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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玉晚楼     乱宋txt下载     乱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 钦宗受辱

    这时已经将近二月底,刚刚感受到的春天气息被一夜的北风吹得无影无踪。天气忽然变得重新寒冷起来,李成被捆绑起来,吊在宗望大帐前的木架上。

    李成知道,这是宗望羞辱自己的手段,也不过是想用这个办法逼着自己把火炮和特种兵的秘密说出来。只是,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说出来都会影响整个的历史进程。如果金兵拿到了火炮的制造方法,那么南宋将来面对金兵唯一的战略优势将不复存在。整个历史的走向,或许都会因此而改变。

    这种改变,对于李成来说究竟是吉是凶都难以预料。而这个后果,也是他无法想象和承担的。只是李成的这种想法,根本就没人能够相信,他只能咬牙保守所有的秘密,这个火器的秘密,将来交给宋高宗赵构,或者正是历史的本来的轨迹,也是自己情感上的选择。

    被吊在木架上,双脚不能着地,身体的重量使得被绳索捆着的双腕几乎痛的没了知觉。不过这种情况,他经历反审讯训练时也经历过。当时,面对“敌人”为期三天的审讯,自己硬是没让对方找到一点破绽,成绩在当时参加集训的战士中名列前茅。这时,面对这种**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心理承受能力比其他人便强出了许多。

    虽然双臂已经没了知觉,受过鞭伤的后背大约在淌着血,刺骨的痛楚中不时可以感觉到一阵阵凉意,倒是减轻了一丝痛苦,让他能保持大脑的清醒。

    这时,金兵大营忽然传来一阵嘹亮刺耳的号角声,李成心里猛地一动,勉强扭头望去,却正好看到钦宗在李邦彦和张邦昌、秦桧等人的簇拥下,从金营的辕门外,正向这边的大帐走来。

    他身边只带着十名侍卫,显然是金人强令将其余的人都留在了营地外。看那几名侍卫,竟然都是自己的亲卫组成,心里不觉有些诧异。这样的全部用了自己的亲卫来保护,看来钦宗赵恒似乎因此反而更加相信了自己。想到这里,不觉心中反而苦笑起来。

    正想着,忽然听到秦桧那惊讶而心虚的低呼:“李……李大人……你……”

    李成勉强抬头望去,却看到秦桧面无人色地盯着自己,他旁边站着脸色苍白的钦宗。其余几人都吓得不敢向李成身上望来。

    看到钦宗等人的反应,李成这才现,宗望这样折磨自己,除了羞辱折磨自己的用意之外,还有羞辱宋朝羞辱钦宗,同时也是在警告钦宗,威胁的意味几乎是呼之欲出。

    想着这些,李成不觉暗自感叹,宗望真是一只经验老到的狡猾狐狸啊。自己若不是身上藏着宗望急切想知道的东西。现在恐怕就不仅仅只是吊在这里吃点苦头了!

    看到秦桧的反应,李成还是微微地有些感动,毕竟在这种环境里,秦桧还能关心询问自己,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了。

    看到秦桧面无人色的样子,李成摇了摇头,努力扬起脸,勉强笑道:“我还没死,只是挨了几鞭,不用担心。”

    秦桧小心地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想靠近一点李成。旁边看守李成的金兵到没有喝止,看样子果然是宗望想借自己来给钦宗一个下马威了。

    看到守在旁边的金兵没有什么反应,秦桧的胆子稍微大了一点,低声道:“李大人,你受苦了!张明义我已经命他们离开了。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大人一定要忍耐一刻啊!”

    李成看着秦桧,会意地点头道:“我暂时死不了,看运气吧,若是果真运气不好,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看李成样子镇定自若,秦桧钦佩地点了点头,这才不再多说什么,小心地回到钦宗身边,等着帐内的命令。

    钦宗脸色苍白地站在金军大帐外,也不知是天气寒冷还是心中害怕,身体微微地颤抖着。秦桧扫了一眼被绑在木架上浑身是血的李成,轻轻地扶住了钦宗,用力地点了点头,示意钦宗命李邦彦向帐内传报。

    钦宗神色凄惶地看了一眼秦桧,有向左右看了看,似乎在等着金兵前去通报。可是四周除了帐外十几名神色冰冷腰佩刀剑,杀气腾腾地盯着进来的十几人,竟然没有一人理会本来尊贵无比的宋朝皇帝。

    等了半晌,钦宗无奈,这才向李邦彦低声道:“卿快去通报,莫要耽误了时辰!”

    李邦彦也没想到宗望竟然这样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使得这宋朝君臣颜面全无,国家更是威仪扫地。不管眼下危险的境遇,早已知道历史结局的李成,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令人倍感侮辱的一幕,他知道自此之后再难让金国敬畏,所存之心都是对南方富庶的贪婪和眼馋。

    而站在金军大帐外的钦宗这时早已不知道什么是屈辱了,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耳边不断地响着金兵的冷笑,眼前不断地闪过李成被绑在木架上的样子,浑身更加冷得不住地抖。

    而心里,最大的恐惧,却来自那些金兵闪着寒光的刀剑,他想躲避,想逃离这些可怕的敌人,可是却没有人能替他抵挡这些令人崩溃的恐惧,他不敢去看绑在木架上的李成,也不敢去看手持刀剑的金兵,更不敢去看那气势慑人的金军大帐!

    站在帐外,刺骨的北风让他的感觉渐渐迟钝起来,他有些忽然很依赖这种迟钝的感觉,如果眼前可怕的一幕只是一场梦境该有多好啊!

    钦宗神情恍惚地望着华丽的金军大帐,正呆呆地出神,只听旁边李邦彦小心翼翼地扬声道:“宋国皇帝前来见大金王爷殿下!”

    随着李邦彦的话音,厚重的帘帐这才掀开了一条缝隙,一名将领打扮的大汉探出半个身子,冷冷地打量了一眼寒风中瑟瑟抖的钦宗,皱眉喝道:“稍等!”

    片刻,一阵脚步声从帐内响起,厚重低垂的帘帐忽然被高高挑起,吓得李邦彦趔趄半步,慌乱地闪到钦宗身边,扶着惊恐的钦宗向大帐内走去。

    其余众人见状便要跟在钦宗身后也向帐内走去,这时一名金兵冷冷地拦在帐前,傲然道:“侍卫留下!”

    秦桧看了一眼那些负责保护钦宗的亲卫,又小心地向那金兵看了一眼,这才犹豫不决地向帐内走去。看到秦桧和李邦彦都进了帐中,跟在最后的张邦昌却十分轻松,并没有其他人那样的惊恐不安,只是打量了一眼旁边金兵手中的长剑,这才大步而去。

    李成努力集中精神抵抗着身上的痛楚,看到那十名亲卫正在小心地打量着四处的地形,并不向自己这边望来。看到他们的样子,李成这才放心了一点,张明义如果没有意外,一定会按照自己先前想到的办法潜入金营。

    上次夜袭的方法虽然已经被金人现已经及早地加强那处缺口的防御,但是这次李成想到了曾经专门训练过的飞索技能。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对这些身手灵活的战士来说,还是极容易掌握的。

    这种飞索是李成为自己的亲卫打造别人没有的更先进的武器的想法之下,实验出来的。凌空飞索的长绳虽然浸了桐油,用来悬挂没有办法控制度的简易滑轮十分危险,但是却多了一个钢索没有的优点,那就是没有声音,更加不易暴露目标!

    上次夜袭之后,李成便命士兵们练习了几次,作为随身携带的一样装备。本来是准备再次突袭的时候使用,却没想到生了许多想不到的意外,而让这些新式武器没有机会亮相。

第二章 身陷险境

    这次李成之所以坚持让钦宗的申龙卫换上自己的亲卫,私下本身就是想再试试这种突袭的可能。所以,张明义这次的计划,虽然有些稍微的改变,却基本上还是算得上有所准备。李成便有些信心能够活着逃出金营,这才答应了钦宗前往。

    看着那些小心戒备地看守着留在帐外钦宗亲卫的金兵,李成心里却暗暗地盼着天色早点暗下来。只要坚持到天黑,张明义五人,虽然人数很少,但是更加容易混进来,减少了暴露的可能。对于营救自己的同时,说不定还可以再来一次斩行动,即便不能伤到宗望,挽回这次大宋所受的羞辱,也能出出胸中这口恶气!

    想到这里,心里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看着那些亲卫,他真是说不出的欣慰。有了上次钦宗答应的扩大人数的承诺,自己就可以建立一支小型的属于自己的古代特种部队了。若是能再加强武器上的研,弄点这时代没有的武器,那自己自保至少就没什么问题了。

    想到这些军中的事情,忽然又想起自己烧制的玻璃,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作用,可是应该可以制造凸透镜啊!有了凸透镜,就可以制作望远镜,有了望远镜,自己的特种部队究竟如虎添翼,增加了何止一成的战斗力呢!

    想到这里,不觉兴奋起来,也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忘记了随时可能要了自己性命的完颜宗望。不过,看着那戒备森严的中军大帐,李成还是忍不住暗自苦笑了起来。那军帐里面,钦宗大概初次领教了金兵羞辱吧?不过这样的羞辱显然没有引起这年轻人的血性,而是激他更加懦弱的想法。

    而后来的宋高宗赵构,也一样在经历的金营的人质生活之后,想到的不是抗金,而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的无耻想法,使得后面的一百多年,南宋一直难以摆脱软弱的执政想法。

    时间过的仿佛极慢,李成被吊在木架上的双臂看起来已经没有了知觉,只是无力地垂挂着,目光也渐渐模糊,看起来脑海中的意识,似乎也在逐渐混乱。他还是咬牙坚持着,似乎是为了那可怜的尊严。

    看到李成的样子,先前被李成的名气吸引的金兵这时也都渐渐地放松了戒备,只是却还是没有减少周围看守的人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帐里不时传来一阵阵刺耳的笑声,原来宗望端出了午饭来招待胆战心惊的轻重等人,而最令人想不到的,竟然是李邦彦和张邦昌两人在旁边体型威猛的金军士兵的剑气舞中经不住宗望的威胁,不顾廉耻地为金兵伴唱。

    听着那丝毫没有阳刚之气的哀艳的唱词,李成真是差点忍不住被满身的鸡皮疙瘩难受死。大约宗望也受不了这样叫人浑身难受的曲子,他们刚唱了不到一句,便戛然而止,随即帐内传来一阵刺耳的呵斥声,让李成也忍不住暗自苦笑起来。

    看到李成虚弱的样子,两名亲卫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想尝试着向李成走来,却立刻被守在外面的金兵围了起来。两人这时没有李成的命令,也不敢随便擅动,加上前来金营之前,张明义曾经反复叮嘱,没有命令不能擅自行动,不能让皇帝有任何危险。

    想到李成几次神话般的杀敌战绩,两人也对李成这时的举动有些隐隐的怀疑。这才在被金兵包围之后,勉强克制住了动手的**。

    看到两人没有违令动手,李成也同时松了一口气。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不是动手的机会。只要钦宗有任何危险,自己一人倒是好说,却要连累无辜的家人,尤其是两个孩子,他不能让家人再遭遇任何危险。

    看到两人勉强返回原地,李成便觉双臂和整个上半身都似乎没了知觉,而眼前一阵阵越来越强烈的眩晕,提示着他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体力的流逝似乎更加快了几分,这让他更加虚弱起来。

    其实在李成的袖子里,暗藏着自己唯一还能和后世的现代社会有联系的瑞士军刀卡,卡里锋利的裁纸刀正好可以划断绑在手腕上的绳索,即便张明义不能按照自己的计划顺利潜进来,手里的瑞士军刀卡,也可以帮自己摆脱眼前的困境,大出宗望的意料。

    只是,眼下距离天黑时间还早,钦宗也还没有离开,自己想要脱身就必须在这两个条件成熟之后才能开始行动。目前能做的,也只有保持眼前的样子,麻痹敌人,暗中寻找脱身的机会。

    到了日影西斜的时候,李成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他只能假装昏迷来保持最后的一丝力气的流失度。就连钦宗离开时,李成也还是继续昏迷,一来他不想看到钦宗那种叫人难受的样子。

    二来,随着钦宗的安全离开,李成才能开始准备应付即将要再次面对的完颜宗望。只要能坚持的夜里,无论如何,自己会有更大的把握逃离金营。

    这时,大帐内的完颜宗望正满意地看着手里的地图,威逼宋国皇帝将太原割让,真是太教他满意了,有了南北要冲的咽喉之地,南方所有的富庶,都将直接掌控在他完颜宗望手中,即便金兀术没有及时在侧翼支援,他完颜宗望也取得了前人做不到的功业,真是一场绝妙的胜利啊!

    想起通过各种渠道收集到的有关宋人皇帝和内部情报,都让宗望对这个计策有着极大的把握。这时胜利已经到手。他满意地叹了一口气,想起还在外面木架上吊着的李成,目光又立刻冰冷了起来。

    在李成身上,他所能看到的完全不是其他宋人那些官员的或者迂腐,或者自负又或者懦弱的感觉。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说是圆滑,却更觉正直。说是忠义,却更有一种真实的自私,而最令人感觉到危险的,却是他眼中那种让宗望隐隐地感到畏惧的悲悯,那似乎是一种积淀了千年的悲伤与骄傲。这种感觉让他十分好笑,也有些惋惜,这样的人世间恐怕难得一见了。

    想到这里,忽然感到一种难言的沉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不觉皱眉道:“将李大人带进来!”

    本来略带一丝不屑的语气,说完的时候却变成了一种真实的敬意,这让宗望又不觉皱了皱眉。

    李成正在努力支撑疲惫的身体,闭着眼假装昏迷。可是大脑中越来越模糊的意识,让他开始暗自着急起来。

    这时正努力地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却被两名金兵从木架上解了下来,向宗望的大帐拖去。

    被两名金兵这样一拖,李成登时清醒了许多,看到两人拖着自己向大帐走去,就知道宗望果然不舍得真杀了自己。

    被扔在大帐内铺着羊毛地毯的地上,李成眼前猛地一黑,正要努力站起来,却被身后的两名亲兵用力一踹,又倒在了地上。

    这时,只听宗望忽然冷冷地斥退了两名金兵,这才低声道:“李大人可曾想通了?本王也知道,你现在贵为卫国公,自然对我大金的高官厚禄不放在心上。但是,不妨想想这样的皮肉之苦是否值得?而因为所谓的国家气节而送掉大好性命,那就更加不值了。”

    李成努力坐直了身子,借机休息一下疲惫的身体,闻言,无力地笑道:“志向不同,强求不得。不过,李成倒是感叹王爷的这一片苦心!”

    看他口气渐软,宗望有些惊喜,也有些不安。不禁急忙紧逼一步,低声道:“既然如此,何不善待自己?”

第三章 勉强拖延

    李成还想继续拖延时间,这时服软,自觉不会引起宗望的怀疑。不过,自己自然也不能真的做出那种奴颜婢膝的样子,适当地放软一点应该可以让宗望对自己放松一点戒心。

    听宗望口气十分急迫,不觉摇头苦笑道:“李成倒是也不愿如此,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那样简单。”

    宗望双眉一挑,心中暗喜,表面却依旧淡淡地皱眉道:“难道李大人是担心家眷的安全?若是担心这个,大可放心,本王自然会为大人办妥此事。”

    李成也不好拒绝的太直接,只能摇头苦笑道:“王爷的一番心意李成十分感激,只是一些事情也并不是传言的那样。李成就算有心,也恐怕要辜负了王爷的好意了。”

    宗望闻言,猛地扭头扫了一眼李成,皱眉道:“李大人的意思,难道是本王会意错了?上次李大人给本王那致命的一剑,本王倒是一直刻骨铭心不敢忘记,怎么难道也是本王记错了?”

    李成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摇头道:“不知道王爷想问什么,李成若是能说,自然言无不尽。只是有些话,李成不知,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宗望冷冷地笑了笑,长叹一声,点头道:“本王看李大人乃是难得的少年英才,很是为大人惋惜。不过本王一向爱才,自然是要给李大人一点机会。”

    李成闻言,看宗望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便知道宗望恐怕被自己的话气的不轻,可是又不能随便泄,不觉暗自好笑。

    只是,眼下也的确不宜再激怒宗望,反正自己就算投降,也是诈降而已,如今戏份已经做的足够充足,再纠缠下去,终究不是好事。而且日间所受折磨也让他急需恢复体力,好应对晚上的袭营计划。

    想到这里,不觉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王爷,有些事不是李成不愿,而是事关重大,李成需要考虑清楚,否则很难决断啊!”

    看到李成态度缓和了许多,宗望一直阴沉的脸色渐渐露出了三分笑容,看在李成眼中也着实有些难得。

    宗望看着李成,看他脸色也不再如先前般冰冷,心里也微微地暗自惊喜。自从一次攻城时在火炮的巨大威力下吃足了苦头。宗望便开始想办法应对宋军的火炮。几次进攻都被火炮所败,这让宗望心急如焚。不过,也算宗望运气好,正当他苦无计策的时候,一名走方的杂耍艺人前来营中自荐,据说可以有办法让宋军放弃威力巨大的火炮。

    这个计策,便是所谓的郭神将那个撒豆成兵的骗局。听了那人的计划,宗望虽然有些难以相信,但是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来的情报都显示钦宗的一向没有什么坚定的注意,只要想办法买通奸细,让他们再去买通宋国的官员,说服宋国的皇帝放弃火炮,或许也有不小的可能。

    抱着姑且一试的目的,宗望给了那人五千贯钱,不到半个月,便从汴梁城内传来了让他振奋的消息。所有的计划,都异常地顺利,直到宋皇答应议和。

    只是,宗望最希望弄到手的,就是那火炮的制造方法,那东西真是威力惊人,若是有了火炮,大金的铁骑将踏遍天下,不会再有任何人敢于阻挡!到那时,整个天下都会成为大金的草场!到那时,纵马疾驰,将是一件多么令人神往的事情啊。

    透过埋伏在汴梁城内的细作的情报,所有情报都显示,火炮出自卫国公李成之手,也就是上次夜间行刺,让他差点送命的那个年轻人。

    有关李成情报,宗望收集了足有厚厚的一摞。从李成在朝中结交的官员,到他流传在汴梁的各种传言,都让宗望十分感兴趣。

    这人虽然是由康王举荐的,但是外表英俊,更有一手准确的识人之术,几次推荐,都为宋国解决了燃眉之急。而且据说那种改良后的火药也是此人所创。如果一切都和传言中一样,宗望实在很迫切想要把这人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次议和,偏巧李成随行,他一得知随行官员中有李成此人,便立刻利用上次袭营的理由,逼着宋皇将李成送到手中。

    面对李成最初顽强的态度,他并不着急,所有的生气和怒火都是有心表露出来的。尤其是将他吊在营外,当着所有人的面的羞辱。对于所了解到的,宋国文人对面子的重视,宗望有十分把握李成的态度总会软化的。

    这时看到李成的样子,心中难免窃喜。只是表面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继续淡淡地点头道:“李大人果然是少年英才,正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本王自信可以保你在大金的荣华富贵。只要你愿意,大金自然也会给你官位。”

    李成望着宗望,心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眼前的完颜宗望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体形魁梧,四肢强健,全身上下匀称而健美。浓密的双眉,一双凤眼,闪着慑人的寒光,古铜色的脸,看起来就知道他十分喜爱户外的运动。只是这时看起来,脸色多少都有些灰白。双目也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即便他说话时故意提高了嗓门来显示他强壮的体质。

    这样的男子,的确很是叫人感叹,尤其是看惯了汴梁城中儒雅风流的文士书生,这时再看宗望,李成倒忍不住生出一丝好感来。

    不管怎么样,宗望一时一刻都不忘使自己的国家富强起来,总是竭尽全力地想要为自己的国家开疆扩土,直到一统天下,称霸东方。这样的雄心壮志,李成很难控制自己对他的好感。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吧?

    想到这些,李成抬眼望着宗望微微笑道:“李成先谢过王爷的看重,只是李成还有个问题想问,不知王爷能否容许?”

    宗望打量着李成,皱眉颔道:“你且说来,本王听过之后自然会回答你!”

    李成微微一笑,点头道:“如果王爷和李成的位置互相调换一下,面对这样的一幕,不知王爷会如何处置?”

    宗望神色猛地一冷,狠狠地扫了一眼李成,思忖许久,才皱眉道:“大金兵强马壮,主明臣敢,本王怎会遇到这种事?不过,若是易地而处,本王情愿一死也不会甘愿受辱!”

    李成闻言,知道宗望是在讽刺自己在钦宗几人面前遭受羞辱的事情。只是宗望并不知道,李成作为一个现代人,最讨厌的就是宋朝那种迂腐的文人风气。而且做为一名现代人,对于眼下的境遇,自然有着和这时代人完全不同考虑。

    望着宗望那脸上的冷傲,李成叹了一口气,点头道:“王爷果然是一世英雄,铮铮铁骨叫人佩服!李成真是失敬了!”

    扫了一眼李成,宗望冷冷地傲然一笑,皱眉道:“李大人,可是想好了?那火炮究竟的如何造出的?若你能说出来,大金必定不会亏待了你!”

    李成忍着心里的好笑,淡淡地摇头道:“王爷如此英雄,李成真是感慨万千,实在无颜再受王爷的高官显爵。王爷如此英雄,李成万分仰慕,绝不敢做出小人姿态,只求王爷成全李成做一次英雄的请求!”

    此言一出,宗望立刻意识到先前自己说的话,竟然把自己绕了进去,不觉气的脸色大变,只是顾及李成身上隐藏的那个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的秘密,他实在心有不甘!

    若是一怒之下杀掉李成,固然可以解气,但是想到李成那微微放软的姿态又让他生出一丝隐隐地希望来。毕竟,火炮的巨大威力的诱惑,让他实在难以甘心。

    思忖许久,宗望这才森冷地向帐外低喝道:“来人,将此人关入死牢,严加看守,若有闪失杀无赦!”

第四章 脱离险境

    正当李成焦急地躲在草垛后,不知道如何处置的时候,外面听起来是完颜宗望侍卫的人,已经扬声道:“你们在此吵闹成何体统?你高盛身为将军,难道就不怕王爷震怒?到时候,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将军,便是皇上在此,王爷也敢执行军法!”

    本来帐外的几人都正在怀疑这人的身份,这时听他一口喊出了负责巡视的将领高盛的名字,不但守卫的金兵都吓得不敢再多说什么,就连高盛本人,也被那侍卫居高临下的口气吓得不敢再纠缠下去。

    闻言,冷哼一声,皱眉道:“本将军今日就算了,明日见到王爷再说!哼!”

    守在帐外的和高盛纠缠的两名金兵也登时松了一口气,闻言,急忙同时躬身道:“小的们多有得罪,还望将军海涵!”

    见两名金兵还算知趣,高盛这才冷冷地闷哼一声,带着身后的卫兵又往别处巡视去了。今日营中又有宋国有名的卫国公关押,宗望曾再三告诫要加强巡视。这也是他借题挥,想要借此露露脸的原因。只是也没想到两个小兵会让他那样下不来台,这时看到有台阶可下,想到自己的确得罪不起最受宠的,金太宗次子完颜宗望,也就不敢在纠缠下去了。

    看到高盛离开,两名金兵还真是感激这侍卫的及时出现,替他们解了围。不觉感激地向那侍卫道:“多谢大人解围,小的们谢过大人!”

    那侍卫冷冷地喝道:“你们在此小心看守,着实辛苦,我这里有王爷赏赐的热汤,你们每人喝点,也算是去去寒气。”

    这时虽然已经接近二月,但是深夜的寒气上来还是十分阴冷,加上这些金人自北方而来,有些不大适应汴梁这种湿冷的天气,很多人都靠着热水来暖和身子。因为宗望军中严禁饮酒,加上完颜宗望治兵酷厉,军法严苛,所以士兵们不遇到大捷都不敢随便饮酒。

    看守这军帐实在是件及其叫人高度紧张的任务,这也是这两名金兵敢于顶撞上位的高盛的原因。

    后半夜的寒气夹杂着汴河的水汽,更让那驱散不掉的寒冷向骨子里浸透,十几人正在大帐外坚持苦守,忽然听到有热汤驱寒,立刻放松了不少警惕。

    看到众人期盼的目光,那侍卫低笑一声,沙哑着嗓音吩咐随行前来的人取了煮好的热汤分给众人。这才笑道:“几位早点喝完了热汤继续看守军帐,只是后面几位不妨也过来暖暖身子。

    那金兵这时也不好不让后面的人过来,闻言虽然有些担心,可是想到守卫森严的中军大帐附近应该不会生忽然出现的变故。即便有人潜进来行刺,或者劫营,都可以及时反应,只要小心些不会有事。

    看他有些犹豫,那侍卫忙笑道:“若是担心有事,不妨我们去后面替你看守,待你们喝完了热汤,再来替换。这样大家都不碍事。”

    在场的几名金兵都有些心动,正自犹豫,那侍卫已经低笑一声向后面走去。后面守卫的金兵看到前面有热汤喝,也都不再客气,纷纷向那满满一桶热气腾腾的滚汤围了过去。

    李成躲在帐内的草垛后,正在着急。只听靠近自己这边的军帐外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正觉惊讶,只听外面一个声音低低道:“从这里划开帐篷,你小心守在外面,我去看看大人的情况,听到我两声猫叫,一长一短立刻进来!”

    李成躲在草垛后,虽然隔着帐篷,只是这是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点说话是声音一点不漏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他登时惊喜起来,这声音很熟悉,正是自己的特种部队的战士啊!

    想到这里,急忙敲了敲帐篷,低声道:“我是卫国公李成,外面的是谁?”

    听到李成的声音,外面登时沉默了一下,大概太意外李成竟然这么平安。随即,立刻低低地颤声道:“大人,小人许木,大人没事吧?小的们这就来救大人脱困!”

    随即,向身后的人惊喜地低声道:“大人平安!大人平安!”

    李成听到这样的声音,心中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实话说,刚才躲在草垛后,就有些怀疑这忽然出现的侍卫,却没想到张明义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混进金营,而且还假扮的如此惟妙惟肖。

    心里飞快地闪过无数念头,手里却没半点停留,小心地撕开已经划破的口子帐篷。临出去时,李成故意呻吟了一声,希望可以继续麻痹对方。两名守在门口的金兵正端着热汤大口地喝着,听到他的呻吟,皱眉冷哼道:“吵什么,这汴梁的鬼天气,真他娘的难受!”

    旁边那人听到李成的呻吟,顿时放心了,闻言,嘿嘿笑道:“这热汤真是来劲啊,哎!”

    看那些金兵果然被那些热汤吸引力全部的注意力,这时听到李成在帐内的呻吟,越地放心起来,都说笑着端着热汤大口地喝着。

    李成见状忙悄悄地掀开帐篷,轻轻地钻了出去。刚出去,就看到张明义眼中惊喜的目光,接过身边一名士兵递上来的完颜宗望亲卫的衣服匆匆换上,立刻融进了那些假扮成完颜宗望侍卫的特种兵中。

    这时,看到李成脱险,张明义也懒得纠缠,沙哑着嗓音笑道:“众位兄弟在此好生看守,此地无事,本将军要去别处巡视,回去好向王爷禀奏,大家保重!”

    那几人喝着热汤,又知道李成关在帐篷里没事,都轻松了不少,闻言,那守在门口的金兵忙笑道:“小的还得谢过将军今夜解围呢,明日必定亲自前去拜谢。”

    张明义扫了一眼周围其他金兵,淡淡一笑,点头道:“告辞了!”

    说毕,翻身上马,带着身后十五六名身穿宗望亲卫服饰的特种兵,将李成夹在中间向黑暗中冲去。

    黑沉沉的夜色,宛如浓墨一般,沉甸甸的。李成躲在人群里,扮成亲卫从容缓行。这时,已经接近三点半了,正是人的睡意最浓的时候。除了偶尔巡视营地的士兵的马蹄声轻轻打破沉寂。周围寂静的只能听到耳边的风声和防御士兵手中火把微微的噼啪声。

    迎着寒冷的夜风,李成缓缓地跟在张明义的身后向,撤离的地点走去。这里的位置,正好处在一处锅灶的不远处,那里应该是伙夫做饭准备材料的地方,很是杂乱,也十分僻静,后面还有一堆堆积着的柴禾,想来是为了取柴方便,才选在这里作为厨房。

    看到锅灶上刚刚熄灭的炭火,李成看了一眼张明义,不觉十分好笑。虽然不能交流,但是看样子,就可以猜到他们应该是用上次袭营之后余下的几身宗望亲卫服侍,透过滑轮,借着夜色,冒险穿过金兵营地的西侧。落地之后,正好就在对方煮饭的地方不远处的柴禾堆里。

    看到李成脸上的笑意,张明义眼中闪过一丝会心的微笑。只是他看到李成虚弱地勉强扶着两名亲卫艰难前进,已经有点勉强支撑的感觉,双眉不由紧皱了起来。避开可能会随时出现的金营巡视骑兵的视线,张明义亲自扶着李成向柴垛后面几株野生的松树走去。

    李成这时体力已经严重透支,金兵围城,再到破城之后的几次血战,加上这次意外,带来的伤势,都让他原本强健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

    四下打量着沉寂中的金兵营地,李成挣扎着,向身边的张明义低声道:“今晚这么走了可就太便宜金兵了,我吩咐的事情办好没有?”

第五章 火烧金营

    张明义担心地扶着李成,低声道:“大人,您身体要紧,末将已经按照您早间吩咐的去做了,如今南风渐起,金营虽然开始是在上风处,如今风向已变,来上一次莫名的大火,金人就算知道是我们做的也没有证据,想来也不敢真的撕毁议和条件,大人放心!”

    李成扶着张明义替自己挂好滑轮,虽然这样的撤离太过匪夷所思。不但要冒着滑轮出现断裂的危险,还得冒着被金兵现的危险。不过,正是这样才让金兵完全没有想到敌人竟然会悄无声息地从头顶上飞过去。

    在没有钢索的古代,又是极为忽然的条件之下,李成没有办法用金属来制造滑轮,只能用这时代人不喜欢的,当做低等级的木料,红木,来制造了几个滑轮。再加上浸了桐油的绳索,李成自己都有点觉得眼前的事情正在挑战着想象力的极限。

    李成努力自己控制着滑轮的度,胆战心惊地向营地下面的洼地滑去。金营选了一处地势干燥的高地按照梅花形状众星拱月排下防守型营地。离开中军大营,远处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便错落有致地遍布着其他营地,将整个中军大营围拱在中央。李成和张明义几乎是贴着整个金营最边缘的地方滑过。而在空中,虽然没有月光,但是营地的整个防御形势几乎尽入眼底。虽然下面有不少警戒的骑兵来回巡视,却没有一人想起向空中仰望。只要他们其中一人这时抬头仰视一下,就可以看到天空中悄无声息地滑过的李成等人。

    只是,这人怎么都想象不到,可以有人从头顶上飞过去。所以,一段将近五分钟的滑行,总算有惊无险地顺利抵达金营西侧的低地,落地之后,李成带着张明义立刻躲进了荒草丛,借着半人高的野草,就可以沿着汴河绕行到一公里以外,汴梁的东门。那里,会有人接应他们。

    李成的体力这时实在有些吃不消了,只好由许木背着匆匆前行。刚走了不到五百米,就听到身后的金营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喧闹。几人刚刚撤离的中军大营火光熊熊,借着夜晚强劲的南风,火势更加不可阻挡地蔓延了起来。

    沉睡中的金兵被大火从惊醒,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状况,就以为是宋军袭营,慌乱地冲出营帐,甚至来不及穿戴盔甲。一时间整个营地人仰马翻,再加上火借风势,更加势不可挡,乱作一团的金兵在大火中伤亡惨重。

    李成回头看着跟在后面小心护着他行走的张明义,低声叹道:“可惜,宋军不能出城而战,若是此时挥师出城,金兵必定大败,也不用受那股子窝囊气了,哎!”

    张明义小心地看了一眼后面映红了半个天空的金营大火,向李皱眉道:“皇上竟然答应金人将公爷献给金人,真是叫人寒心,若是公爷不愿再入朝为官,小人愿随公爷身侧!”

    他身后的几人闻言,也都向李成望来,眼中充满了期待。背着李成一路疾行的许木也低声道:“公爷,若是公爷不愿入朝为官,小的们愿意追随左右!”

    李成扭头看着后面熊熊火光,心中也是一阵说不出的萧索。宋人在文化上的杰出成绩与军事上的懦弱无能真是极端鲜明的对比。而宋人这时的富足几乎可以算得上处于历史的高峰期。记得以前看过一期电视节目,大约十世纪到十一世纪,亚洲东部处于温热潮湿气候中,非常适合农业的展。这段时间,正是历史上的宋代,作为农业大国,风调雨顺极为重要。所以有宋以来,随着气候的好转,物资丰富,商贸繁荣,百姓的生活也就十分富足。而五代十国的战乱使得这时代的人更加安于享乐,尤其是宋代对与曾经惨遭欧洲白种羊羯等五胡乱华对汉族和汉文化摧残的矫枉过正,使得文化气息更多了一种耽于享乐的社会风气,加上军制上的漏洞。使得宋人原本的血性消失的一干二净,朝中的官僚阶级更是不思进取只想着眼前的富贵,由上至下地消极抗金。即便拥有数位历史名将,也难以挽回被动的局面。

    李成想到这些,心中更是烦乱,民心虽然希望抗金,可是那些掌握着国家资源的官僚却根本不愿抗金,这就是难以挽回的根本原因。

    若是,以自己一人之力,能改变整个时代就太难了,看来自己早前的想法的确是考虑的十分幼稚了。

    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李成只能不再去关心身后金营的大火,和张明义一起,借着即将黎明的薄雾,匆匆向汴梁城摸去。

    这时,东边的天际已经微微地泛亮,只是由于身后的大火,已经夺去了这抹黎明前的曙光的所有风头。不论是城外的金兵,还是城墙上的宋军。大家都被这忽如起来的大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丝毫没有察觉借着夜色潜行的二十多人微小的身影。

    李成和张明义借着夜色和大火的掩护,终于来到了城门外,这时,李成却意外地看到了宗泽正带着张宪等人静静地迎在城门外。

    看到宗泽,李成的就觉心里猛地一跳。竟如刀剑穿心一般,剧痛。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宗泽,可是心里又不觉有些庆幸。是的,如果被李邦彦等人看到,可能自己难逃欺君的罪名,虽然这很荒谬,但是李邦彦这时在朝中的地位几乎不下去当初蔡京最鼎盛的时候。

    看到李成和张明义等人停下脚步,宗泽上前一步,低声道:“李大人,请先回城去见了皇上再说吧!”

    李成有些惊讶,自己逃跑回来,很难说,钦宗会保护他,说不准还会再次把他送给金人。上次是为了再来一次夜袭,干掉几个金兵,杀杀金人的威风。加上当时的一些想法,这才冒险前往。如今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自然就不愿再生这种事。何况如果真的再来一次,自己的这些伎俩与巧合就很难玩再重新生,是个必死的结果。

    闻言,心中按捺着不安,感激地笑道:“宗大人今日的恩情,李成绝不敢忘!”

    宗泽点了点头,神色并没有放松,只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能平安归来已经令人难以置信了,如今竟然还可如此,真是万分难得,老夫也自愧不如!”

    李成还不知道钦宗的意思,有心得些消息,不觉焦急地点头道:“李成回来,宗大人是如何知道的?莫非……”

    宗望扫了一眼张明义,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点头道:“今日早间,张将军来找张宪所要上次袭营所用的金兵服饰,老夫便觉奇怪,随即听说了大人的事,心中便已经明白了。午间皇上回宫,老夫看皇上神色不好,又知道了一点皇上和李大人在金营中的事情,虽然难过,却觉大人的亲将张明义将军已经不见,心中便更加肯定。”

    说到这里,他看着李成身后的神情窘迫的张明义,微微点头道:“老夫晚间进宫,看到皇上叹息垂泪,又提及李大人所受折辱,老夫这才把自己的推测略说了一点,皇上大为惊喜,一夜未曾合眼。直到金营火起,又担心起来。大人总算平安回来,老夫便可进宫去见皇上了。”

    看到李成浑身是伤的样子,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如今城内已无金兵,大人可回家中休养伤势。若是再有事情,宗泽会尽力向皇上进言,大人放心。”

    李成这时实在没有心情和体力再去见赵恒,闻言,越做出虚弱的样子,苦笑道:“李成已经是勉强支撑了,今日能侥幸活着回来,已经万幸,而且身体污秽不敢去见皇上,还请大人说明一些。”

    宗泽点了点头,低声道:“大人早些回去,老夫这就进宫去了,告辞!”

    说毕,带着身后的亲兵向城内走去。这时,几名留下来的宗泽亲兵抬出一架软舆来扶着李成躺好,这才将软舆交给张明义等人,然后护送着李成一行向城南的李宅而去。

第七章 共经风雨

    李成看着素娥那镇定的没有丝毫慌乱的眼神,心里也忍不住暗自敬佩,那样的混乱局面,这时说起还能这样若无其事,自己可真是好运气,娶了这样一位侠女老婆。不然的话,家里一片哭哭啼啼,只是想想就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哪有现在这样从容安详地看着素娥,谈笑自若的好呢?

    心里想着,便点头叹道:“那些金兵凶狠善战,我留下的一百亲卫,恐怕也是要苦战一番才能守住大门不让他们冲进来了!”

    素娥说到这里,神色才渐渐凝重,闻言,秀眉微蹙地点头道:“官人这些亲卫乃是罕见的精兵,那些冲入城中抢夺财物的金兵,见到有些姿色的年轻女子,也不管出身贵贱,都抢去糟蹋,整整三天,汴梁城就像是天塌了一般。”

    看着素娥那凝重的神色,李成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国破之日,便是家亡之时,面对入侵者一味妥协,得到的只能是变本加厉的贪婪。宋代的官僚,为了自身的享乐,不顾百姓死活,一味求和,却不知道民心既是天意,全然不顾百姓抗金的呼声,造就了历史上少有的耻辱之一。

    听了素娥详细的述说。李成这才知道,城破之后,随着李成等人死守内城,外城的百姓却随即陷入了巨大的,无法想象的灾难之中。金兵共奸杀凌辱了数千名年轻女性,抢劫了数万两白银,十几万的铜钱,所到之处宛若死城,一些住在外城的官员家中也难以幸免。

    当李成的一百亲卫用三十多人的伤亡,将金兵击退之后,李府就暂时成了不少女性的避难之所。那种极端的混乱中,幸好素娥身手不凡,带着亲卫们数次击退了企图前来报仇的金兵。而且,也由于内城和皇城的战斗虽然规模不大,却更加残酷血腥,牵制了一大部分金兵。使得城内的混乱得到了一点缓解。却也只是使得李宅巷口的金兵看不到几个了,而躲在李府的那些女性都还是不敢回去,生恐再生危险。

    听到这些,李成心里几乎痛苦的无法呼吸,这样的一幕让他眼前不断闪过电影《南京大屠杀》时那些女性惊恐绝望的表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些宋代的军人,真***丢人,竟然无法保护自己的姐妹同胞!而这些高居上位的官僚阶层更是一切灾难的始作俑者!而这一切,却只能让这些弱女子来承受,这种奇耻大辱的感觉撕裂着李成的胸膛!

    而随着钦宗开始议和,大失所望的汴梁百姓听到了有关李成带领两百亲卫全歼一千金兵的消息,各种流言便随即疯狂地席卷了全城,直向城外传去。

    而李成数次出手抗金,都将金兵打得丢盔弃甲狼狈败退,使得他在金兵中的名声已经开始过了一代名将宗泽。而钦宗出城去和金兵以和,竟然将李成拱手送给金人的消息,也在暗中不胫而走,而这更使得李成在百姓中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一些听到消息的百姓甚至悄悄溜到李府门外,送来一些土产粮食作为心意的表达。为这个,素娥也大为感动,甚至再三吩咐守门的小厮不得对那些百姓不敬,甚至还吩咐厨房准备了热粥来招待那些前来李宅或慰问、或看望、或关心的百姓。虽然得知了李成被送进金营素娥却还是勉强支撑着家里的事情,不敢让下人们看出什么。

    直到晚饭后,宗泽派了张宪亲自登门,将他的猜测告诉了素娥,素娥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也耗尽了素娥最后的精力。而到了早上李成回来时,素娥正昏睡在床上着高烧。听到李成回来的消息,她竟然立刻向门外冲去,直到看到了抬着李成的软舆进了二门,听到李成那熟悉的声音,身上的病竟然一下子都不见了,亲自服侍李成擦身、上药,又去准备了吃的东西等候李成醒来。

    深吸了一口凉气,勉强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李成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沉默了许久,这才缓缓地低声道:“你是看到金兵残暴,所以希望我留在朝中继续抗金?”

    素娥含泪点了点头,又摇头道:“妾身也不知道,看到金兵残暴,百姓受苦,妾身便希望官人能留在朝中劝皇上抗金,可是官人在朝中数次生死,皇上这次又对官人无情无义,妾身害怕官人再遭不测……”

    李成闻言,心中百感交集,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素娥,便想将素娥揽进怀中,可是却猛地牵动了背后的伤口,不觉苦笑起来。

    看到李成皱眉,素娥立刻扶着他,低声道:“官人,可是伤口又疼了?这些金人真是歹毒,竟然下那样的毒手。官人……”说到这里,眼圈又红了起来。

    李成这时吃了东西,便觉精神大好。他从前身体就十分强壮,就算是退役之后,对身体的锻炼也没放松过。就算是来到这遥远的北宋末年,他也一直没有放松对身体的锻炼,因为他很清楚,在剧烈动荡的乱世,强健的身体,也是一个非常有力的保障。

    这时,虽然受了不少酷刑,又苦战了几天,身体虽然透支严重,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身体的恢复还是十分惊人的。只是想到即将到来的更大灾难,这次的金营大火,若是依旧烧不死完颜宗望,那么历史改变的可能就很小了,就必须尽早准备动身前往南方。只是,怎么才能不惊动任何人地离开京城呢?

    他现在先不说那些名声,便是在朝中,因为这次金营的事情,如果离京的理由不够充分说不定会引起钦宗的猜忌。虽然这种可能不是很大,但是也不能不想到。经历了许多生死,他这才觉自己的心境早已和五年前大不相同,如今真的很想带着家人离开这看似繁华,却实际上步步惊心的官场。

    想到这些,心情不觉十分沉闷,看来还是安心种田,过点安心舒适的生活才对。毕竟,改变历史实在不是自己轻易能够改变的,又何苦那样费尽力气呢?

    看到李成皱眉沉思,素娥人叹气道:“官人还是好生休息几日,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

    李成点了点头,重新躺下,这才低声道:“朝中现在情况如何?宗大人怎么样?”

    素娥摇头道:“这几日秦大人来看过,只是坐了坐便走了。康王府只过来一个内侍问候其他的都没什么了。皇上赏了些人参,妾身正要拿出来给官人服用。”

    李成点头道:“张明义怎么样?我回来时吩咐的事情办得如何?”

    素娥轻叹一声,点头道:“都办妥了。那些亲卫,妾身自己做主又赏了一两黄金和五两银子。这些人可都是救过官人性命的,妾身就算把自己的私房钱都用了,也愿意多赏他们一些。只要有管人在,妾身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愿意!”

    李成看着素娥眼中的泪光,心里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想了想,轻轻握住她那娇小的玉手,柔声道:“那些亲卫这次的确有很大的功劳,只是,这些钱家里并不缺,你那里每月一两黄金,虽然不少,可是用在这些地方就未免不够了,还是由账房上支出吧,我哪能让自己的夫人破产呢?”

    素娥眼圈一红,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口没有说出来,只是含泪点头,紧紧地握住李成的手,不愿松开。

    心底间,直入骨髓的温情无声地流淌着,李成望着素娥,心中充满了无数的温暖。这饱经无数生死的夫妻感情,早已出了普通的爱情。或者更确切地说,应该是生死相依的人生伴侣了。

第八章 隐居在家

    接下来的事情展,果然和历史的记载一般无二,钦宗回到京师便反悔了割让太原的条件,这时种师道大军终于回到了汴梁。那场金营大火,又将完颜宗望的实力减弱了不少,却没有伤到他,这让得到消息的李成十分失望,虽然宗望后来病死的结果李成自己十分清楚,却还是在心底深处有着一丝历史或许可以改变的希望。

    而最让李成心情难以轻松的,还是宗泽在李邦彦和张邦昌等人的排挤下,被迫迁往太原任职的事情。由于想要退往南方,李成醒来的二天向外散布了身体虚弱,需要静养的消息之后,便闭门谢客,开始“养病”的生活。

    宗泽离开汴梁,前往太原任职,李成也不能亲自前往送别,只能派孙园前去相送,由于宗泽在钦宗面前对他的维护,李成便十分愧疚,为了自己退往南方,竟然不能送别这位老将军,他的心情沉闷到了极点。

    唯一让李成欣慰一些的,还是师师果然借着这次金兵入城的混乱,借着暗道偷偷溜出了李家行院。这种乱世之中,她一个青楼名妓虽然失踪却并没有引起世人的太多关注。想想那些被金兵掳走的女孩,师师下落不明,似乎有着明确的答案。

    已经是三月,天气转暖,院子里的杏树已经吐露出娇嫩的花苞。上午的阳光温暖而明亮,昨晚一场缠绵的春雨将院子里的草木都催生的一夜之间纷纷苏醒,淡淡的绿色将春日的上午点缀的更加充满了活力和朝气。

    李成懒懒地坐在湖边的躺椅上晒着太阳,身上随意地披着一件浅蓝色宫缎大氅,旁边的花几上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透明的玻璃茶碗在阳光中折射着刺眼的光芒,使得茶水看起来也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身后不远处,两名小厮毕恭毕敬地垂手侍立。李成端起茶水浅浅地喝了一口,重新躺下,惬意地享受着春天温暖的阳光。

    虽然表面看起来日子过的格外惬意,可是实际上,只有李成自己明白,面对即将到来的真正灾难,无论如何是轻松不起来的。

    悠闲地晒着太阳,李成的心思早已飞出了小小的后园,心中想的却是两个月未见,前往田庄训练新补充进来的两百二十名从十万禁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亲卫的张明义。这次亲卫补充之后自己的这支小小的古代特种部队就将近达到五百人了。作为国公府的亲卫,这些亲卫的饷银是由国家支付的,但是李成还是从自己这里每月给众人另外增加了一两银子。这样一来,亲卫们的士气更是大为高涨。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训练的效率很是令李成意外,仅仅一个多月,各项体能指标都基本合格。

    接下来,就将要开始进行装备上的训练,李成最重视的,就是这种装备使用上的训练,包括他给士兵们装备的钢针、匕、滑行索,迷彩服。四项之中,前三项都需要一定技巧才能熟练使用,而这时代的古人,究竟能否熟练使用,李成虽然不担心,却还是有些紧张训练的进度。

    如果短时间内,新补充进来的亲卫无法尽早形成战斗力,面对即将到来的巨变,自己就很难轻松了。

    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可以开始装备方面的训练了,也不知道进度情况怎么样,他又不能出门,否则他必定是要去亲自训练才能放心。如今却只能按捺着心里的焦急,在这后园子里无聊地晒着太阳。

    小窑上次停下之后就没有再重新开启,池子里的珍珠贝也没有再养,只养着几只红色的鲤鱼作为点缀。这时代还没有金鱼,弄得李成有心想试试通过红色的鲤鱼培养出金鱼来。只是,这个念头闪过,就让他觉得好笑。

    这时,只听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回头望去,却看到素娥带着两个丫头捧着食盒含笑走来。看到素娥,李成忙翻身坐起,笑道:“今天天气不错,倒是应该出来走走,快来坐下晒晒太阳。”

    素娥笑了笑,接过丫头手里的食盒,放在小几上,笑道:“妾身亲手做了几块奶酥,如今半晌午的,恐官人口中恬淡,拿来给官人尝尝。”

    李成拉着她温热的玉手,向旁边挪开身子,笑道:“来坐下一起吃吧,我正觉饿了,你便来了,真是‘知我者,妻也’!”

    素娥被他当众拉着手,说的又这样暧昧,不觉双颊便染上了一抹诱人的春色,看的李成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

    拉着素娥在身边坐下,李成揽着那动人的纤腰,取了一块奶酥饼丢进口中,只觉一股奶香入口而化,不觉惊讶地赞道:“想不到素娥的点心这么好吃,哈哈……我真是有口福了!”

    素娥笑了笑,看着李成那阳光中的笑容,只觉自己所有的痛苦和惊吓,在这一刻都是那样地值得。她回头看着院子里的含苞欲放的杏树,心里却都是说不出口的甜蜜,再看着李成的笑脸,她只希望这一刻能永远不变。

    看着素娥呆呆地出神,李成知道她这段时间的确经历许多艰险,压力之大,不比自己小多少。全家上下一百多口人,身家性命几乎总是朝不保夕,这种感觉的确很叫人崩溃。李成想到这些,就对素娥更加了三分敬意。

    这时闻言,素娥含笑摇头道:“官人真是,若是觉得好吃,妾身每日亲自做点也就是了。”

    李成点了点头,叹气道:“宗大人前往太原赴任,我都没有前去送行,将来不知如何相见呢。”

    素娥闻言,也点头叹息道:“官人亦是无奈之举,宗大人乃是正人君子,官人不必担心,还是安心调养身体。皇上新赏赐的田庄,妾身亲自去看了看,极是不错,共有上等好地一百二十五倾,若非官人要南下,倒是可以好好耕种一番。”

    李成虽然早已有了南下的计划,只是乍然离开经营了几年的汴梁,心里终究有些不舍得。不觉点头叹气道:“若是将来能回到汴梁,那时再耕种吧。”

    即将到来的事情,他不能,也不忍说出来,只能痛苦地安慰着素娥,给她一点美好的希望,虽然这么做不知是对还是错,但是李成还是情不自禁地那么做了。

    听李成这样说,素娥微微点头道:“只好如此了,只是汴梁的这些田庄的府邸都要着人看守打扫,官人看留下谁放心呢?”

    暂时抛开纷杂的思想,李成笑道:“这倒不用强求,愿意留在汴梁的,就留下。愿意和我们南下的,就随行吧。”

    素娥点头道:“素娥也是这样想,难得官人宽仁,妾身看,恐怕大多都要跟着南下呢。只是不知官人准备何时动身?”

    李成想了想,摇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那件事已经消散不少,而且我老病着,也不是什么好事,明日我便去御史台看看,然后进宫去见皇上。”

    素娥紧张地望着李成,担忧地皱眉道:“皇上若是不许官人辞官,那该如何处置?”

    李成笑了笑,摇头道:“我这主战派在朝中早已有人想要赶走了事,如今上次的事情已经淡化,再提出的话,必定是皆大欢喜,不会留难的。”

    素娥点了点头,低声道:“那妾身这就准备收拾东西,定了吉日,便可启程了,江南的几处田庄据说都非常不错,官人到时还可到处走走散散心。”

    正说到这里,只听一名眼生的丫头轻轻走了过来,似乎没料到李成和素娥这样亲密,双颊羞得绯红,想要转身又觉不妥,尴尬地向李成和素娥福了一礼,慌乱地低声道:“公爷,夫人,午膳不知在哪里准备?”

第九章 难得轻松

    素娥笑了笑,向那丫头点头道:“还在我屋里用吧,今日你将上次留着没吃的鹿肉命厨房细细地做好了,弄成双份,给南院送去。”那丫头闻言,立刻行了礼,逃也似的跑开了。

    看着那丫头跑远的背影,李成苦笑一声,摇头道:“师师不知是否随我们一同前往,你一定要劝她虽我们一起走。”

    素娥点了点头,忧虑地看着李成,低声道:“家里上下除了孙园,没人知道师师的真是身份,如今虽然还没有人过问此事,但是徽宗若是回来,必定要问起的,到那时被人觉,全家人的性命可就……”

    李成知道,素娥的担心也是完全合理的,这也是他自从回府便没有去见师师的原因。自从金兵破城之后,师师便逃到了李家,在素娥的安排下,以女性居士的身份隐藏在东北角的佛堂里。为了不引起家里仆役的疑心,李成一直没有前去看望,两人若想相见,最好还是离开汴梁之后。否则一旦行迹泄露,对谁都是性命之忧。

    想到这里,不觉皱眉道:“师师乃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希望你替我好好照顾她,这段时间,我不能去见她,你要多和她说说话,免得她胡思乱想。”

    素娥握住李成的手,低低地柔声道:“官人放心,师师乃是极难得的女子,为人稳重自持,我看她倒是比玉娘她们更加雍容典雅,倒是有几分贵气。难得她又知书识礼,若是她自己愿意,官人倒不如J将她留在身边。”

    李成到没想到素娥竟然如此大度,竟然还鼓励自己去这样做,虽然从前也有宇娘的事,但是师师毕竟不是普通女子,他很担心素娥会心存芥蒂。

    想了想,不觉望着素娥,摇头道:“难道你不介意,啊?若是介意,还是算了吧。”

    素娥拉着李成手,一边在躺椅上坐下,一边温柔地笑道:“官人和师师的感情妾身自然明白,而且师师的才情亦是难得,若是官人因此犹豫,恐怕反而会使师师无处落脚而飘零四海,这样的话,官人此情难舍,牵挂一生岂不更加难受?”

    李成自然希望师师能留在身边,但是素娥毕竟是自己的结妻子,这件事必须要得到素娥的同意。否则,师师即便留下,家里也很难融洽,那样的话,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且素娥在家里替自己承担了那么多的压力,若是环境稍好,就不顾素娥的面子,硬接师师进来,那自己的良知也很难接受。如今素娥主动提出,他的确是十分的感激。

    想到这里,不觉感动地拉着素娥的手,疼爱地叹道:“我李成真是好运气,竟然娶到了这样贤惠无双的妻子,真是老天开眼!”

    素娥闻言也点头叹道:“妾身前几日倒是套过师师的话,看她的样子,顾虑重重,官人若是同意,妾身便将这个好消息转给师师,她若知道,必定宽心不少。”

    李成这段时间,也暗自为师师的事情不知怎么向素娥开口,所以也不便明目张胆地去看望。这时闻言,心里的石头便落了地,家里的这些事总算有了结果,心情大感轻松,

    闻言,长吁了一口气,拉着素娥的手,笑道:“师师和其她女子不同,你尽量不要慢待她,每月的月钱虽不能和你那十两黄金相比,但是怎么也得十多两银子,若是少了,恐她平日富贵惯了,难免不适应。”

    素娥望着李成,含笑摇头道:“官人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一两银子可使一户六口人的中等人家一月的小康花费,若是单做零花,已经是富贵的不得了了。即便是各处王府、命妇能有这个月钱的,也都是有些身份的姬妾。每月五两,有的已经是命妇们的收入了。每月十几两银子,就是宫里的娘娘,恐怕也有难得这个数的。也只有咱家,都亏官人经营的好,家境一日比一日强。单是妾身每月二十两黄金的月钱,恐怕富贵可比皇后娘娘了。汴梁城中不知多少人羡慕李家的财势呢,都是托了官人的福气。”

    李成笑道:“那你看着办吧,家里的事情,你做主便是了。”

    素娥笑了笑,回头看到站在远处的两名丫头,这才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官人不妨去看看师师姑娘,这段时间,官人一直未曾前去看望,索然说是顾忌眼下的局势,但是这毕竟是自己家,总不能什么都不敢做吧?”

    李成闻言,心中一动,十分想念许久没有见面,也同样经历了生死的师师。只是,想起当着苏俄的面,不好这样着急,便有些犹豫了。

    素娥看到李成犹豫的样子,大有深意地笑了起来。不等李成再多说什么,带着两名丫头转身离开。看到素娥离开,李成便大步向东北角的佛堂走去。

    李宅这时已经在素娥的主持下,经过了三次扩建,将整条巷子都纳进了腹地的范围,又多建了几处偏院。李成自己没有什么亲族,这些院子也大多空置,北侧几处都是作为内宅的丫头仆妇和玉娘等人的院子。

    南面出去李成用来间客的书房,便是几处客房。东北角上的佛堂也是新近才建了不久,是素娥每日都要前去的地方。李成因为不信这个,倒是从来都没有进去过。

    从后园出来,刚走进夹道,便看到孙园带着两名小厮抬着一架肩舆迎面而来。看到李成,三人急忙上前行礼,孙园小心地笑道:“官人可是要前去佛堂?夫人命奴婢带了肩舆前来服侍。”

    李成平日很少过问家里的这些琐事,而佛堂更是没有去过,看到孙园带了肩舆过来,不觉诧异地道:“怎么搬来这个了?”

    孙园一边命小厮把肩舆放下,一边小心地笑道:“佛堂离着尚远,若是官人走过去,就恐误了时间。”

    李成惊讶地看着孙园,失声道:“怎么家里竟然扩建了这么多?为何我竟然不知道?”

    孙园闻言不解地看了一眼李成,更加小心地恭声道:“官人封侯之后,夫人得讯,就曾扩建,这几日,因为官人不愿搬往内城另建新府,又不能辱没了官人的家门,所以这才扩建到如今的地步。”

    其实家里房子多点也不错,也是个很好的投资,虽然古代的房子没有贵到后世那般离谱,却也不便宜,犹豫汴梁城市有限,一些路率考中或者升迁而来的官员,还有不断曾加的皇室成员,使得汴梁城内也很有一点寸土寸金的味道。

    不过,面对即将到来的灾难,李成并不能说出来,只能逐渐收回在外面的各种投资和产业,将这些东西迁往南方。只有,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即便李成不愿太奢华地修建汴梁的赴死,但是,礼制的要求也只能那么去做。

    不过,这次晋封公爵,李成便没让素娥在重新修整公爵府的大殿,那个大殿是最早的上房,经过数次改建,形成了现在的侯府规格,李成因为一心想着南迁,便阻止了素娥的修建计划。既便如此,整个李府比最早时的院子扩大了三倍,既便如此也还是不能和那些内城的公爵府邸相比。

    坐在肩舆上,两名小厮力气倒是不小,抬着李成竟然还能健步飞奔。李成看着修整一新的院子,便忍不住有些心疼。是啊,这里所有苦心经营的一切,连同自己初来时的记忆,也都将化作飞灰,消失在历史巨大的车轮之下。

    这靖康之前的汴梁似乎到处都令人充满了沉重,或者将来到了南方,自己才能彻底放松一点吧?想到这里,眼前又不断闪过有关岳飞千古奇冤的记载,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觉得自己或许真不适合在这样的古代生活,莫非改天亲自去神农架找找当初自己穿越的那个山洞?想起那刻奇异的天文异象,心里又不觉失望了。不过想想,即便真的可以离开,那一双可爱的儿女难道要扔下不成?

    正自胡思乱想,只听孙园低声道:“官人佛堂已经到了,李姑娘就在里面,奴婢前去通禀。”

第十章 再见美人

    初春的院子里,点缀着几株刚抽出花苞的桃树,苍劲的虬枝斜斜探出了低矮的院墙。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推门而入,迎面就可以看到一座三间面宽的堂屋,里面供奉着一尊浑身以黄金装饰的观音菩萨坐像。

    佛堂里空无一人,四下寂静无声,只有正午的阳光,从外面洒进来,春天的微风带着一丝青草的香气沁人心脾。李成,打量着空无一人的佛堂,正要询问跟上来的孙园,忽然看到佛像背后敞开着一扇雕花门。原来这里只是一处穿堂,绕过佛像,向后院望去,这才看到一溜精巧雅致的房舍,出现在眼前。白墙灰瓦,乌木栏杆,点缀着院子里的几株梨树更觉清雅可爱。

    看着宛如古代写意水墨画一般的院子,李成顿时明白了师师一直在此隐居的原因了,心里有些感叹修建这里的能工巧匠。

    心里虽然闪过无数念头,脚下却依旧轻快地向前走去。刚走下台阶,就看到两名十四五岁左右,眉清目秀的青衣小婢迎了出来,大约还没见过李成,其中个子微高,皮肤白皙的丫头打量着李成,皱眉道:“你是何人,为何竟然擅闯此地?还是快些离开吧,不然,当心青黛叫人来赶你出去!”

    李成微微一怔,眼前的两名丫头,他从未见过。从前去李家行院时,师师随身倒有三四名随身服侍的丫头,想起当初,自己从那井中爬上来时,那名叫青儿的丫头,便是师师最为倚重的了,可是这时却没有看到,心中便有些奇怪。转念又想起,可能师师为了不使人起疑,竟然连自己的随身丫头都没有带在身边。这两人既然不认识自己,那自然是素娥新买进府中服侍师师的了。

    想到这里,不觉微微一笑,点头道:“师师姑娘可在?”

    那名叫青黛的丫头疑惑地打量着李成,正在犹豫,只听跟在后面跑进来的孙园惊呼道:“大胆丫头,竟然无礼冒犯公爷!”

    李成知道两个丫头没见过自己,心觉有趣,这时被孙园打断,怕他吓着两个丫头,忙摆手笑道:“无需如此,你们尚未见过我,不知者不罪嘛。这事就算了,快些起来罢!”

    两人惊讶地瞥了一眼李成,惶恐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奴婢青黛和紫陌见过官人!请官人饶命!”

    李成一边向屋内走去,一边淡淡地笑道:“起来吧,今日不会怪罪你们的。”两人闻言,互相不安地看了一眼,这才给在李成身后向房中走去。

    李成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惶恐的两人,向一直没有说话,却更加秀气的紫陌点头道:“你是紫陌?什么时候进府的?李姑娘近来可好?”

    紫陌和青黛这是一次看到这座府邸的真正主人,她们虽然曾经听过很多有关这座府邸主人的神奇传言,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李成本人,这时忽然现这陌生的气度凡的男子便是这府邸的主人,传说中的大英雄。

    听到李成的询问,紫陌小心地看了一眼青黛,看她眼中充满了鼓励,这才小心翼翼地道:“奴婢是一月前进府的,一直在这里服侍李姑娘,姑娘身体尚好,只是心情不是很好。”

    说到这里,青黛用力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原本就紧张的苍白的小脸更加没有了血色。

    李成闻言,心里也有些担心师师,也不再多说什么,大步向房内走去。刚走进房间,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仔细闻闻却不知是什么香料。房间里正堂上供着一座小小的观音像,西边是书房,书架上满满地摆着各种书籍。东边是卧室,帘帐低垂,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大概是李成走进房间的脚步声惊动了师师,只听那熟悉的声音慵懒地轻声问道:“青黛,把书房的墨都留着,晚间我再用吧,再把那百合香添一添,香气都散了……”

    李成站在卧室门外向里面望去,却看到师师正斜倚在贵妃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在随意地翻看着,一双纤细秀气的玉足白玉也似地不经意地暴露在空气中,惹得李成心中猛地一跳。

    正要开口,只听紫陌已经在身后轻轻地道:“姑娘,官人来看望姑娘了……”

    紫陌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书落在地上,师师呆呆地望着李成,手里的书滑落在地上也全然没有觉,只是玉容苍白地盯着站在门口的李成,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看到这一幕,李成心中除了感动,更多的还是心痛。或许在这里,平淡的日子,才是最难得的吧?自己这样前来,是不是惊扰了她平静的生活?

    想着这些,忽然看到师师眼中期盼和惊喜,才知道,原来两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都期盼着见面的这一刻。想起曾经经历的那些刻骨的温柔,李成的眼圈也微微地红了起来。每次告别家人的时候,他心里总是会隐隐地闪过师师的面孔,可是,却十分明白,两人之间不仅仅只是感情那般简单。

    这时看到师师的样子,一直压在心底的感情终于得到了证实,心中的激动也是那样的难以控制。大步冲到师师面前,用力抱住那幽香绵软的娇躯,低声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师师被那温暖而有力的臂膀拥在怀里,听到这样的话,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滚落了下来。抬手轻轻擦掉师师脸上的泪水,李成心知她必定承受了别人无法想象的艰难和委屈,想象中她这样的一代名妓,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有这样的委屈。

    想到这里,不觉轻声道:“可是夫人慢待你了?她并不知道内情,你不要放在心上。”

    师师靠在李成宽厚的胸膛前,低叹道:“城破时,金兵冲进行院指名要师师陪侍,鸨母即便害怕皇上怪罪,可是更怕手持刀剑的金兵,竟然答应了。师师情急之下四处求助,却没有人能救师师于危难。幸好有郎君当日留下的办法,否则,师师恐怕早已阴阳相隔了。”

    李成松开怀里的师师,低声道:“在这里,你没受委屈吧?我虽然回来一个多月,可是一直在养伤,而且素娥那边我也要多陪陪她。她操持家里的事非常不易。”

    师师看他松开了双臂,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还是点头道:“夫人对师师很好,这里所用俱是夫人安排,连师师身边服侍的人也是夫人特地安排过来的,师师真是十分感谢,怎么会唔会夫人呢?”

    李成扫了一眼陈设雅致的房间,这才看到孙园和青黛、紫陌三人都早已离开。想必是不愿打扰自己和师师的相会。只是,师师今后究竟如何安排,还要尊重师师自己的意见,毕竟自己不愿做那种落井下石的小人,不能乘人之危而贪图美色。

    想到这里,便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师师,笑道:“这个是我送你压惊的,你在这里虽然离我很近,可是我还是担心无法更好的照顾。如果你想离开,我也不勉强。这个算是一点心意,你收起来,若有急用,也是不错的。”

    师师惊讶地看了一眼李成轻轻打开锦盒,两粒龙眼大小的极品珍珠,在正午的阳光中,显得那样宝光璀璨,刺人双目。

    师师虽然见过不少好东西,可是这样的珍珠也很难见到,只是在徽宗的宝冠上见过,其他人更是难得一件。而李成这样出手就是两粒,即便是师师也忍不住惊叹起来。

    惊讶地看着锦盒里的珍珠,师师白皙的玉容闪过一丝醉人的红晕,低声道:“郎君难道不想让师师留下?”

    李成苦笑一声,郑重地望着师师,笑道:“若说不希望你留下,那便是撒谎了,我只是希望你能自由自在的选择。而且,就算将来你后悔了今天我们之间的感情,想走的话,我也不会阻拦。只是,我希望一切都是自由平等的选择。”

    师师怔怔地看着李成,惊讶地回味着“自由”和“平等”这样陌生而新奇的字眼,许久,才幽幽长叹一声,黯然道:“世间能说出这样的话,恐怕只有郎君一人,师师若是再错过,岂非连老天都要气死?”

第十一章 心事难了

    看着那温柔如水的秀眸,李成心中猛烈地狂跳起来,呼吸也急促了不少,是啊,有了这样的如花美眷,相伴良辰美景,真是人生的大幸啊!

    迎着李成那如炬的目光,师师忽然感到双颊一阵滚烫,便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又不愿打破这**的暧昧。

    正觉有些尴尬,只听李成笑道:“家里人只有孙园知道你的身份,你在这里放心的住吧,其他顾虑不要去想。”

    师师微微一怔,想起自己的境遇,神色便有些黯然,看在李成眼中便觉有些愧疚,正想安慰她一下,只听青黛在帘外摆膳,有心留下,可是又担心师师心里难受。便想带师师过去一起吃饭。

    正要开口,却听师师笑道:“若是官人有事,妾身不敢勉强。而且庵堂中都是素斋,官人伤势未愈,这里的口味恐怕官人不会习惯。”

    李成没有想到师师会拒绝,心中便有些失望,正要询问,只听师师低低地叹道:“师师如今还不到露面的时候,虽然是在府中,可是终究人多眼杂,万一惹出是非终究不好。而且夫人那边,恐怕也在等着官人过去用膳,倒不如将来事情淡了,不会再因此事连累官人,大家再见面或者更为妥当。”

    听师师这样说,李成即便不想走都不行了。只好苦笑一声,望着师师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你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就让丫头去找孙园取用。只是……”

    想起自己的南迁计划,李成不想瞒着师师,可是又觉得这时说出来还不是时候,毕竟究竟能不能得到亲总的容许此曲官职,他还没什么把握。

    看到师师已经转身向内室走去,他这才无奈地笑了笑向门外走去。看到李成离开,师师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倒在贵妃榻上低低地抽泣起来。

    青黛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听到低泣惊讶地放下茶水,上前扶着师师讶然道:“小姐既然想要公爷留下,为何不说出来呢?这样自己伤心,真是太不值得!”

    师师闻言翻身坐起,飞快地擦掉脸上的泪痕,皱眉道:“说什么呢?我只是个在此修行的借住之人,不得乱说!”

    青黛看了一眼外面,看紫陌正在外面打扫佛堂上的香灰,低声道:“虽然奴婢不知小姐和公爷先前的交情,可是今日看公爷的神色竟是十分恋着小姐,小姐这样冷淡,难道不怕公爷生气?公爷这样的男子,世间能见到几个?既然公爷有情,小姐可不要……”

    师师的真实身份,青黛和紫陌都不是十分清楚,只是听说是李成的远方亲戚,因为父母早逝,汴梁大乱,她一个孤身女子只好前来投靠。好在李家财势逼人,并不将这点小事当成什么妖精的事情。便留她在佛堂暂住。

    开始时,府里的仆役不清楚师师的身份,也并不觉着这有和不妥,毕竟李家人丁单薄,李成如今封了卫国公,人口多一点也是吉相,所以都还是很接受的。但是接下来,素娥对师师高于常人的照顾便使得一些猜测和流言悄悄流传起来。

    青黛和紫陌虽然没有将那些谣言放在心上,却觉两人服侍的这位李小姐,每每提到李成和素娥感情总是有些不大自然。尤其是金兵退去之后,李成回府,师师总是从则面打听着李成的行踪,却在人前从不提起李成的任何事情,这就让两人有些暗自琢磨了。

    如今看到李成的样子,心里虽然更加明白了两人之间的特殊的感情,这时看到师师这样伤心,心里便更加肯定,这才小心地劝说师师。

    师师对于她和李成之间的感情,并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被人知道,而且刚才两人的谈话已经十分清楚,她这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这时闻言,立刻淡淡地皱眉道:“不要再乱说了,我只是在这里暂住,究竟如何,还都是未知之数。”

    青黛谈了一口气,看师师神态坚决,不敢再劝,只好转身离开。

    青黛出去,房间里立刻寂静下来,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鸟鸣,回头望去,却看到两只喜鹊正在院子里的树梢翩翩起舞,不觉怔怔地处起神来。

    从佛堂出来,李成便命撤去肩舆,慢慢地向素娥的院子走去。一边走却一边沉思起来。究竟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才能不动声色,而且还能让钦宗无法拒绝的理由呢?

    看到李成皱眉沉思,孙园以为他是在位师师的事情烦心,不觉小心地笑道:“官人,师师姑娘的身份,并没有任何人知道,官人放心。”

    李成点了点头,低声道:“下午让张明义前来书房,我有事要问他。”

    孙园惊讶地看了李成一眼,小心地笑道:“张大人如今已经在城外的田庄上整整一个月,听说正在训练士卒,将来保护皇上和府中上下的安危。上次金兵入城,多亏了官人留下的那一百亲兵和夫人的胆大心细。奴婢当时可吓死了,东面的王翰林家,就被二十多个金兵闯了进去,家里的细软被洗劫一空之外,听说府上的夫人和小姐,连带着十几名姬妾,都被金兵掳走,至今音讯全无。王翰林自己要跟金兵拼命,却被金兵一剑刺穿了脏腑而死。如今偌大的王家,只余下一位小公子侥幸未死,却听说已经弃文习武,要报国恨家仇。”

    听到这里,李成不觉停下脚步,皱眉道:“王翰林家现在可有其他人?”

    孙园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小公子如今十七岁,本来是考明年的进士,如今守着空宅只是一心习武,叫人感叹。奴婢倒没有听说他家还有什么亲戚。夫人当日还曾派了十名亲卫过去帮他守护宅院。”

    李成点了点头,低声道:“过几日,我写了荐书,让他去宗大人军中效力倒是不错。”

    说毕,脚下加快了步伐,向素娥房中走去。

    吃过午饭,师师正半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便听紫陌在隔断外低低和青黛说着什么,她心里正放心不下李成这件事,就觉得是有事生,便立刻向帘外扬声道:“青黛,可是生了什么事?”

    只听外间的议论声微微一滞,青黛慌乱地道:“是孙管家派人来送这个月的月钱,奴婢担心数目搞错了,所以多问了两句。”

    师师心中疑惑,忍不住不解地道:“不就是每月十两银子吗?这里只有三人,倒是足够了,怎么会弄不清楚,可是有人克扣了?”

    青黛闻言,忙跑进来,慌乱地道:“没有,只是这个月孙管家派小厮送来的不是十两银子,乃是十两黄金!”

    “啊?十两黄金?”师师惊讶地猛地翻身坐起,望着青黛手里那锭黄金,失声惊呼起来。

    她从前在行院中,虽然有着皇帝的恩宠,每月花费巨大,可是也还是达不到这样每月十两黄金的地步,闻言便大感惊讶。

    看到师师惊讶的样子,青黛却显得极为兴奋:“想不到公爷一走,就给姑娘将月钱涨到了十两黄金!便是整个汴梁城,出了宫里的公主和娘娘们,哪个还能比得上?不过,听说夫人每月有二十两黄金的月钱呢!”

    师师秀眉微蹙,看着满是兴奋的青黛,淡淡地道:“那又怎么样呢?”

    青黛一时情急,忍不住脱口道:“听说,小姐的月钱原本和府里的几位小娘并小公子和小小姐一样,都是十两银子,外加一吊钱。如今,竟然忽然增到了十两黄金,仅比夫人少了十两,可也都是黄金啊,可见小姐在公爷心里还是十分重要的!”

第十二章 顺水推舟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悄然流逝,李成除了每日前往御史台查看一下工作,便留在家里摆弄那些烧纸好的玻璃器皿。由于钦宗的议和,金国三次向宋索要黄金,竟然使得钦宗下令搜刮百姓手中的黄金,李成自家也捐出了黄金一万两,惹得钦宗亲自下旨,加封李成为卫郡王,李家的声势更加显赫。

    一时间,个各处王府,公侯,都来道贺,京中的各级官员,尤其是李成掌管御史台,更使得各处官吏趋之若鹜,李府门前小巷更是车马喧喧净如集市一般热闹。

    李成最怕的就是这个,本来他暗中做玻璃生意虽然没人明确地知道,但是内府那边,一直都在查着这件事。李成担心钦宗会因此而起了杀心,毕竟,这看起来稀世难求的秘技不论掌握在谁的手里多是极大的巨额利润。钦宗虽然是皇帝,可是眼下凑巧各家到处都需要钱来周转,而对金国的巨额赔偿就得艰难凑错,这时,如果太小气,说不定真会惹来麻烦,而如果太大方,自己现在库房里的黄金大约有四万多两。拿出一万两还是不太困难,拿出两万的话,就太过分了。据说后宫里的太后和皇后正带头捐黄金,也不过才三千两,加上各处王府和官员们的捐款,大约是三万两,内府这是几乎已经开始从佛像身上剥取黄金了。再加上官府强制百姓交出黄金,所差缺口大约还有两万。

    李成虽然能补上。但是觉得,拿出一万两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再多的话,就太匪夷所思了。会令钦宗更其疑心。

    想想明代沈万三的故事,就知道太露富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李成开始要求府中的开支减少一半,减薪工作从最上层的素娥和自己开始。李成自己并没有生活费这一说,一般都是花多少取多少,都在账房记录就完了。这次他自己先规定了自己的生活费,每月二十两银子,或者二十五贯钱。素娥也将自己的二十两黄金改成十五两银子,下面的仆役则平均减去三成的月钱。这样一来,家里的凯西欧按一下就节省了许多。

    由于是乱世,李成晋封卫郡王,也就显得非常匆忙,草草了事。不过李成倒不在意这些,他关心的还是脱身之计。

    接到晋封旨意的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李成换上里不送来的绣着三爪金龙的锦袍,围好玉带,戴上郡王的起梁冠,收拾整齐,前往宫中参加一月一次的大型朝会。

    素娥亲自服侍他穿戴整齐,又叫来孙元千叮万嘱了一番这才放心。看着李成登上官轿前往宫中。

    李成这次被晋封的郡王,实实在在的有些意外,也就是一万里黄金而已,他接着捐黄金的机会,将城郊的几处田庄都以高价卖出。虽然捐了钱,可是那些田庄本来就是钦宗送给他的,也就等于羊毛出在羊身上,他自己贴补进去的,也就是六千多两黄金。对于已经在南方展开了珍珠和皮蛋业务的家业来说这点钱还是出的起的,不过凭空得到这样一个郡王的封号,那就实在属于意外惊喜。与付出的黄金相比,也算是值得了。

    官轿十分宽敞,里面安装了小塌,若是累了,还可以稍微休息。因为属于王爵,仪仗队也就更加呈现规模化了,前后人数大约一百多人。而最让李成感到收获巨大的还是郡王的亲卫人数,又增加了一百多人,李成随即立刻开始在禁军中挑选起来。早点让自己的特种兵多一点,自己才囊彻底安心啊。

    不过,眼前这一百多人的仪仗队,所有士兵都是进过数次战斗的最早那批,使用他们留在身边,一来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李成经历太对危险,实在需要自己的军队能随时保护自己。虽然这支军队人数不多,但是精兵策略却是李成目前唯一能够依靠的。

    官轿刚在宫门前,停下,就看到宋明带着两名神龙卫的士兵迎了上来抱拳笑道:“末将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李成忙钻出官轿,还礼笑道:“我还没有恭喜将军高升呢,神龙卫乃是皇上近卫,有将军保护皇上,我也放心了。所以才能安心在府中养伤啊!”

    宋明仔细打量了一眼,笑道:“王爷气色不错,如今正是英姿勃!”

    李成微微一笑,不想再客套下去,不觉拱手道:“本网还要进宫,就不耽搁了,改日有空再谈?”说毕,带着孙园匆匆向宫内走去。

    来到皇机殿,刚走进殿内,还没有来得及跪下行礼,就听钦宗呵呵笑道:“爱卿一身王服果然更加英气逼人了!”

    李成微微一笑,跪下行礼道:“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其实李成加封卫国公,平安回来之后按照他的品级,照例是应当进入内阁,无论如何也应加个枢密使的官衔。这时去只有郡王之爵而没有枢密使这个官衔,就可以知道,这是钦宗隐隐的威胁之意。李成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含义,不觉更加谦虚小心,不敢太过高调。

    看李成神态恭谨,钦宗的神色也微微缓和了不少,闻言,点头道:“爱卿身体可好?听说你伤势颇重,朕着实挂念。”

    李成忙重重地叩头道:“微臣只是小病,并不碍事。皇上挂念,微臣惶恐。”

    一番试探之后,钦宗对历程的回答显然十分满意,不觉点头道:“如今金兵已退,太上皇即将返京,而蔡京等人虽然已经流放,但是民意还是难以平息。其他人倒是好说,只是朕有一心病无法放心,因为爱卿文武双全,放眼朝中实在再无二人了。所以朕召你进宫,看看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钦宗不肯明说,李成只好猜测,这时蔡京已经被流放岭南,而王黼等人也已经都被下入狱中被李纲处死,其余几人也都贬谪南方,只有童贯这时虽然贬谪却还没有什么别的处罚,而童贯一向武艺过人,一般人的确不敢招惹。

    而且童贯此时正贬往南方,自己南下正好顺路,而且有自己的那支将近五百人的特种部队,童贯即便身手不低,可是也应该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只要自己再小心一点,除掉童贯,不会有什么意外。

    只是,他和童贯个关系一直不算太坏,这老太监其实除了因为被封为郡王而被天下瞩目,又引起不耻其出身低贱外,更叫人切齿的还是他竟然在金兵还有数百里,便丢下金兵南下的咽喉太原,望风而逃的可耻行为。

    想到这里,心中便做出了决定,不觉向钦宗拱手道:“皇上若有需要微臣之处,微臣万死不辞!”

    钦宗果然双目一亮,望着李成皱眉道:“童贯如今尚未伏诛,此贼拱手将京师屏障太原拱手让给金人,着实可恨!只是此人一向力大无比,而且在军中多年,身边不乏其网罗的各色人等,若是朝廷贸然派人前往,朕担心此贼不会甘心受死,所以,希望爱卿能替朕办妥此事!”

    李成闻言,正中下怀,只是,自己也不能让钦宗这样轻易就得了好处去,上次自己如果不是提前筹划加上运气好,这时恐怕早死了几回了,这笔账不能不借机要回来。当然,也不能太过分,眼前这皇帝,虽然对外不怎么样,对内的手腕却是不软,只是他诛灭六贼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了。宋朝皇帝杀大臣那是一向都不手软的。

第十三章 正中下怀

    想到这里,故意犹豫了一下,低叹道:“童贯身边高手很多,等闲人亦很难近身。微臣虽然与他关系不算太坏,但是想要将他拿下问罪,还要仔细斟酌才行。”

    钦宗见他没有拒绝,便放心了不少,闻言,点头道:“你有何要求,朕俱都答应你。只是务必要将此贼除掉,否则难消朕心头这口恶气!”

    李成知道钦宗做太子时,便和六贼势如水火,而且尤其看不起童贯,更不能接受童贯以宦官的身份被奉为郡王。再加上这次金兵南下围困汴梁,很大程度上也是童贯不肯抵抗,放任金兵长驱直入而造成的。

    开始时由于徽宗和金兵还没有南下的原因,钦宗也没有心情及时处置童贯,这时钦宗被金人大肆羞辱,他便将这羞辱的怒火直接到了童贯等人身上。

    李成闻言,还是眉头深锁地点头道:“若想除掉童贯,微臣便尽量智取,如此才能将其顺利擒下。只是童贯身边高手众多。微臣前去必定不能多带亲卫,如此,便可能难以活捉,还请陛下给臣一个就地处死童贯的旨意。”

    钦宗闻言,立刻点头道:“这个容易,朕给你一道手谕也就是了。”

    李成沉吟了一下,小心地道:“微臣身上伤势虽然渐好,但是从前的旧伤还是不少,身体甚感疲惫,所以对于官职总有力不从心之感。希望此事结束后,微臣能在江南休养一段时间,再行回京。”

    钦宗诧异地打量了一眼李成,想了想,又找不到李成这番话的破绽,只好点头道:“若是能顺利解决童贯一事,朕准你暂留江南便是!”

    李成急忙躬身道:“为了让童贯属于防范,还请皇上表面上贬谪微臣前往岭南,途中追上童贯便可依计而行,定可让童贯伏诛!”

    钦宗看了一眼李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好吧,朕答应你便是了。”

    李成心中暗喜,急忙跪下行礼道:“微臣谢过皇上的信任,必定叫童贯伏诛!”

    钦宗点了点头,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种师道忽然去世,李爱卿看,朕在朝中还有何人可以使用?可惜爱卿……不然……“

    李成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为了自己全家上下的安全,还是希望尽量在金兵二次南下之前退往江南,而他自己还没有决定是否真的不再过问军中的事情。

    想到这里,不觉叹气道:“微臣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如今前往江南修养几日,圆了先父的意愿,若是皇上宣召,微臣必定万死不辞!“

    钦宗看着李成,眼神有些复杂,愧疚中还有几分戒备,毕竟,上次的事情在他心里是个难以忘记的罪恶,开始他还有些愧疚,但是当李成活着回来的时候,这种愧疚变成了一种强烈的罪恶感,他甚至有种一种把李成杀掉的冲动,但是理智却总是在提醒着他,事情不是那样简单。如今李成虽然可以低调,但是实力已经不容小觑,尤其事几次抗金,他的名望在民间几乎难以找到相媲美者。而他的那些亲卫,也让钦宗心有余悸,想起上次答应金兵要求时,那些亲卫叫人胆寒的杀气,他还依旧能感到彻骨的寒意。

    既然历程主动突出离开汴梁,虽然现在种师道去世,朝中已经没有大将可用,钦宗还是不愿启用李成来承担保护汴梁的重担。而童贯一事,许多文官都不愿去做,而武官也不合适作为钦差前往传旨。李成既然答应了,那倒是正中钦宗心思。

    想到这些,他点头道:“难得爱卿为国尽忠,朕实在感叹,如今爱卿身体抱恙,朕亦深感歉疚,着赐楼船前往江南。到了落脚之处,可有当地官府供养。钦此!”

    李成忙再次跪下谢恩,这才小心地道:“陛下若再无其他事情,微臣这便告退,也好立刻回去准备。”

    钦宗看着李成,缓缓点头道:“也好,爱卿多保重身体,希望将来能再次为国出力!”

    李成看着脸色有些灰暗的钦宗,心中暗自苦笑,若是钦宗知道,今天将是他最后召见自己,不知会有什么想法?

    只是,很多事情,没生之前,即便说出来,也很难有人相信。若不是自己明确地知道这段不堪回的历史,单看这满目繁华,也很难相信。

    想到这里,便有些忍不住心里的想法,拱手道:“皇上,金兵日渐强大,大宋又无险关要塞,如今只有太原可守,皇上若能让宗大人自行在地方招募乡勇,抗击金兵,必定可以牵制金兵,节省大宋的兵力,而保护京师的安危。”

    钦宗这时正在为京师的防御犯愁,种师道一丝,他手边就没有什么可以用的将领了。而李成,他又不愿意用,这时正觉有些无计可施。听李成这样说,便觉是个不错的主意,心中虽然惊喜,脸上却淡淡地点头道:“朕明白,宗泽的确是一员能臣,大宋有这样的老臣也是幸运。爱卿且下去准备动身吧,朕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李成闻言,忙跪谢了圣恩,这才退出了大殿。刚走下月台的台阶,就看到张才带着两名小内侍急匆匆地从殿内出来,看到李成,急忙行礼道:“公爷,皇上命奴婢将此物交给大人!”

    说毕双手碰触一块黄绢,恭恭敬敬地高举过顶。李成急忙双手接过,打开看时,果然是命令李成就地处决童贯的特旨,有钦宗亲笔写成,上面除了常用的玉玺还特意加盖了钦宗做太子时的私印。

    李成小心地收好黄绢,这才向张才拱手道:“多谢张公公出来相送,李成今日就此告别,将来若再有意外之事,还请多多保重!”

    很多话,他不能说,也不敢说,眼下太原那边,有宗泽来整顿边防,应该可以放心了,只是想到宗泽后来的结局,就让他有些不放心。有心提醒几句,又恐惹人怀疑,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从宫里出来,李成一边走,一边皱眉沉思,想着怎么向童贯动手。正走着,忽然孙园小心地道:“官人,是回府还是去其他地方?”

    李成这才觉,自己已经站在宫门外的马车前了。想了想,点头道:“去康王府,我就要离开京师,于情于理丢应该前去。”

    孙园闻言,急忙吩咐马车向康王府而去。到了王府,李成命孙园前去通报,自己等在马车上。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一名王府的内侍小心地上前陪笑道:“公爷,真是不巧,王爷刚刚进攻去看望娘娘了,您要不先到书房等等,奴婢已经进宫去请王爷了。”

    李成闻言,跃下马车,一边向王府的:“不必了,我在书房等候王爷就是。”

    其余内侍见状,忙跟在李成身后来到招够的书房等候。看到书案上的文房四宝,不觉想起自己最不放心,也是最需要去做的事情,立刻向守在屋内的四名内侍道:“你们下去吧,我在这里看会书,王爷回来,你们进来禀报便是。”

    几名内侍互相看了一眼,也不敢拒绝,只好同时躬身退下。李成现在的身份早已不能和当初一次进入王府时相比,怎么说也都是郡王了,这些内侍也不敢得罪,只好由着李成在书房里独自看书。

    看到众人退下,李成这才铺开纸张,将自己的所知道的历史,和赵构将会遇到的各种情况,简单地写了出来,还没写完,就听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急忙收好写完的东西,小心地放进随身的锦囊里,这才向门外迎了出去。

第十四章 青年赵构

    看到李成,身穿绣龙锦袍,头戴金冠的赵构登时满脸笑容,点头道:“难得师傅前来看望赵构,今日真是叫人意外。”

    李成微微一笑,没有理会赵构话中的尖利,笑道:“李成今日来见王爷,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李成的境况王爷必定清楚,皇上恐怕已经要起杀心了,所以李成必须躲避一段时间。从前答应王爷的事情,李成不敢忘记,所以写了一封信交给王爷,若是今年十月多然再次生大事,网页只要按照李成信中所写的那样去做,就可以成为王爷一直希望成为的人。历程不敢胡言,当日曾经说过,金兵必定南下,如今已经应验。”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神情不安的赵构,继续点头道:“李成所有的预言,都是当日在西域哪位神秘老人所说,究竟是否可信难以把握,不过从目前来看,倒是还算可信。此事冒险极大,王爷必定要小心才是。王爷府中的近卫,李成已经送来一部分新式火器,王爷遇到危险自保应该没事。”

    说毕,将封好的:“殿下没遇到危险,千万不要打开。李成安顿好家人,还是会尽力回京协助王爷成就大事!”

    赵构疑惑地看着李成,接过锦囊,小心地收进怀中,皱眉道:“若是师傅能尽早赶回,赵构自然就放心了。希望此物没有用到的机会。”

    看他收好锦囊,李成这才觉得放心一点。闻言低声道:“皇上近日可有什么计划?我听说宗泽在太原已经开始重修防御工事,只是朝廷的下拨的钱款迟迟不到、”

    赵构看着李成,摇头道:“此事先前由张邦昌处置,近来听说粮草和修城所用石料迟迟未能运到太原,皇上已经下旨另选官员承办。这个可是一个肥差,朝中那些人个个摩拳擦掌。可惜师傅不愿自荐,否则必定可以办妥此事。”

    李成微微一笑。点头道:“种师道去世后,十万大军,宗泽曾想带往太原一带驻扎,以此防备金人再次南侵。只是皇上不肯答应,而宗泽也只能在太原就地招募乡勇,这些乡勇不在朝廷军制之内,若是能够掌握在手中,对谁都是大有好出,尤其是如今乱象渐成的时候,王爷若能筹措物资送往太原,到时候不但可以夺得太原守军的军心,而且可以得到宗泽的支持,实在是极大的好处。”

    赵构点了点头,只是沉吟无语,李成看着这个已经十八岁的少年,心里多少有点说不出来的复杂。想起一眼看到的那个少年,和眼前的王爷,两者之间已经有了十分巨大的差距,使得李成也不觉暗自惊讶起来。

    看到赵构的样子,李成倒是有些心里没底了,不觉皱眉道:“如今朝中著名的将领只余下宗泽一人,而天下百姓对宗大人都是十分敬仰。若是王爷得到宗大人的支持,将来在名望上,其他王子就是不能比的了。”

    赵构目光一转,望着李成,疑惑地道:“其他王子?如今大哥龙尾已现,连师傅都要回避,那么赵构有怎么可能会有希望得到那个位置呢?”

    李成虽然心中清楚,却不能说出实情,闻言不觉长叹一声,摇头道:“一切自有天意,这次王爷只要能保住平安,其他实情自有天意安排,在下不过只是先一步窃得一点先知罢了。究竟实情会不会按照在下预知的那样展,也是未知之数,一切还要看王爷能不能做到临危不乱。”

    赵构微微一震,目光凌厉地盯着李成,沉声道:“师傅今日所言,已经足够祸及三族,恐是灭门的大祸。而本王恐怕也是难逃罪责,轻则废为庶人,重则身异处!”

    李成知道,他既然说出这种话来,反而证明了赵构内心深处对权力的渴望,他从小就没有受到过徽宗的宠爱,而他的母亲韦才人更是失宠多年,深宫之中对于权势,他们母子恐怕有着比其他皇子更深刻的认识。

    看到李成脸上的从容淡定,赵构似乎这才放心了一点,脸上的神情也微微缓和,只是双目中依然闪过一丝怀疑:“宗泽虽然是位老臣,可是未必肯接受本王的好意。”

    李成立刻肃容道:“如今国家危机,宗大人一定会以国家为重,那些迂腐的想法,宗大人更加不会的。王爷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由外及内积累自身的力量。如今李成的兵力显然单薄。朝廷内的势力,如今还不是王爷能轻易去动的。在外面尽尽力多得些民望,将来只要王爷振臂一呼,便能有数百姓响应,自然大有好处。”

    赵构这时已经将近成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作为皇室成员,从小就耳濡目染,习惯了尔虞我诈的宫廷生活。一些话只要一说,便立刻领会了。

    闻言,微微一笑,一边思忖,一边点头道:“师傅的话,果然有理,只是,即便皇上出事诸位皇兄都年长于赵构,若论机会,赵构显然不够。”

    李成笑了笑,摇头道:“诸位王爷,除了七殿下深的太上皇喜爱,其他皇子,其实都和王爷一样。而且他们不如王爷的,便是这外部的人心相背。若是王爷尽早将军中的人心收在手中,到时有军队支持,,不愁大事不成。”

    赵构抬眼望着李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脸上却还是十分平静。这让李成也暗自佩服,他毕竟才十八岁而已,作为正是少年心性的年龄,能将心事隐藏的如此之深,就不能不叫人佩服了。

    想到这些,心中便情不自禁地升起一丝寒意,这样心机的人,多少都是很难防范的,幸好很多话,自己说的都是点到即止,没有说得太多。再过几年,这个孩子恐怕会更难应付。忽然想起岳飞的悲剧,便想将来找机会提醒岳飞,看看能不能改变这点历史。

    虽然对这种未知的,有关时空的担心一直让李成难以安心,只是面对岳飞的悲剧,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也正是因为岳飞的历史教训,使得李成对赵构的阴冷的手段还是充满了戒备的。

    看了看李成,赵构淡淡地笑道:“师傅如今在大宋可算是名满天下了,即便是被皇兄拱手交给金人,九死一生之际还能有再次偷袭之力,真是叫人叹为观止、这样的惊世才华,大哥竟然不愿重用,果真是天意啊!”,

    李成听他说话大有深意,不觉摇头笑道:“王爷明白便好,很多事情你我心中清楚,天下人更是清楚。所以,有些事情,不需王爷真的去做,而是王爷怎么让对方去做有利于自己的事,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将好处留给自己,危险交给别人。”

    赵构钦佩地望着李成,点头道:“师傅的话,果然有些意思,孤王听着大受启迪,这师傅果然名至实归!”

    听他说的有些忘形,李成也懒得点破,只是笑道:“只是随便说说,倒是王爷心思敏捷,令人惊叹。”

    赵构闻言,微微一笑:“师傅这次离京,恐怕也是有意接着向童贯问罪的机会,避开京师这是非之地吧?不过师傅那些亲卫,的确叫人惊叹,放眼大宋,恐怕连宗泽和种师道这样的名将都不及师傅的练兵之法。至于用兵,师傅数次重创金兵,更是让大宋出了胸中的恶气!连孤王也觉得十分痛快呢!”

第十五章 鼓励素娥

    从康王府回到家里,天色已经不早,由于有了钦宗旨意,李成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能加家人全部迁离是非之地,是他最开心的。尤其是师师也能从行院中脱身出来,他更是格外地高兴。

    看到李成心情不错,孙园还不知道李成究竟进宫和皇帝说了什么,却还是嘻嘻笑道:“王爷,今日可是有了什么好消息?”

    李成闻言,微微一怔,想了想,才明白孙园是在称呼自己,不觉笑道:“什么王爷,你这么一改口我还真反应不过来呢。”

    孙园看李成笑容轻松,心情不错,胆子也大了许多,闻言,也笑道:“王爷如今新封了‘卫郡王’,这么说也都是王爷了,若是再不改口,奴婢们可就大大无礼了。刚开始王爷不习惯,那是因为王爷乃是少见的大英雄,这样短短几年就升到郡王,王爷还是一个呢。就是蔡京,当年迹时也都已经是中年,封王的时候,已经是老人了。王爷这样正直的人能这样年轻就封王的,还真是难得一见。”

    李成心情不错,听着孙园那激动的有些啰嗦的话,心里却十分享受,是啊,短短五年,自己从一名不文,两手空空的穿越者,混到现在的郡王爵位,其中几次差点玩完,也的确叫人感叹。

    心中一边飞快地想着过去那些历历在目的惊险,脚下却放满了脚步,沿着新修起来的王府甬道向书房走去。

    有孙园服侍着换了身上的蟒袍,摘下起梁冠,换上在家的便服。扶正头上的网巾,李成这才赶到全身放松了不少。情不自禁地长吁了一口气,热爱不够美以份额毛孔都同时放松下来,享受难得的大好心情。

    这时,素娥端着热茶进来,看他刚换了衣服,面带笑容,显然心情不错。不觉惊讶地笑道:“看官人的样子,倒是有好消息了。这段时间,还是一次看到官人下朝之后这样轻松呢!”

    李成看着素娥,笑道:“南迁的计划一切顺利,这几日准备托塔外面就可以出了,我太想念宝儿他们了!”

    素娥惊喜地望着李成那自内心的笑容,尽力猛地一颤,眼泪便夺眶而出,扎着李成的手,反倒哽咽起来。

    李成叹了一口气,金兵围城之前,每月都会有一封书信从杭州送来,只是金兵围城之后,音讯断绝,已经很久没有收到南方的孩子们是否平安。实在叫人牵挂。尤其是素娥身为母亲,思念的心都碎了。

    含泪望着满脸是类的素娥,李成用力握了握素娥的的手,低声笑道:“没事,不用担心,有玉娘和秀娘照顾,孩子们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我们明天就走,水路南下,若是顺风,十天便可抵达,到时候我们便可一家团聚了。”

    素娥拉着李成的,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摇头道:“官人放心,妾身只是一时太高兴了。这次迁往南方,希望可以过上平静的日子。宝儿他们都快不认得我们这父母了。”

    李成想起钦宗和赵构,心里不免又沉重了不少。可是看到素娥眼中的期盼,便微微笑道:“好了,这次全家团聚,实在不容易,我们应该高兴啊!”

    素娥闻言急忙擦掉眼泪,笑道:“正是,妾身真是糊涂!”

    李成微微一笑,摇头道:“离京的东西已经准备妥当了吧?留下看守房子的小厮有几个?”

    素娥闻言,忙点头道:“这个我倒是不清楚,都是孙园在准备,官人要问,直接叫来一问就清楚了。”

    李成点头道:“那就算了,那些事,他应该已经准备妥当了,只是你的随声所带的东西,都要准备妥当才好。多弄些蔬菜带着,不然一路行船,万一买不到什么新鲜蔬菜,我怕你受委屈。”

    素娥微微一笑,摇头道:“若是行船,沿途都有城镇,倒是不用担心。”

    李成笑了笑,苦笑道:“听说蔡京一路南下,沿路竟没有人肯卖东西给他吃,想必一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素娥冷笑一声,皱眉道:“蔡京父子这次也算恶贯满盈,天下百姓,那个不对他恨之入骨?这些年,光是地里的人头税就涨了三倍,就算是好年景,也不知道多少人家被逼得家破人亡!这些人,也算是报应,可见菩萨总是灵验的!”

    李成看着素娥愤愤不平的样子,忽然有一种眼前站着的不是自己的娇妻,而是某位江湖女侠,可惜啊,自己没看到素娥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未免可惜。

    看到李成脸上古怪的笑容,素娥脸上微微一红,奇怪地打量了自己一眼,不安地道:“官人,难道妾身脸上有什么不妥?”

    李成忍着笑,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你仗剑杀金兵的样子,应该抵得上那些有名的杨门女将了!”

    “杨门女将?这些女人难道竟然舞刀弄枪,不怕丢人吗?”素娥惊讶地望着李成,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疑惑。

    看到素娥奇怪的样子,李成这才想起,杨家将的故事这时还没有开始流传,杨业父子这时还只是北宋那些名将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杨家将最早开始流传,应当是南宋后期,百姓对于抗金的心理需要,才渐渐将杨家将抗击辽兵的故事流传开来。

    这时,忽然说走了嘴,李成不觉立刻思索着历史上的有名的女性将领,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来,他只记得有位梁红玉,那个也是南宋以后的事情,这时都还没有生,自然不能说了。

    匆忙之间,只好含混地道:“很多女子,就算不上战场,也能击退敌兵啊,好像历史上唐高祖的平阳公主,便是难得的巾帼英雄,她可是女子之中唯一按军礼下葬的女子,可谓千古传奇!又有谁说过半点不敬之语?你就放心吧,只要是为了正经的事情,舞刀弄枪算什么丢人的事情?”

    素娥闻言,惊讶地道:“妾身倒不知道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女子,真是叫人惊叹!”

    李成想起从前翻看百度资料,曾经看过有关平阳公主的介绍,但是他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平阳公主的历史上唯一带领军队替父亲李渊打下江山的女将军,这时忽然想起自己即将面临的乱世,和素娥本身的习武经历。

    不觉点头道:“素娥你自幼习武,倒是可以效法平阳公主,说不定将来又可以成为一代女将军,那时才是叫人传为美谈呢!”

    说毕,简单地吧他还记得的有关平阳公主的事迹讲给素娥。素娥闻言,失神地想了许久,才恍然若失地笑道:“想不到真有这样的神奇之事,如此女子,真叫人佩服啊。”

    李成拉着她的手,笑道:“如是事情果然糟糕透顶,我给家中留下一百亲卫,你到时还可另行招募一些,这样一来,我可就真的放心不少了。”

    素娥看着李成皱眉沉思半晌,这才摇头叹道:“妾身终究只是普通女子,怎能和公主相比?而且妾身连书都没读过几本,如何只会千军万马呢?便是兵法,妾身便一点不通。只是,应付家中这些事倒是可以支撑,妾身平不了天下,保护家中老小的安全,倒是不难。”

    李成闻言,大为高兴,他要的就是素娥的这种想法和陶都,这样,他万一要丢下全家加入到抗金的队伍中去,才能更加放心。

第十六章 密谋童贯

    五月的江南,正是稻米成熟的时候,南方的粮草通过水路运往京师汴梁。李成带着素娥和师师搭乘楼船,一路除了饱览修理的江南风光,更是看够了漕运船队的壮观和热闹、

    这天距离杭州码头只有六十多里,李成和师师站在楼船的描金栏杆前眺望远处的杭州城。柔软的微风吹在脸上,带着一次淡淡的花香,视线所及,两岸上,一派姹紫嫣红,景色醉人。师师不觉低叹道:“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这样的美景,果然是仙境一般,师师此番真是不虚此行。”

    李成握住师师那纤细的玉手,笑道:“能携畅游于江湖之上,才是人生一大幸事啊!老天对我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

    师师闻言,不觉莞尔笑道:“师师不过只是青楼女子,哪里值得郎君如此?”

    李成握住师师的玉手,点头低叹道:“京师时,你憋闷了许久,如今出了京师,无人再能认出你来,总算可以自由自在了!”

    师师一双秀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李成,感激地道:“师师如今能够重新活过来,郎君当真是再造之恩呢!”

    说到这里,转身望着江中的渔船和不是飞过船头的白鹭,笑道:“若非郎君,师师哪有新日这般自在。想必还要在那牢笼之中虚耗青春!”

    李成知道她想起从前,不觉轻声安慰道:“过去的事情,日后就不用去想了。我们还是说点别的有趣的事吧。”

    师师秀眸一转,望着李成,掩口笑道:“如此美景,实在难得,师师有幸,想请郎君为师师低唱一曲,如何?”

    在师师面前,李成很多事情都自愧不如,比如这填词演唱的本事,他那是八竿子都够不着的。

    闻言,苦笑一声,摇头道:“我可不会填词,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师师惊讶地道:“郎君乃是御史大夫,难道竟然果真不会填词?”

    看着师师眼中的惊异,李成实在有些受不了自己难忍面子保不住的尴尬,想了半天,只想起后世有名的**诗词哦,有心剽窃两手勉强应付,又恐师师日后缠着再填,心里着急,心中急智陡生。

    看着师师那期待的秀眸,故意作出一本正经,忧国忧民的样子,喟然长叹道:“我从不喜欢这种耽于赏玩的东西,国家颓废到现在这个样子,和文人士子耽于声色大有关系,若是李成也和他们一样,那恐怕就没有现在的卫郡王了!”

    师师很少看到李成这样沉痛,这时便吓了一大跳,同时更觉李成与众不同,完全不落俗刘,更家对他仰慕三分。

    在栏杆旁的小几前坐下,李成端起玻璃茶杯,看着茶叶在杯中舒展腰肢,点头叹道:“这玻璃被,玛瑙碗,当真好一场富贵啊!”

    师师轻轻在旁边坐下,秀眉微蹙地低叹道:“郎君可是还放心不下朝中的事情?这次南下休养,定要好好休息,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李成微微叹了一口气,向楼下扬声道:“孙园,上来!”

    随着他的喊声,孙园急匆匆上来,惊讶地看了李成一眼,立刻垂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事?奴婢这就去办!”

    李成拉着师师在椅子上坐下,这才皱眉道:“童贯现在走到哪里?”

    孙园小心地道:“根据浸提刚刚送到的线报,童贯如今正在前往南雄州路途之中。南雄州的刺史于童贯相熟,张将军已经命人密令其拖住童贯,等待王爷驾临。”

    李成把玩着手里的玻璃茶杯,点头道:“这刺史是否可靠?”

    孙园小心地笑了笑,躬身当:“王爷放心,如今童贯早已失势,比不得从前有人愿意巴结,那刺史自然不会因为一个童贯毁掉自己的前程。眼下童贯等人早已人人切齿,他不会不清楚的。”

    李成闻言点头叹道:“让南雄州刺史拖延几日,我们在杭州休息一晚,就启程前往,早些处置妥当,早些安心啊!”

    孙园急忙笑道:“官人放心,张将军已经准备妥当,绝不会误事的。”

    李成点了点头,转身向师师道:“师师,这里风大,我们下去吧。”

    师师笑道:“官人不如去看望夫人,师师在此欣赏景色就好。”

    李成闻言,微微一笑,知道她是在回避,也不点破,只是带着孙园向楼下的底舱走去。

    刚下楼,就看到素娥坐在窗口出神地望着远处的江岸,连李成下楼都没有觉。在旁边服侍的瑞尔见状,便要躬身行礼,李成看到急忙摆手示意她不许出声,轻轻向素娥走去、

    李成知道,素娥对宝儿是思念,一直都不让自己察觉,就空自己为此分心,只是她自己这样压抑,就十分辛苦了。

    看她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滚滚江水,李成上前笑道:“想什么呢?晚间就可以看到宝儿和雅儿了,这下总是放心了吧?”

    素娥回头看到李成,不觉起身笑道:“官人下来,妾身竟然没有听到。这些丫头真是该死!”

    李成忙笑道:“是我让她们不许出声的,免得打扰了你。”

    素娥叹了一口气,笑道:“官人这样心疼素娥,叫妾身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这时,孙园忽然进来小心地道:“王爷,张将军在外面求见。”

    李成这时,几乎是一路急赶地南下,路过长沙时才知道,原来蔡京一路虽然带了无数金银,却不防一路上竟然无人卖吃的给他们,一大帮子人,都不了饥饿,也都四散而去,到最后,一代大奸臣,竟然困在破庙栖身。

    李成闻讯,只感世事无常,不觉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看到素娥眼中闪过的温柔,李成不觉笑道:“叫他到书房来见我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毕,望着素娥,笑了笑,这才向后舱的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张明义已经等在里面,看到李成进来,忙上前抱拳道:“王爷,末将刚刚收到南雄刺史的密信,童贯已经答应了前去小住的邀请,只要王爷半月内赶到,想必童贯再无逃脱之理。”

    李成接过密信,仔细地看着,皱眉道:“童贯现在身边可有什么厉害的角色,随行的亲卫有多少?”

    张明义抱拳道:“童贯被贬之后,随身带着一百多人,先前在军中遣散了一部分,如今还剩下四十多人,这些人都是高手,不大容易应付!”

    李成将密信随手撕碎,点头道:“这些人,比咱们的士兵高出多少?”

    张明义沉吟了一下,抱拳道:‘童贯这些亲卫,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因受童贯招安跟在身边,在军中保护随侍。等闲人很难近身,王爷的亲卫若是打仗,个个都是好手,但是单对童贯的亲卫的话,胜负还是难以预料。“

    李成知道张明义说话一向谨慎,这时就知道自己的亲卫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了,想要做到让童贯猝不及防,只能另想办法了。能够有智取的办法,自然是最好的。

    考虑到这些,李成点头道:“此事我来想办法,你让前方的沿线盯紧童贯,千万不要惊动了他。”

    张明义看着李成,知道他不准备武力擒下童贯,不觉钦佩地道:“王爷智计摆出,小小的童贯自然不在话下!”

    李成看了张明义一眼,心里虽然没什么底,却还是含笑点头道:“此事你小心盯着南雄刺史,千万不要走漏消息惊动了童贯,后面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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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宋介绍:
退役后重返大学的李成在野外旅游时突遇意外,神奇地穿越千年时光,回到了北宋末年的汴梁。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悲情乱世,既要铁马冰河一展男儿壮志,还要懒起画蛾眉,与红颜知己畅游江湖,实在是件难以两全的事。乱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