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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十万八千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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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样浓情厚意,让我很难拒绝啊。”

    此时此刻,祁象叹了一口气,眼睛轻轻的一转:“就算我想翻看你们的全部修行典籍资料,也没有问题吗?”

    “什么……”

    一瞬间,海公子等人的脸色微变,颇为凝重。

    修行之道,法侣财地,这是基本。四个基本要素,严格来说,法为第一。

    毕竟空有家财万贯,风水宝宅,同道好友,但是却没有修行之法,那么想要求道成仙,无疑是在水中捞月,注定一场空。

    但是修行之法,却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上古时代,没有纸笔墨现。若想做几部书,流传于世,供大家阅看,肯定是一件最困难的事情。所以知识的传承,多数是通过口耳相传,自然容易丢失。

    直到后来,圣人创造发明了文字,这才有了典籍的存在。

    但是光有文字,却没有合适的载体,也是一大麻烦事。传说中的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就是由于载体易损,才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古人引以为戒,经过代代积累,不断的摸索,想到了把文字刻在石壁上、龟甲上、青铜器皿上,甚至丝帛、竹简上。

    反正经过漫长的时间探索,笔墨纸砚应运而生。那个时候,古人终于摆脱了载体的束缚,可以尽情著书立说,留下许许多多的典籍。

    然而,自古以来,追求大道的人,就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灿若星河。

    人一多。意见就很难统一,所以才有了百家争鸣的时代。哪怕是同一个学说之下,也是各个山头林立,各有传承,理念不一。

    这种情况下,又经过千百年的时光,有关修炼方面的书籍,肯定是汗牛充栋,让人望而生畏。最可怕的是,这些经典著作。其中鱼龙混杂,有真有假。

    大道三千,旁门八百,另外还有十万八千法门。

    每一道法门,在修行的过程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见解,你怎么知道,他的见解是正确的,而不是歧途?

    而且让人无奈的是。每个人的见解,听起来都好像很有道理,能够自圆其说。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该相信哪个,也是一个问题。

    当然,典籍的真假,且先不提。最让人头痛的就是。每一本典籍之中,为了防止不相干的人窥探其中的奥妙,关于修行之法的描述。都是经过加密处理的。

    有人总结,丹经有微言,有显言,有正言,有疑似之言,有比喻之言,有影射之言,有旁敲侧击之言,有丹理,有口诀,似神龙隐现,出没不测,东露一鳞,西露一爪,所以读者必须细心寻求也。

    说白了,典籍之中的一句句口诀,就是一段段密码。如果不知道破译密码的窍门,就不要指望能够看懂这些天书。

    不过这些也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最让人疑虑的是,在天地灵气溃散的情况下,古代的经典秘籍还有没有作用,还能修炼出成果吗?

    这个问题,才最让人纠结,苦不堪言。

    祁象就是这样,哪怕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水月散人的传承,但是水月散人的传承记忆之中,很多东西已经不适用于现代的情况了。

    他随手画张符,就要掠夺一座山的草木生机。这样的事情,偶一为之还好,做得多了,他很担心天谴。

    所以思来想去,祁象自然打起了海公子等人的主意。

    毕竟在陈别雪的书房之中,他就看到了海公子的著作,哪怕是理论性的文章,但是肯定与时俱进,适用于当代,对他应该很有启发。

    “怎么样,答应么?”祁象笑问道,这可是很考验交情的时刻,到底是功法秘籍重要,还是顾山河比较重要,需要仔细的思量。

    或者对于一些人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不用考虑就能够作出抉择。

    相比之下,肯定是功法秘籍重要啊。毕竟功法秘籍,往大了说,那是一个门派传承的基本资源;往小了说,更是一个人安身立命、追求大道的根本。

    这样珍贵的东西,无论怎么珍藏都不为过,怎么可以轻易示人?

    毕竟,顾山河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是也还有后路可走。大不了,直接把他送回顾家,想必顾家的人,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不管结果怎么样,反正他们救了人,也算是仁至义尽,无可指责。

    这样一想,根本不用为难,就可以作出决定。

    不过现实却是,海公子等人沉默了许久,还在犹豫不决之中。

    “……我答应!”

    忽然之间,马千军开口道:“只要你治好顾山河,我的藏书阁,可以对你开放。”

    “千军……”

    田十目光一瞥,似惊似愧,然后他也毫不犹豫点头:“我也答应!”

    “好,成交。”

    海公子一挥手,干脆道:“我们给你权限,最高的权限,可以让你随意查阅我们的修行资料。但是我们不能保证,那些资料对你一定有用。”

    “这个当然……”祁象振奋一笑:“我能相信你们吧?”

    “道誓!”

    田十直接举手,海公子和马千军附和:“如有毁约,今生求道无望。”

    “爽快……”

    祁象打了个响指,也不再迟疑:“单独安排一个房间,送顾山河进去,然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嗯?”田十又惊又愣:“你?”

    “对,就是我。”祁象微笑道:“忘记告诉你们了,其实我也通医术……我觉得,我可以试试看,说不定能够治好他……”

    “试试看?”海公子瞪大了眼睛,有一团火苗燃烧。

    “阿海!”

    田十叫了一声,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祁道友。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我尽力。”

    祁象笑容可掬,打开了房门,招呼其他人进来。一会儿,就有人按照他的要求,单独把顾山河转移到另外的房间之中。

    一进去,祁象就把其他人打发走了,再顺手关上门。

    祁象看了眼顾山河,只见他全身被包成了粽子,双手双脚都被石膏固定住了。身上更是有多处骨折,伤口遍布全身,非常的悲惨。

    外伤还好说,关键还是内伤。

    据说是被一个懂暗劲的黑衣人打了一拳,五脏六腑差点肝肠寸断。

    “啧,可怜。”

    祁象摇了摇头,也不再多愁善感,直接在**口袋之中,摸出了一页符纸。

    这是他出来之前。事先画的的符箓。毕竟一听说是去猎杀旋龟,他肯定要未雨绸缪,做好充足的准备,防止有什么意外状况。

    事实证明。意外果然来了。

    只不过,不是他发生了意外,而是别人的意外。

    祁象伸指掸了掸符纸,眼中却充满了自信。不管是自己的意外,还是别人的意外,只要有这页符箓在。都不是什么问题。

    “回天……不对,应该是回春符。”

    祁象暗叹,回天符掠夺草木生机太恐怖了,他不敢多画。回春符,那是回天符的缩减版,功效稍微次一级,不过应该足够用了。

    在忖思之间,祁象的动作也不慢,手指轻轻一弹,符箓就飘飞在顾山河身上。

    刹那间,一道水波光纹浮现,圈圈层层的涟漪,就好像一幅柔软的轻纱,一下子就覆盖在顾山河全身上下。

    水光潋滟,一股生命的气机,顿时弥漫开来,化成了银白色的甘露,点点滴滴,淅淅沥沥融入到顾山河的身体之中。

    这一个过程,持续了好几分钟。直到最后一滴甘露耗尽,水波光纹才消失不见。

    “应该成了吧?”祁象有些不确定,忍不住凑过去观察,伸出一根手指头,准备在顾山河身上戳一戳。但是他的手才伸了一半,冷不防就被揪住了。

    “你想干什么?”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却见顾山河眼睛睁开,射出冰寒冷意。

    祁象稍微挣脱了下,却感觉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对此,他不怒反喜,欣然道:“啊哈,看来你是没事了。”

    “什么?”顾山河眉头一皱,冷声问道:“这是哪里?千军阿海他们呢?”

    “在隔壁呢。”祁象据实道:“我去叫他们……”

    祁象才想走,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顾山河揪住不放。看到顾山河警觉防范的眼神,他也十分无奈:“拜托,你没发现么,这是马先生的船。”

    “而且,还是我救了你,有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么?”

    祁象不介意表功,毕竟这也是事实。

    “你救了我?”顾山河愣了一愣,一脸惊疑之色。

    “……算了,让他们跟你说。”祁象摇了摇头,问道:“怎么样,能起来么?”

    顾山河神色一动,顿时噫了一声,他才醒来,一时没注意。可是在祁象的提醒下,他自我暗查之后,就惊愕的发现,身体一阵清爽,状态十分良好。

    一怔之后,他忍不住松开了祁象,然后轻轻一跃,在床上翻身下地。

    “呼……”

    适时,顾山河活动了下筋骨,忽然一个直拳打了出去。噗的一声闷响,空气瞬间炸裂,风雷之音隐隐回荡。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房门突然撞开,一帮人涌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130章 浩如烟海藏书阁

    readx;“哗啦……”

    一帮人涌进了房间,正是海公子等人。显然,他们也不放心祁象与顾山河独处,所以一听见房间传出古怪的动静,立马按捺不住,破门而入。

    但是进来之后,海公子等人恰好与顾山河四目相对,然后就呆愣住了。

    “那个……”

    几个人在发呆,祁象却很清醒,有些不高兴:“你们要进来,不会先敲门吗?就算这是你们的地盘,我是客人,但是也要拜托你们,好歹有点主人的矜持,成不。”

    祁象的吐槽,却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就在这时,海公子惊喜交集,一把按住顾山河的肩膀:“你好了?”

    “你没事了?”田十很惊奇,特别是看到顾山河气色红润,精神焕发的样子,差点怀疑这是不是幻觉。

    “我没事啊。”顾山河迷糊道,他也想起来了,在海岛的时候,他连续遭受到黑衣人的暴击,好像快要挂掉了……

    才一想,顾山河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胸口,那一拳似乎要打穿了他的心脏。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心脏稳稳跳动,强劲有力,好像根本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不过他的举动,却引发了其他人的误会。

    海公子急※▽长※▽风※▽文※▽声问道:“怎么,心脏还在疼?”

    “不疼……”顾山河茫然摇头,然后猛然吸了一口气,一股劲力立刻贯穿四肢百骸,最终汇聚在腹内丹田。

    “咔,咔,咔!”

    一瞬间,顾山河全身肌肉凝结,迸紧如虬。劲力一透,他身上的绷带,还有厚实的白膏。立即一寸一寸裂开,慢慢地掉落了下来。

    “啊……”

    众人一惊,然后就看到顾山河半裸的上身,顿时呆若木鸡。

    只见这个时候,顾山河身上的伤口,竟然愈合了大半,只剩下一条条淡淡的,浅浅的红色血痂,这简直就是奇迹,自然让其他人看瞎了眼。

    “怎么可能……”

    一帮人眼珠子都差点跌落下来了。他们可是看着医生护士,帮顾山河处理伤口,再用绷带层层包扎的,很清楚顾山河的伤势有多重。

    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答应祁象的条件,甚至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死马真的给医活了。

    “噗……”

    在海公子等人呆愣的瞬间,顾山河突然张口一吐,喷出一蓬乌黑的浓血。

    “啊!你真没事?”

    一帮人又吃了一惊。急忙搀起顾山河,十分的关切探问。

    “我没事。”

    顾山河摆了摆手,伸手轻抹嘴角,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那是暗伤淤血。吐出来之后,就差不多好了……”

    “怎么会!”

    田十又惊又愣,突然一探手,指尖捏住顾山河的脉博。仔细的诊断起来。顾山河也配合卸了一身内劲,身体放轻松,让他听脉更加精确。

    一会儿。田十嘴巴圆张,错愕道:“真的没事了……”

    “不可能吧。”

    海公子还是怀疑,忍不住伸手在顾山河身上摸来摸去。

    “啪!”

    顾山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顺手把海公子的瓜子拍掉了,然后转头看了祁象一眼,颇为惊疑道:“是他救了我?”

    “呃……”

    海公子等人面面相觑,不太确定的点头:“应该是吧。”

    “什么应该是……”

    祁象不乐意了:“本来就是,你们这是什么态度,打算过河拆桥么?”

    “不不不,没有!”

    田十瞬间清醒,眼中充满了奇异之光,十分的热情洋溢:“祁道友,你真是妙手回春啊,与古之扁鹊、华陀相比,也不虞多让。”

    “少来,不要拍马屁。”祁象不置可否,顺势问道:“反正我已经完成任务,你们是不是也应该遵守承诺?”

    “……当然,这是当然。”田十干脆利落道:“我给你一个网址,你申请注册之后,我再开通你的权限,然后你就能够阅览我们的修行资料了。”

    “网址?”祁象也有些惊讶、怀疑:“电子书啊?”

    “没错。”田十连忙解释:“我们收集到的修行资料,实在是太多了,有正文、译本、各个名家的见解、点评,林林总总,浩如烟海。”

    “如果都打印装钉成书,起码要修一个大型图书馆,才能够完全安放得下。”

    田十笑了笑,苦叹道:“没办法,大家只好与时俱进了。”

    “这倒也是……”祁象很体谅的点头,然后伸手:“网址!”

    田十无奈一笑,带着祁象离开房间,来到了有电脑的地方,开机、打开网页,再输入一个十分隐秘的数字网址。

    祁象在旁边看得十分仔细,只见网址页面出来之后,只显示一张十分简单的黑屏界面,除了用户名、密码、验证码的框口以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田十手指轻快,一番操作之后,界面就变了,黑屏一闪,就浮现出高山流水、云海仙鹤等等虚无缥缈,又十分壮丽美观的场景。

    在这些美妙场景之中,三个墨色淋漓的大字,就镶嵌在屏幕的中间。

    “大道会!”

    祁象眼睛一眯,才看到在大道会的底下,还有一些个链接。一个个小字链接之中,就有藏书阁、聊天室等字样。

    “诺,你自己申请注册吧。”

    田十点开其中一个页面之后,让出位置示意道:“事先说好,就算你申请了,也只能算是游客性质,只有我们开通给你的权限。除此以外的一些界面,你是打不开的。”

    “没事,只要藏书阁开通给我,那就行了。”祁象也不贪心。

    “藏书阁,不仅是有我们的书而已。”田十提醒道:“另外还有其他道友的藏书,他们没给你权限,你也看不了。”

    “懂……”

    祁象的速度也不慢,两三分钟。就申请了用户名账号密码,再提交申请。

    接下来,就是田十的事情了,他进入了网站的后台,再针对祁象的账号马甲进行审核,确定祁象的权限。

    不仅是田十,在这个时候,海公子等人,也纷纷涌了进来。他们轮流操作,逐一给祁象一定的权限。其中也包括顾山河……

    “你?”祁象一怔:“你不用的呀。是他们答应我,又不是你答应。”

    顾山河沉默不语,先给祁象开通了权限,才开口道:“我的藏书,那是我这些年来,零零碎碎的收集,没有什么系统分类,更不包涵顾家的修行之法。”

    “与他们几个相比,我这些只能算是搭头。你爱看就看,不看就算了。”

    顾山河声音很冷淡,说完就直接走人。

    虽然说,祁象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是救治他的性命,却是有条件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种要挟。所以这感激之情,自然没有多少。

    他之所以给祁象权限。无非是表明,要与海公子等人共同进退罢了。

    关于这一点,祁象也心知肚明。自然不会介意。权限一到手,他立即开口赶人:“那个……你们伤势还没有完全康复,还是回去休养吧,不用管我……”

    田十等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识趣的告辞而去。

    一帮人一走,祁象就迫不及待的关门,打开了页面上的藏书阁。一进网页,他就看到了四个人的名字,分别是跃马千军、翩翩公子海、顾山河、田十。

    诺大的藏书阁页面,就孤零零四个名字。

    祁象不相信,整个大道会,就只有他们四人而已。也就是说,他没有足够的权限,自然观看不了其他人的信息。

    “算了,看看有什么藏书才是正理……”

    祁象顺手点进了跃马千军的页面,定神一看,只见新页面密密麻麻,整个屏幕都是蝇头小字的书目名字。

    乍一看,祁象只觉得眼花缭乱,迷迷糊糊。

    在祁象看得眼晕的时候,附近的病房之中,顾山河坐在椅子上,抄起一把锋利小刀,在为其他三人削水果。

    顾山河的伤势最重,却是好得最快的,哪怕反复检查多遍,其他人还是觉得很神奇。

    “……你究竟是怎么好的?”海公子忍不住问道,充满了好奇。

    “不知道。”顾山河手一顿,又继续削果皮,据实道:“反正我醒了,就看到他在我旁边,还以为他真是叛徒呢。”

    海公子不死心再问:“他医治你的时候,你就没有半点感觉?”

    “没有,有的话,肯定告诉你们。”顾山河白眼道:“我唯一的记忆,就是被大潮卷到了海里,然后眼前一黑,没知觉了。再醒来,就是刚才的情况了。”

    “至于中间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完全没记忆了,脑子断片。”

    顾山河努力回忆,一阵茫然之后,心神却忽然一动:“不过……”

    “不过什么?”海公子惊喜交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不过我在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内部好像有一股生机灵气在流动。”顾山河迟疑道:“在我想仔细感受的时候,你们就闯进来了,我还没来得及体会,气机就散光了……”

    “哟,这还怪我们了?”海公子撇嘴道:“我们也是担心你。”

    “别争了,这有什么好争的。”

    田十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很是虚弱。刚才那么一闹腾,也耗费了他许多精力,以至于精神萎靡,不是很在状态。

    尽管如此,他还是保持冷静,分析道:“能让一个人,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转眼之间恢复如初,也不外乎几个原因……”(未完待续……)

第131章 灵丹,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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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几个原因?”海公子问道,认真的求教。

    “第一,自然是某种天材地宝。”田十阐述道:“像天一生水,瑶池玉浆,万载空青之类的奇珍妙药,都有这样的功效。”

    “得了吧。”海公子没好气道:“你说的那些东西,哪样不是稀世珍宝,可遇而不可求。或者说,那是传说中的东西,到底灭绝了没有,也是个问题。哪个人得到了,恐怕第一时间先吃了,怎么可能愿意和别人分享?”

    这是现实,其他人不由得点头。

    他们心里也清楚,田十所说的那些妙药,价值绝对在顾山河的性命之上。只要祁象的脑袋没被驴子踢过,肯定不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我只是在列举而已。”田十白眼道:“又不是说,一定是这个原因。你还听不听,不听就算了,也懒得我多费唇舌。”

    “嘿嘿。”海公子尴尬一笑,双手一引:“是我错了,您说,您继续……”

    田十哼了一声,才缓声道:“不是奇珍妙药,那么有可能是……灵丹!”

    “嗯?”

    其他人一怔,旋即若有所思。

    “灵丹?”海公子眼睛一眨,琢磨道:“似乎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要是灵丹的话,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喂,你吃了什么灵丹,真的没有半点感觉?”

    海公子上下打量顾山河,眼中透射出科学怪人的神色,似乎想要把顾山河捉起来,再放到手术台上切片研究的感觉。

    “没有,我说过很多次了,我那时不省人事,什么都不知道。”顾山河冷着脸道,再狠狠瞪了海公子一眼。以示警告。

    “唉,多可惜……”海公子摇头叹气道:“要是你还醒着,说不定能够推测出那是什么灵丹,进而摸清楚他的来路。”

    “未必。”

    就在这时。马千军忽然开口道:“众所周知,现如今能够炼制灵丹的势力,不外乎几个地方。但是那些灵丹,救人吊命倒是没问题,但是像山河这样。直接完全康复,应该是做不到的吧?”

    “呃……”海公子呆了一呆,忽然一惊,脸色骤变:“你的意思是说,他拿出来的灵丹,不是普通的灵丹,而是传说中的灵丹?”

    这话有些绕,不过其他人却听懂了。

    因为现在的灵丹,那与传说中的灵丹,那是有区别的。而且区别很大,相差悬殊。

    要知道在很久以前,灵丹妙药本来就是对等的关系。甚至于有的时候,灵丹比妙药更胜一筹。因为一些品质超群的灵丹,就是用各种妙药提炼而成。

    灵丹,集妙药精粹于一体,自然更胜于妙药。

    然而,在如今的修行界,所谓的灵丹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也算是心知肚明。那种灵丹。说白了就是把各种蕴含了灵气的药物,通过一种简单的手段混合揉制,具有一定的功效,就可以称为灵丹了。

    但是这样的灵丹。与古代传说中的灵丹相比,简直就是渣。

    与其说是灵丹,不如说是药丸。

    而传说中的灵丹,那是集天地五行之气,日月之精华,再在八卦炉鼎之中。经过反复的锻炼提取融合、蜕化变质、升华,最终才凝聚成丹。

    这样的丹,才是真正的灵丹,具有非凡的效果。

    传说听灵丹,不仅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还能够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甚至白日飞升,羽化成仙……

    如果祁象真是给顾山河吃了灵丹,那他就赚大了。

    一时之间,海公子眼中充满了各种羡慕,那灼热的目光,好像要把顾山河活剥生吞了。

    顾山河一阵不自在,不由得退了两步,然后不爽道:“你们别瞎猜了,我可以肯定,我绝对没吃什么灵丹妙药。”

    “哦?”海公子表示怀疑:“你不是昏迷,没有知觉么,这一回怎么这样肯定?”

    “因为我才想起来,不管是灵丹,还是妙药,肯定要吃下去,才能够发挥效用。”顾山河解释道:“但是我醒了之后,却没感觉嘴巴有什么异常……”

    “嘿,当然你喷了一口污血,就算嘴里有灵丹妙药的残余,估计也被掩盖住了。”海公子振振有词道,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你……”顾山河正想反驳,却有几分词穷。

    就在这时,却听田十开口道:“你们不要争了,我只是列举其中的可能性,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原因。”

    海公子眉头一皱:“那你说,真正的原因,又是什么?”

    “不好说……”田十沉吟道:“或许人家真的是杏林大国手,一身医术出神入化,通过针灸推拿之类的秘技,顺利治病救人。”

    “不可能。”

    海公子坚持己见:“通过针灸推拿的手段,能够治好顾山河的内伤,这个我倒不怀疑。问题在于,他身上的外伤有多么严重,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你们觉得,只凭针灸和推拿,就可以把这些严重的外伤抹平消除么?”

    海公子看似质问,其实是在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妙手回春。”

    刹时,其他人不说话了。海公子说得有理,大家自然不会为反驳而反驳。毕竟相比看不见的内伤,纵横交错分布顾山河身上的狰狞伤口,无疑更让人觉得怵目惊心。

    但是怵目惊心的伤口,却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全部愈合结痂,只在皮肤上留下浅浅的痕迹,这无疑给大家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也就是这个原因,几个人才在这里争论不休。说白了,他们也未必是要讨论出结果来,只不过是想抒泄震撼的情绪罢了。

    “总而言之,他很厉害,也很神秘。”

    沉默片刻,田十总结道:“而且看起来,他对大家也没什么恶意,所以不管是与之交好,还是敬而远之,都是不错的选择。你们觉得呢?”

    “呃……”

    对于这个问题,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却没人开口。哪怕是刚才一直活跃,积极发言的海公子,也保持沉默状态,不敢轻易发表意见。

    “要不然……再看看吧。”

    田十左右看看,轻叹道:“也不需要匆忙决定……”

    “对对对……”

    海公子连忙点头:“这事不用急,我们还有时间,足够的时间……”

    “嗯!”

    几个意见达成一致,就开始安静的休养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之中,大船缓慢平稳的返航,祁象一直窝在电脑旁边足不出户,也没理会外面是昏天黑地,还是日夜颠倒,反正一日三餐,都有专人送到房间。

    房间有卫生室、浴室、床,他饿了就吃,累了就睡,赃了就洗,最大限度的把时间精力投入到浩如烟海的资料之中不可自拔。

    争分夺秒,如痴如醉……

    祁象感觉自己就好像一块海绵,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之中,不断的汲取养分。连绵几天昼夜不断的查阅,让他的身体很疲惫,但是精神却十分饱满,眼中隐隐有亮光浮闪。

    田十等人,似乎也明白他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这段时间来非常识趣的没有干扰,直到几天之后,才看到他主动从房间里头走了出来。

    “咦?”

    冷不防看到祁象出门,田十等人顿时呆了一呆,感到十分的意外,甚至惊奇。

    “你怎么出来了?”海公子脱口而出。

    祁象洗了个澡,连续几天躲在房间之中,没有见到阳光,皮肤似乎白皙了几分。他笑了一笑,反问道:“我又不是被关了,不能出来么?”

    “不是……”海公子下意识的摇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快就看完那些修行资料了?”

    这几天,祁象猫在房间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在外人看来,肯定是处于疯魔的状况,但是在海公子等人眼中,却十分的正常。

    因为他们在修行之初,特别是收集到那些修行秘籍资料之后,也是同样的情况,甚至于废寝忘食,更加的癫狂。

    说起来,这些修行的资料,也算是一种迷障,在他们的料想之中,祁象猫在房间里头,没有半天半个月,怕是不能摆脱迷障,清醒过来。

    可是现在,才几天啊,祁象就出门了,咋回事?

    海公子很迷惑不解,惊疑不定。

    “那么多资料,怎么可能看得完。”祁象摇头道:“我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些有兴趣的。”

    “啊?”海公子更加惊诧。

    面对一堆修行秘笈,正常人的选择,应该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哪怕是囫囵吞枣,也要把秘笈全部看完。不会像祁象一样,只是粗略的选择性翻看。

    这自制力,未免太惊人了吧。

    其他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也是难掩心中的惊奇。

    “不是我不想看下去,而是看着看着,我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突然之间,祁象意有所指道:“你们前边,是不是已经没路可走了?”

    听到了这话,田十等人顿时脸色大变,充满了骇然之色。

    祁象目光一转,顿时叹道:“看来,是我说对了。”

    “不……”

    海公子突然大叫道:“肯定还有路,只不过……我们还在路口外面徘徊,找不以正确的途径罢了……”(未完待续。)

第132章 超脱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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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公子叫得很大声,但是声音却在发虚,底气不足。

    祁象摇了摇头,也不和他争辩,干脆转移话题道:“我们现在在哪里了,回国了么?对了,怎么没见朱申?”

    田十皱眉,神色复杂,不过还是据实道:“我们已经回到沿海港口,朱申不愿意在船上待下去,昨天就已经回家了。”

    “哦,那我也该走了。”祁象点头道,同样也不愿意在船上久留。

    “等等……”海公子不死心,非要辩解道:“你凭什么说,我们前边没路了。前人开辟了那么多条路,我们随便挑一条适合自己的走下去,不就行了吗?”

    “真行吗?”祁象一笑,问道:“要是真行,你们就不用这样苦恼了。”

    海公子气势一滞,不服气的低声嘀咕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苦恼啊?”

    “简单,从你们的藏书,就可以看出来了。”祁象直言不讳道:“你们每个人,都有数量不少的藏书。但是这些藏书,哪怕分类排序好了,却掩盖不了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海公子皱眉探问。

    “乱,杂乱无章……”祁象坦言道:“你们的藏书,都缺乏系统的主线,说白了就是没有一以贯之的脉络。主线不清,辅线不明,所以我才觉得,你们也在迷茫,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

    田十等人一听,脸色又变。这话正戳中了他们的命门,让他们根本反驳不了。

    “……哼,泼冷水谁不会?”

    海公子沉默了下。撇嘴道:“什么主线、辅线,没什么意义,只要能够修炼有成。顺利的入道,那就行了。”

    “关键在于。入道的门径,你们找不到啊。”祁象一针见血道:“你们现在有点儿像是没头的苍蝇,不知道哪条路是正确的,只能乱闯,期望瞎猫碰上死耗子。”

    “你……”

    海公子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田十目光闪烁,反问道:“那在你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不乱闯。不尝试,怎么知道前方的路是对是错?”

    “对啊。”海公子等人深以为然,然后目不转睛的注视祁象,期待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没有想到,祁象却不上当,直接告辞道:“多谢你们这些天来的照顾,我该走了,大家有缘再见吧。”

    说罢,祁象也不给海公子等人挽留的机会,干脆利落的走了。

    下船上了岸。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心不错。

    祁象环视忙碌的港口,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疾步而去。他没有在港口城市停留,直接来到了火车站,买了最快的一列动车的票,乘车返回湖州。

    动车很快,两三个小时之后,祁象就平安顺利抵达目的地。

    “还是回家舒坦啊。”

    回到熟悉的环境,祁象整个人就松懈了下来,软绵绵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旁边,鹞子扑棱着翅膀。啾啾的叫唤,声音究竟有几分珠圆玉润。清脆动听的迹象。

    “小家伙,你倒是幸福了。”

    祁象随便抛了枚肉丸子逗弄鹞子。眼中有几分羡慕之色。毕竟鹞子与人不同,只要它有足够的机缘,很容易发生蜕变,前方就是一片坦途。

    在茫茫大山悬崖绝壁上的大雕,就是很好的例子,或许已经妖化了,转变成为更高一级的生命存在。

    但是人却不同,有七情六欲,受世俗各种因素的影响,道心不定。

    万丈红尘,最易消磨人心意志,所以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在修行的时候,反而比思想简单的飞禽走兽更加艰难。

    修行之道,究其根源,不外乎是超脱两字。

    但是怎么超脱,却是几千年来,诸多圣人先贤最为难的问题。所以才有了大道三千,旁门八百,外加十万八千术法。

    不过由于可供选择的超脱之法太多了,也容易把人搞得晕头转向,十分的迷茫。

    不要看在船上的时候,祁象娓娓而谈,胸有成竹的样子。实际上对于“道”路的方向,他也不怎么明朗,只是有个含糊的概念。

    但是也可以确定,在如今的大环境下,古人传下来的法门,估计也只能作为参考借鉴,不可能照搬复制成功。

    说到底,还是由于天地之间的大环境变了,要是修行之法不跟着变,恐怕就是修炼到死,也不会有什么成果收获。

    祁象沉思片刻,忽然把那颗玄龟蛋取了出来,然后又跑到房间秘柜,再拿出几样东西,依次排列在一起。

    玄龟蛋,灵骨笔,清灵茶叶,走珠盘,还有雕骨、翎羽。

    祁象目光缓慢在这些东西上掠过,思绪就陷入犹豫之中。他在船上的几天,疯狂的翻阅田十等人收集而来的秘笈资料,多少也有一些心得体会。

    就算没有拨云见日的感觉,最起码被迷雾笼罩的道路,也有几分清晰可见。比如说现在桌上排列的这些东西,应该以什么为主,哪些为辅,这就需要他的抉择了。

    这关系到他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自然不能随意。

    一时之间,祁象有些左右为难,举棋不定。

    “叮咚!”

    在祁象迟疑不决之际,庄园外面突然传来了清脆的门铃声。

    “谁呀?”

    祁象一怔,随即轻轻的挥手,小鹞子立即振翅一飞,灵巧的从窗口穿梭出去,在空中轻轻一个盘旋,就落在附近一棵大树上。

    “笃,笃,笃。”

    刹那,小鹞子就好像啄木鸟似的,用尖喙啄敲着树干。

    祁象一看,心里就有数了。外面有三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他若有所思,先把一件件宝贝收起了。才出门迎客。

    “咦?”

    乍一看,祁象就呆了一呆。因为来访的客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哈哈,祁小友,果然是你。”

    此时此刻,在庄园铁栏门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爽朗大笑道:“他们还说,是我认错人了呢,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祁象一怔,脚步也不慢,急忙冲了过去,又是惊讶,又是恭敬道:“孙老,您怎么来了?”

    庄园外面的老人,正是他在虚斋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书画鉴定大师。

    老人姓孙,不是湖州人,而是苏州比较有名望的耆老。在行里的影响力不小,所以才会庞大老板请去当裁判。

    对于这样的大师,祁象自然很敬重。飞快去开门,躬身道歉:“不知道是您老来了,有失远迎,请莫要见怪。”

    “我们刚才在附近山上,无意中看见你进了庄园。我瞅着应该是你,和他们提了。但是他们两个不信我在这里有认识的人,还嘲笑是我老眼昏花了。”

    孙老笑眯眯道:“我干脆拖他们过来瞧瞧,事实胜于雄辩,是他们错了。”

    “孙兄。知道你交友广阔,我们承认。成了吧。”旁边一个老人无奈笑道:“主要是刚才我们还想着事情,也没注意听……”

    “哼哼。”孙老古怪一笑:“随你们怎么说。反正我是对的。”

    “对对对,就你对……”旁边两个老人,更加的无可奈何,相视而笑。

    三个老人笑谈无忌,祁象却很明智的没有切入进去,而是微笑引请:“孙老,远来是客,相逢就是有缘,您进去坐一会,喝杯茶怎么样?”

    孙老迟疑了下,偏头看看旁边两个朋友,以眼神征求意见。另外两个老人不置可否,表情十分的随意,让他自己拿主意。

    “那就……”孙老想了想,就点头笑道:“正好走累了,进去坐坐也行。”

    祁象一听,连忙引路,领着孙老等人来到了庄园客厅。一路走去,孙老左右打量,不时颔首,显然庄园的布置颇合他的品味。

    进了客厅,招呼三人坐下,祁象一边手脚麻利沏茶,一边好奇问道:“孙老,您是来探访朋友的吧?”

    “……算是。”孙老一顿,才解释道:“他们两个受人之托,过来办点事情,但是不怎么认识路。我对于这边环境,还算是比较熟悉,就自告奋勇,给他们当个向导。”

    “原来如此。”祁象恍然大悟,又及时求教:“孙老,我眼拙,不知道这两位老爷子是?”

    “他们啊?”孙老一笑,介绍道:“玩杂件的同行,受人之托,大老远的从外地赶过来。没有想到,到了地方,却扑了个空。”

    “扑空?”祁象有点儿惊讶:“怎么回事?”

    “被放鸽子了呗。”孙老据实道:“相约见面,但是人不在家。”

    “这样啊……”祁象点了点头,谴责道:“真不应该。”

    孙老很赞同,转头道:“依我看来,你们两个,也不要等了,干脆跟我回苏州玩上两天,尽兴了再回去。”

    两个老人,那是亲兄弟,孙老介意的时候,没提名字,说了姓氏。

    两人姓伍,大哥自然是伍大爷,小弟是伍二爷。

    伍大爷性格比较沉稳,有几分不苟言笑的感觉。至于伍二爷,脾性恰好相反,很能聊天,笑口常开,是个直肠子。

    所以这个时候,听了孙老的劝说,伍二爷直接摇头道:“孙老哥,如果是别的事情,受到这个冷遇,我们兄弟俩,肯定是二话不说,甩袖子走人。”

    “不过这一回,情况有些特殊,我们……不想走啊。”

    祁象注意到了,伍二爷的措词,也很有意思,是说不想走,而不是不能走……(未完待续)

第133章 流霞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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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走?”孙老眼睛亮光一闪,他是人老心里却不糊涂,自然明白不想走和不能走的区别。

    如果伍二爷说,他们不能走。这说明请他们过来的人,肯定是有大背景,大实力,又或者碍于情面什么的,让他们不好离开。

    可是伍二爷却说,是他们自己不想走。不想走,那是纯粹主动的意愿,没人强迫,不存在影响他们决定的外界因素。

    “咳……”伍二爷似乎也意识到,似乎说漏了嘴,急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千里迢迢过来一趟不容易,东西没见着就这样走了,不甘心啊。”

    “是吗?”孙老顺势笑呵呵问道:“那么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你们这样牵挂不舍?我记得过来之前,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呃?”伍二爷愣了一愣,又意识到自己说得多,错的更厉害,当下连忙装傻道:“我们之前说了什么?”

    孙老似笑非笑道:“你们之前可是说,有人花了大价钱,请你们过来鉴定东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东西没看成,不甘心走……”

    “……对啊。”伍二爷眨着眼睛道:“人来了,钱没到手,自然不甘心走哇。”

    “少来,你们哥俩,可不是贪图钱财的主。”孙老当然不信:“你们真是冲钱去,早应该答应那些大拍卖公司的邀请,去给他们当个御用朝奉……”

    “切……”伍二爷嗤之以鼻:“孙老哥,你不能这样污辱人啊。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哥俩再贫寒困苦,也不能赚那昧心钱。”

    “就是啊。”孙老笑吟吟道:“所以你们说。为了钱而留下来,叫我怎么信?”

    “糟,入套了。”

    伍二爷傻眼,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只好向伍大爷投以求助的目光。

    “多嘴。”

    伍大爷轻斥了一句,却没有多少怪罪的意思。他沉吟了下,才开口道:“孙兄,本来以我们之间的交情,这事我们也不该瞒着你。不过你也知道,行里也有行里的规矩。顾主让我们保密,所以……”

    “不必多说,我懂。”孙老果断按手,直接转头,笑道:“小祁,你这茶,挺香的嘛。”

    “这是洞庭野茶,朋友送的。”

    此时,祁象动作均匀。不急不缓,稳当的提起滚开了的水壶,慢慢的冲泡茶叶。一会儿,一股氤氲清气。就袅袅弥漫散开,香气怡人。

    片刻,祁象分茶奉上,笑道:“三位大师。你们尝尝……”

    “茶可以,手艺也好,滋味肯定不错。”孙老表示赞许。端茶抿了一口之后,更是展颜笑道:“哈,我说对了,这滋味……确实让人回味。”

    旁边的伍氏二老,也颇为认同的点头。

    不是他们客气,而是真心赞同。

    要知道人的年纪大了,在味觉方面自然有些退化。一些高档的茶叶,哪怕滋味再醇香,但是由于茶叶比较娇嫩,他们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但是洞庭野茶却不同,滋味比较浓厚,甘中带涩,可能年轻人喝不习惯,但是却比较适合老年人饮用。

    可能是真心喜欢这滋味,又或者是在山上走累渴了,反正三个人一连喝了几杯,才发觉似乎有些失礼了。

    一时之间,孙老有些讪然,连忙放下杯子,掩饰似的找话道:“小祁,原来你也住在湖州呀,我们一直以为,你是外地的呢。”

    “我也是最近才定居下来的,这要托庞大老板的福。”祁象轻笑道:“当然,还有孙老你们的关照……”

    “嗯?”孙老一怔,旋即就明白了,哑然失笑道:“难怪你当时不要画,而是要现金,原来是打算买房了。”

    “是啊。”祁象附和:“一直有这个打算,就差一笔钱了。也是庞大老板仁厚,答应我的无理要求,有机会的话,得当面谢谢他才行。”

    孙老噗哧笑了,戏谑道:“你千万不要去谢,你一谢,他肯定勾起伤心事。你倒是开心,他就要郁闷了。所以呀,你以后看见他,最好是绕着走,他事后知道,反而会感谢你。”

    “那听您老的。”祁象哈哈笑道:“要是遇见他,我主动退避三舍……”

    “什么情况啊,这是?”伍二爷很好奇,打听道:“不介意给我们讲一讲吧?”

    “可以呀。”孙老兴致勃勃,立即把祁象在虚斋的英勇事迹讲述了一遍。

    “哎呀,真是年轻有为啊。”

    伍二爷一听,这态度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变化。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毕竟作为行业之中的老前辈,他们就算平易近人不端架子,也难免有几分自矜。

    尽管也没低看谁,但是想让他们平等相待,高看一眼,却不怎么容易。

    不过,听说祁象不仅是同行,而且实力不浅,伍二爷自然不会再疏远,多了几分热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样的人情世故,祁象哪会不懂,自然积极回应。

    两人才说笑了几句,冷不防一阵二胡声悠然传开,在客厅轻快回荡。

    “电话……”

    伍二爷眉头一动,倏地回身道:“老大,快看看,是不是……”

    “嗯!”

    伍大爷伸手在口袋一摸,取出手机眯眼一看,脸上倒也没露出什么明显的表情,但是眉目之间却舒展开了,有几分喜色:“是他。”

    “接啊。”

    伍二爷乐了,催促道:“问下他,什么时候回来。”

    “好……”

    伍大爷顺手接听,他还没有开口,对边就传来阵阵致歉声。

    姜还是老的辣,伍大爷眉头一展,对方一急,就轮到他淡定了。鉴定大师的架子。不由得端了起来,语气很淡:“……杨总啊,这事不急……我们没走……对,还在东山……”

    “……看不见我们?哦,忘记说了,我们在一个朋友家里作客呢……喝茶!”

    伍大爷不动声色,进退自如:“山上一个庄园,说起来也算是你邻居……什么,你要来?这个……”

    伍大爷有些犹豫,看了祁象一眼。不太确定道:“我问问……”

    祁象察颜观色,没等伍大爷开口询问,就笑道:“没事,让他来吧。告诉他,门牌号是三五一二,他懂的。”

    “三五一二?”

    或许是祁象的声音有些大,对方已经听见了,向伍大爷确认一遍之后,那边就挂了手机。看情形是要奔赴过来了。

    “老大,干得漂亮!”伍二爷赞许道,很高兴。

    在场都明白人,自然清楚伍大爷不是真的在端架子。或者自持身份,而是在维护一个鉴定大师的基本尊严而已。

    作为一个鉴定大师,首先要恪守一个准则,那就是……专业。

    什么叫专业?

    在祁象看来。所谓的专业,就是别人有求于你,而不是你有求于别人。

    不管伍大爷和伍二爷。对那个人手上的东西多感兴趣,但是表面上也要装作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才叫专业。

    所以呀,哪怕别人误会鉴定师在端架子,这个架子也必须端起来,这是规矩。对于传统行业来说,规矩很重要,不懂规矩的人,早就被市场给淘汰了。

    在祁象思索之时,别墅外面,又传来了一阵门铃声。

    “来得好快……”

    祁象轻微一笑,伸手把心急想要出去迎客的伍二爷拦住,请缨道:“二爷,来者是客,应该是我这做主人的去接,您坐着,不用动……”

    伍二爷眼睛一眨,旋即恍然,顿时笑道:“那就承情了,多谢小友。”

    “应该的……”

    祁象摆了摆手,就出门而去。

    此时,在庄园的外面,果然停了一辆豪车,一个肥头大耳,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就站在铁栏门外,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看到祁象出现了,那人就迫不及待叫问道:“小兄弟,敢问两位伍大师,可是在府上作客?”

    这言谈举止,倒也有几分学问,看起来不像是目中无人,不知礼节的暴发户啊。或许其中真有什么误会,那人并不是故意怠慢两位伍大师……

    祁象心中忖思,这脚步却不快,慢悠悠的荡了过去。本来两三分钟的行程,他硬是走了五六分钟,差点没把那人给急上火。

    但是再急,那人也只有忍着,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等祁象近一些了,脸上迅速挤出笑容,和声和气道:“小兄弟,我姓杨,不知道伍大师跟你提起过我吗?”

    “杨总是吧。”祁象终于走到了铁栏门旁,微笑伸手开门道:“两位伍大师,就在里头等你,请进吧。”

    “谢谢,谢谢!”那人喜笑颜开,直接抛下祁象,匆匆忙忙奔行而去。

    “啧……”祁象摇了摇头,却眼尖的发现,那人的衣兜之中鼓鼓的,好像藏了什么东西。他若有所思,关上门锁之后,也随之返回客厅。

    还没进厅里,祁象就看到,那个人又是鞠躬,又是赔罪的,十分的诚恳。

    那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忽然之中在衣兜中一掏,就拿出一个锦盒。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就直接把锦盒打开。刹那间,一抹明如朱砂,犹如晚霞飞渡,十分绚烂柔和的光亮,就映照入大家的眼帘。

    “流霞盏!”

    伍二爷倏地站了起来,神情十分的激动……(未完待续……)

第134章 秘色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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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这是流霞盏?”

    乍看锦盒中的东西,孙老本有几分失神的,接着就听见了伍二爷的话,却让他直接打了个激灵,一瞬间就清醒过来。

    “应该没错……”伍二爷激动道,目不转睛的观望锦盒中的东西,跃跃欲试。

    带东西过来的中年人,似乎也明白伍二爷的心情,急忙把东西搁下,让出位置道:“伍大师,东西我带来了,请您掌眼。”

    “咳……”

    伍二爷故作镇定,但是微颤的手掌,却出卖了他的内心。作为一个专业的鉴定师,连手掌都稳不下来,可见他有多么的兴奋。

    “流霞盏?”

    与此同时,祁象也是一愣,步伐快了几步,走了过来观望,只见在锦盒之中,有一只小巧玲珑,胎壁十分薄透的杯盏。

    这只杯盏比较奇特,釉面光亮,釉色明如朱砂、艳若流霞,从不同角度观察,都可以看到一抹绚烂如脂的柔光浮现。

    柔光似水,哪怕是空盏,也像是盛了酒水一样,盈光浮动,十分的奇妙。

    “真是流霞盏?”

    乍看之下,祁象表情古怪,轻声自语:“该不会,又是仿制品吧?”

    “仿制品?”

    那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闻声,脸色顿时有几分灰白,心塞失声道:“真的是赝品?”

    “什么情况?”

    这下子,伍大爷感觉有些不对劲,定了定激奋的心情,转头看向祁象,皱眉道:“你都没有看东西。怎么确定是赝品?”

    “大爷,你有所不知。”

    祁象眼珠子一转,解释道:“据我所知。流霞盏是南浔某个家族的祖传珍藏之一,向来是秘而不宣。大家只闻其声,不见其物。”

    “不近最近几年,那个家族有些没落了。我之前听到一些风声,似乎是族中有不肖子孙,为了谋取私利,打算出手祖传珍藏。”

    祁象叹了口气,娓娓而谈:“但是后来,我又听说。那个不肖子孙很奸诈,出手的所谓的祖传珍宝,实际上是仿制品,貌似有人上当了,还险些闹出风波来……”

    “咦,还有这种事?”孙老等人愣了一愣,也有几分怀疑。

    不过那个中年人,却是脸色大变,愤声道:“不是已经险些闹出风波,而是已经在闹了。我就是听说了这事。才有这方面的担心,匆忙请两位大师过来,帮我做个鉴定……”

    “什么?”

    听说东西可能是赝品。伍二爷激动的心态,一下子就平稳下来,稀疏的眉头锁成一团,觉得自己是白高兴了。

    中年人患得患失,忐忑不安道:“伍大师您看看,我这件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你这东西,真的像他所说,从那个不肖子孙手中买来的?”伍二爷恢复冷静。惯例打听东西的来历。

    “对。”中年人点头,脸色阴沉:“说起来。我们关系也不算熟悉,最多是见过几次面。可能是我平时比较爱收藏古玩。让他知道了……”

    “不久前的一天,他忽然找上门来,我虽然觉得奇怪,不过还是热情招待了他。”

    中年人回忆,怒气上涌:“聊了一会,他突然拿出这件东西,和我说他最近手头比较紧张,想把东西卖……不,没说卖,而是说抵押……”

    “他说,把东西抵押在我这里,等到过些日子,手上宽松了,再赎回去。”

    中年人恨得牙齿痒痒:“对于他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貌似是欠债不少。当时我见他也怪可怜的,就动了恻隐之心,打算帮他一把……”

    这话基本可以无视,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宝贝动人心,大家心里也有数。

    “但是没有想到,我才帮了他没过多久,就听说他人品不端,拿仿制品当珍宝骗人。”

    中年人义愤填膺,怒发冲冠,沉声道:“当然,那只是传闻,或许只是个例。我总不能听风便是雨,没弄清楚具体情况,就找上门去评理吧。”

    “明白了……”

    伍二爷点了点头,所以中年人才请他们哥俩过来一趟。

    “那就拜托伍大师您了。”中年人似乎也明白鉴定大师的脾性,说了东西的来历之后,就识趣的退到一边,颇为紧张的关注起来。

    “仿制品么?”

    此时,伍二爷也拿出了鉴定大师的专业素养,快速收敛了心情,在衣兜里取了一又白色的手套穿戴,才小心在盒中捧起东西。

    杯盏很薄,敞口,内壁有明艳如霞的釉料,光亮如水波盈盈,十分的漂亮。

    这盏也是脱胎瓷,把盏高举空中,在釉色的渲染下,整个杯盏就化成了绚烂的霞光,十分的精致美观,很是璀璨。

    或许就是这样的外在特征,才使得中年人心存侥幸,觉得这是真东西,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跑到董家,去找那个年轻人的麻烦。

    然而,伍二爷观望片刻之后,却沉默不语,动作变得有几分漫不经心,随手把杯盏放了下来,呶嘴道:“老大,你要不要也看看?”

    “算了……”伍大爷目光一瞥,直接摇头道:“没必要!”

    “啊……”中年人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话,相当于判了东西的死刑。哪怕他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也难免一阵心肌绞痛。

    旁边,孙老好奇道:“东西看起来,好像挺不错的嘛,哪里有问题?”

    “嘿嘿!”

    伍二爷笑了,竖起大拇指:“孙老哥,要说看画,你是大行家。但是对于杂玩瓷器,你肯定不如我们。”

    “术业有专攻,这是自然。”孙老表示赞同,他还没狂妄自大的觉得,自己是全才,精通各个门类的古玩鉴定。

    “那我说实话了,东西看起来,的确是不错。”伍二爷语气不屑:“不过,也就是看起来不错而已,样子货。”

    “伍大师,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些。”中年人多少有些不甘,很诚恳的求教:“这东西,真的不是流霞盏?”

    “不……”

    出乎意料,伍二爷竟然摇头道:“这东西是流霞盏没错……”

    没人说话,静静的等待下文。

    果不其然,伍二爷来了个转折:“但是,你要知道,流霞盏这个词汇,有广义和狭义的区别。”

    “呃?”中年人愣住了,迷惑不解道:“什么广义、狭义?”

    “广义的流霞盏,那是指明代文人相聚,吟诗流觞玩乐时用的小酒盏。”

    就在这时,祁象开口道:“而狭义的流霞盏,应该是专指明代万历年间,景德浮染人,昊十九秘制的流霞盏。”

    “咦?”伍二爷一怔,回头惊讶道:“你知道?”

    “听说世上有这样的珍宝,我刻意翻查了一些资料。”祁象笑道:“所以才知道,原来明代居然还有这样的奇人。”

    “昊十九?”孙老若有所思:“似乎有点印象。”

    “哎呀,孙老哥,这人我记得,我们应该和你提过的。”伍二爷提醒道:“就是毕生精力于陶瓷事业,所制薄胎精瓷,妙绝人间,深得时人赞颂。”

    “啊,想起来了。”孙老一拍脑袋:“就是那个壶公窑……”

    “对对对。”伍二爷点头道:“昊十九,本名可能姓吴,叫吴为,或吴昊,排行十九。他出身于数代以制瓷为业的家庭,家境清寒,淡泊名利,后来干脆出家当了道士。”

    “他所烧造的瓷器色料精美,特别是茶壶,风格典雅,色淡青,无水纹,很受当时文人名士的追捧。昊十九也因此而扬名,干脆自号壶隐道人。”

    伍二爷徐徐说道:“不过真正让他名扬天下,留名青史的,还是他亲手制作的流霞盏,以及卵幕杯……”

    “在当时,流霞盏其色明如朱砂,犹如晚霞飞渡,光彩照人,世人宝之。又有卵幕杯,薄如蝉翼,莹白可爱,一枚才重半铢,四方不惜重价求购。”

    伍二爷眼中充满了憧憬之色:“两样珍宝,巧夺天工,那是世上难得的奇珍。但是当时昊十九已经归隐,东西制作的数量十分稀少,到了清代的时候,王公贵族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却百般求之而不得……”

    祁象目光微凝,笑道:“所以两位听说杨总手上有古代的流霞盏,觉得可能是昊十九的东西,就匆匆过来了。”

    “他给我们发了相片,又说东西是明代的,我们觉得很像,当然要过来看一看。”

    伍二爷也不否认,直接点头,然后遗憾道:“可惜的是,东西只得其形,根本不是昊十九烧制的珍宝。”

    “理由呢?”孙老饶有兴趣问道:“来说说依据,给我们长点见识。”

    “依据?”伍二爷撇嘴道:“其实也没什么依据,随便看一眼釉料,就知道这玩意只是仿制品,手艺还行吧,但是与昊十九的流霞盏相比,还相差十万八千里。”

    “……有这么夸张吗?”孙老有些惊奇。

    “夸张?”伍二爷嘿嘿笑道:“我说的是事实,不信你问老大。”

    一直默不作声的伍大爷,在众人的注视下,很沉稳的颔首,开口道:“据我们推断,流霞盏应该是传说中的秘色瓷……”

    “啥?秘色瓷……”祁象身体一震,再震,狂震!(未完待续)

第135章 独步天下

    readx;ps:今天的第二章,大家手上有的话,请多多支持,谢谢了。》,

    “秘色瓷?”

    此时,孙老愣了一愣,眉头顿一皱,不悦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蒙我啊。就算我不是专业玩瓷的,但是对于瓷器,多少也懂一些,哪怕比不上你们专业,但也算是初级水平,不是外行人啊。”

    “秘色瓷是什么东西,难道我会不知道?”

    孙老很不高兴,他再无知,也不可能没听说过大名鼎鼎的秘色瓷啊。

    要知道,秘色瓷在古代,就已经很有名气了。晚唐诗人陆龟蒙,就有一首名篇,其中两句诗文,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说的就是秘色瓷。

    到了五代时期,秘色瓷更是成为了吴越国王专供,庶民不得使用,且釉药配方、制作工艺保密,外人不知内情,以至于在宋元明清历代,学者们对于秘色瓷的争议不断。

    新中国成立之后,专家学者对于秘色瓷,也是没有一个公认的结论。

    一直到法门寺地宫开启之后,在地宫之中发现了一批有文字记录的瓷器,世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秘色瓷,其实就是青瓷。

    只不过古人耍了个花招,绝口不提青瓷,而是很朦胧的起了个优雅的名称,叫做秘色瓷,以至于困扰了学术界一千多年。

    秘色瓷出世,那可是引起了全世界的轰动,孙老怎么可能不清楚。

    所以,他当然很生气:“众所周知,秘色瓷在宋代的时候,就已经成为谜团了。况且,这流霞盏,可是明代的东西,怎么可能与秘色瓷扯上关系?”

    “当然有关系……”

    伍二爷呵呵一笑。解释道:“其实对于秘色瓷,在法门寺地宫物件出土之后,世人好像就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认识,一提到秘色瓷,就必须是那种瓷器。”

    “实际上,在我们看来,所谓的秘色瓷,那是一种很宽泛的名词。它真正的实义,应该从字面上来理解。”

    伍二爷侃侃而谈:“秘色的秘字,意思是机密、保密;色的意思为药粉配方、釉料配方。所以秘色的含意。应该是保密的釉料配方。”

    “越窑极品青瓷,之所以在五代吴越国被称为秘色瓷,主要是那种瓷器的烧制,从配方、制坯、上釉到烧造整个工艺都是秘不外传的,所以才有了这样的称呼。”

    伍二爷微笑道:“而这流霞盏,也是这样的啊。”

    “昊十九的流霞盏,制作的工艺,十分的复杂,特别是明艳若流霞的釉色。更是无人知晓的秘方,那么称之为秘色瓷,又有什么错?”

    伍二爷向往道:“孙老哥,你对昊十九了解不多。所以根本想象不到,他制作的流霞盏到底有多么的宝贵,那可是天下奇珍……”

    “至于这个流霞盏。”

    伍二爷眼睛一瞄,撇嘴道:“形状倒是挺像的。但是与真正的精髓内涵相比,真的是相差悬殊,犹豫天壤之别。”

    “原来你说的秘色。是这个意思啊。”孙老恍然大悟,随之若有所思:“你们是想说,昊十九的烧制工艺独步天下,谁也仿不了?”

    “没错。”伍二爷重重点头,肃然道:“你想想看,本来流霞盏在明代,应该是属于一种比较常见的器形,但是自从昊十九制作的流霞盏横空出世,天下窑口就再也无人敢烧制流霞盏这种东西了。”

    “从此以后,流霞盏就成为了昊十九独有之物,广义的名词,就成为了专有名词。”

    伍二爷敬佩道:“提到流霞盏,大家的第一印象,就是昊十九制作的名珍,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只要不是昊十九所作,一概都算是赝品。”

    “啊……”孙老惊愣道:“……长见识了。”

    趁这空隙,祁象顺势问道:“二爷,您还没说呢,真正流霞盏的秘釉,应该是什么模样?您以前,是不是见过真正的流霞盏?”

    “哎,要是见过真正的流霞盏,那么我此生无憾了。”

    伍二爷叹了口气,却也很大方的予以指点:“小友,尽管我没有见过真正的实物,但是一些文献资料之中,却记载了流霞盏最为显著特点。”

    “色明如朱砂,犹若晚霞绚烂?”祁象很迟疑,这样的描述,太空泛了啊。

    “不不不,不是这个。”伍二爷摇头,笑道:“我说的是文献资料,可不是文人的修饰,而是实打实的鉴定标准。”

    “请二爷赐教。”祁象洗耳恭听。

    伍二爷缓声道:“流霞盏的工艺,除了脱胎比较不易以外,最关键的还是它的釉料。你要特别特别的注意,流霞盏的釉料,那可不是依附在胎面而已,更能渗到胎壁之中。”

    “什么?”祁象顿时一呆,又惊又奇。

    “怎么样,没想到吧?”伍二爷哈哈笑道:“流霞盏的釉料,还有那坯胎,应该是特别调制的,经过高温烧制的时候,釉料渗透到胎壁之中,浑然一体。”

    “等到流霞盏冷却出窑,再把东西迎空一看,光芒灿若流霞,五光十色,美不胜收。”

    伍二爷很神往,然后目光一转,看了眼桌上的流霞盏,不屑道:“至于这件东西,不仅是胎釉相差很远,而且一看就知道是新东西。”

    “釉色亮,胎是薄了,属于脱胎的范围,但是手艺不行,分量控制不好,胎体有些重了。我估摸着,这应该是景德镇工艺大师的手笔。”

    伍二爷一口断定道:“东西的市场价,最多是三五万。杨总,你花多少钱买的?”

    “……不多!”

    旁边的中年人,这时咬紧牙关,脖子都粗了:“才两百多万……”

    “哈,两百多万?”伍二爷神色不明,咋舌道:“亏了,亏大发了。”

    “该死的……”中年人愤恨道:“是我眼瞎,信错人了。”

    “其实真正的流霞盏,两百多万那是对它的污辱。”伍二爷好心告诫道:“没有一两千万,根本拿不下来。”

    “一两千万……”中年人眼睛圆睁:“这么贵?”

    “贵?”伍二爷冷笑一下:“我这只是保守的估计,你知不知道,当年清代乾隆皇帝手下第一宠巨和珅,为了讨得乾隆皇帝的欢心,不惜悬赏万两黄金,求购昊十九的流霞盏,可是却没人理他……”

    中年人嘴角一扯,欲言又止。

    伍二爷心明眼亮,顿时笑道:“嘿嘿,你肯定以为,那是没人有流霞盏,所以和珅才买不到是吧?”

    “这个……”心思被看破了,中年人有些讪然:“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伍二爷摇头道:“和珅万金悬赏流霞盏,或许民间乡野没什么动静,但是整个朝廷官场,肯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当时的京城之中,就有一个官员,他手上就有祖传下来的流霞盏。”

    伍二爷感慨万端:“和珅悬赏流霞盏的时候,这小官装聋作哑,没有半点动静。事后却不慎走露了风声,被人揭发检举,捅到和珅那里去了。”

    “和珅闻讯,大喜过望,连忙派人运金求取。然而没有想到,那个小官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流霞盏。和珅哪里会信呀,直接找了个借口,把那小官满门抄斩,轻易把流霞盏查获,然后进献给了乾隆皇帝。”

    伍二爷哼声道:“乾隆皇帝很高兴,但是也知道东西的来路,多少也讲一些面子,没把东西四处招摇,只是在私底下独自欣赏而已。”

    “类似这样不能示人的秘宝,历代皇帝手上也不不少,都编录在宫廷秘密档案之中。”

    伍二爷也有几分自得:“我们哥俩有幸,曾经翻阅过那些秘密档案,自然知道一些秘辛,以及流霞光的特征。”

    祁象一听,就想到了他卖给陈别雪的核桃,貌似也是宫廷秘宝之一。

    “那么,乾隆皇帝手上的那只流霞盏,最后怎么样了?”中年人急忙问道。

    “那就不清楚了。”伍二爷皱眉道:“清末那个乱呀,你们也知道,又是八国联军,又是军阀混乱什么的,内贼勾结外贼,宫里的珍宝,就是这样被刮分大半。”

    “流霞盏是很珍贵,但是夹在其他珍宝之间,也不怎么起眼,谁知道流落到谁的手里。说不定流失海外,又或者在兵荒马乱之中碎裂了,也很有可能。”

    伍二爷悲天悯人道:“兴亡交替,最苦的不仅是百姓,还有诸多瑰宝啊。每动乱一次,艺术珍宝就减少一半,以至于现在的许多人,对于古代的奇珍异宝都缺乏足够的认识。”

    “说得没错。”祁象深以为然,也颇有感触。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反过来说也成立,宝贵的东西,本身也稀少啊。千百年来,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动乱,不知道有多少珍宝毁于一旦,让人心疼。

    不过对于中年人来说,古代珍宝毁坏多少,都与他无关。反正他现在怒火中烧,脸色青得吓人:“多谢两位大师指点,我必有回报。”

    说话之间,中年人又一鞠躬,恳求道:“两位大师,你们能不能做我的证人?”

    “什么证人?”伍二爷眉头一皱。

    “鉴定的证人。”中年人恨声道:“董家欺我太甚,我要上门去讨个公道……”(未完待续……)

第136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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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门讨公道?”

    伍二爷一听,顿时觉得很为难:“这个……貌似不太好。我们只是负责鉴定,最多给你开一份鉴定证书,就不需要陪你上门去了吧。”

    听中年人的语气,就知道他是想上门闹事,伍二爷自然想要敬而远之。

    中年人不笨,也听出伍二爷的潜台词,当下机灵一动,引诱道:“伍大师,那家人手里,可是有真正的流霞盏啊,你不看去看看?”

    “啊……”伍二爷一呆,怦然心动,然后转头道:“老大……”

    不要看伍二爷一直在说话,但是拍板拿主意的,向来是沉默寡言的伍大爷。

    此时此刻,伍大爷也在犹豫不决,在权衡利弊。为了观赏流霞盏,而卷入一场不必要的纠纷之中,到底是否值得?

    就在这时,孙老问道:“小友,你刚才说,东西是南浔董家的?”

    “嗯。”祁象点了点头,据实道:“对,就是那个董家。前段时间,我与朱洪五老先生有缘相聚,在闲聊之间,他也和我说了一段秘事。”

    “哦,茶王朱洪五?”孙老眼睛微微一亮:“什么秘事?”

    “董家有三宝。”祁象轻笑道:“走珠盘、流霞盏、卵幕杯,三件宝贝,堪称稀世奇珍,传奇典范,不可多得。”

    “三宝……”伍二爷目光灼热:“这么多啊。”

    “多?”孙老笑了,摇头道:“才三件而已,其实这不算多。你们可知道。董家是怎么发家的吗?”

    “这个……”祁象眼睛一眨,不确定道:“不是说,董家是南浔七十二只黄金狗之一。做湖丝生意兴旺发达的么?”

    “哈哈,那是后来。”孙老一笑。神秘道:“开始的时候,董家南浔商绅之间,根本排不上号,只不过是比较殷实的普通人家而已。”

    “但是架不住人家运气好,在晚清的时候,一个族人由于混不下去,只得背井离乡,一路北上。然后几十年后。他变阔了,衣锦还乡。”

    孙老声音低了几分:“在他的资助下,董家才改行做湖丝生意,然后逐渐发达。不过让人感到惊奇的是,十几年之后,那个人终老,董家人竟然没送他进祠堂,而是另外择地安葬。”

    “咦?”

    听到了这话,除了中年人以外,剩下的祁象等人。无一不是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祁象由于行业因素,对于旧时的一些规矩。多少有些了解。起码他知道,古人的宗族观念很强,人死之后,肯定要在祠堂留名,供立牌位,以接受后人的香火祭祀。

    但是有一种人是例外,那是绝对不能入祠堂的。

    那种人,就是……太监!

    在古人看来,太监净身之后。身体残缺不全,已经不能算正常人了。而是阴人,所以没有资格进祠堂享受香火供奉。

    “你的意思是……”

    伍二爷不由得产生了联想:“那个衣锦还乡的人。很有可能是清宫太监。在战乱的时候,携带了宫里的珍宝回家……”

    “呵呵,我可没这样说,一切都是你瞎猜而已。”孙老笑了笑,却没承认。

    孙老叫大家不要乱猜,但是止不住大家往这方面去想啊。

    要知道清代的太监,日子可不怎么好过。主要是清代皇室,深刻的吸取了明代太监专权的教训,对太监的管理十分的严格。

    哪怕到了晚清时期,著名的大太监李莲英,也不过是慈禧太后身边的一条走狗,根本没有揽权噬主的机会。

    所以呀,清代太监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特别是清末,几番动荡,连皇室成员也要紧巴巴的精打细算,更何况是卑贱的太监。

    可是孙老却说,董家的族人可能是太监,而且是很有钱的太监。那么其中的根源,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毕竟孙老也说了,董家以前家境不怎么样,是在那人的资助下,才发家致富的。也就是说,董家拥有珍宝,也应该是发家以后的事情。

    问题在于,类似走珠盘、流霞盏之类的宝贝,民间向来稀少,可遇而不可求。得到一件,也已经是天之大幸,董家却有三件……

    “有蹊跷啊。”伍二爷喃喃自语:“肯定有蹊跷。”

    中年人也机灵,急忙说道:“所以这样,两位大师才要去看看呀。”

    “老大。”伍二爷动心了。

    伍大爷经过一番踌躇,也有了决定:“那就去吧。”

    “好,那马上走。”中年人立即引手道:“车就在外头,请两位大师随我去。”

    “孙老哥,一起去不?”伍二爷顺势邀请:“祁小友,来不来?”

    孙老无所谓:“去就去呗,我也想凑个热闹。”

    至于祁象,却有些迟疑,沉吟了下,就微笑婉拒了:“二爷,不好意思了。我待会还要另外的事情要忙,抽不开身。”

    “哦,那没事,你忙。”伍二爷笑道:“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的热情款待呢。”

    “这是哪的话,三位前辈大驾光临,那是我的荣幸。以后有机会,还要请几位多来作客,多多提点……”祁象由衷道,绝对是大实话。

    江湖老前辈,绝对不仅是辈分高而已。最重要的是,人家见多识广,博闻强记,对于各种奇闻逸事、秩史典故了如指掌。

    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们兴致来了,随便闲聊几句,就足够普通人大开眼界,受益匪浅。所以对于这样的前辈,祁象自然十分的尊重,巴不得他们常来常往。

    “哈哈,会有机会的。”孙老含笑点头:“你在湖州定居,距离苏州也不远,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去找我喝茶。”

    “一定,一定。”祁象郑重承诺,然后与孙老等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再礼送他们离开,直至目送车子开下山去,才重新返回客厅。

    “哎……”

    祁象叹了口气,他哪里是有事要忙,从本心来说,他当然也想去看热闹,有机会的话,说不定能够见识一下流霞盏这样的珍宝。

    问题在于,他在善琏的时候,可是坑了董家那个年轻人一把,传奇三宝之一的走珠盘,更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这种情况下,他心虚着呢。尽力撇清干系还来不及,哪敢再往上凑?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手尾做得干净一些……”

    祁象那个后悔了,唉声叹气半天,还是觉得不甘心。

    但是不管怎么说,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

    祁象摇了摇头,就收了心,开始忙碌起来。毕竟离开庄园差不多有半个月,就算有家政定时清洁,打扫卫生,但是像卧室这些比较*的地方,家政肯定进不去,已经积累了不少灰尘,需要他自己亲自动手清理。

    一番忙活,房间清理干净了,他又跑到庭院之中,浇花淋草,修剪冒头的斜枝。

    最近神经崩得太紧,平安回到家了,祁象决定先放空自己,换一换心情。不过他这一份闲情逸致,也没有保持多久。

    在剪了几根斜枝之后,就看到庄园的外面,一辆豪车缓慢经过,然后停了下来。

    “咔嚓!”

    车门开了,孙老探出了上半身,高声招呼道:“祁小友!”

    “呀?”

    祁象愣了一愣,顺手放下剪刀,轻快走了过去,奇怪道:“孙老,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在心里估算了时间,从孙老等人离开,再到现在,最多三个多小时。不算来回车程花费的时间,他们最多能在董家待上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就解决问题了?

    祁象迷惑不解,快步来到了铁栏门旁边,就听孙老说道:“事情有些出人意料的变故,你有兴趣来听一听么?”

    “什么?”祁象一愣,惊疑不解。

    “过来,去杨总家坐一会,怎么样?”孙老招呼道。

    祁象心中一动,立时笑道:“好呀。”

    祁象直接答应,顺势出门上了豪车。

    杨总的豪车,那是加长型号的,里头空间宽敞,又十分的舒适。五六个人坐进去,也不显得拥挤,随便能伸展手脚。

    祁象一钻进车中,就发现车里的气氛,似乎有几分古怪。

    中年人杨总,双手搁在肚皮上,目光一闪一铄,似乎是在思虑什么事情。而伍大爷和伍二爷,表情有些振奋,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喜形于色。

    祁象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连忙坐在孙老旁边,低声问道:“孙老,您刚才说,事情有了什么变故呀?”

    豪车缓慢前行,绕过另外一个山头,朝附近一栋别墅而去。

    “我们刚才去到了董家,才发现原来不仅是杨总一个人受骗而已。”孙老表情古怪道:“那个不肖子孙,一连坑了十几个人。我们去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们速度最慢,早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一帮人在董家堵门……”

    “呃?”祁象呆住了,突然很佩服那个败家子,竟然敢玩得那大。十几个人,如果每个人都是朱乔,或者杨总这种身份地位的富豪,董家的乐子就大了。

    祁象突然感到很好奇:“然后呢?董家有什么应对之策?”

    “能怎么应对,当然是赔偿损失啊。”孙老一叹,旋即又一笑:“不过董家没钱,无奈之下只好忍痛割爱了……”(未完待续)

第137章 妙,绝妙,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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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痛割爱?”祁象愣了一愣,旋即灵光一闪,惊喜莫名:“孙老,您的意思是……董家,打算把宝贝让出来?”

    “哈哈,聪明。”孙老赞许笑道:“这也没办法,为了平息众怒,他们只有这样做了。要不然的话,大家的怒火,肯定把他们埋了。”

    “具体呢,董家打算怎么做?”祁象十分的好奇。

    “拍卖会。”孙老据实道:“他们打算搞个拍卖会,被坑的十几个人,都有资格参加。到时候把拍卖得来的钱,再赔偿给大家,说不定还能有所结余。”

    “好主意。”祁象眼睛一亮:“羊毛出在羊身上啊。”

    “对。”孙老点头,然后指了指伍氏兄弟:“他们两个,更加的幸运。董家人知道他们是有名的大鉴定师,干脆委托他们在拍卖会上鉴定珍宝的真伪。”

    “嘿嘿,运气,这是运气。”伍二爷笑眯眯道:“看来,我们这一趟,是来对了。”

    “这拍卖会,什么时候举行?”祁象问道:“可以让人参观么?”

    “这个……”孙老转头看了眼中年人,笑着说道:“这事,还要求杨总。估计那拍卖会,属于隐秘不公开的性质,没人带路的话,不给旁观。”

    “两位要是有兴趣,到时候随我一起去看热闹吧。”杨总也很大方,不介意两人同行。

    “谢谢杨总。”祁象打蛇随棍上,笑吟吟道:“给你添麻烦了。”

    “好说,好说。”杨总摆手道:“邻里之间,相互帮忙,也是应当的。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有时间。要多走动才是。”

    刚才去董家的路上,杨总也趁机打听了祁象的来历,知道他是年轻有为的书画鉴定师。对于有能力的人,杨总自然要保持基本的尊敬。

    毕竟杨总喜欢的古玩项目之中,就包含了书画这一项。指不定以后淘到拿捏不准的东西,还要上门求祁象指点迷津呢。

    多个朋友,肯定不是什么坏事。

    要杨总的热情招待下,大家来到了他的豪宅。那是一栋奢华程度,更甚于祁象庄园的西式别墅,客厅布局高雅华丽。仿佛中世纪的王国宫廷。

    在杨总的家里,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看到客人来了,就已经有人沏好了茶,直接端到了厅中奉上。

    不过茶再香,大家的心思,却不在茶上。

    杨总稍微犹豫,主动开口道:“伍大师,那流霞盏的价值。真的在千万以上?”

    “怎么?”伍二爷眉头一扬:“你不信?”

    “不不不。”杨总连忙摆手,解释道:“我只是想确定一番,要是东西真的很好,那我肯定要放手与其他人一争。”

    “争啊。干嘛不争。”伍二爷恍然大悟,随之撺掇道:“杨总,你听我的没错,东西再贵也要买下来。绝对不亏。”

    “咳……”

    伍大爷性格沉稳,似有不同意见,好心的提点道:“当然了。也要量力而行。喜欢一件东西,未必就要买下来,对不对?”

    “这倒也是……”伍二爷一滞,然后赞同道:“反正杨总你自己把握吧,收藏东西也讲究一个缘分,东西上拍,拿不下来,那说明缘分不够,那是常事。”

    大家都是行里人,自然明白伍二爷话里的意思。

    拍卖会上,那是资本的天下。说白了,就是谁有钱,谁能笑到最后。

    不管你多喜欢一件东西,甚至达到痴迷的地步,但是没有钱,东西也不会落在你手上。这是惨痛的觉悟,估计伍大爷和伍二爷也经历不少,才看得淡了。

    量力而行四个字,无疑是整个行当之中,最无奈心酸的经验总结。

    杨总听出了弦外之意,顿时不作声了,心里也在踌躇。他是有钱,但是他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辛苦经营,慢慢地积累发家。

    平时为了一些风雅爱好,他是花了不少钱。但是这些钱,数额也不算大,而且每年都有规定的限额。一到上限了,就克制自己,再等来年。

    这种自律和节制,就是富一代和富二代之间存在的最大区别。

    不久之前,杨总才被董家的败家子坑了一笔钱,那笔钱就是他的上限。虽然说,董家承诺会把钱退还给他,但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流霞盏的拍卖,他要不要参加?参加的话,砸上千万买东西,究竟是否值得?

    杨总陷入深思之中,举棋不定。

    见此情形,祁象心中一动,隐约明白杨总的心思,当下展颜笑道:“二爷,我觉得那个流霞盏,未必能卖上千万。”

    “嘿,小子,你怀疑我的眼光吗?”伍二爷吹胡子瞪眼,不高兴了。他对于自己的专业素养,一直引以为傲,听不得质疑之声

    “不是……”祁象连忙摇头,解释道:“二爷,你误会了,我不是怀疑你的眼光。只不过,我觉得,你有些推己及人了。”

    “嗯?”伍二爷眉头一扬,若有所思:“我怎么推己及人呀?”

    “二爷,要知道其他人对于流霞盏的认知,可没有您这么详细。”祁象笑道:“他们最多觉得流霞盏是一件不错的东西,到底愿不愿意花大价钱买下来,也是个问题呢。”

    “咦,对啊。”

    伍二爷幡然醒悟,有些不好意思:“小祁,你说得对,是我有些想当然了,参加拍卖会的人,未必都明白流霞盏的真正价值,或许要不了上千万,就能把东西拿下。”

    “真的……”杨总眼睛一亮,动了心思。

    “可能性很大啊。”伍二爷点了点头,又有些迟疑:“不过就怕其中也有明白人,那这个如意算盘就打不响了。”

    “有没有明白人,却也难说,要到时候才知道……”

    拍卖会,就在三天之后举行。

    会场地点,果然比较偏僻,位于郊外一栋孤孤零零的别墅之中。在别墅的四周,那是大片大片的田野,丘陵环绕,绿水流淌,灌木丛生,景致还不错。

    在杨总的带领下,祁象等人如期而至,顺利进入了别墅。

    别墅宽敞的大厅,也经过了改造,被布置成为了拍卖场的格局。一排排座位林立,案上搁放了茶水果糖,还算周到。

    此时此刻,会场之间,也坐了不少人。有人挨得很近,谈笑风生,也有人隔得比较远,泾渭分明。

    “杨总……”

    “老杨!”

    杨总一进来,认识的人,就与他打招呼。不认识的人,瞄了他一眼,就继续谈笑的谈笑,喝茶的喝茶,远近亲疏,关系怎么样,都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杨总笑容可掬,在会场上转了一圈下来,才找了个空位,再招呼祁象和孙老坐下。

    至于伍大爷和伍二爷,在进入别墅门口之时,就已经让董家人请到二楼,与别的鉴定师一起验证流霞盏的真伪。

    验证的过程,似乎有些久。一晃半个多小时过去,参加拍卖会的人已经来齐了,但是拍卖会却还没有开始,大家也觉得有些不耐烦,心浮气躁。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连忙看去,只见一帮人涌进了厅中。祁象看去,发现伍大爷和伍二爷就在其间。

    不过这个时候,伍大爷和伍二爷,他们的表情恍惚,似乎有几分失常。不仅是他们两个,旁边的几个鉴定师,也是精神迷茫的样子,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祁象若有所思,同时也注意到,与精神恍惚的几个相比,董家的几个人脸上,却是充满了得意与痛心的神色。

    祁象琢磨之余,目光飞转移动,确定董家那个败家子,不会出现在这个场合之后,心里也稍微有些安心。

    他就知道,作为董家的“罪人”,那个败家子,肯定在接受惩罚,指不定已经被禁足了,绝对不可能再给他在外面招摇过市。

    所以他才会答应杨总的邀请,来这里看个热闹。

    “果然不出所料……”

    祁象安心了,稳坐在沙发上冷眼旁观,他一点也不着急,反正不管什么事情,董家人肯定会揭晓答案,何必催促。

    “欢迎大家的到来。”

    同一时刻,一个人走了出来,站在拍卖台上,面向大家,不卑不亢道:“我也知道大家为什么而来,所以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

    “刚才,大家带来的鉴定师,在给流霞盏作了一个详细的鉴定,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们大可去咨询他们……”

    那个人语气莫名,声音却很郑重:“董家珍藏上百年的宝贝,绝对不是浪得虚名,所以希望你们慎重考虑清楚,东西到底价值几何。”

    说话之间,那个人走了下去,给众人遐想的空间。与此同时,鉴定师们也纷纷回返各自的老板旁边,开始汇报鉴定的结果。

    “伍大师,东西怎么样?”杨总也迫不及待问道:“这一回,是真东西了吧?”

    这一次,向来爱说的伍二爷,却出人意料的保持沉默,倒是寡言少语的伍大爷开口了,声音有几分激颤:“妙,妙不可言!”

    “啥?”杨总愣了一愣。

    “稀世奇珍,稀世奇珍。”伍大爷激动道:“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纸上得来终觉浅,只有真正见过之后,才能明白流霞盏的绝妙……”(未完待续……)

第138章 流霞如瀑,骤然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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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很好……”杨总一听就懂了。

    “何止是好!”伍大爷脸上充满了虔诚之色:“孔夫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我现在,也有同样的感觉。看到了流霞盏之后,平生再也没有半点遗憾了。”

    “这么夸张?”祁象愣了一愣,不仅是他呆住了,旁边其他大老板,在听到了各自鉴定师的汇报,也随之一片哗然。

    一时之间,整个会场有些声音杂乱,好像菜市场似的热闹。

    看到这一幕,董家的人又是欢喜,又是忧伤啊。欢喜的是,自家的宝贝,能够起发这样的场面,自然骄傲。忧伤的是,引以为傲的宝贝,即将不属于自家了。

    董家上下,心情十分的复杂。但是参加拍卖会的人,更是非常的怀疑。

    “东西真有那么好?”

    “真的假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把东西拿出来看看。”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赞同。

    在众人的呼吁中,董家那个人,又重新登上了拍卖台上,眼中掠过一抹默然,然后才开口道:“拍卖会开始,东西肯定会亮相。如果大家等不下去,那就提前开始了?”

    “开始,开始……”

    底下的人,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一边催促,一边期待的观望。

    “好……”

    那人立时转身,示意道:“取出宝贝。”

    “唰!”

    一瞬间,几个人让开位置,然后就看到两个彪形大汉,慢慢地抬着一个颇为沉重的金属保险箱,一步一步走了上来。

    乍看之下,祁象等人也觉得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估计是流霞盏太过珍贵,董家人害怕弄丢了,肯定要严防死守。

    当然,也有人不以为然,觉得是董家太大惊小怪。但是不久之后,他们就不这样想了,甚至觉得董家非常疏忽大意,没有足够的警惕心……

    此时,大汉把金属保险箱抬到拍卖台上。那个人才取出三条钥匙,逐一对应了三个钥匙孔眼,然后还要输入密码,才算是把保险箱打开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人弯腰伸手,又在箱中取出一个锦盒。

    不出意料的话,盒里的东西,就是让几个鉴定师神不守舍、精神恍惚、赞叹不已的明代珍奇流霞盏!

    “大家看清楚了。”

    那个人高举盒子,然后轻轻掀开盒盖。就在这么一瞬间。一抹绚烂的霞光,就立刻犹如一泓湖波,仿佛一层层、一圈圈涟漪,盈盈闪动。

    刹那间。绚烂的彩霞,立即充塞了整个客厅,空中流霞如瀑,飞流直下。一团团红彤彤的火烧云。若隐若现,似有若无,瑰丽无比。妙不可言。

    “啊……”

    众人懵了,眼睛睁得很大,难以置信。

    祁象也是一阵失神,不过近段时间来,他也见识了不少奇珍异宝,心理素质大有提高,所以很快冷静下来,凝神注视。

    只见在盒子之中,一只玲珑剔透的小盏,就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无比瑰丽的霞光。流霞如云,仿佛连绵不绝的瀑流,一波接着一波,如潮荡漾。

    这样的异相,的确让人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祁象叹为观止,目光微微一转,然后心中一震:“等等,这个是……”

    祁象忽然发现,在流霞盏的流光之中,似乎隐含了一种他感觉比较熟悉,印象十分深刻的东西。但是一时之间,他又把握不住要点,想不起来了。

    “什么东西呢?”祁象努力思索。

    就在此时,台上那个人,也很满意众人的呆滞反应,眼中充满了自豪,傲然道:“大家看到了,这才是我们董家的珍藏至宝,流霞盏。”

    “……妙!果然是妙不可言……”杨总喃声自语:“要是亲眼见过真正的流霞盏,我怎么可能会上当受骗。与真正的流霞盏相比起来,仿制品简直就是渣滓……”

    也难怪杨总有这样的感慨,哪怕他不是专业人士,但是真品与仿品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大到一目了然,连三岁小孩都能分辨好坏的地步。

    只要眼睛没瞎,一看流霞盏流霞飞渡的景象,大家就该明白,什么叫做稀世珍宝,独步天下,举世无双。

    “啪!”

    沉默半响之后,冷不防有人一拍桌案,兴奋叫道:“东西多少钱,我买定了,你们不许和我争……”

    “呵呵!”旁人斜睨,嘴角冷笑,十分不屑。争不争,每个人心里自有主意,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颐指气使。

    那人不愤,立即起身叫道:“三百万,我要了……”

    “才三百万?”旁人嗤之以鼻,回价道:“我出三百五十万。”

    “三百八十万……”

    拍卖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底下几个人,就开始较起劲来,谁也不肯服谁。毕竟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够看出流霞盏的绝妙,花几百万买下这样的宝贝,绝对不亏。

    杨总没理会这些纷争,眉头微微一皱,凑近伍二爷旁边,轻声道:“大师,看来你说的很对,这样的宝贝,没有上千万,怕是拿不下来。”

    “上千万,那是保守价。”伍二爷摇头道:“这也是在你们这种私人小拍,不怎么讲究。要是上了佳士得之类的大拍,三五千万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啊?”杨总一听,整个人就呆了。要知道他的公司之中,流动资金就是这个数。

    “所以呀,杨总,你听我一句劝,有能力的话,就抓紧机会,把东西拿下来。”伍二爷真诚的劝说道:“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一两千万,不算多么贵。等拿下来之后。你可以玩赏两三年,再转手卖出去,不仅不会亏,还能大大赚上一笔。”

    杨总目光闪烁,思潮起伏,很认真的在考虑。

    “哎,可惜我们哥俩没这个资本,不然也想争一争。”伍二爷痛惜道,虽然说多年来,他们也由于缺钱。错过了许多好东西,但是绝对不像今天这样心疼。

    “淡定……”伍大爷沉稳道:“是我们没有这个机缘,不用强求。”

    话是这样说,大家也能够从伍大爷的语气之中,品出几分无奈、不舍。

    “这就是命呀!”

    伍二爷仰天长叹,纵有千般的不甘,也只能认了。

    祁象心有戚戚,在这个拜金的世俗社会,没钱真是事事不如意啊。

    “安静……”

    在纷纷扰扰之间。拍卖台上的那个人,突然吼了一声,把众人震慑住了。整个会场,立即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见此情形,那个人才满意点头,开口道:“拍卖会,还没有开始呢。你们急什么。我再重申一遍,拍卖的规矩是……价高者得。”

    “另外还有,这件东西的起拍价为……”

    那个人缓缓扫视众人。过了半响才断然道:“一千万起步!”

    “什么,一千万?”

    “你穷疯了?”

    “一千万,开什么玩笑?”

    听到了起拍价,底下众人惊呆了,先是一静,旋即哗然如潮,各种叫骂声此起彼落。

    然而那个人却置若罔闻,等到一帮人骂得差不多了,他才淡声开口道:“你们扪心自问,董家这件宝贝,不值这个价吗?”

    “唰!”

    一瞬间,那些人哑口无言,也没了声息。毕竟那人说也没错,流霞盏究竟是什么价值,大家心里也有数。仔细想想,貌似一千万,也不算贵啊。

    忽然之间,有人站了起来,鹤立鸡群,藐视四方道:“一千万,我要了……”

    “咦?”

    祁象有些惊讶,因为他发现,那个人居然是朱乔。

    只不过一直以来,朱乔窝坐在角落之中,不张扬显摆,很容易把他给忽略了。但是此时此刻,他意气风发,年少轻狂,霸气侧漏:“东西我要了,谁反对?”

    “那谁呀?”

    “好像朱家的那个二代?”

    “哪个朱家?”

    “无锡,十万茶山……”

    有明眼人一提点,其他人立刻知道了朱乔的身份,然后纷纷皱眉不已。他们倒不是忌惮朱乔,而是知道类似朱乔这样的纨绔子弟,砸钱非常的随性。

    看中一件东西,脾性一上来,才不管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哪怕翻倍也要买。

    在拍卖会场上,大家最怕遇上这种不懂节制省钱的富二代了。

    “一千两百万……”

    在众人迟疑之时,冷不防又有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直接把起拍价提高了两成。而且报价之后,年轻人还以挑衅似的目光,瞄了朱乔一眼,似有不屑。

    “完了……”

    乍看一眼,一些聪明人,就忍不住捂额长叹,知道这事恐怕不能善了。他们强烈的怀疑,那个报价一千两百万的年轻人,其实就是董家的托,在故意挑事拱价。

    当然,因为有知情人提示,让大家知道那个年轻人,也是苏州某富豪的独子,以现在董家的情况,肯定请不了这样的人做托。

    所以用膝盖也能够想到,两个富二代碰上了,会擦出多么灿烂的火花来。

    “你……”

    果不其然,看到有人敢狙击自己,朱乔眉毛一扬,冷笑开口道:“哼,我出……”

    “轰隆!”

    在众人观望之时,拍卖声上骤然生变。在众人没有丝毫防范的情况下,耳中就听见了一声惊天巨响,接着一阵地动山摇,天旋地转……(未完待续……)

第139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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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冷不防一声巨响,接着天崩地裂,整个客厅的空气一炸,仿佛大海波涛席卷扩散。列坐在会场上的许多人,根本来不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整个人一懵,瞬间晕厥过去。

    “怎么回事?”

    祁象愣住了,眼睛一扫,发现旁边的孙老、杨总等人,一个个都晕倒了。这样的场景,让他呆若木鸡之时,也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哗啦……

    就在这时,客厅的楼顶,突然崩落了下来,尘土飞扬,一团诡异的迷雾,突然充塞了整个客厅空间,如云海翻滚一般弥漫。

    “咻!”

    在浓雾翻滚的一瞬间,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仿佛没有丝毫分量的羽毛,徐徐飘落了下来,没有半点声息。

    祁象的目光,直接穿透了迷雾,自然看得十分清楚。

    乍看之下,他骇然一惊,却见那个人,身穿一件十分华丽的立领长袍,暗红色的边丝,与黑缎风衣交织,黑云相间,装束很像是某部动漫神秘组织的服饰。

    最诡秘的是,这个人戴着一块怪脸面具。苍白的面具上,刻画了一个类似于十字划痕,十分森然恐怖吓人。

    那个神秘人一落地,目标也十分的明确,就是拍台上的流霞盏。

    “啊……”

    看到那人伸手拿起流霞盏,祁象忍不住轻呼了一声,也算是一种本能反应吧。

    就是这一个轻微的动静,却引起了那个神秘人的注意。他的风衣突然一卷,浓浓的迷雾瞬间向两边分流,显露出一条长长通道。

    一瞬间,神秘人与祁象视线交接,两个人都是一怔。

    “居然有漏网之鱼……”

    神秘人目光有两分惊讶,旋即身体突然一动,红黑交间的华丽衣袍。立即无风舒展,把充塞客厅之中的滚滚浓雾拢了过来。

    一时之间,云烟似瀑,汹涌澎湃!

    “不好……”祁象心中一惊。产生了强烈的警兆。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却见一根手指头破开了层层迷雾,出现在他的眼前。

    祁象根本来不及躲闪,或者说没有给他躲闪的机会,就算他有躲闪的意识。但是身体的反应却跟不上思维,做不出躲避的动作。

    “哒!”

    手指头如蜻蜓点水,在祁象的额头上一碰。刹那间,他感觉整个脑袋一炸,轰然一震,旋即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等祁象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似乎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有医生和护士,提拿着一支小巧玲珑的电筒,用光束探照他的瞳孔。

    光束强烈。祁象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偏头躲开。

    “醒了,醒了……”

    见此情形,旁边的医生和护士,好像打了大胜仗似的,欢呼雀跃。

    祁象莫名其妙,眼睛眨了眨,才慢慢睁开,有几分清醒。然后他就感觉,身体无比的沉重。就好像不眠不休连续干了几天苦力一样,全身肌肉酸软,苦不堪言。

    另外就是精神方面,脑袋似裂非裂。又胀又麻,类似于得了严重的失眠症,明明很想安然入睡,又始终睡不着,这是非人的折磨,非常痛苦。

    这种情况下。祁象眉头锁成了川字,忍不住长吐一口气,却发觉鼻息如火,隐隐流动灼热之气……

    “我发烧了?”祁象懵懂揣测,脑子一片迷蒙。

    “对了,这是几?”

    忽然之间,医生凑了过来,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

    “幼稚,真二!”

    祁象眼睛一白,感觉喉咙十分干涩,声带似乎粘合在一起了,他才想开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很不舒服。

    “算了,不问你了,好好休息吧。”

    医生似乎误会了什么,怜悯的拍了拍祁象的肩膀,然后转身吩咐道:“好好照顾他,我们去看下一个……”

    刹时,一帮医生和护士,如退潮似的涌出了病房,宽敞的病房转眼就空了。

    祁象一阵茫然,心里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但是脑子才一想,一阵犹如大海波涛似的疲惫倦意,就汹涌而来,直接把他给淹没了。

    “先睡觉,醒了再想!”

    祁象迷迷糊糊的,悠悠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祁象恍恍惚惚醒了,不过却不是身体的清醒,而是神智的苏活。他的神魂慢慢的聚拢,一点一点的凝实。

    这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又可能是一种习惯。毕竟几个月以来,他每到晚上,总要凝炼神魂。经过千锤百炼之后,这样的习惯,也形成了一种本能。

    夜里,月光似水,一片安静祥和。

    柔软的月光斜洒,祁象的神魂慢悠悠飘到空中,一接触到月光,就仿佛如鱼得水一般,十分的惬意自在。

    特别是神魂在汲取月华之时,那种清凉的感觉,更是让他觉得十分舒爽,念头也随之一点一点的变得通透澄澈,拨云见日……

    倏地,祁象神魂一震,似散似聚,如波扭曲。几个起伏之后,才重新稳固下来。也就是在这么一瞬间,遗失的记忆如潮涌现……

    “……拍卖会,流霞盏,神秘人,一指!”

    一件件事情,仿若走马观花掠过,最终化成了清晰的印象,让祁象彻底的清醒过来。他恍然大悟,才明白自己竟然是中了暗算。

    适时,祁象神魂归体,心头微微一动,聚拢的月华就在身体之中缓缓游动,慢慢地缓解了身体的各种不适……

    “混蛋。”

    祁象嘴上骂着,心里却一阵后怕。如果他不是神魂修炼有成,估计这一辈子,都要遗忘那一段记忆了。

    祁象庆幸之余,也是十分的惊骇。只要亲身经历,他才明白那个神秘人的可怕。在那个神秘人的面前,他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甚至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当时那人起了杀心……”

    这样一想,祁象额头不自觉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哪怕他有法宝护身,但是在那个神秘人施展手段。封印他记忆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动用法宝。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种感觉。真心憋愤。

    祁象心头笼罩了一团阴影,这一夜彻底失眠,辗转反侧,一直考虑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天色大亮。才有了一个决定。

    “修炼,努力修炼,我命在我不在天!”

    祁象心里充满了迫切感,不想再在医院待下去了,他才想出院回家,孙老、杨总等人,就提着鲜花水果来探望了。

    “小祁,你醒了,真好。”

    看到祁象气色不错的样子,孙老由衷的高兴。

    “你还记得我们吗?”伍二爷小心翼翼问道。眼中充满了期盼。

    “二爷,你这是……”

    祁象眼睛一眨,忽然心中一动,适时露出几分迷惑之色:“二爷,我当然记得你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太好了,看来他的情况,属于比较轻的那种。”伍二爷开心道,也安心了。

    “好好好……”孙老也很是欣慰。

    “那个……”祁象顺势问道:“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我应该和你们一起去参加董家的拍卖会的。怎么会在医院?”

    “哎,一言难尽。”伍二爷摇头,叹气。

    “怎么说?”祁象很认真的打听,毕竟当时他昏迷了。不知道后事发展。

    “小祁啊,这一次……”孙老长叹道:“我们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其实,你跟我们一起参加拍卖会了,只不过在拍卖会举行的时候,有人在会场之中投放了大量化学烟雾。把大家给迷昏了。”

    杨总直言不讳道:“等我们苏醒过来,才发现有人把流霞盏抢走。而你,还有另外一些人,由于吸入了过量的化学烟雾,一直昏迷不醒,要送到医院救治。”

    “啊?”祁象作出惊疑、恍然之色。

    “小祁,你还算好了。”伍二爷连忙宽慰道:“你起码还记得我们,可是有几个人,病情十分的严重,居然暂时性失忆,连亲朋好友都给忘了。”

    “这么惨?”祁象真惊了。

    “是啊。”孙老后怕道:“还好,你的状况比较轻微,只是断片而已,就当是喝多了酒,宿醉吧。不要多想,安心休养就好。”

    “对对对……”伍二爷点头道:“你好好休息,等董家的人给你一个交待。”

    “呃?”祁象一怔:“这关董家什么事?”

    “怎么不关他们的事?”伍二爷咬紧牙关道:“拍卖会是他们举行的,又是他们召集大家参加,现在出了这档事,他们不负责,谁负责?”

    “这倒也是呀。”祁象若有所思,轻轻的点头。

    其实大家心里也明白,这事绝对不是董家人干的,毕竟他们再脑残,也不可能作出这种掩耳盗铃的蠢事。相反,他们还是受害者。

    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就算是董家把流霞盏藏起来,再贼喊捉贼,那又怎么样。该背负的债务,他们也一分不能少给大家,董家又何必多此一举,自寻烦恼,节外生枝。

    问题在于,大家倒了大霉,肯定需要一个出气筒。不必多说,董家自然就成了受气包,众矢之的。

    当然,此时此刻,祁象也顾不上董家了,在配合医生住院观察几天之后,确定身体恢复如常,他就立即办法出院手续,返回了庄园。

    然后第一时间,他登陆即时通讯软件,联系海公子……(未完待续。)

第140章 十方道,炼丹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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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祁象在软件上联系海公,才过了几分钟,海公就回了一串问号。显然,对于祁象的主动联络,海公也有几分惊讶。

    “求教个事。”祁象十分直接。

    “……什么?”海公颇为好奇:“说!”

    “最近我遇到一件怪事。”祁象快手打字,把发生在拍卖会上的事情,简+++m略的描述出来,然后重点提到那个神秘人:“他穿着红黑长袍,锈了金线暗纹,十分的华丽。对了,另外还戴着一个怪异的面具,有十字痕……”

    “……他的实力很强大,随便一指,就能屏蔽人的记忆。”

    祁象描述十分详尽,最后才问道:“你听说过,类似这样的人物么?”

    “……”

    祁象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海公却没有回答,陷入诡异的沉寂之中。

    “?”

    等久了,祁象也有些不耐烦,眉头一皱,顺手发了个问号过去,然后发现海公即时通讯软件头像一暗,似乎是下线了。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祁象心中一动,连忙拿起手机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是海公的来电。

    “诶?”祁象顺手接听:“海公?”

    “我是田十……”手机却传来了另外的声音:“你真的遇到那个人了?”

    “遇到了,甚至还在医院躺了几天。”祁象据实道:“所以我才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底细。”

    “……光听你描述,我们也不敢肯定。”田十声音十分的慎重:“不过,的确有几分猜测,不敢保证一定准确。”

    “没事,你说。”祁象认真聆听。

    田十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你……听说过……十方道么。”

    “十方道?”祁象愣了一愣。

    “对。十方道!”田十沉声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遇上的那个人,应该是如今修行界最神秘莫测的势力。”

    “不过这个势力,平时行事十分的诡秘,有几分邪门。大家也摸不透他们的来历,只是知道他们的实力不小,不好对付……”

    田十解释道:“他们的成员装扮,就像你描述的一样,惯穿红黑华袍,戴十字痕面具。以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隐藏很深的势力,大家对他们的了解,也不算多。”

    田十如实道:“所以,我们就知道这些大概的消息,具体的情况,也帮不了你啦。”

    “知道这些就好,谢谢!”

    祁象目光闪烁,挂了手机之后。默然沉吟:“十方道,上天下地,东南西北,生门死位。过去未来,囊括世间宇宙万物么?”

    “好大的野心……”

    祁象冷笑之后,也不得不面对一个尴尬的事实。哪怕他现在知道了仇人的线,却没有足够的实力去打击报复。

    “归根结底。还是实力第一啊。”

    祁象回到卧室,在秘密保险箱之中,把一件件宝贝排列出来。

    这一次。他不再犹豫,在医院的几天之间,他已经下了决心,想到了以后的修行之,应该怎么走下去了。

    其实这段时间来,祁也没有闲着,一直在研究海公等人的藏书资料。经过对比分析之后他发现,古今的修行之法,尽管在细节上有一些区别,但是等级划分基本沿袭不变。

    第一步还是筑基入道,然后炼精凝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最终炼虚合道。

    当然,各门各派,各家各流,对于修行境界的描述,也各不相同。但是本质上,都是这样的流程,最多是替换名词而已,换汤不换药。

    筑基一词,也称炼己。

    己这个字,又分有两层含义。

    第一种解为自己,说炼己就是炼自己本身宝,打好基础。第二种则说己是己土,因己纳离卦,为元神(亦称心性真意)代号。

    炼己,进一步延伸,就是性命双修。

    何谓之性?元始真如,一灵炯炯是也。何为之命?先天至精,一气氤氲是也。

    说白了,性就是指心性灵觉;命,就是指生机,能量。所以性命双修,又称为神形兼修,元神和形体结合,紧密相连,缺一不可。

    不过这其中,也有一个先性后命,或者先命后性的问题。

    在北宋年间,这两个理念的不同,也导致了一些修行门派的分裂。但是到了元明年间,这些修行门派,又从分裂走向了合流。

    后人分析得出结论,觉得是在元明年间,天地灵气愈加的稀薄,濒临断绝,已经不允许修行的人挑挑拣拣。不管是先修性,还是先修命,修得出成果来,才是硬道理。

    所以大家摒弃了门户之见,合流自然就成了大趋势。

    到了清代,修行界已经不管什么性命了,只要能够入道,无论是什么正法邪法,都敢去尝试,才导致了邪教横行,各个民间宗教蓬勃发展。

    再到如今,入道已经成为一条天堑,高耸入云,把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挡在了修行道的门槛以外。

    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只要能够入道,不要说什么邪法,哪怕是魔法,都有人敢去尝试。据说还有人异想天开,打算把自己转化成为吸血鬼僵尸之类的存在。

    当初,祁象在藏书阁之中,看到了这一段资料之后,也被吓了一跳。不禁感叹,疯哪里都有,这脑洞开得大了,端。

    疯年年有,现代特别多……

    祁象心里嘀咕一下,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几件宝物上。目光游转之间,他信念更加坚定:“就这么干了。”

    他本来还在犹豫的,但是拍卖会上的那个神秘人,让他清醒的意识到。地球真的很危险,哪怕他有法宝防护,也未必能够平安无事。

    遇到了危险,等他反应过来,祭出法宝的空隙,已经足够神秘人灭杀他几遍了。

    下定决心之后,祁象也不迟疑,立刻上网了一番,然后找到一个联络方式。他拨打电话之后,就在第二天早上。来到了与之约好的地点。

    那是一个金属冶炼厂,国家事业单位,业绩却不怎么好,厂房有些破败,工人也十分的稀少。诺大的工厂,只开启了两台机器,轰隆隆隐隐作响,显得格外的萧条。

    迎接祁象的,那是工厂的副厂长。

    这接待的规格。也算是很隆重了。为了一笔小生意,副厂长都能屈尊降贵陪客。由此也能够看得出来,工厂已经惨淡到了什么地步。

    看到了祁象之后,副厂长愣了一愣。估计是惊讶祁象的年轻。不过他一怔之后,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热情洋溢道:“祁先生是吧,欢迎。欢迎……”

    “李厂长。”通了姓名,祁象也比较客气:“叨扰了。”

    “哪的话。”李副厂长由衷道:“我们巴不得,像你这样的客人多上门叨扰。”

    这是大实话。要是没客人,没生意,没订单,没钱,工厂上下几十个人,喝西北风呀?就算工厂艰难,至少还能够勉强维持,要是倒闭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此时,祁象一笑,左顾右盼道:“李厂长,能带我四处看看么?”

    李副厂长稍微有些迟疑,然后自嘲一笑,有什么好迟疑的,厂现在是什么情况,可以称得上是一目了然,根本掩盖不住。

    当下,李副厂长爽快点头,引手道:“祁先生,请跟我来。”

    李副厂长很明智,知道祁象要看什么东西,直接带他进入工厂的生产线上,参观金属的冶炼过程。

    看着一块块矿石,经过层层筛选提炼之后,被焚炼成为火红的浆汁,最终混合在一起,化成一块块合金。

    一个流程下来,祁象颇为满意的点头。这个工厂虽然有些破落,但是技术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至少比小作坊专业严谨,可以满足他的要求。

    李副厂长察颜观色,发现祁象嘴角的笑容,一颗心也随之安定了下来。

    为什么他这样热情,又这样紧张?

    这当然有原因,主要是昨天晚上,祁象联络工厂之时,就已经提前支付十万块到第方的账户上,算是预付的定金。

    十万元对于这个小工厂来说,已经是不少的利润了。所以李副厂长,自然希望挽留祁象这样的“大客户”。

    参观大半个小时,祁象对于工厂的技术,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然后在李副厂长的引领下,两人重新返回办公室喝茶。

    一坐下,祁象也没有卖关,开门见山道:“李厂长,我想定制一件东西,就是不知道你们厂能不能做得出来。”

    “不知道祁先生想定制什么东西?”李副厂长很谨慎,不敢胡乱夸海口。

    祁象很欣赏这种务实的态,当下直言不讳道:“我要做一个炉!”

    “炉?”李副厂长呆了一呆,没听清楚:“什么炉?”

    “炉,古代炼丹的炉鼎。”祁象解释起来。

    “什么?”李副厂长立时一惊,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祁象一笑,淡声道:“怎么,做不出来?”

    “……不!”李副厂长瞬间清醒,暗骂自己糊涂。如果祁象要定制什么管制刀具,他还要仔细考虑要不要报警。但是炼丹的炉,这玩意再稀奇,又不犯法,怕什么?

    当下,李副厂长斩钉截铁道:“没问题,我们能做出来……”(未完待续……)

第141章 生财之道(第二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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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厂长,你不要急着答应。”这个时候,祁象微笑道:“我要做的炼丹炉,可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才需要专门的定制。”

    李副厂长眉头一皱,谨慎问道:“不知道祁先生,对于那个炼丹炉,都有些什么要求?”

    “首先,我要做的炼丹炉,材料很讲究。”

    祁象娓娓而谈:“以精铜为主,再添加金银镍铝等等贵重金属,按照一定的分配比例,熔炼成为合金,再以合金铸炉。”

    “这个肯定没问题。”李副厂长毫不犹豫点头。

    “第二,就是质量的问题了。”祁象笑道:“我要的炉,一定要质超群,质量上乘,不允许出现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情况。”

    “理所当然。”

    李副厂长拍胸口道:“祁先生,您尽管放心。我们厂,哪怕再落破,也会坚持质量第一的原则。不怕你笑话,就是由于我们坚持原则了,厂的效益反而不好。”

    “那就好。”

    祁象才不管李≯副厂长是不是自卖自夸,直接把图纸取出来,然后递了过去:“李厂长,你看看,这是丹炉的设计图。”

    李副厂长急忙接了过来,定了定心神,才仔细打量。

    乍一看,只见图纸上绘画了一个炉器物,足两耳圆腹,器形呈葫芦状,分上下两层结构,中间镂空,弧十分的美观。

    这样的东西,构件也不算多么复杂。尽管工厂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东西。但是李副厂长相信自己工厂技术师傅的实力,只要随便尝试几次,肯定能够顺利铸成。

    李副厂长心中忖,然后再继续观看。设计图纸上,不仅有丹炉的构造蓝图,另外还有金属配方,以及详细的数据……

    “啊?”

    李副厂长瞄了一瞄,忽然心中一震,忍不住失声叫道:“一米八?”

    “嗯?”

    祁象轻微一笑,问道:“李厂长。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这个……”

    李副厂长吞了吞喉咙,声音有几分发颤:“祁先生,你铸的丹炉,高一米八,下腹直径一米二,上腹直径九十厘米?”

    “对啊。”祁象确认道:“我不是在上头,标明具体数据了么?对了,这尺寸比例,也有严格的规定。你们也不能私自篡改。”

    “不改,不会改……”李副厂长连忙摆手,却依旧没能冷静下来,激动道:“这么大的丹炉。这造价……恐怕……恐怕不会少……”

    “哈哈,原来你是担心这个。”祁象顿时笑了,然后示意道:“那你找人评估一下,要是按照这样的材料尺寸。铸成这样的丹炉,大概要花费多少钱?我可以先付一半定金,剩下的钱等到丹炉铸成了。验收完毕再结清。”

    “这个……咳……不好意思……”

    李副厂长一脸羞涩的表情,但是转头就立马叫人进来了。几个人埋头合计一番,以最快的速,就得出了一个数额。

    看到了数额,李副厂长眼睛发亮,十分的兴奋:“大生意啊。”

    开始的时候,李副厂长以为,今天的这一笔生意,相当于蚊肉,聊胜于无。但是没有想到,这哪里是蚊肉,而是大象腿啊。

    “要是这单生意成功,年底肯定可以过个肥年……”

    李副厂长心情澎湃,也下定了决心,急忙转身道:“祁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怠慢了,怠慢了啊。”

    “没关系。”祁象摆手道:“李厂长,怎么样,这个丹炉的总造价,大概多少钱?”

    李副厂长眼睛一转,声音有几分发紧:“……八万!”

    “八万?”祁象眉头微微一皱,有些超出他的预算啊。

    李副厂长一看,急声解释道:“祁先生,这是实价。我给你算一算这笔账,首先是材料的提炼问题,现在的铜贵,你要求的精铜,至少要提炼遍以上,这耗损率不低。”

    “再有,就是这些贵重金属,也比较值钱,不好买……”

    李副厂长絮絮叨叨的诉苦,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世道艰辛,通货膨胀,物价飞涨,谋生不易啊。

    “好了,好了。”祁象听了片刻,忍不住挥手打断:“八万,有些贵了。如果是七万,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成交!”李副厂长立马点头,回头叫道:“合同,快准备合同。”

    祁象嘴角一扯,感觉自己当了一把冤大头。不过也算了,只要丹炉的质量好,他也不……差这个钱?

    不久之后,合同签了,定金也给了,祁象在李副厂长等人的千恩万谢下,昂首阔步离开了工厂,在上车启动远去的一瞬间,他的脸色顿时垮了。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打量银行发来的短信,祁象欲哭无泪,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贫如洗。他在大茗山庄赚到的几万,在这个时候全部砸完了。

    “靠,果然是世道艰辛,通货膨胀,物价飞涨……”祁象抓着脑袋,十分苦闷,早知道不装~逼~了。搞得现在兜里没钱了,下个月的物业费,都交不起。

    “得,又要开始赚钱了。”

    祁象叹了口气,开始开动脑袋,不断的琢磨生财之道。

    “打劫?”

    “去赌城?”

    “要不干脆去盗墓?”

    一时之间,祁象想到了许多种捞偏门的法。但是这些法,貌似也有不少弊端。来钱是快了,但是风险也不小。

    “啧……”祁象很苦恼,扼腕长叹:“谋生不易啊。”

    祁象回到了庄园,还是觉得很郁闷。果然,钱是英雄胆啊,没钱连腰杆都挺不直,更何况四万,那可不是一笔小数额,应该怎么赚到手,的确需要好好的谋划才行。

    “要想想,仔细想想……”

    祁象忽然发现,自己这样不行啊。人家玩修真的,不是富二代,就是土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资金来源,就他傻乎乎的,等到需要钱的时候,才想去赚,这样没有效率了。

    看来,想要安心修炼,真的是离不开钱财的支持。

    “难道说,要古代的修士,找个冤大头供养自己?”

    祁象想了想,也觉得这办法不靠谱。毕竟现在的人,非常的精明,见多识广,没那么容易忽悠了。而且要是表现神异一些,还要担心被抓去切片研究。

    古代的数,在现代貌似有些走不通……

    祁象叹了口气,其实挺佩服那些江湖神棍大师的,在这个功利浮躁的末法时代,竟然可以忽悠不少信徒献金投效,真是了不起。

    “该怎么赚钱呢?”

    祁象思来想去,不由得回到卧室,把几件珍宝取出来玩赏。几件珍宝,只要找对了买主,再随便出手其中一件,恐怕在好长一段时间,他也不用为钱而发愁。

    当然,祁象肯定是不愿意卖的,他之所以把东西拿出来,主要是这些天来,他也想通了一件事情。

    此时,祁象拿起,仔细的端详。通透润泽的盘,莹莹浮动滟潋华光,一抹似水波似的光泽,让他若有所思。

    “果然很像啊。”祁象忽然想通的事情就是,前不久在拍卖会上,他看到的时候,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似曾相识,主要是走珠盘和流霞盏这两件东西的光华,非常的类似。

    普通人恐怕没有这方面的认识,但是祁象却清楚知道,两件东西的光华并不普通,其实那是月华之光。

    祁象心中琢磨,那个神秘人之所以出手抢夺流霞盏,或许就是由于这个缘故。

    不然的话,一个修真者,怎么可能对古董感兴趣。估计在修真才眼中,再漂亮的古董,也和普通石头没有什么区别。只有与修行相关的东西,才会让修真者心动……

    “月华!”

    祁象目光闪烁,忽然想到董家宝之中,走珠盘流霞盏,都有月华的存在。那么剩下的卵幕杯,是不是也有类似的特征。

    这样一想,他也有些怦然心动,甚至想那个神秘人,去董家硬抢……

    “底线,做人要有底线!”

    祁象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告诫自己,才算是把这个贪念压了下去。

    “月华……”祁象定了定神,再继续深思:“流霞盏,也能够凝聚月华水露?又或者说,流霞盏的秘釉,其实就是融合月华水露调制?”

    “伍二爷说,流霞盏是秘色瓷,难道釉料的秘方,就是这个?”

    祁象若有所思,他仿佛看到一座金山,正徐徐向他飞来。

    “冷静,要冷静……”

    祁象吞了吞喉咙,抹去嘴角不存在的口水,然后很认真的思:“如果是真的,那么完全可以干他一票!要是能成,以后肯定不用再为钱发愁……”

    “干了!”

    祁象分析之后,就仔细的研究,然后又开始头疼:“貌似尝试验证,也要花钱的吧。这启动的资金,该去哪里找呢?”

    祁象思来想去,忽然机灵一动,立即有了主意,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真是的,怎么忘记那个大金主了呢?”

    “回来这么久了,都没有去探望朋友,真是不应该啊。”

    祁象自我检讨,然后眼珠溜溜一转,立即一跃而起,出门而去……(未完待续。。)

第142章 高山流水遇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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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象出了门,直奔湖而去,然后在湖钓了一尾肥大的银鱼回来。他把银鱼拿到厨房,却没有宰杀,而是打了一盆清水,把银鱼养在盆中。

    银鱼入水,立即搅起一蓬水花,野性十足。

    祁象见状,也感到十分的满意。他沉吟了下,就返回卧室,取了一个盒,又重新来到了厨房水盆旁边。

    适时,祁象打开了盒,只见盒中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月华露珠。他捏起其中一颗露珠,顺手投入了盆中。露珠十分的透明,一没入水就径直消失不见。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野性十足的银鱼,却突然一个回头摆尾,激起一片水花,然后鱼口张开猛然一吞,似乎是把什么东西吞到了腹中。

    吞了东西,银鱼浮在水中,安静了片刻。过了一会,银鱼突然全身一震,细密的鳞片竟然全部抖动,一张一合,一张一合,持续了很久。

    祁象估算时间,大概十分钟过去,银鱼才慢慢恢复正常,再在水中悠闲游动。他注意到,银鱼游动的速更快了,而且躯体矫健有力,潜水无痕。

    “效果不错嘛。”

    祁象欣然点头,顺势又扔了一颗露珠进去。

    接下来,祁象以月华露珠喂养银鱼,足足养了天。就是这短短的天时间,银鱼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仅肥硕健壮了一圈。而且鱼鳞十分的细密坚硬,闪烁一点点亮光。

    “已肥,可以杀了。”

    祁象很满意,然后立即伸手一抄,把银鱼扣了起来。

    银鱼一离开水,肥硕的躯体,就开始使劲的摆动,其中的劲道不小。但是祁象的手腕却十分的沉稳,轻易把银鱼揪放在砧板上。

    “砰!”

    适时。祁象手如闪电,在鱼头上重重一拍,银鱼顿时一懵,软绵绵的躺下,露出了银白色的鱼肚……

    与此同时。有人在厨房门外探头,惊讶道:“你做饭?”

    “怎么,不行吗?”祁象微笑道:“在船上的时候,我可是跟田十了几手,手艺肯定没有他深厚,但是好歹也有四分功力。”

    “呵呵!”

    那人嗤笑了下,悠悠走进了厨房,微胖的身材。憨态可掬的面容,正是无锡巨富之,一同出海探险的朱申。

    航海归来,也不知道田十等人给了他什么补偿,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怨言。就直接回家了。

    昨天接到祁象的电话,说要请自己吃饭。朱申也很惊讶的,不过考虑了下。他还是决定过来一趟。好歹也算是有共患难的经历,这点面还是要给的。

    更何况,朱申也不笨。在船上清醒之后打听,才知道最后是祁象救了大家。尽管只是没有危险的救,却也是不大不小的人情。

    冲着这人情,朱申决定赏脸,高傲的来了……

    “你不信?”

    看出朱申的怀疑,祁象顿时笑了:“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

    朱申一怔,有些不解。

    祁象避口不谈彩头,只是笑道:“等一下,我做好了鱼,你尝。要是吃了,能够忍住不再动筷,那就算我输。要是你忍不住,那就是我赢了。”

    “啊哈!”朱申一扯,似笑非笑道:“那你肯定输得很惨。”

    “你这话,不要说得早,免得待会骑虎难下。”祁象信心十足,顺手捉了一个工具,很笨拙的给银鱼去鳞。

    祁象的动作生疏,刮了半天,鳞片都没有去干净。

    朱申没眼看下去了,皱眉摇头,懒洋洋道:“算了,你慢慢折腾,我出去走走。”

    “请便!”祁象头都没抬,很专心很认真的忙碌。去鳞成功,再开膛剖腹,然后用锋利的尖刀,小心翼翼剔骨……

    反正祁象在厨房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才捧着一个盖了罩的大托盘走到餐厅之中。

    既然是招待客人,祁象肯定不会只准备一道菜,他早就在城市大酒楼之中,订好了一桌美味佳肴。不过为表诚意,他还是决定自己做一道菜。

    现在这道菜做好了,祁象也不迟疑,立即把在庄园院闲逛的朱申叫唤过来,正式开宴。

    餐桌之上,一道道湖鲜热气腾腾,香气弥漫。乍看之下,朱申也愣了一愣:“这些,都是你做的?”

    “不是……”祁象坦言道:“大酒楼送来的。”

    “呃!”朱申顿时释然,白眼道:“那你刚才,还在厨房里折腾个什么劲。”

    “不同的,这不同的。”祁象微笑道:“大酒楼的厨房手艺,好是好了,但是他们做的菜,都充满了匠气,肯定没有我做的好吃。”

    朱申撇嘴,指着有盖的大盘道:“这是你做的?”

    “对!”祁象郑重点头:“我感觉我自己今天超水平发挥,应该有田十的七八成功力了。这道菜,绝对是我下厨七八年来,集大成的最高水准……”

    “哈哈,哈哈。”朱申忍不住爆笑:“至于么,这么较真。”

    “不较真不行啊。”祁象没笑,很认真道:“我还想赢你呢。”

    “啥?”朱申颇为警惕,感觉祁象这话里,似乎有几分不同寻常,当下怀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祁象微微一笑,伸手掀开了罩,示意道:“来,你尝尝我做的这一道生鱼片……”

    “生鱼片?”朱申没看那菜,而是瞪大了眼睛,又惊又愣道:“你用银鱼来做生鱼片,不怕寄生虫啊?”

    说起来。这也算是一种常识了吧。

    尽管生鱼片起源于中国,早在西周时期,就已经在诸侯贵族之间盛行了。那时叫鱼脍,在传入日本之后,就叫刺身。

    但是奇怪的是,起源中国的生鱼片吃法,在中国逐渐的衰落了,反而在日本韩国大行其道。成为了独特的饮食化。

    究其根源,自然是寄生虫的问题。中国古人很聪明。很早就发现,吃多生鱼片之后,很容易得病,所以忌口不吃。

    而日本韩国的人,常吃生鱼片。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主要原因,就是由于中国是内陆大国,吃的鱼多数是淡水鱼。日本和韩国临海,吃的多数是海鱼。

    众所周知,淡水鱼存在的寄生虫,远远高于海鱼。

    现在世界公认的,做生鱼片最美味的鱼类,都是金枪鱼鱼之类的海鱼。

    所以朱申一听。祁象居然拿银鱼来做生鱼片,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祁象没常识,连基本的食物料理都不懂,还指望能做好菜?

    相比之下,祁象十分的淡定。微笑道:“放心吧,我这条鱼。经过特殊的手段处理过了,绝对没有寄生虫。”

    “怎么处理。煮熟了?”朱申一听,也有几分安心,然后低头一看。顿时呆了一呆。

    只见托盘上的生鱼片,似乎是经过了急冻,罩一掀开,一缕缕寒气,就飘逸弥漫出来,使得盘面迅速结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关键是盘中的生鱼片。

    本来,朱申没抱什么期待的,但是这一看,他却觉得这盘生鱼片,似乎很不错的样。一片片鱼生,切得很薄很透,莹白如雪,很是精致。

    看得出来,祁象在摆盘的时候,也比较用心。一片片鱼生,层层叠叠的排列,就好像一片片鱼鳞,隐隐浮现晶莹剔透的光泽。

    “看起来……挺不错的样啊。”朱申眼睛一眨,有些怀疑:“真是你做的?”

    “废话。”祁象没好气道:“不是我,难道是你啊?”

    “这个难说……”朱申嘿嘿笑道:“指不定是大酒楼的厨师做好,你再拿出来的。”

    祁象也不争辩,只是说道:“你尝一尝,这鱼生有多鲜。大酒楼厨师做好送过来,有现杀现做鲜美吗?”

    “这倒也是……”朱申点了点头,也表示赞同。毕竟他在庄园转悠了大半小时,期间可没见到有什么人进出送餐。这生鱼片是祁象现做的,肯定毫无疑问了。

    所以,朱申才很犹豫:“看样是不错,但是银鱼生鱼片……能好吃么?”

    “你可以吃一片。”祁象笑道:“履行刚才的赌约,你要是吃了,不想再吃,那是我输了。要是你吃了,还想再吃,就是我赢了。”

    “等等……”朱申感觉有些不对:“你这是在诱我入套么?要是我输了,你想怎么着?我赢了,你又怎么样?”

    “你先吃,吃完了,我们再说。”祁象想糊弄过去。

    没想,朱申却不上当:“不行,你先说清楚,不然我不吃。”

    “好吧……”祁象无奈笑道:“不提什么赌约了,其实今天宴请你,主要是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嗯?”朱申一愣:“什么事?”

    “我想烧一窑瓷器,想问下你有没有门。”祁象据实道:“宜兴的窑口不少,你应该有关系吧?”

    宜兴盛产紫砂壶,窑口自然很多。想想朱申,貌似也玩紫砂壶,所以祁象觉得,在这种事情上,找他准没错。

    与此同时,朱申的表情十分古怪:“你要烧瓷?”

    “对啊。”祁象点了点头,才想找个合理的借口,解释一下原因。

    没想,这一瞬间,朱申很激动,有一种的感觉,兴高采烈道:“你早说不就行了吗,我在宜兴就有一个自己的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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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朱申的大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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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祁象也觉得出乎意料:“你有烧窑的作坊?”

    “那是……”朱申有些得意,随之表情黯淡:“不过也快废了。”

    “咋了?”祁象愣了一愣:“为什么废?”

    “还能为啥,关键是我爹,那个老顽固,觉得我不务正业呗。”朱申气呼呼道:“我闲得无聊,烧一些东西玩,碍他什么事了,他非要我把作坊拆了。”

    “呃?”祁象一滞,脑子转得很快,忽然明白了几分:“所以,前一段时间,你在找什么茶泥壶,关键不是要什么壶,而是要那个工艺吧?”

    “……哼!”朱申傲娇转头,算是默认了。

    祁象明白了,朱申也想做出一些业绩来,让他老爹刮目相看。问题在于,他好像有些好高骛远,想要一口吃成胖子,轰动世界,举世瞩目。

    “怎么,你还在找茶泥壶呀?”祁象好奇道:“有线索了么?”

    “不提这个,大家还是好朋友。”朱申翻起了白眼,反问道:“你呢,找窑口,打算烧些什¥□么东西?”

    “不是说了么,瓷器啊,一些小玩意。”祁象笑道:“你有作坊,那就太好了。怎么样,借你的作坊一用,我会付租金的。”

    朱申眼珠子一转,忽然狡黠笑道:“我们还是谈谈赌约的事情吧……”

    “啥?”祁象愣住了。

    “你说的,我吃了一片鱼生,还想继续吃,就算你赢。”朱申嘿嘿笑道:“要是不想吃了,就算你输……”

    “现在,我要试试看。”

    朱申笑容满面,举起了筷子,夹了一片薄薄的鱼片观望。也要承认。这生鱼片的卖相,真的非常不错。薄如纸,白似霜雪,晶莹剔透,好像一张水晶皮。

    在生鱼片的旁边,就是一小碟酱料。

    朱申犹豫了下,就把生鱼片放在酱料之中一蘸,然后张嘴一含,皱着眉头轻轻咀嚼。就是这么一瞬间,他的眼睛突然圆睁。整个人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怎么了?”祁象有些奇怪:“不好吃?”

    看到朱申还没有反应,祁象也迷糊了,才想举起筷子,夹一片鱼生。

    没想就在这时,朱申突然低声一吼:“不要动……”

    “啊?”祁象愣住了,莫名其妙。

    “我的,这些都是我的……”此时此刻,朱申嘴巴飞快的嚼动起来。就好像老饕遇到了绝世美味,筷子根本停不下来。

    一时之间,朱申狼吞虎咽,风卷残云。飞快的夹动筷子,不断的夹取生鱼片送到口中,吃得不亦乐乎,浑然忘我。

    祁象愣了一愣。旋即就展颜轻笑:“看来是我赢了。”

    朱申没有回应,只顾埋头猛吃。片刻工夫,一大盘生鱼片。就落入他的肚子之中。直到最后一片鱼片入口,他才意犹未尽,拍了拍肚皮,打了个嗝。

    “饱了……”

    朱申咋舌品味:“不过感觉还能吃,你怎么做这么少的分量?”

    “分量还少啊?”

    祁象啼笑皆非:“一条三斤的鱼,去鳞取脏剔骨,最后只剩下一斤左右的分量,恰好摆满了这一盘。你现在全部吃完了,还觉得少?”

    “有一斤么?”朱申惊讶道:“好少……”

    祁象瞥了眼朱申鼓起来,仿佛怀胎六月的肚皮,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好吧……可能有……”朱申不得不承认,然后十分的回味:“银鱼我常吃呀,没有想到做成鱼生,居然这么的美味……”

    “鱼生美味?”祁象莫名一笑,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朱申却突然醒悟:“不对,这滋味不对啊。难道说,生的银鱼,和熟的银鱼,滋味差别真的那么大?又或者说,你是不是在鱼片里加料了?”

    祁象顿时无语,然后没好气道:“生鱼片,原材料,能加什么料?”

    “呃……也是。”朱申点了点头,又十分的怀疑:“那就是酱料有问题?”

    “滚!”祁象白眼道:“你是曹操啊,这样多疑。”

    “我发现自己已经上瘾了,怕……”

    朱申拿起筷子,蘸了点酱料一啜,顿时就松了口气:“果然很普通,真是鱼生美味。嘿嘿,晚上继续吃,我让家里的大厨师做,滋味肯定更好……”

    “随你高兴。”

    不要失望就好,祁象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就转移话题:“按照赌约,你现在已经输了,是不是该答应我的请求了?”

    “可以。”朱申也爽快:“明天带你过去。”

    “一言为定……”

    第二天,朱申如约而来,带着祁象前往宜兴。

    路上,朱申抱怨似的问道:“祁象,你昨天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肉?”

    “银鱼肉呀。”祁象笑着说道:“你不是看着我现杀的么,还能认错?”

    “银鱼才怪。”朱申不信:“我回家之后,就让大厨师用银鱼做了鱼生,但是试吃之后,发现味道根本不对啊。”

    祁象笑而不语,不对太正常了,对了才不正常。要知道,他的月华露珠,那可不是普通的东西,用来喂养银鱼几天,足够银鱼蜕化变质。

    严格来说,昨天那条银鱼,已经与普通的银鱼,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朱申想在普通银鱼上尝得美妙的滋味,纯粹是在妄想。

    “同样是银鱼做的鱼生,滋味没理由差别那么大啊。”朱申还在叨念:“难道说真是田十给你什么秘方?他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祁象置若罔闻,一路上专心开车,不久之后就顺利抵达宜兴。

    宜兴,古称荆邑、阳羡,位于太湖西岸。

    自古以来,宜兴就有陶的古都,洞的世界,茶的绿洲。竹的海洋之称。远在新石器时代,宜兴的先民,就已经开始烧制陶器。

    到了明代时期,陶器之中的精品,紫砂成品开始名扬天下,一直传承至今。

    “现在许多人,一提到宜兴,首先想到的就是紫砂。实际上这很片面,因为在宜兴出名的不仅是紫砂而已,另外还有精陶、青陶、均陶、美彩陶……”

    朱申娓娓而谈:“紫砂被捧得太高了。以至于常人忽略这几种陶器。”

    祁象听得出来,朱申好像很喜欢陶器,当下好奇道:“你烧陶,不是随便玩玩而已?”

    “当然不是……”朱申哼声道:“你们觉得我是,其实我不是。我是真心想干一番事业,打算成为一名陶器大师。”

    “啊?”祁象呆了一呆:“你,陶器大师?”

    “怎么,不行呀?”朱申白眼道:“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自号陶朱公?”

    “呃?”祁象表示惊讶:“我以为,你是崇拜范蠡……”

    “范蠡,一个懦夫。”朱申不屑道:“为了功名利禄,居然舍得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去实施什么美人计。真是渣男。”

    祁象恶寒:“那只是民间传说,或许真正的史实上,范蠡和西施其实没啥关系……”

    “那就是编这个故事的人是渣男。”朱申一口断定。

    祁象顿时无言以对,因为这根本没办法考证。自然反驳不了。

    还好朱申咒骂了两句,就直接闭口不谈。主要是这个时候,车子来到了他的作坊。

    在朱申的指点下。祁象停车观望,只见作坊位置城市郊外,一片连绵山头的脚下。几个平房相连,另外还有高大的建筑……

    祁象目光一瞥,就知道那高大的建筑,就是烧造陶瓷的窑口。

    “走吧,下车。”

    来到自己的地盘,朱申有几分趾高气扬,就好像大公鸡一样,引着祁象巡视作坊。

    作坊的门,那是虚掩的,一推就开了。

    一进门,祁象就看到作坊之中,冷冷清清,空无一人。他感觉有些意外,忍不住转头看了眼朱申,透出探询之意。

    “这帮家伙,又偷懒。”朱申尴尬了,忍不住扯开嗓门叫骂道:“你们这些混蛋,还不给我滚出来。”

    “……谁呀?”

    “朱少,是朱少……”

    “啊,老板!”

    一时之间,在几间平房里头,立刻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不多时,只见四五个衣衫不整,穿着拖鞋的青年小伙,哒哒哒的跑来。

    “混账!”

    朱申一看,更加生气:“你们居然真的在睡懒觉,一帮饭桶、米虫,白养你们了。”

    “朱少,我们没有啊。”一个年轻人弱弱的辩解:“我们只是干活累了,稍微的……躺一会儿……”

    “对对对,就是躺一会儿。”其他人纷纷附和。

    “干活累了?”朱申气极反笑:“那你们说说看,都干了些什么活,以至于累得大中午就睡觉。”

    “这个……”

    刹时,几个年轻人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不说,就扣钱……”朱申亮出了大杀器,怒形于色:“要是哪个不想干了,就直接结账走人。我这里,不养闲人。”

    “老板,不是我们偷懒……”

    与此同时,一个人苦笑了下,站了出来叹道:“关键是,你好久没来了,又不给我们安排任务,我们能干什么?”

    “是啊朱少,听说……听说……作坊要关了,是不是?”

    “朱少,主要是没了你这根主心骨,我们人心惶惶,没心思干活啊。”

    几个人七嘴八舌,脸上各种担忧,也确确实实戳中了朱申的软肋,让他愤怒的神色一下子缓了下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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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时代,绝地天通,天地灵气溃散,十洲三岛,洞天福地,各类珍奇异物,天材地宝,遗落人间,明珠蒙尘。
一个现代古玩店小老板,在得到了一块奇异龟甲之后,开始走上了另类的修真淘宝之旅。别人是以藏养藏,玩画玩瓷玩玉,他却是以藏养仙,纳四方之宝,迈向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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