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OK，我接受了（求订阅）
“稍等，我考虑考虑。”楚阳说。
确实要考虑，事实上，接手一个国企远没有那么简单，还有很多实际上的困难，最主要的便是国企工人的善后问题。
之前说过，这时候的国企存在着诸多问题，冗员过多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很严重。
严重到什么程度呢？96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老朱就做过这样的总结讲话。他分析了三大行业的冗员情况。首先是煤矿行业：“我记得统配煤矿是360万人，顶多有120万人就足够啦，多了240万人，人工成本占吨煤成本的三分之一。”
然后是铁路系统：“铁路系统现在也是亏损的一塌糊涂，去年亏损100亿元，也是因为300多万人有100多万人就够了。”
最后是粮食系统：“粮食系统更不得了，现在有400多万人。前几天，我请了国家粮食局的一些老同志来座谈当前的粮食问题。大家都感到过去300万人，现在400万人，减一半都没有问题。”
可怕吧？当然可怕！冗员多，意味企业要付出更多的人工成本，削弱了竞争力。
楚阳如果接手国企，裁员是肯定的，然而这也往往是最难处理的。
多年以来，国营企业的工人接受主人翁教育，以厂为家，以身为工人阶级为荣。在很多老牌企业里，很多家庭全家上下都在一厂工作，其“工人身份”甚至是可以传代世袭的。
国家承诺负责他们的一切，只要他们遵纪守法，好好工作，就会终身雇佣，这些人又哪有什么下岗的思想准备？
更可怕的是，这些人鲜有再就业的能力，他们大多只读过小学或者初中，青年下乡，下岗时已是中年。
年纪大，又没知识也没一技之长，哪怕干体力活也力不从心，若是出了厂子哪能找到工作？
没工作，意味着失去生活来源，靠什么活下去呢？这是个问题。
有份对多地下岗职工的调查显示：超过八成的下岗工人只能被迫选择社会职业声望较低的临时工作岗位，包括传统零售、服务业，以及过去以农民工为主体的苦脏累岗位。
而相比于同样条件的男性职工，下岗女职工就更加艰难了，她们连苦力都干不了。也难怪市场上会出现那么多捡垃圾捡菜叶的了。
“如果我接手罐头厂，需要解决那些工人的问题吗？”楚阳问。
“当然。我实话告诉你，这几年罐头厂的效益很差，连年亏损就不说了，就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起。很多工人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拿过工资，现在闹得很凶，厂长已经倒了几个，工人整天上访，向政府讨要工资，政府没钱，压力很大。你如果接手罐头厂，最迫切需要解决的就是工人问题，而且必须解决好，不能出现一点纰漏。”
“能裁员吗？”楚阳问。
“只要你能让他们满意，不哭不闹不上吊，裁员什么的随你便。但很难，这些工人除了会生产罐头之外什么都不会，裁掉他们容易，之后呢？他们拿什么生存下去？政府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不然罐头厂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程万里道。
“这么说来只要解决这些工人问题，罐头厂就会出现好转吗？”
“不会。罐头厂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工人，而在于没有订单，一个月都没接到几个订单，机器长期闲置状态，工人没活干，产品堆积，拿什么盈利？”程万里道。
“OK。我明白了。”楚阳点头。其实这个罐头厂他也了解不少。为何没有订单？实则是罐头厂的产品太多单一，技术相对落后，还不懂得怎么开发市场，再加上贝海的地理位置太偏，远不像羊城、福州、余杭、金陵那些地方那么优越，罐头厂的效益能好才怪呢。
“那你要接手吗？先告诫你一句，你不接手没事，一接手就要把它弄好，首先解决工人问题，再然后，罐头厂半年内要看到成效，一年内自负盈亏，两年内实现盈利。”
“我倒是想接手，问题是我很快就要去圣海上大学了，接手过来后没空管理啊。”
“那是你的问题，我只看结果。反正你如果想拿下白虎头的项目，这个就是条件。”
“刚刚你说的是接手两个国营企业，方便问一下另外一个是做什么的吗？”楚阳问。
“自行车。”
“嗯？”楚阳一愣，“贝海有自行车厂吗？我怎么不知道？”
“有，在时代广场那边，规模还不小，只是不出名。主要仿造凤凰牌自行车。”程万里说。
“自行车吗？”楚阳沉吟。
如果是自行车厂的话，倒是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原本就想弄个自行车厂。
“问一句，你让我接手这两个厂子，接手过来后算私企还是国企？”
“当然是私企，市里的意思是将这两个国企宣布破产，再出售给有实力效益好的公司经营。”程万里说。
“原先那些工人呢？我接手后他们算私企员工还是国企编制？”这个问题楚阳必须得问清楚。
只因这个年代，私营企业，国企编制，这种奇葩的存在可不是少数。
员工是私企编制还是国企编制差距还很大，后者意味着楚阳根本没法裁员，每个月发工资替政府养工人也就不说了，还得养他们的子女。也就是说，他要养一堆吃闲饭的人。
“原则上是国企编制，但市里既然让你接手，当然会给你最大的支持。就好像我前面说的，只要你能自己解决工人问题，能让他们满意，不哭不闹不上吊，随便你怎样都行。”程万里说。
“OK，我接受了。”楚阳说，暗中松了口气。他就怕政府给他来个硬性规定，那他就不好操作了。
裁员是肯定要裁的，但也不能随便裁。
国企工人下岗后面临的最大问题其实是不知道该如何生存，把这个解决好了，再加上买断工龄费什么的，裁员估计不会受到太大的抵触。
这些对别人来说或许很难，对楚阳而言却不成什么问题。
至于让罐头厂和自行车上扭转盈亏，那就更容易了。在罐头和自行车领域这块，谁有楚阳这个重生者见识多广呢？
若让他来经营罐头厂和自行车厂，不出两年，那些竞争对手就的叫他“爸爸”！
……
第一百四十九章 离别的车站（求订阅）
程万里闻言深深地看了眼楚阳：“楚阳，你可想好了，这件事绝不是儿戏，我主持贝海全面工作，绝不允许我的履历上出现污点。只要我愿意，只要我招呼一声，会有无数人前来帮我出谋划策，盘活两个国企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至少表面上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明白。”楚阳点头，程万里这话并不夸张，以华夏的国情，纵观古今，官与商都是联系在一起的。哪一个上位家族的背后没有财团支持？
“明白就好，如果不是老程极力向我推荐你，如果不是家远那孩子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这件事绝不会落在你身上。”程万里说。
“那我什么时候要接手这两个厂子？”楚阳问。
“越快越好。”
“那些工人的工资怎么办？谁来付？我说的是之前拖欠他们的工资。”
“你来付。”程万里说。
“这不合适吧？那些钱又不是东升欠他们的。”楚阳说。
“我明白。但厂里没钱，政府现在也没钱，一分都没有。这样吧，你先付给工人，过后我们会在政策上给你补回来，比如税务减免。”程万里说。
“那也行。”楚阳点头，“这样吧，你跟那边交代一下，过两天我会组织个专业团队过去评估一下工厂的实际情况。”
程万里点头。
楚阳向沈万金道：“沈老哥，你下面应该有评估团队吧？借我用一下，不瞒你说，东升成立时间太短，暂时还缺这方面的人才。”
“没问题。”沈万金答应。
……
楚阳做事永远那么风风火火，两天后，一个专业的评估团队已经在程万里的安排下悄然进了罐头厂，带队的是陈露。
而在前一天，楚阳就与薛大爷一起踏上了开往圣海的火车。
当然，9年，贝海到圣海是没有火车的，必须得先到省会桂宁，再从桂宁转车到上海。很麻烦，而且很慢，历时足足两天半。
这注定是个活受罪的旅途。为此薛大爷不止一次抱怨，大喊楚阳抠门，那么有钱，居然不坐飞机。
就连送行的薛大山也诧异，直到见了同样送行的楚宗元夫妇之后才明白，对楚阳也越发佩服和不可思议。
这个男孩也太低调了吧？做出这样的成绩，居然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
是的，看样子，楚宗元对楚阳的事情居然一点不知情，火车票是楚宗元出钱买的。
贝海火车站。
薛大山还记得上火车前的场景，当时周玉兰抓着楚阳的手，叮嘱道：“阳子，你到学校之后该花的就花，别省，反正咱家有钱，知道吗？”那语气估计全国首富听了都要脸红。
谁知行动之时，就将一千块钱交到楚阳手上：“一个学期给你一千块钱够吗？”
薛大山看了感觉好笑，心说：恐怕你还不知道你自己儿子的能力吧？哪需要给钱？一千块钱不用一天你儿子就赚出来了。
楚阳则说：“够了，妈，我是去上大学，又不是去享福的。”
“就是，我看00都够了，剩下的200还不如给我拿去翻本。”楚宗元在一旁嘀咕了一句。
楚阳闻言赶紧将一千块钱揣进兜里，防贼似的看着楚宗元：“爸，你少克扣我的生活费。”
“他敢！”周玉兰横眉对着楚宗元，“楚宗元，你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啊，昨晚上玩牌九输了300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居然想克扣我儿子的生活费？”
“我哪有？”楚宗元辩解。
“还说没有？你当我是聋子啊？”周玉兰说。
“......我那不是说说而已吗？再说了，我输的时候你记着了，我赢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这些年我赢的钱都不知道上缴过多少次了，也没见你夸我。”楚宗元小声嘀咕。
“还敢顶嘴！”
“…好嘛，阳子你看看，你妈真霸道，我是一点人权都没有的样子。”楚宗元无语。
“你活该！想克扣我的生活费，我肯定站在老妈这边。”楚阳在一旁幸灾乐祸。
“小兔崽子，老子白疼你了。”楚宗元翻了翻白眼。
“嘿嘿。那么问题来了，老爸，你不是老是跟我吹你牌九很厉害吗？怎么就输了呢？”楚阳嘿嘿一笑问题。
“这个问题问得好，都说常年水上漂，哪能不湿身，但其实我感觉我是被坑了，那三个人合伙坑了我。比正常牌路，那几个人能打得过我，打死我都不信。”楚宗元说。
“切，我看你是输不起，不甘心。阳子，别听你爸的，输了就输了，还找什么烂理由。”周玉兰在一旁无情地打击。
楚阳却知道他爸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他爸就这点爱好，喜欢玩牌九，而且很厉害，玩十次能赢九次左右，赢到鲜有人敢跟他玩。
“去圣海之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你打小就怕冷，听说圣海的冬天零下几度，还是干冷，也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反正我给你织了两件毛衣，有点丑，但肯定很暖和，你一定要穿着……”
“我还听说，圣海人喜欢吃甜食，饭菜里都会加糖，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习惯。不然咱干脆在外面租房子算了，饭菜自己烧，省得饿了你。”
“我还听说圣海人比较排外，他们有钱，看不起外乡人，喜欢称别人做乡巴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管他呢，你只要记住，相处得来就相处，相处不来就不鸟他们，咱们又不图他们什么，没必要看他们的脸色。”
“哎！要不…干脆我直接去圣海照顾你得了...也不行，那边消费太多，我还得赚钱养你，替你攒个房子和老婆本……”
明明只是一些家常，周玉兰却唠叨了将近半个小时，都是自言自语，楚阳却差点连眼里都飙出来了。
“妈，别说了，我又不是小孩，懂得照顾自己的。”当下，楚阳赶紧说了一句，再被周玉兰唠叨下去，他会出丑的。
就连楚宗元也看不下去了，附和道：“就是，阳子都长大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去去去！一边去！装什么呢？也不知道阳子行李箱里那些凉茶、去火药、感冒药、铁打酒什么的是谁准备的？还有，昨晚上是谁拉我说了一晚上的话，自己睡不着也就算了，还拉我垫背！我现在叮嘱阳子这些可不大多是你想出来的吗？”
“......”
就在这时，薛大山领着薛大爷走了过来：“楚老弟，火车已经进站，让他们先上车吧。”
此言一出，周玉兰瞬间眼红了，楚宗元赶紧在一旁拉了她一下：“干什么呢？又不是生离死别，有什么好哭的。让阳子先上车，人太多了，我怕他们的位置被占。”
“呸！你个楚宗元，会不会说话？我不是舍不得阳子吗？他长那么大还没出过远门呢。”周玉兰道。
“没事的，我家大海也跟楚阳一块在圣海读书，一路上有个照应。”薛大山安慰了一句，心里却暗暗吐槽，心说以你儿子的能力，别说远门，就连国外也难不倒他吧？
这两位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生了个好儿子，也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
薛大山夫妇当然也舍不得薛大爷，却一点不担心，有楚阳照料，哪需要担心什么呢？
楚阳抱了老妈一下，催促声响起，只好匆匆拖着行李上车。
“呜！”
火车缓缓启动，汽笛声响起，漫长的路途就此开始。
楚阳已经看不到爸妈的身影，爸妈的身影却又浮现在他眼前，周玉兰泪眼摩挲，就连楚宗元也双眼微红，在人群中凝望着他。
恍惚中，有一首歌曲回荡在楚阳的脑海：
当你紧紧握着我的手
再三说着珍重珍重
当你深深看着我的眼
再三说着别送别送
当你走上离别的车站
我终于不停的呼唤呼唤
眼看你的车子越走越远
我的心一片凌乱凌乱
千言万语还来不及说
我的泪早已泛滥泛滥
……
第一百五十章 在路上
10个小时后，楚阳和薛大爷踏上了桂宁，再一个小时后，登上了从桂宁到圣海的火车。
桂宁到圣海的火车每天只有一趟，人多得要死，楚阳和薛大爷好不容易才挤上了火车，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座位。
其实也不是找不到，而是他们的座位早就被别人占了，占座的还是一个年近八十的老人，还有一个孕妇，此外，还有两个很小的小孩。
怎么办？
凉拌呗！难道他们两个小年轻还好意思让老人、孕妇、小孩抢座位啊？虽说那两个座位本就属于他们，但这种事情还真做不出来。
哎，算了吧。
“看吧，楚阳，叫你舍不得花钱，这回惨了吧？2天1夜啊！一想到咱们要站上两天一夜，我就想死。”薛大爷抱怨。
对此，楚阳哭笑不得，只得解释道：“你以为我想啊？两天半，还是硬座，我傻了才会受这个罪。可这不是我爸不舍得花那个钱吗？”其实舍不得花钱的不是楚宗元，而是周玉兰。
“不是吧？楚阳，你别告诉我楚叔叔不知道你赚了很多钱的事？”薛大爷感到不可思议。
“我哪敢告诉他们？我爸妈跟你爸妈一样，都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突然知道我赚了几百万，会吓死他们的。”楚阳说。
“可是他们迟早都会知道的啊？”
“能拖就拖吧，等我想好了怎么解释再跟他们说。”
“这倒是，你这家伙突然就变牛逼了，就连我也吓了一跳。哎，话说回来，早知道机票钱就由我来出了，何必受这个罪？”
“哟，财大气粗了嘛。”楚阳打趣道。
“屁！我爸这学期就给了我一千块。”
“那你还说机票钱你出？桂宁到圣海，机票钱800块，你钱够吗？”
“偷偷告诉你，我妈瞒着我爸又给了我800块。”
“果然是慈母多败儿。”楚阳说，800块在这个年代对很多家庭来说都不算小钱。
“呸！我妈宠我点怎么了？别跟我说你妈没给你私房钱？我可不信。”
“我妈没给，我爸给了，我爸玩牌九赢了不少私房钱，都给我了，有1200。”
“怪不得你爸说白疼你了，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去去去，一边去！”
“说真的，现在怎么办？真要站着到圣海啊？会很辛苦的。”
“不会，跟我来。”楚阳说，当先先前走去。
薛大爷想要跟上，却发现人山人海，拖着行李根本挤不过去，当下赶紧叫道：“唉，楚阳，你等等我啊，我拿着行李呢。”
“所以你是不是傻？”楚阳回头，从薛大爷手中将行李拿下，放到一边：“走。”
“啥意思？行李不要了？”薛大爷疑惑。
“没说不要，过后再来拿。”
“可万一别人拿了怎么办？”
“拿了就拿了呗，又没什么贵重物品。”
“话虽如此，但里面有我妈为我准备的毛衣，我得拿着。”薛大爷说。
“对哦。”楚阳回过神来，从行李箱中拿出两件毛衣，放在身后的背包里。这两件毛衣不贵，却是他妈为他精心准备的，可不能丢。
拿完毛衣之后，楚阳带着薛大爷穿过人群，穿过一个个车厢，来到将近车头的部位。
“咦，楚阳，这边好像是卧铺车厢吧？还是软卧，你带我来软卧车厢干嘛？”
“等等，我知道了，难道你想偷渡？”薛大爷突然压低声音，贼兮兮道。
“说什么呢。”楚阳哭笑不得。就在此时，前方有人招呼：“楚阳，这边。”
薛大爷定睛一看，那招呼的人可不正是杨四郎和杨五郎吗？
“卧槽，好你个楚阳，原来你早有准备，居然瞒着我。”薛大爷恍然大悟。
“不然呢？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傻啊？”楚阳笑道，转而对杨四郎和杨五郎道：“辛苦了。”
“就占个座位，有啥辛苦的。”杨四郎说。
“不是这个，我指的是我去圣海上学让你们陪着去的事。”
“那有什么？你是老板，我们是保镖，保镖当然要随时负责老板的安全。”
“哈哈！那我这老板的规格还挺高的，让两个兵王给我随身护航。不过说真的，这世道有点乱，我一个人确实有点不放心，总归去圣海上学，我不可能安分守己不是？”楚阳哈哈一笑道。
“嗯。”杨四郎点头，按楚阳的性格，怎么可能老老实实上学？这家伙太牛逼了，他们认识楚阳到现在，前前后后也就一个多月，看看后者都弄出来多少东西了？
杨四郎甚至觉得楚阳上大学纯粹是浪费时间。他们就没发现有什么东西楚阳不懂的，学校又能教楚阳什么东西呢？
“放下家人有没有不舍？”楚阳问。
“说没有肯定是假的，但没什么，现在的日子可比以前好多了。”杨四郎说。
“楚阳，其实我和四哥并不放心将你嫂子他们放在乡下，想将他们接到贝海市里去，你看行吗？”杨五郎插了一句。
“那肯定行，我早就有那个意思，就是你们不提，我怕你们会觉得我多管闲事。这样吧，回头我让沈老哥帮他们安排个处所，再联系个好点的学校，两个侄儿不小了，也该到了上学的年级。至于嫂子她们，我想想，香满溢现在还缺人，不然就让她们去香满溢做事吧，就安排到薛大爷他爸妈那边，有个照应。等她们学到手艺，想自己出去开个分店也行。”楚阳说。
“那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跟着我，荣华富贵我不敢保证，后顾无忧还是可以的。”楚阳说。
“行，那谢过了。”杨四郎道谢。
……
火车一路前行，旅途确实漫长，就这样过了一夜才到建宁。
建宁是个大站，人更多了，等候上车的客人几乎排成了长龙。薛大爷见状瞠目乍舌，庆幸道：“楚阳，还好你早有准备，不然咱们现在有得受了。”
至于行李什么的，薛大爷也不提了，让他现在回去取行李，他宁愿死。
就在此时，软卧车厢迎来了一行人。
为首那人让楚阳见了一愣，心说不会吧？这人居然也坐这趟车吗？
……
第一百五十一章 牟其中（上）
能让楚阳惊讶的当然不是简单人物，眼前这人在整个90年代更是传奇中的传奇，因为此人叫牟其中。
牟其中，94年出生在四川万县。在中国企业史上，此人绝对算个奇葩。如果不是后来经商，他可能会是一个很不错的中学教员、业余政治评论家甚至有野心的县政府公务员。
早在他年轻时候，他的身上就有着他人难以比拟的政治热情。他精读过马列主义、研究过毛泽东的著作，甚至哲学、法律等都涉猎。
而在读书之余，牟其中的演讲才华和层出不穷的惊人想法开始频频演练。
974年牟其中在家乡年青一代中已经有了巨大的声誉，当时他的政治热情可谓空前高涨，和杨小凯合作写下了《中国向何处去》的万字文。
他个人还写出了《社会主义由科学向空想的倒退》和《从文化革命到武化革命》等两篇文章，并大肆宣传。
悲剧也由此而来，因为这几篇文章，牟其中锒铛入狱，甚至被判了死刑。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4年后，牟其中得到释放，从此开始经商。
2年4月，牟其中与人合办“万县市中德商店“，一开始就将他的经商天赋展露无遗。
“倒爷”都知道吧？牟其中绝对是“倒爷”中的祖宗级人物之一。早在2年，中德商店就开展了跨地区跨时代的‘四代‘业务……
3年初，牟其中从重庆一家兵工厂以最低价购买了一批铜制钟，然后又以相当高的价格卖给上海的许多商店，仅此一项，便获取了令人咋舌的大笔暴利。
但或许真是福祸相依，3年9月7日，牟其中因“投机倒把、买空卖空“的罪名再次锒铛入狱。
但牟其中并没有绝望，入狱之后，就开始了自救之旅，先是写了《入党申请书》，在之后又写了《论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和我们的历史使命》、《从中德商店的取缔看万县市改革的阻力》等等文章，并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
94年初，牟其中的努力获得了回报，在入狱个月后，他再次被释放。
同年9月，牟其中创办中德实业开发总公司，也从此开始了他的传奇之路。有多传奇呢？咱们可以看看此后的几年里，牟其中和中德实业开发总公司都做了什么。
中德实业开发总公司刚完成注册，什么项目都没有，牟其中就从市农行要到了一笔两百多万的贷款。
两百多万啊！在上个世纪0年代，这绝对算一笔巨款好嘛？然而农行为什么肯把这样一笔巨款借贷给一文不名、甚至两番入狱的牟其中？真实原因一直是个谜。
4年下半年，牟其中突然对小三峡的风光来了兴趣，决定筹资去四川巫山开发旅游资源。没几天，中德办公室就出了一期工作简报：《开发小三峡旅游区座谈纪要》。
这个项目可以说轰动一时，《经济日报》就出过一篇《拳拳赤子心》的文章，其中一段是这样写的：“资源就是金钱。四川万县东有一尚未开发的旅游资源——大宁河小三峡风景区，当地缺钱开发，牟其中立即筹建‘小三峡旅游开发公司‘，准备大量投资兴建服务设施。“
同年月，牟其中提出要在四川万县市建立一个中德服装工业公司，并请来服装设计自学成才桑景全建立中德服装工业公司。
2月5日双方正式签订了《桑景全同志参加中德实业开发总公司工作协定书》。
还是这一年，牟其中的办公室来了两个搞竹编工艺的年轻人，牟其中当场拍板请他们来搞个中德竹编工艺厂，并立即办了营业执照。
《经济日报》同一个长篇通讯中，却留下了这样的话：“技术就是金钱。长江航运调价后，万县市小有名气的竹编制品销售困难，牟其中立即组织技术输出，到省外办竹编工艺厂。“
还是这一年，甚至是这一年的月，牟其中还成立了“中德造船厂“、“中德船队“、“中德霓虹灯装潢美术公司“、“中德子弟校“、“中德公司商品房建筑公司“、“中德村“等等企业或者实体。
厉害吧？一年时间，搞了那么多项目，就问你厉不厉害？
厉害个屁！
这些项目全部无疾而终。
除了“中德霓虹灯装潢美术公司“有过一段惨淡的经营外，其他的似乎都停留在开会、领取执照、见个报纸的阶段。
比如《开发小三峡旅游区》这个项目，自从《经济日报》刊登完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后续。
比如中德服装工业公司，在协议签署后第三天，桑景全就乘船东去，此后再也没有回来。
比如中德竹编工艺厂，在注册领完营业执照之后，牟其中再见到那两个搞竹编工艺的年轻人时，却再也没什么兴趣，这个厂子甚至没有建起来。
这一年，牟其中使劲折腾，动静很大，但雨点很少，中德实业开发总公司竟连一个像样的项目都没有做成，堪称失败！
但万县的失败并没有击垮牟其中，他的神话传奇远没有结束，甚至才算开始。
5年开始，牟其中的视野从万县出来，中德公司改名南德集团，开始与国内外接轨，动静闹得越来越大，鲜有人能明确说清楚他到底做了多少贸易生意，有材料显示的包括：
和美国某家贸易公司合作，进口2万吨白糖，最后则以跳楼价卖给了一家广西企业；
曾组建公司在沿海收购海蜇皮，并下了大量订金，希望能够销售到国外，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说好的外商却违了约，南德亏损几百万元；
在看好国内冰箱市场的前提下，从韩国进口冰箱3000台，后因市场变化，致使冰箱大量积压；
……
这些如果还不算什么的话，那么9年，也就是今年底，牟其中就做了一件震惊中外的大事。
他以物易物，一下子买了四架崭新的俄罗斯中型客机，付出的交易品是什么呢？
罐头！
是的，就是罐头！
……
第一百五十二章 牟其中（下）
厉害吧！
罐头换飞机，这种事情说出去谁敢相信？哪怕后世，如果不是了解这段史实，贸然听了也会觉得天方夜谭。
而在那个年代，起初谁也不相信牟其中能做这么大的买卖。
直到1991年底，第一架能载164人的图-154客机飞抵成都的双流机场，并交付给牟其中的南德集团时，人们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牟其中罐头换飞机的故事还得从89年开始。
1989年，牟其中受邀参加世界经济论坛，归来之后，在从万县到燕京的火车上，他认识了一个河南人。
这个河南人正是牟其中罐头换飞机的源头。牟其中从前者口中得知陷入动荡苏联正准备出售一批图-154飞机，却苦于找不到买主。
牟其中当下就动心了。
当时，南德既没有外贸权，也没有航空经营权，更没有足够的现金，要做成飞机贸易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牟其中不那么想，他不喜欢实业和生产，从他经商至今，他就没干过实事，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操作。
对他来说，这是个天大的契机，也是向世界证明自己的机会。只要做成了这笔交易，还有谁能质疑他？
牟其中决意一试。
他开始奔走，四处打探情报，首先要弄清楚国内有谁要买飞机。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终于打听到川航有意购进大飞机，以逐步换掉运7、运12飞机。
牟其中当即七拐八弯地前往川航洽谈，川航确实有意，二者一拍即合，经过国家计委批准、民航总局同意，川航同意购进苏联飞机。
其实也是出于成本考虑。
在牟其中找上门之前，川航是打算买波音客机的，但一架波音客机要二、三亿人民币，而一架图-154飞机需人民币五、六千万元。
二者相比，当时还不算太财大气粗的川航当然优先会选择图-154飞机。
解决买方之后，牟其中开始奔走卖方，他打听到，当时的苏联迫切需要中国的轻工业产品，而中国有大量的轻工业产品和食品积压在仓库里。
牟其中就跟苏联谈判。
他很能抓住人的心思，接待苏联航空工业部官员的地点选在燕京钓鱼台国宾馆。
这个地方有什么讲究呢？这么说吧，不久前戈尔巴乔夫同中国领导人还在这里举行过会谈。
牟其中只是“无意间”透露了一下，一向唯上的苏联同志立刻肃然起敬。
就这样，这笔不可能甚至有些荒谬的生意居然变成了现实，苏联同意了，同意了牟其中以罐头换飞机的方案。
搞定川航和苏联方面之后，国内那些轻工业厂家当然不成问题。
这时候的华夏，正值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化，市场非常低迷，很多厂家都有大量的轻工业产品和食品积压在仓库里。
有川航和苏联方面的合同打底，在交易完成前，那些轻工业厂家甚至没跟牟其中要一分钱订金，就将价值几亿人民币的500车皮日用小商品轻易而且廉价地交给了牟其中。
1991年中期，南德、川航与苏联方面达成协议，中方用价值4亿元人民币的500车皮日用小商品换购四架苏制图-154飞机。
这笔贸易经媒体报道后，牟其中顿时成为全国热点人物，他自称从中赚了8000万到1个亿。
“罐头换飞机”令牟其中一夜成名，也让他对自己的“空手道理论”深信不疑。
他曾经很自信甚至带着骄傲地对来访的记者说过这么一段话：“过去的经济规律已经变得十分可笑了，工业文明的一套在西方停滞不前，在中国更是行不通，我们需要建立智慧文明经济的新游戏规则。有人说我是空手道，我认为，空手道是对无形资产尤其是智慧的高度运用，而这正是我对中国经济界的一个世纪性的贡献。”
在今后的十年里，牟其中将他的这套理论一再地付诸行动。
93年6月，牟其中在中国重庆举行隆重新闻发布会称：南德将与重庆大学合作，改造重庆火锅。5年内做到年销售收入100亿元人民币。
94年，牟其中被《福布斯》列入全球富豪榜后，名声盛极一时，成为当时最显赫和让人敬畏的企业家，那股挥斥方遒的牟氏气魄似乎也越来越大。
同年，牟其中提出建一个118层高的大厦，地点考虑在北京或上海，下边的广场就叫“小平”广场，投资100亿元。
他还走马考察陕西，情绪激动地表示，准备在陕北投资50亿元。
3月，南德宣布要搞三大项目，分别是中华巨塑、世界华商大会和南德别墅，此外他还在一次情绪激昂的记者会上宣布将出资31亿美元给中国海军买一艘航空母舰。
95年，牟其中再一次演讲提出要办一所“南德儒商大学”，投资5亿元。
96年3月，提出将喜马拉雅山炸开一个口子，引进印度洋暖湿气流，把西藏真正变成江南。
继而他又提出采用定向爆破的办法，在横断山脉中筑起一座拦截大坝，可以为黄河引入2017亿立方米的水量，投资额为570亿元；
97年9月，牟其中又有了新的目标，计划把满洲里造成北方香港。在发布会上，牟其中是这样说说：“在满洲里，我们有15平方公里土地，其中有5平方公里在俄罗斯。南德计划投入100亿元，自己搞一个东北亚经济区。”
同样是97年的9月，牟其中宣布：“南德正在做一个大规模集成电路的项目。计划在6-8个月内，生产出运算速度在10亿-100亿次之间的芯片。”
也还是97年9月，飞机上天还不算，南德竟然想要自己发射卫星。
这一个个庞大的投资计划，一次次像炸弹一样地在全国媒体上爆炸，一次次地把牟其中聚焦在耀眼的镁光灯下，使他和南德公司光彩夺目。
就问你怕不怕？
怕个屁！
事实证明，“飞机生意”之外，南德的这些惊天大项目，几乎全是骗人！
随着南德经济状况日见窘迫和职工叛逃，内幕一个个被揭出来。
比如“满洲里项目”，牟其中原许诺投资100亿元，但南德公司在满洲里实际投入远远不足1亿元。
比如“发射卫星”，牟其中是在发布会上是这样说的：“我们和美国休斯、马相、劳拉公司打得火热，已在俄罗斯发射了两颗卫星。”
结果，南德自己出版的小报中作了如下说明：“为了退还无锡公司的股权，南德忍痛将已经出租、按合同总租金收入为4440万美元的卫星股权，以1450万美元的价格，变现出让，承担了极大损失。”
仅俄罗斯卫星转发器的一买一卖一倒手，牟其中即亏损大约30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约5亿元。
被炒得沸沸扬扬的喜马拉雅山项目，最终只停留在论证阶段。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南德已经两年发不出工资，靠高级员工借款维持运营。
99年，南德集团董事长牟其中在上班的路上被捕，其后因“信用证诈骗“入狱。
哎，也是可惜。
后来者知道这些，或许会将牟其中当成一个妄想症患者，但在楚阳看来，牟其中却只是一位搭错车的时代枭雄。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搭错车的时代枭雄（三更求订阅）
90年代，正值中国的市场经济在发轫之时，泥沙俱下、沧海横流，钻政策空子、打擦边球、甚至不惜走私、造假发达起来的老板不在少数。
牟其中就是这么一个企图在政治资源与经济领域的灰色地带攫取利益的寻租者。
而且他很有手段，做人很有一套，当时，一些很有政府背景的国有金融机构，如中国农业信托投资公司等皆与牟其中来往密切。
他是最早看到国有企业解体及体制转型将带来巨大商业契机的人之一，他早年倒卖座钟及“罐头换飞机”都与此有关。
92年之后，在中央决定对中小国有企业进行第一次产权改造的时候，他敏感地认识到这将是一场百年一遇的资本大盛筵，对陷入困境的国营企业的重组与倒卖是下一轮财富累积的主要手段。
他频频宣布大型项目，其实都是为了从各地的金融机构融到资金，以空手套狼的方式在企业转型中获取利益。
错了吗？
当然错！但错误并不在于他获取利润的方式，其后的十多年里，空手套白狼一夜暴富的人多了去了，只要稍微有点背景，就能从国企转型中咬下一片肥肉来。
人家怎么没出事？
牟其中的错误在于，他太高调了，空手套白狼这种东西本来就见不得光，他却频频表达自己的思想和理论。
他只是个商人，却抽着总理的心。说一些和商业扯不上关系的高论，做好像跟商人本分无关的事情，自然就引发了巨大的争议。
他那些连续不断的大手笔确实吸引了不少目光，但细究起来，根本一点信服力都没有，最终也让他在政界、经济界、传媒界和社会公众层面多重失信。
或许，91年，牟其中倒飞机的成功，是他名噪天下的开端，也正是其失败的源头。
用中国的轻工产品去换苏联的飞机，这种原始的以物易物的贸易，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涉及的数额太大，还缺乏信用中介，再一个，操作起来真的很繁杂。
这种疯狂事，但凡头脑清醒的人几乎想都不敢想，牟其中却硬是把它变成了现实。
咱再回头看这个奇迹，牟其中本人的胆识固不可少，但天意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当时国内经济过热，内需却严重不足，造成了大量的产品积压。却有巧遇苏联的顷刻解体，不要说资源，连国土都要重新划分。
苏联局势空前动荡，这才使得俄罗斯人决心冒一次天大的风险，对明天摸不着头脑的飞机掌控部门一咬牙:“再不冒险，以后恐怕连冒险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这样，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飞机先期飞抵中国，牟其中以此拿到了第一笔资金，并一下子名扬天下。
当时的人们认为他是神，或许他自己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既然空手可以倒来飞机，那么，世界上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呢？
但偶然当必然？怎么可能每次都成功？
自从达成“罐头换飞机”的传奇贸易后，牟其中再没有认认真真地做过一笔生意。
99年1月7日，他坐着黑色奥迪车到公司上班途中，在门头沟附近一路段，一名交警上前拦车，此时，早已布控守候的北京、武汉两地警员快速跟上，将之抓获。整个过程前后不到三分钟，路人均无察觉。
牟其中遭拘捕时似乎并不吃惊，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结果。警员在他身上搜出一封信件，信中他请熟人在自己出事后照顾自己的孩子。
纵横整个九十年代，他曾被当成财富、志向和韬略的象征，备受尊崇;也被称为“首骗”，名声扫地，只剩一地鸡毛。
从“首富”到“首骗”，其实也就在一夜之间，这就是牟其中。
楚阳为何称牟其中为搭错车的时代枭雄，因为他真的生不逢时。
他提出的那些设想其实并不完全是欺骗，反而很具有前瞻性。
比如将满洲里造成北方香港，打造东北亚经济特区。在牟其中的设想中，这个特区可谓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地上有边界，天上无边界。
考虑到中国的卫星体系比较落后，牟其中设想买下了几颗俄罗斯的卫星，把卫星挂在中俄边境线上，来覆盖和辐射整个中国，然后向国内提供卫星服务。
后世，不少人还真去仔细考察过这个项目，了解过内情，发现真的行得通。
再比如，现在仍然有很多人坚称，在喜马拉雅山上开一个口子，让印度洋暖流吹进西北内陆是可行的。
牟其中的失败在于他的想法太过超前。当时的社会，当然国内的经济状况，根本没法给他提供任何发挥的空间。
没有空间，当然会被当成骗子处理。
比如后世，SpaceX和特斯拉掌门人“梦想家”马斯克在第67届国际宇航大会上高调宣布了自己的最新梦想：10年内将普通人送上火星，100年内完成“火星移民”100万的宏伟计划。
是不是很熟悉？这个梦想与牟其中喊出的那些宏大计划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是有区别的。
熟悉的配方，却是不同的味道。牟其中被当成骗子处理，成了人人唾弃的“首骗”。马斯克的梦想一发出来，却在全球引发轰动。
因为牟其中和马斯克处在不同的时代。
时代给了马斯克更广阔的发挥空间，健全的市场规则、发达的科技，雄厚的资本市场……让马斯克的想法不再超前，只要有人愿意买单，只有各种资本愿意助推他，只要科技允许，他的想法未必不能实现。
牟其中呢，正处于市场经济摸着石头过河的年代，当时的国内环境就如一条坎坷崎岖、没有航标的河流，牟其中则是一艘船在河流上行驶，很容易碰触到那些今天看起来很可笑的暗礁。
牟其中就好像一个生不逢时的梦想家，漏洞百出的法制环境，弱小的资本市场，落后的科技，他的那些梦想根本不可能实现。
对于牟其中为何会走上不归路，后世其实有过一段非常精彩的描述：“他就好像一只无脚的鸟，只能飞翔，却又没有好的空气——他必须要在南德的路上走到底，但资金不够，环境不畅，力量不济。于是他只能不断造势，不断许下诺言，夸下海口，以期吸引眼球，得到支持，并弄来钞票。因为在他看来，他若停下来，就只能是死路一条，而继续往前走，也许可能柳暗花明。”
但哪来的柳暗花明？一夜“首富”，一夜“首骗”几乎是他的宿命。
让楚阳疑惑地是，这时候的牟其中不该在筹备罐头换飞机的事吗？怎么会出现在桂宁去圣海的火车上？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楚阳想“浑水摸鱼”
楚阳虽然不清楚牟其中罐头换飞机的具体细节，但大致过程还是了解的。
在谈妥买家和卖家之后，牟其中先是以川航名义层层申报进口飞机批文，最后与北京一家有外贸权的公司联系，以那家公司的名义签订轻工产品出口合同。
这样，牟其中用川航和北京那家公司的营业执照自己做生意。按照约定，俄方的飞机与中方的轻工产品同时发货。
但真是同时吗？飞机飞行的速度和轻工业产品铁路运输的速度怎可同日而语？
俄方飞机最起码能提前一天到达可成都，中方的第一批轻工产品却起码得滞后一周才能到达苏联。
牟其中很好的利用了这个时间差，第一架飞机到达成都之后，牟其中第一时间就以之抵押在银行贷款，然后将贷款付给轻工产品厂家，厂家发货给北京的那家贸易公司，贸易公司发货给俄方，俄方又发来第二架飞机，如此连续交易。
至1992年8月，俄罗斯的4架飞机到了川航，中国的800多车皮的轻工产品到了俄罗斯。
但现在，俄方的第一架飞机其实还没抵达中国。那么，牟其中这时候应该还在川省筹备货物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牟其中很快从楚阳身边走过，楚阳若无其事，杨四郎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异常。
“怎么？这个人有问题吗？”杨四郎问。
“这个人气场很足啊，刚刚他从咱们身边走过的时候，我都感觉有点难受。”薛大爷接了一句。
“那不正常？”楚阳心说，这可是牟其中啊，一代枭雄人物，能说善道，长久发号施令，往来都是一些大佬，气场能不足吗？
“这么说吧，这个人现在还不出名，但未来的几年里，他会是整个国内最璀璨的人物之一。”楚阳说。
“那么牛？卧槽，那要不要去过去认识一下？”薛大爷问。
“没必要。”楚阳摇头。
若是马云和小马哥，楚阳或许还有兴趣认识一下，牟其中就算了吧。这人表面风光，却是个定时炸弹，绝对不能牵扯太深的。
而且也没必要牵扯，牟其中还能风光很多年，但楚阳坚信自己也不会差。
现在的他已经有了根基，有钱，有人脉，还有十多年的先知先觉，几年后，谁才是真正的大腿，还说不定呢。
不过牟其中的出现倒是提醒了楚阳一事，苏联的解体成就了牟其中罐头换飞机的神话，他是否也能从中收获些什么呢？
楚阳感兴趣的当然不是飞机，而是汽车工业。
后世，俄罗斯确实没有一款能够拿得出手的汽车品牌，但七八十年代，邻国的伏尔加品牌汽车可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现在虽然有些没落，但底蕴犹在。
楚阳在想能不能趁苏联的解体来个浑水摸鱼。
这个世界，或许没人能比楚阳更清楚苏联的解体造成的影响有多大。尤其是对俄罗斯，那简直是个寒冬，冰冷彻骨。
在苏联解体后的几年中，美国金融巨头与前苏联内部的腐败势力里应外合，大肆洗劫了前苏联的国家财富。
这不夸张，甚至有些荒唐，荒唐到什么地步呢？荒唐到美国以金融援助的名义，美国经济学家竟直接帮叶利钦修改总统令，美国律师竟直接参与制定了无数俄罗斯法律条文和政府规定，美国财政部在给俄罗斯财政部副部长的信中甚至详细指导如何制定和执行经济政策。
俄罗斯经济的病情在众多“美国专家”的“悉心关照”之下，情况可想而知。
毫无疑问，1991年的冬天，对俄罗斯人民来说绝对是个寒冬。
前苏联解体后，国际金融家美其名援助但其实是在吸血，是在制造通货膨胀，就如一台绞肉机，所过之处，留下的只是满地的残躯碎肉。
俄罗斯经济体系一夜之间奔溃，大批前苏联社会主流人士的毕生积蓄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大学教授、医生、军官、工程师纷纷走上严寒的街头，去兜售各种价格低廉的小商品，其中一部分人甚至不得不乞讨。
更有甚者，就连戈尔巴乔夫参加1991年11月马德里的西亚和平讨论会时也不得不偷偷提前离开会场。
为何？
没钱啊!
说出去或许没人敢相信，他的俄罗斯代表团居然付不起宾馆的住宿费。可想而知当时的俄罗斯到底惨到什么地步。
挖空经济之后，美国为首的一干国家则开始瞄准了前苏联的工业，确切地说是高科技人才。
要知道，前苏联可是个工业大国，尤其是军工企业，堪称世界第一。而人才，当然是前苏联的军工能称霸世界的根本。
这些高科技人才无论在哪个国家眼中都是无价的瑰宝，能带来不可估量的财富。
于是，当时各国纷纷的开始了挖墙脚之路。
二战之后，苏联的解体美国和日本是最直接和最大的受益者，他们完全抢占先机，当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强大本国军工的机会。
怎么能使这些苏联高科技人才动心呢，美日两国的手段堪称简单粗暴。
用钱砸！
有效果吗？当然有，甚至可以说效果显著。
之前说过，随着苏联的解体，随着通货膨胀的发酵，这些高科技人才一夜之间变成了穷光蛋，卖廉价小商品的卖廉价小商品，乞讨的乞讨，非常惨。
这时候的他们就好像一些丧家之犬，连温饱都不能解决，惶惶不可终日，哪顾得了那么多？或者说，对国家哪还有什么归属感？
美日金钱一砸下，他们就心动了，牢牢将金钱捏在手里，就好像捉住了一条救命草，哪怕明知道这条救命草其实也是一个解锁，牢牢套在他们脖子上，也在所不惜。
一些小国以韩国、新加坡为首也开始效仿，收获也不小，引进了不少的科技人才。
中国当然也心动，这些专家对于提升军工建设和其他高科技技术用处都很大，可惜的是，当时的中国，经济十分落后，效仿起来很困难。
好在中国是个人情社会，在开出了一系列的人性化条款之后，倒也吸引了不少专家人才。
楚阳想的浑水摸鱼，就是想着能不能网罗一批高科技人才，比如汽车行业专家。能将伏尔加的汽车技术全部打包，自然是更好不过了。
所以，苏联解体之后要去一趟俄罗斯咯？
不对！去也是在解体之前。这玩意，一定要提前布局，免得让人捷足先登。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同济同济，同舟共济
牟其中在余杭的时候就带着他的团队下车了。再8个小时之后，楚阳几人的漫长旅途终于结束，第一次踏上了圣海这片土地。
91年的圣海，不愧为华夏的经济中心，已经有了国际大都市的雏形。放眼过去，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桑塔纳、拉达、皇冠各种豪车川流不息，直看得薛大爷眼花缭乱。
“卧槽，这就是圣海吗？楚阳，我怎么感觉咱们就像乡巴佬来的？”薛大爷叫道。
“不是像，事实上咱们就是乡巴佬啊。跟圣海相比，就连贝海看起来也只是个小县城，更别论咱们这些小农民了。”楚阳笑着说。
“也是。”薛大爷点头，“咦，等等，行李啊，咱们的行李还没拿呢。”
都出站了当然不可能回去拿，主要那些行李也可有可无，想了想，楚阳说：“不要了呗，咱先去买几件衣服，我再陪你去圣海大学报道。”
“行。”薛大爷点头。
楚阳打听了一下，带薛大爷几人去了商业街，买了几件衣服。
衣服不是什么名贵的，就普通的大路货，只是质量还过得去。楚阳不想太惹眼，他们是去上大学的，没必要将自己弄得不合群。
买完衣服之后，楚阳和薛大爷就分开了。用薛大爷的话说，上个大学而已，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哪用楚阳陪他去报道？
楚阳一想也是，薛大爷虽然有点神经大条，但新生报道这点事应该还算靠谱的。
楚阳原本想给薛大爷配个大哥大，但薛大爷说什么也不肯，因为太贵，也怕丢。
两三万一部的大哥大，弄丢了咋办？这玩意太大了，又不可能时时带在身边。
楚阳一想也是，他自己也不会拿着大哥大的，就放在行李箱里，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在同济大学的门口，楚阳和杨家二郎也分开了。楚阳让后者在同济大学附近物色一个住处，算他的私人小窝。
楚阳不想标新立异，上大学他会住宿，但有个私人小窝总不错的，也方便行事。
一进大门，几个大字扑面而来，气势磅礴：同舟同济！
这是同济大学的老校训，当时，同济之所以取名同济，正是因为其倡导的是“同舟共济、自强不息”的精神。
至于“严谨、求实、团结、创新”这个校训，其实是后面才提出来的，也充满了现代感。
除此之外，同济大学其实还有个古训：仰天地之正气，法古今之完人。
是不是很高大上档次？
屁的高大上！
楚阳感到的其实只是心酸，为这所大学而心酸。同济大学的命运真的很坎坷，就如果我们这个国家一样，劫难重重。
它始建于1907年，那属于民国时期，却也是整个华夏病危的时刻，内忧外患。
始一建立，同济大学便与国家命运、民族复兴紧紧联系在一起，也注定其之后的坎坷之路。
历史上，同济大学真的很惨。惨到什么地步？惨到抗日战争时期，同济大学全校房屋15幢均被炮弹及炸弹轰毁，无一完整者。
大礼堂被日飞机掷弹炸穿7个大洞，医学院生理研究馆、中学部、教师宿舍及新筑将竣工之宿舍共被日飞机掷弹炸穿12个大洞，此外，被日军炮弹攻穿与机枪打破之板壁窗户尚不知其数。屋瓦横飞，梁崩栋折，尤以附设工厂大部分竟至塌为瓦砾场。
自此，同济大学开始了艰苦卓绝的内迁办学岁月，先后迁往浙江金华、江西赣州、广西八步、云南昆明等地，可谓颠沛流离，受尽苦难。
直到1940年秋，学校迁往四川省南溪县李庄镇才稳定下来，开始了5年半的内地办学时期。在此期间，一批批同济师生投笔从戎，浴血沙场，奋战在抗日救亡的第一线。
“乘扁舟而济者，其身也安;粹大道而动者，其业也美。”这是同济大学的写照。
国家积贫积弱之时，同济以济世兴邦为己任，力求医工结合、服务社会。
民族危亡之际，同济师生以热血书写青春，以工程报效国家，铸就了丰功伟业。
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同济人坚持科教兴国、人才强国，为国家繁荣富强作出了突出贡献。
可以说，同济大学八十多年的办学历史，就是与祖国同行、同舟共济的光辉历程。
好一片中华大地
不振兴工艺
真可惜真可惜
同有耳目
同有手足
同有心思才力
不作工负了好教育
勤劳诚毅
提携我中华国民
同舟共济同舟共济
振兴工艺
~
好一片中华大地
不健康身体
真可惜真可惜
同有心腹同有肌肉
同有起居饮食
不学医负了好教育
慈爱仁义
扶持我中华国民
同舟共济同舟共济
健康身体
~
好一片中华大地
不格物穷理
真可惜真可惜
同有头脑同有智慧
同有星辰空气
不学理负了好教育
明彻清晰
训练我中华国民
同舟共济同舟共济
格物穷理
~
耳边回荡起同济大学的校歌，老实说，旋律有点怪，但歌词很好，也算是阐释了同济大学本身。这所大学，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振兴中华。
楚阳是2号上的火车，历时两天一夜，到圣海时正好5号。而5号也正好是同济大学的开学日。
但其实也还早，因为新生报道持续三天，楚阳到达同济大学之时，人不算多。
而在火车站和汽车站，其实学校是有专门的班车迎接新生的，下班车之后，新生们基本上都有学长学长拎着，像楚阳这样独自来的实属少数。
再一个，其他新生的行李其实很多，大包小包，床单、被褥等等很多生活用品，几乎都是从家里直接带过来的，整一个乡巴佬进村。
事实上就是乡巴佬进村。这个年代，城里人很少，家里经济条件好的更少，很多家长和学生的衣着完全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老土！
破旧的粗布麻衣也就算了，新买的红色长袖衬衫和肥大的牛仔裤搭配起来这是闹哪样？
再看楚阳，就一个简单的行李箱，修身的衬衫配休闲裤，看起来根本不像新生，也让楚阳显得鹤立鸡群，或者说另类。
楚阳突然有点慌。
本想低调，但相比于其他人，他这身打扮其实很时尚了。会不会被打？
第一百五十六章 新生报道
楚阳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比较扎心的是，根本没有人把他当成新生对待。
他这身打扮太简洁了，很多人都以为他是老生，甚至还有人以为他是游客，专程来同济大学观光的。
看着别的新生都有学长学姐们领着，楚阳心里好不是滋味，他当然可以自己去办入学手续，问题他不认得路啊。
这玩意如果没个引路的，得浪费多少工夫啊？楚阳无奈，只好自己走上前：“学长，请问材料学系在哪里办理入学手续啊？”
这话一出，不少高年级学长学姐一愣，尤其是那些学姐，简直快两眼冒光了。
“你是新生？”楚阳问的学长还没回答，一位学姐已经抢着说话，两眼则上下打量着楚阳，暗暗点头。她发誓，楚阳绝对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帅的男生。
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面孔，接近一米八的黄金身高，干净清爽不失得体的衣服......
关键还很沉稳，就好像现在，他们一堆人在打量着楚阳，当中不乏色女们狼一般的目光，但后者就是不为所动，面色看起来平静之极。
这样的男生，简直是女生们的毒药啊。
“对，新生，粉嫩粉嫩的新生。”楚阳笑着说。他当然平静了，这样的目光他见多了，哎，人太帅，没办法。
“什么专业？”
“高分子材料。”
这话一出，一干学姐们更开心了。高分子材料专业和机械专业一样，俗称单身狗专业，阳盛阴衰，女生少得可怜。
太枯燥也太费脑力了，是个正常的女生，才不会选择这种专业呢。
“这个专业啊，我知道在哪里办理入学手续，我带你过去吧。”最先开口的学姐说。
但还是有不少学姐主动请缨，抢着想将这份差事争过来，哪怕原本有的学姐本就带着新生。
这心扎的！
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学长们很无语，那些即将被抛弃的新生也很无语，他们看着楚阳，心里有一句妈**不知道该不该讲。
过分了啊！
你这么帅，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好在楚阳只有一个，当然不可能所有新生都被学姐们抛弃，最后这差事还是落在了最先开口的那个学姐手上。
楚阳并不知道这个学姐的身份，但看得出来，这个学姐在一群人当中还是很有威信的。
一路攀谈，楚阳得知了不少信息，学姐叫张婷婷，外语系德语专业大三学生。
德语专业，其实是同济大学起源很早的一个专业，就业前景不错。
这是废话！任何专业的毕业生，只要稀缺，就业前景都会不错。
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个道理。
而这时候的华夏会德语的才几个？哪怕后世，会德语的都很少。
其实楚阳还动了点心思，早晚他会去德国交流的，但他不会德语，他想着是否要请张婷婷当个翻译。
不过这个还早，而且也有点不现实。
这时候的同济大学中德学院并未成立，虽然有德国交流窗口，但楚阳想成为交换生至少得大三，那时候张婷婷早就毕业了。
楚阳还发现，这个张婷婷性格很开朗，外交能力很强，是个人才。
这女孩就读的是外语系，但人脉挺广，报道处那些材料学院的学生和老师几乎没有不认识她的。
有张婷婷带着，楚阳很快也很顺利地办完了入学手续，一路过关斩将。整个过程，耗时居然不超过半个小时。
废话！楚阳的入学手续都是插队完成的，报道的时候，张婷婷直接进到内部，将楚阳的材料给那些负责人，而那些负责人也第一时间帮楚阳处理，能不快吗？
楚阳担心被打，跑得远远的。
他可不敢让那些家长和新生们知道他走了后门。没错，这应该算后门吧？
新生报道从八点开始，楚阳办完手续才九点不到。张婷婷带楚阳去宿舍，一路上，楚阳好奇问道：“学姐，你不是外语系的吗？怎么会认识我们学院的老师和同学？”
“接触多了当然认识，这学校就那么大。”张婷婷说。
“接触？嗯，学姐，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是校学生会的吧？而且肯定是个干部。”楚阳问，很笃定。
“什么干部不干部的，我就是个打杂的。”张婷婷说。
“学姐在哪个部门？”
“外联部。”
“难怪！”楚阳心说，外联部，还是校学生会的，跟其他院系的接触铁定多，难怪张婷婷能够认识材料学院的老师和学生了。
关键材料学院的老师都肯给面子，而张婷婷在之前那些学长学姐中也具有威信，显然，这女孩在外联部的地位不低。
楚阳估计张婷婷至少是外联部的副部长。其实也正常，一般而言，大三之后还肯待在学生会的，多少是个官。
“对了，楚阳学弟，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学生会？”张婷婷问。
“没想过。”
“那你考虑一下咯，校学生会跟院系学生会不一样，一般人想进来都要经过考核的，你要有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直接举荐你进校学生会的外联部。”张婷婷说。
“学姐是外联部的部长吗？”楚阳闻言心思一动。
“是。”张婷婷这次倒是没有否认。
“厉害！”楚阳竖起了拇指，这是由衷的赞美，同济大学外联部的部长，绝不是草包能够胜任的，当然也不能是草根。
人脉和能力并存吧！
“那你要不要加入学生会？”张婷婷再次问道，有点希冀地看着楚阳。
“暂时还没那个想法，不好意思，学姐，可能要辜负你的一片心意了。”楚阳抱歉道。
“没事，各有所好，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该考虑一下，这玩意其实很锻炼人，而且对你以后的发展绝对好处诸多。”张婷婷说。
“我明白。其实我只是没时间。”楚阳说。
“没时间？”张婷婷一愣，看了眼楚阳，后者的样子看起来倒不是说笑。
其实还是托词，至少一半算托词，楚阳没时间参加学生会是真的，但也与没兴趣有关。
参加学生会对别人来说算是好处多多，但对楚阳而言根本没什么用处，与付出根本不成正比。
有那个时间参加学生会各种琐事，他在别处早就赚得钵满盆盈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什么？想让我刷马桶？
所以，人与人之间从来不是公平的。
有些人直接含着金钥匙出生，一出生就不用奋斗，就好比王校长，有些人一出生就生了一副好皮囊，光靠脸就能吃饭，同样不用怎么奋斗，就好比楚阳。
对很多人来说很难进入的校学生会，对楚阳来说却是唾手可得。
甚至，楚阳要是有野心，当上校学生会的外联部长都不是难事，只要他讨好了张婷婷就行。
校学生会这玩意，其实就是一个小型官场，什么部长啊主席之类，都是可以指定的。
讲个笑话，10年吧，某人刚去读大学那会，还想着加个学生会大干一场，谁知道刚到宿舍，舍友就告知他们已经被内定成院学生会的下一任主席和部长之类了。
是不是很可笑？要知道，那时候某人可才刚刚办完入学手续，学生会根本没开始招新呢。
但事实证明，一点都不好笑。
某人的舍友大二就当上了院学生会的部长，大三成为院学生会的主席。
一切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原因就在于某人所在学校的学生会，已经成了东北系，只要稍微重要一点的位置，几乎都是东北人。
受此打击，某人别说什么大干一场了，就连加入学生会都没兴趣。大学四年，都是在吃喝玩乐中度过，直接成了咸鱼。
......
总归这只是91年，学生会这些当然还没有后世那么黑幕，但圈子还是有的。
可惜楚阳真的没兴趣。
楚阳的宿舍是三号楼，3楼308。
三号楼也是传说中的单身狗宿舍，住的全都是工科生，不是机械男就是材料男。
张婷婷先带楚阳去买了点生活用品，再直接将楚阳送到宿舍楼下，还没有离去的意思。
“学姐，我估计你还有事，就送我到这呗，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楚阳说。
“没事，我很闲的。”张婷婷摆手，硬要送楚阳上宿舍，还说要带楚阳去熟悉熟悉一下校园。
楚阳推脱不过，只好由得他去。
走到宿舍，门是锁着的，楚阳用钥匙开门，宿舍里当然空无一人，问题是就连行李都没有。
想来楚阳应该是第一个到达宿舍的人，有便宜当然要占，楚阳不客气地选了宿舍里最好的一个床位，将行李拉下。
本想打扫一下卫生，但看了眼宿舍环境之后，楚阳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
太脏了。
上一任入住者肯定不是讲究的人，搞得宿舍跟猪窝一样，特别是马桶，简直不堪入目，楚阳就一个，哪里打扫得来？
楚阳果断选择张婷婷去熟悉校园。等过完一圈之后，回到宿舍，果然舍友都到齐了。
除了楚阳的舍友之外，还有个别舍友的家长。
宿舍脏成这样，家长们当然看不过去，纷纷组织起舍友们清理宿舍。
楚阳心说孺子可教也。
当然他也不好意思旁观，刚想撇开张婷婷加入战局，谁知舍友和家长们的一番对话，让他果断改变了主意。
事情是这样的，楚阳的某个舍友的家长想去卫生间清理马桶，被舍友制止了：“爸，你干什么？”
“清理马桶啊，这马桶那么脏，你们哪能受得了？”舍友的老爸说。
“别管，马桶留给2号床铺的人来打扫，咱做好其他卫生就是。”某舍友说。
“就是！马桶交给他，这家伙来得那么早，也好意思不打扫一下就玩失踪。”其他舍友附和。
“2号床铺，好像是你哦。”张婷婷小声道，脑海中想象一下楚阳这样的人去刷马桶的场景，乐了。
楚阳闻言简直要吐血，是的，2号床铺就是他！
特么的，真够狠！
不过比狠，谁怕谁啊？想到这里，楚阳说：“学姐，一会你陪我进去，别说话哦。”
“哦？你想干什么？”张婷婷好奇。
“一群牲口居然想让我刷马桶，看我怎么治他们。”楚阳说。
“好啊。”张婷婷笑道，看热闹什么的最好玩了。
楚阳和张婷婷进门，楚阳的舍友及其家长们都是一愣。
老实说，张婷婷长得还不错，以楚阳的眼光看来，最少也能打个85分。
关键张婷婷已经大三，会打扮，已经过了刚上大学略显青涩的阶段，落在一干舍友眼里，张婷婷简直美到天际了。
于是乎，楚阳就成了舍友们嫉妒的对象。
都是新生，咋迎接他们的就是师兄，迎接楚阳的就是这种一等一的大美女啊？
然后他们再把目光看向楚阳，一瞬间，怨念频生。
我呸！
原来是个小白脸！关键小白脸长得那么帅，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所以说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楚阳进门，将宿舍打量了一番，心说不错，宿舍还是那个宿舍，但总算能住人了。
除此之外，楚阳还看到不少电子物品，小风扇、电暖壶、磁带录音机.....有个看起来家境不错的舍友床头甚至还放着一个大哥大。
这些都是舍友们带过来的，也是这个时代大学生新生入学的典型特征。
磁带录音机还开着，放的是陈百强的《一生何求》。
这首歌是陈百强两年前推出的，后世的人可能很少听过，但在90年代初期，绝对算火爆港澳台以及大陆的一首歌。
非常经典，传唱度很高，一度入选“港台十大中文金曲”及“无线十大劲歌金曲”。
也凭着这首歌，陈百强再度获得叱咤乐坛男歌手铜奖，在大陆获得了巨大的人气。
但凡在街头小巷，只要有录音机放歌的，《一生何求》绝对是必放的歌曲之一。
当然，都是盗版！
这个年代可没什么版权意识，音像店多成狗，但卖的几乎全是盗版带。
其实也正常，正版录音带太贵了，原价一百的正版带，盗版带估计只要15，要是你，你买哪个？
别说什么正版音质比盗版强，大街小巷放的都是盗版带，谁听得出来啊？
有个笑话，有个歌迷很崇拜某个歌星，但一直听的是盗版带，某天歌迷心血来潮去参加了歌星的现场演唱会，才发现声音不一样。
歌星现场唱出来的声音居然还没盗版带里面的好听。
于是这个歌迷质疑歌星是假冒的，至少声音是假的，明显用了假音，吵着闹着要退演唱会的门票钱，还从此将歌星拉黑。
坑爹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楚大忽悠上线（第二更求订阅）
楚阳在打量宿舍环境之时，其实也在打量舍友，给他的感觉吧，舍友他娘的一个个都是人精。
其实也正常，这个年代能考上同济这种重点大学的，几乎全是精英，真没几个书呆子。
楚阳进门，沿着宿舍走了一圈，就好像视察一样。
一开始，一干新生还以为楚阳是他们的舍友，但看这个模样，又有点拿捏不住了。
“不错不错。”楚阳不时点头，见舍友和家长们都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他。
“咦，怎么都停下来了，你们继续啊，卫生搞得不错。”楚阳说。
“哦。”舍友和家长们闻言只好继续搞卫生，余光则瞥向楚阳，皆有些好奇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楚阳的气场太强了，这时候，一干新生和家长们已经不敢把他往舍友那方面想了。
看舍友和家长们继续手中的动作之后，楚阳又佯装去了卫生间：“嗯？怎么回事？其他区域卫生搞得不错，怎么卫生间那么脏，尤其是马桶，都黑得发臭了。”
“那是留给2号床位的人刷的。”一个舍友回答。
“为什么要留给2号床位的人？”
“这家伙来得最早，却偷懒，什么都没做，所以我们想将马桶留给他，当做对他的惩罚。”
“同学，你这个想法是不对的。首先，搞卫生只是件小事，力所能及，何必留给他人？其次，舍友之间要和睦，要友善，要大度，太过斤斤计较很容易引起冲突的。再说了，2号床位的人虽然来得最早，也没在宿舍，但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是为了偷懒呢？兴许人家有事情耽搁了呢。”楚阳忽悠道。
“好像有点道理。”一位家长点头，“对了，你是？”
“啊，瞧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几位叔叔，我是他们的学长，今年大二，也是校学生会的。今天不是新生开学吗？我们学生会正打算搞一个卫生评比活动，我们先过来踩点看看。”楚阳笑着说。
好死不死，这时候居然有一个迎新学长带着一个新生走过，看到张婷婷，连忙打招呼：“咦，张部长，你怎么在这？”
“没啥，学生会正在考察活动，我过来踩点。”张婷婷回应，也是在配合楚阳。
实话，刚刚她听到楚阳那番话之时差点喷了。太逗了，居然还有这种操作。为了不刷马桶，不惜冒充学生会的干部，也亏楚阳想得出来。
这家伙就不怕过后东窗事发，被室友打死吗？应该说，东窗事发是肯定的，而且时间不会久远。
“哦，那你忙，我先带一个新生去他们宿舍。”
“行。”张婷婷点头。那学长带着新生离开了。
“哇，原来真是校学生会的啊，怪不得那么厉害，讲起道理来都是一套一套的。”一位家长拍了记马屁。
“看到了没？都是学生，人家大二就当上了学生会的干部，你们要多向这位学长学习。”另一位家长直接点了一下自己的孩子。
显然他误会了，在他看来，张婷婷是学生会部长，那楚阳怎么也是个学生会干部才对，而且地步不低。没看到那个女部长一直以楚阳为首吗？
“嗯。”楚阳的舍友点头。
“对了，学长，那什么卫生评比活动是什么啊？”一个舍友好奇问道。
“校学生会会不定期挨个检查个个宿舍的卫生情况，评选出十个文明宿舍。”楚阳解释。
“有奖励吗？”
“有！评选上的会颁发一个锦旗。”
“没物质奖励吗？”
“当然有了，颁发锦旗只是一方面，这是荣誉上的，除此之外，文明宿舍还会有各种奖励，现金或者生活物品，比如牙膏牙刷洗衣粉之类。”
“哇，很给力啊。”
“当然给力了，这可是校学生会组织的活动，学校支持的力度很大的。所以你们要抓紧时间，将卫生搞好，方方面面整理干净，指不定明天就开始检查呢。”
“明天？那么快？我们才刚开学耶！”一个舍友抱怨。
“说不好，都说了，这个评比活动是不定期检查的，而且并不是每天都检查，也不是每个宿舍都检查，只是会抽取一部分。而且，校学生会办这个评比活动的目的，就在于培养学生们爱护卫生的好习惯，当然是越早越好了。”楚阳继续忽悠。
一干小绵羊信了。在楚阳面前，一干单纯的舍友无疑是群小绵羊，就连他们的家长也是小绵羊，被楚阳忽悠地找不到北。
于是乎，楚阳的舍友和他们的家长们赶紧忙碌起来，拖地的拖地，擦窗的插窗，就连刷马桶这个脏活也有人主动干了，而且干得格外的卖力，格外的认真。
一位舍友还主动去帮楚阳整理床铺。
“诶，这就对了，室友之间就该互相帮助，互相体谅，哪怕室友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要无伤大雅，你们也不能太计较知道吗？大学四年啊，室友都是要生活在一起的，这在你们的人生道路上绝对是一段美好的时光，要珍惜。”楚阳说。
“嗯，我们明白的，多谢学长点醒。”一位舍友显然被洗脑了。
“明白就好，好好干，我有预感，你们这个宿舍在下次评比中肯定能评上文明宿舍。”
“我们会加油的，多谢学长吉言。”
“那最好。”楚阳点头，“这样，我和你们学姐还有事，得去忙，咱们下回再见？”
“好的，学长再见。”
“学长再见。”
......
在一干舍友和舍友的家长们热情的招呼声中，楚阳和张婷婷出了宿舍。
到拐弯处，张婷婷直接就喷了，笑得花枝招展。
“诶，学弟，你怎么那么逗，居然敢冒充学生会干部，还宣扬假活动，你不怕过后被打吗？”张婷婷笑道。
“怕啊，我一直让他们不要太计较，舍友之间要互相帮助，互相体谅，你以为为啥啊？还不是为了给他们打预防针？”楚阳说。
“那你还作死？”
“切！谁让他们让我刷马桶，头可断，血可流，马桶不能刷。”
“噗！”张婷婷闻言又喷了，“哈哈，学弟，我才发现，你好可爱啊。”
“......”楚阳闻言有些无语，这叫可爱吗？明明是幽默好不？女儿的思维，果然不可理喻。
“话说回来，我发现你口才很棒，思维也很好，真的很适合外联部，你真不考虑一下吗？我可以做保，你如果加入外联部，明年就能当上副部长，如果干得好，大三就能坐上我这个位置。”
“再说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在线等，急急急！
楚阳是真的没兴趣。
其实，加入学生会好处确实不少，至少履历上面能加分，也有助于入党从政。
往年同济大学的毕业生，在政坛上其实出了很多杰出人物。
问题是楚阳就没想过入党，也没想过从政。权力这玩意，对很多人来说是致命毒药，会上瘾，对楚阳而言也就那样。
相比于权力，楚阳更喜欢的还是逍遥自在，只要生活无忧，哪管他潮起潮涌。
而生活无忧，对楚阳而言再简单不过了。
张婷婷显然也看出来楚阳没兴趣，所以她也没有强求，只是有些可惜。
“对了，后天晚上有一个学生会组织的高校辩论赛，地点在图书馆多功能厅，对手是上财，很强的对手，当然咱们学校的辩手也不赖，你有空就来看看呗，能增长很多见识的。”张婷婷说。
“行。”楚阳点头，左右无事，去看看也无妨。九十年代初期，辩论赛这玩意在国外其实已经很盛行，但在国内还属于新兴产物，不过很受追捧就是。
再过几年，很多电视台包括央视在内甚至将高校辩论赛办成了节目，很酷炫，呈现在亿万观众面前。
而那些高校辩手，越厉害的辩手，也随着节目的曝光，俨然化身明星，深受观众的喜爱，在男女老少中拥有着巨大的人气。
“拿着。”得到楚阳的回应，张婷婷将几张票放到楚阳手里。
“这是什么？”
“辩论会的门票。”
“嗯？这种辩论会一般不是公开的吗？”
“可能吗？多功能厅就那么大，位置有限，当然需要门票才能进入。当然，理论上确实是公开的，只要能弄到门票，谁都可以观看。我跟你说，辩论赛的日程在上学期就定下的，正常的渠道已经一票难求，你手上的这几张还是我偷偷藏下来的呢，而且算嘉宾票，位置很靠前的。”张婷婷说。
“问题我就一个，为何给我5张？”楚阳问。
“别误会，那几张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室友的。”张婷婷笑道。
“啊？”
“啊什么啊？还不是你自己作死啊！好端端的冒充学长，还冒充学生会，我都替你着急，会被打死的。这几张门票就给你做人情，当对他们的补偿吧，这样子到时候东窗事发，估计他们也能对你网开一面。”张婷婷笑道。
“嘿嘿，还是学姐考虑周全。”楚阳感谢。
张婷婷点头，又递给了楚阳一张票：“这才是给你的，学生会的内部票。可以近距离地观看辩手们的风采。”
“多谢学姐。”
“别谢！你记得来观看辩论赛就行，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
“行。”
......
给完楚阳门票之后，张婷婷就和楚阳分开了。
这时候楚阳当然不敢回宿舍，哪怕晚上回去也不行，想了想，楚阳决定出去外面宿一夜。
出了校门，楚阳给杨家二郎打了个电话，约了个地点会合。
杨家二郎办事还是很靠谱的，就这么一段时间，他们已经精选出了几套房源。
选房源的目的当然不是租，而是买。
同济大学毗邻复旦和上财，楚阳直接在三者之中买了一套房子。
房子是个二层的老洋房，带庭院，面积不小，挺不错，花了将近八十万。
杨家二郎瞠目乍舌，只觉得真他么贵啊！
楚阳却知道自己赚翻了。
这可是老洋房啊。
经过百年历史沉淀与洗礼的老洋房，是圣海滩最经典的住宅，几乎每一幢洋房都承载着一个当年圣海滩的传奇故事。
楚阳为何会选老洋房，这得益于他重生之前，一不小心看到的一个报道。
16年吧，圣海拍卖过一套房屋，就是楚阳现在选的这种老洋房，叫严家花园。
卖价多少知道吗？
10亿！
对，你没听错，就是十亿！
恐怖吧？要知道，哪怕按照建筑面积1570㎡来算，严家花园每平方米的单价已经达到了63.7万。
这种价格，已经足以跟首都的那些古老四合院比肩，堪称惊世豪宅。
当然，老洋房卖这么贵并不是毫无道理，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在楚阳重生之前，圣海全市现存老洋房也就4000-5000幢，但90%以上归国家所有，而国有花园住宅2004年起就只租不售！
圣海私有产权的老洋房总共只有200-250幢，其中产权清晰、可出售的老洋房全市不超过100幢！修缮完好的不足50幢！
老洋房卖得不贵才怪呢！
要不是房主急着出国，估计这老洋房还落不到楚阳手上。哪怕能落到楚阳手上，没有一百五十万估计也拿不下来。
当然，这时候老洋房还没那么多规定，国家占有的比例也没那么多，私人手中的老洋房还是有不少的。
不然直接买几套老洋房？这样子下辈子就不用愁了。这个念头一起，老实说，楚阳还挺心动的，但想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种方式太消极了，也太辜负老天对他的厚爱，重生回来，楚阳还是想在这个世界留下些许足迹。
他想要赚钱太容易了，却为何要选汽车行业，其实是为了给他波澜不惊的生活当中增添点挑战。
这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至少重生之前，楚阳还没看到国产汽车真正意义上的成功。
楚阳很想看看拥有二十多年先知先觉的自己，在这条路上又能走多远。
房子买完之后，当然不可能马上入住，至少要翻新一下，因为楚阳有洁癖。
当晚楚阳和杨家二郎在酒店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楚阳让杨家二郎找人过来翻新，就回了学校。
同济，新生入学还在进行，这天的新生倒是比昨天的新生要少得多，三三两两，闹得很多迎新的学姐学长们呵斥连连，都快睡着了。
楚阳回到宿舍，推开门，舍友们都在，激动地讨论着什么。
见到楚阳，一干舍友一愣，话题停了下来：“诶，学长，你怎么来了？难道学生会今天开始检查卫生了吗？”
“没，评比活动室是不定期抽查的，要检查也会在无人的时候检查，因为这是在考验大家的积极性。我今天只是过来看看你们。”楚阳继续忽悠。。
“不错啊，你们宿舍确实不错，卫生很干净，就连马桶也洁白明亮的，跟昨天判若两然.”楚阳赞道，话虽如此，心里却在暗暗叫苦。
舍友们搞卫生越卖力，等知道被他忽悠了，他就越惨，真会被打死的。
咋办啊？
第一百六十章 忽悠、预防、楚阳怂啊（二更求订阅）
“惭愧，马桶那些是我爸他们帮我们刷的，他们刷得很干净，比起他们，我们还差得远。”一位舍友说。
“那没什么，继续努力呗，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叔叔他们卫生搞得比我们干净，只是因为他们干的活比咱们吃的米还多。”楚阳说。
“也是。”
“学长，2号床铺的同学昨晚都没回来，会不会出事？”
“不会的，咱们这边属于大学城，治安方面还是很有保障的。估计是被其他事情耽搁了吧，也证明了人家并不是有意偷懒不搞卫生，所以你们不要太计较了。”
“没计较。要计较的话我们也不会担心他的安全了。对了学长，你不用迎接新生吗？怎么有空来这里？”
“用啊。我刚带完一个新生，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们卫生搞得怎样了。实话，我很看好你们的哦，可别让我失望。”
“不会的。”
“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貌似还挺激烈的？”
“没啥，听说咱们学校今晚有一个辩论赛，对手上财，这是强强对话啊，应该很好看，我们很想参加，奈何弄不到门票。”
“别想了，现在整个同济都在求辩论赛门票，已经炒到20块钱一张。”
“钱能解决的就好了，问题是20块钱一张也没人肯卖啊，我原本还想着请大家去看呢。”楚阳的舍友中显然有个土豪，这话说得豪气冲天的。
“哦，你们说的是这个啊，我有啊。貌似刚好有五张，送你们咯。”楚阳说着将五张门票送到舍友手里。
“哇！还是嘉宾票耶！”土豪舍友惊呼。
“嘉宾票？”其他舍友一愣。
“对啊，门票又分成普通票和嘉宾票，普通票只能坐在后边，嘉宾票能坐在前列的，离主席台很近。你们不知道的是，这种票现在已经炒到50块钱一张。”土豪舍友解释。
“不是吧？50一张？”有舍友倒吸了口凉气，可不是每个舍友都是土豪的，他们大多出身普通家庭。50块钱，节俭点，够他们生活半个月了，现在却只能用来买一张门票。这世界疯了吗？
“是真的，而且还一票难求。”土豪舍友点头，“学长，这票，你真送我们啊？”
“票都在你手里了，你说呢？”楚阳反问。
“那怎么好意思，不然我给你钱吧，这票现在在外面真的很抢手。”土豪同学说。
“没事，不就几张票吗？我还没放在心里，反正都是别人送给我的。”
“学长真好，学长真棒！”有舍友高兴道。
“嗯。对，学长真好，学长真棒，所以你们一定要记得学长的好啊，哪天发现学长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你们一定要大度点啊，不要跟学长计较。”楚阳打预防针道。
“那肯定，问题是学长怎么会做对不起我们的事情？”土豪同学疑惑道。
“就是，学长怎么会做对不起我们的事情？”其他舍友也附和，楚阳这话说得他们都有些糊涂了。
“我说的是万一，万一懂吗？咱们毕竟要在同一个学校生活几年，发生点不愉快的事情还是很正常的。包括你们，也包括身边的所有同学。”
“这倒也是。”
“反正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动手。告诉你们，曾经就有同学因为打了一架被学校开除了。”
“啊？不会吧？那么严重？打架斗殴一般不是只记过处分吗？”
“那是别的学校。咱们学校在打架斗殴这方面管得很严，几乎零容忍。想想吧，大家千辛万苦才考进学校，若是因为这个被开除了，可不冤枉吗？再说了，现在是文明社会，哪有什么事情非要动手才能解决的？”
“也是。学长的话我们记着了。”
“记着就好。我说真的，万一你们到了忍无可忍非要动手的地步，千万不能打脸啊。不然后果更严重，打人不打脸，这是规矩。”
“还有这种规矩吗？”舍友们茫然了，在他们的认知里，打架斗殴，不是更应该打脸吗？因为很容易将人打蒙啊。
“有！”楚阳严肃道，有些汗颜，心说这群家伙不会真想打我脸吧？那可不是，这张脸我还要用来吃饭呢。
“哦，那我们记得了。”
......
看到舍友们点头，楚阳松了口气。然后很随意地跟几个舍友聊天，很快就跟几个舍友称兄道弟起来。
当然，也套路出了许多信息。
别的宿舍都是本地或本省的居多，他的舍友倒是天南地北都有。
土豪舍友叫张鹏，来自山西，典型的煤二代。
当然，这时候的煤二代可没后世那么夸张。
“煤老板”最早并不是“暴富”的同义词。在山西，私人涉足煤炭领域，时间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当时煤炭受政府管制，价格长期处于低位，国有重点煤矿也出于亏损状态。
煤矿这玩意，投入大、利润低、回款难，债务多，干这行的基本都是迫于生计、走投无路的穷苦人。
说是土豪，但张鹏家其实也就一般，估计有个大几十万的财富吧。
煤老板的春天在十年后。楚阳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02年吧，国家将取消电煤指导价，煤炭价格将会市场化，将迎来一个爆发期。
很恐怖，恐怖到什么程度呢？给个数据吧，00年，煤炭价格才129元每吨，但到07年，煤炭的价格已经涨到了330元每吨。七年时间，价格翻了将近三倍，这得多大的暴利？
以前上门讨债的人，换成了提着大捆现金买煤的人；钱像拧开了的水龙头，哗哗淌进煤老板的账户中。当初被迫干煤矿的人，也都像在云里一般一夜暴富。
坐拥全国储量近三分之一煤炭资源的山西，就这样孕育出煤老板”这一富人群体。
张鹏家坐拥着两个煤矿，还是富矿，到时可想而知。这是名副其实的煤二代啊。
可惜的是，煤老板的春天并不长久。
也算自己作死吧。很多煤老板暴富后一掷千金，频频登上新闻头条，引发争议，也让整个社会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煤矿行业。
而这个行业其实是见不得光的。环境污染就不说了，偷税漏税、安全事故、矿难频发.....这都是“带血原罪”，一经曝光，后果可想而知。国家很快就痛下决心推进煤炭资源整合煤矿兼并重组。
应该是09年吧，山西开始推进煤矿改革计划，全省的矿井数量减少一大半，由09年的2600多口，减少到1000口左右，而煤矿企业的数量，则会从09年的2200多家，压缩到100家左右。大型煤炭生产企业，经政府批准，将对中小煤矿展开大规模的兼并。
“煤老板”躺着挣钱的日子，几乎一夜之间，就一去不复返。
第一百六十一章 打酱油嘛
除张鹏之外，楚阳还有4个舍友。
一个叫杨涛，苏省人，不高，但看起来很精明，老爸是教师，老妈是国企工人。
一个叫沈军，吉省人，人高马大，比楚阳还高了将近十厘米，老爸老妈都在一汽里面工作。
一个叫云斌，湘省人，小胖子一个。云斌家里可不好过，典型的农村子弟，也不知道吃什么长胖的。
宿舍6个人当中，就云斌的家里条件最不好，好在这人看起来并不自卑，估计是同济这所大学给他的底气吧。
最后一个叫严大禹，川省人，川省喜欢吃辣，这家伙性格风风火火的，很外向。家里是做生意的，至于做什么生意，严大禹并没透露。
一个宿舍，6个舍友，个个都是外地人，天南地北的都有。
这是楚阳套路出来的基本信息。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
辩论赛在晚上八点举行。这个由校学生会举行的高校辩论赛，在学生群体中的影响力可是不俗。
同济和上财毕竟不是一般的野鸡大学，这两所高校在后世都是数一数二的学校，在90年代初期的名头同样响亮。
里面全是学霸！
学霸最喜欢什么？最喜欢的是学术性的东西。比如各种辩论赛、知识讲座、诗会、论坛......
诸如此类活动，往往一经举行，就让无数人趋之若鹜。就如此时，图书馆多功能厅外面，早已人满为患，聚集了从各个高校跑过来的学生。
本校的学生最多。一般而言，大二大三的学生是要比新生晚一星期才开学的，但为了参加这个辩论赛，很多人特意提前几天返校。
一票难求，真不是说说而已。当然，赶过来的外校生手里大多都是捏着门票的。
辩论赛虽然在同济举行，但这毕竟是高校联合辩论赛，同济不可能吃独食。
为了向外校展现本校学子的风采，早在上学期，辩论赛的门票就分发到很多高校的校学生会手中，每个高校都分到不少。
就连薛大爷也拿到了辩论赛门票。这家伙别看大大咧咧，搞关系绝对一流，两天时间就跟院学生会的主席混熟了。
听他说，他们学院的院学生会主席已经举荐他进院学生会，而且私下里保他一年当上部长，两年当上院学生会主席。
啧啧啧！
看吧，高校的学生会就是个小型圈子，什么干部这些都是关系户，可以指定的。
如果只当历练，进学生会还是可以的，毕竟这玩意确实也锻炼人。但如果想混出个名堂，没关系，没人脉，没钱，那还是算了吧。
那都是圈子，想靠能力上位，不可能！
当然，你有能力，又懂得搞关系的另当别论。
搞关系也挺简单的，就说薛大爷，这家伙就只用了一顿酒钱就搞定了院学生会的主席。
两个人喝得酩酊大醉，院学生会的主席非得跟薛大爷称兄道弟。可嘚瑟坏薛大爷了，这家伙跟楚阳打电话的时候，那叫一个炫耀。
此时，薛大爷已经跟他们学院的院学生会主席到了同济大学。
不过他并没有告诉楚阳，听楚阳说后者也拿到了门票，他想着到时候吓了吓楚阳。
多功能厅外面，满满的都是人群，很多人早早就排起了长队。
楚阳的舍友聚集在一起，但他们并不需要排队，需要排队的都是没有门票的人群，为的是争夺座位之外相对不错的位置。
之前说过，这种辩论赛其实是公开的，没有门票也可以参加。
所谓门票，还不如说是席位票。而楚阳的舍友手握嘉宾席位，哪还需要排队？
薛大爷也不需要排队，他毕竟是圣海大学院学生会主席罩的，席位很靠前。
至于楚阳，那叫更不需要排队了。他手中的票是学生会的内部票，现在的他正和张婷婷等人在一起呢，除此之外，还有同济的辩手。
楚阳混在人群当中并不显眼，很少说话，几乎是透明的那种，若不是他太过帅气，估计都不能让别人产生印象。
张婷婷对楚阳倒是很照顾，忙完之后，一直在为楚阳介绍学生会的一些重要人物，以及几个辩手的基本情况。
“看到了吗？那个就是校学生会主席，姓何，名磊，很厉害的人物，能力很强。关键背景也硬，老爹是当官的，老妈是大集团董事，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这人，毕业后肯定会一飞冲天的。”
“何磊左边那个，叫田玉峰，学生会的副主席，背景也差不到哪里去，父母也是当官的。这人和我一样，今年大三，等何磊退下来之后，肯定会接任主席的。其实学生会主席只是个闲职，镀金用的，不管事，现在整个学生会，就田玉峰说了算。”
“何磊右边哪位，叫高盛，同样不是简单人物，家庭背景不详，但这人才大二，但已经任职宣传部长。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大三，整个学生会就是他的天下。”
“除此之外，学生会还有几个重要人物，可惜今天都没在，等哪天我再给你介绍咯。”
“这些人，你若想认识的话，我都可以帮你引荐，我和他们关系还是不错的。”张婷婷说，看得出来，张婷婷在学生会也是长袖善舞的人物。
“再说咯。”楚阳推辞，显得兴趣缺缺。
不可否认，这些人很可能都是人才，能力强，但背景也强，年纪轻轻当上了学生会的高层，骨子里都带着傲气，而且早已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
而楚阳，同样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所以还真没必要接触，很容易产出不愉快的。
总归楚阳不用靠别人吃饭，犯不着看他人脸色行事。当然，有机会认识一下也无妨的，所以楚阳也没有把话说死。
“也行。那我给你介绍咱们学校这次参加辩论会的成员，看到那边坐着的几个人没？左边那个叫余祥，被称为经管系的第一才子，能说善辩，参加过多场辩论赛，成绩不俗，今天他也是咱们学校的第一辩手。”
“余祥旁边那个......”
介绍完余祥之后，张婷婷又为楚阳介绍了两位，然后就因为事情被叫走了。
走之时，张婷婷跟楚阳说了声抱歉。
楚阳倒是无所谓，其实他根本没兴趣认识这些人，甚至他连今天的辩题都不知道。
打酱油嘛，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不是打酱油的吗？（二更求订阅）
没错，楚阳的心态就是打酱油，所以他非常悠哉，悠哉悠哉地跟在一群辩手之后。
他手中的是内部票，是要和学生会的工作人员以及辩手们一起进去的。
7点半，多功能厅准时打开。人头涌动，长长的队伍在学生会成员的组织下，有条不絮地进入内部。
说是有条不絮，但其实真的很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楚阳的舍友才挤过人群，对号入座。
座位真的很靠前，在第五排吧，放眼看去，整个主席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再对比身后，熙熙攘攘，连个角落都争得“头破血流”的人群，张鹏几个不由得感慨：“学长真好，学长真棒，学长真给力。”
至于薛大爷，早就随着自己的院学生会主席进入现场，座位在第三排吧。圣海大学毕竟是外校，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家伙一进到内部就四处寻找楚阳，无果之后，终于忍不住给楚阳打电话。
也是巧了，若是平时，楚阳的大哥大一般是仍在行李箱里面的，但今晚，他接手的两个国企很可能会出评估结果，所以楚阳只能偷偷地将大哥大带在身上，就放在身后的背包里。
铃声响起，楚阳还诧异呢。是谁在给他打电话？贝海那边不是说晚上十点才会出结果呢。
想不通，但电话还是要接，只是不能明目张胆地接。楚阳真的不想太张扬，其实也是不好意思。
看看他周边这些同学，都是些小绵羊，天真、淳朴.....不少人虽不至于挨饿，但一个星期也吃不起几顿肉，他怎么好意思在人前使用大哥大呢。
这是地主阶级的形象，要不得，会被批斗、会成人民公敌的。
还好这时候，学生会成员和辩手们已经开始从内部通道进入多功能厅。
楚阳故意吊在后面，等人群都进去了，才接起了电话：“你好。”
“好你大爷啊！楚阳，你在哪里？”薛大爷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边传来。
“你在圣海大学，管我在哪里？倒是你，昨晚才给我打了电话，今晚又打过来干嘛？真不把电话费当钱了啊？若让你老爸知道，看他不把你的腿打断！”楚阳没好气地说。
“呸！话费又不用我出，电话是我学长的，土豪一个，人家才不在意这点花费呢。”
这话楚阳信。这个年代，能拿得起大哥大的大学生，家里绝对非富即贵。
“再有，我可不在圣海大学，猜猜我现在在哪里？”薛大爷补充，有点得意道。
“别跟我说你在同济大学。”
“答对了，不过没奖。怎么样？吓到你了没？”
“天真，我的道行有那么浅吗？随随便便就能吓到，那我还用不用混了？”
“呸！”
“别说那么多，你来同济干嘛？”
“参加辩论赛啊，你不是说你也有门票吗？怎么没看到你？”
“你在哪个位置？”
“第三排，比较靠中间的位置，怎么样，这个位置不错吧？”
“一般吧，还过得去。”楚阳平静道，薛大爷这小样，还跟他嘚瑟上了，他偏不让薛大爷如意。
“啥？一般？还过得去？楚阳，你别吹牛好不？我们的位置就在复旦旁边，绝对是最显眼的一个位置了，别跟我说你的位置要比我好。”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楚阳嘿嘿一笑，直接挂了电话，他的位置还真比薛大爷的好。
“装神弄鬼。”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薛大爷嘟囔了一句。
......
另一边，楚阳将大哥大放好，这时，除了两个把守的学生会成员之外，内部通道前已空无一人，不消片刻就会关闭。
楚阳赶紧向前，刚想进去。却见内部又走出一人，急匆匆地，差点将楚阳撞倒。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赶紧跟楚阳道歉。
“没事。”楚阳摆手，待看清眼前之人之后一愣：“咦，你怎么又出来了？”
“你认识我？”那人一愣。
“应该算认识吧。”楚阳点头，这人张婷婷向他介绍过，叫程冲，也是同济大学本次辩论赛的辩手之一。
“认识就好，看你手中拿着内部票，你应该是校学生会的成员吧？这样最好，我有点急事，这些资料你先帮我拿着，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来。”程冲说完，不由分说地将一堆资料递到楚阳手里。
“多久？”楚阳问。
“很快！”
“很快是多快？具体点。”
“不是五分钟就是十分钟。”
“这样吧，我只等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你还没出现，就别怪我了。”楚阳说。
“靠，你狠！”程冲道，匆匆离去。
“嘿嘿，说是五分钟或者十分钟，往往拖着半个小时，这种伎俩我见多了，我可不想在这门口等你等半天。”楚阳嘿嘿一笑。
.......
或许是楚阳的限制，10分钟后，程冲果然出现了。楚阳刚想将手中的资料还给程冲，却不想程冲根本没进来，只是在外面道：“兄弟，我有急事，很急很急的，这次辩论赛我恐怕无法参加了。你是学生会的，替我向负责人说一声，让他们找个人顶我一下，外语系的张颖，机械系的宋文豪都不错，应该可以将就着用，反正我只是四辩，需要开口的并不多。”
“真的对不住了，我也想为学校争光，奈何真有事，你就替我向他们说一声吧，拜托了。”程冲头也不回地离去。
看来真有事，而且很急。
问题这叫什么事啊？
楚阳无语，我只是来打酱油的啊，居然也要做事？找负责人，找谁啊？
得，先进去吧。
还好楚阳是从内部通道进来的，很空，不需要挤过密密麻麻的人群。
同济的多功能厅很大，座位就几百个，算上站立空间，能同时容下上千人还是可以的。
这场所在设计之初，就是为了开了一些知识讲座、办晚会之类用的。
最显眼的位置当然是主席台。楚阳进门，就在主席台侧面，那个位置地势很高，整个大厅几乎尽收眼底。
很轻易的，楚阳就从人群中找到了他的舍友，以及薛大爷。
看了眼自己的座位，楚阳乐了。果然，薛大爷还真没资本向他炫耀，因为他的位置比薛大爷的靠前，就在第二排稍靠中间。
眼看就要八点，学校领导、嘉宾、评委之类以及学生会成员已经就座，楚阳放眼四顾，还真不知道谁是活动的负责人。
好在他在主席台后边看到了同济方的几个辩手。当下赶紧过去。
看到楚阳过来，再看到他手中拿着的资料，一干辩手们一愣。
“你是谁啊？程冲呢？”有人问。
楚阳还没回答，这时，应该是活动的负责人来了，说：“时间差不多了，上财的选手已经就位，诸位赶紧上，一定得给咱们同济争光啊。”
经他一打岔，辩手们也忘记了追问楚阳，赶紧登上主席台。
而这学生会的负责人显然不认识程冲，也不认识楚阳，还以为楚阳也是辩手呢，当下不由分说地催促楚阳上台。
楚阳吓了一跳，赶紧解释：“不好意思，你想你误会了，我不是程冲辩手，程冲有急事参加不了辩论赛了，让我......”
“让你代替他是吧？行行行，不用多说了，我明白的，资料都交到你手里了。”那负责人说。
“我还没说完，你明白什么了啊？”楚阳无语，稀里糊涂间，却已经被活动负责人带到主席台旁边，眼看就要登上主席台。
楚阳吓了一跳。心说还好反应得及时，不然这误会可大了啊。当下赶紧向负责人解释：“大哥，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辩手，程冲也没让我代替，只是让我帮他带个话，他有急事参加不了辩论赛了，让你们赶紧找人顶上，他推荐外语系的张颖，机械系的宋文豪，说这两个都不错，可以将就着用。”
这话一出，那负责人明显傻眼了，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卧槽！不是吧，这程冲也真是的，关键时刻掉链子，现在时间那么紧，我上哪找人去？”
抱怨完之后，这人又看向楚阳，突然两眼冒光：“兄弟，你以前参加过辩论赛吧？”
“没。”楚阳摇头，辩论赛是这两年才兴起的，前世他连大学都没上过，当然没参加过辩论赛。
“那你知道今晚的辩题吗？”负责人有些失望，但还是问道。
“没。”楚阳还是摇头。
“不是吧？你连辩题都不知道？”负责人这次不是失望了，而是直接无语。
“因为我只是过来打酱油的啊。”楚阳心说。
“不管了，这时候我也不知道上哪找人，你上吧。有把握就说，没把握就交给其他人，反正你只是四辩，在你之前还有三个主辩手。”
“不行，我不会。”楚阳拒绝。
“别怕，你手中有资料，上台之后，可以边听边熟悉，轮到你的时候，实在不懂就和稀泥吧，撑住！同济的荣誉靠你们了。就算搞砸了也没关系，我让你上台的，出事了我负责，你尽情发挥。”那负责人又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楚阳只能点头，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上了主席台，来到同济的三个辩手之后。
然后楚阳终于反应过来了：“等等，我这是干嘛啊？我不是来打酱油的吗？怎么那么轻易就被忽悠了？”
“再说这可是辩论赛啊！我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