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崖底秘闻憾武林(4)
溪婆婆道:“你说你身上的是怪症,但是这样多年来,你一直安然无事,所以,依照我的观察,你这疾病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顽劣。以后找到合适的时间,我还是可以为你治一治的。”她话说到这里,突然又顿了一顿,转头看了过来,语气变得很是柔软,道,“孩子,你袁婆婆临终前带你去的地方,是哪里?”余我生心想她与袁婆婆颇有交情,心想她也一定知道袁婆婆的老家,当即就说道:“是在江南的一个小山包里间。”溪婆婆悠然地叹息了一声,道:“果真如此。”她稍后又嘿嘿地笑了一笑,继而追问道:“孩子,你方才说及你的袁婆婆身子不好,对吗?”余我生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溪婆婆道:“这就是了,袁**身子不好,只怕自己早就有了察觉,只是不方便说出来,她或许知道自己寿命不多,所以才这样着急地寻找一个人来继承自己的武学。唉,你这小子,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依照鬼母的秉性,怎么可能这样容易就给人好处呢。”余我生道:“那个时候我还小,才七岁,不知道这些道理,这样说来,袁婆婆也预感到了自己的命不久矣?”溪婆婆惊呼道:“什么,你说你袁婆婆已经去世了好几年!”余我生道:“正是。”溪婆婆当即沉默了,心想:“唉,毕竟老了,我长年封闭在这地道内,外面的事情知道得太少了。”
余我生道:“婆婆,你难道很多年就没有出去过吗?”溪婆婆道:“岂止是很多年,今天一算来,也快有十八年了。时间真是一晃就过去了。你猜我今年多少岁了?”余我生没有想到这老太婆在这地道内一住就是十八年,这哪里是常人能够忍受住的煎熬?余我生心想:“她既然认识袁婆婆,按照关系来推算,双方之间的年纪应该相差不到多少。余我生大胆地说道:“袁婆婆如果健在的话,应该是七十五六岁了,那么婆婆也该是这样的年纪,七十多岁吧,对吗?”溪婆婆哈哈地笑了笑,道:“你倒会猜数,实话告诉你,我今年七十六岁了,我与袁**、龚袭他们是同一辈人。他们夫妻二人都去世了,唯独剩下我这个老太婆了。”余我生惊讶道:“婆婆,你都七十六岁了,这样高龄,怎么还能够健步如飞,你太厉害了。”
溪婆婆摇头道:“不然,我虽然身子骨还算硬朗,但是眼睛已经瞎了。所以,才喜欢住在这漆黑的地道里面。对了,我记得当年袁**也害过一场眼疾,不知道老年的时候,眼睛视力如何了?”余我生道:“袁婆婆晚年的时候眼睛也不太明亮了,原来你们一道害过眼疾。”溪婆婆一聊起了故友,心情又开始有了稍微的好转,当即坐下来,笑道:“是啊,那个时候,我们在一起很开心,只是后来,后来,就不同了。唉,不说这些了,对了,我还记得袁**她喜欢用一根筷子吃饭,不知道这个古怪的习惯晚年的时候有没有改变了?”余我生听她这样一说,眼前好像就出现了拿住一根筷子吃饭的袁**,那动作看来别样的熟悉,又是别样的另类。余我生“呵呵”一笑,转头看了过来,笑道:“婆婆,你也知道袁婆婆的这个习惯?”溪婆婆爽快的笑道:“自然是知道,我和她可是好朋友,同坐吃饭的时间可多了,这样的习惯还是看见过的,怎么?到了晚年的时候,她还保留着这样的习惯?”余我生点头道:“是啊,但是我一直不知道袁婆婆为何为有这样的习惯?你知道为何吗?”
溪婆婆笑道:“你想知道?袁婆婆或许难以实话告诉你,我就来替她实话给你说吧。你袁婆婆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唱歌,但是呢,她本身唱歌不是很好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不知道哪一天,你袁婆婆在外地遇上了一个江湖卖唱歌喉的优伶,听见了那天籁一般的歌声,顿时心驰神往,欲要拜倒在那优伶的门下学习唱歌,你想她是天下闻名的大魔头,外人见到她露面,都吓得逃之夭夭了,就连那个优伶当场就给吓到倒在地,据说后来唱歌也六音不全,很是难听。这是后话,你袁婆婆当时见状大怒,本想将那优伶带走到郊外没有人烟的地方,但是看见那优伶软瘫在了地上,知道此人是没有戏了。你袁婆婆当场就将桌子上面的一双筷子拿起来,挑了当中的一根,拿到了那软倒在地的优伶跟前,道:‘你起来,给我唱一曲,不然,不然,我用这根筷子将你喉咙刺破。’那优伶哪里还有力气站起,当即更加没有精神,吓晕了过去,你袁婆婆大怒,正要将手中的筷子插进那优伶喉咙的时候,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就在优伶不远处的一个男子挺身而出,与你袁婆婆理论了一番道理,至于当中说起了什么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一场理论,好像你袁婆婆输了,哑口无言,继而动怒,与那男子过了几招,发现那男子也有两手本事,双手罢手之后,那男子就点明要你袁婆婆以后吃饭只能用一根筷子。至于何意,你袁婆婆也曾经告诉过我,说是嫌弃一双筷子太多,只需用其中一根吃饭,另外的那一根可以用来敲打碗碟,当成了乐器使用。你说好笑不好笑?”余我生没有觉得好笑的意思,反问道:“后来袁婆婆就遵守了那条约定,就这样的简单?”
溪婆婆否定道:“可不是这样简单呢。”余我生反问道:“那后来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溪婆婆好像卖足了关子,这才说道:“你知道那与你袁婆婆交手的男子是谁吗?他可不是一般人呢,正因为有了那一次的约定,双方后来才渐渐走近,以至于结为夫妻。”余我生恍然醒悟,拍手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说的那个男子不是别人,而是神鹰教的先故王月龚袭,对吗?”余我生心里面算是明白了,正因为袁婆婆与龚袭有了那样的一段经历,所以后来才会结合为夫妻。
溪婆婆拍了一拍余我生的肩头,笑道:“你这小子,还算想起了这层道理。”余我生道:“我记得第一次见到袁婆婆的时候,心中就好奇有关她的奇怪举动。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层关系。袁婆婆做这动作几年如是一日,好像从来就没有改变过。”溪婆婆又回到了沉默之中,好像在回味什么。过了一盏香蜡时间后,才悠然地说道:“这个袁**啊,就是因为有了那样的一个约定,没有想到那男子以监督为借口,和袁**耳鬓厮磨地相处过一段时间,有了情意,最后结为夫妻。他们为夫妻之后,袁**仍旧没有丢下那个习惯,依然喜欢用一根筷子吃饭。唉,没有想到,龚袭老王月病故之后,她还是没有放下这个习惯。”
余我生不算太懂这些话,故意来岔开这个话题,道:“婆婆,袁婆婆待我很好,她的去世,我一定要替她报仇。”溪婆婆没有说话,而是问道:“孩子,你是我朋友的弟子,也算是缘分。我知道你有孝心,但是你知道,要想报仇,不是简单的事情,你自认为有那个能力吗?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即便是参透了一些草药的性味,也还没有完全的把握将张医仁此人给擒拿下。你知道,张医仁的确是很厉害呢。”余我生焦急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溪婆婆道:“如果你真的有孝心话,我建议你还是将你袁婆婆的孙女袁姑娘救出来,她毕竟是袁**的孙女呀。袁**自己已经去世了,即便是将张医仁杀死了,算报仇了,但是她终究不能够活过来呀。唯一孝敬死去的人的法子就是让她的亲人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下来。你知道了吗?张医仁既然是魔教的大魔头,难免不会赶尽杀绝啊。”余我生恍然大悟,顿时又陷入了一种忧虑之中,吞吞吐吐地说道:“可是,可是。”
溪婆婆道:“可是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听这语气,显然她自己也已经微然动怒了,要知道,溪婆婆最不喜欢的就是男人说话犹豫不决,像一个十足的女子仪态。余我生道:“我记得袁姐姐不见人影的时候,是和袁婆婆一道的呢,既然袁婆婆已经遭遇不测,那么袁姐姐她,她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呀。想当初我们在袁婆婆身边的时候,亲如一家人似的,但是我回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袁姐姐,也没有听见过她的丝毫消息。袁姐姐知道我们的居住,可见也没有来找过我们了。我想,袁姐姐她只怕也不在人世了?婆婆,这笔债即便是困难重重,我也一定要试一试的。”溪婆婆算是明白了,怅然地叹息了一声,道:“实在是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个样子。那么你也该去打探一下你袁姐姐的消息,不管是生是死,一定要有一个结果。”余我生点头道:“知道了。”
溪婆婆坐下来,心中此时想到的全是袁**的身影,思忖道:“她英名一世,残忍一世,霸道一世,没有想到死后,居然还有一个少年说她对自己好,还要为她报仇雪恨,这个袁**,不愧是做人老练之极,即便死了也该瞑目了吧?余我生哪里知道,袁**带领他们回家去,真正的目的只怕不是来照顾他了,而是借助余我生来打开那道地下机关,取走她梦寐久矣的宝贝。袁**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叹没有人来揭开这个机关,又想将宝贝拿出来,所以就心狠地愚弄了一番这个少年。那个时候,余我生才七八岁光景,哪里知道事情背后的真相啊。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岂不是又要伤心一阵子。我也不可将事情说破,只是奉劝这个少年不要为了替袁**这样的人去报仇而白送了自己的一条小命。还有,袁**的孙女,是不是也离开了人世?她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这些,但愿眼下的少年永远都不要知道才好。而我自己,我自己也是一个魔头,该与袁**不相上下,今日来居然也做了一会好人,是不是我被这少年纯洁善良的心给感化了?我奉劝余我生不要报仇,我自己难道也非要报仇雪恨吗?”老人的目光之中充满了许多的不解,心中带上了十二分的困惑,又思道,“我这一生,学会了这样多的学问,该当是一位看透人世冷暖的智者,但是结果呢,居然还没有看透一个‘恨’字,岂不是枉此一生?”
第二十回:久困地牢魔头怒(1)
余我生久久不见溪婆婆说话,凝望着漆黑的空间,心中有些憋不住了,问道:“婆婆,你怎么了?这里太难受了,我想出去。”溪婆婆道:“外面的那四个人是你的什么朋友,我看,好像是峨眉派的尼姑,你与峨眉派有关系吧?”余我生惊道:“婆婆,你见过她们了?”溪婆婆道:“自然是见过,双方还比试了一番呢,我一个老婆子以一敌四,你说,这结果谁胜谁负?”余我生着实没有料到这老婆子能够藏匿心事至此。方才她返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提及此事,现在突然说出来,难道是想找我算账?余我生颤栗着身子,好像立马狂奔,离开这老婆婆。溪婆婆好像感觉到了余我生的异样,仍旧用上那种关爱的语气追问道:“你坐下,怎么,你不愿意将事情告诉我吗?”余我生心中明白,要知道面前的老婆子又是一个有心计的高人,自己在其面前,充其量只是一个小角色,当然不可能逃脱出她的手掌心,余我生只得蹲下身子,眉头皱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溪婆婆又追问道:“怎么,不回答我的话了?我方才上去的时候,正见到那四个尼姑在我的口粮上面践踏,好像是在寻找进来的机关,我大怒,当即起身而出,将她们全部都被制服了,然后查看了我的庄稼,发觉损失颇大,心中恨意大滋,决定要好好找你们算账呢。”余我生颤栗双脚,勉强地回答道:“你要算账,就在我的头上算账吧,反正她们是在找我的时候,才会将你的庄稼给损坏的。她们不是故意的。”
溪婆婆嘿嘿地一笑,道:“如果我要算账,还会和你说这样久的话吗?你坐下吧,我只是随便问一问而已。”余我生心中生虚,知道这溪婆婆虽然表面上是说笑话,但是真实的内部情景,只怕未必是说笑,记得方才开始的时候,余我生将被她当场就抓紧住衣领,似乎很是生气的样子,可以想象寻找自己的那三个峨眉弟子在上面的活动一定比自己方才践踏的范围要广,哪知道她居然会说不会为难自己,这是真话?余我生犹自不放心地追问道:“你真的不追究我?”溪婆婆道:“唉,追究你有用吗?就如我方才告诉你的道理,即便是我能够将你们怎么样,但是践踏过的青草也不能够复原长好呀。”余我生心中一阵愧疚,当即蹲在了她的身边,道:“那你将她们怎么样了?”
溪婆婆道:“还能够怎么样?总不会任由她们还在那块土地上面继续来践踏我的庄稼吧。”余我生急道:“你将她们全部关押了起来?”溪婆婆道:“差不多吧。我点中了她们的穴道,她们一时半刻都不能动弹的。”余我生道:“啊,那我,那我还是出去好了,我出去之后,将实话告诉她们,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溪婆婆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这里是你的市场,你想要来就来?我现在问你一件要紧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瞒我?”余我生心中想到:“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问题来问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告诉她什么秘密。”
余我生颇不情愿地问道:“我知道的事情一定会告诉婆婆的,但是不知道婆婆要问的是什么事情呢?”溪婆婆道:“你知道张医仁为何要杀害你的袁婆婆吗?”余我生想了一想,回忆起来了方初的情景,说道:“那张医仁好像是要婆婆交出什么东西,婆婆不肯,双方才会闹上矛盾的。”溪婆婆哈哈地一阵浅笑,算是猜中了心中所想,道:“他们要的东西,自然是不可能这样轻易就得到的。后来你袁婆婆被姓张的魔头所害,只怕那东西也落入了姓张的手中,对不对?”余我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竟然有这样重大的干系,好奇地说道:“这些恶人太残忍了,难道为了得到那个东西,不惜苦苦相逼袁婆婆,不愧是恶贯满盈的魔头之首,我看袁婆婆身上也没有什么宝贝,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样重要。”溪婆婆道:“哼,没有宝贝,没有宝贝也就不会枉自送了性命,只不过这个宝贝,你小子不知道而已。”她本想说出那宝贝说不准就是你亲手拿出来的,结果稀里糊涂地将袁**带入了困境之地。但是一旦说出这话,想必会引出更大的麻烦,溪婆婆所以就当场沉默了。
余我生似乎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或许是我自己不清楚,但一定是有宝贝的。哎哟,不好,你说袁婆婆在临终之前,会不会将东西交给袁姐姐呢,袁姐姐拿到那东西,岂不是也很危险?”溪婆婆道:“你就不用操这份心思了,你袁姐姐是死是活,事情都过了这样久,或许早就成为了定数,何必这样一惊一乍呢。”余我生连连点头道:“婆婆所言极是。我想那个时候我才七岁光景,现在都十六岁了,过不了多久就是我的十七岁生日,事情过去了整整十年呢。”溪婆婆道:“是啊,十年了,你袁婆婆都去世十年了。我有一个困惑,你说你没有看见你袁婆婆被害,而是听人说的,是谁告诉你的?”余我生道:“这个,这个是峨眉派的弟子告诉我的。”他不便说出是自己的母亲,当即微微垂头下去,不来多言。
没有想到溪婆婆又突然说道:“说一说你宝剑的事情吧,怎么样?”余我生心中有些烦躁起来,自己好像就是溪婆婆眼中的一个犯人一般,事事都要被她盘问,当即没好气地回答道:“你已经将我的宝剑给拿走了,我还能够说什么呢。”溪婆婆呵呵地一笑,道:“不是这样的,你那宝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普天之下,能够铸剑到这般手艺的,只有渝州康家,你与那渝州康家有关吗?可是你明明姓余,康家好像没有什么姓余的亲戚,那么你这剑,来历就有些不正道了。对吗?”在这溪婆婆的面前,余我生感觉到自己欲要隐瞒什么,愈是隐瞒不住,当下不敢再继续多言,闭口不答。溪婆婆不见他回话,于是笑道:“怎么你又不说话了,我知道,你身上得的是燥热之疾,欲要除掉病根,唯一可行的法子就是用寒冷玉石抵抗寒冷,所以了,你的这柄宝剑果真就是你的良药。用剑来当良药的,估计这天下还数你是第一个。”
余我生气呼呼地回答道:“你到底说完了没有,说完了的话,还请你能够将我放出去,我们立马走人,我知道你是高人,我说你不过,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够体谅我的难处,好吗?”那溪婆婆呵呵地笑了一笑,道:“怎么,现在憋不住了。也罢,我实话告诉你,只怕我是不会放你出去了。”余我生一听此话,顿时怒从心生,道:“你你要将我囚禁于此?”溪婆婆道:“错了,我怎么可能囚禁你呢,我是要你在这里做客。怎么样?”余我生道:“做客?有你这样请客人的么?”溪婆婆道:“怎么会没有,你来想一想,你出去之后,是要救你的妹妹,对吗?”余我生当即点头道:“不错,我的妹妹还在恶人的手中,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非常想救她出来。”溪婆婆道:“那好,我来说给你听,你就住在这里,就可以救出你的妹妹,你相信吗?”余我生自然不会相信,道:“你说大话,那恶人是何方神圣,我尚且不知,你又凭什么说他会主动放了我的妹妹呢?”
溪婆婆摇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过那恶人会放你的妹妹吗?我说你住在这里,你就可以救出你的妹妹呢。什么时候变成了恶人会放你妹妹了。你这人呀,难道听不懂我的话。”余我生胸中的怒气几乎气爆了,什么话,这简直是绕着弯子来骂人,不过话说回来,毕竟是余我生没有理解到对方话中深意,所以他只有气呼呼地一拍手,打在了身边的石壁上,道:“你倒是说说,我住在这里,那恶人不来自动放出我妹妹,我妹妹怎么会被救呢?”溪婆婆道:“你想,那恶人如果是谷家的仇家,而你妹妹又是谷家的后人,仇家掳走她,岂会来通风报信说你妹妹被抓走了。这是一点可疑,第二,你想一想,与你们一道回来的谷家亲人直到现在都没有现身,有什么原因?第三,你知道我又是谁,为何专门会在这谷家的房屋下面建造这个地道呢?”溪婆婆一连说出三个疑问,直将余我生说得一愣一愣的,余我生半天没有缓过神情来,只得追问道:“你说的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一个也不能够解释,你说说看,是什么原因呢?”余我生现在可真有点疑心了,这老太婆既然问出了这话,实情应该不会这样简单。
溪婆婆道:“好吧,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我实话告诉你,你妹妹的父母,可是神鹰教的一个分支门派弟子,算起来,祖宗都是一家人。所以,在谷家,隐藏了神鹰教最开始的一些秘密,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探查这个机密的。”余我生听来觉得好笑,道:“婆婆,那你探出出来了这个机密吗?是不是很惊人。”溪婆婆道:“探出出来了一点点。我知道,你妹妹的父亲名叫谷长春,母亲名叫刘月儿,是天灵教的弟子。天灵教呢,又是神鹰教多年前分裂出去的一个自立门派。当年,这个天灵教的教主胆大包天,居然将神鹰教的一部旷世武学秘密偷盗了出去,反叛神鹰教,最后自立门派,从此之后,神鹰教的那部秘密就只有手写本墨迹,而原稿,流落到了天灵教之中。而这谷长春,据说就是隐藏这秘籍原稿的最后之人,哼,哼,这谷家的衰亡,也多与这事有关。”余我生半信半疑,道:“你说我妹妹的失踪,也是与这事有关?”溪婆婆道:“不忙问话,还有后文呢。”当下清了清喉咙,道:“据传谷家是这武功秘籍的最后珍藏之人,但是呢,谷长春这个人比较好色,本来与自己的师妹相亲相爱,结果这对师兄妹招收了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弟子,那谷长春于是移情别恋,又与那女弟子好上了,这下子,天灵教就开始乱套了。你知道,这女人吃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凶狠。”这显然又是另外的一个版本的谷家轶事,余我生当即有些反感,心中想到:“在这邻近村子中的人都说妹妹的父母二人很恩爱,这老婆婆显然是在故意羞辱伯父伯母他们。”
溪婆婆又继续道:“天灵教的那本秘籍原稿原本是由谷长春掌管,现在这对师兄妹有了隔阂,那师妹自然不放心将秘籍放在谷长春的身边,结果呢,双方就闹起了矛盾。谷长春的师妹扬言要将那女弟子逐出师门,这个时候,事情又起了变故。”溪婆婆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怅然叹道:“这就是情怨呢。好好的一个天灵教,还没有等到神鹰教来收拾,自己就瓦解了,可惜可惜,值得后人深思呢。”余我生不耐烦道:“你说突然起了变故,到底是什么变故呢?难道那师妹死了。”溪婆婆嘿嘿地一笑,道:“不是,而是那女弟子说自己已经怀上了谷长春的骨肉。你想,到了这个地步,谷长春会站在哪一边呢,他师妹几十年来都没有为谷家增添过一男半女,现在这女弟子突然怀孕了,谷长春自然是喜出望外,要知道,那个时候,谷长春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人了。老年得子,自然不易。”余我生吞吞吐吐道:“你,你说,你说那孩子就是我妹妹?”溪婆婆道:“不错,那孩子就是你后来的妹妹。没有想到吧,就在那谷长春本来犹豫不觉的关键时刻,刘月儿居然怀孕了。你说巧不巧?”听她这话中意思,好像是在怀疑谷遗湘根本就不是谷家的后人。
第二十回:久困地牢魔头怒(2)
余我生道:“这只是你听来的话,未必都是真的。”溪婆婆道:“哼,什么不是真的,我老婆子经历的事情比你这毛头未齐的小子多多了。我难道不知道这事情的真伪?这世间啊,要说有真正情意的夫妻,哪里会有几个?全是男人贪图女子美貌,女子贪图男人钱财。这谷家的就是最明显的例子。”余我生不是太懂这其间的关键,只得怏然道:“妹妹的父亲又不是很富裕,她的娘亲才不会贪图谷家的钱财呢。”溪婆婆冷哼一声,道:“屁话,你见过哪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真心诚意地喜欢一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这刘月儿不为谷家的钱财,而是为了那本武功秘籍,这样的缺心眼的女子我见多了,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嫁给一个糟老头子,也不是什么丧失脸面的事情。”余我生默然,心中想着她说的话,似乎是有一点道理,但是要说完全有理由,未免全对。
溪婆婆又道:“这谷家夫妻的死,都是那本秘籍的祸。最后,谷长春的师妹还是寻来了,谷家就在那一日败亡的。这些我虽非亲眼所见,但是这事情的原委都是清清楚楚,不容置喙。”余我生突然打断道:“婆婆,不要说了,让我想一想。”溪婆婆不清楚余我生到底要想什么,道:“没有什么可想的,事实就是事实,难道你还在怀疑么?”余我生道:“我想的不是这个,我没有经历婆婆那样多的人生阅历,只想问一句,这个世界上,最基本的亲情之间的关系,有没有这样尔虞我诈的勾当?”他原来是想到自己的母亲,母亲动手杀害了自己的父亲,这当中的原因,又是什么,难道也与钱财有关?溪婆婆不明白他的本意,当即说道:“这个自然也有,人心难测,谁能够知道这其中的机密呢。”余我生突然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追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知道谷家的事情呢?”
溪婆婆意味深长地一叹,哈哈地笑道:“我是谁,我是谁,你可是知道,那原本投靠道谷长春坐下为弟子的刘月儿就是我派去的奸细,所以我对这些很了解。”余我生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脑勺,道:“原来是你派去的,所以你现在要来谷家居住,是想找到那个武功秘籍,对不对?”溪婆婆道:“正是,我来这谷家,就是想找到那个东西,但是我苦苦找了这样多年,一直没有结果,也不知道那刘月儿将东西拿到没有。谷长春此人也很精明,要想瞒过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余我生道:“你这谷家的地下面修建地道,难道也是在找这东西?”溪婆婆当即否定道:“不是,应该说不完全是,我建这地道,是想将魔教的大魔头困在里面。”
余我生道:“你想困住大魔头,只怕还是最开始将自己困在里面了吧。你能够将那魔头抓住吗?你一个人怎么就能够修建这样宏伟的宫殿,果真有两手本事。”余我生是真心称赞对方,哪知道溪婆婆道:“哼,臭小子,你还不知道呢,我的本事可大了,这只是小试一下手脚而已。”余我生不来理睬此人的自吹自擂,道:“我知道你的本事大,那你这地道建成没有呢?”溪婆婆道:“这外号叫‘十八层地狱’,自然是要修建十八层,老妪我已经修建了十五层,还差最下面的三层了,快了,到时候,到时候。”她说到最后,声音突然放低了下来,要知道,自己一心想要寻找到的帮手袁**已经病故,现在自己把地道修建好了,但是要去捉拿魔教魔头,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如何是魔教众人的对手?可是,自己辛苦耗费这样长的时间才好不容易修建的地道,难道就此放弃不用,这么多年的辛苦,可不能付水东流呀。溪婆婆一念于此,说话的声音也就逐渐变小了。余我生道:“到时候,你就要出去了,对不对?”
溪婆婆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转移了话题,道:“我方才说到的三个疑点,表面上看已经是回答了一个,但是实质上,我已经将所有的疑问全部告诉给你,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余我生想起了方才她说及的三个疑点,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那部武功秘籍,余我生正是发愣之时,那溪婆婆又要挪移脚步,好像也要坐下来想一想什么事情,余我生突然清醒了过来,道:“不对呀,婆婆,我妹妹从小就在别的地方长大,对于自己的身世知道不多,你不是说谷家以前已经发生过惨案,谷家没有了亲人么?既然没有了亲人,为何还有人要来为难妹妹呢。并且妹妹也不知道谷家有什么秘籍,要挟她有什么用?”溪婆婆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你们是跟上那谷家的亲戚而来的,对吗?”余我生点头道:“是啊,那人自称名叫谷珍,按照辈分,好像是妹妹的姑姑,怎么了?”溪婆婆道:“是不是姑姑,现在都不能肯定,但是至少与谷家的事情有关,她是怎么样的一番模样?”余我生努力地回忆了少许,当即将这谷珍的模样大致描绘了一番。
溪婆婆静静地听来,没有多言,好像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余我生说毕,静候溪婆婆的剖析。溪婆婆没有分析此人,而是稍有兴致地说道:“你说这天下间有没有这样的亲戚?”余我生哑然无语,他好半天才回答道:“婆婆,怎么了,你怀疑那不是谷家的亲戚?”溪婆婆摇头道:“不是,我是在想会不会是另外的一种解释。”余我生眉头紧皱,不明白她此话何意,道:“什么解释?”溪婆婆道:“此人是谷家的亲戚,只是,当年的时候,谷长春临终之前将什么话语交代给了她,现在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于是,这谷家的亲戚就要兑现诺言,才出来了,这双方的诺言我们都不能够知道。但是或许与那秘籍有关。”余我生才没有心情来理睬这样的话语,直接追问道:“你就实话告诉我,这谷珍到底准备做什么呢?”溪婆婆道:“你急什么,我还没有说清楚后面的话呢。谷珍到底是不是自己不出来见你们,还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身子,我也不是妙手神仙,算不出来。你又要我回答你什么呢?”
余我生一听此话,觉得十分的扫兴,道:“那你方才还说出了那样的一番道理出来,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事情背后的情况呢。结果你也是诓我。”溪婆婆道:“你在江湖中走动了一阵子,那我问你,天灵教这个教派,最近在江湖之中,可是耳闻过有没有此派的消息呀?”余我生摇头道:“我就是听你说过一次,再也没有听别人说起过。”溪婆婆喃自摇头道:“当年这天灵教的名头就不响亮,如果这谷长春师兄妹还有后人在世,那么也该在江湖之中有点名堂才对,你说没有听人说起过天灵教,难道这个门派果真是衰落了,已经到了门派凋零的地步。”余我生道:“你是在怀疑还有天灵教的弟子来干涉此事?”溪婆婆点头道:“正是。”余我生好不厌恶,当即道:“算了,你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什么名堂,还是到外面去看一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么?”
溪婆婆道:“不行呀,我还没有建好这地道,怎么能够出去呢。再说了,如果那恶人果真是要借此要挟什么的话,你妹妹这段时间一定是不会有事的,你也不用过多担心。”余我生道:“我才不会听你的话呢,她是我的妹妹,又不是你的什么亲人,你自然不会关心。你放我出去吧。”溪婆婆突然一掌拍击在墙壁上,怒喝道:“混账东西,怎么这样说话了。你可知道,你妹妹的母亲与我可是很熟悉的。算起来,我还是她母亲的师傅。你说我会与她没有关系?”余我生为之一怔,实在是没有料及到这溪婆婆与自己的妹妹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溪婆婆又道:“当年,就是我出主意叫刘月儿前来故意投靠这谷长春的,事情最后取得了谷长春的信任,但是结果呢,依旧是没有将那本东西拿到手。哼,我自然是要想方设法营救出你妹妹了。对了,你说你妹妹叫什么名字呢?”余我生听到她愿意出手营救自己的妹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妹妹的安危就多加了一层保障。余我生欢喜地道:“婆婆,你说话可是要算数的,我妹妹你一定要帮忙将她救出来,好吗?”溪婆婆转头拍了余我生的肩头,道:“我老婆子说话自然算数,你担心什么。”
余我生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救妹妹呀?”当下又将谷珍转告出来的时间期限说给了溪婆婆,溪婆婆眉头一皱,道:“这般说来,时间就是最近的两天了?”余我生点头道:“正是了。所以,婆婆,我们可不能够坐在这里等候消息,而要主动出击。”溪婆婆默然,坐在了一张石凳上面,冥思想了少许,然后笑道:“不用慌,既然这是对方设下来的最后期限,看来这对方果真是要来寻找什么东西,这样更好,我们不现身,那他们就一定比我们还心急。记住,我们要假装对此事不干涉的态度,见机行事,知道吗?”余我生觉得这样非常难办,那可是自己朝夕相处长大的妹妹,要自己假装不来管理此事,哪里能够忍耐住呢。余我生不答此话,眉头锁紧,不发一言。哪知道这个时候,那溪婆婆突然一拍大腿,惊慌道:“糟糕,上面的那些尼姑只怕又被人给掳走了。”话语才说完,身子就跃到了石壁的上面,看来此人的壁虎功很是了得。余我生也大惊一跳,高声喊道:“喂,婆婆,婆婆,你带我一起出去看一看怎么样?”可是那溪婆婆来去如风,根本就没有听见余我生的身底下面的吆喝。
余我生怏然失意地坐回到了地面上,心想:“我被困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出去之日呢?”余我生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原来方才的那块千层酥可能已经完全消化掉了,余我生捂住了肚子,开始想法子来对付这饥饿之法,可是在这青壁四野的地道下面,哪里还会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呢。余我生感到一阵失望,颓然地躺到了地面上,是想用睡觉来打发这饥饿难耐的时光,昏昏沉沉间,余我生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飘逸到了空中,顿时就做起了梦瑶来。
第二十回:久困地牢魔头怒(3)
余我生似乎来到了一方草原之上,展颜看去,见到四方一片苍茫的绿油油的草原之境,让人的心胸为之宽广,余我生将后背的驱魔剑拔了出来,仰天一阵欢喜的嚷叫道:“这是我的宝剑,我用我的宝剑在此称雄天下。”哪知道这个时候,天空之中出现了苍鹰腾空出世,苍鹰睁开了它那偌大的双瞳,张开了锋利的双爪,狠狠地抓向了余我生的头顶,余我生大惊失色,将手中的利剑朝着那苍鹰飞掠而来的方向刺来,那苍鹰仰天一声尖锐的啸声,又张开了利嘴,似乎想要手脚并用来对付余我生。余我生大惊失色,飞快地转移了剑柄的方向,朝着苍鹰的胸腹刺来,道:“你要抓我的宝剑,我就来刺你的胸腹,我们来个两败俱伤吧。”那苍鹰似乎看出了余我生的心思,原本是要俯身急冲的撞来,却看见了余我生那饱经风霜的严厉的双眼,再一次地拍展起双翅,欲要重新腾空飞起,哪知道这个时候,余我生手中的驱魔剑突然脱手,飞快的朝着那苍鹰的胸腹刺去,余我生哈哈大笑道:“你受骗了,哈哈。”那利剑脱离了余我生的双手,“嗖”的一声巨响,直接地刺中在了苍鹰的胸腹中,苍鹰仰天一声凄厉惨叫,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欲将展开的双翅也颓然地败落了下去,双爪再也没有力气张开,也一并回收了而去,胸腹之中激射出一道殷红的血剑,向着天空闪射而来,如是一朵妖艳的花朵开放在了天空之中,余我生躲避不及,那一道道的鲜血溅落在了自己的衣衫上,映红了一身血衫,那柄驱魔剑透射过苍鹰的胸膛,向着天空呼啸而去,留下的仅仅是那苍鹰仰天一声怨恨怪叫。余我生对着天空之中逐渐陨落的苍鹰开始有了另外的一种神思:这样的情景自己好像曾经在某一个地方也看见过,这好像不是自己出手刺杀而亡的第一头苍鹰,以前的这柄驱魔剑上,好像也曾经出手刺杀过一头苍鹰。历史的旧景,是那样历历在目,余我生惊呆了,愣在了那一片苍茫的绿海世界里,不明白该怎么回味那一段历史,似曾相似,却又回忆不起来,这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余我生眼睁睁地看着头顶之中的苍鹰朝着自己脚下掉落下去,而且,那苍鹰的双目,是一双凄厉的眼睛,仍旧牢牢地看住余我生,好像要永远记住眼前的这个凶手。余我生后退了三五步,一双眼睛也怔然地凝望向了地面上一动不动的苍鹰,余我生惊呆了、发愣了、还有些后悔了。哪知道此时,天空之中一声破空之响,好像还有什么东西突然要从天际坠落下来,余我生连忙抬头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那柄归魔剑突然落下,正要对准了自己的头顶,余我生眼见闪避已经不及,好像知道自己死期已至,急得想叫又叫唤不出,这是何等的无奈!“哧”的一声巨响,余我生知道是利剑已经从自己的头颅顶部插入了进去,可是余我生当时没有心思来体味这疼痛,只是干涩地一笑,好像是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景。接着,余我生看见了自己的颈部趟流出来了一道殷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朝着下面流去,余我生知道是自己的鲜血,或许上面还沾有苍鹰的鲜血。余我生闭上了双目,知道自己只有等死的份,渐渐地,感应到了一阵钻心般的疼痛,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死亡,余我生心想:“自己也要到阎王殿去见那只复仇成功的苍鹰了。”
一场噩梦,当即将余我生从那昏昏沉沉地梦靥之中苏醒了过来,余我生睁开了双眼,用力摇了摇头,算是清醒了少许,这才勉强地醒悟了过来,心中惊叹道:“这是真的吗?我为什么又梦见了这样的情景?”余我生知道,自己在袁**的故乡旧地的时候,与谷遗湘妹妹二人到后院取拿那两件东西的时候,曾经也出现过幻觉,在那种幻觉之中,自己感应过这可怖吓人的梦境,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道内,居然还会再一次感应到这样的梦境。这说明了什么?余我生无力的右手回摸,这才忆起自己的归魔剑已经被那溪婆婆拿走了,余我生怅然地叹息一声,似乎有一种感应在心底滋生:“这说明了什么呢,难道是说那柄宝剑与我有莫大的关联?”余我生颇为无奈,这个时候才突然惊觉,原来自己的肚腹饥饿已经驱逐,余我生欢喜于色,笑道:“没有想到做梦倒是一个解决饥饿的好法子。”可稍下眉头又皱起来:“我这睡下去,也不知道过了过久,怎么就没有听见溪婆婆回来呢,不行,如果她一日不回来,那我不是要一日被困在这黑暗的地道内?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出去的法子,况且这里没有粮食,只怕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被饿死在这里面。”一股求生的**在余我生的心底燃烧而起,余我生决定要好好地再一次来摸索道路,希望这一次能够摸到出去的道路。
冰凉的石壁,触摸之下,只感到寒气袭人,余我生变化不同方位来寻找出路,足足耗费了一盏香蜡的时间,余我生已经将这四面的墙壁地面摸清了一个大概,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地方有异样。余我生顿时有些失望,不过还好,这也不是第一次的失望,他倒是能够坦然面对,讪讪地自嘲一笑,道:“这溪婆婆来去如风,难道果真是有这样了不起的壁虎功?我虽然没有看清她的脸,但是试想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哪里还有这样好的精神与体力呢,这石壁一定是有问题的。”余我生或许是在自己安慰,但也并没有完全绝望,而是在考虑这溪婆婆每一次离开的时候,起身的是哪一边石壁。
余我生想了少许,实在是想不起所以然来,在那地道底部来回踱起方步,心中有点难耐不住了,稍下又想:“算了吧,既然这是外号叫‘十八层地狱’的死牢,是要来关押这大魔头的地方,应该是没有出路的。”余我生正这般深思的时候,突然灵光一线,想到了一个重要的环节:“既然这是关押死牢的地方,方初听这溪婆婆说过,是要在这石壁上留下高深的武学功夫,而又不让他出去作威作福,看来这里面应该不会让人快点毙命才是,只是这地道现在尚未修建完毕,不知道这些东西准备妥当没有?”
余我生一念及此,顿时有了一点寻找出路的希望,他当即静下心思,再一次在这漆黑冰凉的石壁上敲打探寻。就在他转身前往下一面石壁的时候,伸手出来,朝着那石壁上面敲来,感觉到这个地方有些细微的不同之处。他顿时大喜过望,心想:“一定是这里了,当初那溪婆婆两度从里面踹上的第一脚,看来这里果真有名堂。”可是他俯身下去,再来细细地敲打此处,明知道不同,可就是没有办法将这机密给揭开,余我生顿时又一阵伤心失望,心想:“看来这地方是没错,可是机密到底在什么呢?”余我生经过了一番劳累,这下又感到肚中饥饿陡生,才知道,自己被这石壁给折腾够呛了。
余我生无可奈何地坐回了石板上,心想:“这地道既然是要来困住魔头的,我看我自己是不能将这打开。到底该如何才好?”余我生无力地仰头看住天空,喃自说道:“不行,我看这样下去,我只怕要饿晕在这里,那溪婆婆去了这样久,为何还不现身呢?”余我生没有力气来喊人,当即颓然躺在了地面上,刚要闭上双眼,突然一个激灵灵地爬起来,心中连连叹息道:“不行,我不能再睡觉。”原来他是害怕躺下去之后又要做恶梦,梦见了他最开始梦见的那些情景。余我生摇晃了头,决定勉强地镇定了心神,站了起来,心中有些烦躁起来,试想,一个少年被关押在了地道内,这里面没有食物,只有寒冷、饥饿、孤独,让少年怎么能够安静下来。余我生捏紧了右拳头,朝着面前的石壁上猛烈的一掌击来,算是发泄一番,只听见“隆”的一声巨响,余我生发出的这一掌,竟然是将石壁给震撼了,余我生耳边如是听见了一声巨响,当即退后几步,有些愣然地抬头凝望石壁,心中突生错愕:“这是我手掌的缘故?”他不相信自己的一掌之力竟会是如此的巨大,那掌击石壁所发出来的声响此时竟然还在久久地回荡,似乎要充斥整个地道空间,要将人的灵魂全部唤醒。余我生不得不举手好好地看向了自己的右掌,发觉到自己的右掌没有什么异样,方才击中在了石壁上面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出来丝毫的痛疼之样,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
那石壁嗡嗡之响声在石道内来回激荡,这激荡回声好像永远都没有停止的迹象,如是一曲悠长的乐曲,振人耳膜,让人非常的受用。娓娓听来,余我生有点乐醉其中,在他的眼前似乎突然出现了一位翩翩起舞的优伶女子,和歌伴舞,歌舞太平盛世?或是歌舞人生快事?余我生笑了,眯起了双眼,在那里自觉地和上了节拍,载歌载舞地欢喜道:“好,好,好。跳得好。”晃眼看去,那跳舞的女子好像不是优伶,而是康家小姐,康家小姐好像比以前长高了,身段婀娜,舞姿飘逸,如是仙宛宫阙之中的舞娘,看得人眼花缭乱,撩人心扉。余我生又停止了拍手,而是怔然地看向了那处虚影,原来他似乎看见了康家小姐一脸忧伤,楚楚凄然,双眸含泪,似是一朵憔悴欲凋的花蕾。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伤心?难道是自己惹恼了你?余我生突然上前,轻声喊道:“康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才一走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右肩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拿住了,顿时疼痛从那个方向迅速地传遍了全身。余我生这才突然惊醒了过来,再见前方,哪里有康家小姐的身影,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梦幻而已。
身后听见了溪婆婆的声音道:“臭小子,你好大的力气呢。”余我生回头看来,惊异道:“婆婆,你回来了?”溪婆婆放开了抓住他肩膀的右手,道:“你用掌力狠狠地击打在了石壁上面,我还真没有见到谁有这样大的力气,居然可以将我地道给撼动了,说,你到底是用什么内功法子打的?”余我生听到她这样一说,自然也是惊讶,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你在远处都能够感应到?”溪婆婆眉头一皱,道:“你小子装什么糊涂?”余我生道:“我没有装什么糊涂,我说的是实话。”溪婆婆伸手将余我生的双手抓到自己的手心,细细地摸了一摸,余我生颇有点不喜欢,想要将双手抽回来,哪知道溪婆婆就是不允,溪婆婆过了少许之后,哈哈地笑了一笑,道:“这果真是一双好手呀。不奇怪了,不奇怪了。你说那袁**当初想要收你为弟子,我看出来了原由。”余我生心中连连抗议:“看什么看,这漆黑的天空,你只是摸出来了而已。”余我生道:“你看出了什么?”溪婆婆也不回答,而是背转过身子,冷漠地说道:“孩子,你袁婆婆没有完成的事情,我来完成吧。你愿意吗?”
余我生木然地愣立了半天,不明白此话何意,道:“婆婆,你说什么?”溪婆婆道:“你先前不是说要为你袁婆婆报仇雪恨吗?我也不是说过自己孤单力薄,只怕不是张医仁的对手吗?你看我们联合在一起,可是那张医仁的对手?”余我生心里惊讶了一跳,心想:“这哪里是联合,纯粹是送死。我一个少年,你一个老妪,一老一少,如何是那魔教的对手?”不过听见溪婆婆既然有这个想法,他也不便当即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以免得到溪婆婆的训斥。沉默了少许,就是不开口表态。溪婆婆道:“你拜倒在我的门下,你就是我的第二个弟子,如何?”余我生这才算是明白了溪婆婆的深意,原来她方才说及的有关联手的话是在提醒自己拜在她的门下,可是为何是第二个弟子,难道她原本也是有一个弟子的?余我生还是没有反应,木讷地呆在那里,溪婆婆不耐烦道:“怎么,小子,你不愿意?”余我生这才惊醒了过来,朝前勉强的一鞠躬,道:“我身患恶疾,只怕命不好,说不准哪一天就要离开你老人家而去,实在是不愿意这样伤了你老人家的心。我能够拜在前辈门下,自然是心中欢喜,只是,只是,我害怕连累了老前辈。”他心中知道,自己只要答应了拜在她门下做弟子,或许可以学到一些东西,但是,也要听她的话,去与神教作对,自己只怕还没有那样的本事。一颗心颇有点为难。
第二十回:久困地牢魔头怒(4)
溪婆婆嘿嘿地一笑,道:“你既然有这样的忧虑,也算是你敬重我,我就更加喜欢了。好了,就这样说定了,你就是我溪婆婆的第二个弟子。从今以后,我们这一派就叫‘彩溪派’,我就是彩溪派开派祖师,你就是开派首位大弟子。你那原本的师兄到时候再说了。”余我生心中一窒:“难道我真的就是她弟子了?”上前说道:“我真的可以做你的弟子?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将要和你一起在这地道内?还有,你的那名弟子呢?怎么不见人影呀?”溪婆婆叹息一声,道:“地道?地道?弟子?弟子?不要怪这样多了,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弟子,那当然要来伺候我这个做师傅的。你的大师兄嘛,他暂时不在我的身边,这一切,就由你来代劳了。”余我生只得道:“那好吧。”听着语气,好像颇不情愿当溪婆婆的弟子,而是自己被逼的。溪婆婆“咦”地惊讶了一声,道:“怎么,小子,你当上我的弟子没有感到高兴吗?”余我生怏然失意地说道:“我还是有一些担心,你这样看重我这个弟子,只怕我会让你这个师父很失望呀。”溪婆婆道:“没有什么失望的,尽力就好了。我们正因为有你的拜入才初建成立,所以了,等到我们以后的势力壮大了,本门一定要重新开一个开派大典来弥补今日的遗憾。你说呢?哦,我忘记了,你才是十七岁的少年,很多事情你还不懂,那我就来全权主持了。”余我生连忙道:“那好,那好,我一切就听你的安排。”
溪婆婆好像陷入了对未来门派强大的憧憬之中,又是喃喃自语道:“以后,我当上了武林盟主,到时候,你就是首位功臣,我们一定要占领神鹰教的神鹰宫,那可是我用尽了心思,花费了十多年的心血,然后才修建而成的一座地下宫阙,可惜可惜,我多年来就没有进去看一看了。而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十八层地狱’,嘿嘿,花费的时间比神鹰宫还久,是专门给神鹰教的那些人居住的。不过你方才的那一掌倒是提醒了我很多东西,好像我这地道内部还有很多地方没有修建牢固。很好很好,你。”她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了余我生,好像才知道是自己多话了,而余我生听得一头雾水。溪婆婆早就习惯了这个黑暗的环境,对方的丝毫表情,或许别人看不见,但是她却能够熟悉地觉察出。
余我生见她住口,只得道:“弟子有一个问题,想问前辈。”溪婆婆有点愠怒,道:“你叫我前辈,为何不叫我师父?”余我生道:“既然师父这样看重弟子,那么我就只得实话说了。我是峨眉弟子,这改投别的门派的事情,只怕有些为难。”溪婆婆突然一掌打在了石壁上,但是她愠怒之下这一掌,居然没有方才那余我生所发出的威力,只是将微微地响了一响,就归于沉寂了。余我生不理睬她的怒气,只道:“我说的是实话,前辈,实话告诉你,眼下最让弟子心中担忧的是我妹妹的安危,莫说在这里拜你为师陪你在侧,即便是要我多留一时半刻,只怕我的妹妹就多了一分危险。我实在是心急如焚,如何能够让我安静拜师呢?”溪婆婆意味深长地说道:“怪不得,你方才这样生气地拍打石壁,想必也是这个原因吧?好吧,我们一起出去将你妹妹营救出来。”余我生喜出望外,道:“前辈如果真的能够将妹妹就出来,我一定伺候在前辈左右,好好照顾前辈一阵子。”溪婆婆摆手道:“不用了。你是关心你的妹妹,很正常的。我帮助你不是希望你能够报答我。而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子,也就是我的门派有事,我岂能束手不管呢?”
听溪婆婆话中之意,好像余我生就已经是溪婆婆创立下的“彩溪派”弟子了,余我生不加多虑,又问道:“那你将我的那几个峨眉朋友怎么样了?”溪婆婆上前拉起了余我生的右臂,道:“不要说废话了,现在就跟我一道出去,看一看你的那几个朋友,什么事情也就知道了。”余我生被溪婆婆朝上一提,双方身子一起朝上跃起,朝往最上面的地方跃来。余我生只感觉好似腾云驾雾一般,但是心灵深处,明显有一个感应,那就是二人在这石壁上面的行走,不是走的直线,而是东拐西弯,好像是盘旋上升的,余我生只是被溪婆婆一手提拿住,感觉自然不是很真切,但是余我生渐渐低在心里面有了一种想法:“我最开始的估计是对的,这石壁上面就一道上去的阶梯,只是平时间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发现。好像这阶梯也不是一直朝上,而是左右盘旋上升,所以余我生寻找了这样长的时间是没有丝毫的结果。”余我生真希望能够多来体悟一下这地道的出去机密,哪知道这个时候,双方已经落地,溪婆婆放开了手,道:“跟上我,我们这就出去了。”余我生心中一惊,记得自己曾经掉下来的时候,是从一道很长很长的地道内掉落下来的,怎么就这样的一个回合,自己就可以出去了,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出去的道路并不是自己最开始进来的那一条道路,难道这是迷宫,早就设计好了的机关暗道,故意来避开各种人的试探性搜索寻找出路?
溪婆婆走在最前面,到了一个机关所在地,动手轻轻地那地表面上扭动了旋转按钮,结果便听见了石门隆然开启的声音,果不其然,这就是主人出去的通道出口!余我生跟上前来,问道:“婆婆,这就是地宫出口?”溪婆婆得意地回答道:“本地宫是我花费了数十载的时间才修建好的密道,自然要胜过曾经所有的地宫了,怎么样?还算是满意的吧?哈哈,当年我设计好了这个地道,抓来了十多人帮我开山戳石,耗费了很多的时间。”石门开启之后,映入在余我生眼帘的是一轮初生的朝阳,这是说,余我生在地宫内休息了整整的一个晚上。余我生看见了那“久违”的朝阳,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的依赖之情,想到:“没有想到我还有机会重见天日。”
余我生转头第一次看见了溪婆婆的样貌,只见到她一头白发,身材矮小,面容十分的憔悴,一身褴褛,颇有点像是一位在大家上看见的贫家老妪。没有想到外表这样毫不起眼的一个人,到最后来居然是一位心藏天下学问、意欲要将天下武林同同归在自己的门下的一位枭雄人物。溪婆婆微微地眯起了双眼,似乎害怕见到初生的太阳。余我生这才发现,她的双目是一个黑骷髅,原来早就眼盲多年,看来是那样的血腥与可怖。余我生道:“婆婆,婆婆,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溪婆婆道:“没有什么,被人用利剑戳瞎了的。他说我太聪明太能干,就不该生有一双媚眼。”余我生狠狠地自语道:“谁这样可恨,婆婆,出去之后,一定要将这个人的眼睛也挖出来。”溪婆婆摇头道:“不,不用了,他天不假年,早死了。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他,也不敢责怪他。这件事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余我生心中很奇怪,但是并没有刨根问底,点头道:“好吧,既然你这样说了,就算是便宜了那恶人。”
溪婆婆在前,率先走了出来,转头对余我生道:“对了,你看这里是哪儿?”余我生抬头看去,见到这里竟然是谷家的大厅内,余我生还看见了那熟悉的一张织布机,大吃一惊,吞吞吐吐道:“这地道的出口居然是在这里,你怎么能够将这地道设计在这里的呢?”溪婆婆冷冷地笑了一笑,道:“这没有想不到的,你不知道,我的地宫内的出路只怕有十几二十条,而这个地方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你还没有忘记吧,就是你的进来的那个地道入口,其实也是一个出口呀。”余我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心想:“原来这地道有这样多的出口,只是,一般的人,只怕都不能够发现当中一条呢。”余我生好奇地问道:“婆婆,你为何要修建这样多的出口入口呢?你不是说你要用这地道关押那魔教中人吗?”
溪婆婆道:“不错,是关押魔教众人,多修建几个地道出口,是我害怕百年之后,这些人要饿死在里面啊,饿死了,就不是我的本意了。”余我生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太婆到底要做什么了。扰了扰头,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知道这个老太婆本事很大,既然这是她早就设计好的事情,自己以后有机会来请教了,当即忙问道:“那些峨眉弟子呢?”溪婆婆道:“我方才上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她们的人影,我想是被人掳走了。”余我生大吃一惊,惊呼出口道:“你说,你说她们不见了,那你为何现在才说?”溪婆婆道:“急什么,你没有看见我和你一道出来,说是要解救你的妹妹,你们既然是来解救谷家后人的,我想,这掳走峨眉弟子的外人就是抓走你妹妹的那伙人而已。”余我生顿足道:“这个我也能够猜到,但是,你想,这样的荒郊之处,哪里来寻找这人的下落呢。”
余我生气呼呼地说完,稍后心中一想,好像是自己太过,不该这样来责怪溪婆婆的。溪婆婆突然压低声音,道:“安静,你听,来人了。”余我生正想要坐在地面上,听到这句话,当即站起来,双目到处张望,可就是没有看见半个人影,心想:“这里哪里有人?”出于本能反应,他听见有人来,当即右手伸到了后背,是想将归魔剑拔出来,但是一摸才知道归魔剑被这溪婆婆拿走了,余我生连忙道:“哪里?哪里?”溪婆婆上前抓紧了余我生的右臂,斥责道:“被到处看,更不要到处走。”余我生只得停下了举动,看往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他不知道这溪婆婆到底是凭借什么说有人来了,而自己到处看,什么也没有看见。
哪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时候,突然听见了前厅内传出来一个女子的娇盈盈的声音道:“哈哈,温前辈,是你吗?”听来,这女子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声音,没有想到会认识溪婆婆。余我生不知道谁是温前辈,稍下一想,就见到一个少妇出现在了那门槛边,来者不是别人,而是曾经在峨眉捣乱生事的卞菊花,卞菊花多年来一直在江湖中游荡,一直就在寻找一个机会为师父报仇,完成她老人家的遗愿。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将那张思恨给抓住了,逼迫对方说出了一些有关天灵教的事情,多年后,她的江湖经验逐渐增多,最后将线索查到了谷家这件事上面。
按照时间来算,卞菊花现在已经三十二三岁了,但是由于自己武艺高强,加之眼光颇高,直到现今,也还是独身,今次如果能够拿到师父生前想要的东西,那么也算是完成了师父的意愿,自己也可以好好地休息一阵了。卞菊花大致拟定了方初的计划,认为:既然这谷家还有后人在这个世界上,那么那武谱等重要的东西就一定是在这谷家后人的身上了,当即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峨眉山顶,因为这她少女时代,对着峨眉山都已经熟悉惯了,要想来沉寂抓走一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当她仔细地打探到了谷遗湘的住处的时候,就上前悄然地将她掳走了,等到空灵子等一干人察觉到谷遗湘已经不见的时候,也不知道谷遗湘已经被卞菊花带到了什么地方。那卞菊花将谷遗湘带到了这鄂州故乡,想要套问出有关那武谱的事情,但谷遗湘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无从说起。
卞菊花知道这样下去终究不是法子,决定好好借此来为难峨眉一派,当年自己从峨眉派狼狈逃出来之后,这笔旧账到现在都还没有算清,卞菊花心想:“这谷遗湘常年侍奉在峨眉掌门人的身边,料想其地位一定不低,即便是不能够将那武谱拿到手中,但是据此来要挟峨眉派将峨眉武谱拿出一些,也是好事,毕竟先前从师父出得来的峨眉武谱只怕现在已经是旧书了。
卞菊花的出现,余我生慌忙喊道:“是你抓走了妹妹?”
第二十一回:同是天涯伤心人(1)
卞菊花嘿嘿地一笑,道:“你叫那丫头为妹妹,难道你就是那峨眉派的掌门人空灵子的儿子?”余我生不知道这美貌少妇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当即一阵错愕,不知道该不该承认,哪知道溪婆婆笑道:“好极,原来你小子是峨眉派掌门人的儿子,怪不得回答问题都不尽不实的。”余我生忙道:“前辈,你误会了,不是我不尽不实,而是有苦衷的。”溪婆婆也不来理睬余我生的解释,转头看向了卞菊花,道:“你是听谁说起过我?”那卞菊花格格地笑道:“你老前辈的大名,可是江湖中鼎鼎大名呢,不用别人来告诉我,我想也能够将你猜出来,你缩到这谷家的地道内,难道不是和我一个目的吗?不过我告诉你,老实地告诉你前辈,我们或许都徒劳了,这里根本就没有我们想要寻找到的那武谱。”
溪婆婆心下一阵沉默,不知道该如何才好。余我生不来管什么武谱不武谱的,当即又喊道:“这位大姐姐,你将妹妹关押到了哪里?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妹妹呢?”卞菊花道:“你妹妹生活得很好,你不用这样心急。”余我生不急才怪,忙道:“你少废话了,到底你也好怎么样才能够将我妹妹放出来?”卞菊花脑际间突然出现了一个邪恶的念头,道:“你小子真的想救你的妹妹?”余我生见她松口,当即点头道:“不错,我是想救她,不知道可有什么条件?”卞菊花道:“那好,将你自己给捆缚起来,算是交还你妹妹,你看怎么样?”余我生想也没有想,当即上前而去,道:“你要抓我,就抓我好了,我从来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溪婆婆突然上前一把将余我生的右臂抓住,道:“小子,你疯了?”余我生才不来理睬这些,当即转头瞪视溪婆婆,不明白她话中含义,只道:“我没有疯,我只是想要救我妹妹而已,这难道也算是疯了?”溪婆婆抓住余我生的右臂,就是不让他前去,紧紧地拽拉住,道:“你小子,你知道你对面的这个人是什么人吗?你去了,自己性命不要紧,只怕会连累你母亲,知道吗?”余我生一听这话,心中的兴趣就更加大了,心想:“我就要看一看我受困了,母亲本人到底会不会担心我呢?”余我生回头答道:“那我就要好好看一看了。”溪婆婆对卞菊花突然说道:“姑娘,你知道他是我的弟子吗?你将他抓走了,就是跟我过意不去,你知道吗?”卞菊花为之错愕,张大了嘴巴,羡慕地望向了余我生,一双明亮的眼睛似乎在说:“你真幸运,居然还能够拜倒在这样的人物跟前。”不过稍下又听见了卞菊花格格笑道:“老前辈,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这个徒儿毕竟是武功底子不好,不如我送他离去,然后我再拜倒你的门下为徒,你看这样怎么样?”溪婆婆故意用手抖了一抖衣袖,假装十分为难地样子说道:“可我这门派不比你那天灵教,要想换人十分的简单,我这门派要想换人,可不是那么好换的呀。你是知道的,我也颇为无奈。”
卞菊花眉头一皱,好奇道:“这就奇了,听说温前辈可是神教的元老,哪里听说过什么时候会巴结峨眉派,前辈难道也与峨眉派有渊源了?”溪婆婆哼了一声,道:“我是谁,别以为是那么这些小人物。峨眉派是很了不起,听说近年来更加热闹。但是我还没有将其放在眼里。说,你到底是来了,是想将他带走?”溪婆婆随即用手指向了余我生,卞菊花道:“你既然不是巴结峨眉派,又为何要来为难我了,你算起渊源,我们还有一点情意,而这小子,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溪婆婆哈哈地笑了一笑,道:“外人?你错了,他现今是我的弟子,怎么会是外人,在这里,外人只有你一个。你是不是将峨眉派的那几个女尼都给关押了起来?实话告诉我。”卞菊花微微地停顿了一下,心中实在摸不透这老太婆为何为要来相助这余我生,横看竖看此小子也不像一个有本事的人物,真怀疑这老太婆看上这小子什么了。
卞菊花吞吞吐吐道:“那好,我实话告诉你,她们都被我带走了,你难道也要救她们?”溪婆婆道:“你这妇道人家,那些人是被我点住了要穴,你倒好,最后来捡我的便宜,你难道不脸红吗?”卞菊花笑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运气很好,居然看见她们都被受制住了,这是一个便宜,但是有便宜不捡岂不是蠢材一个。这还是多谢你老人家的举手之劳了。”溪婆婆道:“现在我想要回这些人,还请你将她们给送回到我的脚边,怎么样?”卞菊花当即拒绝道:“那可就对不住了,你是知道的,我这样做,虽然是有些对不住你老人家,但是既然到了我的手中,就不要再放出去了,尤其是这峨眉弟子,我是恨不得多抓住几个人,然后向那空灵子要挟,哼,哼,天不负我,居然当中还有蒙灵子师太,此行也不算太枉了。”余我生急道:“你与我峨眉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干么老是与她们过不去,现在你可以将妹妹交还给我了吗?”
卞菊花恨然说道:“没有那样简单,你哪里知道,当年我在峨眉山上与你母亲之间的仇恨,这当中的有一部分,就有那蒙灵子的功劳。哼,这个自诩聪明一世的家伙,到头来,也会是有今天的这个下场,这就叫咎由自取。”余我生这算是听出来了,对方与峨眉派好像有很深的仇恨,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薄,反而是逐渐加重了双方之间的隔阂与不满。余我生当即一挺胸膛,道:“你这样来报仇雪恨,极不光明正大,即便你将她们全部都抓走了,即便你最后报仇了,别人背后也会私自议论你,靠的不是盖世武艺与机灵的才智,而是卑鄙下流的要挟手段,你喜欢别人这样来议论你么?”卞菊花哈哈地笑了一笑,道:“不亏是空灵子的儿子,说话也会软中带刺,激将之法对我是没有丝毫用处的。你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议论,何必要去在乎那些呢。我想怎么样来报仇,那是我自己的私事,别人的议论,那是他们的事情。小子,你多费唇舌了。”
余我生见此人居然不吃这一套,微微地有些错愕,转头看向了溪婆婆,希望她能够拿出一个主意。溪婆婆爽快地一笑,道:“好说,好说,你果真是铁石心肠,要对付你所谓的峨眉掌门,你果真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呢。”卞菊花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只是转眼看向了余我生,满脑子的心思就在他的身在打转,不知道心中又潜藏了什么诡计。
溪婆婆道:“姑娘,我方才说过了我要峨眉女尼全部解救出来,你是拒绝了我,你难道真的要跟我作对吗?”她放开了余我生的右臂,一双长满老茧的手突然捏紧了,发出了阵阵的鼓鼓之响,好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决心要上前来与这卞菊花好好“理论”一番。卞菊花知道这老太婆的本事,对方虽然双目已盲,但是耳力聪健。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比拟的,对方如果真心要来对付自己,只怕自己还有一番苦头可吃了。卞菊花勉强地昂起头来,对溪婆婆道:“前辈要想救峨眉的尼姑?前辈难道不知道她们可是名门正派弟子吗?”溪婆婆道:“这些我不管,我只来问你一句话,你这样仇恨峨眉派,看来是神教中人了?”卞菊花摇头道:“我怎么可能是神教中人呢,我什么教派都不是。”溪婆婆道:“这就对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也不是神教中人,但也不是帮峨眉派,而是希望看见这正魔双方能够拼一个你死我活。”卞菊花嘿嘿地一声冷笑,道:“没有看出前辈是后有高招。只是可惜,我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我只是想将自己的事情做完就算了,人在江湖之中,难道前辈不累吗?”溪婆婆不由得暗下生气,心想:“我这般来对你好言相劝,你居然也不给我的面子,是不是我真的就老了,叫不动你们这些后起之秀了?”溪婆婆突然右手伸出,朝着卞菊花说话的方向打来,卞菊花早就料及眼前此人会向自己发难,所以见到溪婆婆沉默无语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当即身子一侧,匆忙间避开了她的进攻。卞菊花嘿嘿地一笑,道:“我说温前辈,你这样不爱护自己的口粮,只怕要饥饿一年半载了。”溪婆婆大吃一惊,心想:“看来这个姑娘也知道我日常生活是吃草的吗?”卞菊花回头对余我生道:“姓余的小子,你还救你妹妹吗?再不说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余我生有些为难,对方显然是要将自己抓过去,自己没有意见,可是这溪婆婆死活也不同意的样子。
卞菊花道:“怎么,臭小子,你还在犹豫吗?你再犹豫,我回去之后,就将那小丫头给杀了,反正我手中还有蒙灵子这些女尼姑,没有你那妹妹,我也照样可以让你母亲俯首称臣。你相信不相信?”余我生一听这话,心中一慌,立马朝前走上了两步,哪知道溪婆婆突然伸手,又一次将余我生给当场拦在了那里,余我生急道:“你不要,不要伤害我妹妹。”溪婆婆也忍耐不住了,道:“姑娘,你到底是天灵教的人物,能够实话告诉老婆子有关你的身世吗?”卞菊花道:“不错,在温前辈面前,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天灵教现今剩下的唯一的一名合格弟子。怎么样,很惊奇吧。”
溪婆婆连叹三声,道:“果真如此,没有想到,这天灵教当年发生的一场惨事之后,还有后来之人,而且,这后来之人好像是胜过了前代,比之那姓赵的女子要厉害一些。”卞菊花道:“天灵教得到上苍的怜惜,存活到了今天,实属不易。温前辈,你潜藏在这谷家旧居这么多年,想必当年的事情,你也是旁观者清吧?”溪婆婆微微地一阵错愕,最后还是悠然地点头道:“不错,不错。当年这谷家的事情,我是再清楚不过了。听你的这话,这件事情你自己好像也很清楚了?”卞菊花道:“那是我天灵教的丑闻,我自然是知道。我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曾经在庭院外面看见了你的身影,那个时候,你好像正在这里收割青草,我很好奇,以为是当地的一户农家老妪在此割草喂性口呢。可是我稍下在仔细一看,见到前辈手中没有镰刀,而是用上的一柄短刀,朝着青草上面飞掠而去,当即就将这些头等青嫩的草顶削去,可谓是刀落草断,那短刀又一个转身,带动了身周的劲风,居然将这青草一并都带回到了身边,这是一招‘纤绣指’,被你巧妙的一用,将原本灵巧的飞针手法变成了收割的镰刀。这样的功夫,我曾经在一本书上面见到过。果真是让我心服口服,不得不服输呀。”
第二十一回:同是天涯伤心人(2)
卞菊花娓娓道来,说得很是详细。溪婆婆恍然叹息道:“果真是这样?怪不得我为何没有觉察到你的脚步身影,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故意将脚步声隐去了,对不对呀?”卞菊花道:“自然要隐去,我不是你的武功,但是又想来谷家旧居来看一看,我怎么不提防你呢。”溪婆婆道:“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呢?最近又是你将谷家小姐抓走,然后让人去通知峨眉派的人前来这里?”卞菊花格格地一笑,道:“正是我的想法,原本我很早就将她给抓到了我的身边,我苦苦相逼,要将谷家的宝贝搜出来,结果,让我十分的失望。不得已,我只好去叫谷家的人去峨眉派叫你们来了。”余我生道:“可是那谷珍不见了人影,是不是你也将她抓起来了?”卞菊花恨然说道:“这自然是我的杰作,当初我说过,只要她能够将峨眉派的人叫来,我就可以放过她的家人,可是我等了这样长的时间,她的人回来了,但是呢,家人却见不到她了。哈哈。”这一声邪恶的笑声,听来是那样的刺耳与尖锐。
余我生惊呼道:“你将她的家人全部杀死了?”卞菊花点头道:“不错,怎么,你的心里面是不是在咒骂我狠毒呀。”余我生摇头道:“我心里不是咒骂你,而是为你感到可怜。普天之下,为何会有你这样凶狠的人。”卞菊花突然怒喝道:“臭小子,用不到你来教训我。你如果不到我的跟前来,那么就给我快些滚开,我可不想在此浪费时间。温前辈,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不要因为这小子而闹僵了,晚辈方才如有冒犯你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原谅,我在此感激不尽。”溪婆婆嘿嘿地一笑,道:“好说,好说。我想我们之间也有什么事情需要合作。”卞菊花听到这话,双瞳放大,哈哈一笑,道:“温前辈果真是这样认为的?”溪婆婆道:“自然。”余我生看不透这二人到底是在演哪出戏,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看着溪婆婆,小声地说道:“婆婆,你与她也有什么合作的事情么?”溪婆婆道:“你闭嘴。”余我生讨了一个没趣,只得缄默。
溪婆婆走上来,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呼?为何会认识在下呢?”卞菊花道:“前辈自谦了,你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当初看见前辈割草的那个情景,心中就在猜测这到底是何方高人,居然有这样的本事,真是了不起。后来我悄悄地走进了谷家里去,结果呢,自然是没有看见前辈了。我当时就心想:这老妪能够在眨眼的工夫内就从我的眼前消失,可见不是一般的高人。但是这里分明就没有多余的出路,这人会是从哪里离开的呢?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这下面还有地道,此老妪是从地道内离开的。”溪婆婆拍手笑道:“姑娘好心思。”这溪婆婆说及到了这里,又朝前走进了两步,距离那卞菊花站立的地方已然不远。卞菊花突然脚步朝后挪移,神情有一点局促,道:“温前辈,你多年来就隐藏这地道内,难道就不寂寞,不乏味吗?我知道,你以前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呀,怎么到了现在,也心甘情愿归于沉默。”溪婆婆意味深长地叹息道:“不这样能行吗?你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也是无可奈何,你现在年轻,还不知道这些烦恼。”一个“恼”字方才出口,她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卞菊花的跟前,双手挥使了出来,朝着卞菊花的双手打来,卞菊花现在手中握着的是一柄锈迹斑驳的长剑,眼见不能避开,只得右手出动,想要将长剑拔出来,哪里知道那溪婆婆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右手一掌飞快的击在了那利剑的剑柄上面,卞菊花当即撤手,利剑被溪婆婆右掌击中,“哐当”一声,当即就掉落到了地面上,溪婆婆一跃到位,右手已经是擒住了卞菊花的左手腕部,卞菊花右手突然上翻,凶狠地切向了溪婆婆的右手腕,卞菊花笑道:“前辈这是何意,难道你有短袖之癖?”所谓的“短袖之癖”既是对食之意,在古代,这样的怪癖是天理不容的,卞菊花现在说出来,自然是挖苦对方的意思。溪婆婆爽快的一笑,道:“这个嗜好可是不敢有,而今,你抓走了我的人,难道就可以安然地离开么?”余我生这个时候才算是明白了:“原来这溪婆婆是假装故意与她要好,真正的本意却是趁机将对方制服在手心,不然一直来就让对方给逍遥轻视。”
接连看见那卞菊花突然一个转身,想要来摆脱溪婆婆的受掣,哪知道溪婆婆的这一只右手一旦沾黏上了对方,那就跟上了对方似的,死活也不愿意松手。卞菊花的一招下切落空,当即又转而朝上切来,招式看来异常的毒辣,好像非得将原本不是自己的那一只手给狠狠地切掉了事。溪婆婆又带动了卞菊花的左手朝后一顺,卞菊花无可奈何,只得又一次落空,最终那溪婆婆将卞菊花的双手缚在了后背,道:“你好药反抗吗?你知道,我稍微用力一下,你的这只左手只怕要当场废掉?你愿意?”卞菊花道:“前辈,说好了的,我们之间可是有事情要好好商量的,你干么要偷袭?”溪婆婆道:“你方才将我困制住的峨眉弟子抓走,算是捡了一个便宜。方才我的意思是要你放人,但是你拒绝了。现在你落入到我的手中,可就不是那样好逃脱的。说,你到底将那些人关押在什么地方?”
卞菊花哈哈地一阵大笑,似乎很是心痛的样子,道:“好,好。原来你是这个主意。可是我告诉你,我不会说出来的,大不了我一条命抵上那里的四条命,这一生也算是值了,你说呢?”余我生闻言一怒,大声道:“你以为自己的命很好么?”溪婆婆却道:“小子不用心急,她既然在我的手中了,那就没有这样简单一个死法。她说一命可以抵上四命,不够我会好好地来折磨阁下。”溪婆婆伸手入怀,从那薄衫里面掏出了一粒黑黝黝的物事,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当即弥漫在了空间,余我生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溪婆婆嘿嘿地一笑,道:“这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毒药,不过也不会立马让人送命,先要让人大笑三天,然后再大哭三天,最后会丧失心智,完全变成疯子。死的样貌么,那就更加可观了,多是衣不遮体地被动物伤害而亡。”她说到这话的时候,已经动手前来,将那药粒强迫卞菊花张嘴吞下了。溪婆婆然后放开了双手,微微地一阵冷笑。卞菊花使劲地朝下面呕吐东西,可惜什么也吐不出来,十分的难受。溪婆婆愣立在了一旁,沉默不语。
卞菊花见自己呕吐终究徒劳,不得不转头望了过来,对溪婆婆嚷呼道:“你好卑鄙,你这是什么药粒?我与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何这样来对付我?”溪婆婆道:“既然你也是要来谷家寻找那件东西,那就是我的敌人。我们之间也是有仇的,说不上深仇大恨,但是小恨小怨还是有的,对吧?”卞菊花为之语结。余我生当即走出来,对卞菊花不满道:“不错,你这人背后偷袭别人,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对付你这样的人,我们自然也不会留什么情面。”卞菊花忍不住转头望向溪婆婆,见到她的双瞳黑暗,原来她的一双招子早就被人损毁了。
卞菊花道:“前辈,这是什么药丸子?”溪婆婆道:“它的名字很好听,你也愿意来听?好吧,你既然存心要来与我过不去,那我就实话告诉你,这药丸的名字叫‘三笑三悲长命丸’,好听吗?意思是让人先开心三天,痛苦三天,然后自己就变疯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任由别人的践踏。但是有一点很好,就是可以卑贱的苟活下去,你说是不是长命了?哈哈,你喜欢吗?”这药丸的名号听来,确实和让人开心,但是具体再听着药丸名字本意,不由得又让人心生寒意,这哪里是什么好药丸,完全是折磨人的法子,试想,自己疯掉了之后,任由他人践踏,这是哪个能够忍辱的事情?卞菊花听到这解释,浑身顿时一阵鸡皮疙瘩生起,心想:“这可是如何才好?”
溪婆婆在旁又笑道:“怎么样,小姑娘,你还要与我来玩这游戏吗?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家人,如果某一天,你的家人在妓院、闹市之中寻找到疯掉的你,也不知道该做如何感想呢?你说呢?”卞菊花堵住了耳朵,心中万般不是滋味,现在果真是有些后悔当初粗心大意,让这老婆婆得手,可是害苦了自己。卞菊花恨道:“老前辈到底是高人,折磨人的法子的确是与众不同。不过我很新奇,你这样做,难道就是因为这小子的缘故。”说着这话的时候,转头恨然地瞪视余我生。溪婆婆缓缓地点头道:“你先别问这些,还是考虑你下一步的处境吧。”溪婆婆眼盲,看不见周围的物事,转头对余我生喊道:“孩子,你说这样的处罚好不好?对了,孩子,这女子生得美貌吗?”余我生走到了溪婆婆的身边,又是转头看向了卞菊花。
卞菊花闻言又是一惊,心想:“糟糕,这个疯老婆子,果真无恶不作,我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的人,简直是我的晦气。现在她又来追问我的相貌,不知道心中又怀有什么鬼胎。”余我生也极为讨厌卞菊花,转头瞧来,见卞菊花已经三十出头,算不上多么的美貌,但是稍下打扮,也是一个美人胚子,当即又想:“看来这溪婆婆是要故意来为难这女子,如果一个女子貌美,那么折磨起来可就更加的好玩。”为了报复方才的那口怨气,余我生嘴边突然显出了一丝邪恶的微笑。卞菊花心中一颤,心觉不妙,当即转头神思:“糟糕,这混小子又来来折磨我了,他一定会叫这老婆子给自己毁容了的,我可是还没有出阁,自己都三十好几了,一旦毁容,谁还愿意娶我?”心中这般想来,觉得心间一种燥热生起,脸红一片,十分的妖娆撩人。余我生转头对余我生道:“婆婆,这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我认为她的美貌,不逊于江南纤柔女子。让人赏心悦目,芳心大慰。堪称一绝色女子。婆婆,如果将此人毁容,哼,哼,只怕她自己也没有脸面活下去了。”
第二十一回:同是天涯伤心人(3)
余我生说完这话,抬头斜睨卞菊花,看她脸上的神情,一个少年居然称赞自己美貌,卞菊花心中一慌,这样的情景可是从来就没有遇见过,可眼下情景却又不同,这个一脸邪恶的老太婆听说自己貌美,只怕更加不会放过自己了。心中顿时又焦急起来,左右不是办法,看来今日是输在了这二人的手中。溪婆婆嘿嘿地一笑,道:“好,好,很好。天下间美貌的女子很少,很难得呀。姓余的小子,你说是不是?”余我生当即答应道:“正是,这女子是我平生见多的少有的绝色女子之一。”溪婆婆哈哈地一笑,上前来握住了余我生的手臂,继而又对那卞菊花说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卞菊花不知道这老太婆的笑声之中到底有什么深意,慌忙失神,道:“温前辈,我认输了,你就放过我吧,我带你们一道去将她们放出来就是了。”
溪婆婆摇头道:“不行,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法子来奖励你,余小子,你说这女子貌美,我想让你将这女子娶过来,你看怎么样?”余我生听到这话,原本被她拉住的右臂连同身子一起突然一颤,溪婆婆明显是感应到了这一点异常举动,大惑不解,道:“臭小子,你这是怎么了?是高兴过头了么?”卞菊花也大出意料之中,心中释然:“原来这老婆子是想将我嫁给这乳臭未干的男孩子。真是笑话,我与他的母亲相差不到多少岁,怎么可能嫁给他。”余我生愣在了当场,当即摇头道:“不是,不是,前辈,你听我说,这女子虽然美貌,但是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不便对不起她呀。前辈心意我是心领了,但是恕难从命。还请你见谅。”卞菊花早就料到这小子会一口拒绝,当即心思电转,想到:“我何不来将此事应承下来,就单凭这空灵子当年对我不起,我何不好好来对付她的儿子呢。”当即上前假意拱手道:“前辈,这小子是一个傻兮兮的少年男子,什么屁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怎么配得上我这样娇美的女子。我是死也不嫁给这个少年。”
余我生也附和道:“对,对,前辈,这女子娇生惯养,我如何会娶这样的女子呢,还请你不要再说了。”卞菊花有些害怕假戏成空,当即也说道:“谁娇生惯养了,我好歹也是一名江湖中人,活到现在,没有一点吃苦耐劳,能够生存至今么?你小子不要血口喷人。”余我生无可奈何,只是苦求溪婆婆千万不要将这个足以当自己的母亲的烫手山芋送到自己的手中,连连摇头道:“溪婆婆,还请你高抬贵手,饶恕我这个少年好么?其实,其实,这女子也不是十全十美,真的,她也有很大的瑕疵,你想,一个女子不喜欢什么事情,就知道练剑动枪的,谁还敢来惹恼此人。还请你一定要打消此等念头。”卞菊花道:“谁说女子就不能练剑动枪了?难道这些都是你们男子的专利么?你看,这前辈还不是一个女子,照样武艺绝伦,天下罕闻,你敢说她老人家的不是之处吗?”
余我生为之语结,吞吞吐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个时候,溪婆婆呵呵地一笑,道:“好了,我身边不可能只要一个人的,还得需要一个女子能够为我做事,而你,倒是有一定的心机,很适合我的性子。我喜欢你这样的女子。”溪婆婆口中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着实让人吃惊。卞菊花当即也上前道:“要我来伺候你老人家,只怕还有些为难呢。前辈,你知道,我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做清楚呀。”溪婆婆道:“哪里话,你不是在这谷家地盘上夜周旋了几十年吗?难道不是为了那武谱么?我么,和你一条道的,既然是同路中人,理该走在一起才是呀。”
卞菊花一愣,稍后微微地点头道:“前辈是武林高人,我一名名不见传的后生晚辈,如何敢与前辈一道?”溪婆婆哈哈地一笑,道:“你说这话也不脸红么?什么前辈后生的,难道非要这样多的絮礼么?再说了,我们这些江湖前辈身子也不太灵便,哪里是你们后生的对手,不要拖累你们就算好了,还敢有其余的什想法呢。”卞菊花似乎长长地嘘了一口气,道:“那我身上的奇毒,该是如何化解呢?”溪婆婆微微地一笑,转头问向了余我生,道:“你既然诚心要与我同道,就该有几分诚意,自然要将那几个峨眉弟子一并放出来了,你说呢?”卞菊花爽快地点头道:“那二位就随我一道前往我的暂居之地,我将她们都带到了那个僻静的地方,我在前引路,二位相随便可。”说完之后,转身欲行,余我生心中有点急躁了起来,心想:“如果真的就让这个少妇跟我们一道离去,只怕到时候这老婆子又来将此女子说服给我,我这个怎么办才好呢?”正是犹豫的时候,溪婆婆又说道:“对了,既然你愿意将那几个女尼放出来,我就不会为难你。到时候就将你身上的毒药解救出来。对于你与这小子的事情,我也不会强求。”听她这话,好像很是公正无私,但是话中带有的讥诮之意,只有卞菊花心中明白三分,而那余我生始终就没有听出一点异样。
三人离开了谷家的旧居,朝着后面的一座山丘上行去,余我生在身边搀扶住溪婆婆,为其之名前方道路,卞菊花走在前面,道:“前辈,你在这谷家旧居住了这样长的时间了,可是研究出了什么名堂?”溪婆婆道:“没有什么异样,倒是我自己多疑了,哦,对了,你在这后面居住的时间恐怕也有好几年了吧?”卞菊花承认道:“不错,也有十来年了。”没有想到她这随意一回答,倒是露出了年纪的破绽,溪婆婆心里顿时明亮,上前轻轻地将余我生的双手手臂捏了一把,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余我生当要说话,但是转头望见溪婆婆的举止神情,顿时明白了过来,也就沉默无语了。
卞菊花继续说道:“我曾经多次去过谷家的旧居,但都是轻手蹑足的,所以,前辈就没有发现了。”溪婆婆接下来与卞菊花聊起了有关那天灵教的事情,当从卞菊花的空中得知,现在天灵教势力衰微,只有自己一人独撑大旗的时候,溪婆婆微微一顿,心中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但片刻的神情变化转瞬即逝,没有过多的停留。卞菊花没有述说这几年来自己所遭受的磨难,她的性子还是如当年一样坚强与倔强,不会轻易服输,谈笑间,所有的往事如过眼云烟,清淡间就过去了。溪婆婆嘿嘿地笑了一笑,算是对女子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卞菊花陈述完了自己的事情,就反过来询问溪婆婆这十多年来在谷家旧居探查所闻。溪婆婆没有说全实话,只是说及到了自己在谷家旧居寻找那件东西,加之自己是盲人,不便出来行走,所以了,就只有在那里长居,如卞菊花所看见的那样,靠青草为生。卞菊花没有多大的态度变化,只是微微地“嗯”一声,算是回应溪婆婆的陈述。
不知不觉间,众人就走到了后山的一座山包顶部,在那上面,余我生看见了一件破旧的茅屋,当即转头告诉了溪婆婆,溪婆婆还没有问话,卞菊花就承认了那是自己的居所。三人进去之后,见到茅屋外面看似破旧,但是房屋里陈设还是相当讲究,当中央是一张梨花大方桌,而在方桌的周围,安放的是四张红木长凳,桌面上放满了各种的水果糕点,两具名家茶具,一只雕羽茶壶,好像随时都可以招待来人一般。在左边不远处有一布帘,将里面的房屋遮挡住了,从那里面传出来了缕缕香烟,好像燃烧的是一段檀香香料。在右边墙壁上面,悬挂着的是一柄剑鞘看似十分普通的长剑。所有的这一切摆设,说明了主人是一位清淡凡尘世俗的世外仙家高人。
卞菊花微微地客套了一番,恭请二位先行坐下饮茶。余我生心急如焚,急切地追问道:“她们人呢?我要见到她们,我才会高兴来饮茶了。相烦你先将她们请出来,行不?”卞菊花微微地一笑,道:“前辈算来也是我的邻居了,但是我们从来就没有互相走动过,今天可是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的,这杯茶水可是一定要喝的。前辈老年高寿,出走一次毕竟不容易,自然是不能够怠慢的。你说呢?前辈。”卞菊花说着这话的时候,双目牢牢地看向了身在一旁的溪婆婆,好像待她很是厚道一般。
余我生无可奈何,转头看着溪婆婆,道:“溪婆婆,你累了吗?”溪婆婆点点头,道:“臭小子,你年轻力壮的,走这样的一节山路自然是不会劳累的,但是对于我这样的上了年纪的老太婆来说,毕竟很辛苦。我很累了,口也渴得很,正需要一杯热茶解解渴。这姑娘正是好人,快些将茶水端过来。”余我生只得叹息一声,道:“前辈既然这样劳累,那我们就等一等再说吧。”卞菊花当即脸带笑容侧目看了一眼余我生,好像是在说他肤浅无知。接着卞菊花就将那拿起了一只茶杯,提起了茶壶,满满地倒满了一杯,递在了溪婆婆的手中。余我生低下头去,好像是在静下心来倾听这茅屋的周围有没有移动,自己好能够发觉到她们的所在。
溪婆婆端上那杯茶水,轻轻低押上了一小口,稍后将茶水放下,笑道:“这茶叫什么名字?凉爽入口,香泽四溢,果真是一杯好茶。”卞菊花笑道:“这是鄂州武当山上独有的一种香茶,别的地方都是没有呢。能够得到前辈这样的赞誉,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卞菊花继而转头对余我生道:“你要来一杯吗?”余我生当即拒绝道:“我不喜欢喝茶,不用了。”那溪婆婆又拿起茶杯,这一次,是一饮而尽,安然地放下了杯子,道:“如果不是你这小子在旁边不停的催促,我本意是还想再多饮一杯呢。真是扫兴。”当即见他站起来,对卞菊花嚷呼道:“你快说,她们人呢?我这就要见她们。”
溪婆婆才将话说到了这里,突然手捂肚子,双眉皱紧,手指向卞菊花,颤栗着身子,道:“你,你的这茶,有毒?”卞菊花格格地一笑,道:“你给我吃了毒药,我给你喝了毒药,看谁能够熬得过谁。怎么样?将解药交出来,我也就将解药拿给你,你看怎么样?”卞菊花转头看向了余我生,余我生正是惊愕地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慌忙地来到了溪婆婆的身边,上前来搀扶她,追问道:“溪婆婆,你怎么样了?还能够坚持住吧?”继而抬头看往了卞菊花,恨然地说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快将解药拿出来。不然,不然。”他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心想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对付这女子,所以说话的时候都是吞吞吐吐的。卞菊花笑道:“小子,你要怎么样啊?不会是想要我来教你怎么说吧?哈哈。”卞菊花缓缓地走近,对卞菊花来说,眼下虽然将这老婆子制服了,但是这少年,也不可不防,要知道,许多的人都是事情没有完全成功,一大部分的原因就是太小看了对方。卞菊花不再是以前那个调皮粗心的野丫头了,也变得十分的小心谨慎。
第二十一回:同是天涯伤心人(4)
余我生抬头与卞菊花的双目对视,喊道:“你在这茶水里面放下的是什么毒药?”卞菊花嘻嘻一笑,道:“你到了我的身边,我就说给你听。”卞菊花突然伸出了右手,朝着余我生的当胸抓来。余我生不得不放下溪婆婆,侧身相避,抓起了身边的那张长凳子,朝着卞菊花打来,卞菊花身子一飘,就到了墙角,将那墙壁上挂着的利剑取下来,拔剑出鞘,对着那长木凳一剑劈来,那木凳顿时一断为二,分割处,平整光滑,如是削下的豆腐一般,不留丝毫的须尾。余我生左顾右盼,见到前面的墙角边上有一段木棍,当即朝着那方向跃去,纵身腾空,用上的是黄婆婆传授的峨眉轻功,当即就将那木棍拿到了手中,与这卞菊花面面相觑。卞菊花道:“你原来也学会了峨眉的武艺,一个男子,学那些娘们的武功,不觉得别扭么?”余我生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才懒得与你说话。”
卞菊花笑道:“你倒是直爽,那好,我实话告诉你,这一次故意将你们峨眉派引到这鄂州地界,一来是想要抓住一个关键人物去要挟那空灵子师太;二来嘛,就是想要将这谷家地道内的温彩溪引出来。这两件事情都已经完成了,并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了。嘿嘿。小子,你还要反抗吗?你认为你会是我的对手吗?”余我生第一次挺清楚了溪婆婆原来的名字是温彩溪,而这名字,好像极为熟悉,一时间也没有想起来哪里听见过,余我生转头看了一眼溪婆婆,只见到她此时已经缩成了一团,卧倒在了那木凳上面,低下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晕阙了过去。
余我生道:“可是你别忘记了,你也中了溪婆婆的毒药之害,过不了多久,哼,你就要遭受那剧毒的反攻之害,你自己性命难保了。”卞菊花眉头一皱,道:“哼,少废话,我已经将这老婆子抓住了,她能够胜过我么?”余我生问道:“你到底想要将我押往峨眉派做什么?你与峨眉派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卞菊花道:“这些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怎么样,你还要我自己动手吗?”余我生突然勉强地站好身子,昂首挺胸,器宇轩昂地说道:“我又不是死人,哪里会主动向你投降认输。你有本事,就直接冲向我好了,大不了我一剑自刎,也不会让你计谋得成的。”卞菊花道:“好一个一剑自刎,有本事的,你现在就自杀给我瞧瞧,让我得不到好处,你也别想做一个孝顺儿子。你不动手吗?那我就要动手了。”卞菊花重新将手中的长剑拿起,笔直地指向了余我生,余我生也拿起了木棍,心想:“如果现在我身上有归魔剑的话,何来惧怕这恶女人了?”当下将自己手中的木棍细细打量了一番,心中幡然醒悟:“我何不就将这木棍当成归魔剑,与这魔头一决高下,让她用剑将我杀死了也好。”他一想到死亡,心中犹自不甘心:“我这样走了,不知道她会不会伤心,还有,我还没有调查清楚,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被她抛弃呢?”所有的疑问,带给了余我生不甘心的心思。余我生满脑子想到这件事,所以这心思就没有在这对决上面,双眼突然失去了光泽,脸上的神情一下间疑也失去了方才的傲然之色。
卞菊花等待不及,眼看现在是一个趁机进攻的好时机,不容错过。当下举起了手中的利剑,向余我生的颈部刺来。本意是将利剑架在了余我生的脖子上面,然后就可以在其眼前耀武扬威了,眼下时节,这余我生好像还在沉思之中,根本就没有感受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卞菊花心中得意,眼看猎物就要到手,哪知道这个时候,突然从房屋外面飞掠进来一只飞镖,直接打向了卞菊花的后背,卞菊花心中一惊,慌张之际,只得回手一个包抄,轻巧巧地将那飞镖攥握到了手心,瞄眼望去,见到房屋外面一个绿衫女子的身影一晃而过,卞菊花大声一喝:“谁?”那人影倏然不见了,余我生被这卞菊花的一声吆喝顿时惊醒,也举目望去,恍然间似乎也望见了一片绿色衣角,心中顿时纳闷:“这会是谁呢?”卞菊花纵身一跃,已经跟着到了房门外,但是却不见了对方的人影。卞菊花敛紧了双眉,心中一团疑云:“会是谁来到了这里,而且看这架势,好像是要救这姓余的小子的。”当下匆忙又还回到了房屋内,目视余我生。
余我生也凝望着外边天际,茫然地回过了神思,道:“是谁呢?原来你的仇家这样多。”卞菊花哼了一声,瞥了一眼木凳上面的温彩溪,心中顿时想到:“是不是这人的同党呢?”温彩溪一直来就是原来那个动作,丝毫没有改变,这让卞菊花心生犹豫。
余我生将手中的木棍拿也不是,卞菊花突然一个欺近,手中的利剑正要架在了他的颈部上面,哪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卞菊花突然住手,警惕行的看准了温彩溪,缓缓地走上前去,决定还是上前将其捆绑起来,才可放心。她走到了墙角边,从那里拿出来了一节长绳子,走近到了温彩溪的身边,突然一下子就将那绳子丢弃到了温彩溪的身上,几乎就在同时间,温彩溪腾空一跃,伸出了右手,向卞菊花的身子疾点而来,卞菊花慌忙中避闪不及,只得将手中的利剑朝前伸来,希望这温彩溪能够知难而退。温彩溪右手四指卷曲,独独伸出了中央食指,对准了那剑尖的方向,轻轻低弹击而去。余我生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是什么高招?一根手指头去对付那利剑,不是自己找死么?”余我生本能地想大声喊一句“不可”,但是为时已晚,就在这个时候,温彩溪的手指已经接触到了那剑尖,只听见“铛”的一声巨响,随后见到那利剑被温彩溪的这一颤抖相击,突然朝后一退,剑身顿时倾斜开去。温彩溪的食指并没有立马图开,依旧是不停地朝前进攻,卞菊花大吃一惊,这个时候才惊觉到眼前之人不愧是当年神鹰教的高手,自己方才是小觑了对方。卞菊花匆忙之际,只有丢掉了手中的长剑,双掌迎上,想要来对抗这凶狠的一记肉掌。
余我生方才还在为温彩溪暗暗担心不已,但是眼见了方才她的那一招功夫,才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慌忙之下,拿起了手中的木棍,朝着全身备战的卞菊花后背袭来,卞菊花心觉不妙,可是又无分身之术,哪知道这个时候,房门外闪身进来一位蒙面女子,双手伸出,朝着余我生的后背袭来,余我生回头一看,是一位身穿绿衫的女子,不正是方才解救自己的那一位神秘女子吗?为何现在反过来相助这卞菊花了?余我生只得将手中木棍回抽,迎面对抗这女子,卞菊花也晃眼看见身后的情景,心中嘿然一惊:“奇怪,会是谁来相助我呢?”那绿衫女子与余我生双方交斗的挪移步伐之时,卞菊花又一次瞧见了那女子的衣衫边角,发现是方才的那位营救余我生的绿衫女子,更加是一头雾水:“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她思虑急转的空闲时间内,就已经与温彩溪狠狠地对过了三招,双方现在谁都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只是轻便的挪移方步,在这斗室之内过了三招,卞菊花一招方停,喊道:“你不是中了我的茶毒么?为何会没有事情了?”温彩溪道:“茶毒?你以为我中了你的茶毒?笑话,我在谷家地道内磨练了这样多年,难道都是白混的么?实话告诉你,我参详草药已经将近二十年了,这点小毒药我岂会放在心上?笑话。”
卞菊花听这一言,脸色阴晴不定,心想:“早闻这温彩溪是修建地道的能手,什么时候,她也开始研究草药了?我只是听说,那神鹰教的几位大魔头,各司其职,每一个人都是一方面的能手,还没有听说谁能够精擅两方面的才学呢。这恐怕是神鹰教出来的精擅两方面才学的第一人了。”心中这般一想,顿时心生畏惧,让这温彩溪屡次苦逼到了墙角。温彩溪笑道:“你也是一个高手嘛,没有想到竟会峨眉派的功夫,又会天灵教的功夫。”卞菊花再也不敢多话分心,只得将心思多多关注到了对方的招式上面来。而在另外的一边,是那余我生死死的苦缠住蒙面女子,犹不罢手的样子,那蒙面女子本想趁机离去,可惜被余我生阻拦在了门边,多次都没有成功,这样交斗下去,渐渐也沉不住气来了。
蒙面女子突然身子朝后一歪,脚下使出了一招倒拐影子,看似要来加入到温卞二人之间的交斗之中,余我生大怒,不得不挪移了脚步,这一挪移,就将那房门大开了。那女子有一个身法飘逸,朝着房屋外面飘去,身法之快,不容人阻拦。余我生才到了卞菊花的身侧,哪知道眼前一团绿影一飘,就见到有人已经出了房门。余我生骤然回过心思,才知道是自己受骗了,当即也紧跟在那女子的身后,朝屋外闪去,来到屋外,就见到那女子的身影已经到了前面的山腰间,余我生突然提上了一口真气,朝那女子大声喊道:“留下来,休走!”喊完这话之后,就匆忙地朝着那山腰追赶而去。这可是自己平生以来最快的奔跑速度。
眼看就要到了山腰间,哪知道那女子居然不跑了,坐下来在那里等他。余我生一口气终于跑到了山腰,气喘如牛,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那恶女人?”那绿衫女子不答反问:“臭小子,你身上的那柄宝剑呢?我可是没有工夫来与你纠缠,实话告诉我。”余我生听这说话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恍然大悟,心中又有一些不相信眼前之人会是她,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你,你不是那假名黄先生的雪儿姑娘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哦,对了,你是为宝剑而来的,我记起了。”说完这话,又是傻傻地一拍自己的脑际,好像在暗骂自己糊涂。雪儿怒道:“臭小子,我在问你话,宝剑去了哪里?什么雪儿黄先生的,我同意你来喊我的名字了么?哼。”余我生自讨了一个没趣,讪讪一笑,道:“好吧,我告诉你,那宝剑不在我的身上,而在那老妪的身上,是她将宝剑给抢走了的。对了,雪······,呃,那个姑娘,你外公没有和你一道来吗?”雪儿道:“是你自己没用吧,一柄宝剑拿也拿不好,怎么可以做驱魔剑的主人?那老婆婆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还要帮助她呢?”
余我生傻傻站在那里也不是办法,正要蹲在雪儿的身边说话,哪知雪儿怒喝道:“不许坐在这里,你丢掉了宝剑,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坐什么坐。快些老实回答我的问话。”余我生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憋闷委屈,本想反抗发作,但是稍下心中又想:“这也难怪,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是讨厌对方的无理胡缠,现在她这是在报复我,我一个大男子,何必与她计较。”当下将心中的憋屈忍住,道:“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那老婆婆对我也没有完全的恶意,相反,你方才帮忙的那个女子才是一个恶人,你到底为何要救她呢?要是我方才在她后面将她点到,那么溪婆婆就一定可以将她制服住了。”雪儿微微地哼了一哼,道:“你就是没有本事,只知道背后偷袭别人,她们打得好好的,管你什么事情,你这种人,就只知道找借口,最让人看不起。”余我生没有料及对方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帮忙那卞菊花,愣了一愣,道:“就算我是别后偷袭,但是你知道吗?她背后偷袭我们呢,将我的同伴一道抓走,这样的人,才是卑鄙之人,我只不过是想将我的朋友解救出来而已,这难道也有错么?”
雪儿才没有心思与他争论这个,当即马下脸,问道:“我来问你,你那宝剑什么时候才能够拿到手中呢?我可是告诉你,我外公不让我来强逼你将宝剑交出来,我不敢违拗。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没有将宝剑拿好在自己的身边,一旦丢失了,我可是唯你是问,你知道吗?”余我生道:“我知道那宝剑对你康家至关重要,这一切都是我的不是。”雪儿没有料及对方会主动来承认自己的过错,微微地一呆,稍后见到她转过头去,撩了一记自己的头发,回头说道:“你知道就好。”然后见到她忽然站起,朝前走去,就要离去。余我生慌忙喊道:“姑娘,你要走了么?”雪儿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余我生小声地问道:“姑娘,我想问一个问题,你能实话告诉我吗?”雪儿也不转身,呆呆地凝望着前方道路,算是在等待余我生问出话来。余我生见她默许,才道:“姑娘,你的家中父母现在没有,没有吵架了吧?”雪儿右手轻轻的抬起,似乎是在偷拭眼角的泪花,默然地说道:“这些你就不用问了,他们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好了,你没有什么问的了吧?”她说出这话的时候,余我生听得出来,她的回答声音之中含有深深的沙哑之音,想必她方才一定是哭过的,只是面纱笼罩住了脸庞,外人看不出来而已。余我生莫名一种心痛,喃喃说道:“都是我的错么?都是我的错么?”
余我生正在痴痴发愣的时候,见到那雪儿已经起步朝前走去了,余我生惶然回过神来,发觉不见了雪儿的影子,怅然地叹息一声,道:“下次一定要宝剑交到她的手中。不可因为自己而害苦了她呀。”
第二十二回:斗智斗勇见花招(1)
余我生回到了茅屋的时候,见到卞菊花已经被溪婆婆完全制服,点到在地面上。余我生头脑一阵空白,心中惆然想起了雪儿说过的话:“你就是没用,只知道背后偷袭。”他呆呆地望了一眼地面上躺着的卞菊花,看见溪婆婆正坐在了长凳上面,听见屋外脚步声响起,问道:“谁?”余我生道:“溪婆婆,是我。”
溪婆婆问道:“那人呢?抓住了么?”余我生摇头道:“婆婆,那人武艺高强,让她跑了。”溪婆婆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继而对余我生喊道:“孩子,到我的身边来。”余我生走近了溪婆婆的身边,问道:“溪婆婆,你怎么又没有事情了?你没有中她下的茶毒吗?”溪婆婆嘿嘿地一笑,道:“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如何能够瞒过我这瞎老婆子。对了,问这贱女人,你的那些朋友到底关押在什么地方?”余我生来到了卞菊花的跟前,见她已经瘫坐在地面上,无力地道:“臭小子,滚开,我要问前辈话。”溪婆婆哈哈地一笑,道:“你还有话来问我么?很好,很好,你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出来就是。”卞菊花微微地抬头看了一眼那溪婆婆,道:“我见你明明将茶水都喝过了,你怎么会没有中毒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告诉我,我死不瞑目。”溪婆婆收敛住了笑容,对余我生喊道:“臭小子,将那茶壶端到我的身边来。”余我生被这二人一个“臭小子”喊起,心中颇为无奈,只得回头上前将那桌子边缘的茶壶端到了溪婆婆的手中,溪婆婆把玩起了那茶壶,道:“你将茶毒放到了茶壶中,对吗?”卞菊花嘿嘿地一声冷笑,道:“不是,茶毒放在了茶杯中的。”溪婆婆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我告诉你吧,你将任何毒药放在任何地方,都不能把我毒倒,你知道为何?不是你这毒药没有效果,也不是你下毒的手段不行,而是我身体内早就有了抗毒的体质。你别忘记了我是谁,曾经的神鹰教覆雨使呢,神教人才辈出,要调制一两味的百毒不侵解药出来,有何困难呢。哈哈。没有想到我都这样高龄了,这种解药还能够起到药效,那张医仁果真是妙手神医呢。”
卞菊花听到这话,身子一软,瘫倒在地面上,道:“我倒是忘记了你先前身份,果真是能人呀。你百毒不侵?不简单,不简单。”溪婆婆笑道:“不用心灰意冷,虽说是百毒不侵,但是也有破解之法,只是你那点小道行,哼,还没有那样的身手。好了,我也将话说明白了,该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怎么样?”
卞菊花惨淡地一笑,道:“我现在是你案板上的鱼肉,你要问什么,就尽管问便是了。”溪婆婆道:“你知道就好,我告诉过你,我原本是想你能够为我所用,原本想你弃暗投明,没有想到你还是要负隅反抗,实在让老婆子寒心呀。说,你将峨眉派的那些人关押在什么地方?”卞菊花道:“你们将我杀死吧,我也不想说的。”温彩溪突然将手中的茶壶往地面上一甩,狠然地说道:“你到底是一头雌老虎了。那峨眉派到底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这样顽固不化?说,我可以让你死得舒服一点。”既然这女子一心想要求死,何不顺水推舟的欺骗她一回呢。
卞菊花点头道:“落在你的手中,也不算是丢人。我当年的一个前辈,就亡命在了峨眉派现今的掌门人手中,而这策划之人,想必也就是那蒙灵子师太了。还有,我本来是想要她们去赔罪道歉,但是遭到她们的拒绝。我只是为了故人的缘故,不敢对这些人心存慈悲。更何况的是,这些峨眉中人本该是心怀慈悲的出家人,但是你来看一眼她们,哪里像是出家人的模样,全部都是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溪婆婆嘿嘿地一笑,自言自语道:“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那峨眉派的人倒有些像神教中的人了。呃,对了,你到底想要这些峨眉弟子怎么样来补偿你呢?”卞菊花道:“前辈这样关心那峨眉弟子,到底与那些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温彩溪道:“你现在受制在我的手中,难道也还敢来与我为难么?如果我不回答你的问话呢?你就是不会来回答我了么?”卞菊花沉默不答,好半响之后,才勉强地回答道:“前辈可以不用回答我的问话,自然,前辈的问话,我也可以保持沉默不答。”
温彩溪嘿嘿地一笑,好像是看见了最为好玩的对手,温彩溪眯起了双眼,道:“你回答的话很有意思。唉,只是可惜,你不与我是同路中人,不然,嘿嘿,只怕我真的有点心疼你,舍不得你了。”余我生上前催促道:“溪婆婆,这人是在拖延时间,我们千万不可上当。”温彩溪骤然一惊,似乎才看出卞菊花的心思。卞菊花哼了一声,心中想到:“没有想到这小子与他母亲一样多疑。”当下的神情看来极为不满。余我生才没有理睬这些,又惊慌地追问道:“你到底将将我妹妹以及那几个峨眉弟子藏到了什么地方?你说不说?”余我生突然走近,拾起了地面上的那柄原本是卞菊花的长剑。卞菊花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现在竟会这样的心急,余我生将手中的长剑朝着卞菊花的颈部上一递,如果卞菊花不老实交代,只怕余我生一旦怒火心生,就会将利剑朝她的颈部横掠而来。卞菊花不是怕死,而是有些担心对方的这一剑下去,自己没有死,反而只是被痛苦的折磨,那就有点难以忍受了。卞菊花道:“臭小子,你要杀我吗?我偏不说,你能够奈我如何了?”余我生大怒,将手中的利剑朝前一递,果不其然,当即就见到了卞菊花的颈部上面渗出了一道殷红的血丝痕迹,如果再继续朝前一步,只怕会当即血流成柱,不可遏制。温彩溪好像是感应到了身周紧张的气息,当即喝止道:“孩子,你不要吓到了这女子。将手中的利剑拿开。”余我生很不情愿地将利剑拿开,心中却已经想到:“奇怪,这卞菊花也没有大声地惊叫出来,她就怎么知道我已经用利剑架到了对方的脖子上面呢?”卞菊花道:“哼,就算你们将我杀死了,只怕也找不到你们要找的人,到时候,可还是有几个人去陪葬。我没有什么遗憾了。”哪知道温彩溪却突然格格地一声奸笑,似乎有话要说。卞菊花转头看了过来,道:“你笑什么?难道认为我说的话不是真的?”
温彩溪道:“你说这话我现在都听了很多遍了,一个人如果真心要来寻死,何来这样多的废话?你以为我这个老婆子是瞎子,什么都不知道么?其实吧,你心中不想死,是非常地不想死,哈哈。难道要我说破才成么?”卞菊花心有不甘,微微地一阵冷笑,道:“难道要我死在你的面前,你才会相信我说的是实话,到时候,只怕你的这位孙子要来怪你不救他的妹妹了。”她故意将余我生说成了温彩溪的孙子,本意自然是想羞辱一番余我生,那知道温彩溪道:“我倒是希望这孩子是我的孙子,可惜我没有鬼母那样好的命。你既然这样执迷不悟,那我就实话说出来了。你身为天灵教的弟子,好像还是一脉单传的弟子,难道就想这样闭上了双眼去见你的师父了?可别忘记了,你这样走了,也算是大大不敬不孝的忤逆弟子啊。”温彩溪的一席话说出来,确实出自卞菊花的意想之中,卞菊花本就不想真死,哪知道最后还是被这老太婆揣摩了出来。温彩溪又道:“你死了不打紧,可是你这天灵教从此之后,就从江湖之中除名了,好好的一个门派,就这样消失了,你说可惜不可惜,还有,你本身是身怀一身高超武艺,只是没有遇上一位好的名师,所以才这样暂行不前的。就拿你这茶毒的事情来说,一般的人是不可能有此妙方的,你不但有,而且装饰得极好,一般人是觉察不出的。还好,我还有强健的身体来抵抗这毒素的毒发。倒是让你的计划落空了。”卞菊花开始思量这老太婆说的话真实性,心想:“我这一死不要紧,但是师父交代下来的事情我还有完成,还有,师父的英名遭到那张思恨的诋毁,在江湖之中几乎是没有了立足之地,这点颜面,我难道不该为师父争取回来,我死事小,但是门派兴盛事大,我岂能以小误大呢?”
温彩溪道:“怎么,你现在有些犹豫了。其实,这也难怪,你知道,天灵教也是从神鹰教中分裂出来的一个门派,当年你们的祖师爷偷走了神鹰教最为上乘的武谱,至今下落不明,我坚信你的武功一定不差,一个心怀野心的人,怎么会这样小气寻短见呢?”卞菊花不得不低垂下头,叹息一声,道:“就算你说对了,我不想死,可我现在被你受制住了,生命已经不掌握在我的手中,我也是非死不可。”余我生凑趣道:“你倒是还有自知之明,你将她们说出来,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痛快。”温彩溪阻止道:“臭小子,你给我闭嘴,这里还没有由你来决定的权利。”余我生尴尬地一笑,在这里,自己的确是没有说话的资格,可双眼瞥见了卞菊花眼神之中的嘲讽,当即脖子一昂,心生怨恨,道:“你将我的宝剑还给我,我马上就自己去找她们,不用你来说我。”卞菊花见状心中就更加乐开怀了,心中真是期盼双方有矛盾。温彩溪只是淡淡地一笑,没有理睬,而是转头继续对卞菊花道:“你不要听他的胡话。”随后又对余我生嚷呼道:“臭小子,没有规矩,什么宝剑破剑,我会稀罕么,你先出去,我这里有话问她。”当下只有先将他支走了,然后才有机会套出卞菊花口中的话。余我生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还是拂袖转身离去。
第二十二回:斗智斗勇见花招(2)
余我生出了茅屋,转头狠狠地跺了一回脚,小声骂道:“臭老太婆,死老太婆,我余我生帮你说话,你是敌友不分,反而来说我的不是,哼,我理你才怪。”当即心无目的地朝着前面的山地上走去,找了一块空地,随即躺在了上面,方才躺下,肚子咕咕地叫了一声,余我生恍然大惊,心想自己方才在地道内的时候,曾经是饥肠辘辘,哪知道才出来没有多久,好像就将肚腹的饥饿给忘了个干干净净。余我生顿时一个轱辘站起来,心想:“奇怪,我有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如果不是这一声肚子发叫,还不知道饿了这样久呢,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余我生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最让人怀疑,就是溪婆婆为骗自己吃下当食物的杂草。难道那青草果真不是一般的青草,而是有很多功效的仙草?余我生冥想了一阵,没有答案,很是头痛。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看见了方才离去的绿衫少女从那山腰快速地朝上面赶来。余我生精神为之一抖,当即从地面上站起来,看向了那少女。心想:“她这样心急,难道是找谁有什么事情?”稍下又想到这山上唯独只有自己与她说过一阵子话,看来她上山是来寻找自己的,一想到这里,顿时心中一喜,差点就当场跌足失态了。
余我生远远看去,见到她依旧是蒙上了面纱,好像真的是羞于见人一般。余我生当即就回想起了她当初假扮黄姓公子的时候模样,一张蜡黄的脸,当即心中假想如果将那张蜡黄的脸改变成为一个少女的脸庞,不知道是美是丑?余我生正是痴痴地苦想的时候,那绿衫少女就到了茅屋边,居然没有发觉到身在茅屋另外一侧的余我生,而是直接进入到了茅屋内,余我生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心想:“她如果进去不见我的人影,又见到那两个冤家,岂不是要吃亏。”余我生一念于此,当即匆忙地跑了过去,还没有靠近在房屋内,就听见里面传出来一阵对话声。首先是那卞菊花嚷道:“对,对,就是她,你要找的人就是她。”余我生心中好奇,想到:“她找的难道不是我?”正是这个时候,又听见了温彩溪嚷呼道:“怎么又来了一个野丫头,我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多的人啊。我以前的外号就是鬼蜮,你找我什么事情?”余我生心中一惊:“原来这老婆子的外号之中也有一个鬼字,难怪和袁婆婆是同路中人呢。”随后就听见那雪儿的声音追问道:“你自己承认名号就好。我方才来过这里,只是一闪而过,哪知道在回走的道路中,无意间想起了温彩溪这个名字,果真是你,有仇报仇,一向是我的态度,看来今天就是我与你对决的日子了。”说完这些之后,见到她缓缓地将手中一柄长剑拔出来。温彩溪眉头一皱,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来找旧仇的吧?你是我早年杀死的仇家的后人?”卞菊花心头很是满意,心想:“你这大魔头曾经也不知道欠下了多少人命,现在才一出来,就有人找上门了,很好很好。”雪儿道:“你自己做下了那样多的恶事,居然还能够记住?我还以为你杀人如麻,什么事情都给忘糊涂了呢。你消失了之后,至少也有好几十年了,怎么现在就突然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人早就被阎王爷夺走了性命呢。”温彩溪嘿嘿地一笑,道:“我才出来还不到半日,仇家就找上门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雪儿道:“因为你们魔教中的人,身上早就有了一种嗜血的凶狠本性,我只是偶尔间就嗅出来了。你相信吗?”卞菊花心中直乐:“没有想到这小丫头倒是好开玩笑,居然回答出了这样的话。”余我生心中也为雪儿担心,心想:“她的武艺虽然看起来是比我要强很多,但是要来对付溪婆婆这样的人,只怕还不是她的对手。”余我生正准备进屋的时候,哪知道温彩溪笑道:“好呀,好呀,这是我好久没有听见的回答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余我生心中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心想:“原来雪儿回答出来的话是有这样一番深意。”听见雪儿回答道:“他老人家早就仙逝了,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活在世上,哼。”温彩溪嘿嘿地一笑,道:“怎么,你要说这个世界没有天理对吗?为什么好人就那样短命,而我们这些无恶不作的坏人,居然能够活到现在,实在是可恶之极。”余我生心中一惊,想到:“原来溪婆婆与雪儿之间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到底该不该出去呢?”雪儿怒喝道:“你自己知道就好,你们这些恶人,活到现在,真是上苍没有开眼。”卞菊花突然从中插言道:“笑话,小丫头,人家武功比你好,又精擅医术,自然是能够长命,你如果不服,有本事就上去和她比试一番。让你也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卞菊花这一激将之法,果然凑效,雪儿当即就将手中的短剑拔出来了,温彩溪啧啧一声惊叹,道:“果真是好剑,出鞘的瞬间就能够看出其锋利的剑刃,哈哈。你们家还是这样的殷实呀?”卞菊花也感应到了那短剑的光芒,双眼一亮,心想:“只从当初那蛇长剑被空灵子抢夺走了之后,好久没有看见这样锋利的宝剑了。”有关师父赵湘让她亲手打造出来的利剑,早就荒弃不用了。看见宝剑,双眼就直发亮光。
温彩溪突然喊道:“臭小子,进来。你帮我料理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余我生一呆,敢情这温彩溪早就觉察到了自己就藏在了外面的门板后面。雪儿回头一看,正要见到余我生缓缓地从后面走进来。温彩溪格格地一笑,道:“地上的这个女子年纪大了点,现在来的这个女子年纪与你差不多,正好来弥补来方才说到的话,臭小子,你觉得满意吗?”她话中含义,余我生自然是一听便已明白,心中一慌,脸上立马红了,心想:“这溪婆婆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忘记来开我的玩笑。”雪儿俏目望向余我生,见他一脸窘态,不明所以,可是见他居然与自己的仇家是同一道人,心中非常的愤恨,厉声喝问道:“你是与她一道的?”
余我生吞吞吐吐没有回答出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倒是那温彩溪面露惊疑之色,道:“咦,臭小子,你们认识吗?”余我生当即飞快的走到了温彩溪的身边,小声道:“溪婆婆,你就停下来一会儿吧,你与这姑娘之间有什么间嫌吗?我看大家都是朋友,不如将往怨旧恨一并冰释了,如何?”雪儿狠狠地说道:“没有想到你果真是与这个魔头一道的,我差点忘记了,你以前还是和鬼母在一起过。很好,很好,原来早就是魔头的人。我还以为你是被逼的呢,现在看来,倒是我错了。”卞菊花也在旁看见这样的情景,心中顿时乐开了,心想:“不管这双方怎么打斗,都是给了我逃跑的机会。只是我这腹中毒药,不知道有没有解药。还是将这里的情景看清楚了之后,然后再行决定帮助哪一方。”
余我生当时就心急了,连忙说道:“不是,不是,雪儿,你误会了。”他一句“雪儿”喊出来,惊诧众人。雪儿当时大怒道:“闭上你的臭嘴,谁让你喊我的名字的。”温彩溪道:“雪儿,雪儿,你是不是叫康雪呢?”雪儿道:“什么康雪,不知道。”听她回答的声音,显然已经非常的不耐烦了。余我生眉头一皱,赔礼道歉道:“我错了,我以后不会胡乱喊你的名字的。”温彩溪突然一个巴掌打在了余我生的后脑勺,骂道:“贱骨头,谁让你认错的。你是不是很喜欢她?老太婆今天就成全了你,让她今晚上就当你的娘子,相公喊自己娘子的名字,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余我生心中一呆,想着:“让她今晚就当我的娘子,是不是太快了?”雪儿恼羞成怒,提起了手中的短匕,眉头一皱,当即将目光看向了余我生,心想:“这臭小子也不是好人,但是要想战胜这老太婆,我显然是做不到的,不如就先从这小子身上下功夫,然后再来慢慢对付这老婆子。”主意打定,当即挥动了手中的短匕朝着温彩溪的身子掠来。温彩溪微微地一笑,心中正是得意将这女子说怒了。余我生站在旁边,不假理会。
卞菊花看见这小女孩终于动手了,心中直呼二人快些拼杀起劲,她自己的双脚,已经渐渐地朝着那外面不停的挪移了,而屋内的另外三人,好像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即将离去。哪知道就是这个时候,雪儿的短匕明明是划向前面的温彩溪,哪知道就在距离温彩溪不远的地方,就见到她手中的匕首就转移了方向,直接朝向余我生的颈部刺来。
温彩溪也没有想到这丫头来对付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身旁的余我生。余我生一不留神,当即就被雪儿的匕首困制在了颈部。余我生惊魂过神来,苦涩地一笑,道:“原来是一招围魏救赵。”温彩溪低下头去,一声冷笑,道:“姑娘可是比你爷爷聪明多了。想当初,你爷爷是从来不耍阴谋诡计的,堂堂正正,或许就是这个原因,才会最终殒命。姑娘,你将这臭小子要挟住,以为我会放在心上吗?”雪儿道:“我知道你这种人一向就心狠手辣,即便是将这小子来要挟你,你也不会示弱的。也罢,这小子既然不能够成气候,不如我一见将其杀死,你认为好吗?”温彩溪沉默了半响,道:“你是担心我会将你嫁给这小子么?好啊,你这是很聪明的一招。”雪儿将手中的匕首朝前一送,加紧了对余我生的控制,厉声喝问道:“你答应我说的话吗?不答应就快说,我要一剑将这个败类杀死。”余我生心中莫名其妙地反抗道:“这姑娘真是奇怪,我又没有得罪你什么地方,干么来对付我。”心中稍下顿时“醒悟”:“原来她还在记恨我方初见她的时候对她的不敬之处,所以现在来打击报复我了。”一念想通,顿时释然。温彩溪突然问道:“如果我不答应你呢,你要我做什么你才愿意将这臭小子放了?”
雪儿道:“很简单,你只有自杀才可以将这小子解救下去。一命抵一命,你愿意吗?”
第二十二回:斗智斗勇见花招(3)
余我生心中一惊,想到:“我这命难道就会送在这里不成吗?我何来这样大的颜面,让溪婆婆自杀救我性命呢。”顿时心中一暗,没有料及到自己最终会送命在雪儿的手中,稍下又想:“自己拿走了康家的宝剑,原本就害得她一家不睦,我也算是对不起康家,康家要我这颗项上人头,我也无话可说了。”心中这样一想,顿时坦然面对了。雪儿转头对余我生狠狠地说道:“我原本以为你不是什么大恶人,原来是我错了,既然这样,所以,我要为我以前的愚昧做出一点补偿。走,跟我走。”雪儿久久不见温彩溪回答,就只有转头向外面走去了。哪知道这个时候,温彩溪突然喝止道:“姑娘,你等一下。”雪儿停步,转头看了过来,实在不明白这老太婆难道是要玩什么诡计?
温彩溪道:“你要将这臭小子带到哪里去?”余我生心中也很疑惑,不知道雪儿要将自己怎么处置。哪知道雪儿道:“我要将这个人押回故乡去,交给我的爹爹发落。”余我生心中顿时一阵后怕,心想:“他的爹爹,我是十年前见过一面,那个时候,我见到的是一个年轻公子,现在他的家庭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在这样不睦的,我去了他跟前,那还不是照样一个死法?”温彩溪冷哼一声,道:“你们康家还有后人,并没有输完,但是你如果将这孩子带走了,那我就彻底输完了,什么都没有了,我不同意你将这小子带走。”余我生心想:“我走了,她怎么就输完了。溪婆婆的话真的让我难以明白。”雪儿道:“这可由不得你,要不然,你将自己的穴位点住,我将你押往我爹爹面前去,你敢不敢?”温彩溪摇头道:“这也不好,你爹是很恨我的。他见了我,还不要将我杀死几十次。对了,你奶奶呢?最近可好?怎么没有听你说起她?”雪儿牙齿咬紧,道:“我奶奶早就病故了。”说完这话,雪儿转头过来狠狠地瞪视了一眼余我生,好像这所有的过错全部都是余我生原因。余我生心中早就知道了她奶奶去世的事情,都是因为驱魔剑被自己拿走后,心病突生,没有过多久之后,就溘然长逝了。这笔帐算下来,还是自己的过错。
温彩溪一听说甄遗孀去世了,无不感慨良久,道:“没有想到连她都走了,看来当年的一辈人之中,就我还活着了。”说完一声凄凉的淡笑,好像当年的那些老人物都走了,剩下了自己一个孤零零的人儿独活在这个寂寞的世界上,无限感慨!雪儿讥讽道:“老天没有长眼睛,让你这个大魔头还活到现在。”温彩溪镇定了心神,摇头道:“不是老天爷没有长眼睛,而是我这个人能够看得开,清心寡欲地在那地道内生存了近二十年,早就一心专在了学术上面,没有了人间的繁杂。所以能够活得久一点。”雪儿不来听这些废话,扭头又要前行。
温彩溪突然喊道:“你停步,不要欺负我一个瞎老太婆,以为我看不见你们,你们就可以趁机悄悄的离开了。”雪儿有些不耐烦,正要询问,哪知道温彩溪突然说道:“孩子,你难道不想救你的妹妹吗?”余我生顿时醒悟了过来,忙道:“想救她,可是她在哪里呢?”顿时回头看向了地面上的卞菊花,骤然发觉到那卞菊花已经悄无声息地退到了房屋的里侧一角内,看来,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慢腾腾地跑到房屋外面去了。余我生当即大喊一声,道:“她要逃了。”雪儿也瞥见了眼前的一幕,心想:“这些人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人,那地上的女子显然是想趁机逃走,可见这瞎了眼睛的鬼蜮是有两手本事的。”温彩溪道:“她逃不了的。”随后见到她手一扬,手中的一件物事朝前飞掠而去,当即就落在了卞菊花的跟前,只听见“铛”的一声脆响,余我生看去,原来是座上的那只茶杯。当即摔成了粉碎。
温彩溪道:“胆敢趁机自行逃走的,那只茶杯就是你的下场。”卞菊花身子一阵颤抖,着实想不到对方早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小动作。只是没有一时发泄出来而已。余我生微微地笑了一笑,才转过头去,雪儿道:“你妹妹是谁?哦,我知道了,就是和你一道的那几个人,对吗?可是没有一个年轻女子呀,谁是你妹妹?”余我生也当即追问道:“对了,溪婆婆,我妹妹到底在哪里?她可是说了?”温彩溪道:“她是说过了,就在前面的一个山沟里,这女子看似倔强,但是遇上了我,也只有乖乖承认了,小姑娘,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一看?”
雪儿道:“我对于这些没有兴趣。”温彩溪道:“姑娘,你就将这小子带走了,谁来就他的妹妹?我虽然可以救,但我终究曾经是魔教中人,峨眉弟子是不会信任我的。”余我生一听这话,心中也很焦急,道:“雪儿,呃,姑娘,你能不能让我先将妹妹就出来再说?”哪知道雪儿摇头道:“你要拿什么来让我相信你?你们都是魔教中人,一个一个都是骗子,我是不会轻易相信你们的。还有你,你是我的仇人,如果想要来救这小子,最好是能够到我渝州来要人,知道吗?”余我生当即有些颇不情愿,只道:“姑娘,我请求你让我先将妹妹就出来再说,好不好?”雪儿微微地一愣,好像对方的神情之间充满的是一种真诚,不容让人怀疑丝毫,继而她的内心又充满了好奇,道:“你妹妹又不是你一个亲人,还有峨眉派那样多的弟子,难道不会来营救她吗?你这个当哥哥的不用着急。”余我生拒绝道:“不是的,我妹妹不是我亲妹妹,她没有了亲人,我就是她唯一的最好的亲人,我不救她,别人还会来救她吗?你,”当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对方的家庭,不便继续说下去,顿时住口不言了,此时见到雪儿正睁开一双疑惑不解的眼神看向了自己,从那眼神之中可以看出,好像对方权势羡慕之色。雪儿稍微停顿了一下思绪,点了点头,道:“没有想到你会这样的关心你的妹妹,她虽然没有亲人,我相信胜过世界上那些有亲人的孩子。”见她的神情,很是黯然,余我生细细地体味着这一句话,渐渐明白了对方所言的有亲人的孩子,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余我生一时怔然:“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自己有母亲,但是母亲从来不关心自己,好像还很害怕自己的模样,我自己又何曾赶得上妹妹谷遗湘了?”
余我生双眼之中似乎是焕发出了少许哀乞眼神。雪儿顿时明白了什么,但同时似乎是镇定了心神,将手中的利剑重新抵在了余我生的颈部,道:“不要在别人的面前假装可怜,知道吗?越是可怜的人,我越是看不起。”余我生本想问为什么,但是一看见她那样的眼神,原本想追问的勇气全部都荡然无存了,雪儿最终叹息了一声,道:“好了,你既然这样想救你妹妹,我也不拦你,但是我要她,要她吞下我自制的一粒药丸,我才放心。”雪儿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了温彩溪。温彩溪自然心里清楚,嘿嘿地一笑,道:“你是要我吞下你的药丸吗?”雪儿带点头道:“正是,你敢不敢?”温彩溪求之不得,道:“将毒药要出来吧。”哪知道这个时候卞菊花突然高声喊道:“姑娘,千万不要上当呀。这鬼蜮是百毒不侵的,一般的毒药是毒不倒她的。”
雪儿微微一阵错愕,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喃自问道:“还有这样的能人么?”卞菊花继续道:“她能够活这样长久,也与她体内的那种解药有关,你千万不要上当。”雪儿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她转头看向了余我生,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回答。余我生嗫嚅了半天,道:“这个好像是有的,但是我并不相信。”雪儿也点头说道:“百毒不侵?简直是笑话,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百毒不侵的东西存在,我自然是不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雪儿这个时候已经将手中的一粒药丸拿出来,捏在了手中,对温彩溪道:“喂,鬼蜮大人,你敢不敢吃我的这粒药丸?”鬼蜮温彩溪嘿嘿地一笑,道:“没有想到这位姑娘还是直性子,好,你既然敢拿出来,我就有胆子来吃了它。”雪儿满意地一笑,将那粒药丸朝温彩溪的方向抛来,温彩溪细细地侧耳一听,辨辨清了药丸的方向,伸手打开手掌,当即将那粒药丸拿到了手中,想也没有想,口一张,就将那粒药丸吞服了下去。她将药丸吃罢,仰天笑道:“这药丸怎么有一股清幽的香气,真的是毒药吗?很好,可有解药在身上?”雪儿倒也钦佩对方的胆量,道:“放心,到了一定的时间,我会将解药拿给你的。”温彩溪道:“对,你既然是来为你爷爷报仇的,绝对不会就这样让我安然毒发身亡。”雪儿又从手掌之中拿出了另外的一粒药丸,交到余我生的跟前,道:“你也将这粒吃下去。”余我生皱了皱眉,颇不情愿地那粒药丸接过,放在口中细细地一尝,没有发觉什么幽香的感觉,一入口,顿时就化尽了,余我生心想难道雪儿身上有许多的毒药,自己吃下的与溪婆婆不同?雪儿见二人都按规矩吞下了药丸,这才将余我生颈部的短匕收起来,道:“走吧,在前面什么地方?将你妹妹救出来之后,让她自行离去好了。”余我生心中一阵担心,害怕到了那个时候,妹妹是无能如何也不会离开自己而独自离去了。
余我生好奇地转头问向温彩溪,道:“婆婆,那女子说的话可信吗?”温彩溪道:“将她一并带上,一旦发现她说谎,有她好受的。哼。”余我生点点头,上前走到卞菊花的身旁,问道:“你能不能自己起来?”卞菊花无可奈何地站起,原来她身上的穴道早就解了,只是假装在那里不起来而已,当即见她狠狠地瞪视了一眼余我生,道:“我在前带路就是。”卞菊花走在前首,率先出了茅屋。余我生紧紧地跟上,而后才是温彩溪与雪儿,温彩溪在路途中好奇地问道:“小姑娘,你难道不怕我反手过来将你制服,强逼你交出解药么?”雪儿微笑一洒,道:“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也不是小孩子,知道人活得岁数越大,最怕的就是一个死字,你如果想活下去,绝对不会出如此拙劣的手段。”温彩溪呵呵一笑,道:“甚好,你果真有意思,你为何知道我就不会行如此拙劣的手段呢?”
第二十二回:斗智斗勇见花招(4)
雪儿笑道:“你是谁,可是曾经闻名天下的二鬼之一的鬼蜮,怎么会行如此拙劣手段对付晚辈后生呢?”温彩溪叹息一声,道:“你太抬举我了。什么闻名天下,还不是杀孽深重,名燥无极而已。你是晚辈不假,但并非寻常晚辈。总之,你与你爷爷有很大的区别,似乎更加适合我的性子。”雪儿道:“前辈谬赞,晚辈深受不起。”前方的卞菊花突然回头对大家说道:“就在前面的那个地道内。”余我生当即冲上去一看,见到那是一条狭长的小缝道,通往幽静深处,余我生朝着里面大声喊了一句:“妹妹,妹妹。”声音回荡在了四周,却没有听见里面有人回答。
卞菊花道:“她们都中了我的茶毒,一时片刻都不会苏醒的。”余我生皱紧了眉头,道:“这里面到底有多深多长?”卞菊花道:“你何不进去试一试,就知道了。”温彩溪道:“废话,当然是你走在最前面,我们在后面跟随就行了。”卞菊花回头嘿嘿地一笑,实在没有料及到这温彩溪会如果的多疑,笑过之后,当即只得率先走在了前面,温彩溪这个时候才对余我生道:“跟上去。”余我生会意,这才紧随跟上。而那雪儿走到了最后,本是不想进去,但最终怎么能够抵抗心中的困惑呢,也只有跟随一道了。四人走进地道,前面还是一段湿漉漉的漆黑山路,没有过多久,一道转弯口之后,就柳暗花明,前面亮开了一道大大的房门,可见里面的空间还是蛮大的。余我生忍耐不住心中的焦急,又开始喊了一声妹妹,在这寂静空旷的石道内更加的响亮,卞菊花嘲笑道:“你妹妹是你的什么人,好像一日不见你就忍耐不住了似的。”雪儿心中一阵傻想:“他说那不是他的亲妹妹,难道是二人青梅竹马,所以才这样互相关心对方,倒是让人羡慕不已。”余我生当即缩嘴,只得嘟哝道:“没有的事,我有将近一年没有见到妹妹了。”这些话自己憋在心里就行了,但是余我生生性洒脱,也没有过多的顾忌。卞菊花嘿嘿地一笑,脚下还是不停地朝前赶路。
四人终于是看见了那空旷的石屋内,骤然见到这样的情景,都是一惊,原来地面上正好倒下了四人,原来是峨眉四尼。余我生快步地走上去,稍微用力推攘起了蒙灵子师太,蒙灵子悠然醒转了过来,见到的是余我生,赫然一惊,道:“我们也掉下来了?”原来她还以为自己在谷家的外面草坪上,一不小心也掉下去了。余我生连忙道:“师太,不是,不是,我是来救你出去的。”温彩溪上前来将其余的华灵子、齐灵子、王灵子三人叫唤醒了,余我生当即问道:“我妹妹人呢?”卞菊花也是一脸困恼似的说道:“不知道,原来就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人影呢?”余我生才不来理睬这话,当即走上前来,一把将卞菊花的手臂抓住,狠狠地说道:“你快说实话,我妹妹到底到哪里去了?”温彩溪眉头一皱,道:“你这个女子,说话不尽不实的,如果余我生的妹妹就在这里的话,怎么会不见人了呢?你如果再想欺人,小心我一掌就将你送上西天。”温彩溪性子火爆,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欺骗自己。
雪儿也愤怒地说道:“哼,快些将他的妹妹交出来吧,省得大家一起跟你过不去。”卞菊花万般委屈地摇头道:“在下确实是将她藏在了这里的,现在怎么会没有人影了呢。”蒙灵子头脑清醒了之后,一拍脑勺,似乎是没有料及到会被眼前之人押往到了这里,当即走了过来,将余我生身旁的二人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当看见温彩溪一头白发,却又身子健壮,没有丝毫的病症老年之态,心中顿时疑云心生,道:“这女子名叫卞菊花,我认识此人,没有想到我竟会落入你的手中,也没有想到一别这样多年后,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随后又转头看向了温彩溪,道,“这位老前辈救出了生儿么?在下代峨眉派感激前辈。”温彩溪嘿嘿一笑,道:“这个我可不敢领受。别说是领受,简直听也不敢听了。对了,你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会昏过去的吗?”蒙灵子摇头道:“我与三位师妹一道在谷家大院寻找机关的入口之时,遭到小人偷袭,才晕阙了过去。”说到“小人”二字的时候,眼睛余光狠狠地瞪视了一眼卞菊花,卞菊花微笑而不答。温彩溪一阵汗颜,不过还好,她双眼已盲,很少抬头来,外人也看不出她心中的异样。
余我生心急如焚,不管这些,只是想要探查出妹妹的下落,当即又对卞菊花说到:“你到底说是不说?”卞菊花当即蹲下去,无可奈何地说道:“就这么一个地方了,你即便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你了。”余我生顿时气得无语,只有狠狠地瞪视卞菊花。哪知此时那华灵子走上前来,道:“你为何出现在谷家大院的?难道谷师妹不是你掳走的吗?”卞菊花委屈地说道:“你们谷师妹是我掳走不假,我也放到了这里,但是为何会不翼而飞,我也不知道了。”众人一阵疑惑,心想:“到底会是谁将谷遗湘给带走了呢?”余我生道:“妹妹没有救出来,我看这当中就一定有蹊跷。只是没有探出明白而已。”当即转头对雪儿道:“雪儿姑娘,真的不好意思,看来我是不能够离去的了。”雪儿转头看向了温彩溪,道:“鬼蜮前辈,你自己还是跟我走吧。”一声“鬼蜮”喊出口,那齐灵子大吃一惊,皱紧了双眉,扭头看向了温彩溪,好奇地问道:“你是鬼蜮,当年的二鬼之一?”温彩溪点头道:“不错,正是我。”齐灵子恍然醒悟了过来,道:“是你将我们击晕的,是不是?”蒙灵子虽然聪明,但是要说及江湖经验,远远比不上齐灵子等众多师妹,当即也只有茫然出神的份。
温彩溪嘿嘿地一笑,道:“不错,余我生掉下去的地方,那是我的内屋,你们被击晕,自然也是我的杰作了。”蒙灵子一阵汗颜,微微喃声道:“没有想到你原来也非善类中人。”温彩溪只得勉强一笑,道:“让师太错爱,惭愧惭愧呢。”当下转头对雪儿道:“我一个人是无能如何也不会去的,这个姓余的小子一定要和我一道。他是我的双目,不可缺少。”哪知道蒙灵子突然说道:“少公子,这人是当年那鬼母的同类中人,鬼母的下场,你该是明白的,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少公子怎么可以跟这样的恶人为伍呢?少公子,拒绝了此人,这本来就不管你的事情,何必要揽上这样的恶事呢?”余我生本来对这鬼蜮温彩溪没有好感,哪知道听见蒙灵子师太言中之意,说到鬼母袁婆婆也是恶人一类,心中不喜,当即马下脸来,心想:“袁婆婆虽然是恶人,但她毕竟亡故了,亡故之人,你们也不忘记玷污人家的名声,难道你们就好吗?你跟我的母亲一道,帮助我的母亲阴谋夺取掌门人之位,然后鼓噪所谓的名门正派弟子前往剿灭魔教,一个佛门中人,也整日里只知道打打杀杀,难道也不怕犯了佛门的十诫中的杀戒一道么?全都是一群为了自己利益的人,何必分什么你正我魔呢。”余我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无语。
余我生的无语,蒙灵子稍微觉察出了对方的那一点点的心事,当即沉下脸来,对余我生继续说道:“少公子,还请你英名三思。”当即转头也对卞菊花说道:“卞姑娘,你这样做,是不是要一心来报复我峨眉派当年对你的不是之处?如果真是那样,就来捆绑我一人了事,还请你将湘儿交出来。”卞菊花一阵惊愕,睁大了双眼痴痴地看住蒙灵子,反问道:“你说她叫湘儿?”蒙灵子点头道:“不错,她叫湘儿,有什么疑问吗?”原来卞菊花心中突然想到了自己师父的名字之中也有一个湘字,难道这是巧合,一定不是巧合,一定是有原因的,卞菊花继续问道:“她的全名叫什么?”蒙灵子感觉到很奇怪,只得答道:“怎么,你不知道?”卞菊花点头道:“不错,我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余我生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昂首挺胸地说道:“妹妹名叫谷遗湘,你有什么疑问吗?”卞菊花喃喃地将“谷遗湘”三个字念了一遍,心中默记几次,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道:“看来那姓谷的家伙也不完全时背弃忘义之人,还知道曾经有一个人的名字之中也有一个湘字。”她说到这里,立马转头,看向身周众人,道:“我知道湘儿有可能被谁带走了。”
余下六人一起看向了卞菊花,差一点就要一口同声的追问是谁了。卞菊花稍微停顿了一记,才说道:“就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化名为谷珍的老妪。”蒙灵子皱紧了眉头,道:“这话怎么说,她会到哪里去呢?”蒙灵子的疑问是大家共同有的,所以她一问出来,大家都是一双好奇的眼神看了过来,卞菊花缓缓地说道:“这也难怪,我将她全家都杀死了,她自然是恨我。所以,早就藏匿在了谷家房屋外,见到我将你们带到这里来,所以她悄悄地跟在了后面,最终让她将湘儿带走了。”蒙灵子道:“你杀害了她全家?”卞菊花点头道:“不错,谁叫她曾经是谷家的亲人呢。”温彩溪道:“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人已经救走了,就不用我们在此寻找了?”卞菊花道:“人都走了,你们还留下来做什么?”温彩溪道:“可是我们终究没有看见那丫头的人影,怎么会凭空相信你的话?”卞菊花低头不答。
余我生上前道:“既然是这样,那就由我上去寻找妹妹,或许能够找到她。”当即就要冲出去离开这里,哪知道雪儿大喊一声,道:“你中了我的毒药,难道就不想医治了?”蒙灵子一听此话,大吃一惊,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雪儿的跟前,睁大一双眼睛盯住雪儿,道:“你为何要给少公子吃下毒药?你是什么人?”雪儿道:“谁叫他与这鬼蜮是同路中人呢。”蒙灵子道:“什么同路中人?她是她,少公子是少公子,两不相干。还请你快些将解药拿出来。”余我生停步愣了一愣,还是转身回头走了过来,来到了蒙灵子的跟前,小声说道:“师太,不管她的事,都是我一口愿意吞下去的。”蒙灵子道:“少公子,你怎么能够这样轻易相信别人呢,说不准她是故意来陷害你的呢,你不该这样吞服她的毒药。”余我生道:“她不是外人,别人我可以信不过,唯独她,我是坚信不疑的。”一句话说出来,众人都是哑然失神。温彩溪嘿嘿地一笑,道:“原来臭小子早就和这姑娘好上了,怪不得。你们二人倒是将我这个瞎老婆子愚弄了一回呢。很好很好。”余我生当即反驳道:“不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你不明白。我知道她的心事,我最能够明白她的心境。”一句话说完,当即转身对雪儿道:“雪儿姑娘,你就在这里等候我一阵子,我找到妹妹之后再回来跟你回去怎么样?你就等候一个时辰,如果到时候我仍然未现身,你离去别好了。我毒发身亡,也不会怪你的。”说完这话当即又要转头离开。哪知道雪儿突然喝道:“站住!”
余我生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雪儿道:“你不能走,你还没有说出那件东西在什么地方?”余我生怅然一叹,回头手指温彩溪,道:“那东西在她手中,你要它,找她便是。”雪儿怀疑地眼神看向了温彩溪,温彩溪一时片刻哪里知道是什么东西,也左顾右盼一阵后,摇头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可不懂。”余我生脚步已经走到了门槛边,才回答道:“宝剑。”温彩溪怅然醒悟,道:“那是我的宝贝了,你们还想要?笑话,我怎么会拿出来呢。”蒙灵子大惊道:“少公子,你说你的宝剑被她拿走了?”又用一双怀疑的眼神看向了温彩溪,温彩溪反而没有丝毫的窘态,只是低头默然。余我生道:“那本来也不是我的东西,我又何必将它据为己有呢。”
蒙灵子道:“不行,少公子,你忘记了,那可不是一柄寻常的宝剑,对于你来说,还是你的良药苦口呢。”雪儿微微地一阵错愕,余我生的话,有可能没有多少的可信度,但是对于这些峨眉师太,还是颇有敬意,心想:“怎么,那宝剑还是这小子的灵药吗?”余我生怅然叹息道:“我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宝剑,我都已经不在乎了。你又何必这样心痛呢。我寻妹妹去了。”终于见到他冲出了地洞,朝外而去,哪知道才一动身起步,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当即头脑一阵晕乎乎的,立马回头站定了脚步,抬头望去,见到的是一位白发老者,只是这老者双手拄着拐杖,看来双腿都已经残疾了。那老者飞快的进洞而来,当即将余我生撞回到了地道的地洞内,蒙灵子“啊”的惊愕了好一阵后,急忙上前将余我生扶起,抬头望去,那白发老者就已经飞进来了。
雪儿一见老者,当即低下头去,轻轻地喊了一声:“外公。”那老者不是外人,正是雪儿外公,外号叫着“三好先生”的张台。张台见到孙女果真在这里,似乎是暗地里送了一口气,道:“总算是将你寻到了,你又来紧追这小子了?”说完这话,转头看了看余我生。雪儿点头承认道:“正是,他一个庸人,拥有宝剑,实在不配。雪儿只是想将宝剑完璧归赵而已。”张台微微地一哼,道:“你没有看出来,这也怪你不得,我为何一直来不允许你来为难他,是有原因的。”雪儿顿首道:“外公早就看出了他身患有病吗?”张台点头道:“不错,他患有天生的燥热症,需要宝剑当良药医治疾病。你又是怎么知道了?”
蒙灵子上前说道:“是我说出来的。”张台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将这地道内的众人打量了一番情景,知道对方是峨眉弟子,道:“原来这小子是与峨眉派师太一道的?”蒙灵子点头道:“正是。”张台微微颔首,转头望向了雪儿,道:“走吧,你不该留在这里的。”雪儿突然用手一指温彩溪,对外公张台道:“外公,你看这人是谁?”张台进来之时就发觉到了里侧的那位老妪,但是并不知道是何方人物,现在听孙女这样一说,倒是来了兴趣,转头看了看鬼蜮,摇头道:“她是谁呢?”雪儿还没有开口,那知道温彩溪就已经开口说道:“哈哈,我老了,英雄不敌年老,想必许多人都不认识我了,这也难怪。我乃是鬼蜮温彩溪。”张台一听到“温彩溪”这个名字,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勉强地拄好拐杖,颤栗道:“你是鬼蜮?”温彩溪点头道:“不错,正是我。”
第二十三回:笑傲今生爱无疆(1)
雪儿道:“外公,这个人当年作恶多端,杀害了爷爷,今天好不容易遇见了她,我已经给她吞下了家门秘方毒药,谅她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孙女一定要为爷爷报仇。”张台嘿嘿地勉强一笑,道:“没有想到你这鬼蜮真是命长,他们都走了,唯独还有你这个老妖精活在世上,即便是不来寻你晦气,我相信你也活不过多少年了。雪儿,我们走吧,你看她这个模样,还能怎么兴风作浪呢。”张台这清淡描绘的一句话,温彩溪当即淡淡地一笑,道:“我是老了,也活不了多少时间了,何必在乎什么毒药呢?哈哈,真是岁月不饶人,岁月不饶人,当年的朋友都一个个走了,还剩下我一个老妖精。”她越说越是悲伤,情不由已,一双黑黝黝的眼眶之中躺下了少许的眼泪。张台嘿嘿地一笑,道:“你已经是耄耋之年了,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凄苦。”他转身,对雪儿道:“孩子,你没有看出来,她生活得其实是非常痛苦吗?”雪儿不解,道:“外公,难道就这样放了她么?”张台道:“一个老人,到了晚年,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弟子,更加没有一个亲人,这样的日子,已经够苦了,我们又何必来雪上加霜呢。算了,算了,就让她独自生活吧,这仇,就让老天爷来替我们报吧。上苍是最公正无私的。”雪儿似懂非懂,犹豫不决,哪知道温彩溪骤然停住了哭泣之声,转头过来,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以前怎么就没有听说过武林之中还有你这样一号人物呢?”
张台微微一洒,道:“我与你们这些人并非同辈中人,你不知道我很正常。但是你的恶名,全天下都是知道的。”余我生于心不忍,突然站出来,道:“老先生,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了。”张台回头看了看余我生,道:“我哪里错了?”余我生走到了温彩溪的身边,道:“她有弟子,有亲人,有朋友,那就是我余我生。我已经拜在她的门下当上了她的弟子,我又是晚辈,自然会像孙子孝敬奶奶一般地孝敬她老人家。我也是她的朋友,可以给自己的婆婆讲故事,聊天自娱。”蒙灵子惊疑不定,心想:“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哪根神经不对,或是故意在耍什么诡计,好骗取鬼蜮的什么东西?”一时间也分不清他的本意。余我生说完这话,当即就走到了温彩溪的身畔,恭敬地说道:“师父,弟子一定会好好照顾师父你的。”温彩溪连连点头,上前紧紧地握住余我生的双手,道:“好徒儿,好徒儿。想不到我是千夫所指的时候,居然你还出来为我说话,你可是知道,我本来高寿,说不准那一日就会命归地府,你不必为了我而得罪天下人的。如果他们传出去说你跟我这个大魔头有师徒之情,你难道不怕?”余我生洒脱一笑,道:“师父,你难道忘记了,我也是命不久矣的人,说不准哪一天,我的疾病突然发作,或许比师父还先走呢。”温彩溪哈哈地一笑,上前抚摸住余我生的头颅,道:“说得好,说得好,人生苦短,何必有那样多的顾忌。”余我生亦是点头道:“师父,我能告诉你一个秘密吗?你听了之后,千万不要生气才好。”
温彩溪也来了兴趣,道:“什么秘密,说出来。”余我生道:“我曾经与两位婆婆共处过,他们都对我极好,只是命不假年,她们最后都去世了,我这人呀,是不是有点克人呢?哈哈。”温彩溪笑道:“你说的当中一位就是你袁婆婆吧?不然,人的生命都有定数,不是你的错。”张台突然说道:“小子,你这样做,你可是知道后果?”余我生笑了一笑,道:“自然知道后果,没有什么,既然是我决定的事情,我就坚决不会后悔的。怎么,你还想来劝说我么?”张台道:“你不怕就此连累峨眉派吗?”余我生道:“不怕,我又不是峨眉派的弟子,根本就不可能连累她们。”
温彩溪笑道:“很好,很好,小子,你身上的武艺难道不是峨眉派的吗?还说不是峨眉派的弟子?”温彩溪突然双手捏紧,朝着余我生当胸抓来,紧紧到扣住起衣领,狠然说道:“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你是不是想趁机讨好我,然后杀掉我,给峨眉派立功,让峨眉派扬名于天下武林之中呀?”余我生顿时哑口无言,心中的一片赤诚真心,换回来的居然是怀疑与猜忌,如何不让余我生大失所望,余我生怅然一笑,道:“好,好。原来你没有相信我说的话。很好,我天生就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弃儿,没有你,我也饿不死的。”当下气呼呼地出手想要挣脱温彩溪的双手,哪知道温彩溪紧紧低抓牢了,他一时片刻居然不能够挣脱开。余我生气愤道:“你放开我,我不做你的弟子就是了。难道你要杀我吗?”温彩溪道:“你居心叵测,哼,杀了你还不是脏了我的手。臭小子,滚吧,我永远不想听见你的声音了。”温彩溪说毕,突然松开了右手,余我生一不留神,还差点就摔倒在地,余我生当即回头狠狠地瞪视了一眼温彩溪,怒喝道:“你是个大混蛋,大混蛋,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怀疑我,哼,我余我生从今不再管你了。”当下甩头就要离去寻找妹妹。哪知道张台突然一把将余我生拦住,道:“你的宝剑呢?”
余我生看了看这位一头白发的老者,见到他本是一个残疾人,但是步覆如飞,很是矫健,心中钦佩对方的身手,心想:“他当初会放我一马,看得出心中其实是不愿意的,他的这个模样会不会与我也有关?”回想起时间前的时候,在那树林见到张台的时候,他是完好无损的一位中年汉子模样,一身飘逸的青衫短袖,为何到了现在,就变成了这般沧桑老者?这些,难道果真是与自己有关?余我生顿了少顷,道:“你不是说那宝剑暂时不拿回了吗?你还问它做什么?”余我生没有回答宝剑下落,但是身在一旁的雪儿插口道:“外公,宝剑被这温彩溪拿走了。”张台顿时转头问向余我生道:“她的话可是真的?”
余我生不便相欺,但是知道一旦说出了实话,只怕张台就不会真正放过温彩溪,正是犹豫的时候,哪知道这个时候,温彩溪道:“不错,宝剑就在我的身上,你要怎么样?”张台道:“既然这样,你知道的,那可不是寻常的宝剑,我奉劝你还是将它交出来,一来你年纪大了,要宝剑本来就没有用处,还有,你没有后人,百年之后,那宝剑不是要从你的手中失传么?你如果将宝剑交出来,我张台不会为难你的。”余我生才不想来理睬这里面的恩怨,当即一撇头,就朝外面奔去了。蒙灵子见状,想要跟随上去,可是那宝剑现在物归何方,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有必要停留下来一看究竟,当即就让华灵子上前跟上余我生。温彩溪凄凉一笑,道:“要是我不将宝剑交出来,你是不是就要为难我了?”张台咳嗽一声,道:“你不知道,这柄宝剑对于康家来说,有太多的故事了,你还是不要让我为难的好。”
温彩溪眉头一皱,哈哈一笑,道:“我听得出来,你是双腿残疾,好像拄上的是一对拐杖,对吗?你为何会遭此大难,难道与这宝剑也有一点关系?”张台爽快一笑,道:“不愧是鬼蜮呀,居然比明眼人还厉害得多了。不错,老夫的这身残疾就是拜此剑所赐。所以,我奉劝鬼蜮你,还是少沾惹那宝剑为妙。你说呢?”温彩溪摇头道:“不然,不然,你忘记了,我本是一个无牵无挂之人,何来畏惧这些莫须有的惊慌,再说了,所谓的危害,只是对于那些武艺拙劣的人而言,对于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这样多的顾虑了。”听她话中意思,是想将此剑占为己有。
张台微微动怒,道:“你既然这样顽固不化,我也说你不过,这里地势太狭小,能否挪移贵步,到户外一决高下,谁胜利了就将宝剑拿走,如何?”温彩溪摇头道:“笑话,那宝剑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我何故要来答应你这无理要求呢?”雪儿忍耐不住,道:“你太不讲理了,那宝剑也是你强逼而来的,为何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你有没有本是保住此剑,还是一个疑问,所以我建议你就不要将事情说得太绝对了。”
身在一旁的卞菊花突然冷笑一声,道:“这鬼蜮大人是想死后到了阴间还可以享用这宝剑的锋芒。所以才舍不得的。”温彩溪道:“你这个妇道人家,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给我闭嘴。”卞菊花一呆,只有愣立在了那里。哪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温彩溪突然仰天一声大喝,好像是云集了太多的内功心法在心间,这突然之间的一声爆炸历喝,倒是有力鼎千军的气势。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沉寂在了地道已经有很多年,好久没有这样痛快的舒舒服服地大喝一声出气,原本是对神鹰教的怨恨突然间就转移到了对眼前众人的身上。
张台神情一肃,道:“你这是做甚?难道是想逞威风么?”温彩溪道:“既然你要我到户外与你一决高下,看来不答应你是不行的。那好,我奉陪了,走吧,有许久没有活动身子,突然间,也想好好活动活动而已。”说完这话,见到她率先走出了这间地道内,张台紧随其后,两根拐杖夹在了双腋下面,步覆如飞,朝着外面疾奔而去。雪儿正要赶出去,突然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卞菊花,卞菊花此时身子还没有十分的灵活放松下来,看见雪儿望着自己,心神一颤,不知道对方此举何意。雪儿见张台与鬼蜮都出去了,才突然问道:“你说那小子的妹妹果真是不见了的?”
卞菊花连忙回答道:“不错,不见了的。有什么疑问吗?”雪儿没有说话,当即掉头离去了,地道内,还有蒙灵子与齐灵子、王灵子两位师妹,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那雪儿姑娘为何为这样关心少公子,蒙灵子当先走出来,对卞菊花说道:“你是不是心里还是很恨当出峨眉与你之间的旧事?”卞菊花侧转过头去,不来回答。蒙灵子道:“你不回答我心中也是有数的,没有想到一别多年后,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而且看这样式,你是对我们峨眉派心怀不满啊。但是我要说的是,我们峨眉弟子也不是随便好欺负的,当然,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峨眉和好,我们也是欢迎你的。”当下对身后二人道:“我们出去吧。”三人这才离开了地道。卞菊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立在了那里,心思百转,想起了以往的种种往事,不胜唏嘘,怅然叹息一声,道:“师父的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报了。”
第二十三回:笑傲今生爱无疆(2)
在那外面草坪之上,站立的是温彩溪与张台二人,二人互成对角,一旦准备妥当,就是一场精彩的对决。温彩溪道:“我从来不与无名之辈对招,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报上大名来。”张台道:“鬼蜮曾经叱咤风云,名动天下武林,能够与阁下对决,是我张某毕生之幸事,那好,我就告诉鬼蜮,在下名叫张台。”温彩溪微微一笑,道:“这个名字几十年前好像不是很出名,不过十多年前的时候,这个名字我倒是听闻过一点,外号叫‘三好先生’的就是你吧?”张台拱手拱手道:“正是我。”
蒙灵子一行三人从那地道内出来,看见双方架势,蒙灵子当即停下了脚步,希望能够一睹双方对决。温彩溪仰天一声大笑,道:“好一个三好先生,为何也成为了老妪的同类。身为残疾之身,还想来夺走宝剑么?”张台道:“鬼蜮年迈,要宝剑无用,而我虽为残疾之身,但是还有几十年的寿命,宝剑对于我来说,是十分要紧的物事了。”鬼蜮凄然一笑,道:“不然,宝剑在身,只会让你折寿的。”
雪儿当即走上前来,道:“宝剑是祥瑞之物,好好照管,一定大有妙用,那些折寿的话,只是一些偏激之言,不足为信。”温彩溪道:“好一个见识过人的小丫头。唉,人老了,江湖也抛弃了我,我又何必要来眷恋这个无情的江湖呢。三好先生,出招吧。”鬼蜮话语说完,当即双脚踏出了八卦阵的方位图,飞快的疾奔向对面的张台,张台素闻这鬼蜮精擅八卦之术,最为了不起的本事就是建造房屋地道,堪称是当年老一辈中的翘楚人物,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心中突然喝出一声彩来。
那温彩溪“咦”了一声,原来自己脚踏“明归”位,正要趁势前撩,哪知道这个时候,那张台双手提起了拐杖微微朝后一退,脚踏“乾”位,用上的是一招不进反退的怪招。温彩溪笑道:“阁下也是一个精擅八卦阵法的妙手?”那张台道:“不敢,微微懂点而已,哪里敢是鬼蜮你的对手。”温彩溪微微一笑,心中自知:“这人不仅擅长八卦阵法,而且还会灵活多用,不会拘泥与一般的谷阵法,看来这是一个劲敌呢。”
温彩溪又道:“先生是康家的亲家?在康家一定是被奉为上宾对待吧?”张台听到这话,手中的应付招式的动作微微有些凝滞,张台急忙回答道:“不敢,康家人才辈出,我等只是随从一名小卒而已。”心想康家少主康延年猜忌自己,最终将自己的双腿打断,还逐出了康家,这些怨恨,皆有那柄宝剑而惹祸起的,一想起往事伤悲,不胜感慨,故而手中的出招顿时有了凝滞之时。
雪儿双眼看住场心二人不停交还方位,来回对招撤掌,又听见双方对话,心中也不好受,回想外公对自己康家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了,结果还遭到爹爹这样的怀疑。雪儿心想:“外公如果是真的将那宝剑拿到手中,交到爹爹的面前,不知道爹爹会是如何感想。”雪儿正在发愣痴想的时候,哪知道这个时候,突然听见前方交斗的二人发出了一记沉闷的交击声,随后见到二人从那场心中央飘然而开,但是看这一掌,就知道张台显然是落后在了这老太婆手中。
张台勉强地后退了五大步,而这温彩溪本人,仅仅稍微后退了一步,她勉强地站定,身子摇晃了一下,要知道,一个七旬的老太婆跟后生晚辈这样交手了一掌,没有拄上拐杖,只是后退没有倒下,也并没有见到她气喘如牛的神情仪态,这样的人,只怕很少很少了。温彩溪始终是低垂着头,用手轻轻低一掸身上的尘埃,笑道:“果然是好功夫。只是你的身子根基不是很好,所以突然遇见我的霸威之力,一时间居然吃不消。你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养尊处优惯了,所以才没有很好的根基,对吗?”张台勉强地休息了一阵,才回答道:“鬼蜮果真是神人,不错,张某人年轻之时一心用诗书陶冶性情,对于武艺一道,倒是疏忽了很多。只是最近年来才勤奋习武而已。”
温彩溪笑道:“如果不是有人将你的双腿砍去致残,恐怕你也不会这样顽强地习武了。对吧?年轻的时候,谁会知道自己人生之中会有多大的灾难,只有当灾难降临的时候,才知道发愤图强了。不过你还好,有这样的毅力,想必于其他的人,可是万万做不到的。”温彩溪的一席话,说得张台心服口服,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自己曾经所遭受的苦难,但是说出来的话,好像是历历在目一般,让人如何不佩服?
温彩溪将话说到了这里,神情又是一肃,道:“怎么样,你还要比吗?”张台知道自己万万不是对方的对手,心中一阵犹豫,温彩溪又道,“我问你,如果我将那宝剑交到你的手中,你是不是要拿回康家去?”张台叹息一声,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自然是不能将宝剑拿走了,但是我临走之前,还要告诉你一句话。”温彩溪道:“有话就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张台道:“鬼蜮年轻之时,杀人无数,可谓是恶贯满盈,此次的重出江湖,我奉劝鬼蜮你少开杀戒了,你毕竟是高寿之人,经不起多少的折腾。还有,那柄宝剑,我也没有要交还给康家的意思。而是希望它能够用来救治那少年。圣人说过,利剑乃凶器,不得已而用之。但是今天,我知道这驱魔剑不是凶器,还可以治人恶疾,也算是一件很好的良药了。我希望你能够将它用来造福世人。”温彩溪哈哈地一笑,道:“很好,很好,不愧是大大有名的好人,三好先生很适合你。”
哪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突变又生,只见到东边那角落出飞掠而出一团青影,朝着场心中央的温彩溪的方向掠来,动作是快如鬼魅,雪儿大吃一惊,高声喊道:“小心。”哪知道温彩溪突然也是格格地笑了一笑,右手突然伸向了那团青影掠来的方向,晃眼一看,竟然是见到她赤手空拳的一个拳头打向了那团影子。蒙灵子突然心中一惊,大声喊道:“齐灵子。你做什么?”飞掠而去的不是别人,正是英灵子的师妹齐灵子。
随后就听见了一记高呼叫声,原来是齐灵子将手中的饿长剑拔出来了,直接朝着温彩溪的手臂砍来,这是一招非常快的剑法,也是峨眉剑法之中的精髓部分,对着温彩溪就是一阵猛烈的进攻。围观众人都是神情一阵紧张,齐灵子的这一招算是正宗的偷袭之术,一旦得逞,也不会得到别人的赞扬,但是她偷袭的不是外人,而是武艺超强的鬼蜮温彩溪,一个武艺绝伦的高手,会有多少成功的希望?
温彩溪的那只右手突然如是鬼魔手掌,在这空间内一个转身,突然变化了过来,顺向了那利剑剑柄的方向抓来,这是一招正宗的擒拿手!继而看见了温彩溪的右手当即抓住了那剑柄,顺祝着方向,当即上前去,就将那齐灵子的手腕抓住了,这接下来的是,就看见温彩溪的右手朝外一甩,将抓在手心的齐灵子朝外面地面上猛烈用力一丢,齐灵子一声擦很惨叫,手中的利剑顿时脱手,颓然地倒下去了,蒙灵子大惊失色,当即一个箭步,想要来凭空接住这半空之中的齐灵子,但也是徒劳了,蒙灵子只得快步地赶过来,将齐灵子扶住,小声问道:“你怎么样了,没有事情吧?”齐灵子缓缓地站起,望向了地上自己的那柄脱手的利剑,心里一阵怅恨,道:“今日不能够将这些魔教妖孽杀死,愧对我峨眉先人。师姐,你来说一说。”
温彩溪嘿嘿地一笑,道:“你们峨眉派想要来对付我,只怕得叫你们掌门人来才行,就凭你的那点三脚猫功夫,为我提鞋也不配呢。”齐灵子当即转头看了过来,道:“你这魔教妖孽,人人得而诛之,总有那么一天,你会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活不了多久的。”温彩溪道:“是吗?可惜的是,只怕我比你还要长寿了。”一句话说完,缓缓地走了过来,看着样子,是想将齐灵子杀之后快了。
蒙灵子走上前来,道:“你要杀死她吗?”温彩溪点头道:“不错,你还是让开吧,你不能阻止我的。知道吗?”蒙灵子心中一阵长叹,心想:“我今日要来救她吗?”齐灵子嘴边“哼”了一声,道:“师姐,你知道我有多么恨这魔教妖孽吗?当年就是这些魔教妖孽蛊惑了英灵子师姐,不然我峨眉也不会有那样大的损失。师姐,你让开吧,师妹看来今日是要先走一步了,不过,你现在不是这魔头的对手,记住我的仇恨就行了,总有那么一天,峨眉派会将魔教妖孽干净杀绝,替我报仇的”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来的意思就变味了,本来这齐灵子就是这样的性情耿直之人,有什么说什么,很少耍什么心机,当年一心相助英灵子师姐,也是英灵子知道她的性情,故意利用她的。齐灵子将话说出来之后,如果蒙灵子当场按照她话中意思退离而去,只怕会遭到周围人的鄙视,但是如果不退出去,显然又不是这温彩溪的对手,好生让蒙灵子心中为难。
温彩溪笑道:“怎么,你们几个峨眉弟子一并上来对付我?我看我也不会害怕的。”张台见到这样的情景,原本是要离去的心思,突然间又是犹豫了起来,心想:“这些是武林门派之间的事情,好像与我们无关,但是对于这个魔头,毕竟还是饶有兴致。”当即沉静下来,静静地看往了这里。雪儿拉了一拉外公的衣袖,小声道:“外公,不如我们相助峨眉派一臂之力,如何?”张台摇头不答。
这个时候,那王灵子也跑到了蒙灵子的身后睁大一双眼睛痴痴地看往了面前的有些吓人的温彩溪。要知道,自己这一干人冲上去对付温彩溪,无疑是鸡蛋碰石头,自取灭亡。所以,王灵子的眼神之中写尽了担忧之色,不知道该如何才好。温彩溪的脚步已经渐渐靠近了过来,嘴角边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道:“怎么,动手吧?”蒙灵子这个时候才渐渐站起来,道:“鬼蜮,我知道一向来就是心狠手辣,但是这一次,我不得不说一句了。”温彩溪故意假装洗耳恭听的神情,道:“师太,你说。”
蒙灵子道:“一个人曾经犯下的过错,到了老年的时候,确实是该清醒了。”哪知道蒙灵子才说两句,温彩溪就已经动怒,双手捏紧,朝着地面上狠狠地一个拳头打去,当即就将那地面上击出了一个地坑,震得在场众人为之一惊。温彩溪怒道:“笑话,我要你这臭尼姑来教训吗?我做什么事情,从来都是想好了结果的。如果真的有一天不行了,我也不会让你们这些正道众人杀死,我会自己寻找一个安息之地,自己结束性命。”
蒙灵子也轻轻地笑了一笑,觉得这老太婆的话实在是太幼稚了。果不其然,温彩溪脸现愠怒之色,道:“你笑什么?”蒙灵子道:“你现在是孤苦一人,居然没有在神鹰教了,可见他们也已经将你抛弃了,你年轻的时候,为神鹰教立下了那样大的功劳,为何到了晚年的时候,会抛弃你呢,难道你自己没有好好想一想么?”温彩溪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没有什么好想的。”顿了一顿,又说道,“如果没有说的了,就出剑吧。我可不想与你在这里不停的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