳派没有不接收原有弟子的权力。这一条承认是我的私心,我华山派在华阴那养着几十个孩子,这回带到了山上,你们也都看见了,若是五岳合并之后。不许我养那些孩子。不承认他们的弟子身份,那这五岳派可并,我宁中则退出五岳便是。”
莫大接口道:“宁女侠,不要说你。我莫大在外面也有个二胡培训班。若是不准我开办。不认我收的那些徒弟。我也只好退出五岳派了。”
恒山派的那些俗家弟子,此时也纷纷道:“是啊。原来师门每个月可是要发脂粉钱、梳头钱、裹脚钱、首饰钱。若是这些钱没了,那这五岳派。我们就退出好了。”最为诡异的是,连很多尼姑也高喊着要保留梳头钱,让那些不明根底的豪侠们大为奇怪,这些尼姑的梳头钱,到底用来干什么。
宁中则又道:“还有,方才左师兄说到迎娶彩礼之事。这彩礼确实是我五岳子弟中的一项巨大负担,宁某自己就知道,几段武林的怨侣,非是男生二意,女起别心,而是因为彩礼要的太多,男人付不起。或是买不起房,或是买不起马车,还有的是给不起开门钱,最后只得落个情天恨海,天各一方。废彩礼一事,我是支持的。可是嫁娶之事,必须由得双方自主,不能由掌门指派,更不能作为酬功之赏。若是有人要娶我华山或是恒山的门徒,须得女方亲口答应,才能算数。若是有人胆敢强迫,那就要各派长老,群起而击之。”
左冷禅没想到宁中则还有这一手,提了这三个条件。这也算是在她力所能及范围内,为五岳剑派尽可能争取到一些福利。左冷禅见方正那边面带微笑,满脸慈祥的要张嘴,急忙道:“这三个条件,左某全都答应,还是赶快举行并派大典要紧。”
“慢。”宁中则又道:“左师兄,你答应的虽然干脆,可是宁某还是不大信的过你。像这五岳门规,关系到我们五岳派每个子弟的切身利益,如今条款何在?若是门规里有一条,不许退出门派,那我方才说第二条,不就与门规抵触了?再有,各派原掌门的权力你说了,义务你没提,我也要看看条款。”
左冷禅原本是想直接用嵩山派门规,换个皮就当五岳门规。可见宁中则对于门规条款那么重视,自己这门规拿出来,她也多半能找出毛病。“宁师妹,这事说来,倒是愚兄我疏忽了。这几天光忙着操办会务,门规么, 就只出了个草案,正式的文稿,还没来得及订出来。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咱们江湖儿女,不搞繁文缛节,只要到时候开个会,一商量,这门规就能定出来。咱五岳虽然门规各不相同,但总不离尊师重道,爱护同门,卫道除魔,斩妖诛邪等要旨。这门规,好拟的很,咱还是先把并派的仪式完成,才好做道理。你看今天来了许多官府中的老爷,若是连累人家在这久等,也显的咱们太过失礼了。”
“不行。这个门规的事,可是一点也马虎不得。”只见任盈盈提了郑国宝,跃上了封禅台。这石台本有台阶可供上下,可是为了便捷,干脆还是劳动圣姑施展轻功。在后面,张芙蓉带着她手下的八大仙子随行保驾。这一队保镖的实力虽然十分可疑,可阵势十分抢眼。但见一个个仙子霓裳羽衣,腰悬长剑,轻功身法虽然在实战中看来,太过缓慢,也不实用。可偏升婀娜多姿,充分展现了女性身姿之美,将纤腰玉体的柔韧与曲线充分展现出来,又不让人看到半点不该看到的地方。面上神情冷漠严肃,不带半点烟火之气,仿佛睥睨众生的仙人下了天宫,来到人间。
那些与会的侠少,一见这几个侠女上台,顿时就炸了营,一窝蜂似的往前就冲。有人更是举起了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木牌,高喊着:“冷素心,我爱你!冷仙女,我愿意为你粉身碎骨,赴汤蹈火,你就是我心里的女神,谁也不能取代你的地位。”
“万仙女,你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为你去摘。只求你再看我一眼,给我签个名。我是昆仑派的,我是你的铁粉啊。”
“白仙女,我是崆峒派掌门的儿子,只要你肯跟我回家,我就让你做我的正室。我家有钱,真的有钱啊。”
这些人的声音如潮似浪,席卷整个封禅台,生生让一个五岳并派大会,变成了个明星粉丝见面会。那些嵩山弟子,本来应该是负责维持秩序的,哪知,他们却趁着近水楼台的机会,第一波冲到了台边,喊的比那些侠少还凶。
那位天山刀王,看着几个侠女,目光血红,刚说了不知什么,就不防脑后一闷棍,接着就是一顿拳脚铺天盖地而来,任他武功再好,也敌不过这许多人的拳脚。那些人边打边道:“竟敢要谋害我们的女神,简直是活腻了。不戴面纱就对了,戴面纱不是挡住了这好姿色?”
左冷禅也拿这群疯狂的侠少没办法,只好对郑国宝道:“国舅爷,今天是我五岳并派的大日子,待会自要请您上台,为五岳掌门颁发证书,并且训话。可是现在还是并派环节,这似乎是江湖事,不是公事吧?”
“左掌门,你这话就错了。公事私事,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你要是不服,可以找地方去告我。不过今天在这,我最大,我要想管的事,谁能拦的住?”说到此,他一扫来观礼的几名官员,那几人全都一低头,不与他对视。
最近国舅太过疯狂,一路扫掉了不知多少乌纱,摘了不知多少印把子,这些官员都是河南兵变后上来的,根基不稳,哪敢去惹他?只好全都来个闷声发财,任他抖威风。
“这订门规可不是小事。就像朝廷法度一样,谁能说定法条是小事?我看这样吧,你们先别并派了,咱马上进行一个更重要的事,找房子开会。把这门规定下来,再并派,也不晚。门规条款必须符合官府规范,否则不予过审。抄写门规,必须用官府指定用的青瓷纸,书法用正楷,否则不予过审。门规被我认可前,五岳要是私自并派就是非法组织,官府将予以取缔。”(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夺帅(二)
郑国宝出来横拦一杠子,左冷禅这并派仪式,还真就推进不下去。台下的侠少们,大呼小叫,挥舞着手里的木牌,手帕,朝封禅台上的几位仙子拼命招手,就希望女神多看自己一眼。可是那些女神越是对他们不理不睬,他们倒越觉得有魅力。与他们一路上卿卿我我,深入浅出的侠女们,此时都成了甩货,没人搭理。饶是她们如何娇嗔发怒,还是软语哀求,全都不起作用。
有这些人起哄,只要女侠们一声令下,说不定侠少们敢冲上封禅台来。再说五岳剑派不是魔教,谁也不想搞到被官府通缉,天下剿灭的地步。国舅宣布了这组织非法,他们就经营不下去。五岳门人,学武功是手段,不是目的。换句话说,武功是敲门砖,是终南捷径,而非是人生追求。
他们之中,可没有什么为了追求武道,可以放弃一些的痴人。学武的目的是为了吃饭,混名门正派的目的,是为了能吃更好的饭。若是五岳派被朝廷宣布成了非法组织,那五岳派的门人,到哪去就业?不但原有的朝廷就业指标没了,就算到大户人家去护院,也没人肯要。门派内的地契不受法律保护,收租子都是问题,真到了那一步,那些弟子非集体退出门派不可。
左冷禅只好试探道:“国舅,您看看,这日子,可是好不容易定下的。这一订门规,耽误时间,怕是把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好日子错过了。能不能高抬贵手。咱先把并派的事办了,这订门规的事,咱徐徐图之,您看如何?”
“那怎么行?这门规不立,门派将来怎么管理?你这个门派连规章制度都没有,将来还不得为所欲为?再说,一个没有门规的五岳派,又如何能保证弟子们的基本权益?连弟子基本权益都保证不了,掌门,长老。护法。这些人的权力,谁来保证?如果连他们的权力都不能保障,那这个门派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门规必须要定,而且必须由我定稿。否则的话。绝对不能并派。至于这黄道吉日。好办的很。本官说哪天是黄道吉日,哪天就是黄道吉日。你个信泰西洋教的,还要找黄道吉日。你不怕被你们教门里的骑士捉去红烧么?”
江湖上一个门派从无到有,肯定是要有门规束缚,一般来说,门规几易其稿,乃至换掌门就要换门规,也是寻常事。可是江湖人订门规时,通常是没有朝廷官员在旁边监督指导,全程跟踪的。更不会有人在中途打断,发表一下他“不成熟”的意见。
“遵师重道,服从掌门指挥。这条没什么问题,但为什么要放在第一条?第一条应该是效忠朝廷,永远忠于天家。你们不把这个放第一条,是什么意思?难道五岳派,还想和朝廷搞对立么?”
“不得酒后私斗。难道不喝酒就可以打架?应该是禁止斗殴,还有酒后不许骑马这条,也要加上。我跟你讲,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对酒后骑马进行重点筛查,现在不打好预防针,等到将来真犯了这条忌讳,想后悔都晚了。”
有这么个朝廷监督在,这会议自然就开成了神仙会。左冷禅饶是心如火焚,也没有办法可想。再加上莫大与郑国宝有默契,三言两语间就明白了国舅的意图,虽然身为衡山掌门,却把个武当太极功使到了巅峰,一个拖,一个磨,两字决法施展开,以他的速度,没有三年五年这门规是休想成功。
仪琳那老实头,有什么就听什么,一言不发,似乎对左冷禅还有什么恐惧。泰山那边,天门横死后,为了谁当掌门的事,差点又起了内讧。总算他们知道阿萨辛强敌在外,现在根本不是火并的时候,大家才没大打出手。掌门一职,几番计较之后,就由天门的师叔,泰山大辈玉玑子道人代掌,他对于左掌门倒是言听计从,已经俨然把自己的身份代入成了五岳派的长老,而非泰山派掌门。但是他一人之力,实在是无力推进大会议程,这五岳门规,哪里定的出来。
等到用过了晚饭,左冷禅见郑国宝还在盯着,就说不出挑灯夜战的话,只好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宁中则方走出大厅,郑国宝就叫住了她“宁姐,你今天居然同意并派,实在是大出小弟我的意料,怎么,你还想要做一做这五岳掌门么?”
宁中则强笑道:“国宝兄弟,这事是我们五岳剑派的家事。分分合合,其实没什么不正常的,当年五岳联盟,如今五岳合并,都是江湖上常有的事。你的份子,一分也不会少。你个朝廷的人,得忙大事,这些小事,你就别跟着搀和了。赶紧回去歇着。”
郑国宝见她轰自己,却也不恼,反倒一笑“宁姐,你啊,就是个实在人,说不得谎的。你越是这么催我,越是证明你心里有鬼。这事吧,我还就管定了。”说话间迈步向前,一把抓住宁中则的胳膊“宁姐,你要不把这事给我说清楚了,今天我就不撒手了。”
他这一抓,宁中则吓的魂不附体,忙私下张望“你快点放开,若是被人看到,可就真要糟糕了。冲儿他……”她说到此,也意识到失口,忙闭口不言。郑国宝却不肯放过,“原来这事里,和令狐贤侄有关啊。那我可得更要问问,这事上是咱自己的事,宁姐,你再瞒着我可不像话了。”
宁中则见他死攥着不放,吓的芳心乱跳,生怕被人看见。只好道:“快,咱们到屋里去说。在这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
“怎么?令狐贤侄和仪琳师太,他们两个……”宁中则等进了郑国宝的房中,耐不过女儿与张芙蓉等人的缠磨,更怕郑国宝留住不让走。只好把这桩困扰自己的事情,开诚布公说了出来。
“这事要说也不算个事。”郑国宝初时也十分惊诧,自己成亲那日,令狐冲喝醉了酒,方正的两个孙女,却去看张芙蓉以及那几个女侠,仪琳好心去伺候茶汤,结果莫名其妙,两人滚在了一起。郑国宝想到路上听到传言,小尼姑对令狐冲有情,这回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这事千不该万不该,被嵩山派探到了消息,这事一旦闹大,华山、恒山两派名声扫地,怕是令狐冲也难免要落一个银贼的名声,从此在江湖上再难做人。
“令狐贤侄说来,也是江湖上打过滚的老人了。怎么做事还那么不小心,偷吃不知道擦嘴,居然被人把证据偷了出去。否则的话,来个不认帐,嵩山派能把他怎的?”
“现在说这个话,还有什么用?冲儿被人抓住了把柄,这事就由不得我们做主。我若是不答应他并派之事,他就要借机发难,把这事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抖出来。到时候不但少林这门亲事吹了,冲儿他也完了。”
“原来宁姐被迫答应并派,是为着令狐贤侄啊。这事,仪琳师太可曾知道了?”
宁中则点了点头,“左冷禅拿这事强迫仪琳师侄答应并派,那小师太是个没什么担当的人,一听这话,就吓的没了脉,左冷禅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有心与他斗一斗,可是这两个孩子,又该如何?我也想明白了,并派可以,不过要保证各派子弟不受欺凌,我宁某若是做不到这一步,也绝不肯低头。”
郑国宝道:“宁姐,你是个好师娘,也是个好长辈。可是南北二岳,把自己门派的前途,都押在了你的身上,你这么草率,却是对不住这两派的人,以及两派的历代祖师了。还有,若是五岳真被左冷禅篡了去,天门道长,不是白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夺帅(三)
宁中则平素里好打抱不平,向有豪侠之风。郑国宝的问题,正在她的软肋上,她一时也气结无语,半晌才道:“那我有什么办法?难道看着两个小辈,就这么身败名裂?你是国舅,可以不在乎名声,大不了就娶过门来。可是他们两个,可不能这么行事。这事若是闹大了,他们就再也做不成人,说不定就剩下死路一条。冲儿这几天,也曾想过干脆一剑抹了脖子,也免得我夹在中间难做人。可是我难道能看着他死?”
“宁姐,你这话说的。你没办法,难道我也没办法?仪琳是掌门不假,可她当的时间不长,也没去僧纲司报备,名义上,随时可以拿下来。再让她还个俗,又能怎样?再说这事上,你只要交给我办,我总能找到条路,让左冷禅把证据交出来,他难道敢说个不字么?你这些天,提心吊胆,自己跟自己较劲,图的又是什么?你这是没把我当成自己人,我可是真有点不欢喜。难道当初你对我说的话,是耍笑我么?”
宁中则听他提起当初,生怕把当时的情景说出来。偷眼看岳灵珊,见她似乎没察觉什么,心里略微放松。忙道:“先别说这个。眼下这事,已经成了这样,五岳并派,已经是定局。就算你能拖延一时,总拖延不了一世,还是干脆就让五岳快点并派,也免得再生别的波折。左冷禅居然能勾结阿萨辛妖人,袭杀我五岳掌门。三位师太说不定也坏在他手。将来我访查明白,定要拼了性命,替几位同道报仇,刺死这奸贼。”
“别动不动就说拼命。若是都混到要宁姐拼命的地步,要我们这男人是干什么的?这事,还是那话,既跟我说了,就交给我办,左冷禅并派成功,做掌门。未必能如意。咱们想一个办法。让他做不成五岳派掌门,一番辛苦,都为别人做了嫁衣裳,到时候。看他如何自处?”
宁中则道:“你难道是想要从那比剑夺帅上做文章?说实话。这事我不是没想过。可是那又有什么用?论剑。我们有风师伯,比剑,冲儿学成易筋经后武艺大进。力大无穷,也未必打不赢左冷禅。可是嵩山派有十三太保,三千门徒,这却非我们任意一派所能抵挡。哪怕靠武力强做了这掌门,将来指挥不动门徒子弟,这也是枉然。”
“宁姐说的,我也明白。这事,不是打架能办的事。武功再高,跟做掌门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么,不打架,这事也不是没的谈。左冷禅他想做掌门,就算想疯了,他也得按我的规矩走。你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也没人能欺负华山派。”
宁中则见他这话里大有关切之意,生怕岳灵珊看出端倪,连忙告辞而出。等回到房中,想着方才郑国宝的话,又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自己自从成亲以来,也有好多年,没听过这么关心的言语了。更别说岳不群离开之后,自己独立支撑门户,过程中不知受了多少凶险,自己难道就不想找个肩膀靠一靠?可是一想到江湖上的公议,百姓们的舆论,她又只能感叹造化弄人,只将头埋在被子里无声抽泣。
次日等郑国宝将自己忙了一夜拿出来的五岳章程一拿出来,左冷禅便傻了眼。“五岳掌门,轮流执掌门户,这成什么话了?每人任期还只有三年,到时候必须自动退位让贤,这是什么道理?国舅,你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儿戏了一点,左某万难从命。”
“儿戏?这怎么能叫儿戏呢?这不是你左家最爱提的皿煮么?”莫大先生一见这个章程,顿时欢喜。这章程中,除了规定了各派子弟的福利待遇,权力义务之外,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五岳派掌门,由原来的五家掌门,轮流担当,每人任期三年。任满之后,立即卸任,交下一人来当。而一人执门期间,其余四个掌门,也享受五岳派掌门人待遇,只是不拿权,且不得安排任何工作,也就是要用门内公帑,多养活四个掌门。而轮值掌门,没权力命令其余四个掌门去任何地方任任何职务,以防公报私仇等事。
五岳派凡有重大问题,必须有五个掌门共同投票决定,而且每个掌门都享有一票否权。只要有一个人投了反对票,整件事就通不过。掌门身故之后,其位置,由其指定的专人接替,任何人不得有异议。若是掌门死于意外,则由其原属山头弟子,进行内部选拔,挑出接衣钵的人选,不得由其他山头弟子,担任本山头掌门。
除此以外,原属各岳的产业,仍由各岳掌门负责打理。镇守山头的副掌门,最多算是个管家,还无权在人事、财产上作出安置,也就是说,靠副掌门架空掌门的事,行不通。掌门有权随时回自己的山头检点产业,招收弟子,并对代管副掌门,有一句话的任免权,不须经过掌门会议讨论。
若是这些决议通过,则左冷禅费劲心血搞的五岳并派,实际上,根本任何作用都没起。各派的人、财权,都还掌握在原来掌门的手中。尤其是地契、房契、存款等等,仍由各派原宗主掌握,其他人无权干预。各派精英弟子,若是派出去干架,也要由各派开会商议后,才能定夺。烧埋汤药,又要从五岳公帑上支出,实在是费劲不讨好的事。
左冷禅见了这些议程,勃然道:“国舅,你这样搞法,我们的五岳并不并派,又有什么分别?这还是像联盟时一样,各行其是,一盘散沙,如何为朝廷效力,如何对抗那阿萨辛的魔头?”
郑国宝却是一脸的无辜“左掌门,你这话说的我就不明白了。想要并派的又不是我,你这门派并不并有什么区别,与我有关系么?我现在跟你谈的是制度,又不是跟你讲实用。我当初搞甲子认证时,也有很多人跳出来说,这样搞法,他们没法干了。那好办啊,干不了就封门,谁能干谁干。你现在这五岳派,也是一样。若是真干不了,那干脆解散,大家各过各的日子,各自回山头逍遥自在,难道不好么?”
泰山玉玑子道:“左掌门,你也不必发怒。其实在贫道看来,这些章程,还是挺不错的。尤其这轮流执政一条,我觉得充分体现了,您说的那个什么,皿煮自有。对就是这个。你想想,到时候咱们几家,轮着坐庄,轮着发号施令,就免得谁有心坑谁,谁多吃,谁多占,彼此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他原本是在泰山派内不得志,争掌门之位,也争不过自己的师侄,因此就上了左冷禅的船。可如今见这条款,他也动了心。自己一把年纪了,是五岳派中一等的大辈,如何就不能做做这五岳掌门?
左冷禅没想到这老货居然背后刺了一刀,敢公开反水,心头又气又恨。冷眼看向宁中则,宁中则见郑国宝看自己的目光里饱含勉励,咬牙道“我看这章程,也是好的很,咱们不妨就按国舅的安排办。左师兄若是有什么意见,那不如就把并派的事,就作罢吧。”
“宁女侠,说话之时,你可要三思而行,不可一时莽撞,失了计较,免得害了无辜。”
仪琳闻听,面色发白,似是想要躲在什么地方,藏住身形。郑国宝接话道“左掌门,你这话说的我可听不明白,难道还有人能在我眼前,威胁宁姐?我郑某不才,谁敢威胁我宁姐,可就别怪我跟谁翻脸,不客气。扬州的盐商,闻香教的王森,就是榜样。”(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夺帅(四)
郑国宝一旦发作,左冷禅也没胆子去触他的霉头。他论钱,不如扬州盐商多,论势力不如闻香教王森沾皇亲,更不如盐商结交朝中权贵文官,有无数保护伞。他只好赔笑道:“国舅,您误会了。我是劝宁女侠,凡事都要三思而行。毕竟这是关系到五岳派前途未来的大计,万一一个操办不当,追悔不及。这五岳派各个山头,无一不是祖宗创建,传承几百年的门派,若是被我们后辈儿孙糟践了,那就对不起祖宗了。依在下之见,五岳派掌门,还是由一人担任为好,也免得朝令夕改,各行其道。至于谁做这个掌门,可以选取投票的方式。”
“投票选掌门?左掌门,你当这四岳掌门,是任你摆布的木偶么?你嵩山三千弟子,十二太保,谁投票能投的过你?当然,你要非投票不可,也不是不行。这规矩得我定。咱们投票之前,要先搞一个资格认定,有投票资格的,才授予选票,没资格的一律不准进场。投票全程,由锦衣卫负责监督进行,计票唱票工作,也由锦衣卫负责。这过程中要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去问问外面黄伯流那些人,当初五霸冈上,我是怎么当上的河南绿林盟主。”
那些认为合并之后,可以靠着自己人数上的优势,凭借投票手段,实行借尸还魂,鸠巢雀占把戏的,大多是脑子不灵光,要么就是别有用心。要知这投票之中,可操作的空间甚大。什么人有票什么人没票。什么人可以去投,什么人不能去投,无非是一道规章,即可把人拦住。再乃至,什么人有权参选,什么人无缘得票,这套把戏,也没几个人不会玩。就以嵩山派为例,当初三千门生号称人人有票,但实际发下去的票不到一千四百张。最后统计票数时。能出现三千两百张,这内中有什么端倪,不问可知。
再说,左冷禅世之枭雄。又玩熟了投票选掌门这套蒙人的东西。早知道该如何设立山头。分薄票数,又如何拉拢嫡系,掌握铁票。按他的步骤。若是真搞投票选掌门,嵩山派固然人人有票,左家子侄宗族手里的票也不会少,相反,其他四岳子弟,则会通过甄别弟子身份,核实产业情况,以及你有多少存款多少田地,每年纳多少赋税,来决定你是否有投票资格。这么一番搞下来,四岳里根本就不会有任意一人,能有资格问鼎五岳掌门宝座。
可是郑国宝当初,以官方身份在五霸冈能当上河南绿林盟主,靠的也是这套手法,玩起来丝毫不比左冷禅生疏。他又有官府的大棒在手,由他甄别的话,嵩山派的人,就别想有资格参加投票,说不定还能把几个太保带走去检查身体是否健康,精神是否正常。再不然,就丢在大牢里,等到选掌门结束后,再放出来。左冷禅听明白对方话里的威胁之意,这选掌门之事,不敢再提。只好又提议道:“我五岳剑派,乃是江湖门派,武林中人。要不然,干脆就在封禅台上设下擂台,大家比剑夺印,谁的剑法高,谁的本领好,谁就做这五岳掌门。”
“好!这个办法好。比剑夺帅,倒是充分体现了我五岳剑派尚武之风,也可在天下豪杰面前,展现一下自家绝技。还可以组织嫦娥基金会的那些女侠,为你们做暖场演出,另外还有剑圣风前辈,现场讲解剑术。这是好事,大好事啊。不过比剑夺帅,和掌门轮换制之间,没什么抵触吧?我看还是这样,要不要搞掌门轮换制,大家投票表决。这叫朝廷尊重民意,按照百姓的想法做事。”
左冷禅当然知道,投票的结果,肯定是掌门轮换制笑到最后。只好将国舅请到一旁的静室之中,又把自己那儿媳妇叫来,为国舅奉茶。两人本是老交情,此番见面,倒也不觉得尴尬。左冷禅道:“国舅爷,这事上我嵩山派花费了无数心血,数不清的钱财。若是不能当上五岳掌门,我左某就成了家族罪人,死后也无面目去见左家列祖列宗,还望国舅高抬贵手,成全了小的这点念想。只要此事能成,我情愿把她卖到国舅府中,为奴为婢,再将左家名下的八百亩好地,转到国舅名下。”
那位左家的儿媳,以前倒也承担过替夫家牺牲的任务,还曾与国舅有过一次交流。可一想到自己现在好歹是个正室,卖过去就成了奴婢,花容黯淡,低头不语。郑国宝冷笑道:“左掌门,你倒是真肯下本钱。不过么,对不起,这买卖我不干。你这儿媳妇,还是要你儿子自己慢慢留着吧。”
等把这女人赶出去,郑国宝把脸一沉“左掌门,我先问一件事。我岳父刘三爷,与你到底有什么过节?你毁他家业在先,谋他性命于后,是不是真当本国舅办不了你?”
他这话问的突然,左冷禅全无防范,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天才道:“刘……刘正风?他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跟我嵩山派,又有什么瓜葛?当初刘三爷他与莫大先生不对,我嵩山派派人与他接触,想要扶植他出头,把莫大的位子顶了。可是他却说,决不支持五岳合并,反倒把我的计划透露给知己小报,如果不是我及时交了笔广告费过去封口,五岳合并的事就见报了。我们两家有这个过节,我又打听到他与魔教曲阳有交情,这才派人去他那灭门,以显示嵩山武力,震慑其他各派。可他与国舅您有这层关系,我们当时并不知情。知道以后,就下令不许再去找他麻烦,刘三爷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自是深表哀悼,可是跟我可真没关系啊。”
郑国宝察言观色,见他说的掏心掏肺,倒也不像作假。又问道:“那么说来,恒山三定,也不是你指使阿萨辛所为?”
“国舅,冤枉啊。我承认青海一枭是我雇的,可也就这一回。他们要的价太高,实在是雇不起。若是请他们多出几次手,我左家的产业,也就都归了他们了。三定我是想杀,可是是想自己杀。但我的人,去了江南,就没找到三定的踪迹,还当是扑空了。这事里跟我没有关系,国舅一定要明查。”
这静室之中,不过他们两人,左冷禅也不怕消息泄露,索性有什么就说什么,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国舅,我承认,我这些年为了要统一五岳,做五岳掌门。使手段用心机,在各派之内布有暗桩。收买几派中的子弟,为我所用。可是我左某,自问才干武功,居于五岳之首。由我统带五岳,定能让五岳剑派发扬光大,也能为朝廷培养武艺高强的人物,为国出力。国舅,只要您把五岳派交到我手上,我每年,为您训练出几十名武艺高强的死士,全无问题。”
“死士?看来左掌门对于训练这种人,还挺有经验的。不知道为张鲸张督公,训练了多少?”
左冷禅没想到郑国宝问了这么一句,冷汗顿时从额头上冒了出来,“这……国舅爷,您误会了。这死士,谁敢随便训练。只是小人想来,五岳派成立之后,要为朝廷做事,为国舅效劳,才有此不成熟的想法。或许内中有些欠妥之处,国舅莫怪。”
“左掌门,你也不必白费心机了。实话告诉你,五岳派合并,我是不赞成的。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能说生不让你们合并为一。所以,就只好用这法子,你要是不答应,那你们五岳,就还是各过个的,咱们彼此都省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夺帅(五)
左冷禅原本以为,把误会解释清楚了,国舅就能同意自己并派的事。没想到任你自己说破嘴皮子,再许下无数好处,这并派之事,就是说不通。“国舅,小的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蒙您,令岳之死,与我无干啊。您非要这么个弄法,五岳派,就生生成了比丐帮还不如的东西,不是就毁了么?再说,您要是这么个安排,那我们还比个什么剑啊?”
“左掌门,你这话是欺负我对江湖上的事,知道的少么?你别忘了,我的几个妻妾多是江湖出身,你们武林上的事,别想瞒我。比剑?你们江湖上的比剑,有几次是凭真杀实砍?不都是庄家在后面操纵么?这回的比剑,意义在于定个座次,一人三年任期,但是谁任第一个三年,这个很重要。而这么重要的事,你说说,要是不通过比剑,怎么来决定呢?所以比剑这事,要办,还要办大,办好。不过么,你左掌门是个明白人,在江湖上好歹也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该赢,什么时候该输,五岳派该谁任第一个三年,你得好好用用心,动动脑子。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相信,你有这个悟性。”
江湖上有关比剑的传说,层出不穷。比如某少年身负血海深仇,悬崖下得前辈高人传授必生功力,外加一套盖世无双的上古剑法。靠这剑法报仇雪恨,将侠女、魔女打包带走的故事,是说评话的先生伺候侠少们的经典桥段。也有一些江湖前辈来激励本门弟子的故事。比如某位少侠,默默无闻,宝剑也只是木头夹铁片。但是靠着自己勤学苦练出来的剑法,挑战天下各大剑术名家,最终成名天下。你们只要安心学习师父我教的剑术,早晚也能这样,不要好高务远,去什么武当,少林拜师。把拜师费给我,咱快剑门一样能出第一。一样能五子登科。
至于江湖中掌故。刀神丁朋约斗谢三公子,白云城主约斗西门大侠,韩千叶单剑独闯光明顶,替父报仇大展神威。将魔教圣女杀的丢盔弃甲。连孩子都生了。这些江湖旧闻。也是脍炙人口。可是事实上,光明与黑暗伴生,每个掌故之后。也多时些血淋淋的事实。
自来真要是两派结下死仇,要灭门时,也就是邀集帮手,带好手下,夜袭暗算,无所不用。一把大火封门,再用暗器弓弩在外面封锁。总之什么狠用什么,什么毒用什么。哪个疯子,与你单打独斗,比试高低,这是仇杀,不是比武。
而要是提前几个月就按规矩下战书,并在江湖上宣扬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比武就纯粹是做局。挑战者给被挑战者送一笔银子,买自己一个出名。这样的比武大多是一团和气,大家你好我好,最后不打不成交,从此惺惺相惜,情同骨肉。比武的过程,则必须要精彩。毕竟这样的比武,观礼的人不少,周围左近的江湖豪杰都要请到,还要在道上开盘口,搏输赢。如果用真功夫,三刀两剑打完收工,那不是让大家白费了这么多功夫,谁能答应?
因此双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事先经过缜密安排,并且排练多次,务必不能出半点闪失,配合上要达到天衣无缝。既打的好看,又让人觉得十分凶险,一招一式都不能错过。要是更追求一点画面感,就不光要打,还要说。手中无刀心中有刀,我即是剑剑即是我,乃至剑我两忘,不知剑是何物。这样的片汤话,是江湖上每个大豪必会的台词,这个背不熟,你好意思说你会功夫么?
这样的比武,结果是操纵在接盘口的赌场手上。他们让谁赢,谁就能赢,让谁输,谁就必须输。有胆大不听的,那就别怪赌场的人手狠心黑,出手不留情。
至于那些真身上背了血海深仇,又没钱去雇杀手的。那最好就是躲在树林草丛,等到正主出来,舍出命去,做博浪一击。再不然,就去对方家里当长工、当短工、趁仇人不备,一刀插死。若是生的本钱好,说不定连仇家的女儿,都能作为利息。靠着一身武艺,单人孤剑,上门寻仇的,十个有八个是无赖地痞,找了一大群人围观,图的就是讹诈钱财。真是心眼实在,自己单身一人,全凭自身修为,又不肯带帮手的,乱葬岗上,多一具无名尸,江湖上,也连他的名字都不会有人记住。
江湖上的比剑,比的是比剑双方背后的势力,各自代表的利益。明比的是剑,暗比的是博弈,真正的输赢,决定于擂台之下,而非擂台之上。两个剑手,不过是无线的傀儡,只负责打的好看,能吸引观众,就算成功。
以五岳比剑为例,嵩山派的底气,在于这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手上有三千门生,十二太保,二十八宿等好手。山下,还有左家的一营官兵,谁比剑赢了嵩山,那就别想活着离开河南。这五岳派掌门,必须要嵩山派来坐,才能坐的稳当。可是国舅一发话,这情势就变了过来。卫辉府的两营官军,连潞王都不放在眼里,三天两头闹事,让潞王给他们补军饷。据说潞王的告状信送到京里,都没有下文,可见这两营丘八背后的靠山是多硬。这两个营头,兵力足,装备好,战斗力强,非是左家这种空缺额的营兵可以相提并论。
郑国宝带着这两营丘八的头目,就注定了左家的营兵就算真集体发了疯病,想要造反杀官,也根本打不过。左家在官府上的靠山,也不敢出头去和国舅争个短长。至于嵩山派的子弟,就更不用说了。那些人要是去打佃户泥腿子,或是去打和尚,倒是可以一用,杀国舅?左冷禅敢下这个命令,他们就敢去告发出首,换个大好前程。
国舅的话,左冷禅听的很明白,这第一任的五岳掌门,看来非是宁中则那贱人来做了。国舅对她分明是有些什么念头,没想到纳了小的,眼里还盯着这老的。宁中则姿色是不错,可是年纪也得有三十岁了,这国舅当真是荤素不忌。可不管如何腹诽,事实就是,有了国舅做靠山的华山,在比剑这个环节上,已经确定立于不败之地。只要左冷禅还想要维持五岳派这个局面,就只能把第一任五岳掌门,让给宁中则来坐,否则,就谁也别坐,整个盘子都要被打碎。
“好在还有盘口。”独坐静室,沉默良久,左冷禅长出一口气,小声念叨了一句。脸上又恢复了那自信模样,调匀气息,来到前厅,看模样仿佛是他与国舅达成了什么秘密协定,嵩山派大局已定一样。
“十日之后,封禅台上,五岳派比剑夺帅,正式开始。”这消息在太室山迅速传开,并且迅速升温。一来,这代表众位江湖豪杰,最少还能在太室山吃十天白食,二来,这代表众位江湖豪杰在每天打马吊,推牌九之余,又多了一项娱乐活动,猜帅。
“我押十两,本界五岳派掌门,是左冷禅左盟主。”
“这位朋友,你这话说的就差了。华山派,可是有剑圣风清扬压阵的,宁中则虽然是个女子,可是却得风老前辈指点,武功上必然有独到之处。我看还是买三两银子宁中则,买七两银子左冷禅好了。”
“女人,女人怎么了?老娘也是女人,你昨天不一样要在我这求饶,说是等养好精神再说么?凭什么看不起女人,我押二十四两,全买宁中则。看什么看,我手上只有二十两,那四两找他要,他昨天睡了我,还没给钱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夺帅(六)
郑国宝的锦衣卫在嵩山开盘口,大家不管买谁,锦衣卫全都接单。只是不同的人,赔率不同。其中赔率最高的自然是仪琳,其次宁中则,莫大、玉玑子是一档,最低的是左冷禅。这种排列方法,也可以看做是官府,对于五岳各掌门人武力的一种看法。
宁中则见了这赔率之后,很是怒恼,一连给郑国宝甩了三天脸子,还把自己的全部积蓄丢在锦衣卫面前,买自己独赢。不过她这一番发作,郑国宝反倒欢喜起来“宁姐要是始终对我客气,拿我当个客人一样,那就真没戏了。她能对我发脾气,甩脸子,证明她心里,还是挺在意我的。”
任盈盈身为个女人,还要给自己的男人想办法去最别的女人,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可是她也知道,刘菁回归后,自己的地位十分危险,若不能施展些手腕,把男人的心勾住,将来自己哪还有位置?难道混到蓝凤凰那样,靠和女兵痞一起侍奉,多占一天的地步?
她的谋略,在众女之中首屈一指,就只好兼职起女秘书兼军师的角色,在郑国宝面前多刷存在感。见郑国宝这副欢喜模样,她强忍心里的酸意,“你啊。宁夫人那边,就是一个结过不去,就算她心里真的中意你,也不敢走出那一步。所以这事,最后还是得看你主动不主动。”
“现在还不是主动的时候。现在要主动,也就剩了砸锅了。这回我先把宁姐捧成五岳掌门。下一步,就是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任盈盈大吃一惊,同时那醋坛子也是摇摇欲坠“她当武林盟主?这未免太过分了吧。弄个五岳掌门来当, 也就算了。反正也就是当三年,随她的便。武林盟主,这个绝对不行。华山派才有多少基业,她管的了谁?就她那点道行,斗的过少林方正?都的过武当派的那些杂毛?”
郑国宝笑着在她脸上一捏“你啊,就是个醋坛子,我这一说。你就急了。其实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也要知道,岳父他老人家,是当不了这个武林盟主的。圣门不管洗的多成功,它是个什么根底。江湖人谁心里没数?自古来树大招风。真要他老人家当了武林盟主。必然会引来无数的麻烦,到时候得不偿失啊。当然,你说的也对。宁姐当盟主不合适。不过她可以当副盟主啊,至于盟主的人选,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等听了盟主的人选之后,任盈盈噗嗤笑道“就是夫君你的坏主意多。这个盟主,任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现在倒是有人开出他的盘口,可是没一个肯买的。夫君,你难道要去买一手?”
“算了吧。我一买就露馅了。那几个小钱,我也不在乎。这回嵩山比剑,这个盘口就够我赚了。”
“可是这些买盘口的,要是都拿钱买宁姐,你不就赔了?”
“你放心吧,你男人我赔不了。”郑国宝得意的在任盈盈身上一抓,羞的她一阵乱打。“这些日子你没发现么,那些买盘口的地方,都有些人故意传闲话,对各路参赛者评头论足,还总结出以往对阵形势,各自武功特点。这种事,其实都是个人的机密,外人哪知道?都是锦衣卫弄出来的,锦衣卫里,也有五岳子弟,对于各派武功,都十分了解,这个做的总结,可信性是非常高的。其实凭心而论,左冷禅的修为跟岳父他老人家都能战上一战,这四派掌门,哪个是他敌手?就是宁姐学了五岳秘剑,也打他不赢。这些人的分析,是客观,理智,具有说服力的。任谁听了,也觉得左冷禅必胜无疑。你觉得还有多少人会买宁姐?再说真到那时候,我也可以让宁姐输,再把令狐冲放上去打,反正规则是我定的,输赢我完全能掌握。京师那四海杯蹴鞠大赛,变数比这个比武大多了,我一样能掌握的住,还怕我阴沟里翻了船?”
“那你怎么不跟宁女侠说个清楚?她这些天真拿这事当回事,我看她天天有空就练剑,真是准备好了拼命的。你可要知道,一个女人天天练剑,手上说不定啊,就积了老茧,我手上是有去老茧的方子,不过那也麻烦不是?”
“这事啊,还真不能跟她说。宁姐的脾气,你不知道,有点倔。她要是知道这事上是有这么多的毛病,怕是一气之下,就退出比剑,也说不一定。所以啊,这事绝对不能告诉她。再说,越是这样以为自己有败无胜,越是能激发出她无双女的潜力,到时候让她在擂台上,能打败强敌左冷禅,她心里得多高兴啊。”
“哼。为个宁女侠,你可真是用心。你们男人都是一样,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宁女侠没被你弄上手,你就这么费尽心思,为她布局,图她欢喜。我呢?我这一个人都跟了你,现在是不是就被你扔到一边,不值钱了?”
郑国宝笑道“好盈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对你们哪个都疼啊,只是这事吧,你们圣门实在太敏感,不能搀合。不过你放心,那十大侠女的正榜上,肯定有你的位置,保你名列前三就是。再说了,你这么聪明,我用点什么心思,能瞒的过你去?与其想方设法,搞点什么小布置,用点小花招,来讨你的欢喜。还不如来点实际的,你说对不对?”他一边说,一边上下其手,把个任大小姐弄的忍不住发出声声娇吟,只抱着郑国宝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我的夫君,好好爱我,把力气都用在我这。”
太室山上,五岳各派,各自都有自己的院落。华山派的院落内,宁中则一身劲装,手持长剑,将自己苦心修炼的五岳秘剑演练开来,但见剑光闪烁,如同银蛇,一旁伺候的华山六灵,边看边道:“娘的剑越练越熟,用的又都是五岳前辈当年赖以成名的绝招,这些剑招就是左冷禅也不会,看来这回师娘肯定能得第一。”
宁中则可没有自己的徒弟那么乐观。自家事自家知,自己的内功修为不足,论起修为基础,更是与左冷禅相差悬殊,这一战实在是败多胜少。又一想到郑国宝给自己开的赔率,居然仅次于仪琳,这不是明着说他认为自己这两下子,跟其他几派掌门比不了么?可恶的坏蛋。当初宁姐长宁姐短,还跟自己练剑,为什么心里,对我就那么没信心?这坏东西!
恍惚间,观看的六灵,仿佛成了郑国宝,正一脸坏笑的拿着扇子看自己舞剑,还在一旁备了酒肉吃食,铺的整齐的油布。“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那么弱。”存着赌气的心,宁中则手上加快,一路剑法施展完了,收剑还鞘,呼吸也有些急促。
六灵匆忙递来手巾,只是准备的时间略长,手巾凉了。“若是国宝在,这手巾一定是热的。”拿手巾边擦额头,宁中则心头忍不住就想起郑国宝过去在身边时种种体贴。可又想到,如今两人的身份,再走在一处,实在是不知还有多少麻烦,又觉得无限惆怅。
“娘,您一定能打赢的。”
“是啊,娘武功天下无敌,小小左冷禅,根本不是对手。那些嵩山弟子好不讨厌,这几天有事没事,就来说些不三不四的话。等娘把左冷禅打的满地找牙,让他们知道知道,咱家不是好惹的。”
宁中则苦笑道:“你们几个啊。你们的娘,可没有把握打赢嵩山左师兄,说不定到时候还要丢人。只盼着到时候,不要被打下擂台来丢人就好了。你们几个也别担心嵩山弟子的事,过几天,我就把你们送国舅那去,成全你们的心愿。”(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夺帅(七)
六灵面色一红,岳灵珠嗔道:“娘,您说啥呢?我们……我们才不要去国舅那,当什么陪嫁丫头。”
宁中则见她扭捏模样,又是替自己徒弟欢喜,心里又暗暗发疼。她们多好啊,想爱就爱,想怎样,就能怎样。比起来,自己反倒活的不如这几个小不点洒脱。郑国宝那副坏笑模样又出现在眼前,她暗一摇头,全便宜你好了。“哦?你不想去当陪嫁丫头?你要真不想,那娘可就不让你去了。这五岳会盟,来的各派侠少那么多,想必能给你们几个,都找到个好婆家。这几天娘就给你们物色,把你们都嫁出去。”
岳灵秀吓了一跳,忙道:“娘,我们不嫁,我们哪也不去。”
宁中则微笑的一拍她的脑袋“小妮子,一试就是试出本心了吧。还给娘装?你们啊,一个个的,这点小心眼,还想瞒过娘去?再说水家姐妹,那是能藏的住话的人么?放心吧,到时候把你们全送过去,让你们过好日子,再也不受穷。”
等几个人进了大厅,却见令狐冲跪在地上。宁中则急忙道:“冲儿,你跪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起来说话?”
“师娘,徒儿不肖,酒后乱性失德,害的师娘为左冷禅挟制,不得不答应并派。现在还要去和左冷禅比剑,弟子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师娘大恩之万一。左贼武功高强,内力精纯。我方才从方……方正大师那里问了,左冷禅的修为。即使与大师相比,也只略逊一筹而已。师娘与他交手,若是有个闪失,弟子就是咱华山派的大罪人。还请师娘恩准,比剑之日,由我代替华山登台比武。风太师叔传我独孤九剑,又有易筋经神功护身,与左贼较量,弟子至少有把握与他拼个同归于尽。”
宁中则没好气的将令狐冲拉起来,半是关切。半是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现在变的这么跟娘见外了?你是我带起来的,在我看来与灵珊她们没什么区别,就是我的孩子。咱们之间,不分什么彼此。娘保护儿子。去和别人打架。不是很正常么?再说。你眼里,难道师娘如今的修为,就比你差那么多?你练成了绝技。眼里没了人,觉得你要是都不成,娘上去,就是死路一条了是不是?”
令狐冲被训的惶恐万分,连忙摇头“孩儿绝无此意啊。孩儿能有今天,全是师娘的教诲,这点微末手段,哪敢看不起师娘?只是我担心……”
“担心师娘会输?”宁中则笑道“你这孩子。关心师娘是好的,可是也未免对师娘太没信心了。左冷禅虽然了得,可是师娘我也自有手段,咱们思过崖后洞内的五岳秘剑,自有独到之处。左冷禅的师父也未必会那么多剑招,我把那剑法用出来,怎么就打不赢他?再说了,那是比剑,不是拼命。纵然师娘不敌,大不了跳下台来认输,他还敢下杀手么?倒是你啊,仪琳师侄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你却还动不动就要跟人同归于尽,这像个做爹的样子么?今后你可要好好对待仪琳,否则师娘可不饶你。”
等到了比剑之日,整个封禅台前,各派侠少侠女,比起五岳子弟都要激动。无数人高喊着“左掌门加油。”“左掌门必胜。”“左掌门天下无敌。”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左冷禅在这一刻,倒成了众人追捧的目标。
“这些人看来,都是买了左掌门取胜,待会他们就不知道该怎么哭了。”方正人老成精,对于比剑这种事,早知道内中门道,于这场比武的输赢,心里也有个大概。可是他也知道,这事是国舅坐庄,自己要是下注,那跟从国舅手里抢钱,没什么区别。特意下了严令,少林派这次还是按以往规矩办,只坐庄,不下场。
要不是方正后来自己说,连任盈盈都不清楚,历来江湖上的重大比剑盘口,最大的庄家竟然是少林寺,连丐帮都只好算第二。“嘿嘿,丐帮虽然帮众遍天下,可是他们非选什么自有丐主,搞到内部分崩离析,命令不能统一,资金调度困难。我少林寺有十方禅林,分院遍布各地,而且又是一个少林一个方丈一个意志一个声音。资金调度什么的方便多了,自然比他们做的大。这回少林与国舅连手坐庄,想不赢都难。”方正越说越是得意,脸上笑的越发欢喜,真如同那弥勒佛爷一般。今日他被郑国宝邀请,坐在他下手位置,比起几个小妾离的都近,让方正觉得面上有光,意气风发。
“大师佛法高深,见识了得。佩服,佩服。令狐冲这事,说来我也有些责任,谁让我是大媒呢?不过大师,还望您高抬贵手,这宁拆十座庙,可不破一桩婚。让您的孙女受点委屈,这也是没办法,谁让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总不能重演当年玄慈罗汉的故事吧。”
“哈哈,这个事,不算什么,国舅不必在意。”方正大师倒是比郑国宝想象中要好说话,“男人么,三妻四妾很平常的。那两个丫头的爹,不也是……算了,不说了。这个出家人也要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我想国舅能明白的。令狐公子那事,只是犯了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算不了什么大事。何况仪琳连身孕都有了,我难道能去做恶人么?至于大小,就交给小辈们自己去排,我不介入就是。我那两个孙女也刁蛮一些,到时候令狐公子还得多担待呢。”
听说了令狐冲的事,那两个方家千金确实寻死觅活的说过不嫁,还透露过想到国舅府里,去和那些女侠做伴,或者干脆到嫦娥基金会去做女侠的念头。总算是被方正强行压下,现在他越发感觉到华山和国舅关系不寻常,这条线,绝对不能断。
此时只听封禅台下阵阵喧哗,人声鼎沸,不少人喊着黑幕,退钱之类。郑国宝等人都坐在临时搭的观武台内,居高临下看的清楚。见与玉玑子对阵的,不是恒山仪琳,而是个身高体阔,手拿禅杖的大和尚,从体形看,就算是打架也能捶死玉玑子,难怪那些人要闹。
“不戒和尚?”方正一眼认出这个当年的老冤家,现在他闺女成了令狐冲的女人,两下里倒是不好计较了。“国舅真有办法,每派可以指定一人代替掌门出战,饶是这些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不戒出阵啊。可他虽然是我少林弃徒,也不能算恒山弟子吧?”
“昨天新拜的,算是仪琳替她师父收的代拉师弟。我查了,恒山门规里,没有不许收男徒弟这条。所以从程序上说,不戒出战,完全符合规章制度,谁也说不出什么。”郑国宝面不改色,理直气壮的解释道。
方正明白,玉玑子品格虽然低劣,但好歹也是五岳中上一代的名宿,宁中则对上他,未必有绝对胜算,国舅这是安排不戒来清场啊。他对这台上的比斗没什么兴趣,至于侠少侠女们的愤怒,骂两句也就算了,还能怎么样?大头是左冷禅,玉玑子身上也没多少人真押钱,他都这把岁数了,还可能当掌门么?
方正趁着下面乱,赶紧把自己的正事说了出来。“国舅,这武林大会,选盟主,定章程,乃至选侠少侠女,都不是小事。所以,还请您多多帮衬,让曲姑娘,打上这一回,我少林绝对不会让小姐白忙和。”
“非烟跟你大战?这不扯淡么?不成,绝对不成。”(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夺帅(八)
“姐夫,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出名嘛。”曲非烟在后面听了方正的提议,倒是生出极大兴趣,把脑袋凑过来,跟姐夫卖萌。
郑国宝抬手在她头上凿了一下。“你现在名气很小么?日月魔女曲非烟,连剑圣都被你压过去了,你还想怎么出名?武林大会,你当是在华山呢?要是口头论武,我可以找人给你恶补一下,咱们集训几天,以你的聪明,好歹能糊弄过去。这是动手,是实战,你能跟大师过几招?三两下,你就完蛋了。我看要打,还是找哱云、盈盈、芙蓉她们上手,好歹能多支持一会。”
方正笑道:“任大小姐,我想是让她和芙蓉仙子打一场。这一战就叫圣女伏魔。”任盈盈冷哼一声,方正连忙赔笑“大小姐莫怪,贫僧失口了。您是前日月教圣女,如今圣门仙姑,与武林仙子张女侠,这得叫二仙斗法。”
“还不如叫二女夺夫呢。”任盈盈倒是不客气,直截了当“芙蓉,咱们打一场,谁赢了,谁多陪相公三天。”
张芙蓉将头一垂“大小姐别笑话我了。我就是您的奴婢,这是变不了的。至于打不打,怎么打,有夫君安排,奴婢可不敢做主。这一局打完,我要带着几个侠女们去暖场,先下去准备了,定好之后,通知奴婢就可。”
哱云、蓝凤凰最近即使不陪郑国宝,也时常腻在一处,内宅里百合花盛开。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两人此时都凑过来道:“大师,那我们呢?难道只许她们上去露脸,我们就不能露脸了?”
方正连忙道:“不然不然。二位与都有才艺展示环节。至于单独的表演么,立马横刀,方显英雌本色。那就让哱大小姐演一回十八骑席卷少林,蓝教主,就来一次驱蛇亮阵,学一回当年白驼山主吧。不过重头戏,还得是曲小姐与贫僧的较量,这个不能变。”
秦良玉挨不住寂寞。也凑过来道:“姐夫。我也想打。要是非烟不成,就我上吧。”
“你不是日月魔女啊,你上不成。不过我为你安排场戏。”郑国宝安抚住秦良玉,又问方正“大师。非烟的身手你是知道的。你说要她与剑圣论武这还行。反正说的大家都听不懂。就算她赢了。可是跟你这等高人对打,她哪行?”
“没关系,没关系。贫僧这有专门的人才。能负责此事。说来这也是我少林一宝,若没有他们,您当那些武林中轰动天下的大比剑是怎么来的?要是都向台上这样三下五除二,打出个胜负来,不早被人骂了?”
此时台上玉玑子被不戒一禅杖磕飞了宝剑,又一脚踢下台去,这一阵已经分出了胜负。现在进入暖场表演时间,张芙蓉居中而坐,八大女侠列立两厢弹琴吹笛,拨弄乐器。从扬州收的那几名新晋侠女,则在台上翩翩起舞,张芙蓉舒展歌喉,歌声悠扬,如同空谷黄莺,让一众侠少侠女如痴如醉,就连赌输了钱的事,也全都放在一边。
张芙蓉这歌喉是专门练过的,通过内力催动,能让每个人都听的十分清楚。用来对敌临阵全无作用,可是用来表演赚钱,则有如神助。这门内功按照郑国宝的评价,则是远胜易筋经、九阳功,乃是当今武林最强神功。
“芙蓉仙子,名不虚传。这歌唱的真好听。还有那舞,跳的也真好看,好象个仙女一样。”岳灵珊被那歌舞所迷,完全投入进去,忍不住出言夸奖。任盈盈哼道:“什么仙女?个个都是跟咱家签了卖身契的,这几个人拼命跳,还不是为了相公多看她们几眼,要是看中了谁,让她们来侍侯一晚上,好歹能减几个月服务期的。”
方正笑道:“国舅请看。这歌舞比起方才的打斗来,哪个更招人待见?咱们江湖上的斗剑,要是没有专门的人布置,从头打到尾,谁爱看啊?为了满足大家的需要,为了适应市场,为了保证比剑这一喜闻乐见的活动,能长期保持发扬广大,我少林上辈祖师,专门培养了一支队伍。他们研究武功的目的,不是为了克敌,而是为了让大家打的好看,打的精彩,打的过瘾。当然,这其中是要借助部分道具,但是只要大家能看着满意,借助点道具也不算什么。”
江湖上的真杀实砍,实际都是鲜血淋漓,简单实用,没什么花哨招数,时间短,场面难看,最多是个拳拳到肉。可问题现在武林不流行写实流,大家平日练功就是拳拳到肉,棍棍随身,谁看比武还看这个啊。
少林这位前代祖师是个高人,据说最早是下山比武时,被人打伤了脑袋。昏迷几天几夜之后开了灵窍,在少林寺武僧内选拔人才,专门培训了一支名为“武术指导”的队伍。
这武术指导队,不是指导别人怎么练武术,那归教头管。他们指导的是,怎么让你打的好看,打的精彩,打的别人肯花钱。否则比了半天剑,自己搭路费、汤药费,搞不好还要吃官司,不是吃多了撑的?
这高僧开灵窍之后,手段层出不穷,对于比武的安排上,也是匠心独具,过程不但惊险刺激,而且招数上匪夷所思。各种各种华而不实的招数,配合上他独特的节奏安排,可以让一场三流高手的对打,打出华山论剑的气魄,让无数人心甘情愿为了看一场比剑大掏腰包。从那之后比剑的双方,就彻底从剑手转变成了演员,他们的下一招是什么,不是根据实战出发,也不是根据自身修为,而是要服从武术指导的安排,让他们怎么打,他们就必须怎么打,否则就等着被臭鸡蛋烂番茄淹死,或是被卖票的组织派人砍死。
“这还不算什么,最绝的,是那位高僧,善于通过情景布置,以及演员配合,让一个三流高手和一流高手的对打,打的有声有色,险象环生,任谁也看不出破绽来。很多人为了出名,找高手比剑,就是通过这团队,把自己的身价抬上去。否则的话,天下间哪来的那么多少年高手?这武功可是要一步一步夯实基本功,才能练上去的。那些少年成名的天才是有,不过也不能一年出几百个啊。这都是那位前辈的荫庇。这武术指导队,也是我少林珍贵的财产,是我们的一大秘密武器。”
郑国宝点头道:“我说呢。南北少林武术切磋大会上,那些少年武僧打的那么精彩,让人直夸少林藏龙卧虎,青年队天下无敌,关节原来在这里。按大师所说,非烟小丫头,也能和大师打个有来有往?”
“何止有来有往?简直就是九死一生,生死悬于一线。我们两人的对打,那是要打上几百回合,最后贫僧才侥幸胜了半招。这还要靠着是在少室山,少林禅院,有历代祖师佛力加护,才有此胜。放心,于曲小姐的威名,绝对不会损失半分。”
郑国宝心道:你少林寺虽然牌匾不变,但自唐至明,中间主事人谱系不知换了几茬,那些历代高僧真有灵性,也不会护你。曲非烟则皱眉道:“几百回合啊?太多了太多了,那么多招我记不住,再说打完之后臭都臭死了,姐夫就该讨厌我了。”
方正忙赔笑道:“这个过程中,自然会有休息时间,否则贫僧也怕累坏了小姐。您放心,香汤沐浴什么的,都会给您准备好的。还有,这出场费,一定不会少给。”(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夺帅(九)
曲非烟终究是孩子心性,可怜兮兮的看着郑国宝“姐夫。我真的想去嘛。你就让我和老方丈打一场吧,你想想,到时候那么多侠少,侠女都知道我日月魔女的厉害,那多好玩啊。”
“是啊。若是能在少林这地方露脸,也算是没白来一回中原。”秦良玉忍不住,也想要到少林去露脸了。至于钱不钱的,作为忠州豪门,她倒是不怎么在乎,可是扬名立万,人前显圣,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来说,却是难以抵挡。
郑国宝见这两个人比着卖萌,尤其秦良玉,平日里也难得见她这么撒娇。只好道:“拿你们没办法,一切就按你们说的算。不过大师,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她们去那是去玩的,不是去真拼的。刀枪无眼,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我可没完。”
“国舅放心吧。刀枪无眼那是他们。我少林的武术指导队,那是正常运转了多年的靠的住机构,拳脚刀枪上都生着眼睛,保证万无一失。”方正在这次武林大会上下足了本钱,准备搞的既有面子又有里子,既是自己任方丈以来的一大功绩,又能为庙里赚钱,各个环节都十分重视。这魔女闯少林,大战少林方丈的戏,既能吸引眼球,还能提高自己的知名度,格外用心。
这时张芙蓉等人串场完毕,回到郑国宝身边,安心当起了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总算要照顾她的面子,不让她在旁伺候。只是乖乖坐在郑国宝身后。见她方才在台上舒展歌喉,倾倒众生的样子,郑国宝忍不住,抓住她的手不放,让张芙蓉心神皆醉,任盈盈等人则是暗咬银牙。
此时台上再次爆冷,高调出场,把玉玑子打下台去的不戒和尚,居然输给了潇湘夜雨莫大先生。这让侠少侠女们再次哀叹,这是什么世道?怎么那大和尚歇了半天。反倒比刚才还没力。被这么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就给揍了?
莫大胜了一阵,并不下去休息,反倒带着一众衡山弟子,在台上拉起了二胡。演奏起乐器。莫大自己则摇头晃脑的唱道:“这一封书信来的好。助我黄忠立功劳……”
以郑国宝听来。莫大先生在京剧上确实造诣极深,字正腔圆,算的起一代名角的水准。可惜。在这个时代,这京剧首先就没人知道。另外就是,一个老头带着一群大小伙子连唱带拉,外加翻跟头,哪如几个美女唱歌跳舞好看?侠少们纷纷把石头、碎骨、臭鸡蛋丢上台去,结果莫大没演完,就草草收工。
过不多时,就有嵩山副掌门汤英鹗到了观武台者,找郑国宝商量“待会,莫大先生与宁女侠比完了,能不能让张夫人再来一场?您看看,这帮侠少侠女们,现在被张夫人的嫦娥仙子们,把胃口都调起来了,换别人,根本是压不住场面啊。”
张芙蓉一语不发,任盈盈道:“那不成。芙蓉是国舅的房里人,演一场就不错了。还总演,你们嵩山派,是不是觉得自己面子挺大?连国舅的女人,都得给你们演出啊?”
汤英鹗见郑国宝一言不发,分明是默许任盈盈的行为。看来在这事上,任盈盈只是替国舅把他想说的话说了,连忙分辨道:“不是,小人哪敢有这个意思?再说现在只有五岳派,哪还有什么嵩山派?只是现在不好下台了,请张夫人去救救场。这出场费,我们翻倍。”
张芙蓉这才道:“夫君,事不过三。我就帮他这一回,第三回别叫我就是了。”
“事不过三啊,那好。这出场费,就按三倍付就好了。”
汤英鹗虽然心疼,可是眼看要是张芙蓉不答应救场,这些侠少和侠女们,说不定就把这封禅台拆了。只好捏着鼻子,先把这事认下。张芙蓉吩咐一声,那几个女侠都是和她签了契的,哪有自主权,只能按吩咐行事。乖乖跟着张芙蓉下去准备,等着一会演出。
莫大一段定军山不等唱完,就灰头土脸的收场,准备与宁中则的比拼。在赛制上,客观讲是左冷禅占了大便宜。他自己安排在最后一个,养精蓄锐,精力充沛,加上他那一身绝学,在江湖上久享盛名,这回下注的,十个有八个,都把自己的身家,押在了左冷禅身上。
等到宁中则上台时,台下又是爆发出一阵喝彩。只见她头裹绢帕,身披素色斗篷,上的台来,将斗篷脱了,随手卷成麻花形,丢到台下。里面是素色紧身靠袄,大红牛皮小蛮靴。她这一身劲装,配上那绝世容颜外加手中精光闪烁的截虹剑,顿时就吸引了所有看客的好感。
不管是把银子压在宁中则身上,还是押在了莫大身上。所有的观众,都成了宁中则的支持者。“宁女侠天下无敌。”“莫老头必败。”这样的喊声此起彼伏,不知是谁带头喊起了“宁女侠加油。”
“宁姐,只因为你人美,剑法美,你就是输了,也会有人为你找理由,找借口。赢了是赢,输了还是赢。”此时宁中则回忆起郑国宝当初学剑时的言语,居然全都应验了,顿觉哭笑不得。
偷眼望去,却见郑国宝在观武台上站起来,不知从谁那拿了一面鼓,亲自为她击鼓助威。“这……这混帐东西,也不怕让人看了去。”宁中则见此情景,心里三分恐惧,两分害羞,五分则是欢喜。
“莫师兄,得罪了。”她亮好门户,朝莫大先生行礼示意。莫大则将那口细剑一摆,心中颇不是滋味,自己大概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若不是这赛制限制,不戒就得一路打到嵩山那,替宁中则先盘掉左冷禅几成气力再说。
可是如果在这半决赛上对上不戒,放水过于明显了,宁中则不会高兴。放水不明显,宁中则的体力又是个大问题。这才让莫大拣个便宜,把不戒打到台下去。现在,该轮到自己输了。这一次五岳掌门第一个三年任期,肯定是宁中则当。现在只盼着左冷禅不开窍,去把宁中则打赢,到时候他嵩山就有的头疼了。
台上二人双剑共举,斗到一处,方正大师在观武台上,指点道:“国舅请看。这就是两人没有我少林武术指导团队,完全靠自身修为胡乱对打,严重破坏了画面感,动作上也缺乏美感,而过分追求了实用性。这样的场面下,这种对打,实在是要给自己扣分的。再说,着封禅台修的也不好,可利用的道具不多,不利于演员的发挥。最后就是没有利用一些手段,比如烟雾、声光,这些如果都跟上的话,这场打斗,才能叫做太室巅峰对决,能成为武林几百年内经久不衰的传说。比如莫大先生,他的门下子弟,这个时候应该上台演奏乐器,为比武助兴。再比如宁女侠,也该展现一下自身的才艺,多制造一些惊险镜头,这样才有卖点啊。啧啧,这业余的就是不能和专业的比。你看,这么快就打完了,观众还没过瘾呢,这是要退票的。败笔,绝对是败笔。”
在方正大师这位专家的眼中看来,宁、莫之战,简直就是个反面教材。堂堂两派掌门对打,连个剑气都不放,这不坑人么。好在之后张芙蓉带着众女侠登台,又再一次带动了观众的情绪,侠少侠女们,再度沸腾起来。
张芙蓉也是久走江湖,各地演出过的。舞台经验丰富,三五句话就和观众打成一片,把大家的热情调动起来,又让大家点了几支曲子,她现场演唱,又把气氛推向一个高峰。等到回到观武台上,张芙蓉笑道:“夫君,奴婢表现还不错吧。有了这个气势,宁女侠这一战,定能记入武林史册,名动天下。”(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夺帅(十)
江湖上每天都在流血,每天都在死人。整个大明朝,一天要打多少架,就是你把刑部尚书找来,他也说不明白。一场战斗,能不能有知名度,能不能被人记住,不是看这场战斗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而是看,这场战斗为了什么。里面有没有八卦,有没有有夫之妇,有妇之夫;有没有缠绵悱恻,有没有花前月下,有没有多角关系。这些都没有,那好歹有宝藏,有神功。要是这些也没有,那就要看打的漂不漂亮,好不好看。要是还满足不了要求,那我们凭什么记这个无聊的打斗啊?
宁中则与左冷禅之战,虽然关系到五岳派第一任掌门花落谁家。可是对于封禅台前的众人来说,谁当五岳第一任掌门,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在乎的是这场架的好不好看,气氛营造的好不好,以及自己买的人,到底能不能赢。
他们中买左冷禅的居多,刚才看宁中则的表现,有人想去再买她一点,做个分散投资,却被告知,对不起已经封盘了。从利益角度看,应该为左冷禅摇旗呐喊,鼓劲加油才对。可是宁中则刚才的表现实在是太抢眼了,那劲装剑舞,太过深入人心,结果左冷禅上台后,居然形成了均势,有人为左掌门喝彩,有人为宁女侠加油,居然是个不分伯仲。
左冷禅与宁中则彼此见礼,各自立好门户,拉开架门。见方才动手时,宁中则施展出衡山、泰山、恒山三派中有记载而无传承的剑招。把左冷禅看的心旷神怡。他本人也是个武道中人,在嵩山掌门任上一大贡献,就是走访嵩山派各分舵,寻找当年嵩山派的老门徒,旧弟子。从他们嘴里扫听过去的剑招,又钻到故纸堆里翻找,寻觅那一鳞半爪的旧日剑谱。嵩山剑法大抢救大挖掘,就是他任上的一大功劳。
根据残缺不全的古剑谱,以及那些老弟子的口述,嵩山派失传的剑法。被他补完了五成有余。连其他四岳的剑法。他都补完了不少,只是秘而不宣而已。可今天一见,宁中则竟然精通几派失传剑招,看来华山思过崖内。藏有五岳全部失传剑法这消息不是广告。是真的。
“好歹也要看全我嵩山剑法。才能甘心认输。”这念头在左冷禅脑中萦绕,原本想一动手就认输的想法,就暂且搁置。而他的修为。确实要胜过宁中则一截,两人一交手之下,宁中则就感觉,自己的对手内功太强,根基太深。他身上又内穿红夷铠甲,手中长剑又宽又长,瑞恩斯坦在下面见了,大叫道:“这是我们的手半剑。”
郑国宝索性从观武台上下来,站到封禅台下,找人寻了面牛皮大鼓。自己脱了外衣,只穿短靠,把袖子一挽,两手抄起鼓锤,咚咚敲起助阵鼓,为宁中则助威。
这牛皮大鼓是战阵上用的,敲起来震天动地,两军阵前,这样的大鼓擂动起来,就能让万千将士奋不顾身的冲上去,与敌人撕杀到底。宁中则见郑国宝如此卖力的擂动战鼓,连锦衣缇帅,皇亲国戚的体面都不要了,心里也大为受用。“至少这个男人,肯为我放下一切。我是不能在他的面前输的。”
一念及此,力气顿生,手张长剑舞起万千银蛇,一时之间整个封禅台上金风凛冽,剑气冲霄。嵩山华山两大宗主,当世枭雄,巾帼魁首,终于打出了一丝味道,斗的越来越精彩。宁中则自艺成以来,所遇敌手之中,实以左冷禅一身修为最为了得。不过这一来,却正激发了宁中则那宁折不弯的脾气。一想到,国宝兄弟,正在后面为自己擂鼓助阵,一想到那因为最美,所以无敌的理论。宁中则只觉得心中信心倍增,将五岳剑派思过崖后洞中的精妙剑招,一发施展开来。
初时,还是按着华山、泰山、恒山、嵩山等派固有的剑路施展,可打到后来,她只要使着顺手,也不管这一剑原属谁家,甚至是否是石壁上所载。只要使着方便,就拿来使用。左冷禅只觉得宁中则竟是越斗越强,所用的精妙绝招层出不穷,无数奇思妙想,精妙绝伦的招数,从她手中施展出来,也让他叹为观止。
按左冷禅的想法,今天这一战,自己肯定是要输,但是怎么输,怎么打,这里就有说道了。这一战,他要打给内行看。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一战,他最后阶段要放水,但放水以前,他要让所有内行明白,自己能赢这个女人,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认输。这样在日后的五岳内部会议中,自己才能保持声音。
原本以为这女人全靠着国舅撑腰,如今看来,即使没有国舅做后台,自己也只是靠着膂力大,内力深,才能赢她。单以招数论,自己反倒是略逊半筹。收敛内力,以招取胜的法子只能改为,用力取胜,一力降十会,把西洋战阵剑法,大开大合的特点发挥出来。
宁中则手中那截虹剑,则是炼青锋专门为她打造的女用版,整个江湖上,只有她和岳灵珊、曲非烟一人有一口。这剑选料精细,做工考究,又是罗少东家自己动手,一锤一锤锤炼出来,刃口上用了心思,锋利无比。左冷禅那手半剑虽然又宽又重,还是西洋传教士所铸,可是在反复交战下,竟然被砍出了无数米粒大小的缺口。
二人这一番拆斗,足足斗了百十余剑,左冷禅连声呼喝,声如雷霆,连瑞恩斯坦也不得不承认,此人剑术,不在本爵士之下……那些侠少侠女看的入神,都觉得就冲这一轮剑斗,也足以值回票价。方正大师以专业的角度分析,也觉得,这两人自由发挥能打到这个地步,堪称武林奇迹。看来少林武术指导大队未来的路,注定不那么平坦,江湖人悟性越来越高,要是将来他们都会自己打了,还要自己这武术指导队有什么用?这次回寺,必须把这方面的工作抓一抓,自己和曲非烟的打斗,必须要比这场打斗精彩才行。
宁中则体力不及左冷禅,内力修为更是差了火候,长斗下来,已经被从封禅台正中,逼到了台的边缘处。可是宁中则心中不急不噪,灵台一片空明,生平用剑无数次,数这次的状态最好。甚至还有余暇,偷眼向下面观看,见郑国宝因为擂鼓时间过长,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可仍是不放下鼓槌。一旁刘菁、任盈盈等爱妾,心疼的取了手帕,轮流为他擦拭。哱云更是几次去抢鼓槌,都被郑国宝推到一边。
“好兄弟,既然你看着,姐姐就为你打一场好戏。”宁中则觉得,今日之胜负,已经不再是为了华山,不再是为了五岳,也不再是为了那些朋友同门。只为了国宝兄弟的汗不白流,只要他不对自己这个姐姐失望,这一战就值得了。但见她剑光起处,绝招连施,石洞内十几路精妙绝伦的剑法信手拈来,转圜变招,全无阻滞之处,风清扬这位华山派第一剑术理论家见了,也忍不住叫好。
左冷禅本来已经过了中线,此时被这路剑法一攻,顿时手忙脚乱,把方才夺过来的地方,又都让了出去。反被宁中则扳回局势,汤英鹗等太保,知道这次比武自己师兄是赢不了的,交头接耳道:“看来师兄,现在要开始放水了。是啊,打成这样,已经够瞧的了,再打下去,怕是国舅面子上也不好看。”
只有左冷禅自己知道,自己到目前为止,除了内力不曾运足,膂力有所收敛外,根本就没让招。宁中则的剑法太好,让他忍不住想一窥全豹,舍不得认输。眼下这局面,却是宁中则凭自己一身本事,生生打出来的。
宁中则也根本没想过自己是否占据了主动,又是否能战胜左冷禅。现在她想的只是,如何让自己这场剑舞,舞出最美丽的身影,使出最完美的剑招,以此来报答国宝兄弟的深情,除此以外,再无他念。
又斗二十余招,却听台下一阵大呼小叫,喝彩咒骂声中,左冷禅身形暴退到台边,眼看宁中则那边却还不依不饶,分明还要使出什么凌厉杀招,忙高喊道:“宁师妹,愚兄认输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夺帅(十一)
“认输了?”听到这三个字,宁中则心神一懈,从那剑心通明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这才发现,左冷禅那口大剑已经被自己绞的脱了手。不止如此,左冷禅的右臂鲜血淋漓,显然是受了剑伤。
左冷禅人称掌剑双绝,在大嵩阳手上的造诣,丝毫不逊色于他剑法上的修为。如果是生死搏斗,他完全可以靠自己的拳脚功夫,与宁中则继续周旋,鹿死谁手,仍未可知。可是国舅下场击鼓,分明就是提醒左冷禅放明白一点,不要做什么触动国舅底线之事。他只好就坡下驴,认输了事。
宁中则不好意思道:“小妹一时失手,居然伤了师兄,实在是罪过。这一局,还是算小妹输了,左师兄胜了吧。”
左冷禅取出金创药裹伤,口中道:“宁师妹……啊不,是掌门人。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自古来相打无好手,相骂无好口。江湖上比武过招,受伤总是难免的。左某自己修为不到,没能闪开那一剑,怎么好怪到掌门人您的头上?如今我五岳大比,正式结束。恭喜宁女侠,正式成为我五岳掌门,从此带领我五岳派飞黄腾达,将我五岳发扬光大。”
左冷禅越是这样说着场面话,用心的恭维,宁中则越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时却听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音,那群华阴县的小毛头,由水家姐妹领着最先冲上台来,扑过去叫娘。一边喊着“娘天下无敌。”“娘武功盖世。”一边得意的撒欢打滚。
这帮孩子上去的早,嵩山派的那些太保。泰山派的道人,想要上去恭维时,发现自己都要挤不进去。总不能把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扔到一边,自己过去和新掌门套近乎吧。郑国宝也趁机丢了鼓槌套了官服,在几个姬妾搀扶下,稳稳当当走上封禅台。
“恭喜恭喜!恭喜五岳派今日成功选出新掌门,恭喜五岳论剑大赛顺利结束。待会,剑圣前辈,会上台为大家讲解分析,今天这几场比斗双方的亮点和不足。各位侠少。侠女。你们可不要过早退场,剑圣亲自讲解的机会,可不多啊。之后少林招开的武林大会中,风老前辈。也是特约解说员。你们今天先听听他老人家讲解得失。等以后。再听老人家讲解武林大会,必然有很大帮助。”
台下的侠少侠女,也分为了两派。一派哭天抹泪。以头抢地;另一派欣喜若狂,手舞足蹈。一位衣着寒酸的侠少,喜极而泣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四两八钱银子全买了宁女侠,这回发财了。”说完之后,一把抱住旁边一个女侠就是一通猛啃“暖玉,你说过的,只要我有了钱,你就跟我睡,离开这个花花公子。你跟他在一起,没有感情,只为了钱不得不委屈自己对不对?我现在也有钱了,也能给你好日子了。”
那个名叫暖玉的侠女,听说这男人买了宁中则赢,也不抵抗,任他亲吻,只是问道:“你当真四两八钱都买了宁女侠?这回,你是不是就买的起房子,也能给买一辆马车?我来的时候,可看见几辆不错的马车,咱们得赶紧下手。听说了么,朝廷要对女直、蒙古实施惩罚性关税,说不定这马车又要涨价了。”
也有一位侠少则痴呆呆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里不停念叨“不对啊,不该是这样的。错了,这全都错了。应该是岳不群打左冷禅把他打成瞎子的,这宁中则是怎么赢的?难道我重生了一回,就改变了世界线……”
方正大师也来到台上,为宁中则道贺。其他几岳掌门也纷纷上前行礼,大家轮流执掌五岳不假,可是第一个三年的意义,毕竟与后几个三年大为不同。甚至可以说,第一个三年,是要为今后定调子的。现在不搞好点关系,以后大家的工作,就都不好开展。
郑国宝又把那几位河南的官员请上台来观礼,他自己亲手拿了一份委任状高高举起“各位请看。这就是朝廷为五岳派掌门,特别签发的委任状,今后五岳掌门,与少林方丈一样,都可以接受朝廷册封,成为朝廷正式承认的,有编制的江湖人。五岳弟子自今日起,进入锦衣卫的名额增加三倍,投军的名额加五倍。不过么,一定要手持掌门的推荐信,才能算数。你们自己来,可不成。”
他又来到宁中则面前,“宁女侠,自今日起,你就是五岳派的掌门人。从今以后,望你再接再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为朝廷出力,为武林分忧。若是阿萨辛派敢来找你的麻烦,就是与朝廷为敌。地方军卫,朝廷营兵,乃至锦衣官校,都会为你助战。”
宁中则见台下,五岳子弟欢声雷动,齐声高叫“宁掌门明见万里,宁掌门武功盖世。”再看自己那些弟子门人,人人昂首挺胸,面带自豪之色。看着眼前这个手捧委任状,面带微笑的俊美男人,他眼里的那柔情,也许只有自己能看明白。回想去年,华山派还在为如何还上梁发的印子,而筹划着是不是要把闺女抵过去,现在却成为了武林中,炙手可热的一方诸侯。说来,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功劳,可是自己,又该拿什么报答他?一想到那想象中的场景,宁中则饶是个已经成过亲的女人,依旧忍不住芳心乱跳,玉体无力,比起方才与左冷禅斗剑,还要紧张。
等她接了那委任状,郑国宝又朝后伸手,早有人将一件织锦披风递了过来,郑国宝接过披风一抖“自古来宝剑赠烈士,红粉送佳人。这件披风,算是本官个人的一点小小心意,天气渐凉,宁掌门你可要保重身体。须知,你现在可是身负重任之人,若是受了寒,本官也不放心,朝廷也不放心啊。”
宁中则被他说的面红如火烧,生怕被人看出端倪,低头发急,“他……他怎么这样。若是被人看出来什么,可该怎么办?”就在她精神恍惚之际,郑国宝已经亲自动手,把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这披风就代表本官,今后谁敢对你不敬,就是对本官不敬。对本官不敬,就是对朝廷不敬。”
宁中则只觉得这一件普通的织锦斗篷,竟似带来了无穷的热量,烤的她混身上下暖洋洋的,连心都要被化了。迷迷糊糊的坐在椅子上,思绪不知飞到哪里去了。郑国宝此时又道:“五岳既然并派,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这一家人么,也得热闹热闹。本官今天,倒想为这五岳并派,添一桩喜事,保上一个媒。”
他用手一指不戒,“本官在恒山时,曾听不戒大师跟我说过。他的女儿,也就是恒山仪琳小师傅,当初与华山令狐冲令狐少侠,有些交往。两人彼此心中,都有些念头。今天既然五岳合并,不如就趁这个好日子,成全了这对小夫妻,不知宁掌门意下如何?”
宁中则暗喜,这一件悬着的心事,总算可以了结。点头道:“缇帅有此好意,宁某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是我之前说过,五岳婚娶,必须女方自愿,仪琳师侄,到底愿不愿意嫁给冲儿,可要她自己说。”
“仪琳师妹愿意,自然是愿意的。”仪真一旁抢先替仪琳应了。五岳掌门,轮流坐庄啊。只要赶走了仪琳,自己不就还可以期待十二年后,坐一坐五岳掌门的宝座么?再说这妮子这些日子身上发懒,不爱吃东西,有那有经验的人看了,说她分明是害喜。初时只当是国舅留的种,今日看,多半是令狐冲干的好事。若是不赶紧打发出去,就得买药打抬。这也算顺坡下驴,保全恒山的名声。仪琳初时低头不语,后来红着脸小声应了一句,总算是答应了。
郑国宝吩咐下去“咱们这几天就在嵩山这把喜事办了,告诉侠少侠女们,郑某请客办这婚礼,不需要他们随份子。开流水席,随便吃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