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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玉晚楼     乱宋txt下载     乱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章 略施小计

    怀中的娇躯,虽然熟悉,却还是有些陌生的感觉,这样李成很是感叹,都怪自己大意了,竟然疏忽了一直默默无声的秀娘,自己却只顾着和师师**。

    想到这里,不觉愧疚地道:“今后我不会疏忽你了,放心吧,秀儿。”

    秀娘这时忽然想起房中还有丫鬟在场,急忙从李成的怀中挣脱出来,羞得垂坐在李成身边,竟然忘记了桌上的饭菜。李成好笑地摇了摇头,忙吩咐两名丫鬟把碗筷收拾下去。

    待房中终于安静下来,李成这才将秀娘拥进怀中,低声道:“好了,现在终于没人了,你不用紧张了。”

    秀娘双颊通红地望着李成痴痴地道:“官人,今晚你……是要秀娘留下了”

    李成现在被师师挑起的**,这时还未消退。看着秀娘清秀而红的醉人的双颊,李成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了。不觉上前拦腰抱起那还在微微颤抖的娇躯,大步向后面卧榻它走去。

    感受到怀里人儿微微的颤抖,李成忽然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保护欲,也更加挑逗起压制在心底深处异样的**。

    轻轻褪去衣衫,李成看着眼前洁白如玉一般的凝脂,温柔地拂过每一寸细嫩的肌肤。随着他大手的游走,秀娘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被他手指抚过的肌肤也渐渐炽热。

    闻着散着阵阵体香。李成一边俯身向那诱人的双唇吻去,一边用力揉捏着饱满而坚挺的**。很久没有经历过爱抚的身体,果然反应敏感,只是一点片刻的温存,怀中的秀娘已经低低地呻吟起来,娇躯也不受控制地向李成身上贴来。

    李成更加深吻着那诱人的小口,直将怀里的玉人吻得无力地瘫在怀中,大手才缓缓向那私密处抚去。秀娘早已对这一刻期待多时,却因为很少经历这样的漏*点,在片刻的矜持之后,便渐渐迎合起李成来。

    李成的大手刚向那私密处摸去,秀娘却主动打开双腿,轻呼道:“官人……官人……秀娘想煞官人了……”

    李成用力宣泄着自己的**,也将怀中的娇躯带向快感的巅峰,低沉的娇喘充斥在耳边,汇聚成**的乐章,让两人渐渐沉沦在疯狂的欲海之中。

    早上醒来时,天还蒙蒙亮。李成有些怀念后世那些睡懒觉的日子。由于早上还要上朝,五点便要进宫,真是有些理解古人早睡的习惯了。

    起身时看到怀中熟睡的玉人脸上那满足的笑容,李成这才想起昨晚的疯狂,不觉暗自好笑。说起来,他也有些意外于秀娘的大胆主动。不过他还是感到一阵难得的满足。因为有这样的妻子相伴,夜里的漏*点才更有滋味。

    正要穿衣下地,熟睡的玉人却忽然惊醒过来,看到李成已经坐起,急忙起身道:“官人,妾身服侍官人梳洗可好?”

    李成有心不让她服侍,却也知道这也是闺房之中的乐趣。便回头温柔地吻了秀娘那光洁的额头一下,低声道:“你穿好衣服再下地,不要着凉了。”

    秀娘感激地望了李成一眼,麻利地穿好衣服,这才拿起衣架上李成的棉袍细心地替他穿好,这才吩咐早已守在门外的孙园把洗漱的热水端了进来。这才仔细地替李成梳好长,轻轻挽在脑后,小心地替他戴好网巾,这才吩咐孙园把早膳端了进来。

    由于昨晚睡在书房,一众服侍的下人看到秀娘时的神情也多了一丝惊讶。李成梳洗完毕,看着将早膳端进来的孙园,点头道:“昨晚大娘子可好?”

    孙园看了一眼站在李成身边的秀娘,低声道:“大娘子知道官人在书房歇息,本来有些不大放心,待知道秀小娘服侍官人,这才安歇了。”

    李成点了点头,示意孙园退下,这才换了公服前去御史台上班。由于童贯的出征,使得朝中的事情忙乱了许多。李成刚到御史台就接到了徽宗的旨意,命他进宫。

    李成以为是童贯那里有了消息,便匆匆进宫去见徽宗。待进了宫,却直接被内侍带到了皇仪殿,平日朝见,大多是在垂拱、崇宁二殿,这时却忽然来到皇仪殿,李成便有些不安。有趣前面引路的内侍他并不认识,不好询问,只好跟在那内侍身后来到殿内。

    甫入殿中,便看到徽宗只穿着家常的烟灰色宫缎夹袍,头上戴着银灰色软翅巾,坐在一张宽大华丽的矮榻上看着正在手里的一个单子。旁边一名内侍小心地道:“这是几支新填的曲子,皇上可要听来试试?”

    看到李成进来,徽宗笑道:“爱卿来的正是时候,朕这里新制了几出小戏,你看看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成看徽宗在这种时候,还想着玩,心中非常鄙视,只是表面却不敢流露,忙打起精神应对。想起后世的电视连续剧,李成不觉笑道:“可以将小戏编的互相呼应,这样既可分开欣赏,也可连起来看,那样会很有趣的。”

    听李成说起这样新鲜的主意,徽宗立刻抚掌笑道:“果然爱卿的想法更加新鲜。只是有趣的故事确实不多,爱卿无妨写几个交给内府,有他们依照故事填制新词。”

    李成心中苦笑,幸好他厚实看过的电视剧和小说足够多,到时候随手拿来改编一下,交给内府也就是了。不禁笑道:“只是不知皇上喜欢什么样的故事?”

    徽宗笑道:“你随便弄几个也就是了,上次你弄的什么西游记,朕和爱妃都非常喜欢。就连太妃也很是爱看,朕还特地准备了一班歌妓每日服侍太妃。若是你能再编来更有趣的故事,朕和太妃恐怕也要重重赏你了。”

    李成准备和徽宗说一说有关前次提到的和亲,看徽宗心情不错,便小心地道:“皇上,上次微臣所言和亲一事不知怎么样了?”

    徽宗点头笑道:“朕正要说此事呢,童贯刚刚送来一封捷报,他以步兵五千剿灭了对方一支两千人的骑兵,这样看来若能顺利平定辽国,朕哪里还需要和亲呢?所以,朕已经吩咐童贯,这次务必要得胜而回。”

    李成知道这仗打不赢,可是也不能说出来,只好勉强笑道:“皇上放心,童大人一向晓勇,这次一定也能顺利回来”

    由于知道事情的结局,他不能违背自己已知的结果,便故意只说顺利,而没说胜利。徽宗并没有觉察这小小的不同,只是笑道:“是啊,朕这次对童贯抱以极大的信心。看来我朝能有童贯这样的能臣也是社稷之福啊!”

    李成闻言心中冷笑,不知徽宗几年之后被金人百般凌辱之后,还能不能想到今天的话呢?李成忽然有些可怜徽宗,这位皇帝,大概是历史上死的最凄凉,而且也是活着最受凌辱的皇帝了。如徽宗最相似的莫过于南唐后主李煜,可是李煜生前所受的侮辱比起徽宗赵佶来说简直就是幸福了。

    眼前徽宗这最美好的生活已经所剩无几,他若是能早点知道自己的结局,还能这样轻松惬意吗?只是李成不会说出这个历史的结局,即便说了,会有人相信吗?想到这些,李成暗自苦笑起来,那样的巨变,若非自己明确地知道历史的结局,恐怕也很难从眼前的繁华盛世中想像得到。更不用说,一心只以为自己的江山万年牢固的徽宗君臣了。眼前的徽宗和历史上的南唐后主李煜又何其相似啊,李煜那句痛心疾的“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的名句,也不知道徽宗会不会在金人的牢狱中想起?

第八章 又见赵构

    宣和五年的春天来的比往年早了一些,李成除了每日前往御史台上班,便是和家里的妻妾安心打理皮蛋上的生意。由于利润丰厚,皮蛋已经卖的遍及大宋南北,有一些甚至被卖到了西夏和辽国、金国。

    李成每日小心地照应着池塘里养殖的河蚌,却总是难以养活,待到这年,才慢慢地掌握了利用旁边小窑控制水温的具体办法,使得一直不断死亡的河蚌终于渐渐开始了稳定的生长,如果是这样,再长两年,就可以出珍珠成品了。李成小窑里烧制玻璃的手艺也日渐精湛。是

    虽然每次烧制逗得李成亲自动手,十分脏累,可是素娥却坚持只能李成亲自去做这件日后可以指望的独门秘技。

    随着烧玻璃的经验越来越多,李成的玻璃终于开始渐渐透明了一些,虽然他尝试着烧了一点茶杯碗碟之类的日用品,素娥却不舍得轻易拿出来用。而是直接挑了几件品质不太好的,只给宫里和康王府送了几件,便惹来一片惊叹之声。

    一些见过这些玻璃的人,纷纷上门询问,李成只说是偶遇西域商队,花重金得来的,因为此物贵重,便只给宫里和康王送去。

    这天散了朝,李成便接到康王赵构的请柬,命他前往一叙。由于李成这时已经算是十分显赫的重臣,两人之间为了避嫌,几乎绝少走动。

    接到赵构的请柬,李成便知道赵构可能是因为童贯出征的事情着急了,这才不顾一切地出面来见。

    赶到王府的书房,赵构早已在书房内等候了。看着满室的:“王爷,微臣见过王爷!”

    赵构叹了一口气,上前扶起李成,皱眉道:“这次你为何要举荐童贯?难道不能举荐其他人吗?”

    李成自然知道赵构的心思,不觉轻松地笑道:“王爷,这件事微臣并没有举荐童贯,不过也没有反对罢了。不过是希望蔡京、童贯、王黼等人互相之间斗得越来越激烈,只有这样,王爷才能找到机会。”

    赵构冷冷地道:“什么机会?童贯输赢都与本王无关,师父还是说清楚一点为好!”

    李成有心震慑一下赵构,免得这家伙将来反咬一口。闻言故意神秘地点头叹道:“童贯这次用兵必败无疑,若是使用王爷的人前往军中,反而赔上了自己的实力。因为辽国皇帝对然去世,但是辽兵毕竟依旧晓勇,不是童贯这样的人能够轻易战胜的。而且,这次微臣也没有举荐童贯,只是皇上信任,加上王黼数次上奏,才能促成这件事。”

    赵构闻言还是不放心地皱眉道:“若是童贯大败而归,岂非就要连累了师傅?”

    李成笑了笑,摇头道:“童贯自然会想办法把这件事在皇上面前扭转过来,只是他究竟如何热挽回,我就暂时无法知道了。不过依照皇上对童贯的信任,可能不会惩戒他的。”

    赵构半信半疑地望着李成,有些犹豫地道:“这次师傅为何不反对童贯出兵呢?你难道师父这样坚信童贯不会输吗?”

    李成平静地道:“之所以没有举荐其他人,其实也不想这时候牺牲掉将来对于殿下有用的人。殿下应该知道,这次蔡京之子蔡攸已经领了粮草督运一事,若是另外举荐没有实力却空有才华的人,到头来也只能是给蔡京父子垫脚。与其这样,还不如留到将来为殿下所用。”

    赵构冷笑一声,摇头道:“蔡攸真是好大的胆子!孤听宫中所言,大军开拔之前父皇在宫中为童贯和蔡攸赐宴,蔡攸竟然指着父皇身边的两名宫女要求大胜之后,父皇将这两名宫女赏赐给他。如此嚣张,简直令人指!”

    李成倒不知道蔡攸竟然还有这样的惊人之举,不觉诧异地点头叹道:“皇上对蔡京父子真是骄纵了一些。”

    赵构闷哼一声,冷笑道:“蔡老贼如今除了父皇,还能将何人看在眼中?”

    李成点了点头,郑重地道:“王爷,微臣已经在太原布下一枝可以放心的军队,将来时机一到,便可为殿下效命!”

    赵构这时只是一名刚刚长成的少年,这时听到有军队可依,登时惊喜地望着李成低声道:“难怪师傅放弃富庶之地而要前往边关,竟然是为了拿到一个可以依靠的屏障!”

    李成看他想的不是很深,不觉笑道:“边关的厢军虽然不如禁军那样精良,却因为时常和辽兵作战,而经验丰富,打起仗来一个个抵得上一倍的禁军!而且厢军的调动也不如禁军那样严格,稍微安排一些自己的人进去,也不会引起皇上的疑心。我们只要有兵在手,一旦有事自然可以自保。”

    赵构闻言,兴奋地望着李成,点头道:“这样说来,我竟然比太子还强些,他如今只见过京师的殿前亲军司的几名将领,我却有师傅这样的高人在幕后指点,看来果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李成笑了笑,低声道:“王爷可在百官之中多多作些有助于声誉的事情,只要对王爷的清誉有助,那就不妨多做。”

    说到这里,吩咐跟着自己前来王府的孙园进来,这才笑道:“李成这里弄了两套玻璃制成的文房用具,天下间,恐怕也只有这两套,一套王爷自用,另外一套王爷拿去献给皇上。其实若是能将另一套送给太子,让皇上明白王爷绝没有觊觎太子之位的野心,对王爷来说才是最好的。”

    说毕,孙园小心地捧上两个锦盒。李成接过锦盒,示意孙园退下这才打开了锦盒,请赵构过目。

    其中一个大些,里面放着一套透明的玻璃笔洗、玻璃镇纸玻璃笔架和一个玻璃笔筒。放在大红的锦盒中愈加看起来晶莹剔透,璀璨夺目。打开另外一个小了一半的锦盒,里面是酒红色镇纸和一个笔洗,另外还有一枝酒红色的玻璃笔杆。

    看着眼前的两套东西,赵构怔了怔,才低声:“这两套东西我都带进宫中去吧,只要将来能如愿以偿,这两套东西都是我的,不过暂时不在我手中罢了。”

    李成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很担心赵构想不通里面的关键,扛不住对这些东西的喜爱。这时看她竟然能这样想,不觉欣慰了很多。

    看到李成的神色,赵构笑了笑,低声道:“师傅能否再弄一件这种玻璃器皿来?我想送给皇后,这样,她才不会在父皇和太子面前说我坏话,对母妃在宫里的日子也能好些。”

    李成叹了一口气,点头道:“想不到殿下竟然如此有心,我尽力去找找适合献给皇后的东西吧。过几日我命人送来便是。这些东西虽然贵重,李成也是倾尽全力才弄到,不过是李成的一点心意罢了。”

    赵构听到李成说的有些勉强,不觉紧张地道:“请师父无论如何也要帮赵构,这次索然不必非要送给皇后,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圆满一些。”

    李成无奈,只好点头道:“我只能尽力,若是没有合适的东西,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从王府出来,李成还有些惊讶于赵构的变化,这才觉不知不觉竟然转眼过去了将近三年,赵构也从一个不大懂事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即将长成的少年,只是这孩子心思之中,城府之深,也让李成有些吃惊。不过,想到赵构后来的经历,李成倒不觉得这种变化有什么不对。

第九章 烧制玻璃

    回到家里,因为赵构的事情,李成挂念着家里最新一炉玻璃的烧制,一进门便急匆匆地来到花园后面的小窑去看最新的玻璃烧制的情况。由于烧制玻璃需要的石英砂、石灰石、长石、纯碱、硼酸等也都是成本极低的东西,这些东西每次也都是李成亲自准备好之后,由墙外的仆役隔着墙用这时代最好的铁制鼓风机给熔炉内加温,再由男仆们做好熔化工序,由于玻璃的烧制本身在这时代就有少量的烧制,只是由于工艺上和现代玻璃的工艺相差很大,做的玻璃极易碎裂,不能正真挥使用功能。李成的玻璃由于在后世高中课本中详细地介绍过。所以李成饥饿和这时代的玻璃制作方法,反复试验之后才勉强掌握。这段时间的无数次尝试之后,终于掌握了最重要的退火这道工序。每次玻璃的烧制,李成都要亲自承担玻璃这个最重要的的工序。

    从王府出来,李成还有些惊讶于赵构的变化,这才觉不知不觉竟然转眼过去了将近三年,赵构也从一个不大懂事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即将长成的少年,只是这孩子心思之中,城府之深,也让李成有些吃惊。不过,想到赵构后来的经历,李成倒不觉得这种变化有什么不对。

    回到家里,因为赵构的事情,李成挂念着家里最新一炉玻璃的烧制,一进门便急匆匆地来到花园后面的小窑去看最新的玻璃烧制的情况。由于烧制玻璃需要的石英砂、石灰石、长石、纯碱、硼酸等也都是成本极低的东西,这些东西每次也都是李成亲自准备好之后,由墙外的仆役隔着墙用这时代最好的铁制鼓风机给熔炉内加温,再由男仆们做好熔化工序,由于玻璃的烧制本身在这时代就有少量的烧制,只是由于工艺上和现代玻璃的工艺相差很大,做的玻璃极易碎裂,不能正真挥使用功能。李成的玻璃由于在后世高中课本中详细地介绍过。所以李成饥饿和这时代的玻璃制作方法,反复试验之后才勉强掌握。这段时间的无数次尝试之后,终于掌握了最重要的退火这道工序。每次玻璃的烧制,李成都要亲自承担玻璃这个最重要的的工序。

    幸好他做的极少,只供自己使用和送人,所以还能支撑下来。虽然每件拿出去都可以卖得出惊人的高价,但是李成还是不准备让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家里上下只用了十名最老实且信得过的男仆再做这件事。

    由于早上自己烧制的玻璃杯正在退火,李成回到家里就向退火窑这边赶来。退火最重要的温度控制。李成让不同的工人负责不同的工序,他们就很难掌握全套的技术,也就不会造成泄密。

    感到退火窑时,已经成型的玻璃半成品刚刚送进窑内,李成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地观察着窑内温度的变化,李成依靠自己这段时间反复磨练出来的经验,坐在孙园搬来的仪仗躺椅估算着时间和温度。由于有自己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太阳能夜光腕表,他可以准确地掌握窑内的情况。

    成型的玻璃进入李成自己设计的简易退火窑大约三个小时,由于这时室外温度不高,根据无数次失败得来的经验,李成示意李安打开窑门。

    李成这套比较完整的玻璃烧制技术掌握后,这才是五次开窑。一次李成成功地做出了一只玻璃碗,用了一周之后碗还不错,就进行了二次尝试,二次李成做了一个玻璃灯罩,也就是李成在电视上看过无数次的煤油灯灯罩。

    灯罩做好之后,放了大约一个月,包括前面作出来的玻璃碗,两件依旧保持完好,李成这才相信自己终于掌握了烧制现代玻璃的技术。

    接下来李成又烧了几块平板玻璃制成了让他唏嘘不已的玻璃镜,看到这种后世自己无数次使用的镜子,李成真是感概万千。只是还没等他感概完,几块玻璃镜就被妻妾们一抢而空。

    接下来的几次,李成有烧纸了几个透明的花边玻璃碗,有素娥拿去送人,结果差点暴露了一家人隐藏的玻璃来源。幸好这样的东西极少,见过的人没有几个,这才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这次送给赵构的两套东西,也是他费尽心思才设计出来,花了大功夫制成的,这时便不想再送什么东西给赵构了,他还想自己留着用呢。

    既然是送给皇后,自然是要极为符合皇后身份的。这时看到素娥独自走进了退火窑所在的院子,李成顿时眼前一亮。送给皇后的东西终于有了!

    看到李成脸上的神色,素娥知道他又弄了好东西。可是看窑门还没打开,便有些奇怪,不觉笑道:“官人这次可是又有了新的宝贝?”

    李成看了一眼正在退火的小窑,笑道:“上次你那几块玻璃镜怎么样了?”

    素娥笑道:“那几块玻璃镜真是好东西,这下再上妆就不会弄得很难看了,这几次出去各处府中走动,人家都说妾身的妆好看了。却不知这是官人的功劳。”

    李成摇头笑道:“上次烧制出来几块大点的,你还有吗?”

    素娥点头道:“官人上次烧制出来玻璃镜,大镜子四块,其中三尺乘五尺见方的两块,二尺乘四尺的一块,四尺乘四尺的一块。我将四尺的那块找人切成了四块,我自己留下一块自用,三块给了玉娘和秀娘、锦娘,她们开心的都什么似的。”

    李成点头道:“那就找人把那两块大镜子,用黄花梨木装好了,给康王府送去。”

    素娥看了一眼李成,皱眉道:“官人不是刚刚给康王府送去了两套吗?怎么……康王的胃口可也太大了。就那两套东西,拿出去也是天价了。”

    李成无奈地摇头道:“康王是想除了送给皇上和太子之外,再送一份给皇后,这样一来他就会得到宫里更多的好评。”

    素娥冷笑道:“这样的东西,官人何不自己送给皇上?何苦让康王平白的赚了这好名声?”

    李成知道她会这样想,不觉笑道:“我本来的意思就是让他去送给皇上的,这个讨好皇帝的事,我现在还不想这样去做。如今因为小戏的事情,我已经快被那些御史列入佞臣之中了。若是再拿这个去献给皇上,骂名又要再加几分了。倒不如让康王赚个孝名,我们赚个康王的人情。”

    素娥愧疚地点头道:“还是官人想得周到,妾身真是没什么见识了,差点误了官人的大事。”

    李成笑道:“这也是你关心我啊,也是关心这个家,所以你没有不对啊。”

    素娥这才勉强笑道:“若是这样,妾身这就去把那几面镜子请工匠用黄花梨镶了送到王府也就是了。”

    李成笑道:“上次那几面小镜子也用紫檀镶了放在房间里,顺便再多镶几面小点的,送给秀娘和玉娘她们,由她们自己留着用也好送人也好。”

    素娥点头笑道:“官人倒是想的周到,妾身这就再拿一面去切开了。”

    李成笑着点头道:“弄好了早点送到王府,免得误了事情反而费力不讨好。”

    素娥笑道:“妾身明白。这事自然不敢耽搁。”

    李成点了点头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命人打开退火炉,将里面新烧制的玻璃拿了出来。这次烧制的是几盏灯罩和一套水杯,由于这时代的习惯不同,李成除了给自己烧了两只后世那种普通玻璃杯,其余的都是按照盖碗茶杯的样子烧制的。由于这些玻璃呈现的是透明色,在这时代看起来简直就是令人惊叹的。

    看到烧制好的玻璃在阳光闪着耀眼的光芒,素娥失声道:“这……真是太漂亮了,官人,这简直就是……太漂亮了。”

    李成笑了笑,拿起一只还有余温的玻璃茶碗递给素娥,笑道:“这也没什么,你以后想要多少我就烧多少,过几天做出模子就给你烧几枝簪。”

    素娥看着手里茶碗,双颊通红地呆呆出神,听到李成的话,不禁小心地捧着茶碗,低声道:“官人真的要特别烧制簪给妾身?”

    李成温柔地看着身形略微丰满的素娥,笑道:“这又不难,等国际日工匠把模子做好了,就开炉烧制便是了。去我亲手烧制给你,你可不要弄丢哦。”

    素娥眼圈一红,出神地看着李成那熟悉的笑容,喃喃地道:“官人,素娥真是命好,嫁给了官人。”

    李成知道素娥一向就这几句话,虽然她的心思几乎是这几句话的数倍,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反复地说。即便这样,李成还是很爱听,这也许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吧。

第十章 童贯凯旋

    半个月后,康王将李成四下送给他的三套玻璃制品送进宫中献给了徽宗和皇后、太子。果然大得徽宗赞赏,尤其是送给太子那套,更是赞不绝口。不但在宫中多次称赞赵构至孝,更在百官面前提议有赵构代替生病的太子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琐事。

    索然是琐事,却让赵构开心了好久,也让他初次尝到了权力的滋味。五月端午的时候,徽宗和太子宴请百官,竟然也一次下旨命康王,齐王陪同。旨意一下,赵康王府中登时热闹了起来。赵构更是高兴的接连派人送了两架黄花梨大屏风,官窑瓷器数套,其他珠宝无数,李成只是把官窑瓷器和屏风留下,那些珠宝和金银都退了回去。

    他可不想拿这些价值不大的东西,珠宝这些,他自己家里根本不缺,而赵构那里虽然是皇子王爷,可是实际的开销和收入都基本只能持平,这时的这些珠宝,自己接受了,过段时间赵构万一兴头下去了,想起来心疼了,对李成有了芥蒂,那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康王府一片热闹,汴京城中依旧夜夜笙歌,师师那里他也没有时常前去,只是派人送了两只玻璃茶碗给她,二天师师便感动地潜来李成家里私会,让李成大感人生的幸福。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童贯在前方作战相信也快有消息了。只是李全还没有回来,让他十分的担心。

    钻进书房练了一会书法,就开始准备再烧制点什么东西,他烧制的几件玻璃都已经被徽宗和太子珍藏起来,赵构后来由磨着李成要了几枝玻璃笔杆,装上笔头又送进了宫中去。

    徽宗便将这二十支玻璃笔赏了蔡京四枝,童贯两枝,王黼两枝,这两件东西一赏下去,也同时惹来一片惊叹,市见仿制的也大量涌现,只是这些仿制的玻璃都是古法烧制,一来颜色难以纯净,由于退火不好,往往用不了半个月也都渐渐断裂。只有出自李成手中的玻璃坚实如常,这样一来。从李成这里流出去的玻璃渐渐被与普通古法玻璃区别开了,价值也几乎达到了令人瞠目的地步,比起那些皮蛋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一枝透明的玻璃笔,市价已经到了一千两白银,若是铜钱就要一千三百贯。只是这些玻璃笔杆除了康王府和皇宫,别处都没有,而得到这些玻璃笔的官员也都小心珍藏不肯轻易出手,使得这些玻璃器皿价钱虽然奇高却还是难得一见。

    李成多玻璃的控制一直小心翼翼,并没有让玻璃的源头被人现。这些玻璃器皿的价格渐渐被抬高之后,家里的玻璃镜李成也开始吩咐素娥不可以轻易被人看到。只是由于皇后宫中的那两面打镜已出现便引起了更大的震惊,这两件穿衣镜,甚至被徽宗指定为皇家重宝,除了一面留在自己的宫里,另一面也只是放在了皇后宫中,竟然隐隐地与皇权有了些象征性的意义。

    知道了这件事,李成有点不安了。他本意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手里有这个技术,就怕到时候被人惦记起来,自己疲于应付,就是皮蛋这件事已经很让人眼热看了,在露出玻璃这件事,自己的麻烦就多了。

    只是这时看到玻璃的价格被炒到这么高,真是有点匪夷所思了,可是也没办法。这天李成在院子里观察河蚌的长势完毕,正要回书房去却看到秀娘带着丫头袅袅而来。

    看到李成,秀娘双眸一亮,上前福身道:“官人也来园子里散步?今日天气晴好,院子里的话都讲谢了,妾身出来看看。”

    李成笑道:“我正要回书房去,这几天朝中的事情不少,恐怕随时有公事。”

    说到这里,看到秀娘眼中失望的神色,李成不觉改口笑道:“我也正觉得有些烦闷,正想迟些过去,正好和你一起散步了。”

    说毕,看到院子里的树木葱茏,拉着秀娘的手慢慢先园子里的凉亭走去,觉她穿的有些单薄,不觉担心地皱眉道:“怎么不多穿点衣服?这院子里风大,万一感冒了岂非叫人担心?”

    秀娘脚下微微一顿,轻声道:“官人,这么关心妾身,秀娘真是这辈子都足够了。”

    想起她在榻上的可爱,李成只觉心中难受,急忙握紧她冰凉的小手,低声道:‘好了,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不要胡思乱想。”

    秀娘怯怯地看了李成一眼,低声道:“听说官人又要纳妾了?”

    李成闻言有些惊讶,不觉皱眉道:“这是哪里听来的?我有你们便已足够,不会再娶妾室了。你们都不要胡思乱想。”

    秀娘呐呐地道:“妾身听丫头说,王大人将要送几名歌妓给官人,所以……”

    李成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这是哪里来的流言,我都不不到,你却当真。不要乱想了,还是让丫头回去那件衣服吧。”

    说到这里,孙园站在远处,小心地躬身道:“官人,宫里张公公来请官人立刻进宫,童大人的捷报到了!”

    “捷报?”李成吃惊地看了一眼孙园,立刻大步向书房赶去,到了书房,张才立刻迎上来笑嘻嘻地道:“老奴见过大人,大人大喜,童大人平定燕境北逐辽王,立下大功,已经正式得胜回朝,大人快些进宫,皇上要封赏大人的举荐之功呢!”

    李成有些纳闷,他不知道这个攻辽大胜究竟是怎么来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必定又是童贯和蔡攸玩出来的花样,两人仗着徽宗宠信把大败改成大胜也是很有可能的。

    心里虽纳闷,却还是笑道:“公公客气了,下官哪有什么功劳。都是皇上信任罢了。”

    张才笑嘻嘻地拱手道:“老奴知道,大人献给康王的几件玻璃器很是惊人,这次又举荐童大人有功,真是可喜可贺!童大人这次大胜辽国,真是惊世奇功。若非大人举荐,童大人也不可能立下这样大的功劳。皇上自然知道这些内情,所以一接到童大人的捷报,立刻来宣大人进宫!”

    李成对宋史不是很了解,所以即便明知道宣和七年那场乱世渐渐逼近,却还是被这个消息惊得有点糊涂,闻言呆了半晌,才惊讶地道:“童贯竟然打败了辽兵?这……这竟然……”

    张才笑道:“大人快些换了衣服,随老奴进宫去见皇上吧。”

    看到张才那肯定的神情,李成这才微微回过神来,急忙匆匆换了公服,带着孙园和李安向宫中赶去。

    赶到汇总日常接见大臣有小心朝会作用的垂拱殿,刚走上月台就听到徽宗大笑道:“童贯这次真乃朕的福将,这次不但大胜而回,还拿回了和金人的密约,i这次真是不世奇功!众卿觉得应该如何封赏?”

    他话音落去。殿内一片寂静,显然大家不论忠奸都各自打起了自己的算盘,奸臣正在盘算这次究竟怎么说才能捞到好处,而忠臣们,尤其是何栗和一群御史,都打起精神凝神等着蔡京等人的回答。

    守在殿门外的内侍立刻借着这短暂的平静,扬声唱报道:“御史大夫李成殿外候旨!”

    徽宗闻言立刻扬声道:“李爱卿快些进来,这次童贯能创下不世奇功,你居功不小啊!”

    李成这时满腹不是滋味,明明以为童贯不会得胜,这才举荐,却没想到歪打正着,事情完全凌然没有想到。

    无奈,只好迎着殿内众臣异样而复杂的眼神,走进殿中,一边跪下,一边借着高呼万岁的空当思索怎么应付眼下的局面。

第十一章 再次升官

    行了大礼,李成只好躬身道:“不知童大人究竟是如何得胜的?若是知道了其中缘由,怎么封赏便可依照大宋的惯例进行。”

    徽宗笑了笑,指着案头的一份奏章点头道:“爱卿看过此物,便知道了。”

    说毕,示意内侍将奏章交给李成。李成看了奏章,才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原来童贯出兵之后,便立刻派大将刘延庆为先锋部队,宋朝十万大军兵临边境。辽朝的涿州守军将领郭药师为人最是胆小如鼠,看到大宋军队大兵压境,竟然李安仗都未打,便率八千汉人军队以涿州、易州作为见面礼向宋军投降。刘延庆战既得大胜,童贯自然将这场轻易到手的大胜上报了朝廷。

    王黼这时忍不住插言道:“皇上,既然童大人已经得胜,那么就不放依照童大人所言,这次和金人联手,彻底灭掉辽国,去掉我大宋的心腹之患!”

    李成闻言大吃一惊,其实宋、辽、金三国互相之间都存在着微妙的制衡,若是这种平衡被打破,那短暂的和平必定演变成为恰所谓有的战争。

    正要出言反对,何栗立刻应声道:“这次不过乃是巧合,大宋的军队几乎都没有看到敌人就得胜,这样的胜利也没有什么稀奇。”

    他此言一出,徽宗脸色登时大变,冷冷地皱眉道:“照爱卿这样说,难道所有的战争都不能智取吗?”

    王黼更是随即冷笑道:“依照大人来说,那么孙子兵法所言‘上兵伐谋’难道就不是兵法了吗?!”

    何栗本身是想说这胜利来的这样容易,未免太令人生疑。可是一句话没说对,便惹来徽宗大怒,闻言只好勉强道:“微臣只是觉得,这样的胜利并不应该这样狂喜,而是应该防范敌人使诈。”

    这时蔡京已经抱病,蔡攸随童贯前往边关,蔡绦也没有入朝,六贼之中只有王黼一人昂然立在殿中傲然道:“就算对方是诈降,那也用不着了降了数月哈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而何大人此言,未免让一心归宋同是汉人的郭将军心寒,也让天下百姓心寒!”

    徽宗点头道:“王爱卿所言极是,若是不加封赏,朕又如何向天下汉人交代?”

    听他们说到这里,李成这才小心地道:“不知童大人下一步想要怎么做?”

    徽宗看着李成,神色微微缓和了一些,点头道:“童爱卿和降将郭药师都联名上奏,要朕再拨精兵十万,二十万大军前往攻辽,彻底攻下辽国的燕京,为我大宋收复北方幽云十六州,尽夺北方险关于我大宋,了却当年太祖太宗的遗愿。”

    李成看了一眼殿内的众人,小心地道:“童贯无论如何都是得胜了,若不封赏,会令军心涣散,也让归降大宋的郭将军心寒。只是……这攻打燕京的计划,还该从长计议。”

    看到李成反对攻燕,徽宗有些惊讶,他看了一眼李成想了想,点头笑道:“也罢,攻燕的事稍后再说,这次童贯得胜,朕该如何赏赐?”

    李成拱手道:“童大人的爵位和官职已经无法再行加封了,陛下不妨多多赏些钱物或者其他殊荣,这样既可体现皇上对童大人的信任,也可以让归降的将领得到实惠的好处,让他们能够继续为我大宋中心效命。”

    王黼这时却插言道:“皇上,既然金国已经答应联手攻辽,这次决不可轻易放弃这样的机会,若是能乘胜往攻必定可以大奏凯旋。”

    徽宗闻言立刻笑道:“王爱卿所言极是,朕觉得,既然和金国联手,两国合力的确是难得的机会。”

    李成看到眼前的一幕,自然也就知道,徽宗不会听自己的。显然是不会稍后再议这件联金抗辽的计划。其实金国敢于南下攻宋,并不是因为联手抗辽,而是透过两国联手觊觎到了宋国腐朽的内部统治,才敢决定出兵南下的。

    只是,他的话不能说出来,只好苦笑一声,不再多言,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徽宗,而是刚刚成长起来的康王赵构。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做个旁观者吧。

    事情往往事与愿违,李成的念头还没转完,徽宗已经笑道:“既然这样那就赏赐童贯钱十万贯,另将皇庄一座赏给童贯,加领枢密院事。郭药师深明大义归降大宋,赐其为忠勇男,赏钱五万贯府邸一座,待其回京朕再行召见。钦此!”

    李成正要和大家一起谢恩,只听一直没有出声的梁师成忽然扬声道:“陛下,联金抗辽乃是大宋难得一遇的机会,也是陛下这几年来费尽苦心筹划而成,若是错过,岂非遗恨终生?”

    徽宗闻言,叹了一口气,看着殿内的几人,点头道:“朕为了联金抗辽这件大事夙夜忧思难以安寝,这次机会的确难得。但是……”

    王黼看到机会难得,立刻上前一步,重重地跪下叩头道:“为了大宋收复北方幽云十六州,了却我亿兆汉人的心愿,陛下万万不可错失如此良机!”

    徽宗闻言,神色登时坚定了许多,看着在场的众人,沉声道:“爱卿之言极是有理,即日起立刻调集十万精兵前往汇合童贯,有童贯出面联合金人两国共灭辽国!”

    从宫里回来,李成有些无奈,也无心再去御史台上班,而是命李安前去报了病假,直接乘车返回家里。

    刚进门,还没有走到书房,就听一名小厮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道:“官人,宫里有旨意来了,请官人前去迎接。”

    李成心中惊疑,只好转身前去迎接,来到门外觉竟然是大太监李彦亲自前来传旨,正觉不安,看到李彦脸上的笑容,这才微微地定下神来。

    看到李成神色不安,李彦笑道:“李大人,莫要惊慌,咱家该向官人道喜才对。”

    李成干笑一声,急忙拱手道:“李公公客气了,若有什么尽管直说,只是家中这些妇孺的确不知朝中的事情。”

    看到李成不安,李彦得意地摇头道:“李大人误会了,还是听咱家宣读旨意,到时候大人自然明白。”

    李成只好命人排好香案,这才跪下准备接旨。看他跪下,李彦神色一整,来到香案后站定,打开手中的黄绢,朗声念道:“御史大夫李成,为人忠直,精心辅佐,不计个人小利,全心为朝廷尽忠,实为可用之良臣,即日起加领枢密副使之职,从一品上,钦此!”

    李成被这个旨意惊得有些回不过神来,枢密使为枢密院长官,与同门下平章事等共同负责军国要政。枢密使有时亦称知枢密院事,简称知院。其副职就是枢密副使,或者称为同知枢密院事。任此职者一般为文官,这个职位除了意味着入阁为相,更意味着是皇帝的心腹,这个身份比起内阁宰相,更加重要。也是枢密使最重要的一个特点。

    送走了李彦,素娥带着家人和一百多号男女仆役,拥着李成来到正房的院子里,素娥带着即将临产的玉娘上前福身行礼,笑道:“官人大喜,妾身给官人道喜了。”

    随着她的话,在场的众人同时跪下行礼道:“奴婢们给官人道喜了。”

    李成看着喜气洋洋的众人,也不觉笑道:“今日难得大家高兴,晚上叫来一班舞伎摆上几桌酒席,大家庆祝一下,另外管事的,每人赏钱一贯,普通仆役每人上前五百文。算是阖家同庆吧。”

第十二章 枢密副使

    送走了李彦,素娥带着家人和一百多号男女仆役,拥着李成来到正房的院子里,素娥带着即将临产的玉娘上前福身行礼,笑道:“官人大喜,妾身给官人道喜了。”

    随着她的话,在场的众人同时跪下行礼道:“奴婢们给官人道喜了。”

    李成看着喜气洋洋的众人,也不觉笑道:“今日难得大家高兴,晚上叫来一班舞伎摆上几桌酒席,大家庆祝一下,另外管事的,每人赏钱一贯,普通仆役每人上前五百文。算是阖家同庆吧。”

    素娥笑着向孙园吩咐道:“去叫厨房好好准备三桌上好的酒席,请外头书房上的相公和皮蛋作坊以及那些窑上的工匠都来聚聚,另外准备一桌上等八珍宴送到上房来。”

    李成看天色还早,便也笑道:“孙园你去吩咐厨房,一定要准时开宴,今天大家都好好庆贺一下。”

    以往的晋升,李成都没有表示的十分开心,这次看他心情不错,素娥便笑道:“眼看玉娘要生了,这次若是玉娘也能生个男孩,咱家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李成歪着头看着素娥,笑道:“上次我从太原回来,咱家不也是双喜临门吗?看来我真是好事总成双啊,哈哈……”

    素娥笑了笑,点头道:“要说起来,咱家如今真是不同往日了。官人还是换了衣服吧,等下恐要有不少人前来道贺了。”

    李成笑了笑,看着旁边也是一脸喜气的玉娘,关切地道:“玉娘,你身子不便,还是进屋歇着,万一伤了身体就不好了。”

    玉娘双颊微红地笑道:“这孩子果然顽皮,时常在腹中折腾的人十分辛苦,只是这时却是很乖,看来他也替官人高兴呢!”

    李成笑着上前搀着玉娘向上屋内走去,素娥忙命丫头们也跟着向上房内走去。进了屋内,李成扶着玉娘在躺椅上坐下,这才点头道:“你小心保养,孩子就要出生了,你更要注意身体才是。”

    玉娘秀眸闪亮地望着李成,温柔地笑道:“玉娘别无所求,只求为官人生下个男孩,给李家开枝散叶。”

    李成在她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笑道:“这话说的,我也很喜欢女儿啊,若是生个女孩,正好有个女儿那样我不就儿女双全了?”

    玉娘痴痴地看着李成,低声道:“官人真的喜欢女孩?”

    李成认真地点头道:“其实无所谓男孩女孩,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一样喜欢啊。”

    玉娘闻言温柔地笑了笑,向素娥望去。素娥刚从保姆怀中接过宝儿,这时笑道:“若是秀娘和锦娘都能早点为官人多生几个,那咱家可就热闹了。”

    李成闻言,不觉回头向秀娘和锦娘望去,锦娘这时刚刚和李成圆房,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闻言娇声笑道:“玉娘妹妹这次真是好福气,若是果真生下女孩,那也是千金大小姐,姐姐这后半世也算有个指望了。”

    秀娘却浅浅地笑道:“玉娘妹妹一向温婉可爱,这孩子若是男孩,定是和官人一般聪明,若是女孩,必定和妹妹一般温柔娴雅,将来也是有福之人。”

    李成拉着秀娘的手,笑道:“难得你这样想,将来你的宝宝必定更加乖巧懂事。”

    秀娘被李成当众拉着手,便觉有些羞涩,急忙笑道:“秀娘就恐没有这样的福气呢。”

    看到李成拉着秀娘的手,锦娘神色微微一僵,却还是笑道:“官人这样疼惜玉娘妹妹,真是叫人羡慕。”

    李成知道她是有些吃醋,不觉也伸手握住锦娘的玉手,笑道:“好了,今晚我们好好大醉一场,尽兴一晚!”

    正说着,孙园在门外恭谨地道:“官人,孙傅大人,秦桧大人,还有张邦昌和张元干两位大人,太常寺少卿朱大人,散骑常侍杨大人,前来道贺。”

    李成忙向素娥笑道:“我去看看吧,素娥你照顾一下玉娘,我稍后就回来。”

    素娥笑道:“官人尽管前去,妾身这里一定小心照顾玉娘的。”

    李成点了点头,带着孙园向,就被几名清客围了上来道贺。李成忙着去见孙傅他们,便只是随便地敷衍了几句,便急急向书房赶去。

    刚走进院子,就看到孙傅和秦桧等人已经迎了上来,看到李成,同时笑道:“恭喜李大人,这次官居一品,入阁为相了!”

    李成急忙还礼笑道:“大家不必客气,李成不过是侥幸罢了。”

    秦桧立刻笑道:“大人这样年轻即为枢密副使、位列三公,实在是令人钦佩啊。”

    李成一边和大家分宾主坐下,正要说话,李全在外面禀报道:“皇上和太子给官人赏了东西请官人出去迎接。”

    李成急忙迎出门去,果然看到内侍张才带着几名青衣小内侍带着东西走了进来。看到李成,张才忙拱手笑道:“皇上有旨,大人不必谢恩,这几件东西是皇上上次给大人举荐童贯而应得的封赏。”

    李成闻言却还是笑道:“皇上天恩,作为臣子的自然要拜谢的,这是应有的礼数。”他虽然很不在意这些封建礼仪,但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真的不谢恩了。

    张才笑了笑,这才走到两个用黄缎盖着的托盘前,神色一正,肃容道:“皇上赏赐李大人官窑天青色双耳插屏一对,官窑御制笔洗一对。”

    李成忙跪下谢恩。走到另一个朱漆托盘前,张才道:“这是太子殿下感谢李大人举荐贤才,特意赠送的两件玻璃茶碗,”

    李成闻言微微一怔,想不到自家出去的东西竟然这样回来了,真有点哭笑不得。只是太子的这个恩德他还得谢恩,自己家的东西回来,还得谢恩,可真是他没有想到的了。

    谢了恩,张才便要告辞,李成取了十两银子作为感谢,张才却再三推辞,李成坚持要他手下,这才拱手笑道:“大人客气了,张才不过奉旨而行罢了。”

    李成自然知道这些内侍的厉害,哪里敢真的把这话当真,不觉笑道:“公公在皇上面前服侍,乃是天子近臣,自然不是李成可比的。”

    张才收了银子,笑道:“宫中还有要事,老奴就先告辞了。”说毕,带着那几名内侍,向李成微微拱手一礼,大步而去。

    看到张才离开,李成这才拿起那两只官窑的插瓶仔细端详起来,果然觉精美异常,想到后世几乎没有存世的北宋官窑瓷器,这东西若是拿回去,那真是价值惊人了。

    看到李成仔细打量那两只插瓶,秦桧轻轻走到桌子前,看着那两只玻璃盖碗笑道:‘想不到这便是所谓的的西域玻璃,此物现在极是珍贵,这样一对茶碗,一般人家亦是难得之物。“

    李成哪里敢说自己想烧多少有多少,只好笑道:“小弟家里也有几件,只是却不及太子所赐这样的珍贵。”

    秦桧看着朱漆托盘内两只晶莹剔透的玻璃盖碗,叹气道:“秦某也是次看到此物,据说这种玻璃乃是西域秘法制成,永不开裂。我大宋虽然也有玻璃,而且颜色鲜艳,却不能制成器物,只能造些细碎之物镶在金银上面,即便如此也要开裂,真是不知西域之人有何秘法能烧制如此不开裂的器物,很是难得啊。”

    李成心中好笑,面上却还得勉强忍着,在场的其他几人也看着桌上的玻璃茶碗议论起有关西域玻璃秘法来。

第十三章 青年赵构

    孙傅笑道:“听说此物乃是从西域而来,可是下官问了不少西域的商贾竟然对此都毫不知情,而且此物最早也是在王公贵族间流传,或者是宫中秘制之物也未可知。”

    张邦昌和李成见过几次,两人并不算陌生,闻言也点头叹道:“此物难得的还是不易破损,而且颜色如此纯净,实在是令人惊叹,前次我也只是在太师府上见过太师书房里有一只玻璃笔很是精美。据说,也是皇上御赐之物。”

    张元干淡淡地笑道:“此物纯净无暇,实在是令人看起来神清气爽,若是用来喝茶,的确亦是难得的享受,果然是好东西。”

    秦桧点头道:“这一对茶碗,也只是宫中才能用来赏赐之用,便是王府恐怕也难以如此啊!我们若非沾了大人的福泽,恐怕也难得看到”

    秦桧的话,让李成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便命孙园将东西收下去,这才笑道:“大家前来都是一番心意,李成不胜感激。”

    这时,李全在他一定是有事,便笑道:“家里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招呼实在不够周到。”

    秦桧看李成神色有些不耐,急忙笑道:“大人恐怕已经劳顿不堪,我们还是告辞为好,明日在李家行院为大人庆贺,还望大人赏光。”

    李成笑道:“大家的盛情李成不敢拒绝,明日一定准时前去。”

    秦桧看着李成,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大红锦盒,笑道:“这是秦桧特地书写的一卷《离骚》今日献给大人只做赏玩之用。还望大人不嫌秦桧字迹丑陋,权且收下。”

    李成知道秦桧虽然历史上的名气非常糟糕,但是他的书法的确是大家公认的。能得到秦桧的一卷真迹也是不错的事,不禁笑道:“既然不是贵重之物,李成收下便是,这也是秦大人的一番心意,李成不敢拒绝。”

    秦桧看他收下,这才轻松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人,笑道:“大人家境殷实,下官不敢卖弄,这点书法算是聊表心意罢了。”

    孙傅立刻笑道:“下官于李大人相交甚厚,这次李大人荣升枢密使,乃是可喜可贺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如何表达心意,但是正巧前几日刚得了一卷米襄阳的书法,虽然不是旧物,难得的确是襄阳居士精妙的书法。”

    李成开始不知道他说的米襄阳究竟是谁,转眼看到秦桧脸上失神的样子,忽然想起著名的北宋书法家米芾来,他也是宋代四大书法家中最为有名的一位。

    想到这里,不觉笑道:“这如何敢当?未免……”

    孙傅急忙摆手道:“我不擅,是以只能找来他人之作略充门面,若是大人不收,我可实在无法见人了。”

    其他几人这时也纷纷附和,李成无奈只好收下,只是看到李全在院子里的身影,不觉笑道:“李成实在不敢再受,大家的心意,李成心领了,只是还有要事,实在不能相陪了。”

    说毕,示意孙园送客。自己便匆匆向门外走去。

    来到院子里,李全急忙迎上来,在李成的耳边低声道:“官人,康王爷亲自来见官人了,如今正在花厅等候。”

    李成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赵构会忽然前来亲自见自己,想起先前猜测童贯会失败的事情,便觉有些尴尬,早知道会穿越就好好去看看历史书了。只是眼下已经这样,也只能带着李全匆匆向花厅赶去。

    刚到了花厅,就看到赵构只穿着普通衣服,一身书生打扮地坐在厅中看着外面花园里的刚刚抽出嫩芽的花草。

    看到赵构的样子,李成有些不知道他的来意,不觉拱手道:“不知王爷驾到,李成失礼至极。”

    赵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师傅这里果然悠哉,比起师傅这里,王府快要把人闷死了。”

    李成惊讶地笑道:“王爷今日前来,莫非是有重要的事情?”

    赵构微微一笑,点头道:“这次童贯得胜,和师傅的预料正巧相反,看来童贯的运气果然不错。”

    李成苦笑一声,再往下他虽然知道童贯会被封为王爷,却不好说出来了。闻言,只能摇头道:“童贯这次的胜利的确是靠着运气,只是我还是没有想到辽国会出问题,看来果然思虑不周。不过战场上的事情,往往瞬息万变,难以单凭一种可能就肯定战场的局势。这次童贯大胜,若是顺利和金人联手,收回燕地自然不难。”

    赵构皱眉道:“那么师傅的意思是本王和童贯……”

    李成摇头道:“童贯如今权势越来越大,但是他终究都是内侍,身份很难和普通人相比,王爷还是静观其变。童贯虽然深受陛下信任,可是太子对童贯早已十分不屑,王爷倒不妨和太子多多走动,暗中驱虎吞狼,使他们鹤蚌相争,王爷在从中取利。”

    赵构眉头深锁地摇头道:“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太子乃是皇后所出,亦是长子,被立为太子显然十分自然,可是赵构还是不觉得事情会变成师傅说的那样。我们这样费尽苦心,未免有些白费辛苦。”

    李成看着年轻的赵构,心中很是叹气,这个孩子,果然没什么胆色,只是不知道历史上的赵构究竟是怎么被群臣看中的。想来,一定和当时齐王被金人杀死之后的局面有关。

    看到李成有些漫不经心,赵构有些不耐烦地道:“难道师傅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

    李成叹了一口气,苦笑着点头道:“王爷不用心急,有些事既然注定,就很难改变,李成既然说过要让王爷取太子而代之,就必定可以实现。只是眼下时机还没有到,还需要我们耐心等待。”

    赵构看着李成,沉思许久,才忽然笑道:“也罢,要说赵构能取代太子,说出来,不但没人相信,就是本王自己也都难以置信,只有师傅这样肯定,令赵构十分感概。”

    李成看他还是有些怀疑的意味,也不去辩解,只是笑道:“时机未到之前,李成自然是皇帝臣子,但是只要时机一到,李成的身家性命便在王爷身上了。王爷不信,李成不怪,只是希望时机到来的时候,王爷能相信李成。”

    赵构立刻点头道:“好!本王到时候,一定信你!”

    李成看着眼前的赵构,心中的感情却十分复杂,这个少年,无论从那方面来说都不适合成为一个领导人,只是李成却不能做出其他的选择。假如齐王能侥幸在那场巨变中活下来,皇位怎么都轮不到赵构来坐。

    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因为历史而改变,还是历史因为自己而改变,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让他越来越不安。有些想法真的让他有些畏惧,如果这个历史本来不是那个已知的历史,自己还能去选择赵构吗?

    正想着,赵构忽然笑道:“上次师傅送来的那些玻璃本王已经全部送进宫中,父皇和皇后太子都果然大为高兴。皇后虽然没有赏赐本王,却赏赐了母妃不少东西,这一切都是拜师傅所赐。可惜今日不宜再留下去,赵构这便回府去了,师傅若有事情,一定要提醒赵构才是。”

    看着李成,赵构心里虽然并不相信他的保证,可是看到李成那种难以揣测的强能力,他还是希望自己不要真的错过机会,这才嘴上答应,相信李成。只是私下里,他只将这句话作为一种渺茫的希望罢了。

第十四章 心怀不安

    送走了赵构,李成的心情有些沉闷。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特也不知道历史究竟能不能改变,改变的话,究竟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他实在有些难以取舍。

    转念又想起素娥和宝儿那天真可爱的笑容,这才想起,自己终究都是普通人,即便是穿越时空而来,却还是要努力为了家人而活下去。

    看到李成回来之后,神色有些不好,四女都小心翼翼地互相看了一眼,素娥这才勉强笑道:“官人,可是生了什么事情?”

    李成看着素娥,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有些事情难以取舍,使人心神纷乱。”

    素娥将宝儿交给身边的保姆,命众人退下。看屋内只剩李成,这才皱眉道:“刚刚皇上和太子赏赐的东西妾身已经看过,莫非是因为这玻璃而出了什么事情?”

    李成摇头道:“没有,只是我自己心里有些选择不知该如何去做,所以很是心乱。”

    素娥轻轻靠在李成胸前,低声道:“官人,有些事情不妨顺其自然,既然我们无力改变或者挽回,那就顺其自然吧。”

    李成心中苦笑,只是也知道素娥说的很有道理,不觉点头叹道:“我明白,我知道怎么做,放心吧。”

    看到李成的神情,素娥就知道他没有放下心里的事情,忙笑道:“正说呢,不知道晚间官人想吃点什么,妾身命人去准备。今日总是喜事,官人何不开心一点,和大家好好热闹一番?”

    李成看着气质成熟了许多的素娥,笑道:“岳父大人在乡下可好?这段时间竟然没有派人前去问候,娘子可曾派人前去?”

    素娥笑着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当日我们父女走投无路,无人肯助一文钱,如今爹爹在乡下总是可以颐养天年了。”

    李成看她又想起从前的事,不觉也叹气道:“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不要去想了,我想明年我们在江南的宅子就差不多了,我想让岳父先去南方,若是他不愿去也就算了,将来我们南迁的时候,再一起走不迟。”

    李成算算时间,距离靖康之耻已经不远了,担心到时候一旦乱起来,就无法分心照顾,但是又觉得这样猛然让老人去南方的确有些说不通,便只好说的委婉一些。反正将来事情怎么样,还很难说。

    听李成这样说,素娥皱眉道:“虽然说先让父亲前往南方倒也不错,只是就恐父亲不肯答应,这样一来,就恐误了官人的事情。”

    李成忙拉着素娥的手,低声道:“算了,如果岳父不愿去南方,我们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还得两年。”

    素娥闻言,惊讶地抬眼看了一眼李成,惊讶地道:“官人在南方买下宅子的事情,外头可有人知道?为何官人说是两年?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李成的心事这时苦于无法说出来,只能假作没事的样子,笑道:“我不过一时口误,你不要多想,哪里有那么多事情。”

    素娥忽然握住李成的手,低声道:“如今官人又升了枢密副使,虽说是好事,可是妾身还是担心。当日不过只是个区区的中书舍人,也不过四品的官,就惹来那么大的祸事。钱财这些倒不要紧,身外之物。妾身最害怕的是官人的安危。这个家若是官人有事,那就……”

    说到这里,眼圈猛地一红,垂下头去,微微哽咽起来。李成知道上次被下入台狱让素娥受到的惊吓,恐怕很难消退。只是官场这漩涡自己终究是避不开的。难怪常说仕途艰险,看来古今官场都是十分相似的。

    轻轻地将素娥搂进怀中,闻着素娥身上那熟悉的阵阵清香,李成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素娥,官场险恶,自古如此。若是因此而退缩,或者因为畏惧强权而同流合污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倒不如按照自己的本性去做。虽然这么做很危险,但是我希望您能理解。”

    李成的这些话其实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呢?如果和蔡京走的太近,将来太子即位,又是一场风雨满身。如果和蔡京对着干,能坚持下这两年都很艰难。所以只能见机行事,不去理会那些荣辱,安心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将来不会后悔也就是了。

    素娥靠在李成的胸前,体会着那久违的安全放松的感觉,喃喃地道:“夫君,无论如何,素娥都会陪伴在官人身边。”

    李成最担心的就是素娥这种深情,他不觉皱眉道:“如果我不在,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这个家还得你支撑,宝儿不能没有你的。”

    素娥闻言,微闭的秀眸猛地睁开望着李成,不安地道:“官人怎么说起这些?难道官人觉察到什么了?”

    李成的本来计划是金兵南下之前,宣和七年到来之前,就想办法将素娥和这一家人送到南方去,这样才能保证家人的安全。同时,为了不让徽宗、赵构等人起疑,李成自己自然是要留在汴梁的。而且为了帮助赵构在混乱中登上皇帝的宝座,自己也不能离开那动乱的中心。

    看到素娥眼中的惊恐,李成虽然万分心疼,可是还是决定先把这件事稍微透露一点口风,也好让将来事情临头,素娥能有个心理准备。

    想到这里,不觉柔声安慰道:“我不过是提前说一说,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为将来打算罢了。你也知道,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荣华富贵哪里是那么好来的?总要未雨绸缪才是。除了我,你便是家里最重要的女主人了,万一我不能及时照顾你们,这些人也就只能交给你了。”

    素娥惊恐地望着神色凝重却异常镇静的李成,渐渐平静了下来。皱眉思忖了片刻,这才异常坚定地仰道:“官人,你放心吧,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教养好宝儿,支撑起这个家等官人回来!”

    李成暗自叹息一声,他有些不忍,可是又不得不这样做,面对即将到来的乱世,素娥如果措手不及没有一点准备的话,说不定这个家真的会生自己不愿看到的意外。

    看素娥神色不好,李成轻轻握住那冰凉的玉手,低声笑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大家还等着我们出去庆祝呢。”

    素娥这才想起李成晋升,家里上下都是一派喜气洋洋,便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不觉平静了一下心情,用力握住李成温暖的大手向外间走去。

    回到外间,却看到只有孙园一人守在门外,李成正要询问,孙园已经上前笑道:“官人,秀小娘和锦小娘都在下房闲话,玉小娘在耳房里躺着休息,小官人已经吃了奶去睡了。”

    素娥闻言,笑道:“都是些会偷懒的,连宝儿也如此,真是叫人叹气。”

    孙园小心地看了一眼跟在素娥身后出来的李成,笑道:“晚间酒宴已经差不多了。官人这虽然是家宴,可毕竟是喜事,是不是还要去庙里打醮?”

    素娥忙摇头道:“还是算了,只是自己家里几人不用那个麻烦,被人知道又是一番啰嗦。”

    李成点头道:“就依大娘子吧。”

    说到这里,忙向孙园道:“既然这事已经颁下了旨意,朝中想必也都知道了。你按照官贴上的名单,仔细写好帖子,就说本人宴请诸位重臣,希望大家日后一同全心为皇上尽忠。”

    说到这里,又点头道:“既然这么热闹了,后日恐怕得请京中各公侯赴宴,你一一写好名帖亲自去送了。”

第十五章 君臣心事

    吩咐了孙园去准备请柬,李成便换了公服准备进宫去见徽宗,由于这段时间蔡京等人的忽然沉寂,让李成非常不安。刚刚被孙园的宴会打醮祈福的说法提醒,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听说蔡绦有什么动静了。

    自从蔡攸声势渐隆之后,随着蔡京被徽宗渐渐疏远转而信任蔡攸之后,蔡绦也渐渐不再引人注意。李成本来对这没怎么放在心上,被孙园一句话提醒,想起这几天蔡绦四处为蔡京在各处庙宇还愿,宣告蔡京身体大好。这自然是想重新掌权,要对蔡攸动攻势了。蔡京父子这样满城宣扬,徽宗不会现不了的,而这个时候自己被徽宗任命为疏密副使说不定还有徽宗另外的用意。

    想到这里,他便想进宫再试试徽宗的态度,这件事毕竟来的太突然,之前竟然没有一点风声,这让李成越想越觉得不安。想起蔡京还愿的事情,他还是决定向徽宗辞去这个枢密副使!

    带着李全,赶到宫门前,递了腰牌。来到皇仪殿时却看到徽宗正聚精会神地翻阅着几分奏章,李成想了想,还是上前跪下,低声道:“皇上,李成年轻,才学浅薄,实在不敢担任着枢密副使一职,还请皇上三思!”

    徽宗神色一冷,猛地将手里的笔扔进笔洗内,这才转身怒道:“怎么?看不上朕的这个枢密副使?!”

    李成听徽宗怒,急忙叩头道:“皇上信任,微臣便是死了也不怕,何况一个官职,只是微臣这样忽然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难免会有人不服。只是这些人,不敢在皇上面前表露,必然会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微臣身家性命并不重要,只是微臣不希望看到皇上因此而失望,所以想暂时不做这枢密副使。”

    徽宗双眉一挑,冷冷地看着书案上还没有写完的一份奏章,点头道:“此事的确没有和其他人商议,不过,爱卿虽然年轻,可是办事极是令人放心。这半年来,御史台报上来的事情少了大半,朕也难得轻松一点。既然你有这个能力,自然不应因年龄而不加重用。”

    说到这里,他转身望着李成,微微点头道:“虽然你出自康王门下,但是这几年来,你的确叫朕十分放心。这几次若非你的举荐,朕也不会得到童贯这样一员能臣。何况你本身不攀权贵也是很令朕欣赏。天下间,恐怕没有几人能那样拒绝公主下嫁的。”

    李成听他说起当初的据婚的事情,便知道徽宗并没有生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禁小心地道:“皇上信任,李成深感惶恐。只是这次陡然升微臣来坐这枢密副使,恐怕皇上还有其他事情?”

    徽宗看了一眼李成,点头道:“蔡京此人虽然不错,但是近几年来难免年老昏聩,很多事情朕已经不希望再由他去做,可是他却不能明白朕的一番苦心,屡屡和王黼为一些小事争闹不休,令朕失望。这次朕希望你为枢密副使后,能和童爱卿一起,将朝政承担起来,朕也好歇口气。”

    李成看他时时想着轻松,并没有想到自己身为皇帝应该承担的责任,心中又不觉暗自叹气。只是听他这样说,也不能不回答,只好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拱手道:“能为皇上尽力,是微臣三生之幸,”

    徽宗看着李成,忽然笑道:“这下你该放心了吧?若是担心有人因此而心生妒意而在朕这里进谗,那就未免杞人忧天了。这段时间,蔡京和王黼、童贯之间渐渐不和,很是令朕心烦。你若能和童贯一起将枢密院的事情承担起来,朕也就放心不少了。”

    李成没有想到徽宗看似每天只是关心嬉戏赏玩,却对朝政看的如此清晰,渐渐明白似乎徽宗是想借自己和童贯来制衡蔡京和王黼。只是,这些人中个个背景深厚,自己这样被迫卷进这六人的权利争斗中,安宁的日子恐怕不会有了。看来自己想要在金兵南下之前,韬光养晦的想法是恐怕难以维持下去了。

    刚想到这里,只听张才在殿外小心地禀奏道:“皇上,王大人和蔡太师在殿外候旨,都说有要事求见陛下。”

    徽宗看了一眼李成,皱眉道:“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之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同时,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李成忙扭头望去,却看到蔡京和王黼同时跪在地上行礼,一名内侍上前就要搀扶蔡京。徽宗淡淡地道:“两位爱卿有何要事?”

    蔡京刚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拱了拱手,正要说话,却刚好看到站在徽宗身前的李成,脸色顿时一变。

    王黼这时也看到了李成,神色也有些不大自然起来。只是他一向狡诈,只是拱手笑道:“想不到李大人竟然也在殿内,本官尚未恭喜李大人高升呢。”

    蔡京冷哼一声,不满地皱眉道:“皇上,枢密副使一职关系重大,李成年纪轻轻,骤然担任这样重要的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王黼接口道:“李大人年少有为,令人钦佩,这次又有举荐之功,皇上封赏自然应该。只是,枢密副使一职事关重大,皇上还是慎重考虑一下为好。”

    徽宗冷冷一笑,指着李成,向蔡京点头道:“太师以为李爱卿为何会进宫呢?”

    蔡京闻言,颤巍巍地起身拱手道:“皇上。李大人恐怕是担心老臣等前来进谏,所以提前来见皇上。”

    王黼皱眉道:“难道是皇上召见李大人还另有要事?”

    徽宗淡淡地摇头道:“李爱卿是来向朕推辞这枢密副使之职的,你们这样阻止李爱卿担任此职,克制李爱卿本身却并不愿意来任这枢密副使。只是,朕还是觉得此事由李爱卿来任很是合适,所以众卿不要再吵了,朕已经决定,勿再多议!”

    李成闻言,微微放心一些,急忙躬身道:“微臣遵旨便是,皇上信任,微臣必定死而后己!”

    蔡京脸色铁青地瞪着李成,正要说话,一口气没上来,猛地咳了起来,惊得旁边的内侍们纷纷上前替他捶背推拿。

    王黼却急忙恭敬地道:“皇上既然觉得李大人合适,微臣就放心了,只是希望李大人日后能全心为皇上尽忠。”

    说到这里,他又向徽宗躬身道:“皇上,紫宸殿的贴金工程浩大,所需黄金还需一万多两,微臣希望皇上降筹措黄金的事情交给微臣,这样便不需动用府库黄金。”

    徽宗开始听他说起紫宸殿贴金的事情,神色便阴沉了下来,显然也是在为所需黄金犯愁。这时听他自告奋勇要来筹措黄金,神色登时一松,却还是不相信地道:“爱卿从哪里筹措这一万多两黄金呢?”

    王黼看了一眼刚刚缓过气来的蔡京,得意地道:“如今商贾繁盛,尤其是盐商和出海的丝绸商人,只要向他们征集一部分黄金,然后再由地方征集一部分,此事自然可行。”

    徽宗欣然点头道:“如此甚好,难得你能想出妥当的办法,朕总算没有看错人。”

    李成看这君臣二人在亡国之祸即将到来之际,却还在想着自己享乐压榨百姓的丑态,真是心中暗自冷笑。同时也为这时代的百姓感到难过,如此不计一切的盘剥百姓,穷苦人家怎么活得下去?依照这样下去,就算没有金兵南下,农民起义也迟早要推翻这种腐朽的政权了!

第十六章 击鼓鸣冤

    从宫里出来,李成本来轻松一些的心情,却被王黼那筹措黄金的主意弄得闷闷不乐。由于前往枢密院任职的旨意刚刚下来,而且只是兼职,李成还是要在御史台继续工作。而御史台机构冗杂,官员众多,不过真正掌握有限权力的也就**个人,李成这时因为兼任枢密副使,所以品级便过了本来只有三品的御史大夫的品级。枢密副使虽然品级高,却没有说明真正的实权,所以徽宗特旨他兼任。而真正有权的却是这三品的御史大夫,可以刑法典章纠正百官之罪恶,有刑讼的大权。而上次李成因为抗旨和素娥的身份问题便被御史台关入狱中,其权利可见一斑。

    这天,天气渐渐转凉,眼看就又是一年的深秋,再过几个月便是宣和六年了。李成心里虽然不安,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来到御史台上班,一大早,李成刚刚翻阅了几页有关官员风纪的弹劾表章,只听外面隐隐地传来一阵擂鼓之声。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继续翻看着手里的文件。

    门外一名御史台的侍御史急急走进来,向李成拱手道:“大人,有人在府台外击鼓鸣冤。”

    “击鼓鸣冤?”李成惊讶地向那身穿绿色公服的侍御史望去,他在御史台工作还不到一年,还是一次遇到有人来御史台告状的。虽然御史台是和刑部平级的刑狱机构,只是针对的大多都是官员。百姓中真正敢和官员打官司的几乎很少。

    即便是李成宰官署外贴了鼓励百姓告官的公文,却还是应者寥寥。这是闻言便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惊喜。

    看到李成眼中惊讶的目光,那侍御史急忙再次躬身道:“请大人前往大堂。”

    李成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在众人簇拥下向大堂走去。这个御史台大堂,他可不陌生,记得当初三司会审自己的时候,便早已领教了这御史台大堂的庄严慑人。

    虽然两者之间境遇已经生了戏剧性的逆转,但是李成对这御史台大堂的庄严性从未有过质疑。

    在衙役们震耳的升堂唱诺中,李成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在书案后坐下,这才看到下面跪着一名三十岁上下的重孝男子。看他头上戴着头巾,李成便知他不是普通穷苦百姓,这才勉强不似先前那样惊讶。

    看到那人神色决绝,李成依照这时代的机关,沉声喝道:“下跪者何人,有何冤情?”

    那人重重地叩头道:“小人张庆,乃是汴梁人氏,从前做过一任都虞侯,因家母过世所以丁忧在家。小人的娘子子刘氏有些姿色,前日往庙中还愿,谁料竟被中书令蔡绦,蔡大人看到。二日便有蔡府家人前说是蔡府需要乳母一人来要小人将娘子送入蔡府。谁料今日,小人按照约定去看望娘子,看到的却是小人之妻刘氏的尸身!青天大老爷,为小人做主啊!”

    这样事情,在汴梁城中几乎时有生,只是李成还没有遇到有人前来御史台告状的。虽然也替他不平,表面却还是淡淡地点头道:“这里乃是御史台大堂,若是告不准你也要承担罪责。若是胆敢诽谤朝廷命官,不但全家抄没还要流放三千里。你可要想清楚了!”

    张庆重重地叩头道:“小人若是有其他办法,绝不敢来御史台告状,只因开封知府,提刑司,刑部,都不受小人的状纸,小人无法,只能来老爷这里伸冤,小人娘子死的冤枉!”

    李成想了一下,点头道:“你的状纸本官可以先行收下,只是你可要想清楚了其中的厉害!”

    张庆闻言,伏在地上一边叩头一边泣道:“小人娘子走时,家中尚有出生未及百日的婴儿,孩子因没有母亲,如今眼看亦是活不成了、小人妻死子病,家中老父也因此急病交加而一命归西,早已无心活在世上,只求大人主持公道替小人伸冤!”

    李成心中有些气馁,这案子真不好办,虽然张庆的确可怜,这件事十有**是蔡绦这色鬼见色起意逼死了刘氏。只是眼下蔡府的势力非同小可,要想拿到确凿的证据,非常艰难。必定要面对百般阻扰。这些倒还好说,更加叫人担心的,还是那个没有母亲的婴儿,没了母亲,难保不会又是一个无辜的生命含冤而死。

    看到李成神色不定,旁边的侍御史陈同低声道:“此案非同小可。大人三思啊!”

    李成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眼看已经是宣和五年了,这个案子拖一拖便是一年,到时候或许还有替张庆洗雪冤情的一天。而且这件事闹出来,若是屈从,那自己一直努力和蔡京一党划清界限的苦心就算白费了。

    如果接下此案,那就等于和蔡京翻脸,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况看,自己和蔡京早已视同水火,撕破脸只是迟早的事情。而自己又和童贯走的太近,将来难免受其牵连。如今这个案子若能办好,一来可以帮张庆洗雪冤情,二来还可以树立自己的形象。这样,将来这些奸臣被株,自己才能置身事外。

    看到李成犹豫,张庆焦急地跪行几步,来到近前,又重重地叩头道:“青天大老爷,为小人做主啊!若是大人不肯收下状子,小人唯有一死!否则无颜去见九泉之下的父亲和娘子!”

    李成扫了一眼堂下的众人,看到大家脸上都露出一抹不忍之色,不觉点头道:“好!本官这就收下你的状纸,亲自眼看刘氏尸体,验看之后,自会传相关证人上堂作证。若是果真和蔡绦有关,本官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张庆闻言大喜过望,立刻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

    看他叩头叩的满脸是血,李成心中难过,不觉点头道:“你先起来吧。此案究竟能否查清,还是未知之数,你不要想得太过简单。”

    张庆跪在地上,含泪道:“蔡府势大,小人如何不知?如今大人能接下状子,小人已经感激涕零。实在不敢再做他想。”

    李成知道他必定冤得厉害,这才不惜一切地上告蔡府。不禁叹了一口气,向旁边的差役道:“将张庆扶下去,好生照看,切不可让他出了任何纰漏。命仵作前来,准备验尸。”

    张庆连连叩谢之后,在几名差役的搀扶下离开。由于要验尸体,几名城内有名的仵作被传到了御史台。李成一边等待验看尸体,一边命两名侍御史前去将刘氏带入蔡府的蔡府家人传到御史台等候询问。

    半个时辰之后,一名仆役打扮的中年男子,若无其事地来到公堂上。李成忍不住皱眉道:“你便是蔡府的家人?可是你带走张家娘子的?”

    那中年仆役上前拱手道:“回大人,小人蔡保。为蔡小官人房中管事。因为前日小人随我家蔡小官人前去庙中为我家老爷还愿,官人看到张氏娘子形貌端庄,恰好我家三官人的小妾新近为官人添了一名小公子,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乳母。那天一见,我家官人便有心招入府中为我家小公子哺乳。哪料张氏娘子来到府中之后因言语冲撞了我家小娘子,所以官人便赶她离开。张家娘子因此哭哭啼啼了半日,后来便自尽在房中。此事有府中丫鬟多人可以佐证。至于为何要自尽,小人并不知道,也不关蔡府什么事。”

    李成看着大喇喇站在堂上的蔡保,心中冷笑也不去理他,只是仔细打量着他,一边等着尸体抬到。看他大约三十岁上下,正是壮年,身材倒是不高,加上经常习惯性地弓着腰,看起来更加低了一些,看到李成向他仔细打量,蔡保神色虽然倨傲却还是有些不大自然,不经意地抬手去扶头上头布帽,露出了右手腕上的一片抓伤的伤痕。

    李成立刻点头道:“蔡保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蔡保冷笑道:“不小心被小的浑家抓伤,难道也犯法?”

    李成点头道:“这里即将摆放尸体,你又有外伤,要小心尸毒,还是让仵作给你包扎一下吧。”

    蔡保闻言神色顿变,忙命仵作拿来干净的布条包扎伤口,这才不再多言。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用一领草席裹着的女尸摆在了李成的面前,两名仵作也在旁边小心验看。因为事关人命冤情,张庆也挣扎在旁边说明情况。

    两名仵作验看了尸体,上前道:“大人,女尸颈间有明显勒痕,全身没有伤痕,也没有被凌辱的迹象,应是自尽而死。”

    由于这件案子关系到目前权势煊赫的蔡府,李成便有心仔细看看这张刘氏的死因,遂向身边的差役道:“将尸体衣服脱去,本官仔细验看。”

第十七章 李成断案

    此言一出,不但两名仵作大吃一惊,旁边众人也都同时变色,张庆更是浑身一颤,跪在地上叩头道:“大人,小人娘子已死,请大人给些体面。”

    李成摇了摇头,想起自己从前看过不少刑侦电视剧以及一些悬疑小说,也看过一些一方面的书籍。虽然在后世李成那个时代已经可以从肝温测定准确的死亡时间,但是这毕竟是在技术手段相对落后的古代。想要知道尸体的死亡时间,只能从尸斑上来略约判断了。

    叹了一口气,看着在场都面露疑惑的众人,摇头道:“刘氏虽然是自杀而死,可是她为何要自杀,却没有人知道。人虽然死了,可是他们也会告诉我们很多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这些线索只能在尸体身上寻找。张庆,你觉得一时的脱衣验看的羞辱重要,还是你家娘子惨死的冤情重要?”

    张庆看着神色诚恳的李成,思忖片刻,看着放在大堂地上的尸体,含泪点头道:“只要大人能为小人洗雪冤情,小人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

    李成点了点头,示意仵作将尸体的衣服脱去。两命仵作本来觉得既然是有关蔡府的案子,装装样子也就是了。无论如何,这位李大人也不会对蔡府来真的。这时闻言心中却有些不安,他们两人验看的很是粗糙心中本来打算此事了结,正好去向蔡府弄些好处。这时看李成要亲自眼看,便有些心虚。

    看两名仵作的样子,李成便知他们没有认真验尸,心中暗自生气,也不顾自身,径直来到尸体前仔细验看起来。女尸看起来大约二十一二岁,果然和张庆所言一般,模样很是清秀,身材也十分窈窕,若说她刚刚做了母亲,恐怕不会有人相信。

    由于衣服都被脱去,尸体**,可以清晰地看到尸体颈间极深的勒痕,看上去果然和自尽十分相似。李成仔细看着颈间的勒痕,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抬起尸体的脖子仔细眼看颈后的痕迹。李成这时现,勒痕在颈间虽然明显,可是在颈后却同样明显。普通人悬梁自尽,由于重心的缘故前面的勒痕会比后面的稍重些。这时看这勒痕,李成便有些疑心了。尸体前身有不少紫红色的尸斑,看起来十分刺眼。

    验看尸体背部的时候,李成和在场的御史台官员、众差役都吃了一惊。只见背后大片的紫红色於痕布满在惨白的尸身上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张庆忍不住失声道:“怎么会有伤?小人回去替娘子验看时并没有看到这伤痕。为何会忽然出现?”

    那两名仵作小心地道:“此乃血障,并不足为奇。且颜色和症状与通常自缢而死的没有区别”

    李成点了点头,轻轻在那尸斑上按了两下,觉紫红色的尸斑并没有变化,心中便想起从前看过的有关尸斑的描述。点头道:“将尸体翻过来。”

    众差役急忙小心翼翼地将尸体面朝下放好,李成这才继续仔细观察那些紫红的尸斑,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又命人把尸体恢复先前的平躺姿势,觉尸斑并没有任何变化,身前也没有现新出现的尸斑,背后的尸斑也没有消散的迹象。心中便隐隐地可以估算出张氏娘子死亡的大概时间。依照尸斑的表现,死者死亡的时间应该至少已经过了十二小时。

    向蔡保点头道:“张氏娘子是何时自尽的?”

    蔡保看李成一副认真断案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安,便皱眉道:“昨日晚饭,张氏娘子不小心打碎了小娘的一支玉簪,小娘生气就斥骂了几句。晚间大约亥时,有丫头听到张氏娘子在房中哭泣,早上大约卯时末了,丫头前去招呼时才觉已经自缢而死了。”

    李成点头道:“如此说来,张氏娘子是昨晚去世,到如今,最多不到六个时辰。”

    蔡保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氏娘子,小心翼翼地点头道:“大约正是如此。”

    李成笑了笑,再到尸体前,拿起张氏娘子的双手仔细看了看,有扳开实体的口腔仔细看了,这才命人将尸体抬下去。张庆焦急地上前道:“大人,不知我家娘子可有冤情?”

    李成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摇头道:“此事一来事关人命,二来又与蔡府有关,涉及朝廷重臣的声誉,所以必须要谨慎查证,不可随意妄下断言。待本官寻到佐证之后,自然可以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李成看着蔡保,点头道:“此时关系到蔡府的清誉,所以本官要小心查证,你要据实回答不要心存疑虑。”

    蔡保随即点头道:“大人尽可询问,此事,我家官人的确不知,有什么事,大人尽可问小人便是。”

    李成点头道:“张氏娘子前往蔡府,可是蔡绦的命令。张氏娘子进府之后,可曾见过蔡绦?”

    蔡保脸色一变,皱眉道:“命张氏进府,乃是三官人的主意,只是张氏进府之后便在小娘这边,三官人没有见她几次。”

    李成笑道:“这样说来,蔡绦是见过张刘氏了?”

    蔡保微微一怔,只好点头道:“小官人的确见过张刘氏,难道李大人怀疑我家三官人?”

    李成摇头笑道:“这倒没有,只是要问清楚罢了。等下本官还有命侍御史前往请蔡大人过来小坐片刻。”

    蔡保闻言,脸色大变,却不敢和李成顶撞,只好怔怔地不出声了。李成这才向张庆点头道:“你看到你家娘子尸身的时候,是什么时候?那是人是否僵硬?”

    张庆想了想,坚定地道:“小人看到尸体是早上刚刚过了辰时,尸体已经僵硬了。”

    李成心里渐渐对张刘氏的死亡时间有了判断,蔡保的话,显然存在漏洞。只是蔡绦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眼下毕竟只是推测,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有在铁证之下,这个案子才能判个清楚。将凶手找出,让死者瞑目。

    想到这些,便点头道:“今日便到这里吧,本官还要仔细详查,与此案有关的丫头,小厮、仆役。都要随时听候御史台传唤。退堂!”

    众衙役忙齐声唱诺道:“退堂……”

    震耳的唱诺声中,李成向后堂走去,两名侍御史紧张地上前低声道:“大人,此案可大可小,如今大人虽然深得皇上信任,可是太师终究势大,我们恐怕难以与之相争啊!”

    李成停下脚步,诧异地望着两人,讶然道:“本官并没有准备和任何人相争,只是断案需要证据,本官只跟着证据走。而且本官并不认为此案和蔡大人有关,难道你们觉得此案和蔡大人有关吗?”

    李成的断案手法,还是遵循疑罪从无的现代理念,先把所有证据拿到之后再做判断。而且从目前来看,还没有证据表明这个张刘氏,就是被蔡绦杀死的。所以听他们这样说,也就故意这样反问,果然将两人问的哑口无言。

    看两人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的样子,李成不觉好笑地摇头道:“此案不过刚刚开始侦破,究竟张刘氏是怎么死的还没有查清,怎么能随变就下判断呢?”

    两人互望一眼,其中名叫吴清的侍御史小心地拱手道:“大人果然谨慎小心,看来我们两人真是多虑了。”

    李成笑道:“你们两人的提醒,也是为本官设想,所以本官并不怪你们,只是此案还没有什么眉目,出去不得乱说。”

第十八章 疑窦丛生

    带着满腹疑问,回到家里,换下身上紫色的公服,李成只穿着浅咖色丝质便袍向书房走去,他还要再想想这个案子一些不大明白的地方。

    蔡绦虽然嫌疑最大,但是想要拿到证明蔡绦是凶手的证据必定十分艰难,那就必须要想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办法。不能硬攻,便只能智取了。

    从目前的资料来看,尸体的尸斑症状应该是死了十二小时以上,而颈部的勒痕虽然完整清晰,也没有二条痕迹,很像是自然上吊而死。可是李成感到不解的,还是勒痕为何在后颈也同样明显呢?他尝试想象悬梁自尽时颈部的位置,不应该在后颈有痕迹,或者说不应当和前面的一样明显,这样的话,很像是一条绳子同时用力,才能造成。这样看起来就似乎是他杀了。可是动机呢?为什么要杀她呢?

    一个小小的普通女性,虽然略有些姿色,但是要说动手杀人,出身良好,而且很有身份和地位的蔡绦实在不应该有杀人的动机,只是府中其他人却很难说没有杀人动机了。这件事还得仔细调查。目前还没有现尸体的那名丫头的供词,这个人的口供可能会非常重要。

    看来很有必要前往蔡府一趟,虽然目前的形势,这样前去,总是有些尴尬。而且蔡绦难免误会自己怀疑他,说不定会制造不小的麻烦和阻碍。这时,如果弄大了,还真是难办。

    想到这里,不觉叹了一口气。转头正好看到孙园端着热茶走了进来。不禁点头道:“孙园,叫人备车,随我前往蔡府。”

    孙园并不知道李成今天遇到的案子,闻言小心地道:“奴婢这就前去准备马车,官人前往蔡府,是否要多带几人?”

    李成摇头道:“我带几个家人就行,你们下去准备吧。”

    孙园答应一声,放下热茶,转身离开。李成却无心喝茶。只是翻看着手里的笔录,仔细琢磨。根据自己的感觉,就算蔡保没有撒谎,那个一个现尸体的丫头应该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看来今天是一定要见见这个丫头了!

    正想着,只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望去,才觉素娥带着两名丫头,端着朱漆托盘进来。看到李成皱眉沉思,素娥温柔地抿嘴笑道:“官人,这是妾身亲手做好的参汤,这几日官人事情繁杂,所以煮来给官人补补身子。”

    李成接过参茶,笑道:“你不用这么辛苦,我身体好着呢,不需要这么罗嗦地进补。等将来我老了,走不动了,你再煮来给我喝吧。”

    素娥白了他一眼,娇笑道:“那时候妾身也老得动不了了,不过能给官人煮参茶妾身也该满足了。”

    李成看她满眼都是幸福,不觉心中也是幸福满溢。若是相隔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知道自己现在的美好生活,恐怕也会为自己感到开心吧。

    李成温柔地笑道:“等我我老了,看着你满头白,我们一起给孙子讲故事,一起晒太阳!”

    素娥双颊微红地看着李成,动情地点头道:“官人可不要忘记今天说过的话,妾身到时候一定拉着官人去晒太阳!

    李成笑了笑,心中一片温暖,不觉将素娥揽在怀中轻吻起来。闻着那熟悉的体香,李成总有一种难得的放松,两人正自亲热,只听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将怀中的素娥猛地一惊。看到李成含情的双眼,素娥玉容通红地挣脱那有力的双臂,飞快地整理好微微凌乱的衣裙。

    这时,孙园已经在门外小心地道:“官人,马车已经备好,官人可要现在就走?”

    李成这才想起张庆那个案子,不觉苦笑道:“我前往蔡府一趟,你去拿一个玻璃茶碗,用锦盒装了,我拿去蔡府。”

    素娥忙叫了蕊儿,吩咐道:“去库房的那个专门准备表礼的箱子里,有十个半尺见方的锦盒,里面有几个放着玻璃茶碗的,拿一个来。”

    蕊儿闻言笑道:“官人,咱家的那些玻璃东西拿出哪一件也是抢手的东西,这也是咱家,别家还真没法子比呢。”

    素娥忙假意叱道:“死丫头,快去把东西拿来便是,哪里这么多废话。”蕊儿嘻嘻一笑,忙匆匆去了。

    李成这才笑道:“你莫非是早已准备好了我用来送人的玻璃?”

    素娥笑着点头道:“正是,这些玻璃虽然看着好看,可是用的多了也就那样,反倒不如瓷器来的雅致。”

    李成笑道:“是啊,所以我们这些玻璃可不能在市面上流传的太多,否则便是自贬身价,而且也没有那么大的产量,自己家烧制一些全当玩玩罢了。”

    正说着,蕊儿已经抱着一个大红锦盒进来,双手捧给素娥,素娥这才拿了交给李成。打开看时,果然是一个玻璃盖碗。只是这个比起太子赏赐的,还要小巧一些,又多了几处宝蓝色的装饰花纹,看起来更加精美。

    李成十分满意地收好锦盒,交给走进走进房内的孙园,笑道:“我去去就回,放心吧。”说毕,带着孙园,向书房外走去。

    李成走到,便看到马车已经备好,李全带着两名小厮,四名男仆已经恭谨地迎候在门外。

    当李成乘着马车到了蔡府,前面已经有小厮快马前往通报,他马车到的时候,蔡府已经有家人迎在门外。大概他们也都知道了张庆一案,看到李成到来,也都有些神色紧张。待李成下车,看到他没有穿公服,都有些惊讶。

    这时,蔡绦已经候在门口,看到李成走下马车,急忙迎上去笑道:“李大人前来,真是蓬荜生辉啊!”

    李成看他含糊其辞,也不去点破,只是笑道:“下官因为御史台一桩案子牵涉到蔡府和大人,所以这才前来拜会。”

    蔡绦这时大约四十岁上下,在后世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可是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的年过不惑,人生的经历和阅历都是最为成熟的时候。

    听李成这样说,他淡淡一笑,拱手道:“既然是御史台的公事,请大人前往书房一叙。”

    李成忙拱手还礼道:“大人无需客气,只是过来询问一点详细情况,了解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看他说的委婉,蔡绦淡淡一笑,一边向:“既然大人未穿公服,想来是以私人身份前来,老夫也正有事要向少侄询问。”

    李成这时虽然是以私人身份前来,但是,无论于公于私都不及蔡绦,终究都是晚辈,闻言忙笑道:“想来大人所言,和李成所问应当是同一件事,还是前往书房再说吧。”

    李成微微一笑,随着蔡绦向书房走去。这里和蔡京的王府主建筑群相隔虽然很近,却还是相对独立一些,便于蔡绦单独会客和生活。所以,这处书房也就不是李成当初见到蔡京的时候那处书房了。

    蔡京父子一向生活奢靡,为建这书房,蔡绦曾经大规模扩建了府邸,把王府后面的一条小巷硬是画进了自己的院子里,这才建起了这处相对独立的院子,而且所花费的金钱更比蔡京更胜一筹。只是园中的假山,便都是徽宗所用花岗石一般无二,花去数万钱。

    而园中的其他一花一草,更是花费巨大,蔡绦却以此为荣,时常举行各种宴会,借以炫耀。使得这书房到也在汴梁的贵族圈子里十分有名。蔡京虽然知道,却也不加阻拦,反而也时常以此为得意。

第十九章 初试蔡绦

    这蔡绦的书房虽然院子略小一些,但是院中景物却是更加清幽宜人。一进门便是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假山又与院中的怪石相连,只有一条小路掩映在葱茏繁盛的藤萝之中,沿着蜿蜒的小路穿过假山上连下来的石洞,迎面便看到一座从前面正逢接过来的耳房临水而建,房后左右是一丛茂密的翠竹,一泓引自汴河的碧水环绕于书房门前,汉白玉栏杆将那朱红的描金门窗衬得愈华丽而不失雅致

    看到这样华丽的书房,李成也有些吃惊,他自己并不在意于生活上的这些享受,这时见状不觉笑道:“蔡大人果然是诗书之家,这书房竟然如此雅致,叫人惊叹。”

    蔡绦也知道李成因为皮蛋生意,家资丰厚,加上如今在御史台任职,位虽不高权却十分的重,只是因为皮蛋这个生意,他很是有些不屑。

    闻言,点头笑道:“都是随便弄来颐养性情的,还请李少侄进书房一叙。”

    进了书房,便见三间屋子,正面便是会客所用,左边一间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一座座书橱,书橱都用蓝色丝绢罩着只在外面用白色丝绢写书书名贴着,竟是满满一屋子书,右边的房间,只在当地摆着一张大理石花梨大书案,案上摆着各家名人书法字帖,十几方样式不同的砚台,五六支各种笔筒,笔筒内插着琳琅满目的各种毛笔。其中,一个玻璃笔洗,引得李成多看了几眼。这个笔洗,自己只给康王府和皇宫各送了两个,就算是康王自己一个没留全部献给了徽宗,那也才四个而已,这里居然看到,让他微微有些皱眉。

    看到李成的表情,蔡绦以为他次见到这样的玻璃笔洗,有些得意,指着那:“这是皇上御赐的玻璃笔洗,据说宫中只有四只,其他王府、公侯府中亦未听说有此物。便是老太师那里也只是有一对皇上御赐的玻璃笔,只是个玩物,比这个差些了。”

    李成闻言,微微一笑,接过李全手里的锦盒,笑道:“大人果然是见识广博,而且蔡府之物的确不是普通东西可比。晚辈这里也有一件友人所赠的玻璃茶碗,因市面上未曾见过,终究是个稀罕,所以拿来请大人笑纳。”

    说毕,示意李全将锦盒放在身边的茶几上,亲自拿出放在锦盒里的茶碗,放于和蔡绦相隔的茶几上。

    看到那个玻璃茶碗,蔡绦的脸色就微微一变,他显然没想到李成这次明明是前来问罪,却变成了送礼,而且还是这样贵重的东西。这茶碗,估计世上绝难找出几件来。虽然他私下按照徽宗赏赐的玻璃笔洗请工匠也照着烧制,可是,那些工匠无论如何尝试,玻璃终究难以稳定,有的还没出炉就炸裂了。最晚的也只能用个三几日就开始出现裂痕,最多五六天就碎裂无法使用了。

    虽然他也曾派人打探这种所谓西域玻璃的源头,可是查了许久却没有查到,这时看到李成送来的这只玻璃茶碗便被精美的制作震慑住了。

    看到蔡绦的神情,李成心里自然有数,不觉笑道:“此物也是李成偶然之下得到的,虽然很是贵重,可是李成向来对这些身外之物不大看重,放在家里也是摆着,便想起蔡大人一向喜欢赏玩,所以送来,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蔡绦微微一怔,想要拒收,却有些舍不得放手,只好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如何敢当如此贵重的东西?真是……”

    李成忙拱手道:“大人无需客气,等下还要请大人帮在下找来张庆一案主要的相关人员,仔细询问清楚,否则御史台也不好结案。”

    看李成的样子不像是来问罪的,倒像是来赔罪的,蔡绦的心思便有些活动了。反正蔡攸随童贯前往军中,李成一人便是有王黼在背后撑腰,还怕他一个年纪刚刚弱冠的毛头小子不成?

    想到这里,不觉捻须沉吟道:“不知李大人究竟要本官怎么做呢?”

    李成正色道:“此事关系到大人的清誉,下官也是希望能为大人处置好此事,所以想先问问大人,可曾见过张庆之妻张刘氏?”

    蔡绦点头道:“本官小妾今日诞下一男,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乳母,所以前日替家父还愿的时候恰巧遇到一名妇人,倒是生的整齐,所以便着人询问,知其刚刚生产不久,所以请入府中做乳母。不想因小事犯错,被本官的小妾责骂了几句,哪料竟然这样想不开。本来此事终究伤及人命,本官便命人前去安抚张庆,哪料此人竟然诬告本官,真是岂有此理!”

    李成笑着拱手道:“大人所言,还是由下官当面记录在案,大人画押,将来公堂之上也好给张庆一个交代!”

    蔡绦虽然猜到李成此来不善,只是看他出手就是如此贵重的礼物,又觉不大像是真的敢拿自己开刀,也不过是冲着父亲来罢了,又觉自己这番话,已经滴水不漏,谅他也不会听出什么端倪。既然他想录,若是不答应未免显得心虚。只要小心应对,仔细看过之后再行画押,还怕他玩什么花样不成?

    想到这里,不觉点头笑道:“这样甚好。少侄有什么需要尽可开口,老夫自然全力相助!”

    李成拱手笑道:“难得大人如此开明,下官自然明白。只是还要问大人几个问题,还要见几个蔡府和张刘氏见过面的仆妇小厮。”

    蔡绦虽然心里不快,可是面上却还是淡淡地笑道:“此事不难。大人有疑虑尽可询问,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本官绝不徇私!”

    李成闻言,便觉心中有些底数了,不由笑道:“大人可曾见过张刘氏?”

    蔡绦闻言,看了他一眼,皱眉道:“除了那日在庙中还愿时见过,便没有见了,你也知道,家里仆妇众多,实在想不起这样一个人了。”

    李成不动声色,继续笑问道:“大人是何时知道张刘氏的死讯呢?知道之后,是否前往看过?”

    蔡绦点头道:“大约是今日早上,老夫正要去上朝,大约是寅时正了。接到家人来报时,因为老夫赶着上朝所以没有去看,只是吩咐管家蔡保前去处置。”

    寅时就是凌晨三点到五点,寅正就将近是凌晨四点左右,而蔡保却说张刘氏现的时候是卯末。卯末大约就是早上七点,这两个时辰一前一后,相差了三个小时。对于刑事案件来说,是已经足够生许多事情了。

    李成点头叹道:“想不到张刘氏竟然如此想不开,不知是谁一个现张刘氏悬梁的?”

    听他这样说,蔡绦也摇头叹气道:“是一名名唤珍珠的丫头,乃是本官妾室的贴身丫头,为人很是机敏。”

    李成笑道:“如此正好,还请大人将此女叫来,下官少许询问。若是没事,也就省的前去御史台大堂抛头露面了。”

    堂堂御史大夫,因为一起重要的刑事案子询问一个丫头,蔡绦自然不能拒绝,便点头叹道:“这丫头被吓得不轻,若是说的不清楚,大人少许见谅。”

    李成笑道:“这倒无妨,只是随便问问,虽然要记录在案,也是为了让有关涉案人员心服口服。大人的清誉才不会受到影响。”

    蔡绦闻言,向身边的一名小厮吩咐了几句,那小厮立刻急急而去。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一名十五六岁的小丫鬟跟在那小厮身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蔡绦见状,皱眉道:“这位乃是御史大人,需要问你几个有关张刘氏悬梁自尽的问题,你好生回答,不可胡乱应付!”

第二十章 细问案情

    小丫鬟闻言,惊恐地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李成,小心地跪下叩头道:“珍珠见过李大人,见过老爷。”

    李成尽量和颜悦色地笑道:“你先起来吧,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答错了也不要紧,慢慢说清楚就是了。”

    珍珠怯怯地看了李成一眼,又小心地瞥了蔡绦一眼,这才颤声道:“张刘氏昨日进府,服侍我家小娘,午间,小娘午睡起来,觉一枝玉簪不见了,便着人查问,谁知竟然在张刘氏房中现了已经摔断的玉簪,小娘就斥责了她几句。当时倒没什么异常,只是她并不肯认,所以哭闹。后来,小娘报了老爷,老爷说由着小娘处置便是。”

    李成看珍珠吓得不敢再说,忙点头道:“你尽管说便是,只要此事真的和蔡大人无关,你若不说,反而误事。”

    听李成这样说,珍珠才微微放松了一点,轻声道:“后来,小娘因为张刘氏哭闹便命人将她关入房中,不许她出来。晚上奴婢值夜,曾经听到张刘氏在房中哭泣。今日早上,因为小官人要吃奶,所以奴婢便去张刘氏房中唤她吃饭,那是大约是奴婢刚值了夜下来,正要去吃点东西休息。”

    看她神色镇定,不像是在说谎,李成便点头道:“听到张刘氏哭泣,大约是什么时候?那你是在什么时候现张刘氏悬梁的?你要尽量回忆起准确的时间,同时你们又是什么时间将此事报知蔡大人的?”

    珍珠不安地望了一眼李成,小心地垂下目光,微微思忖了一下,秀眉微蹙地道:“听到张刘氏哭泣大约是亥时,因为奴婢昨晚要去值夜,所以很记得时间。张刘氏的房间,就在奴婢隔壁,奴婢前去小娘房中值夜是要经过张刘氏窗下,所以听到哭声。奴婢下了值,浑身困乏,便想吃了东西去睡。因为小官人夜间也要吃奶,所以几名乳母亦是轮班服侍,那时奴婢估计她也该起身了,所以便去看她是否起身。那时正是寅时刚过。因为这个时候,都是老爷上朝的时候,所以记得。”

    李成闻言,除了时间上的差异,没有现其他线索,便笑道:“你看好了笔录,若是没有问题,便画押吧。若是有半个字的谎言,御史台大狱你是跑不了的了!”

    珍珠猛地一惊,浑身微颤,差点惊呼出声,看了一眼李成这才颤抖着双手接过李全做好的笔录,仔细看了看。小心地道:“奴婢认不得几个字,还是请老爷过目之后,奴婢再行画押。”

    李成闻言,点了点头,将李全做好的笔录看了看,交给蔡京笑道:“只是稍微了解一些情况,并没有其他意思,也是为此案做结案准备。大人不要介意。”

    看了誊录清楚的笔录,蔡绦冷笑道:“李大人,我这里虽然只是小小的后书房,可是毕竟和家父的王府相连,若是惊动了家父,闹到皇上那里,为了区区一个草民便大不值得了,还请李大人海涵!”

    李成闻言,也是暗自冷笑,只是表面却得给蔡绦一点面子,而且事情终究还没有查清楚,也不能和他翻脸,只好淡淡地道:“本官身为御史大夫,自然是要为报上来的事情进行处置。这次的事情若是闹得满城风雨,对大人也终究不是好事!”

    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蔡绦不动声色地笑道:“本官也不过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想来大人的身份,自然不会对一民妇起意。如今这么做也是为了早点结案,了结此事,既然大人空惊动了老太师,那还是希望大人能体察此事的严重性!”

    说毕,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蔡绦,起身笑道:“本官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

    看他起身,李全急忙收好案卷,跟在李成身后向门外走去。出了蔡府的后街门,李全不满地道:“官人,这蔡大人也太过嚣张了,官人不过是想替他把事情弄明白,又这样亲自上门,好言询问,想不到竟然这样不识好歹!”

    李成也为蔡绦的言行有些恼火,可是又觉得依照蔡京的势力,他没把自己轰出去,已经客气了。只是现在自己怎么说也是御史大夫,执掌御史台,这个职位虽然品级不高,才是区区正三品,却向来是位低权重,放眼朝中还没有哪个官员涉案时敢这样不把御史台放在眼中。

    而且,由于蔡京父子的内斗,蔡府势力已经逊色不少,加上这段时间王黼和童贯的实力暴涨,蔡府已经给人一种大不如前的感觉了。若非蔡攸,蔡府几乎已经没了让人畏惧之处了。

    上了马车,李成仔细考虑了眼下朝中的状况,这个案子,虽然有利于自己树立形象,可是也足够危险了。虽然蔡京父子几乎被徽宗凉在了一边,但是看蔡绦书房里的玻璃笔洗,便知徽宗还是在可以安抚着这执掌宰相大印十多年的蔡京,君臣之间的感情还没有收到太的伤害,只是徽宗为了自己的皇权平衡大臣之间的权力调节罢了。还算不上蔡家真正失势,自己在这点上可不能看走了眼。

    思忖之间,忽然看到马车已经走到了内城边上,隐隐地可以看到内城门高大的身影。忽然想起现在正担任宰相的中书门下平章事王黼来。这只老狐狸早已想彻底铲除蔡京的势力,只是一直苦无机会,如果把王黼牵涉进来,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可是转念又想起此案究竟是不是和蔡绦有关还说不清楚,自己还需要找来蔡保再仔细问过了才能清楚。

    可是,这件事情终究是和蔡绦有关,难免会惊动各方势力,包括皇帝徽宗。究竟是秉承法律的精神公正去判断,还是借此机会从政治上彻底打到蔡京父子呢?

    想起后市对于蔡京平生的记载,李成忽然觉得,蔡京无论如何坏到底,徽宗即便知道,可能也不会轻易将这个为国除害的机会让自己得到。否则,太子赵恒就难以在那种情况下收拢人心了。这件事如果有了太子赵恒的影子,那可就要斟酌一下了。

    正想得出神,只听李全在车外小心地问道:“官人,是前往御史台还是回府?”

    李成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御史台再翻看一下有关这个案子的卷宗,包括验尸时自己亲笔做的记录,而且尸体还在御史台存放,自己还可以再去仔细验看,看看有没有疏漏之处。

    想到这些,真有些后悔当初只为了好奇随便地翻看了两眼几本有关法医的书,如果那时自己多看几眼,这时也就不会这样茫无头绪了。

    不过,就目前的资料来看,蔡绦和珍珠、蔡保,三人之间在时间上就必定有一人说谎,而自己的感觉还是怀疑蔡绦一点。毕竟依照蔡绦的权势,欺凌府中小小的仆妇还是很有可能的。如果蔡绦在前天还愿时看到张刘氏,便为其美色所动,而蔡绦一向流连鱼青楼楚馆的烟花之地,家里也豢养歌姬无数,小妾美婢成群。对于美色放纵惯了的人,极有可能看到张刘氏的姿色而动心欺凌,张刘氏因为身受凌辱清白不保,所以自杀。可是这又难以合上自己先前看到的他杀迹象,真是叫人不好推断了。

    那么蔡保的话为什么和蔡绦的话在时间上合不上呢?假如这件事,真是蔡绦干的,他为什么没有统一好仆婢们的口径呢?难道是他自己觉得蔡府势大,小小的张庆绝不敢前去告官,即便告了也没有哪家衙门敢接这棘手的案子?

    反复思虑下,马车已经停在了御史台的大门前。回到自己办公的御史台书房,李成反复思考,总觉得在动机上蔡绦是很明显,可是后面所看到的这些线索也好证据也罢,都不能说明蔡绦会做这样的事情。如果是他杀,为何蔡绦这样的重臣会这么愚蠢,跑去杀人呢?如果是蔡绦见色起意,为何尸体又没有被侵犯的迹象呢?既然没有被侵犯,为何张刘氏又要悬梁自尽呢?难道真是为了区区一支玉簪?可是,假如是自杀,为何尸体颈部的勒痕又那样奇怪呢?

第二十一章 可疑之处

    仔细琢磨一番之后,李成还是忍不住向身边接替李安随身服侍自己的李全吩咐道:“走,我们再去验看一次尸体。”

    李全急忙躬身道:“可要小人去命仵作将尸体搬来?”

    李成停下脚步,摇头道:“不用了,你随我前去便是。”

    李全看到李成神色不好,便更加小心了一些,闻言急忙快跑几步,引着李成向停放尸体的后院敛房走去。御史台有关存放罪证和尸体的房间都在御史台狱后面的几个院子里。离御史办公的地方实在有些距离,所以李全先前便询问李成。

    李成不想尸体因为搬来搬去而导致一些重要的线索和证据受到破坏,而坚持亲自前往。两人走到敛房时院子里空无一人,李成正要询问,却见一名年轻的差役从门外赶着进来,看到李成急忙躬身道:“小的不知道大人亲自前来,真是罪过!”

    仔细打量着那人,李成点头道:“你是这里的差役?可也是仵作?”

    那人小心地跪下叩头道:“小的名唤周化,是这里看守的差役,因刚刚前去出恭,所以差点误了大人的事情。小的虽然不是仵作,可是在这敛房时间久了,对尸体也就知道一些。”

    李成看了一眼大门上锁的敛房,点头道:“这里你难到不怕有人进来,毁坏证据?”

    周化吓得双膝一软,又跪在地上,叩头道:“大人明察,这里乃是敛房,等闲人绝不敢轻易来这里。都怕冲撞了阴魂,自己不安。所以这里平日是绝不会有人的,加上御史台防卫森严,想从外面进来,那可是难如登天一般。”

    李成不等他说完,就冷冷地点头道:“去把房门打开,本官要进去验看尸体,你在门外好身看守,若是有事尽可回禀,不要让等闲人进来。”

    周化连连答应着,小心地上前打开敛房门上的大锁,这才恭敬地守在门外。李成见状也不顾房内气味难闻,就要推门而入。

    这时,周化忽然低声道:“大人且慢,这屋进不得!”

    李成猛地一怔,回头向周化望去,却看到周化从随身的布袋中取出两块麻布巾,恭敬地道:“大人,房内都是尸体,一来气味难闻,而来也有尸毒弥漫,此物已经用草药浸泡,请大人掩住口鼻再进去。”

    李成接过麻布巾,点头道:“难得你细心,这次真是多亏你提醒了。”

    李全这时却激动地拉着周化,点头道:“多亏了周小哥提醒,李全一条贱命也就罢了,这次若是大人有事,李全可真是没办法交代了。”

    看他真情流露,李成不觉心中叹了一口气,不禁勉强地笑道:“好了,若是真的有事,你也不能自保,本官也没办法向你的家人交代呢。

    李全闻言,感激地看着李成,笑道:“小人死了都没什么,能服侍官人这样的好主子,也是前世修来的。“

    李成无奈,看了一眼旁边满脸羡慕的周化,用麻巾将脸部包裹起来,这才点头道:“好了,快些戴好,随我进去吧。”

    说毕,当先向房内走去。甫入房中这才觉,房间很大,是三间连通了起来,整齐地摆放着的木板架。只是尸体只有一具,正是张刘氏那具。

    李成上前小心地打开蒙在尸体上的麻布,觉整个尸体没有异样,只是颈间的勒痕更加明显了一些,而在锁骨的地方还现了一些类似吻痕的伤痕,这在早间的验看是并没有现。有些伤痕,会在一定的时间之后才会显现出来。由于尸体一直平躺摆放,这些伤痕比起紫红的尸斑颜色也暗淡,表面微微凸起,所以明显是伤痕了,而且很有可能是生前造成的。李成见状虽然吃惊,却没有奇怪。

    看到这个伤痕,李成心里便微微一动,想起早上验看张刘氏指甲缝隙时曾现一些血迹。只是这时代没办法验血和dna不然那就简单许多了。从张刘氏指甲里的血迹和这锁骨处的伤痕来看,就更像是他杀了。

    可是,谁会是凶手呢?蔡绦?这未免有些不大可能,如果是蔡绦命人做的,那么凶手会是谁呢?蔡保?

    正想着,敛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周化在门外小心地道:“大人,有位老爷有急事请大人出来!”

    李成忙看了一眼李全,示意他把尸体盖好,这才向门外走去。来到院子里,却看到一名侍御史正神色惶急地站在院子里。

    看到李成出来,急忙上前道:“大人,太子殿下请大人立刻进宫!”

    太子?李成这次可真的有些意外了,虽然他曾经猜到随着这件事公布出来,太子可能会插进来,但是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快,自己接下这个案子还没到一天,只是前往了蔡府一次,竟然会被深居宫中的太子闻到腥味,真是有些说不出的吃惊了。

    飞快地整理了一下思绪,李成这才匆匆向御史台后堂走去。到了后堂,果然看到一名青衣内侍正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喝茶,旁边两名书吏小心地陪着说话。

    看到李成进来,一名差役立刻传报道:“大人到!”

    那内侍闻言,急忙快步迎了出来,看到李成,拱手笑道:“李大人,奴婢杨选,奉太子之命请大人前往东宫一叙。”

    李成按捺着心里的吃惊,匆匆看了一眼周围的众人,觉大家都同样是满脸的惊疑,不觉拱手笑道:“不知太子何事传召?微臣这里尚有不少要事还未处置。”

    对于赵恒这位太子,李成因为知道他最终并没有掌握大宋的皇权,便一直没有放在心上。而且太子和皇帝,本身就是矛盾和利益的结合,若是和太子走的太近,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李成一直小心地保持着同太子赵恒的关系。

    即便是上次,太子亲自为自己检查伤势,虽然让他感动,可是他不能因为这个而背叛后来真正掌权的宋高宗赵构。加上徽宗早前对自己的怀疑,所以吓得他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和任何王府皇子有关系。

    想到这里。不觉小心翼翼地推辞去见太子。他话音刚落,杨选便淡淡地笑道:“大人无需担心,只是太子近来依照皇上之命想看看御史台这些年的一些卷宗,所以请大人过去一叙。”

    听他说是奉皇上之命,李成便推脱不得,只好笑道:“既然如此,就请公公先行一步,李成这便乘车前往。”

    杨选躬身笑道:“大人请,奴婢随车而行便可。”

    李成这下真是连个和御史台其他官员商量的机会都没有了,只好苦笑着,登上马车向宫中赶去。这一天来,反复奔波在通往内城和皇城的这条路上,都是在为这件事奔波,李成这才觉,看来这件案子不光是看起来那样简单,太子难道也想从这里捞些好处?

    从皇宫的东门进宫,不远便是太子所居的东宫,李成跟着杨选进了东宫,来到一处精致的偏殿内,甫入殿中就看到太子赵恒正站在殿中,翻看着手里的一封书信。

    看到李成进来,这才将:“李大人今日忙碌,孤真是打扰了。”

    李成哪敢说别的,忙拱手行礼道:“微臣见过殿下,不知殿下召见所为何事?”

    赵恒示意李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微微笑道:“孤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听说御史台今日接了一桩十分棘手的案子,不知道大人准备怎么办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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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宋介绍:
退役后重返大学的李成在野外旅游时突遇意外,神奇地穿越千年时光,回到了北宋末年的汴梁。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悲情乱世,既要铁马冰河一展男儿壮志,还要懒起画蛾眉,与红颜知己畅游江湖,实在是件难以两全的事。乱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