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少年心似老人悲(4)
果不其然,这一问之下,温彩溪虽然没有当即回答是或不是,但是脸上的神情表露无遗,这才更加肯定了温彩桦内心所想。
余我生与英灵子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均是没有料想到这二人居然还是兄妹,而且还有这样多年没有见面,今天在这样的环境下见面居然能够认出来,不得不说是一个很罕见的奇迹。
温彩溪与温彩桦二人并肩坐下。温彩桦首先惊讶姐姐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温彩溪怅然叹息一声,说起自己的经历,那也是一日两夜难以叙尽,当即只是说了一句:“龚袭老王月即将亡故的时候,就将我支走了,他或许是担心我不服那姓张的约束,是为我好,但是后来,我也是吃过太过的苦头。”
谁知道温彩溪才提及此话,就听见温彩桦突然重重的朝自己大腿上面拍了一记,怅然说道:“姐姐,你不知道,我当年离开神教的时候,是查处了一个惊天秘密,我是不能不离开那个邪教。你知道我们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我们家又是如何沦为当初的那个惨样?”
温彩溪忙问道:“怎么,你查处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温彩桦道:“姐姐,杀害父母将我们变成孤儿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龚袭那个魔头下手这样做的。”
温彩溪大吃一惊,忙道:“弟,你可不要乱说,龚袭老王月可是我们的恩人的。”
温彩桦不知道何故,说到这里,突然抬头看向了余我生与英灵子二人,示意二人不要将今日之事商议出去。余我生哪里知道他眼中所含话意的深意,一脸茫然,还好,英灵子与这位三叔相处时间颇多,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深意,微微转头看向余我生,小声地附耳将本意说了出来,余我生立马点头表示觉得守口如瓶。
温彩桦这个时候才说道:“姐姐,你不要太真了,你在神教这样的久,难道还看不出那个门派的血腥与残忍,如此的一个门派,怎么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呢?”温彩溪茫然地摇头道:“这个我知道,我知道神教是无恶不作,尤其是龚袭老王月仙逝之后,那新一批的王月身周之人时时都在寻找我的踪影,想要将我除掉而后快。”
温彩桦道:“不全是这样,姐姐,我实话告诉你,那龚袭不是一个好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你就不要再蒙在鼓里面了。你一定要醒一醒呢。”
温彩溪依旧有点固执,摇头道:“不会的,龚袭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怎么会这样无端残忍呢,弟,你一定是哪里被人欺骗了。”
温彩桦叹息了一声,他知道,姐姐当年是真心喜欢过龚袭老王月,当然,这当中是有一部分出自感激龚袭老王月对他们兄妹二人沦为孤儿后的照顾之情,更多的是,温彩溪却是钦佩龚袭王月的本事,那可是天下罕见的一个奇人。
龚袭王月本人,就像是一个神话,在江湖之中传闻很多,但是至于这人的本面目,很少有人明白,当年曾经做下过多少的恶事。
温彩溪紧紧地抓住了温彩桦的双手,道:“弟,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温彩桦点头道:“姐姐,这些俱是我从一个人那里得来的,我当年也随他一起去做过很多的案子。你不认识此人,我背后打听后才知道,原来此人竟然是当年神鹰教的另外一大护法。姐姐,你是覆雨使,那当年的缺泪使,你可知道是谁了?”
余我生听见他们说及的全是神鹰教以前的历史,心中也很困惑,当即充满了十二份的疑惑,双目怔然地看住这温氏兄妹二人。
温彩溪摇头道:“我虽然没有见过缺泪使,但是也久闻此人的大名,好像是一个姓连的人。”温彩桦点头道:“不错,就是他,他叫连啸,至今好像还在神鹰教,据说就是川蜀神教分舵的舵主,当然,还是继任当着他的缺泪使。”
余我生心想:“好有威力的一个名字,当真是了不得。不知道他们兄妹二人说这些,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温彩溪道:“他还没有离开神鹰教,倒是一个几朝元老,在神鹰教内,要想经历经过王月,很难的,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做到。”
温彩桦道:“那是当然,唉,姐姐,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温彩溪咬牙切齿地说道:“神鹰教对不住我们,我们何必要对得住它,你不知道,我这一次的重出江湖,就是来报仇的。”温彩桦忙道:“报仇?怎么才能够报仇呢?”
温彩溪于是将自己原本是要得到谷家的那件宝贝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后来听到温彩桦说及那件秘籍已经在自己的怀中,姐弟二人均是会心一笑。
时间已经过得差不多了,余我生与英灵子愣在身边,心里也听得差不多了,余我生当即提出要见妹妹谷遗湘的事情,温彩溪也没有多加阻拦,当即答允,好像今天能够见到弟弟,这余我生的功劳自然是不小,温彩溪心情一高兴,其余的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了。
温彩溪当下将关押谷遗湘的地点说出来,原来就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地窖内,余我生飞快的跑了过去,也不理睬身后的他们,而温氏兄妹二人呢,话语也没有聊完,又继续坐下来说起了这些年来种种遭遇。
温彩桦听见姐姐述说自己所经历过的罪孽,心中当即揪成了一团,早恨不得当年就回到苏州老家去,或许还能够早一点看见姐姐,让她早一点结束那非人的待遇。再后来,这温彩溪听说弟弟自己的身世,当年自己离开神鹰教到了这川蜀,早已娶妻生子,可惜的是,自己出门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当自己回到家中,听邻居说及在嘉陵江边沉了一艘客船,不知道自己的妻女在那船上没有。温彩桦当即懵了好一阵,最后才知道今天她们母女二人去了娘家,乘船是必须的交通工具,而自己等候到了晚间,心里面的希望也就渐渐落空,自己徒步跑到了江岸边,放眼看去,哪里有人影呢?
后来多年来,温彩桦就到江边垂钓,说是要将妻女打捞上来,可是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希望渺茫的,温彩桦逐渐意志消沉,直到最后遇上了这个英灵子,才决心恢复过来。自然,这英灵子遇上温彩桦,绝非偶然原因,而是温彩桦知道对方在为神教做事后,才有此打听有关温道见的一些事情,哪知道这可是问对了人,一问之后才知道英灵子心慕温道见,自然对温道见这个人十分的熟悉。
所有的一切,看似有点巧合,却也并非如此。这温彩桦与英灵子之间关系的建立,绝非几个问题就算了事的,而是要相互间培养很长的一段默契才行。
余我生急冲冲地奔到了那地窖的跟前,好不容易将妹妹谷遗湘救了出来,此时的谷遗湘已经是奄奄一息之态,试想那温彩溪许久不见余我生来,心中知道希望很小,决定好好让这个小女孩受一点委屈,才能够发泄心头的怒气。余我生心痛地抱住了妹妹,谷遗湘只是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一眼眼前人,还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就晕倒了过去。
余我生背起谷遗湘,本想是到那后面的那三人停留的地方交代一声,但是眼见妹妹这个样子,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当即直接朝山下冲去。不过来到了半山腰的时候,见到了山腰周围聚集了许多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农夫,大家都是抬头朝上面望去,原来是方才余我生的一记鞭炮之响将这附近的人都引来了。不过后来见到上面山丘上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对掌之声,心中很是奇怪,不过看见那山丘上面,发现有一股非常强大的旋风,在那个山丘头顶上面不停盘旋,顿时将这些人当成了妖魔鬼怪,如何还敢上去,所以多是留在下面观望。
余我生也不来理睬这些,只顾自己往城里面冲,被身后的这些农家指指点点,猜来猜去。余我生的脑子里面想到的就只有妹妹一个人,哪里来顾忌别的事情。
余我生赶回了绸庄,曹管家还在那柜台上面盘算什么,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余我生会突然回来,后背上面付着的显然就是方初与余我生一道进来的谷遗湘,这样看来,少年是单枪匹马将妹妹给解救出来了。
余我生来不及休息,直接跑到了房间内,将妹妹放好在床榻上面,当即就叫人为妹妹准备好一点吃的东西,然后又叫丫鬟们为谷遗湘好好准备洗澡水,自己则亲自守候在妹妹的身边,希望能够看见妹妹早点苏醒过来,曹王二位管家哪里知道这当中的委屈,还一个尽头的称赞少公子真是聪明,居然能够单枪匹马地就将谷姑娘给救出来了,当真是少年英雄,至少在余出天这样大的年纪,没有这番本事的。
余我生也没有心情来理睬这些,只是想妹妹早一点苏醒过来,别无他求,对于两位管家在身后的这些吹嘘之话,自己倒是没有多少的兴趣倾听。
不多久,美味佳肴被丫鬟们端上来了,送到了谷遗湘的床榻跟前,余我生叫人将妹妹小心的扶起来,谷遗湘一闻到美味佳肴,顿时浑身来了精神,当即有了一点精神,自己先吃了起来,余我生在旁边看见妹妹这样贪嘴样,傻傻地笑了一笑,曹王二位管家也是抿嘴而笑,自然自觉地退下去了,整个房间内就只剩下余谷二人。
余我生见谷遗湘吃尽了一碗饭,才劝道小心被噎住喉咙,谷遗湘这个时候才转头仔细看向哥哥,突然双手放下筷子,背转过身去,悄然地抹掉脸上的眼泪,好不容易才勉强地止住了心中的酸苦与伤悲,转头道:“哥哥,是你将我救出来的?”可见方才在路上的那一路疾奔,谷遗湘并没有知觉。
余我生走近在了妹妹的跟前,为她擦尽了眼角的泪花,勉强地破颜笑道:“羞羞,妹妹,都这么大了,还掉眼泪,现在不是都没有事情了么,不要伤心拉。”
谷遗湘勉强地停住了抽噎,发觉身周再也没有旁人,才会心地笑了一笑,道:“哥哥,你是怎么将我救出来的?哦,对了,那个恶人呢?”
余我生道:“没有事情了。妹妹,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将你姑姑的东西放在身上一直从你老家那里带到这里?”谷遗湘听见哥哥这样相问,自然也明白他知道了什么,点头道:“不错,你原来都是知道了。”
余我生心痛地说道:“妹妹,你知道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知道吗,发现这个秘密的,并不是我本人。”当下便将英灵子进屋来偷东西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通,至于这英灵子进屋来到底是寻找什么东西,是不是无意间撞上了,而将那东西给偷走的,自己直到现在也不能够很确定。
第三十五回:正魔恩怨何时起(1)
谷遗湘听完余我生的这一段陈述,也不知道心里面是如何感想,这样说来,好像还是英灵子救了自己的命。谷遗湘道:“没有想到我们在江河边遇上了她,她竟然与那垂钓的老人有关系。”
余我生连连点头,一脸又是有点茫然地样子,怅然叹息一声,道:“也不着调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我看来,这些人对神鹰教好像都很厌恶,说不准,有一天,他们就会一起来对付魔教呢。”
谷遗湘不相信这些人居然是魔教的对头,尤其是与魔教有染的英灵子,要想她来反对整个魔教,可能性是非常小的。不过余我生当下就将方才在山包上面听见的那三人一番对话作为“反对魔教的证据”列举了出来,说得谷遗湘也是一阵错愕。二人只是随便闲聊,至于正魔之间的真正较量,好像与自己二人无关,所以余我生也没有恪守住当初在山包上面时答允英灵子的誓言。
深夜时分,众人均是安寝歇息,余我生见妹妹恢复到了方初时的精神模样,心里面才微微放心,叮嘱妹妹早点歇息之后,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房间内,静心想起了今日之事,越想越是觉得那温氏二人见面着实缘分,这姐弟二人现在俱是老年了,真希望那温彩溪就此收敛住心中的魔心,安静地度过下半辈子。
可是余我生正是这般杞人忧天假象的时候,自己床沿边上突然响起了敲击声,随后听见了从窗子外面传进来一个声音:“喂,喂,臭小子,将窗户打开。”余我生细细一听这声音,顿时惊吓了一跳,来着不是别人,正是英灵子。
余我生来不及多想,那窗帘外面的敲击声更加剧烈了,余我生非常无奈地将窗户打开,英灵子一个重跃,当即就到了房屋内。余我生正是侧卧在床榻上,直愣愣地看住落在地面上的英灵子,问道:“师太,半夜三更的,你这是做什么?”
英灵子“嘿嘿”地一笑,走进到了余我生的跟前,问道:“小子,你是不是读书人?”余我生很好奇对方为何问这个问题,茫然地摇头道:“我小时候有人教我读过一点书籍,但是我不喜欢读书,识字很少,不知道师太问这个作甚?”英灵子当即从自己的衣服袖口中拿出了一张纸,拿到了余我生的跟前,道:“你借助夜光,看一看上面,可否认识一两个字迹。”
余我生接过那纸张,凑近看了一看,满脸茫然之意,只觉得上面的文字非常的古怪,好像全部是蝌蚪一般,是自己有生以来首次见到的怪字。余我生摇头道:“这些是什么?我怎么一个也不认识呢。”
英灵子当即将那纸张夺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又重新放回到了袖口内,问道:“你果真是一个字也不认识?”
余我生抬头看了看对方的神情,看见英灵子的双眼好像没有多少的光泽,似乎今日经过一阵疲倦,才是这个样子的疲惫不堪。余我生不知道英灵子为何如此,不过看见对方的眼神之后,才知道对方是多么的殷切希望有人能够认出这上面的文字。
余我生摇头道:“师太,我是真的不认识,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很重要吗?”英灵子没有好气地说道:“小孩子不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多问。”当下左手伸来,一把就将余我生抓在了手心,道:“你还是跟我前往一遭吧,说不准,你真的是一个合适人选。”
余我生心急了,心想:“你们将妹妹抓走了,折磨妹妹成了这个样子,今天怎么还要来为难我,你们不是已经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怎么还这样无止无休,苦缠我们兄妹二人。”余我生本想多问一两个为什么,哪知道英灵子根本就不给他问话的机会,上前来当即点中了余我生的哑穴,提起余我生就往窗户外面奔去,幸好余我生武艺不高,英灵子又是老奸巨猾之辈,所以才一击而中,不然双方僵持起来,还不知道又要折腾多久。
英灵子也不管腋下余我生到底做和感想,双脚一落地就飞快的朝前面疾奔,余我生只是感觉耳边风啸怒吼,好似千军万马一般的汹涌,苦于自己身子受制,不能够开口告饶,随便这英灵子的如何疾走,好像根本与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英灵子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放下了腋下的余我生,问道:“喂,余我生,还经受得住吧?”余我生双脚落地,顿时觉得自己的两只手臂好像不听使唤,想要费劲抬起来,俱是不能够做到,想必是因为自己被这英灵子夹在腋下的时间太久,所以才会这样的生困无力,余我生只有颓然地坐下,放眼看去,才发觉到此时所处的位置是在一个荒寂的山丘上面。周围的昆虫吱吱叫个不停,好像是在催促人早点休息,如是童年时在耳边为自己进入梦靥时母亲所伴的催眠曲。
余我生没有好气地问道:“师太,这深更半夜的,你带我来这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英灵子道:“没有什么,也不全是我的主意,而是你师父要见你。”
余我生一听,随时心中想到对方所言的师父,自然是自己并没有承认的温彩溪,但是眼下被对方所擒,他也学乖了,好像顺受惯了,微微点头,并不搭腔。
英灵子又道:“你这小子,师父没有让你离开,你就离开,你的心里面,难道这样不尊师重道?”余我生有苦难说,更可况是面对温彩溪的“同伙”,即便是有理由,也不敢随便出口,在对方的心中,即便是再对的理由,也不会成为理由。
余我生索性假装没有听见对方带刺的问话,沉默不语,这个时候,就听见了从左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人未到,但是轻轻地一阵咳嗽声响,余我生就知道是温氏姐弟二人来了。
温彩溪首先问道:“影儿,将我那劣徒带来了?”英灵子躬身道:“姑姑,人是带来了,但是很失望,他也不认识这上面的那段文字。”
温彩溪轻轻地叹息一声,道:“这也难怪,难怪,毕竟不是一般的文字,要想认识出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随后温彩桦扶住温彩溪缓缓地来到了余我生的跟前,姐弟二人目光一起看向了眼前的这个少年。
余我生借助天空中少有的月夜之光,微微地看清了面前二人的身子轮廓。余我生好奇地问道:“不知道你们将我抓来做什么?东西不是已经交给你了么?为何还来抓我?”
温彩溪哈哈地一笑,道:“臭小子,你是我的徒弟,这件事情,你难道就忘记了?”余我生听她一来就提及这件事情,心里面倒是长长地回抽了一口冷气,心想:“徒弟是徒弟,又不是你的家奴,我要走,为何你就一定要拦我?”
余我生想起当这个恶人的徒弟,心里面就十分的不爽,不过既然成为了事实,也就没有必要去隐瞒与遮掩。余我生当即微微抬头看住温彩溪,一点儿也不害怕对方的神情,道:“不错,我曾经是你的徒弟,但是我没有跟你学过什么东西,这个师徒关系只是表面上的名分而已,不见得要这样的认真。”
温彩溪喝道:“屁话,既然是我的徒弟,就一辈子是我的徒弟,如果不想当我的徒弟,只有你死了或者是我死了,咋们的师徒关系才可以终止,不然,一辈子你就是我的徒弟。怎么,现在心里面很不好受,对不对?”
余我生心里面没好气地抗议道:“还还用说,这样白痴的问题也好问出来。”不过表面上什么话也不说,就当对方的话成了空气,自己来了个不闻不理。温彩桦看不过去,走了过来,走到了余我生的身边,余我生警惕地看了对方一眼,心想:“你莫不是要来帮你姐姐为难我吗?”
温彩溪道:“你不说话,我知道,我也很了解你的脾气。好,你方才说我这个当师父的没有教你什么东西,现在我倒是想正式教你东西了,你愿意学吗?”
余我生一愣,没有想到这个盲人居然会这样的好心,也不知道她教会自己的东西,是不是武艺,看见这瞎子老太婆武艺精湛,自己只要学会了当中的一至两成,那也是天下见难见的高手。想一想自己的少年时光有十多年就在号称天下闻名的峨眉山上渡过的,可是这样多年下来,武艺并没有多少的进展,好像受到了什么约束,迟迟没有大的进步。不知道这老太婆是不是想改变我目前的这一现状呢?
余我生好奇地试探问道:“这样说来,你是要教我武艺的了?”温彩溪道:“不错,你愿意不愿意学?”
余我生大喜过望,不过稍下心中突然联想到蒙灵子的教诲,顿时心生疑惑,想到:“她到底是好心还是歹意?我怎么就这样轻信了对方呢?”余我生脸上的欢喜一扫而空,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温彩桦在旁边看得分明,右手搭了过来,抓住了余我生的左臂,眉头一皱,好像是探查出了对方的内息走向,继而看见余我生的神情,也很好奇,问道:“余我生,你难道不想学武吗?”
余我生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只是我一想到要学武艺,一定是要吃苦的,你看我在峨眉山上枉费渡过了十多年,到现在依旧是武艺平平,说回来,还是我不喜欢吃苦的原因,不知道有没有非常容易学会又很有威力的武艺呢?我想学的就是那种。”
温彩桦突然冷冰冰的说道:“你说错了。不是你不愿意吃苦学武,而是峨眉派的武艺根本就不适合你,你即便是在峨眉山呆上一辈子,武艺也不会有多大的进步,这个与勤奋没有丝毫的关系。你相信吗?”
余我生自然不相信这话,眉头一皱,道:“老爷爷,你这话真的奇怪了,我就是偷懒的缘故,才这样没有进展的。如果我当年勤奋一点,今夜也就不会被英灵子师太这样轻易就抓到了这里。”
英灵子听见这话,微微一笑,谄笑道:“小子,你再习练十年的武艺,我要抓你,也是易如反掌。”余我生不想与对方辩舌,低头不语。
温彩溪道:“小子,这位老爷爷的话是对的,你只要随我一道习武,这武功非常适合你,你学不了多久,我想足以问鼎当今江湖高手的行列之中,你相信不相信?”
余我生可没有那样的奢望,沉默了一阵,心想:“我如果有了那样的武功,到底来做什么呢?我想我娘才是希望有那样的一身绝世武功,她比较适合的,只是这些人不敢来为难母亲大人而已。”温彩溪久然没有听见余我生说话,也有一点生气,道:“余我生,你是我的徒弟,到底想不想学?”
余我生抬头答道:“多学一点自然是好事,但是我学成后,可是不会来害人的。”温氏姐弟与英灵子三人听见余我生的这一句孩子话,均是哈哈地笑了一笑,温彩溪道:“武功这个东西,哪里是专门来害人的呢,这全是你自己的主张而已。”余我生听到她这样一说,想了一想,觉得对方的话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逐然点头同意了。
余我生其实心中在想:“听这话是不错,但是我早先就曾听人说起过有的武功容易着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温彩溪见余我生这样轻易就答应了,当即心里也很高兴,从怀中拿出了一件东西,随手丢在了余我生的脚边,道:“你先练一练这个,对你的内功修为有好处。”
余我生拾起那书册,翻开一看,见到上面的是几个“鹰苦咒”三字模样,自己很好奇,心想:“这书籍的名字好像很熟悉。”随后才想起了这温彩溪要从妹妹谷遗湘的手中抢夺的书籍好像也是这个名字。于是,余我生睁开一双非常疑惑的眼神看向了眼前的这个盲人,心中很是奇怪,难道这就是妹妹留下来的那本书籍,可是他们为何又要还给我呢?
温彩桦发觉了眼前少年眼神之中的迷茫之意,好心追问道:“孩子,你发愣做什么?这可是江湖之中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上乘武艺,你这样轻易就得到了,还不是有一个好师父的缘故。怎么,你不谢谢你的师父吗?”
余我生心中打了一个唐突,心想:“真的就有这样好?这果真是天下难找的那本谷家因此而全家亡故的魔书?我这样容易就得到手中了?她真的是为我好?”一连串的疑问在余我生的心底面滋生,反反复复地询问自己,这宝贝自己能不能接受?
温彩溪也没有听见余我生的答谢,心里还是有一点的不高兴,问道:“喂,余我生,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高兴过头,不会说话了。”
第三十五回:正魔恩怨何时起(2)
余我生勉强地干笑了一下,心想:“才不是呢,我虽小,但是还是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之类的道理,你这样来帮助我,一定是有自己的私心,只是你暂时不愿意告诉我本人罢了。哼,哼,别以为我是傻子,我才不会轻易上当呢。”不过还是装模作样地躬身答谢了一番,道:“多谢前辈赐书。我感激不尽。”
温彩溪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了余我生的跟前,一脸的怒容,道:“臭小子,你叫我前辈,你难道忘记了你是我的弟子,叫我师父,是外人的话,我才不愿意将这样的宝贝拿出来呢。”余我生一阵讶然,心想:“嘿嘿,你这盲人,怎么还老是记住我是你的徒弟,难道当你的徒弟很光荣么?哼,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你这样强迫我,我暂时就忍住了。”
余我生低头小声说道:“这个事情我们二人知道就行了,也没有必要大声宣扬的。毕竟要当你的弟子,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行。”
温彩溪见他始终不开口喊自己一声“师父”,好像也是黔驴技穷一般,十分无奈,当下也没有过分的紧追质问,而是缓解了下来,道:“我不于你这小子拌嘴,我只是问你,你愿意不愿意就此跟我练武?”余我生双手一摊,心里面好像是渐渐看出了一点苗头,对方好像不敢过分的紧逼自己,而是想让自己习武才是最终的目的,自然也不愿意将双方的场景逼得太过尴尬。
余我生好像是识破了对方的这点小算盘,当即心满意足地伸了一个懒腰,道:“各位,这天色还早,我看即便是要习武,也要等到明日天亮之后才行,你们说呢?”随后余我生转头打量了一番温彩桦与英灵子二人。二人都是不动声色,不知道该怎么说。
温彩溪最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先休息一阵,至于练武的事情,可以等到明日早上起来再继续。温彩桦见状后,连忙走到了温彩溪的跟前,附耳说了一句悄悄话,温彩溪听后微微点了点头,转头望向了余我生,微微一笑,道:“余我生,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你是知道,要是让我这个做师父的知道了,可是有你好受的。对了,我顺便将本门的一些门规告诉你,你也好知道一点当中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
余我生正准备躺下来休息,没有想到温彩桦说过了什么话,让温彩溪对他有了一点提防之心。温彩溪继续说道:“这门规的第一条,就是不准忤逆师父的命令,胆敢犯了这一条门规的,先是废掉本门的武艺。”她方才说到这里,余我生就哈欠连天,才没有精力来听这些,当即摇了摇头,表示不掺话。而这温彩溪自然还没有将门规说完,又是唠叨地叙述下去,结果余我生斜卧在了地面上,当即就进入到了梦乡之中。或许是今日本就疲倦,加之此时天色即将开亮的黎明时分,正好是睡觉的大好时候。所以这倦意一袭上来,是什么人都阻挡不住。
余我生没有多久就打起酣来,温彩桦当即走上前来,来到了温彩溪的跟前,说明了情况,温彩溪一阵讶然,英灵子此时也走上前来,小声地问道:“姑姑,三叔,这个法子管用吗?”温彩溪叹息一声,道:“眼下你还能够拿出更好的法子吗,也就试一试了。”
次日,余我生是被人一脚踢醒的,余我生睁开双眼,发觉到是温彩桦,有一点生气,当即站起来,面对温彩桦,本想大声怒喝一句,虽知道身后的温彩溪冷冰冰地说道:“现在是清晨,听说练武的最佳时间就是这个时候,余我生,你就将昨夜里我交给你的那本书籍翻开,按照书籍上面的话语试着练一练。”
余我生转头看了一看,没有看见英灵子本人,也没有多想,至少可以图个清静。当即就将那书册从地面上拿起来,原来昨夜的时候,余我生顺手就将那书册给扔到了地面上,一早起来,也没有太注意。
余我生翻开了上面的第一页,见到上面写满的是一段文字:鹰,展翅翱翔,苍茫万里,莫与匹敌。然坚毅品格,终究为父母遗弃心灵,天下之悲,莫过如此!孤亲身察知,鹰生百日,本心眷巢,然鹰身双亲,竟是狠心,推崽坠崖,幼鹰展翅,奋力扬上,天其何怜?孤身心重伤,徘徊多日,假借外物,本心排忧。然历历情景,萦索脑海,难以弥消。查寰宇天地间,悲怜世人,效佛道二家,自创苦咒,得脱人世沉沦清苦之伤,苦我孤身,又何难堪?
余我生满心好奇,读一段,当即抬头看了过来,心里面实在是猜不透这书的作者为何有如此见地,好像说的也是事实,不过至于具体情况,自己也不敢妄加猜测。余我生这般来想,脑子里面顿时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自己好像就是那书册上面提及到的苦鹰。
温彩桦好奇地问道:“喂,余我生,你好像在想什么,是不是看出了一点什么名堂?”当即凑近看了一眼,问道:“你看的不过是第一页的序言,这没有什么好看的,你发现了什么不同的地方吗?”余我生摇头道:“没有的事情,这不过是一段序言而已,哪里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地方了。不过我很好奇,老爷爷,你知道这书是谁写的吗?”
温彩桦眉头一皱,道:“这书没有什么问题,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不要在上面逗留了,还是往下看一看,看到武谱的时候照准上面说的练习就是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来问我,千万不要不懂装懂,自己乱学,知道吗?”
余我生连连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对方的话,也没有过多追问,连忙地往下看去,翻完序言之后,接下来的就是一招一式的图谱,余我生对这些图谱还是有一点的兴趣,当即垂头认真的看了起来。这本武谱上面的图案,余我生越看越有兴趣,脸上神情看来时而紧张时而松弛,好像一颗心也紧随着这书本上面的图案而移动。
温彩桦在旁边看到余我生这样的表情,也不打岔,只是心中微笑,连忙轻轻地再温彩溪的身边用手撞了撞温彩溪,在她的手中微微地比划了一一下,算是写明了余我生此时正在那里沉醉于那武谱之中,温彩溪知道这事后,脸上微微地露出了一丝少有的微笑,毕竟这样的结果才是让自己满意,如何不让她欣喜呢。
余我生看了一阵,当真是全新沉浸到了这武谱之中了,浑然不知道周遭情景,自己的身子虽然未动,但是思想已经跟上了这武谱上面一招一式而比划了起来,温氏姐弟二人端坐一边,倒是想上前去指教,但是温彩溪接连喊了两声,余我生均是没有反应,看来即便是想要用心来指点对方,也是不能够的。温氏二人面带微笑,心中还是很受用的。
不多久,那英灵子就从街上回来了,只见到她的双手之中带有一袋食物,原来她是去买早餐了。英灵子见到余我生终于是就范练武,又是惊讶又是欢喜。温彩桦嘘声要她不要开腔,三人坐在一边,一手拿住馒头,一手端碗稀粥,边吃边看。也不管余我生到底饥饿不饥饿,难得这孩子这样痴迷于这本武谱,也就不便上前将其打断了对方的思路。
余我生看了好一阵,满脑子里面都是不停的交手对决的情景,一颗心也随着这武谱上面的精彩招式而不停翻滚起伏,只是同时间,这样的激动痴醉神情牵动了体内的那股躁动之心,不多久,就感觉到体内的一股内息不停的朝着自己的脑门袭来,先是一股翻滚的感觉,稍后不知道何故,余我生看见了一招悠然飘逸的招式之后,那股冲动的感觉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反而全身有一种顿然超脱的爽快感觉,这是何等的一个爽字,不言而喻。
余我生看完这一招阴柔武诀之后,接连下来的又是一招霸凌无比的狠招,余我生根本始料不及,那才平静下来的内息好像再一次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又开始翻滚起来,温彩桦骤然见到余我生的双颊出现了潮红之色,心里也一阵紧张,忙对身边的姐姐温彩溪小声说明了余我生的情况。
谁知道温彩溪只是淡淡地一笑,道:“不要紧张,这毕竟不是一般的武谱,而专门适合这小子的体质。”温彩桦与英灵子听到温彩溪这样一说,顿时都放心下来。静静地旁观而已。
余我生一颗心莫名其妙地翻滚开来,好像永远没有止息的意味,跟前三人都是一颗心随着彼方的紧张而紧张,温彩桦与英灵子二人正是放心的时候,却是始料不及,只见到余我生的右手之中那书本突然落到了地面上,竟然是入魔一般地愣立在了那里,双眼闭合,久然地愣在了那里。
温彩桦心里一惊,还是不敢擅自妄动,当即将眼前情景转告于温彩溪,温彩溪也不答话,只是微笑,不予理睬。倒是余我生本人,自己盘坐在了地面上,双手放在了膝盖上,如是如来坐像,安静而又不失庄重,引得温彩桦与英灵子二人狠狠地为余我生在心底捏紧了一把冷汗。
原来余我生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将全身的内息都往自己的丹田内灌注,这样一来,原本是一鼓作气地朝自己头顶方向灌去,哪知道不知从何处逆流而来的一道力量,硬是将那上冲之力给压制下来。继而这股内心还不停地往丹田内聚集。这一下子就化解了方才的脸颊红潮模样。
过了少许之后,余我生的脸颊逐渐褪尽了潮红之色,缓解了下来,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可见方才不仅仅是在强逼内心下移,更加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余我生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用手轻轻地擦拭了一番自己的额头,转头看向了面前的三人,才知道英灵子已经回来,他们三人还在吃早点,顿时也觉得肚子饥饿难耐了。温彩桦道:“中途休息一阵,过来吃一点东西再说。”
余我生缓缓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总算是来到了三人的跟前,拿起方石面上的那个馒头,端起一碗稀粥,飞猛地吃了起来,好像还不过瘾,一心想要将整个馒头连同空碗一起吞下肚子里。他吃得非常的急,双眼时而瞄向了地面上掉落的那本武谱,可见,即便是吃饭的空暇时间,他的心思也全部在了那武谱上面。
温彩桦劝道:“小子,还没有看出来,你这小子竟然是一个铁打的硬汉,怎么,吃饭的时间内,还想练武呀?”
余我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痴武模样,勉强地点了点头,心中一直有一个困惑,当即转头看向了温彩溪,道:“这书是哪里来的?”他心里面不是很确定,心想:“这书左看右看,还是不像从妹妹手中拿走的那本武谱呀。但是要说这书具体的来源,却也是无从知道。”余我生一双期待的眼神看往了面前的三人。
温彩溪嘿嘿地笑了一笑,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发问道:“怎么样,那武谱你还能够看上眼吗?”余我生一阵尴尬微笑,自己还是知道:“那书本是自己最喜欢的一本武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感觉这书上的武谱好像是为自己量身体做的一般,非常适合自己的口味,更让余我生心中惊讶的是,这武谱明显是有治疗自己体内怪异内息的法子,自己方才按照这书本上面的内功心法修习一阵,不仅可以将满身的困惑化解开去,而且还能够压抑住心中的躁动。要说这部武谱不是一个奇迹,自己也不会相信。”同时间,余我生脑海之中又一次联想到一件事:“难道这一本武谱是专门来困住我自己的?”一想到温彩溪做事的邪恶,这个可能还是很大的,顿时陷入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之中。
温彩溪道:“怎么,余我生,你是不是在怀疑,我会害你,所以你心中很困惑,对不对?你怎么不说话。”余我生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三人任何一人的对手,可是就要自己这般服软,毕竟也是难以做到。
第三十五回:正魔恩怨何时起(3)
余我生想了一想,勉强地点头道:“不错,我曾经骂过你,反对过你,我想你没有这样好心对我的,你一定是心中藏有什么阴谋?对不对?”一个孱弱少年,面对比自己实力强大很多倍的恶人,胆敢说出这样直接伤人自尊的话,的确是要有一定的胆量。
温彩溪显示面色一怔,温彩桦与英灵子二人察觉到双方的尴尬情景,心里面都是绷紧了神经,实在是不能够料及下一刻,这温彩溪会不会发脾气,只有静观其变。哪知道温彩溪面色一阵严肃之后,就是哈哈笑了一笑,道:“余我生,你是我的徒弟,你难道不想承认了?你可是知道,我温彩溪虽然外号叫鬼蜮,那是对我的仇人的称呼,对于我自己的徒弟,也算是自家人,我又怎么会同室操戈呢?”
余我生听见这老婆子说到“同室操戈”一词的时候,浑身都不自在,隔了好一阵后,余我生才试探性地继续问道:“那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温彩溪转头望向温彩桦,虽然她的双目已盲,眼窝深陷,但是其神情,其举止,倒是让人后怕的。温彩桦虽然是她的弟弟,但是二人毕竟是分离了很多年之后才再一次的相聚,所以,温彩桦心里面还是很忌惮这个当年威震天下的鬼蜮。温彩桦道:“姐姐,你千万不要手软,对待自己的徒弟,要有一套自己的法子。”
温彩溪道:“这是我的第二个徒弟,我对待自己的弟子,一向来就是有自己的法子。弟弟,你说,这小子如果是你的徒弟,这样的狂妄,眼中根本就没有师父,你会怎么做?”温彩桦神情一呆,缓缓地点头道:“这样的徒弟,要细心调教,调教得好,说不准就是一个超世之杰。当然,如果调教不好,或许就会大逆不道。”
温彩桦的一番话,说得在场其余三人内心都是揪紧起来。余我生心想:“温彩桦的话,是不是在试探我?”而英灵子心想:“三叔为何这样说,难道他就不怕温彩溪会伤害了余我生么?”温彩溪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想法:“哼,看不出,我这个弟弟也是看出来了我的心思。”
余我生禁不住这样场面的压抑,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便随便开口说话,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静静地听这三人怎么说。
英灵子首先开口道:“姑姑,你就不要为难这小子了,我想,他这样来顶撞你,也是无意的。”余我生心中不听地反驳道:“哼,没有想到你倒是会假装好人,不过我并不会领情。”
温彩溪道:“这是我的徒弟,我自己会好好调理。余我生,我来问你,你修炼了那上面的一些武艺,心里面是怎么样的一番感觉?有什么问题,现在也是请教前辈的时候。不要只顾着吃。”
余我生正是将最后一口粥给喝下去,放下了瓷碗,抬头看住温彩溪,心想:“哼,没有想到你倒是会假装开明。不过也好,既然要我来问,我就直接问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妙的情景,我自己稍加体会,该是能够体察出来的。总之多知道一点,总比自己埋头乱干要强多了。”
余我生抹了抹嘴,问道:“我想知道,这一本武谱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为何我习练之后,顿时有一种清爽的感觉,这书的确很适合我。”余我生知道,这个瞎老婆子虽然是盲人,但是心机与智慧绝对不亚于常人,要想在这样的高手面前客气假装情面,吃亏的毕竟还是自己。温彩溪与英灵子二人好像也很担心余我生的问话,现在听来,都是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温彩溪道:“这般说来,我的最初还是对的。这本武谱你既然喜欢,那我就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将上面的武艺全部自学会,你有没有信心?”余我生见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来向自己下达命令,心中有点反感,不过稍下还是克制住了心中的不满,问道:“难道这书是你借来的?为何要我这样短的时间内将书本上面的东西自学会?”
英灵子听见余我生这般一问,心中欢喜,差点就笑出声来,倒是温彩溪一脸沉默,道:“什么叫借来的。我鬼蜮要什么东西,什么时候会借?你小子不要问原因,只管安心在这一个月之内将书本上面的东西全部学会,知道吗?”余我生虽然心中倍觉委屈,不过眼下也只有忍耐。
温彩溪稍后不见余我生再问问题,也是悠然一叹,道:“不是我强逼你这样短的时间将这部武谱学完,而是眼下时间不多了,如果要仔细地将所有东西学全,只怕我的生命不会准允的。”
余下三人哪知道温彩溪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都是脸色一怔,温彩桦连忙说道:“姐姐不要这样说,你的寿命一定还很长的,魔教不除,人世难以平静。姐姐就不要这样的悲观了。”英灵子也上前劝说温彩溪不要过分悲观。唯独余我生一个人的心里喜忧参半,不知道该不该劝说一些话,自己还没有考虑周全的时候,温彩溪又说道:“你们不用这样劝说,人的寿命是有限的。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
温彩溪又说道:“余我生,你的责任重大,要知道,魔教在江湖之中所犯下的血风腥雨,你们这些后来人一定要将其止住。”余我生没有想到这老婆子还这样好心的关心人间平民百姓的疾苦,也不知道是哪里生出的一种动力,道:“多谢前辈提醒,我想我会尽力的。”
温彩溪勉强地点头表示嘉许,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我算是没有看错人。我不管你是真心驱魔,还是为报仇驱魔,反正是将将魔教剿灭,那就是我温彩溪的好弟子。”温彩桦与英灵子脸色一变,不知道温彩溪话中所言的有关对方要报仇,到底这余我生与魔教之间有什么仇恨,都不清楚。唯独英灵子心中有点发虚,不过稍下有放松下来:“既然这是温大哥的姑姑,就是自己的姑姑,她要说什么,我也是服从的。即便余我生查出了我当年与他母亲之间的旧事,我也不怕。”
余我生神情一肃,道:“袁婆婆是死在他们的手中,我一定会报仇的。至于是不是在帮你,我也不会计较这些。”温彩溪道:“对,你知道的,我与你的袁婆婆是有一定的交情,她被魔教杀害,我的心里面也是非常气愤的。所以不管你为我还是为你的袁婆婆,我的心里都是非常乐意的。”
余下二人闻此一眼,都是心里面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余我生还有一位袁婆婆是死在了魔教之手,所以余我生与魔教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温彩桦咳嗽一声,义愤填膺地说道:“我没有想到你小子与魔教之间也有这样的深仇大恨,此仇不报,枉为世界男子,我能够体会你的苦心,试想,这魔教得罪下来的人,不止成百上千,我也是受害人之一,大家都是为了报仇,都不会放弃的。”
一下子,这四人好像到了同仇敌忾的时候,四颗心连接在了一起,对魔教有了无比深恨的仇怨。温彩溪最后缓缓地说道:“好了,快点吃,吃完了之后就继续练武。”她双眼看不见周围,不知道余我生已经吃过。
余我生有点怀恋起了绸庄内的物事,心想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只怕绸庄内的两位管家与妹妹谷遗湘会非常担心自己。当即道:“前辈,你们这样将我掳走到了这里,可是绸庄内的人们都不知道,还以为我遭遇不测,他们现在一定是非常担心我了。我想,是不是要告诉一下他们。”
温彩溪斩钉切铁地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如果是不习惯没有你妹妹在身边,我大可将她也一并带来。”余我生只得拒绝道:“既然如此,我看算了。”话虽如此,但是内心的牵挂,任何人都能够看出来。
温彩溪道:“你就安心习武吧,到时候我自会让他们安心的。”余我生无可奈何,只有上前去将地面上的书本拾起来,重新打坐看了起来。温彩桦连忙将眼前所见到的余我生脸上的表情与所做出来的动作如实禀告了温彩溪,温彩溪缓和地点点头,示意温彩桦前往绸庄去走一趟,至于要怎么样才能够让绸庄内的人不担心余我生的安危,也就叫温彩桦自行去取走余我生的一件随身物事,然后说明情况,加之知道这绸庄内的是两位老年管家,见到温彩桦这样的老人,毕竟不会多加生疑。(温彩桦脸貌慈祥,很有亲和力度,当年在嘉陵江边垂钓几十年来,一直都没有被人看出破绽,也有一方面的原因。)
余我生不经意间,腰间的一件佩物被温彩桦当场取走,那正好是一件小型雕塑,是当年小时候,余我生与谷遗湘二人随在袁**的身后,前往江南的途中,路过小摊上面买来的许多雕塑中的一件,那东西算是余谷二人相识的信物,却是不知道,对于绸庄内的两位老管家,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的物事,温彩桦不明白这些道理,认为这或许是余我生比较看重的东西,拿到绸庄内去,绸庄内的人见到此物,一定会安心的。不过既然有谷遗湘认识此物,温彩桦此举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温彩桦悄然离去之后,场面显得有点尴尬。不过英灵子也算是一位比较精明的女子,当即没事的时候,就上前轻轻地与温彩溪聊天。在那开始,温彩桦就将英灵子认识温道见的事情转告过温彩溪,温彩溪没有想到温道见那孩子现在都是中年人了,英灵子不知道这温彩溪与温道见之间可是有什么关系,于是试探性地想套问出来一点信息。
英灵子道:“我记得小时候,就见到了温道见大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是孤儿了,没有想到这个遇见了三叔的时候,突然听见温道见这个名字,他的身子颤抖了好一会儿,我才知道,原来温大哥也是有亲人的。”温彩溪突然打断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三叔的?”
英灵子当下就将自己当年途径顺庆的时候,(本书此处暗指的是当年英灵子与空灵子一道来这顺庆,途中遇见的温彩桦那一段。)看见一个老人面貌轮廓与温道见十分的相似,于是上前攀谈,最后又多次跟踪此人,才知道此人也是姓温,最后经过英灵子的多方打听,才渐渐证实了眼前之人就是温道见的亲人,当下才将来意向温彩桦说明,温彩桦听后,立马猜到了英灵子口中所言的温道见是何人,也没有当即点破,只是说自己是温道见的三叔。英灵子就这样与温彩桦认识了。
温彩溪缓缓地点了点头,转头说道:“你觉得温道见这个人怎么样?”英灵子道:“温大哥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我还记得小时候,与他相识的那一段时间,见识过他做事为人,都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温彩溪听见英灵子赞扬温道见,脸上缓缓地露出了少有的微笑,算是赞同英灵子的话,或者是听见自己的侄儿有所好的表现,心里面也很快乐。
温彩溪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觉得你温大哥现在一心跟在张医仁的身边,是对还是错?”英灵子一阵惊讶,心想:“也不知道她问这话到底是什么用意?我如果回答不好,只怕会让她失望的。”她想了一想,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嗫嚅了一阵,才说道:“温大哥不管做什么事情,我相信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温彩溪叹息一声,道:“你知道我为何会沦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吗?这就是拜张医仁所赐,这笔债,哼,我是永远都会记住的。”英灵子将信将疑地转头仔细看了对方几眼,心想:“这张医仁为何要为难你呢?”心中虽然十分的好奇但是这话还是没有胆量问出口,毕竟面对这样的一个人物,害怕自己言语谬误,引得对方的不满。
第三十五回:正魔恩怨何时起(4)
温彩溪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温道见这个孩子,见到他,我一定要将他拉过来。什么神教,全是骗人的鬼把戏。喂,英灵子,你到时候可是也要帮助我劝一劝他,知道吗?”
英灵子道:“姑姑是长辈,我想他应该会听长辈的话。”温彩溪点点头道:“这也不全对,毕竟那小子小时候的脾气也有点倔,不是一般人能够劝服住的。”
英灵子道:“姑姑,这么说来,那个时候温大哥的突然离走,也是姑姑你做的了?”
原来当年英灵子随父亲调任地方官来到了当了温道见的邻居,见到过温道见的凄苦生活。只是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温道见已经与魔教的张医仁称兄道弟,结交为知己。后来,温道见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这可让英灵子本人着急了很久。现在想来,只怕当时还不止是张医仁来鼓动温道见的离去,说不准也有别的原因,这些原因温道见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起过,英灵子也只有凭空臆测了。
温彩溪道:“也不全是这样,我来问你,你温大哥是不是精擅奇门遁甲之术,你可知道,他的那些学问是学自何处?”英灵子道:“这个我倒是听他本人曾经说起过,他曾经有一位师父,至于师父姓甚名甚,他也不清楚。”
温彩溪道:“那好,你还知道,你的温大哥为什么会得到龚袭老王月的器重,继而又称为了张医仁的得力助手?”英灵子对于这些问题,自然是无从谈起,叹息一声,摇头道:“我实在是不知道,姑姑这样来问,莫非?”
英灵子没有将话说完,显然,没有说尽的话语之中多多少少有一些对温彩溪的话的怀疑。而这温彩溪也是极为聪明之人,如何没有听出英灵子话中的含义,爽快的一笑,道:“甚好,甚好。那我就来细细地告诉你。但是你或许不会相信。”
英灵子连忙点头道:“姑姑,你说,我在旁边听着就是了。”正是这个时候,那余我生突然仰天一声惨叫,好像是练武将自己体内的内息给震乱了,疼痛难耐,当场就叫了出来。
温彩溪脸色一变,当即喊道:“英灵子,上前看一看。”英灵子点头,一个箭步,到了余我生的身边,见到余我生此时已经软坐在了地面上,好像是晕死了过去。
英灵子伸出右手来探查对方的鼻息,哪知道事情突起仓促,就在这一瞬间,只见到余我生突然翻身,右手前撩,意欲将眼前的英灵子一招制服,可是不小的胆量!英灵子也是心中惊讶了一跳,准备来一个反手倒拐,可是眼前的情景好像并不允许她这样做。果然,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到余我生已经起身,右手已经到了英灵子的颈部位置。
余我生脸上一阵坏笑,一双如绿豆的小眼睛更加看不到眼珠。英灵子一心也慌了起来,哪知道这个关键时刻,一粒石子不偏不倚的射向了余我生出动的右手,余我生始料不及,伸出来的右手已经缩不回来了,只听见余我生一声“哎哟”地叫了出来,当场就扑到在了地面上,原来是那石子击中了余我生的手腕,当场那一股力道就将余我生袭击到了地面上。
余我生将右手伸到眼前一看,只见到手掌侧缘部位已经青肿了老高,不由得大声叫了一下,喊道:“哎哟,我的手,我的手要断了。”
英灵子一个急闪身,退后一步,看住了眼前的余我生,才知道自己是险中求生,逃过一劫,同时间也发觉是余我生在故意试探性偷袭一记,并没有什么恶意,反而是双眼变盲的温彩溪不明就里,从地上拾起了石子,透过声音辨清了方位,一个飞快的动作就打了过来,当场击中在了余我生的手掌上,力道算是凶猛,余我生如何经受得住,嚎叫般的痛喊出声。
英灵子飞快的来到了温彩溪的身边,小声地将眼前事情说给了温彩溪听,温彩溪听罢,当即飞快的来到了余我生的跟前,一把将在地上翻滚的余我生给点穴止住,道:“臭小子,你不好好练武,还装戏了吗?”
余我生倍感委屈,但是他没有当场申辩,只是睁大双眼看着温彩溪,温彩溪稍微为余我生揉了一揉手掌,余我生顿时觉得痛疼减少了很多。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余我生才彻底的止住了痛疼,温彩溪为余我生解穴,道:“我说你,还是仔细地练武吧,不要满心里面想着多少的鬼主意。”余我生一个轱辘翻身起来,道:“不是我来故意这样试探你们的,而是我想试一试这书上的这一招管用还是不管用。”
余我生当即上前将那地面上的书本拾起来,交到了温彩溪的手中,突然才灵光一线地想到对方是盲人,根本就不能够看不见这书本上面的东西,忙又对英灵子喊道:“喂,师太,你来看一看。”
英灵子对余我生没有多少好感,不过对方既然喊了自己,她也没有多少拒绝。也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温彩溪手中的书本,见到那是一招自己非常熟悉的“暗度指”,微笑道:“果真是一招绝妙的招式,没有想到你这少年,居然想到拿我来试手。”
温彩溪连忙问是一招什么,英灵子当即说明了。温彩溪一声冷笑,道:“看不出这小子还会拿大人来试手。”这一笑,好像是化解了与余我生方才的尴尬场景,至于事情的背后,可不是余我生想法这样简单。
余我生走上前来,道:“前辈的千里射石子的功夫也是天下罕有,我算是长了见识。”温彩溪心中想到:“莫不是这小子是在故意试探我的?而英灵子只不过是一个诱饵?”温彩溪心中不是很确定,但是总觉得这余我生被自己抓来,然后就安分守己地听任自己安排,于情于理方面都是让人好生费解。
余我生抬头看来,不见了温彩桦的人影,心中琢磨着该是如何才能够逃出这二人的魔掌之中,心中对这个温彩溪毕竟还是有一点忌惮。不错,方才余我生的那一记动作,纯粹是为了试探温彩溪的缘故,加之又看见书本上有这样的一招妙手,顿时就运用上了,只是在事情的结果看来,自己想要逃脱出这温彩溪的魔掌,还是颇有一定的难度。
余我生讪讪一笑,朝温彩溪恭维两句,心中着实极不情愿。温彩溪道:“别说是千里,就是你在你绸庄内,只要我一心要你过来,你也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余我生,你十分精明,我就说嘛,那袁**是何等的人杰,招收来的弟子一定是很有前途的才子,果然让我放心。”
余我生心中一寒,自然明白温彩溪话中含义,当下故意干笑两声,道:“咦,怎么不见老爷爷的人影了?”温彩溪道:“你还是专心习武吧,我说过时间不是很多,你可要抓紧了。”
余我生没有办法,只有回身坐在了地面上,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够脱离出去。
如此这般,一到了中午的时候,那英灵子就到了山下的码头边买回一些吃的东西上来,温彩溪对于这些粗食,心里面并不是很高兴,不过后来知道这里没有自己的草料食物,也就将就。直到下午的时候,才见到温彩桦从山下还回,当即走到了温彩溪的身边,看来是将余家绸庄内的事情给安排妥当了。
余我生没有办法的,在那上面借以时间打发,次日借故询问有关绸庄内的情况,温彩桦便说道:“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上去说过,就说你遇上了师父,需要与师父一道好好的在外面生活一段时间,叫他们不用担心你的。对了,你的那个随身雕塑,居然那绸庄内的人都不认识,最后还是你的妹妹知道,幸亏这样,他们最后才相信了我的话,你就安心地在这里习武练剑吧。至于其余的情况,你就不用操心。”
余我生非常无奈,本想多问一点情况,但是都被温彩桦当面拒绝,余我生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既然自己不能够确定消息的属实,加之自己又不能离开,当即也只有认命了。
这样在那山上渡过了大约一周的时间,余我生感觉到非常的无聊,心中也非常想念绸庄内的物事,加之自己对这种酷似牢狱的日子非常的反感。
这一日,温彩溪早早就来到了余我生的身边,问道:“孩子,你已经将这武谱看过了一周,你认为这武谱怎么样?”余我生才吃过稀粥,还没有准备打坐。
余我生抬头回答道:“没有什么怎么样,还是老样子,不过,前辈,我感觉到这样的打坐方法对于我的身体来说,还是很有调解作用的。好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身不由已的痛苦感觉。”温彩溪点头道:“这样说来,这书还是真的适合你小子。”
温彩桦此时也走了过来,对余我生道:“孩子,来,将你的的手臂让我把脉试一试。”余我生无奈,当即伸出了右手,温彩桦细细地把脉了一番,转头对温彩溪道:“姐姐,这孩子的体内内息好像比之先前要滋长了很多。”
温彩溪道:“那按照你的这种说法,他真的很适合这部武谱了?”温彩桦点头道:“正是。”温彩溪这才转头,对英灵子喊道:“英灵子,你过来。”
英灵子听见招呼,当即放下手中的瓷碗,走了过来,道:“姑姑,做什么?”温彩溪道:“你先前不是说过,峨眉派的掌门是你的师妹,也是余我生的母亲,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她也与魔教有仇,对不对?”
大家都没有想到温彩溪会突然问出这样的一句话出来,顿时都愣住了。英灵子好像是温彩溪肚子中的蛔虫一般,当即就猜出了温彩溪的话中含义,点头道:“不错。”
温彩溪道:“那好,现在我将她的儿子给调教成为了一个内功高手,更为重要的是,医治好了他身上多年来的疾病,我想,我上门去拜访她,她该不会拒绝我吧。好了,我想好了,大家待在这里也不是一个办法,现在就前往峨眉山去。大家收拾一番。”
英灵子连忙点头道:“正是,现在去峨眉山,我想我那师妹一定会与我再度携手,并歼魔教的。”余我生可是有些不情愿了,自己毕竟好不容易才来到顺庆,见到了家中的亲人,还没有调查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何不喜欢自己,而就要与这些来历不是很明白的人一道回去,无能如何,自己都是不愿意的。
余我生当家大声道:“我不回去。”温彩溪一阵惊讶,回头问道:“你小子是不是舍不得离开你那漂亮妹妹,没有关系,我也可以让她与你一道。”余我生却摇头道:“不是的,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英灵子皱眉问道:“那你是为什么?”余我生道:“我回来这里的目的还没有完成,所以,不愿意离开。”
温彩桦笑呵呵地回答道:“臭小子,你能有什么目的,不要倔强了,还是随我们一道去峨眉吧。”余我生突然一声冷笑,道:“你们以为你们将我身上的多年来的疾病解除了,我母亲就会感激你们么?你们或许是太天真了。没有那样的事情。”温氏姐弟二人一阵惊讶,唯独只有英灵子一个人内心一阵感触,好像已经猜出了余我生话中所包含的意思:这个孩子明显长得很像刘大横,难道就是因为这样,空灵子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第三十六回:父子初识酿大祸(1)
(昨天母亲节,就没有更新了。今天补上。这是第一更。求推荐。)
英灵子突然走近在了余我生的身边,小声问道:“喂,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怀疑你的母亲?”余我生冷不防地身子一颤,转头看了过来,心想:“这英灵子师太,怎么对我的心思揣摩得如此的清楚。”
余我生睁开一双怪怪的眼神看向了英灵子,英灵子可是不愿意被温彩溪发觉到什么异样。当即微微地点头小声说道:“余我生,你如果相信我的话,我可以为你答疑解惑。”
余我生顿时心想:“她毕竟是与母亲认识了很久的,只是不知道她说出来的话,有几分是可信的呢。”英灵子何故没有看出余我生的心思,当即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继续开导。
温彩溪这个时候起身道:“弟弟,这峨眉山的道路,你熟悉吧?”温彩桦当即站起来,勉强回应道:“要说非常熟悉,那也未必,但是这余我生少年不是去过那里的么?我想他该是最熟悉的。”余我生暗暗心中咋舌,正是不知道如何才好。
当下四人也没有多加逗留,温彩桦上前来扶住自己的姐姐温彩溪,而英灵子本人,则是看守住余我生,四人朝着正南方向行去。而这个英灵子故意带着余我生稍微在后面磨蹭了一会儿,落下了一段,与温氏姐弟二人相隔一段距离。
英灵子当即拉住了余我生的右臂,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想知道一些什么情况?”余我生抬头道:“我想知道我母亲为什么不喜欢我?”余我生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且是非常想知道,所以面对对方询问出来之后,自己第一个反应就是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希望有一个人那个会自己解答,虽然对方的答案并不一定是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或者根本不是很真实的答案,但是至少自己心里面有一个底,以后可以借此线索慢慢来查探清楚了。
英灵子好像也猜到了对方少年的心思,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少年会问出这样直接的问题,倒是有点让自己感到意外。英灵子稍微镇定了一番思绪后,才勉强地说道:“这个问题很简单。你有没有胆量与我去见一个人?”
余我生听见她说这问题非常的简单,心中十分的高兴。连忙转头问道:“我去见谁?难道见到这个人,就可以解开我心中的疑惑了吗?”英灵子点头道:“算是差不多了。”
余我生又望了前面的温氏姐弟二人一眼,示意着要想来开一阵子,只怕那前面二人不会答允。谁知道英灵子点头道:“这个你放心吧,我会将实际情况告诉他们的,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温彩桦转头看了英灵子一眼,敦促他们快点赶上。英灵子与余我生加快了脚步,才又走到了温氏姐弟二人的身后。
英灵子当即小声地在温彩溪耳边说了一通话,想来一定是与余我生的事情有关,样子看来还是神秘感居多。余我生紧张兮兮地望着面前的温彩溪,生怕温彩溪会一口拒绝,哪知道温彩溪听罢后,点了点头,算是答允了英灵子的请求。
四人没有走多久,温彩溪就突然招手示意自己疲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当即四人都坐下来了。英灵子走到了余我生的跟前,将温彩溪答允他的请求说了出来,当下,英灵子携带余我生离开了温氏姐弟二人,径直朝向那山下的顺庆城内走去,好像这个困惑余我生多年的秘密,是非常容易就那个解开的。余我生不由得心下一阵迷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知道这个秘密,即便是知道了原因之后,自己又该是如何面对自己的母亲。
余我生突然拉住了英灵子的右臂,不安地眼神之中透露出了少有的惊慌,问道:“你带我去顺庆城中,就能够为我解开心中多年来的困惑?”显然,余我生心中还是不相信事情会这样的“简单”。
英灵子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向了下面的山峦,道:“事情本来就很简单,只是你自己将它想得太过复杂了。我要带你去见的这个人,你一定是非常惊讶的。”
余我生好奇心起,问道:“不知道是谁,能够让我非常惊讶。”英灵子缓缓地说道:“不是谁,到时候你见到,一定会惊讶的。好了。不要多问了,你既然相信我,那就一定要相信到底才对。”
余我生觉得自己多疑,也是对英灵子的不敬,当即还是点头,没有再说话,与英灵子一道下山去了。是不是就要揭开心中的疑惑,所以自己也变得有点紧张,继而又多疑起来了?余我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好像这一切,来得有点突然。
英灵子带着余我生进入到了顺庆城内,没有直接朝向绸庄的方向去,而是朝向一个贫民窟的地方走去,那个地方是整个顺庆城内最贫困,最混乱的地方,自然也是很多地痞流氓滋生的地方。余我生感到非常的不解,心想:“师太带我来这个地方做什么?”不过英灵子既然没有开口,他也不便开口询问。
英灵子与余我生二人转过了几道狭小的巷道,来到了一间矮土墙房门外。突然就此不走了。
余我生心中热血狂跳,转头问道:“师太,到了吗?”只听见从那房屋里面传来了一阵阵吆喝的丢掷骰子的声音,老远就听见一个人的声音喊道:“哇,我的刘老哥,你看你这手气,实在是太背了。”
英灵子道:“不错,到了。这是你自己的家事,我不便干预,你还是一个人进去吧。”
余我生懵了,摇头道:“我进去做什么?这里是一个赌坊,我又不是来赌钱的。”
英灵子点头道:“说得好,你进去先不说话,他们都是专心赌钱,房屋内进来一个人,他们也不会发现的。你就安静地在旁将里面的人一个个看仔细了,你准会发现奇迹的。”余我生这下算是明白了一点原由:难道这里面有我的某一个亲人?她这是带我来认亲的?一想到这里,余我生的心里又开始了方初的激动。
余我生艰难地移动着脚步,缓慢地来到了那间赌坊的外面,小心地朝里面看了一眼,发觉里面是五个身穿褴褛的汉子围堵在一起,五双眼睛齐齐地看住那中央处的场地,一个个地憋紧了脸颊,都没有觉察到身周的情景。余我生的出现,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的出现。
余我生按照英灵子的话仔细地看了看眼前的五人,心中有一点惶恐,心想:“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是人样,全部都是一群赌徒。我要找的人会是谁呢?”加之余我生所处的这个角度,只能够看清左边一个汉子的脸庞,至于右边的两三个汉子脸庞,一时片刻也看不见。
余我生蹑足走了进去,尽量不惹人注意。悄悄地看了过去,这个时候,正好见到一个人飞快的站了起来,满脸高兴的模样,道:“哈哈,又是小点,大家看,这就不是小点吗,看来这一次是刘老哥输了。刘老哥,这一次看来又得委屈你了。”
正好处于余我生正对面的那个矮墩的有点肥胖的老头子十分沮丧地挥了挥手,道:“不玩了,不玩了。老子今天运气霉,就出去一次。不过我相信明天一定不会轮到我,对了,今天应该到了哪个地方去了呢?”
这下背对余我生的一个精瘦汉子站起来,道:“刘老哥,我可是说好了,这一次是我与你一道的,你不要耍花招呀。”刘姓汉子哈哈地一笑,道:“你呀,廖征,就是你滑头,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哪里敢耍什么花招。”
余我生心想:“这些人这样穷困,难道真的有一个是我的亲人?可是我左看右看,就没有发现一个像是我亲人的。”余我生一个人蹲在地面上,仔细地观察着面前的五人,真的很想一个抽身来到英灵子的面前,将英灵子也拉到了跟前,大声地指向面前的五个老者,大声问道:“这里面的人到底谁才是自己要找的人呢?”
那廖征转头正准备往房屋里面走,还没有起脚,就看见了身后偷藏着一个少年,正睁着一双怀疑的眼睛看向自己,廖征开始还吓了一跳,当即镇定了思绪后,才勉强地转头看了过来,对其余的四人喊道:“喂,你们看,这个小孩长得还真是像刘老哥年轻时候的模样。”
其余的四个人闻言一惊,都是转头看了过来,最为惊讶的还是余我生对面的那个矮墩墩的老头子,他也是睁着一双如豆似的小眼睛,急忙跳了过来,道:“没有看见,我还一直没有看见呢。你是谁呢?怎么在这里。咦,我越看你就有点像我小时候的那个模样。你到底是谁呀?”
余我生缓缓地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五个人一起围拢走了过来,余我生莫名间心中有点惊慌,心想:“这里全都是一些乞丐。一定是英灵子故意来耍我的,这里面根本就没有我的亲人。”
余我生抬头看向了这个刘姓老头子,心中突然一阵后怕,原来方才的时候,距离这人还有一定的距离,不觉得这人与自己有什么相像的地方,但是当他走近在了跟前的时候,余我生才发觉,这个人长得还真的与自己有点相像,尤其是那一双如黄豆般的小眼睛,好像是天生的一模一样。
余我生也是愣了少许,再一次仔细地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个汉子。那刘姓老者突然走近,与余我生并肩站在一起,咧嘴朝其余的四个人笑道:“喂,你们说,我们两个就长得这样像吗?咦,孩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怎么与我这个赌棍这样像呢,这是不是缘分呀。”
这另外的四个人见到这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果真是有三分相像,那刘姓汉子笑得哈哈模样,看来那个找到一个与自己相像的少年,自己的心里面还是很高兴的。
余我生好久没有说话,微微地沉默了一阵后,才说道:“我叫余我生,来这里想找一个人。”突然,刘姓汉子僵硬地点了点头,稍微侧转身子仔细地看向了余我生,不仅是他本人,就连其余的四个汉子听见余我生的大名后,也都一起转头看了过来,好像场面一下子就凝固在了这里,久然没有散去。
刘姓汉子用手拍了拍后脑勺,扭头重复地问了一声:“你说你叫什么?”余我生也感觉到这气氛有一点不同寻常,但是还不能肯定是什么原因,也就只有勉强地回答道:“我叫余我生,怎么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余我生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心中似乎打定了主意,这里的人好像是有人知道什么,而自己也是最希望得到这样的一个解答。过了好久,刘姓汉子终于鼓足了勇气,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转头看了过来,道:“你说你姓余,是余家绸庄的人,对不对?”
第三十六回:父子初识酿大祸(2)
余我生听到这话,还以为是自己问对了人,当即转头看向刘姓汉子,道:“你,你知道余家的事情?”刘姓汉子道:“不错,我是认识余家的人,你到底是余家什么人?远方侄子?”余我生摇头道:“不是的,我的父亲是余家天府绸庄的公子余出天,你认识我爹爹吗?”
刘姓汉子还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就听见了廖征突然大声喊道:“你果真是余家的人,你的母亲是不是梁春秀,那个当年的三夫人?”余我生一愣,见到身周的人都是一脸兴奋的模样看向自己,倒是将自己搞得有点发晕。
余我生愣了好久之后,才勉强地说道:“我母亲以前就是这个名字,怎么,你们还认识我的母亲?”刘姓汉子突然咆哮一声,上前紧紧地将余我生的身子搂住,哈哈地笑了起来,道:“老子还说是谁与我长这样像,原来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回来了,你说,你是不是来找你的爹?”
这刘姓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为祸一方的大财主刘大横,只是当年家亡之后,到处流浪,变成了现在的这个褴褛模样,至于另外的四人,分别是廖征、刘点、梅子升、张华。这张华是刘大横当年流浪渝州的时候拉过来的志同道合的朋友。而另外的三个,就是名副其实的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只是这几年来,魔教在这川北一带横行,将所有的富家子弟都狠狠地敲诈过一笔,所以没有过几年,这廖征的殷实之家、梅子升的小康之家,都是遭到洗劫,到了最后,变成了与刘大横当年一样的落魄之境,记得当年刘大横第一个遭殃的时候,曾经到这些朋友家来避难,都不欢迎刘大横这个败家子,没有想到到了最后落到相同的一般天地,刘大横倒是爽快,居然没有嫌弃他们。
刘大横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一天见到自己的儿子,现在突然见到了,一时片刻没有想明白这孩子到底是余家的,还是他自己刘家的,但是一看对方的长相,显然,也只有自己的孩子才会长得与自己这样的相像。同时间,刘大横的困惑,也是在场朋友心中的困惑,不过后来还是有廖征将心中的话率先喊了出来。
记得当年空灵子怀上余我生的时候,来刘府道贺的一大帮朋友之中,就是这群朋友最为卖力。所以,今天能够见到余我生的面,自然是非常的欢喜。余我生被对方的这一声欢喜的惊叫给吓了一跳,当时立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余我生使劲地从刘大横的怀中挣脱出来,喊道:“你是谁,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的父亲是余出天,不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在场众人都是愣了一愣,不过最后,余我生还是挣脱出了刘大横的怀抱之中,用一双厌恶的眼睛看向了面前的这个又丑又老的胖子,心中八成是相信了这个矮子真的与自己长得很像,但是要他完全承认他是自己的父亲,无能如何也是做不到的。
刘大横突然猛地一跺脚,狠然地说道:“我就说嘛,那个臭女人才不会有这样好的心肠,孩子,我真的是你的父亲,那看,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哪里有人能够像我们长得这样像。你的母亲不告诉你真相,还不是因为当年,当年她做错了事情,害怕我会记恨她。”
余我生满脑子一阵混乱,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一个老头子的儿子,而且还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赌徒的儿子,这样的现实,如何能够让这个懵懂的少年一下子接受呢。
刘大横好像看出了少年心中的惶恐,微微点点头,对身边的众人喊道:“喂,喂,我说大家还是安静一下,毕竟他一时片刻还不能接受我这个当爹的,今天看来我得单独与我儿子好好聊一聊,所以,去征收的事情,我看廖老弟就一个人先去。我随后就来,怎么样?”廖征故意打了一个哈哈,笑道:“好,好,毕竟见到了儿子嘛。我就依你。喂,我说各位兄弟,大家也别凑热闹,就让他们父子好好聚一聚,怎么样?”
刘点突然走过来,握紧了余我生的一双手腕,喜极而泣的神情说道:“大哥,这真的是你儿子呢。我也可以当叔叔了。孩子,我是你爹的把子兄弟,叫刘点,你就叫我叔叔。”
余我生对这个刘大横还没有接受,自然是不会接受什么刘点当自己的叔叔,当即摇头将双手抽离出来,喊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说过,我的父亲是余出天,你们不要乱说。”
刘大横突然怒气大织,一脸怒意地冲过来,上前就打了余我生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然说道:“臭小子,你说什么呢,我是你老爹,你醒一醒,知道吗?”余我生没来由被人打了巴掌,心里顿时委屈之极,心想:“这个浑人,没头没脑的冒称我的父亲,还敢动手打我,我才不受这个气。”当即就要转身离去,还好,被梅子升当即一把拦住,梅子升道:“孩子,他是你的父亲,你莫非是不想认父亲吧?”
余我生抬头好好地仔细地将眼前这些人看了一通,恨然地说道:“什么父亲,我说过多少次了,我的父亲是余出天,不是你,你是不是讨饭傻了,随便见到一个孩子就说是你的儿子,我可不吃这一套。”
刘大横算是明白了:“好呀,说来说去,原来这混蛋小子是嫌弃自己现在成了讨饭的人,想当年,我也是顺庆城里的一个人物,就是你的母亲害我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好了,现在连儿子都来欺负我。哼,这个臭婆娘。”
刘大横一想到这里,心里就非常的气氛,右手挥动,当即就将身边的一张破木桌狠狠地拍了一记。余我生吓了一跳,闪身后退了一大步,问道:“你干什么?不要过来。”原来他见刘大横发起了狠劲,心中有丝害怕,只有后退一两步,用上一种怪怪的眼神看住眼前的这些人,心想:“好歹我也学过一点武艺,对付你们这些无赖,我还是有把握的。”他见眼前的这些人视为无赖,自己也算是明白人。
刘大横转头看住余我生,道:“小子,你不认你的父亲,那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认我这个当父亲的。你是不是心中在记恨我从来没有照顾过你?是不是对我现在这个样子非常的失望?我沦为今天的这个地步,你知道是谁捣乱的吗?说出来只怕你还不相信,就是你的母亲,梁春秀,又叫什么空灵子的女人。”
余我生算是彻底明白了,他既然能够说出母亲的原名与法号,看来这个人与母亲之间果真是有一段不清不白的关系,不然,不然,也不会知道得这样的清楚。
余我生稍微整理了一番思绪,问道:“你说这些都是我母亲的过错,到底是什么过错?”
刘大横转头对身边的几个兄弟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就将事情的原委细细告诉这个孩子。”廖征、梅子升、张华三个人点了点头后,都相继离开了这间破旧的房屋。房屋内剩下的仅是刘大横与刘点两兄弟。
刘点叹息一声,道:“大哥,事情都过去了,也不知道现在三夫人在什么地方,说不准,这一次是她带上孩子来向你和好的呢,大哥,你就听小弟的一声劝,不要将事情扩大。”
余我生突然说道:“不是,我母亲没有回来,这一次是我一个人回来的。你,你快说,她到底曾经犯下过什么过错?”刘大横哈哈地笑了一笑,偏头对刘点说道:“你看看,那个臭女人还是一样的蛇毒心肠,亏你还想象她那样好。哼。”
刘大横当即转头对余我生说道:“你知道吗?你母亲当年勾结什么魔教,将我刘家万贯家财全部挥霍完毕,然后,然后投靠那个老尼姑,想要将我置于死地。你知道吗?这个恶毒的女人,简直是天理难容。我问你,你说这个女人可恶不可恶?”
余我生道:“你说她是一个坏女人,你当年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刘大横算是彻底服了余我生,瞪大了双眼,即便是瞪大了也没有多大的眼睛,透过一点古怪的神情,道:“你是不是在装傻,你是我的儿子,她是你娘,我是你爹,她当年当然是我的夫人了。”
余我生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说道:“她当年怎么将你家的万贯家财给花尽了?”刘大横一听到这话,好像又让他想起了自己多年前的那个陈年往事。刘大横狠狠地说道:“不要说了,这些事情很长,有一半还与你现在认为的那个爹有关。那个余家的人也没有几个好人。”
余我生好像听出了一点火药味,平静下来,心想自己希望得到的答案,已经开始初现轮廓了。余我生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我在旁听见的。”
刘大横问道:“小子,到底是谁让你来的?我这一生,经历的事情可多了,我现在沦落到如今的这个地步,心里可是长了记性的。”原来刘大横毕竟只是一时的气愤言语,心中非常不喜欢有人来追问当年的事情,毕竟当年的事情,牵扯到了在川北一带作恶多年的神鹰教派,这样的教派可是平民百姓不敢招惹的,刘大横虽然年迈了许多,但是头脑并没有完全的糊涂,心中还是忌惮余我生的试探性问话,不愿意全部实说。
余我生看出了这老头子突然也有了警惕之心,心想:“莫非是他害怕母亲,所以才这样吞吞吐吐地不愿意实话告诉我吗?还有,他说过的话到底有几成是真的?这样说来,母亲不喜欢我的原因,就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他了?”余我生这样来想,还没有表态的时候。
刘大横突然转头过来,一声惨笑,道:“小子,你在母亲面前一定没有得到多少的关爱吧?”余我生一愣,知道对方说的是事情,可是自己就是没有胆量来承认。余我生不答,刘大横自然地朝屋外看了两眼,刘点见状,当即会意,悄悄地走了出去。
余我生趁刘点离开的一点时间,突然道:“余家与刘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你刚才说你家的钱财耗尽,与我母亲有关,怎么也与余家的人有关,你将话讲明白,好不好?”
刘大横突然又一次的欺近,好像是要对余我生说什么秘密的话,哪知道余我生心中担心,不知道刘大横此举何意,还以为是刘大横趁现在这房屋内没有旁人,意欲对自己不利,当即右手伸出,轻巧巧地就击中在了刘大横的身上,刘大横只是寻常人,加之自己年迈,身子骨本就不是很结实,这一撞击之下,如何承认得住,当即身子后退,颓然坐倒在了地面上。
更加让余我生始料未及的是,那刘大横倒下去之后,脑后勺刚好撞击在了那后面的墙上,刘大横受到了墙面上与胸膛两重力道的袭击,身子本就不好,加之方才与余我生的一番讨论,这个孩子居然不是来认父的,而是来给自己添气受的,这样的一番折腾,刘大横自然就没有多少的身体可以消受,当即一口鲜血从嘴角中溢了出来,血溅衣领口。
第三十六回:父子初识酿大祸(3)
余我生一呆,自己根本就没有安什么心思,可是眼前的这一幕,的确是太过突然了。刘大横倒下去之后,还坚强地摇了摇头,用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抬头看向了余我生。余我生愣在了那里,双手无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刘大横道:“你打你的父亲?你今天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咳,咳。”他还没有说完,又咳出了两口鲜血。原来刘大横这下半辈子也不好过,自从离开顺庆的时候,颠沛流离,饱经风霜,曾经还做过小偷,被人抓过,打骂过。还到赌坊里去抽老千,也被人当场逮住过,还好,身边的刘点能够照顾自己,他会一点武艺,自己算是死里逃生,才坚强地活到了现在。
刘大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还能够活到现在。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许多坏事,在顺庆的名声很不好,但是人一上了年纪,这落叶归根的想法越来越严重,与刘点在外地流浪了多年之后,决定还是回家里来。在顺庆,这里毕竟才是自己生根的地方。
还有一个隐藏的原因,就是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虽然极有可能已经不再人世,但是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也就不会轻易放弃,他知道,只有自己好好活下去,就有见到儿子的机会。
刘大横还想说什么,这个时候,刘点已经从屋外回来了,当他一脚跨进房门的那一刹那间,看见刘大横倒在墙角边,满嘴的鲜血。而那余我生也只是愣在旁边,一只手还愣在半空中,好像是他出手一掌将刘大横推到在地。
刘点连忙跑到了刘大横的身边,心痛地喊道:“大哥,大哥,你没有事情吧?”继而抬头望向余我生,大声喊道,“你这个兔崽子,你打你父亲了?他是你的父亲,你知道不知道?你居然趁我出去的这点工夫,对你父亲不敬。”
余我生懵了,摇头道:“不是的,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有想过他会这样。”刘点急了,想要迅速站起来,狠狠地打余我生几个耳光,哪知道刘大横突然抓紧刘点的左臂,摇头示意他不要鲁莽。
余我生受不住这样尴尬气氛,当即一个转身就要离开。这个时候,那廖征突然这个时候也进来了,没有看见余我生,二人当场相撞在了一起,廖征毕竟上了一点年纪,撞不过这个少年,当场也坐倒在地面上,头晕乎乎的,好像是没有预料到会遇上这样的情景。廖征道:“喂,小侄子。你这是怎么走路的。你要走吗?”
余我生还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只见到一个人影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来的竟然是英灵子师太。廖征连忙转头对刘氏兄弟喊道:“喂,这个师太要找你们。我是进来告诉你的。”
刘点抬头看去,见到这个独臂师太,脑海之中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忙小声对刘大横在耳边说道:“大哥,你还认识这个人吗?好像是当年与三夫人很要好的那个师太。只不过也上了年纪。”余我生见到英灵子师太前来,连忙走上前去,道:“师太,你总算是来了。”
英灵子微笑点头算是回答了余我生的话,而转头看住了地面上的刘氏兄弟二人,道:“余我生,你不该打你的父亲。他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知道吗?”余我生这个时候反而没有方才时的惊慌,非常平淡的接受了这个现实,苦笑道:“这样说来,他就真的是我的父亲了?那余出天是我什么人呢?哼,我总算是明白了她为什么不喜欢我的原因。原来是这样的。”
英灵子道:“那余出天是抛弃你母亲的一个狼心狗肺的人,不值得你这样叫他,你要知道,以前的刘家,就是这个刘大横的家,也是你原本该有的家,可是顺庆城内屈指可数的一方富豪之家。最后呢,还不是被毁于一旦,这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那个叫余出天做出来的事情。”余我生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的“父亲”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而自己的亲身父亲又被自己无意伤到身子,这一下,可真的将余我生本人弄糊涂了。
余我生傻傻地愣在那里,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英灵子又转头对余我生喊道:“怎么,小子,你父亲现在这个样子,你还不过来好好地扶一把他。”余我生还没有回答,刘点就已经拒绝道:“不要他这样假情假意地过来,是你将这孩子带来的,对不对?当年就是你与三夫人勾结,才会将刘家害成这样,你不是什么好人,也不要在这里假装慈悲。知道吗?”
英灵子嘿嘿地一笑,道:“我是不是好人,不是由你来评定的。现在我只是想让一个孩子来认自己的父亲,这也算是一个坏人?余我生,你听我的话,还是过来,看一看你的老父亲吧。他,毕竟才是你的生父,没有他,也就不会有你站在这里。知道吗?”
余我生一声苦笑,想到自己的母亲是峨眉一派的掌门,也算是一个人物,而自己的父亲呢,居然是一个整天乞讨的乞丐,而且还是一个赌棍,这样的场景,不得不让人有点尴尬与无奈。
余我生没有举动,没有将英灵子的话听进去。刘点嘿嘿地一笑,道:“我都说过了,这个孩子跟他的母亲一样,都不是真心想承认自己是刘家的人。你以为你现在姓余,就很光荣了,那姓余的是你的仇人,你却把他当成你的恩人。嘿嘿,真是好笑。大哥,来,我扶你,一起到外面去。”
哪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刘大横的视野之中。刘大横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叫上自己一声,可是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他想起自己方才只不过是想走进一点,好好看一看孩子,哪知道这孩子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企图,居然反抗,结果将自己给撞伤了。现在听见刘点的话,很是伤心,知道自己颓然坐在这里也只是白搭,这个孩子有点倔强,心里面虽然承认了自己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表面上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刘大横被刘点吃力地扶起来,刘点勉强地朝前一步一步前行。刘大横虽然双眼之中有太多的不舍,但是也只有无奈的随在刘点身边,一起朝着房屋外边走去。英灵子突然说道:“刘大横,你是不是很恨我吧?今天我将你的儿子带到你的面前,你难道就不感谢我?”刘点与余我生二人一起将目光看了过来,不明白这英灵子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点好奇地问道:“你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你是故意将他带来的?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英灵子道:“我能够安什么心思,我只是想要余我生解开心中的困惑。也要让刘大横晚年能够弥补自己的心愿。仅此而已。”刘点好像潜意识里根本没有估计到这个女尼会这样好心。
刘点正是犹豫的时候,哪知道廖征突然一下子站起来,想要来拉住余我生的右臂,这个孩子毕竟是自己先前也期盼见面的,可是见到面之后,他竟然是不上前来认自己的父亲,这样的孩子,多少有点让人失望。廖征不相信这些,想要尽力地将这个孩子拉到刘大横的跟前,也好让刘大横满足一下自己多年来的愿望。
哪里知道余我生这个时候正是心情激动与犹豫的关键时刻,浑身已经运起了雄厚的内劲,最开始的时候,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小时候的那种脸红热燥的样子,而是一脸平静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在发病的征兆。
廖征哪里知道这些,右手上前一碰到余我生的手臂,当即如是遭到了火烧一般,当即回抽了一下,这一回抽还不打紧,身后脚下一滑,当即就摔倒在了地面上,“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刘氏兄弟二人回头看了过来,没有看清是如何一回事,还以为是余我生上前推了廖征一把,刘点当即茫然地问道:“廖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个兔崽子欺负你?”
余我生正是发病的时候,好像一个木头人一般,对外面的事情什么都没有感觉,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反应。这个时候,刘点突然轻轻地放下了腰间的刘大横,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那廖征还倒在地上,还没有开口说话,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而英灵子本人也是一脸好奇地看住眼前的余我生,心中本是想到:“看来这《鹰苦咒》对着孩子果真是有作用!”
刘点冲到了余我生的跟前,挥起了拳头,就要朝余我生的脸面打来,这个时候,余我生突然怒睁圆眼,抬起头来,将眼前的刘点看了个正面,他的双眼之中,或许已经没有了血红之色,但是这眼睛之中的惶恐与紧张依旧是表露无遗,面对刘点,好像是刘点上辈子欠了他什么东西似的。
刘点停住了手中的拳头,大声喝问道:“逆子,你要做什么?”刘点没有想到原本是自己的一肚子的怒气,可是一见到余我生的表情之后,好像反而被他的这种一脸的可怖神情所吓倒。余我生突然一个转身,急忙地转身跑向了身在一旁的刘大横,上前抓住了刘大横的右手,大声说了一句:“走,我们到外面说话。”拉起了刘大横,也不给其余人说上一句话,当即就往外面跑开了。
刘点急了,忙喊道:“喂,你小子将你父亲带到哪里去?”刘点还会一点武艺,只是近年来一直随刘大横到处乞讨,将武艺全部落下了很多。刘点当即一个纵身,就往外面跑去,可是刘点才一出来,毕竟是慢了一大步,已经不见了余我生与刘大横二人的身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刘点喊道:“喂,你这个兔崽子,要把你爹带到哪里去?”英灵子这个时候也跑了出来,看见前面没有了余我生的人影,心中也一阵焦急,心想:“没有想到这小子武功习练得这样快。一个转身,就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点现在是六神无主,当即转头看向了英灵子,问道:“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这个兔崽子将我大哥带到什么地方去了?”英灵子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想到这小子武艺进步这样的快。”刘点愤怒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你将这个兔崽子带到这里,见到我大哥,难道就没有想到他会对我大哥不利?你这是装戏。”
英灵子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们在这里,是因为我武艺见看见你在街道上乞讨,才知道你们已经回来了。当年的时候,刘府发生的事情,与我也有关系,我知道你们现在的这个处境是有我的原因,我找到你们,也只是心中的一种安抚。好了,我说完了,至于余我生为什么要带走他的生父,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办法找到他。”
第三十六回:父子初识酿大祸(4)
刘点当即追问道:“你说你能够找到那个兔崽子?”英灵子道:“能够。”刘点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忙问道:“那你快带我去找他。别让我急死了。”
英灵子道:“你别忙,这个臭小子,跑得实在是太快,要想一时半刻就将他追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刘点苦绷着脸,道:“那怎么样才能够追上呢?我大哥现在可是受伤了,必须要有一个好的舒适环境疗养。”英灵子回头看了刘点一眼,道:“你就相信我一次,我会找到这小子的。”
英灵子说完这话,脚下一滑,当即就朝着正南方向飘去,片刻时间都没有逗留,更加让刘点气愤的是,她的离开没有半天征兆,说走就走,好像根本没有把刘点方才的那点对她能力怀疑的话放在心上。
刘点当下也不敢怠慢,也紧跟在了英灵子的身后,朝前飞奔而去,要知道,这个时候,刘点是无能如何也不会离开英灵子半步。英灵子明显也感应到了身后有人跟来,回头一看,见是刘点,只是这刘点轻功实在是不行,虽然较之常人步行是要快了些,但是与自己的轻功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大的一节。刘点在后面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喂,喂,你慢一点。”
英灵子回头甩了一句:“我找到他们父子二人的时候,会将他们拿到你的面前来,你还是不要跟来的好。”同时间,加大了脚下的功夫,飞奔起来更加快捷。刘点才不吃这一套,当即不依不饶地抗议道:“不行,我怎么会知道你骗人没有。”当下也加紧了脚步跟来。可是没有过多久,就发现真的与前面那个人差距实在是太远了,英灵子早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余我生抓住刘大横,一路飞奔,也不辨东南西北,直接朝山丘上面跑去,没有过多久的时间,就来到了东边的山巅之上,余我生当即顺手一扔,将刘大横摔在了地面上。
刘大横本就身子受伤,哪里能够经得起这样的折腾,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勉强地抬头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余我生淡漠地说道:“我要你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我。”
刘大横好奇地问道:“你难道就没有听你娘说起过?为什么来问我?”余我生突然捏紧了拳头,一个箭步冲到了刘大横的面前,愤怒地吼道:“我让你说,你就快说,不要这样慢腾腾地消磨时间。”刘大横算是彻底傻眼了,这是自己做梦都想见到的儿子,可是这个时候,儿子居然这样没有礼貌地来逼问自己,这还是自己当初想要的那个结果吗?
刘大横在心底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同时,伤心之情突然一下子就牵动了身体体内之伤,又不停地咳嗽起来,顿时一口鲜血又从嘴里面溢出来。重新溅在原本就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衣领口上面。余我生眼看到这一情景,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无缘无故地牵动了一下,也有一种不舒服的难受。
刘大横稍微呼吸了几口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休息。好像是患上了严重的肺病,只是还没有检查清楚而已。余我生平淡的语调反问道:“方才在那破房子里面,我看你赌博的兴致也很高嘛,怎么,这个时候,就没有那样的兴致了?”
刘大横好像早就已经伤心过了,听见余我生的嘲讽话语,反而是没有冲动,淡定的说道:“对,对,那个时候,你没有出现,我还是一个人,我喜欢赌钱,与朋友玩得很开心。可是,你为什么就来了呢,还让我这样的伤心。那里有高兴的时候咳嗽的道理。”他说到了这里,好像又一次牵动了内心的伤痛,咳嗽起来,接连突出了第二口鲜血。
余我生看不过去,急忙转头道:“你先不要说话,我来给你看一看。”他本来也没有想到这老头子身体这样不经折腾,还以为自己的这一路狂奔,将他原本的伤势加重了。
余我生哪里会看病呢。还不是要这个老头子那个感受到一点温暖,希望对方能够安心地将事情告诉自己,自己这样做,也稍微满足一下对方的那一点点的虚荣心而已。
余我生还没有走进,刘大横就摇头摆手地拒绝道:“不必,我一时片刻还死不了。你要我说的,我都全部······咳,咳。”还没有说完,有咳嗽起来,这倒是将余我生急忙了。
余我生不管对方是真不愿意还是假不愿意,最后自己还是走上前来,将刘大横的那一只肥厚的右手拿到了自己的跟前,小心地看了一看,眉头一皱,道:“你这手,怎么是这样样子了?”
原来余我生看见刘大横的右手,虚肿得老高,好像是生了什么大病似的。刘大横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什么时候会有了这样大的变化,心里一慌,连连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什么疾病吗?”
刘大横这一回答,倒是让余我生纳闷了,余我生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我害成了他成为现在的这个模样,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做呀,最多的就是拉了对方的一下手臂而已,怎么会成为现在的这个样子呢?”
余我生摇了摇头,示意对方可不要说话,心中很是纳闷,当即将自己的右手举起来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原来自己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根根的青筋非常凸显地冒了出来,好像是血管膨胀,说不准什么时候开始,这一手的血管就会涨破。余我生当即又将左手举上来一看,也是同样的一幕,余我生连忙地背转身子,害怕被刘大横看见自己的手臂,心中就更加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是我染上了什么疾病吧?”
刘大横突然叹息一声,不回答余我生方才的问题,而是唠叨开来:“想当初,我一时的贪恋美色,娶了梁春秀,我两个老婆都没有心思去照顾,还有,我有三个丫头,就是你还有三个姐姐,可惜的是,都在那场劫难中走了。我刘府几十口人的性命。全部都毁灭在你母亲的手中。说起你的母亲,我实在是没有多少话可说。我当年是错,可是,可是这个错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刘大横说到了这里,突然不胜伤悲,默然地掉下了眼泪。
余我生不知道刘大横的伤悲,不知道这个方才在破房子里面开心吆喝买大买小的赌徒在这个时候,也会将内心的伤悲全部痛快的洒出来。这时谁的错,他没有办法理解。他曾经恨过自己的父亲余出天,没有给过自己一点关爱,但是他既然都已经去世了,责怪也没有用,今天,知道余出天不过是自己母亲的一个梦中夫君而已,自己真正的父亲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对于母亲,心里面也是有说不完的仇恨。
余我生没有转头,愣在了那里,好像也没有感受到双手手臂的异样。这个时候,整个心思全部都被刘大横的自言自语给沾满了脑海。
刘大横抹了抹眼泪,咳嗽两声,继续说道:“不是我怪她,她毕竟还是将你抚养到了这样大,你的身上流着的有我的血液,我这一点也感到欣慰。”他突然顿了一顿,问道,“这一次,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的,你母亲呢?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余我生好奇地问道:“你不是很恨她么?她害死了刘家那样多的人,你问她做什么?”刘大横似乎感应到了这个孩子不仅是对自己冷漠,好像对他的母亲本人也没有多大的感情,道:“怎么,你母亲打了你,你偷偷跑回顺庆的吗?”
余我生没好气地回答道:“不用你关心我。我知道你虽然是我的父亲,但是你从来没有照顾我。我是一个没有父母的野孩子。”刘大横茫然地点了点头,道:“你难道也不喜欢你母亲吗?她可是一手将你抚养大的呢。”
余我生还没有说话,刘大横就一声苦笑,道:“你母亲那个人还是照样的倔强脾气对不对?唉,也难怪。”当下就慢腾腾地将话题说到了十七年前的那些事情。
余我生关心这一段陈年往事,当下仔细地询问开来,而这刘大横身子不方便,也是问一句要回答上好一阵子,不过后来,余我生总算是知道了当年那些事情的大概,问罢长长在心里面一阵感慨,想到:“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一个缘由,这样说来,当年,母亲很喜欢那个叫余出天的人,可是余出天背叛了她,她才狠心做下那些事情。(对于余家是不是由空灵子一手策划毁灭掉的,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余我生内心也做出了一系列的假设,似乎是印证了方初的设想。)对于刘家的事情,落到这个天地,那就是母亲对不住刘家,说来说去,自己到最后竟然也是一个不幸家庭的遗儿?”
余我生一直都是背对刘大横,双眼无助地看向了头顶上面的天空。好像是小时候,满心的无助与迷茫,这个世界,为什么偏偏就自己这样背运?余我生没有说话了,刘大横更加没有时间说话了。二人同时间愣立在一旁,场面一下子显得有点寂静,更加多的是一点尴尬。
也不知道这时间是怎么熬过去的,余我生苦恼地憋了半天,才勉强地说道:“你走吧,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余我生沉默,是在向自己的亲身父亲下逐客令。刘大横见到了儿子,能够与他聊了这样久,心里面好像也很知足。点了点头,正准备抬头站起来,哪知道自己的双脚好像就是没有力气,就是抬不起脚力,好像是给定身在了那里。
刘大横这没有站起来,顿时倒到了地面上,咳嗽不停,始终是身体没有复原,没有这样多的精力。余我生转头看了一眼,道:“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顺眼瞄了刘大横的手臂一眼,发觉到对方的手臂好像浮肿得更加厉害了。余我生心里一惊,同时间又转头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发觉到方才凸显出来的青筋此刻已经完全给舒缓下来。好像没有方才的那一幕。
余我生顿时问道:“你手臂痛了?”刘大横回头看了一眼手臂,摇了摇头,道:“不痛,就是心口很慌。看来我自己是不能走了。”余我生非常无奈,只得站起来,走到了刘大横的身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道:“我还是谢谢你将那些陈年往事说给我听,我很感谢你。来吧,我带你回去。”
刘大横傻眼了,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儿子对自己最为近亲的举动了,算是他的孝心吗?刘大横还没有说话表态,余我生就已经走上前来,扶住了对方的手腕,道:“我带你回那件破房里去。”
刘大横心里面非常的开心,咧嘴笑了一笑,道:“真好呀。我就说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我现在发觉,你真的很像我小时候的那个时候。”余我生听见这话,心中很是惊讶,心想:“你是一个赌徒,我怎么像你了?”一想起赌徒,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余我生的心里有一种非常厌恶的反感。说到心中最深处的原因,知道是小时候,与袁**一道前往江苏的途中,在安徽的地界内遇见那一帮赌徒,是他们嘲笑自己没有父亲,那个时候,自己好像没有觉得什么是羞愧,毕竟那个时候,他好像还不明白父亲是一个什么人,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父爱这一个概念。而今天,他见到了刘大横,看见他此时此刻对自己欣慰的微笑,好像明白了对方心中的那一种似乎可以传递的喜悦。
第三十六回:父子初识酿大祸(5)
(真的有点累了,暂时先歇一歇。明日按还要考试,今晚就写这样多了。)
刘大横突然“哎哟”地一声叫了出来,原来这一次是余我生一个小心撞到了他的手臂,而刘大横方才肿起的手臂此时并没有消散,接触到了此处,仿佛是真正地触及到了心底的伤痛。
余我生也不是故意的,当即甩头看了一眼,十分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以后慢慢来,你有什么不习惯的,说一声。”刘大横虽然手臂有点痛疼,但是不知道为何,心里面还是很高兴的,丝毫没有因为这点原因而来责怪儿子,只见到他咧嘴笑了一笑,挥动起来左手,笑道:“唉,没有事情的。我们还是走吧。”
余我生与刘大横二人勉强地下了一节山坡,刘大横后来几次都是被余我生不小心给撞上手臂,不过奇怪的是,刘大横再也没有痛疼难忍地叫出声来,反而是一阵沉寂,好像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这些举措。只是微微地咬紧了牙关,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二人好不容易地来到了山下,这一段路,余我生并不是十分的熟悉,还是刘大横在前面指点,说走那一段小路,可以避开热闹的城市,也距离自家的那间破屋要近一些。余我生听从了他的话,其实,余我生心中明白:“这刘大横一身龌龊,脏兮兮的,即便是去了城镇之中,旁观的人也一定会看见自己与这样一个人行走在一起,加之二人相貌也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所以,刘大横选择避开走热闹的城镇,也是为自己考虑。”
余我生想了一想,没有开口说话,对方既然都这样来为自己考虑,他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二人绕开了城镇,距离那间破屋越来越近,只是,就差一段小路便可以走到了房屋门口的时候,突然,张华朝这边跑了过来,大老远的就向身后喊道:“大家快来呀。你们看,这不是刘老哥回来了吗?”
身后几个叫花子也一起欢腾起来,这一路人,只有张华一个人是方才在那间破屋里面见到的赌棍,其余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乞丐伙伴。原来,刘点不见了刘大横的身影,当即就叫上了全城内的所有乞丐兄弟一起来寻找这个余我生,就怕是余我生对刘大横不利:毕竟余我生带走刘大横的那一刹那间,还是凶神恶煞的模样。
余我生与刘大横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多的乞丐在寻找他们。刘大横刚想举起手来,突然,胸口一阵剧痛,当即钻入到了内心,好像要吞噬整个身体与灵魂,非常的后怕,加之这个时候,余我生转头看来,发觉刘大横满头大汗,好像是经历了一番生死的严重考验。这是如何一回事?余我生惊讶地目瞪口呆。
余我生大吃一惊,慌忙喊道:“你怎么了?”余我生不经意间手一送,刘大横好像一旦失去了对方的扶持,不由得张口就是一大滩鲜血,从嘴里面溢流了出来,接着见到他侧目看了一眼余我生,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嘴唇突然朝一个方向歪曲,身子突然就抽筋似的不停卷曲。好像是被什么吞噬了灵魂,自己身不由已地发颤、惊慌。下一刻,是不是就会突然毙命,谁也说不清,这样怪异的事情,余我生自然是没有遇见过,不由得惊呆在了远处,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三十七回:回去峨眉心事重(1)
余我生喊道:“喂,喂,你到底是怎么了?快说话呀?”刘大横这个样子,哪里还能够说话,最多的只是能够稍微点点头,摇摇头而已。余我生急了,忙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张华远远地看见刘大横像是中风了一般的抽搐,当即喊道:“刘老哥,你这是怎么了?大家快去,看一看是怎么一回事?”身后的那一帮自己喊来的叫花子闻言,齐然跑向了刘大横的身边,余我生双眼牢牢地盯住在了刘大横的嘴唇边,看见那一道殷红的鲜血,心里突然翻腾起了一阵无名的巨浪,好像是喜悦,但是喜从何来?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余我生突然抬头看向了前面疾奔而来的张华众人,一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像一双兔子的眼睛一般,血红如火,似乎要吞噬眼前所有的景象。
张华明显是看见了余我生脸上神情的变化,当即在前立马停步,身后众人也一起转头看向了看似着魔疯狂了的余我生,这个少年,现在好像是改换了另外的一张面孔,充满了无尽的恐怖与邪恶,这是一个杀人凶手!!
张华喊道:“你这个兔崽子,是你杀害了刘老哥的。”余我生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听到这话,当即微微地摇头道:“不是,不是,他好像是得了怪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病。”余我生同时间醒悟过来,感觉双手抱住的刘大横身子有了稍微的变化,这种变化,预料出一种不好的征兆。
余我生慌忙地低头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果真是吓了一跳。身在自己怀中方才还说话的刘大横,此时居然已经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死了。余我生喊了一声:“喂,喂,你醒一醒。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管余我生怎么摇晃,刘大横就是一动不动,看来已经丧命了。这一下来,倒是更加让人心生疑惑与不解,这刘大横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华喊道:“你这个兔崽子,你杀死了刘老哥,你到底为什么杀害他?你说话呀!”余我生是有苦难辨,明明不是自己杀害的,可是到了眼下的这个时候,好像自己就是杀害刘大横的凶手,而且,眼前的张华还不知道,自己是刘大横的儿子,这样一来,自己不是背上了弑父的罪名。
余我生慌忙地将刘大横放在了地面上,心中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双臂,当即毫不犹疑地抬起了双手,一看,果真是这双手有问题,现在的双手与方才在山上见到的时候一模一样,也是青筋暴现,好像一双杀手的魔手,连自己都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双手,可是,它为什么会这样呢?
余我生傻乎乎地看住自己的双臂,张华与身后的众人见到余我生的那一双充满怪异的双手,都是吓得倒退三步,这分明是一双魔手,寻常百姓都能够看出来。
张华不能够制止身后众人的狂奔散离,一时间,身后叫花子都跑了一个精光。张华也是颤栗着双腿,想逃,可是,刘大横的尸体还在这个恶魔的手中,怎么能够不顾兄弟情义,而不拿回他的尸体呢?张华是想跟着他们一起逃跑,可是双脚好像被人固定了一般,就是迈不开脚步。这可如何是好?
余我生突然一个转身,疯狂地朝山上面狂奔跑去,自己怎么一回事,他本人都没有弄清楚。所以,想要找到一个寂静地地方,好好审视一番自己的处境与发生这等怪事的缘由。他不想见到任何人,他已经背上了弑父的罪名,天理不容!
余我生一路狂奔,脚下有碎石、荆棘。他都无所谓,双脚被挂满了伤痕,好不容易,余我生终于是跑到了山丘上面,回头看过自己一路狂奔而来的山路,这个时候,才感应到自己的双脚下面好像有一团模糊的血影子,当即低头一看,见到自己的脚裸部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路而来的荆棘划破了表皮,一股殷红的鲜血流出来,涂红了外表。
余我生没有丝毫的疼痛感觉,只是埋头稍微整理了一番受伤处,将自己的衣角撕下一大片的布料,勉强地缠裹住了伤势。这个时候,余我生才慢慢地清醒过来,回想自己方初在山下的那一幕幕场景,心中不由得一阵寒颤,心想:“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跑,这一跑,我的罪名那是铁定如山,再也没有机会扳倒。”想了一想,心中又有些不平:“我没有害他,难道自己还害怕别人的说三说四吗?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我的心里面是坦荡的。”
余我生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勉强地自个儿点了点头,喃自说道:“不行,他毕竟是我的生父,今天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了呢?是不是平时间就有疾病在身,我今天的出现,只是一个巧合罢了?我身为他的儿子,理该去祭拜一番的。”余我生当即伸直了腰,又一次举步开始朝下面走去了。
余我生这一次下山是尽量看准了路道,没有过多久,余我生就回到了方才自己放倒刘大横的那个地方,只是此时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影,显然,张华已经叫人将刘大横的尸体抬走了。余我生头脑完全清醒了一大半,看清了目前的这个地方处境,猜测自己在这一路山坡所行走的路程,知道这里距离那间刘大横方才歇息赌博的破房不会太远。当即朝前慢慢边行边看。
张华好不容易将刘大横的尸体一个人给扛回到了破房里,那刘点正在房屋内来回踱步,不知道所措的样子,现在看见张华将刘大横的尸体抬回来了,当即大吃一惊,急匆匆地奔跑过来,低头一看,喊道:“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张华有气没力地沮丧表情说道:“刘兄弟,你就不要喊了,你大哥他,被那个小兔崽子给害死了。”刘点一惊,连忙站起,双手抓住了张华的衣领,一脸愤怒的样子。
刘点喊道:“你说什么?你刚才说是谁害死了我大哥的?”
张华看见他的这一愤怒表情,也很同情似地看了一眼刘点,点头道:“你还记得吗?就是方才的那个你们说长得很像你大哥的兔崽子,是他杀死了你大哥,那小子跑得快,让他给逃了。”
刘点神情颓然地一屁股坐下来,一脸的茫然神情,道:“他是那小子的爹呀。怎么会这样呢?喂,张华,你可不要乱说,这是你亲眼看见的吗?”
张华听见他这一问,好像想起了什么,猛然一拍脑勺,皱紧了眉头,道:“刘兄弟,我说出来,你可不要怪我。”当下就把当时自己见到的情景说给刘点说了出来,不过说完当时的情景之后,张华又是稍有兴致地摇头道:“刘兄弟,你说,这兔崽子如果要杀害刘大哥,干么让我们这些人看见呢,我在想,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刘点当即劈头说道:“这一定是有什么隐情的。那小子是我大哥的儿子,我大哥怎么会是他杀死的呢,一定是有人将我大哥杀死,而他是将我大哥的尸体抬回来的,巧合被你们看见了这一幕,我在想,我大哥的身体一直是很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此丧身呢。这是哪一个坏人做下的事情。”
张华想一想觉得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稍下又回想起了当时在山坡下面见到余我生的表情,绝非是寻找仇家的那种表情,这当中看来是有隐情,但并非是刘点口中所言的隐情。他本想在继续实说,可是稍下又想没有这个必要,以免涂惹口舌之争。
余我生终于是找到了这件破房子,当下悄悄低隐藏到了房屋的后面,细心来听房子里面有什么人,在说什么话。此时刚好听见了张华与刘点二人之间的议论,才知道房屋里面没有多余的人,心下才微微放心下来。
房屋里面又传来了刘点的痛耗哭声,大声呼喊着“大哥,大哥。”张华在一旁苦劝,可是刘点如何能够将心中的伤悲忍住呢,依旧是痛哭不止。余我生心下一阵感伤,心想:“听这个姓刘的话中含义,刘大横好像没有什么生死大病,那这就让人心生疑惑了,他既然没有什么大病,那么为何会突然死在我的手中呢?难道杀害他的,果真是我?”不管自己是有意无意杀死刘大横,总之是自己弑父杀人,这罪过,怎么会摊在自己的身上呢?
余我生在那房屋后面不停的忏悔,可是这些全然只是徒劳。余我生正是不知道做什么才好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余我生心中一惊,连忙转头看去,见到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英灵子师太,只见她一脸微笑的眼神看向自己这一边,好像是在说:“总算是将你找到了。”
余我生示意对方不要出声,英灵子会意,纵身一跃,当即来到了余我生的跟前,不过落脚处只是发出了少许的一点轻微之声,好像根本就没有声响一般。英灵子师太小声说道:“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余我生无奈,只有紧跟在了英灵子的身后,一起走到了后山的一座矮丘之上。余我生问道:“师太,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英灵子微笑道:“我是听见房屋里面的哭声,才走过来,听见刘大横死了,想到你就一定在附近,所以才将你找到。是你杀死了刘大横?”随即一双疑惑不解的眼神看向了余我生,好像是在质疑对方。
余我生摇头道:“不是的,我怎么可能杀死他呢。我也很困惑,不知道他到底为何而死。你是聪明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英灵子突然问道:“把你的手臂抬起来,我看一看。”余我生心想:“果然是因为我的手臂原因,但是最终的原因是什么呢?”余我生心中疑惑不定,最终还是将双手手臂抬举出来。
英灵子隔远看了一看,眉头突然时紧时舒,好像看见了一件非常头痛难解的事情。余我生等不及了,追问道:“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英灵子问道:“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你自己的手臂有什么异样?”余我生当即就更加肯定了心中原初所想,道:“我是觉得有一点异样,但是至于这异样,只怕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余我生只是直愣愣地看住面前的这个师太,希望她能够对自己的病情(余我生心里面也明白,自己的手臂突然出现青筋暴现,与刘大横莫名其妙地被自己“杀死”。这当中一定是有关联。)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英灵子微微地一笑,道:“不用说了,这个我知道,这是你练武反噬身体的原因,不过不要紧,过了这一段时间后,你就会有突破这道坎,到时候,你就正常了。”
余我生心中早就猜到这与自己的练武有一定的关系,可是没有得到一个人的回答,自己也没有底气。现在终于听到一个人说出了原因,心里面也没有惊讶,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问道:“不知道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够突破这个间断。”
英灵子道:“看你目前的这个状态,我估计,你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突破这道门槛。至于要多久才可以突破这门槛嘛,我也不敢妄加猜测,我想,只要你勤加练习,用不了多久,就在一年半载之内吧,就可以突破这道门道。”
第三十七回:回去峨眉心事重(2)
余我生有点急了,茫然地问道:“你说我还要一年半载的时间,那这样说来,我这一年半载的时间内很有可能还会害人了?是不是?”他满脑子将刘大横的死与自己摊上关系,现在也似乎得到了确切的证据。
英灵子道:“没有那么糟,你要知道,刘大横的死,不是一个人的原因,一来他上了年纪,身子骨本来就不好,经不起多少的折腾;二来,就是他常年在外漂泊,风吹日晒的,经历了太多的罪孽。我想,这多半是他的宿命。”
余我生听不进这些话,刘大横的死,毕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这个弑父的罪名可不小,自己怎么能够轻易地逃脱呢。以后,空灵子问起我来,我该怎么回答。
英灵子又道:“其实你不用自责,你又不在顺庆生活,你迟早有一天会回到峨眉,到了那里,没有人知道今天的事情,即便是你的母亲知道了,保管她一点儿也不会责怪你。因为刘大横也不是一个好人,他有今天的这个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余我生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心想:“这英灵子怎么说话的,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呀,我虽然是无意间将他杀死,自己的良心何安?还有,他是不是好人,我更加没有权利去追问。这师太说自己离开了顺庆,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瞒过了他人,可是自己最落入了她的机括算计之中,因为这件事毕竟她也眼见到了。是不是由此来要挟我?哼,当初的时候,我本就没有习武的打算,而是她与温彩溪硬逼自己习武,也没有告诉我会发病,这不是利用是什么?”
余我生似乎艰难地想通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这些是不是早就在师太你的算计之中了?为何一直不说话,就是想让我惹上大祸,然后心甘情愿地唯你们所用,对不对?”
英灵子心中还是惊讶了一跳:“这个小毛孩,不傻呀,原来也看出了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思?”不过嘴上并没有承认。苦笑一声,道:“看你这是怎么了,我们是一心为你好,你难道忘记了,魔教是天下公敌,天下人这样多,为什么就没有几个人出来伸张正义,我们认为你与魔教有血海深仇,所以才将你也加入到这里面来。你不知道刘府与余府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余我生淡淡地点头道:“我知道一些,是,是姓刘的那个人告诉我的。他说过,你与我娘当时有一定的关系,他也不清楚当年的事情缘由,只是说自己不该娶我娘为妻,那是他今生最大的一件悔恨的事情。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后悔是没有用,他还说过,当年,你一定也与这些事情撇不清的关系,不知道对不对?”
英灵子微微地一笑,道:“不错,这件事情我也知道一点缘由,刘府与余府两家人的惨事,是与魔教有关,你相信我的话吗?”余我生看了对方少许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相信了对方的话。
英灵子道:“所以,你身上肩负着的是与魔教抗争下去的任务,我让你习武,也是为了大家合作,共同铲除魔教,你认为呢?”余我生心中一声冷笑,道:“多谢师太的提醒,今后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余我生点点头,道:“这样最好。好吧,在顺庆这个地方,你既然已经将自己的问题解决了,是不是就该与我一道去城外与他们会合了呢?”余我生道:“现在就走?”
英灵子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好吗?”余我生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破房子,道:“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他的离去,我多少内心有点内疚,我能不能看见他入土为安之后,才动身与你一道回去?”
余我生的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英灵子却是一阵沉吟,道:“这个不行。我们还是一起去城外,向他们二人禀告了这一切,看他们如何说,你说好不好?”
余我生心想:“哼,如果我们去了外面,那老婆子会放我再回来吗?绝对不可能。我才不会去呢。”余我生道:“师太,你就好人做到底,你一个人先回去,先将这里的事情禀告于他们,如果他们不答允,你就回来将我带走,也不迟的。”
英灵子心中颇有一点为难,道:“放心吧,凭借你我二人的轻功身手,前往那户外见一面他们,花费不了多少的时间。你就相信我,一起去,怎么样?”
余我生脚下步伐缓缓地朝后面挪移,只是自己不能声响太大,一旦惊动了房屋内的刘点等人,自己就很难在离开了。可是面对这英灵子,他一个孩子身子,虽说习练过一点《鹰苦咒》上面的奇怪武功,有一点武学的基础,可是要想来抗争英灵子的毒手,毕竟自知没有那样的实力。所以,权衡利弊之后,唯一的法子就是快速离开这里,不要见到英灵子。更加不要见到认识刘大横的这群乞丐朋友。
英灵子的脚步突然也跟着缓缓递进了一步,道:“怎么,余我生,你这个时候,不会是想一个人逃跑吧?”余我生被对方一语说中心思,脸上的神情非常的尴尬,嗫嚅了好半天,才摇头假装镇定的说道:“我为什么要逃跑,我还要祭拜他的坟墓。”
英灵子故意假装舒缓了一口气,道:“既然这样,那就随我快些前往外面见我三叔与姑姑吧。”
过了少许,见到余我生并没有上前配合一道离开的意思,英灵子心中的忍耐毕竟也是有一个限度,当即铁青着脸,又走进在了余我生的跟前,道:“你难道不怕我在这里突然大吼一声,然后将刘点给招惹出来?”
余我生还是有一点害怕她的这一手对自己颇有威胁的一招,当即抬头愣愣地看了英灵子一眼。英灵子本来是正视着自己的,可是一见到余我生的那一双眼睛之后,突然就迅速地闪避开去,好像很害怕见到他的这一双眼睛。
余我生突然心中想到了一个关键的地方:“奇怪,这臭尼姑的武艺明显是比我高出许多,我才这样有点后怕于她的,她大可不必这样来与我折腾,大可一把抓过来,点住我的穴道,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带走。可是目前的这种形式看来,她并没有这样做,难道也是忌惮我什么?”
余我生想到了这里,顿时觉得自己有了少许的胆气,微微抬头,直接看住英灵子,是想观察她到底害怕自己什么了。不过就在这一刻,余我生发觉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只要抬头正面看住对方,英灵子就总是闪避开去。
余我生顿时又想:“哦,对了,我想起了,莫非是这个原因?”细心的余我生突然发现,自己身体这个时候开始渐渐升温,一股燥热在心里面滋生,好像是一团剧烈的火团在不断地加剧燃烧。既然自己的身体起了这个变化,那就是说,自己现在的眼睛一定也是不满了血丝,变得非常的狰狞的可怖!自己又明显是感觉到了手臂的青筋不断暴涨,说不准这一刻,自己又重新恢复到了方才在山顶时候的模样。
再接下来又想,当初自己发生了这个征兆的时候,将刘大横从那山上带下来之后,刘大横身子就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变化,这所有的一切说明了,自己盛怒的时候,好像会自动产生什么不可名状的危害。所以,这英灵子忌惮自己!
英灵子虽然不敢正面来看余我生的脸面,不过在形势上面并没有丝毫逊色于余我生,反而一副非常镇定的神情说道:“我说余我生,我们对你也算是有恩,你难道真的想我来对你动手么?你要知道,你目前练功,可是损伤了身子,如果在这样执迷不悟,最终后悔的可是你自己。”
余我生这个时候才不来理睬英灵子的要挟话语,身子一起,当即突然朝后面闪奔而去,根本就没有给英灵子提醒一下。英灵子回头看来,心中非常的愤怒,喃自骂道:“好一个臭小子,现在翅膀硬了,就要无法无天。哼,休想!”当即也是一个箭步,非常匆忙地跟上去。
这二人一前一后地朝着外面飞快的狂奔,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躁动,即便是正在伤心哭泣的刘点,与一旁在边上劝阻伤心的张华二人也被惊动了,二人突然感觉到房屋后面有什么动静,张华出去看的时候,早已没有了人影。
余我生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山丘后面的迷丛内,知道英灵子紧跟在自己的身后,要想完全摆脱对方的束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眼下自己没有更好的去处,只有一头往山丛里面乱串,英灵子在后面高声喊道:“余我生,还不站住,不然我可是不留情了。”
余我生才不理睬这些威吓的话语,当即马不停蹄地继续前冲,哪知道这个时候,英灵子终于忍耐不住,右手突然朝余我生后背一掌击来,这一掌,是完全灌注上无穷的内劲,想一击而中,就想将对方击晕过去,然后自己赶到,就可以完全地将余我生制服。哪知道余我生浑然没有知觉,也不回头反击更加没有力道避让。
英灵子最开始的一招内力袭来,只是最为肤浅的一层功夫,轻轻地打在了余我生的后背之上,只是想给余我生一个提醒,让他不要这样顽抗抵挡。哪知道这一个小小的内力章法击来,当即就打中在了因为的后背,奇怪的是,余我生浑然没有知觉,这一掌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作用!
英灵子心中咯噔的一条,心想:“这个臭小子,没有想到习练几天的《鹰苦咒》,内功倒是增长不少呢,更为奇怪的是,他的魔煞之气也是越来越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到时候,自己一帮人可是难以抵挡了。”
余我生明显感觉到了后背遭受一点撞击的轻微之力,他心中一惊,心想:“糟糕,这臭尼姑看来是动了真怒,我可不是她的对手。这可如何才好呢?”
余我生不想还好,这一想之下,顿时就没有了前进的飞跃力度。速度突然骤减了很多。英灵子大声喊道:“余我生,你难道真的要逼我对你动真武功吗?你也不想一想,你这样做,什么好处也没有。”余我生知道她的话有一半道理,有一半威慑,但是自己既然放开胆子试一试,才开始的局面,自然是没有这样快结束。
余我生回头甩过来一句:“不要紧逼我,我只是想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完后,再来跟你一起去做你们的事情,你就回去转告一声温前辈,你们等我一天两日的,难道这点也过分吗?”
第三十七回:回去峨眉心事重(3)
余我生或许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当下的功夫,还有分身之术来说话,这可是需要一定的内力做保障的,万一说话的当头被人抓住了空暇,那可是有泄露真气的危险。英灵子自承还没有多少的闲暇功夫多言,只是随便威胁一番对方而已,哪知道这个余我生,居然随随便便地就边飞跃边说话,浑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这是何等的人物?
余我生笑了一笑,继续朝前飞奔。英灵子内心可是没有底气了,心想:“这个臭小子,没有想到今天这样了得,难道自己就这样认输不成?”
余我生脚下如是擦油一般,在这密密麻麻地丛林中,不停地穿梭,如是进入无人境地,这是何等帅气的本事。反较一看英灵子,一来心中突然知道这小子的实力,内心受到一定的打击与迟疑;二来是自己不便突然发狠招来对付眼前之人,在心里面终究是有一点顾忌,这样一来,时间的拖延,内心的震惊,渐渐地反而落后余我生一大截了。
余我生从山丘的东面上去,一直穿过山丘上面密密麻麻地丛林后又从西面跑下来,这下来的道路自己不是很熟悉,反正只要能够摆脱后面女尼的纠缠,去哪里都是一样的。现在正是到了朝山下急冲的时候,速度那就更加的快了。
英灵子内心一叹:“唉,这个小子如果从我的手中逃脱了,我该如何向姑姑与三叔二人交差。”她这几年来一直修炼内功心法,但是对于《鹰苦咒》上面的上等内功,可是没有多少的把握,即便是一些肤浅的东西,照样修炼过,虽说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相对于余我生而言,却又是进步甚微。本想从余我生的修练上面寻找到一点捷径,这个样子看来,计划也是泡汤。
英灵子一口真气未能够提上来,顿时就感觉到身体乏力,没有先前的那一股动力。见到余我生已经冲到了山下,而自己还在山腰,双方之间的距离明显拉大,不由得心中一阵怅然,想到:“我何必在这里与这孩子一般的纠缠,他这样下去,最终还不是要到绸庄里面去,我去那里等候着他就是了。”当下改变了方向,直接朝顺庆城内的“天府绸庄”方向疾奔而去。
余我生不知道后面的英灵子早就离开了,心中还在想:“我这冲到下面的田埂上,接下来,到底是向哪一个方向跑呢?”一想到这里,顿时没有了多少的主意,大声喊道:“喂,师太,我看我们就不要多费体力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答应我的要求,不如我们再商谈一下,如何?”
余我生问话也不敢来瞧后面一眼,这样很费时间,一个不好,就会让对方追上的。可是等候了一阵,后面居然没有人说话,心中不由得一阵惊疑,当即又喊了两次,再细心听身后的动静,确实没有什么声响了之后,才勉强地减缓了一点奔跑的速度,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结果才发现,什么都没有!余我生好像有一种被对方欺骗的感觉,当即停下脚步,将身周情景看了一个仔细,还是没有发觉英灵子的人影,他不甘心,又大声喊了两次,听见的只是自己少许的回声,没有英灵子的回答,才确信这女尼不知道什么时候,趁自己不备的时候,已经悄然离开。
夜幕降临,整个绸庄内还是一阵沉寂,可是绸庄内的所有人都已经身心疲倦地躺倒了绸庄内的大厅里面,第一次知道余我生没有了人影之后,大家在房屋内四处寻找,而谷遗湘本人却是走到了后院,进入到了曾经的那一个石道内,见到了那里面很久前遗留下来的各种物事,心中很是好奇,不过到了后面,自然也没有寻找到余我生的人影。
谷遗湘虽然没有找到余我生,但是发现了这样的一条通道,当即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两位管家,二位管家好像听见了新大陆一样,当即就叫人来仔细查看,不过后来这些人进入到了地道内,发现了一座大石门,知道这下面一定还有什么,不过也知道自己这些人的能力,当即查到这里也就止步了。
众人回到了绸庄没有多久,就见到一个老头子走进了绸庄,说明了余我生在他们那里,叫绸庄内的人不要担心云云,说得绸庄内的人心里面更加担心了。
最为紧张的还要数谷遗湘本人,她认识这个老人,不就是在嘉陵江边看见的那一个垂钓的老人么?只是没有想到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将余我生带走了,而且看这样子,好像这个老人是有意要款留余我生本人。谷遗湘看见了温彩桦从袖间拿出了那一件东西心中咯噔地一跳,认出了这是余我生的物事,知道老人说的话是真的。当即暗安抚了绸庄内两位管家的怀疑之心。
谷遗湘本想多打听一点细节,但是温彩桦当即就拉下脸来,威胁的说道:“你们如果还要胡乱寻找,也可以,反正你们是找不到余我生本人,余我生生活得很好,到了时候,我们一定会归还的。至于这当中的缘由,我想我不用说你们也该猜到,那就是我不会为难他,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们的。你们知道我的意思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得在场众人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谷遗湘还想多言,温彩桦却当面走到了她的身边,附耳说道:“你是他的妹妹,是吧?他让我转告给你一句话,就是他在查有关当年这顺庆发生的事情,所以希望你能够配合。”顺庆发生的事情,温彩桦也是知道,所以当面就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掠阵。
谷遗湘来到顺庆余家的绸庄之后,也听绸庄内的下人说起过那一段陈年旧事,自然明白这里面有一定的隐情,当即“会意”地点头表示同意,愿意配合。不过私下里,心里面却是不会相信温彩桦的话,当然,也不能够出口再问了。
温彩桦说完这些之后,如是神仙一般的有飘逸而离,剩下谷遗湘一个人慢慢斟酌事情的轻重。
绸庄内的人被谷遗湘一个人劝说下来,都安静了,可是她本人心里面就更加不踏实,想要出去寻找老人,可是明显感觉自己力不从心。她多次一个人跑到了嘉陵江边,一望而去,什么也没有,不由得心中一阵感伤。知道这样做根本就是没有多大的用处。
接连下来的几天,谷遗湘反而是冷静下来了,心中知道这样做徒劳,那就只有等待时机。恰好这个时候,余我生就回到了绸庄,只不过不敢贸然现身,毕竟那英灵子师太也不是好对付的,说不准就躲在哪里守株待兔。
夜深人静的时候,余我生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绸庄后山,慢慢地朝着绸庄后院跑去,心中不停地祈祷:“也不知道我离开的这两天时间里,绸庄内发生过什么事情,妹妹一个人在绸庄里,一定是急坏了。”
余我生摸索着,终于艰难地来到了绸庄后面,只是今夜的月色不是很亮,放眼看去,视力所及范围,不是很广。余我生本想顺着后院的一节围墙翻进去,哪知道晃眼一看,发现前面好像有一个人影在晃动。余我生当即惊讶了一跳,心中捉摸:“嘿嘿,没有想到,这个英灵子师太身手也不错呀。”
余我生才想完毕,哪知道,回头看向了身后,又发现了一个活动的人影,余我生这个时候看清楚了,后面来的人是温彩桦,余我生心跳提到了嗓门边,心想:“这个英灵子,原来是回去告诉了温氏二人,是他们也来了。看来这一次我真的逃不了。”
余我生心中苦思对策,当即卷缩身子,藏在了一段山包石头后面,心想:“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看见我没有,唉,我这个人怎么这么鲁莽,只顾往前走,却没有光顾到身后的危险。”
他尽量将身子往石头后面躲闪,没有过多久,就见到温彩桦走到了大石头前面,突然也蹲下了身子了,余我生当即心中紧张到了极点,心想:“这个臭老头,我原本以为是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还比较同情他,没有想到原来也是伪装的。哼,哼,我该不该先出手呢?”
余我生悄悄地睁开眼睛看去,才知道温彩桦是背对自己,可见,这个老人暂时并没有发现自己。余我生心中突然有了少许的兴奋,心想:“这样看来,自己只要速度快,就可以一击得中。我到底该不该出手呢?”
温彩桦突然小声说道:“喂,英灵子,你说那小子回去了?”对面不远处方才最开始出现的那个人影回答道:“三叔,我想这小子一定会在绸庄里面的。”余我生顿时释然,心想:“这人果真是英灵子师太。”
余我生心里面又是起了涟漪:“我如果一击得中,就可以要挟他们离开这里,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做呢?”余我生又开始犹豫起来,原来是他的经验太少,长这样大,还没有动手真正地与别人打斗过,更不用说是将对方制服之后,该怎么做。
不过,余我生虽然心中是这样想,但是心中的恐慌随之加剧爆发,演变下来的是一种激动,顿时脸热心跳起来,只是自己专注在了中间,没有觉察到而已。渐渐地,手心不停的渗出了汩汩热汗。
温彩桦接下来问道:“英灵子,你先进去看一看。”英灵子当即点头领命似的答应了,随即听见轻微的一声脚落地声响,显然这是英灵子翻墙进入了绸庄后院的声响。
余我生心中一阵忐忑:“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妹妹他们有没有睡觉。我还是将他们引开,免得他们受到危险。”余我生本是一味的想避让,不过稍下又看清了一个便宜:“这个时候,英灵子进去了,外面只剩下温彩桦一个人,只要我出手,就可以得手。咦,那个老太婆到底在什么地方。不过心想她双眼不便,应该不会在附近。”
余我生方才还有一点后怕,可是这个时候,居然没有丝毫的担忧,或许说是即便心中有担忧,但是心中的燥热将这股担忧完全的压抑下去。余我生缓缓地看准了方向,发觉温彩桦一点知觉也没有,还是蹲在原地,静静地等候着进入到绸庄内英灵子消息。
余我生突然一个箭步,从那石包后面冲了出来,一手直接点在了温彩桦的后背大椎穴位上,认穴之准,只怕余我生也会怀疑自己的水平,实在是出乎预料之中。
温彩桦突然听见了身后一阵声响,心中也吓了一跳,慌忙之间就转头看了过来,才发现身后是一块大石头,在大石头旁边,还有一道狭缝,而袭击自己的这个人,恰好就藏身在了里面。
温彩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钻心般的剧痛,顿时感觉到一股激流直接传遍了全身,这股暖流立马直接传到了脑顶,顿时有一种头痛剧烈地爆发,来得是这样的突然。温彩桦还想看清对方是谁,就头晕目眩地一头栽倒在了地面上。
余我生原本打算一击得中,然后好有机会迅速脱身,没有想到自己一出手,当场就将对方点晕在地,这太出乎余我生的意料。余我生顾不上这样多了,飞快的一个箭步也朝绸庄后院翻进去,根本就没有考虑温彩桦躺在地面上。
余我生双脚轻轻地落地,心想:“这黑天黑地的,也不知道那英灵子师太到底到了什么地方,该不会是藏在了什么地方吧?”幸好自己住在绸庄内的这一段时间里,多次到这绸庄后院里面走动,对于这里面的情景摆设,还是知道大概。余我生记住这后院里面最有可能藏身的几个地方,仔细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心里面顿时放心了很多。
余我生慢腾腾地朝前迈步,还没有走多远,就听见了丫鬟小燕边走边对身边的哪一个人说道:“你说,这少公子到底去了哪里?这位谷姑娘反而叫大家安心。也没有给大家一个说法,反而真让人心中揪心。”
余我生听见这话,不知道是感动还是难过,眼泪当即就要打湿了眼睛,只是眼下这个时候,不适合发泄情绪,只有强自忍耐。待小燕与那人走远之后,整个后院再一次恢复到了原初的安静祥和。
第三十七回:回去峨眉心事重(4)
余我生又一次悄然地走了出来,突然,就听见了前院传来了一声大喝:“来人呀,有贼。”一听见有人喊贼,整个院子顿时就热闹了起来,余我生心想:“没有想到这绸庄里面的伙计还是挺精明的。那英灵子是何等的高人,居然也会被发现。”余我生心中又有点担心绸庄内众人的生命安危,一个不好,这英灵子可是要杀人灭口的。
余我生连忙飞快的一个箭步跑了过来,就听见前院传来了一个汉子粗狂的声音:“我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是来找一个人的,那个姓余的逆子,你躲起来是不是?有胆量的,就出来见我一面,我想问你,刘大横是不是你杀死的?他是你的父亲,你这个孽障,是不是当了忤逆不孝的混账东西呀?你出来!”余我生算是明白了,被发现的这个人并不是英灵子师太,而是擅自闯入绸庄内的刘点。
没有过多久,就见到曹王二位管家急急忙忙地从内庭里面跑了出来,幸好身边有人扶持住,不然,这王管家一大把年纪,说不准就要摔跟头呢。曹管家喊道:“哪个?哪个?”
刘点答道:“姓曹的,你们家那个姓余的逆子呢?你出来做什么?我找的是余我生。”
曹管家答道:“你是什么人?找我们家少公子有什么事情?黑天夜地的,莫非是想当贼吗?”
刘点道:“曹管家,你可是看清楚了,我是刘点。当年顺庆北街刘府的刘大管家。你不会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连我也认不得了。”
顺庆北街的刘府,那不是曾经的刘大横的家吗?刘点,是有这样的一号人物,不过当年刘家衰亡之后,刘氏族人全部都离开了顺庆,没有想到,这黑夜里面,居然来绸庄生事。
曹管家记起来了,当即仔细地看向了那在院心被围困住的一个身穿褴褛的老人,时间真是最好的老师,可以将所有的人佩带上岁月的痕迹。曹管家看了半天,记忆深处,还是有一点刘点的影子,余刘二家,当年可还是亲家呢。
曹管家点了点头,道:“哦,我记起来,原来是刘老弟,你怎么在这里?你说你找谁?”
王管家在旁边咳嗽了两声,心里面好像非常的生气,这个刘点居然喊少公子是逆子!还当面骂街的大喊,太不识时务。
刘点道:“哼,不要装糊涂,我要见余我生,那逆子回来没有?”
曹管家还没有回答,正厅里侧就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道:“你要找我哥哥?可惜他不在,不知道你找我哥哥有什么事情?”
刘点心中一懵,心想:“哥哥?这是什么关系?当年的三夫人另嫁了他人,难道是,难道是一对龙凤胎?”刘点没有见到这个少女,心中就抑制不住了内心的激动。
少顷,就见到从庭院正房里侧走出了一位婀娜少女,眉目清丽,惹人喜爱,不过左看右看,还是不像当年的三夫人,也不像大哥刘大横,刘点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失望。
刘点道:“余我生是你的哥哥?你是他妹妹?你的母亲也是梁春秀?”谷遗湘摇头道:“那是我哥哥的生母,我怎么敢称她为母亲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干么来找我哥哥?”
刘点这下心里面算是明白了,这不就是结拜的兄妹嘛!刘点道:“你是他的妹妹,可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这件事情,我想亲自问他。”谷遗湘道:“我不知道我哥哥目前的处境,你到底找我哥哥什么事情?”
刘点道:“你们难道没有看见我的这一身装扮吗?”原来,刘点穿上的是一身白裹素衣,明眼人一看,就是服丧。
王管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什么人死了?来找少公子麻烦的?”刘点哼了一声,道:“不错,我大哥死了,就是余我生的父亲死了,听人说,凶手就是余我生!这个逆子,我是来找他算账的。”说到最后,义愤填膺,好像恨不得当即就将余我生抓到手心,一掌劈成八块。
众人听见这话,无不惊讶咋舌,王管家险些就一头栽倒在了地面上,曹管家是一个粗人,好半天才明白这刘点之所以这样愤怒,原因原来在这里,曹管家当即怒喝道:“刘点,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当年余家与你们刘家也算是有过一段姻缘,哼,今天,你倒过来污蔑我余家的清誉,你居心何在?”
刘点一声冷笑,道:“哼,清誉?清誉是什么,值多少钱?你是管家,我也是管家,怎么余家会请你这样糊涂的人当管家。你还真以为那余我生是你们余家的后人吗?哈哈,笑话,你们难道就没有看出来,余我生长得一点也不像你们余家的先人吗?相反,你们再好好回忆一下,余我生长得是不是很像我的大哥,刘大横呀。你是一个糊涂人,也罢了,难道你们这天府绸庄里面全部都是糊涂人吗?”
曹管家听他这样一说,稍微冷静下来想了一想,觉得余我生长得还真像刘大横,难道,他真的是刘大横的孩子,而并不是余家的后人?这个打击,对曹管家,对整个绸庄众人,打击都是很大的。曹王二位管家,苦心经营这个绸庄,就是为了余我生能够继承余家的家业而已,而今告诉他们,他们多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心机,如何不让他们大失所望?
刘点笑道:“怎么,曹管家,你还没有转过弯吗?我想,王管家是一位精通事理的人,该早就看透了这一切吧。哼,你们余家,早就没有了后人。还对余我生抱有希望,简直是在为老刘家做嫁衣裳,知道吗?”
王管家突然开口说道:“即便是为你们刘家做嫁衣裳,你该高兴才对,可是听你的这个口气,好像并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
刘点咬牙切齿地说道:“高兴?还有什么可以高兴的。他成龙成蛇,管我们这些人何干,一个弑父的逆子,你们以为老刘家会认他吗?他不出来对质这件事情,我想,张华说的话,十之**是正确的。”
余我生听到这里,心中一阵难过,心想:“我到底该不该出去呢?可是我如果不出去,只怕,只怕这个刘点真的认为我就是杀害刘大横的凶手?可是刘大横本就是死在我的手心,我虽然是无心之过,但终究犯下了大错,我该怎么办?”
谷遗湘听见余我生弑父,脑子一阵眩晕,也差点倒下去,心想:“难道,难道当年余家的事情,是哥哥的亲生父亲做下的手脚,而今,哥哥为余家报仇了,却落下了弑父的罪名,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原本希望哥哥能够查清楚这件事情之后,就可以放下心中的包袱,没有想到,到最后,他犯下的过错越来越大了。哥哥,你到底在哪里?”
刘点说完这些,好像并没有解恨,还大声喊道:“余我生,我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你想必是躲在里面不敢出来了吧?你敢做,为何就不敢出来承认呢?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身为人子,理该好好孝顺自己的父母,但是你呢,你不仅没有孝顺你的父亲,你反而还动手杀死了他?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出来说明白,我死都不甘心。”随后见到他仰天一声长叹,喊道,“家门不幸,大哥,大哥,你看见了吗?你那个逆子不敢出来见我呀!”
刘点说到这里,眼泪婆娑似的就流下来了,模样看来还是怪心疼的。
王管家道:“你方才说有人看见他这样做了?你为什么就相信别人的话而不相信余我生呢,你要知道,他只是一个孩子,很多事情自己并不是太清楚的。”
刘点转头看向了王管家,道:“不错,他是孩子,但是,一个孩子就有这样恨的心,你不觉得很可怕吗?他犯下了如此大的一个过错,到底是谁的错?你难道不觉得很心痛吗?”
王管家沉默了,他知道,余我生虽然是一个孩子,但是作为一个孩子,犯下了这样大的过错,就可以原谅吗?还有这以后的人生经历,该由谁来调教呢?
曹管家更加沉默了,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余家后人,到头来,只不过是梦幻一场,这个打击比任何的现实都能够沉重的敲上他自己一锤。
谷遗湘沉默了,事情的结局是这样的让人触目惊心,当初答应陪同哥哥来调查家事的时候,为什么自己没有劝阻?想到自己的家事,理该长记性才对,可是到头来呢,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学到。还让哥哥陷入了痛苦之中。
余我生想了一想,知道这件事情终究要有一个结果,即便今天自己不站出来说句话,但是今后呢,说不准就更加没有这个机会来解释这一切。余我生经过反反复复地想了一想,听见前院众人的辩论,心情也一阵激动,不知道是哪里生出的一股勇气,突然高声喊道:“不用吵了,我出来就是,大家听我说。”
众人大惊,齐然朝那个说话的方向看去,见到从那个角落里面走出来一个落魄少年,衣衫不整,好像才经历过逃难。大家渐渐地看清了来着的样貌,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大家正说着的余我生。
他果真就在这里,方才的话,想必都已经听见了,不然,他也不会这样乖乖的自己走出来。大家心中都是这样在想,不过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
余我生一声苦笑,道:“你们不是在找我么,现在我主动出来,省得大家寻找起来辛苦。你叫刘点,是那个人的弟弟,对吗?”
刘点听见他直呼自己的大名,无名间就有一种愤怒,哼了一声,道:“你藏在这里,听见我们说你,终于是憋不住了,出来了。我问你,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余我生表面上虽然没有承认自己是刘大横的儿子,但是在内心深处,还是承认了他。苦于年少,十天半月恐怕难以接受这个现实,所以,一直没有勇气说出自己与刘大横自己的关系,更加不可能喊他爹了。
余我生道:“他,他死得很奇怪,我也说不清楚。”“啊!!”全场众人都是一阵躁动。
谷遗湘一个箭步冲到了余我生的跟前,小声问道:“哥哥,你没有事情吧?原来你早就回来了。为何现在才出来呢?”知道眼前不是问这些话的时机,但是内心难以忍耐好奇,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余我生低头看了一眼谷遗湘,微微朝她点头示意不要担心,然后才抬头对刘点说道:“我说如果是我无意间害死了他,你们会相信吗?”
刘点一愣,稍后哈哈地仰天一笑,道:“你个兔崽子,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无意间杀死了一个人,还是自己的父亲,你当大家都是傻子,还是疯子?”
余我生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所以也不惊讶,道:“对,我就是无意间杀死他的。你这样口口声声地责备我,我知道我有错,我没有权利来反驳你,也没有资格和你辩论,你想要怎么样?杀了我,为他报仇吧?”
余我生迈开脚步,当先来到了大堂之中,缓缓地朝刘点跟前走来。
刘点愤怒地睁大了眼睛,怒喝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虽然是大哥的亲生儿子,但是你忤逆不孝,不算是刘家的人,我现在就杀了你。”刘点来的时候,身上就佩带有一柄锋利的长剑,当即“哐当”一声响,见到他怒喝一声,拔剑出鞘,看来是真的要杀了余我生。
谷遗湘当即跟上前,一把就将余我生的右臂拉住,道:“哥哥,你停下来。”虽知道谷遗湘才接触到余我生的手臂,当即一阵炙热传遍了通过手臂传了上来,谷遗湘“啊”的一声尖叫出来,后退一步,右手又脱离了余我生的右臂。
大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不过此时最为紧张的还要是曹王二位管家,这少年虽然不是余家的后人,但是毕竟亲眼看见长大的孩子,哪里能够说放下就放下呢?
余我生一直都是苦笑着脸,内心的痛苦,又有谁能够明白呢?自己即便是说出来了,照样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余我生很失望,同时间,内心的煎熬慢慢地滋生出了自己原本的那股冲动的内劲。余我生不知道这些,不但没有抑制,反而还在不停地激发。这个时候,头脑已经有点模糊了。
大家见到余我生僵硬的身子缓缓地前移,没有丝毫的表情,曹管家当即一个箭步冲了出来,双手上前一把就抱住了余我生的腰身。
曹管家才一抱住余我生的腰身的时候,突然也发出了一记悲恸的哀嚎之声,当即缩回了双手,一屁股坐倒在了地面上,大喊道:“不得了,不得了,少公子的身体怎么这么烫!”
第三十八回:立誓复仇乱江湖(1)
接连看见两个人接触余我生的身体,都莫名其妙地被弹退了下去,刘点也看出了一点邪门,瞪大了眼睛,握住利剑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奇怪,奇怪,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像中魔了一样。”
余我生突然一个大步,就来到了刘点的跟前,刘点当即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浪扑鼻而来,压得自己快有些喘不过气。余我生大喝一声,道:“你动手杀我呀。杀我呀。你以为我好过吗?”
他的声音之大,好像是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内心的痛苦。余我生喊毕之后,右手突然上前,一把将刘点的右手握住,刘点接触到这股滚热的手臂,右手把握不住,那柄利剑当即就挣脱了出来,掉在了地面上。
刘点吱吱呀呀地喊道:“你快放手,你快放手。”余我生双耳好像渐渐失去了听觉,根本就没有理睬刘点的苦苦哀嚎,左手突然出动,一把将刘点的衣领抓住,大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会这样痛苦?谁能够告诉我?”
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中魔了,刘点此时早就吓呆了,根本没有力量反抗。被余我生一下子举在了头顶上,四肢在空中不停地飞舞,大声抗议道:“你快放手,你放手,你杀了你父亲,你还要杀我吗?你这个恶魔。你这个恶魔。”
谷遗湘当即飞腾一脚朝余我生的后背踢来,她知道,这个时候,余我生一定是丧失了理智,整个心思完全被伤心的身世浸透了,刘点的性命已经岌岌可危,唯一的法子,就是强行将余我生踢到在地,先救出刘点再说。
谁知道,谷遗湘这一脚踢中在了余我生的后背,不仅未能够将余我生踢到,反而自己受到力量的反侵,身子飞快的朝后飞离而去,而那余我生生硬地站立在那里,居然一点变化也没有。
余我生突然大声喊道:“我不欠这个世界任何人任何东西,可是这个世界,对我太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回答我,我就不管了,谁要杀我,我就要杀谁,想杀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啊,这全是你自找的。”余我生突然抬头,看向了被自己举过头地的刘点,好像不认识此人,自己手中的,不过是一个猎物而已。
刘点刚好看见身下那一双血红充满魔腥的眼睛,心中大惊,慌忙喊道:“你不能够杀我呀,我是你的叔父。你的叔父······”他才说完叔父,余我生右手突然上撩,手臂穿过刘点的身子,鲜血当即溅满整个地面,刘点发出了人生的最后一声哀嚎,就此低头不动了。
余我生杀死了刘点,突然仰天哈哈大笑不已,道:“谁要杀我,我就要杀谁,我不是好欺负的。啊。”哀嚎之后,余我生突然仰天大哭了起来,双手不停地往自己脸面上乱抹,鲜血沾满了衣服,他丝毫不在意,好心满心的痛苦这个时候得到了发泄,心情为之感动,激动得留下了热泪。
谷遗湘第一个反应是:“哥哥这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疯呢?”大家都被余我生这血腥一幕惊呆愣在了现场,丝毫不敢动弹。
余我生蹲下身子,不停地抽噎,哪知道这个时候,突然见到从房屋里侧飞奔跑出来一个黑色人影,蒙住面纱,直奔向余我生的方向,余我生觉察到了一丝异样,心中立马惊觉:“这人一定是英灵子,没有想到她躲在里面一直偷看这里发生的事情。”
余我生突然站起,右手一拳,朝着那黑衣人的正面打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旁窥视的英灵子,她见到余我生蹲下身子不听抽泣,以为不会注意自己的安危,所以才一个转身下来,想要将余我生带走,哪里知道余我生并没有放松警惕,还朝自己一拳打来。
英灵子不敢来硬碰余我生的手脚,对于那《鹰苦咒》上面的内功,她知道的内容,可远比常人知道的多,见到余我生的右拳袭来,当即身子侧转,避开而去,余我生的那一记右拳打在了身前的地面上,当即将地面震开了一道裂缝,发出震耳的一记“咚”声响,倒是惊吓住了四周众人。
余我生狠然地说道:“你是什么人?干么蒙住脸。”当即朝那黑衣人的手臂看去,见到对方果真是一条手臂,心中立马确定对方就是英灵子。可是并没有当即说出来,而是静静地查看对方的一举一动。
英灵子道:“余我生,你习练了我们的内功心法,难道就以为天下无敌吗?你早就中毒了,如果要想解毒,我奉劝你还是乖乖地跟我走。省得我们之间对决。”听这声音,谷遗湘当即喊道:“是你,我认识你。”
英灵子没有理睬谷遗湘,双眼牢牢地看住余我生,在等待他的回答。
余我生惨淡一笑,道:“我早就觉察到,你们不会这样好心,原来是想利用我。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英灵子道:“我们的目的,你该清楚,那就是攘除魔教,光复天下。这可是有功于天下正道的好事,你帮助我们完成了心愿,你也可以扬名立万,成为天下共钦的大英雄。”
谷遗湘突然喊道:“你们要驱魔,干么一定要哥哥帮助你们,你们是不是将我家的宝贝拿到手了,既然拿到了,为何还要来苦缠哥哥,你们自己也可以练上盖世神功啊,为何一定要哥哥跟你们走呢。”谷遗湘的话,问出了众人所有心中的疑惑。
英灵子哼了一声,道:“你家的宝贝?也不害臊。这是天下人的宝贝。我们拿来光复天下所用,比起你那死去的老爹,不止要强多少倍,将一个宝贝藏匿家中,不见天日,简直是愚蠢之极。”
余我生似乎感应到这当中有什么隐情,心神微微不安,抬头看住英灵子,道:“我妹妹问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我跟你们走,我现在不想走了,你自己走吧,什么魔教,什么江湖,与我余我生没有丝毫关系。”
英灵子嘿嘿地一笑,道:“这可由不得你,你现在习练了《鹰苦咒》,身上早就中了魔毒,你不想走都不行。”大家都是瞪大了眼睛,为余我生担忧起来。
余我生道:“你们到底安什么心?我余我生哪一点惹恼了你们,你们为何要苦苦逼迫我呢?我到底中了什么魔毒?你将话说明白。”
英灵子哈哈地笑了一笑,道:“你现在年少,我本不想说的,可是看你这副表情,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实话告诉你,你可要有一个心理准备。”全场的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众人大气不敢多出,心想:“余我生这个孩子,到底是中了对方的诡计。”
英灵子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你以为你天生的那一种疾病,是什么病?其实也不是什么病,只是那魔教的张王月试探性的埋置了一个天生具有内力的武学奇才种子而已。你娘当年服下了张王月开出来的保胎药,可惜她哪里知道,那副药,已经渐渐改变了她怀中孩子的体质。不过你算是幸运的一个,张王月曾经在一个村子里面实验过这种药,结果很多人都没有活过十岁,因为这种孩子的体质,大异于常人,很难存活的。”
“而你,幸运的存活下来,那是因为你自小生在了峨眉山,有高人为你调理身子。不过话说回来,张医仁当年看见你还活着,心里非常的震惊,千方设法想将你留住,结果还是让你逃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你落在了我们的手中,你知道吗,那《鹰苦咒》上面的内功,不是一般的邪恶魔功,需要很好的天赋与机缘,而你,天赋异常,最适合那内功的修炼。”
“我实话告诉你吧,不是我们不习练《鹰苦咒》,而是,而是这内功反噬的力道非常的强大,一般人是难以接受,我们不敢以身试险,而你恰好是一粒棋子,我们就只有让你试一试了。”
余我生听到这里,突然大喝一声,道:“说来说去,你们是要我当你们的棋子。你们用心歹毒,居心不良。我没有得罪你们,你们为何要这样对我?啊。你是不是借我之手,来报复我那狠心的母亲,是不是?”说道最后,余我生声色俱厉,早已泪流满面。
谷遗湘突然跑过去,来到余我生的跟前,小声喊道:“哥哥,你没有事情吧?”她不敢来碰余我生的身子,害怕他又会魔性发作,身子滚烫。余我生低头看住妹妹,突然双膝一软,无力地跪在了妹妹的跟前,亲自举手,扶在了妹妹的削肩上,一头哭倒,道:“妹妹,哥哥不是以前的那个哥哥,哥哥被人利用了,还不能自拔,妹妹,你杀死我吧,哥哥求你了。”
余我生突然有了一种求死的念头,他那沾满鲜血的双手,看来是多么的残忍,自己已经不再是方初的那个人样,妹妹谷遗湘的心中纠结成了一团,喊道:“哥哥,你不要这样,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照顾,你的困难,我一定会想法子解决掉。”她转头看住英灵子,道:“师太,哥哥身上的怪病,要什么法子白能够彻底根治呢?”
英灵子道:“不是没有法子根治,就要看你们愿不愿意合作了?”谷遗湘明知道对方还是在利用他们,但是眼前已经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想了,谷遗湘连忙问道:“不知道是什么法子?”
英灵子道:“余我生的疾病根源是由张医仁造成的,要想得到根治,也就只有张医仁可以有法子,他是医者大行之家,说不准这几年里,已经想到了对治的药方。可惜的是,张医仁是魔教的王月,一般人很难见到他,更加别说是找他治病,唯一的法子,就是打败他,逼他交出解药。”
看似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说得余谷二人心中一动,余我生当即抬头道:“你是说让我们一起攘除魔教?”英灵子点头表示承认。
曹管家突然插口道:“少公子,你没有事情吧?”他一直蹲在那地面上,偶尔听清了双方之间的对话,但是并没有听太真切,经过自己反反复复地一阵思量,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情:“不管这孩子是不是余家的血亲后人,总算是梁姑娘的儿子,也算是余家的亲戚,还是余家的后人呀。”
曹管家想通了这一节后,当即就询问余我生怎么样,见到余我生满脸伤心的模样,自己的心里面也很难受。又嘶哑地声音喊道:“少公子,少公子,你怎么了?”
余我生缓缓地将妹妹谷遗湘扶起,转头看住英灵子,心里面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一个命运,我会认命吗?不,我绝对不会。”一股自强不息的念头,突然闪过了脑海,以一种十分肯定的口吻回答道:“好,我答应你,我与你一起攘除魔教。”
英灵子透过余我生那一张血污模糊的脸,看见的不只是镇定,反而又一丝天真的邪恶。英灵子冷不防地在心底寒颤了一记,心想:“难道自己告诉他真相,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曹管家喊道:“少公子,你又要走了?”余我生转头看向了地面上跪倒一地的管家、佣人,不管他们是害怕自己而吓倒,还是后悔收养伺候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而失望地坐倒在地,余我生觉得自己被世界愚弄了一番,而他们,本该是无辜的。
余我生缓缓地走到了曹管家的跟前,上前扶起了他,温和地说道:“曹管家,按照辈分,你与王管家当我的爷爷了,可是你们为了这间余家的绸庄,辛苦忙碌了一辈子,实在不易。余家没有了后人,我也只是一个大骗子而已,以后,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知道吗?我余我生年少不会做事,不会说话,还请你们不要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