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眨眼就爆仓了
叶秋在一旁静静地翻阅书籍,唐信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股价,来回切换画面看看大盘走势。
大势在复苏,但绝不是立竿见影全线飘红,现在正在一个筑底的阶段,或许明年才会拉开新一轮牛市的大幕。
这也是股市中常见的阶段,不能把投资者的信心打压崩溃,无论是政策救市还是业内中流砥柱的力挽狂澜,都必须让投资者在黑暗中看到曙光。
也因如此,普南药业的上涨看似情理之中,在3点收盘前,原本趋近涨幅7%的价格又回落了些,最终今rì股价上涨5.72%。
说实在点儿,也就涨了两毛多而已。
唐信关了股票软件,又打开了“炒金”软件,开始着他谨小慎微的炒金之路。
没有只赢不赔的投资策略,如果单笔盈利和亏损是相同的,那么能够保证55%的投资盈利,就已经是个足以发家致富的途径。
策略的对错印证很难,因为投资人的心态各不相同。
有的人会在上一次投资中获利后忘乎所以骄傲自大,或者在上一次投资亏损后忧心忡忡否定自我,在金钱面前,很少有人能够用平常心来面对,进而导致心态失衡判断失误,太多进入金融市场的投资者,在规划投资计划时像个稳重智者,但最终都如同赌徒般孤注一掷后血本无归。
或许是唐信心知肚明自己在cāo作的炒金软件是虚拟的,上面的金钱都是无意义的数字,所以他不论盈亏都面不改sè,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方法,一轮投资结束后,进入下一轮,周而复始,账户结余在波动中稳步提升。
二人共处一室,若都是学习看书的话,互不打扰则也罢了,但叶秋心里痒痒的,总能被唐信cāo作炒金软件的举动所吸引,最终她无奈一叹合上书本,拉着椅子来到唐信身边,观察他一阵,软件界面一目了然的金额不断增加,她不禁出声问道:“你在赚钱?”
唐信淡淡地说:“我在等着别人给我挖坑。”
如果他自己赔掉了这些钱,那金运公司可以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唐信现在就想看看,如果他一直保持盈利,那么金运公司怎么把骗到手的钱仍旧捂在口袋里。
叶秋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叹道:“唐信,你总说自己什么都不懂,可是,你总能带给人惊讶。”
唐信cāo作一手平仓,等着下一轮的波浪,扭过头看向叶秋,似笑非笑道:“如果我有足够的钱和时间,你信不信我只需要每次花10块钱,就能把一间赌场搞破产?”
十块钱?每次下注十块钱?
叶秋摇摇头,表示不信。
唐信一咧嘴,笑道:“你脑子比我转得快,听着,排除赌场抽水的比例,买大小,买大一赔一,买小也一赔一,我永远买小,如果赌场有10万块钱,我只要赢一万次就行,如果赌场有100万,那我赢十万次,别忘了,我说的条件是:我有足够的时间。”
叶秋当即反驳道:“那不可能永远开小啊!”
“开大开小,只是一个选择,只要我赢就行。假如,我买小,输了。那我下一次下注20,如果还输了,我就下40,如果一直输,我就一直翻倍下注,前提我说过,我有足够的金钱。那么,当我赢了之后呢?我就会把之前输掉的所有钱都赢回来,外加,还赚了10块钱,接着,再重新下注,还是10块钱的筹码,按照这个策略,只要我赢,我就赢赌场10块钱,所以,我有足够的钱和时间,再加上赌场不赶我走,那么不管世界上再有钱的赌场,也终有一天会被我赢走所有筹码。”
中学数学就学过概率,赌场中开大开小的概率是连中学生都能算出来的。
第一次开小的概率是50%,继续开小的概率是25%,第三次还开小的概率是12.5%,第四次还开小的概率是6.25%,以此类推。
假如一间赌场每天都出现二十,三十或以上连续开出同样大小的结果,将会没有一个赌徒相信赌场没有作弊。
“最基本的概率学,已经告诉了所有人如何在1/2的博弈中赚取金钱,至少要比把希望寄托在运气上更加可靠,但是这种浅显的道理,没人懂吗?不,都懂,只不过最关键是心态和yù望,所以,叶秋,你问我懂不懂这些东西,我从没有亲身实践过,体会不到这里面真正决定胜负的关键量,我懂什么?”
唐信淡淡一笑,继续看着电脑屏幕。
说和做是两码事,电视上那些金融评论家天天口若悬河千叮咛万嘱咐投资要谨慎理智,保不齐这里面有多少人暗地里背着不堪重负的债务呢。
叶秋收拾了书桌上的狼藉,唐信赶紧拦住:“你别忙活,等下我自己收拾。”
叶秋不理他,打扫干净后把要借走的书一本一本落好,然后抱在怀里对唐信说道:“我回家了,在这里静不下心。”
唐信理解地点点头,装模作样道:“的确,我的存在会让你心如撞鹿,可以理解,谁都有情窦初开时。”
叶秋呼吸一窒,无可奈何地瞪着他道:“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种轻浮的说话口气呢?”
“只要有一天你不会再被我轻易地激怒,或者说,我对你表情变幻带来的满足失去兴趣。”
唐信说完,半天没见叶秋有动静,朝她看去,发现她目光复杂地望着自己,立马投降道:“行行行,我改。”
叶秋忽而一叹,意味深长地问道:“唐信,你究竟什么意思?”
唐信愣住,反问:“我表达什么意思了吗?”
叶秋转身离去,只听传来一声房门关闭的响声后,房子内转瞬寂然。
唐信闭着眼睛自嘲地道:“不是小时候了,不是抢她一颗糖果揪她头发打打闹闹的年龄了。”
翌rì上学
唐信被苏哲语气柔和地教训一番,劝诫他不可骄傲自满,逃学这种违反校规的事情不是少做为妙,而是彻底断绝。
一切,都为了明年高考。
唐信纳善如流全部答应下来,结果上了一节课,又要逃课。
孙道把他拦住,问个究竟。
“哥们儿,你给我交个底行吗?一边是雪姐的事,一边是炒股的事,你两头兼顾不了就说嘛。”
唐信一边朝外走,一边回道:“你担心什么?”
孙道摊手:“鸡飞蛋打。”
唐信随意地说道:“雪姐的事,关键是要回来钱。炒股的事,关键是何时卖出,我心里明白着呢。”
“你明白你跟我说啊。”
“我不说,你是不是一直就这么纠结郁闷胡思乱想难受着?”
孙道瞪他一眼:“知道还问?”
“那我更不能说了,你继续纠结。”
说罢,唐信下了教学楼,翻墙离开学校。
回家继续“炒金”。
直到第三天上午,唐信炒金软件上账户结余已经超过了两千美金。
翻开短短不到三天的交易记录,令人眼花缭乱,盈亏夹杂,都是小金额累计起来。
下午,他在电脑前坐在椅子上转圈,望着天花板思来想去,平静的眸子波澜不兴。
旋转停住,唐信握住鼠标,准备开始交易。
这一次,他要加大投资!
当他确认了建仓交易后,却不顺利,刚抬头的金价开始下滑,这都是正常现象,唐信之前就会平仓,决不冒险。
现在,他也一样,平仓!
但是,电脑屏幕上,炒金软件反馈的信息让他呆愣住。
cāo作错误!
弹出的对话框里还有一连串错误代码。
唐信立即对错误代码进行搜索,但是搜索结果没有任何关联信息。
说明这个错误代码在互联网中是陌生的。
唐信会心一笑,立即明白过来了!
“这个坑,原来在这里。”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后,唐信反复cāo作炒金软件终于得到了正常响应。
但是,他的账户已经一穷二白。
恰在此时,电话响起,唐信拿起一看:夏清盈。
“我说,我差点儿怀疑你卷钱跑了,你也太现实了吧?钱到手了就不跟我联系了?”
听到她话中浓浓的怨念,唐信反而开怀大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就在几分钟前,我成功的赔掉了你两万六千五百块人民币!”
“我跟你拼了!我早就觉得把钱给你不靠谱,你怎么回事嘛?”
唐信仍旧大笑道:“这也没办法,金融市场往往就是这么刺激,一眨眼就爆仓了!”
“那现在怎么办?”
“等我消息,拜拜。”
“喂,混蛋,我......”
唐信挂了她的电话后,立即找出金运公司李楠的电话打过去。
经过一番交涉,李楠口气温柔地重复宣称公司平台软件没有任何问题,肯定是唐信家里的网络有问题导致了亏损。
末了,她还鼓励唐信不要气馁,加大投资一定能翻本获利。
唐信与她虚与委蛇半天,然后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她的建议。
把剩下的两万三千五百划给金运公司,唐信看样子是要更加谨慎地进行投资了。
第六十二章 我要一把枪
星期四,唐信一如既往去上学,刚在教室里坐下来,邱强把一个文件夹甩在了他桌子上。
“我让我爸帮忙,他直接把徐明辉的底细全抄了。”
邱强拉张椅子坐在唐信身边,兴许也是这两次“假扮”的后遗症,他现在无时无刻都在摆谱。
就像现在坐着,昂首挺胸翘着二郎腿,双手互叠放在腿上,摆出成熟稳重成功人士的架子。
“你一毛钱没有,全是你爸的,你用得着这么膈应人吗?”
唐信很不屑地看着邱强,但是邱强摆的谱更大了,轻描淡写地说道:“根据这几天普南药业的股价,我如果现在卖出,偿还我爸一百万,我自己能有二十万的个人财产。”
“就因为二十万,你就开始鼻孔插葱?我猜你爸要是知道你这心态,估计能踹死你,丢人不?”
邱强顿时被打回原形,埋怨起他爸。
“我爸太过分了!他竟然说我赚了钱,还是交给傅逸群来帮我理财!我想花钱,还得写报告一样申请!”
“这才是纵横商场屹立不倒的邱道盛。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爸。”
唐信唏嘘之后便要打开文件夹看个究竟,结果孙道抢了先。
“这个徐明辉是不是骗子?”
大概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疑神疑鬼起来,看谁都像是骗子,就连学校让学生交资料费,他都觉得是诈骗。
“他卖了车,卖了房,什么都卖了?这是要跑路吗?”
孙道看过之后只觉头大,后面详细资料也懒得翻,丢回给了唐信。
唐信仔细过目,冷笑一声。
之前的猜测得到证实。
现在这个徐明辉看似光鲜,实则外强中干。
基金经理这个职位听起来象征成功与财富,实际上挑战xìng非常大,竞争激烈是其次,关键是金融行业本就诡谲难测,许多名噪一时的金融大鳄时常都惨败收场,有时,一个决策,会导致截然不同的两个未来。
像徐明辉管理的基金,在各个不同市场的投资比例不同,股市,期货,外汇,有的按照7:2:1,有的则是6:3:1等等,外汇市场投资较少,主要是股票和期货两个市场,因为这两个市场有着很强的联动效应。
短线投资者很少会在炒股时借鉴期货市场走势,但在非经济危机时,期货的价格走势要比股票提前很多,投资者可以通过期货市场的走势来判断同行业上市公司未来业绩走势,再进行长远或波段走势的投资。
但徐明辉运气不佳,在前段时间股市重挫中,他判断失误,管理的基金虽然有损失,但因为可以在各个市场cāo作,规避风险的同时也减少了损失。
可基金投资周期到期后,他这个基金经理必定要被免职,等同丢了饭碗,那一年至少五十万年薪的工作。
丢了工作,再竞业上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唐信看完这些资料后,大致有了个推断。
徐明辉不是坐庄的人,但是他却知道普南药业幕后有人坐庄,他完全可以耐心等着庄家把普南药业价格推高,坐收渔利。
可他偏偏自己插进一足,“配合”庄家利用虚假利好消息来推高股价。
目的自然是要在短期内从普南药业的投资中获取暴利。
风险却让他自己走上了不归路。
可想而知,那些被他利用的股民在事后发现损失惨重,那么矛头将直指徐明辉。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徐明辉敢冒风险?
卖房卖车是筹集资金买股票大赚一笔,然后也可以带着这笔钱没有后顾之忧远走高飞。
一个在天海生活工作十几年的人,为何会下这么大的决心?
邱道盛绝对是天海市手眼通天的人物,否则不可能把徐明辉的财务账目详细资料也弄到手。
翻了翻电子表格打印出来的账目交易信息,唐信对邱强问道:“你爸有没有说他为什么在这一笔一百五十万的转入资金上画个红圈?”
邱强挠挠头,诚实地说道:“我昨晚拿到手看了看,也觉得奇怪,明明都是打印出来的资料,偏偏他加了个红圈,我问他,他没回答我。”
唐信低头想了想,会心一笑道:“替我谢谢你爸。”
邱强和孙道一头雾水,不知道唐信打什么哑谜。
“咋回事?”
孙道这回拽住唐信的胳膊,态度坚决,必须说清楚。
“这笔款子是半年前打入他账户的,如果我没猜错,徐明辉借了高利贷款,但这笔钱的投资至少是赔了,赔多赔少无从得知,而还款期限就在最近,所以他等不及普南药业被庄家慢慢拉升股价,他要推波助澜,在最短时间里赚取暴利,可他散布虚假利好消息,又会导致那些被他蛊惑的人向他报复,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在天海的财产全部投入,只等股价达到他心理价位后抛出,卷钱走人。”
两人目瞪口呆,孙道眨眨眼低声问道:“他能卷走多少?”
唐信摇头,说:“这我怎么知道?不过,我想,他肯定已经问过所有能借钱的人都把钱借了,孤注一掷赚这一笔,你可以想象一下,普南药业不到五块钱的价格他买入两百万,估计下个星期能涨到十块钱,因为现在,普南药业已经进入强势拉升阶段,在天海市这些蜂拥而入的资金推动下,更会势如破竹。那么下个星期他就有四百万,假如他投资了五百万,就有一千万。反正肯定足够他改头换面逍遥快活地过下半辈子。”
两人听完,默不作声。
估计现在心里百味杂陈,毕竟总听长辈打拼事业赚钱辛苦,却有人轻轻松松地捞钱。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唐信和朋友们道了别,无视掉程慕几乎要吃了他的表情,依旧我行我素离开了校园。
在街边随便一间手机铺门口,唐信拦住个陌生人,让他帮忙去买两张电话卡和电话变声器,好处费五十。
刚到手一个月的零花钱转瞬花光,带着东西,唐信回到了家中。
不断用变声器调试声音,在他的话音经过变音变得粗沉磁xìng后,才终于作罢。
下午打开炒金软件,唐信又开始了新的炒金之路。
更加谨慎地cāo作,虽然赚的少,一个下午才二十多美金的入账,但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叮咚
门铃响起
唐信开了门,孙道冲进来,把唐信拉到房间里,坐在床上抱着胳膊说道:“哥们儿,今天你给我说清楚,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见他这幅不达目的就死赖着不走的样子,唐信轻轻一笑,走到电脑前整理一些资料,然后通过邮件的方式发给了孙道的邮箱里。
扭过头,唐信对他说:“我刚给你邮箱发了些资料,你晚上回去打印出来,然后明天早上用文件袋装好,接着把这个文件袋叫邱强去送到金运公司,亲自交给那里的经理张鸿志。”
孙道狐疑地盯着唐信,问:“这就完了?”
唐信忽然展露一个诡笑。
“我还需要一把枪。”
第六十三章 万事俱备
唐信说他需要一把枪。
这把孙道吓了一跳,惊叫站起,双手压在唐信肩上,惊恐道:“哥们儿,你要干什么傻事?哥,你是我的哥,去他妈的雪姐吧,这钱不要了!”
有些事情的底线,万万不能逾越,这一点,孙道哪怕喜欢惹事生非,但他还是明白轻重利害关系。
枪这玩意是想要就能要的吗?
别说你一枪不放,一弹不发,光是私自拥有枪支,那就是犯罪!
弄不好就要被关进去一两年。
唐信推开孙道的手,随意穿上件衣服,然后朝外走。
“这样,你现在回家打印资料,找个文件袋装好,我们现在去邱强家。”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的话?唐信!你究竟要干什么?!你疯了吗?你如果出事,想让我内疚一辈子吗?”
孙道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到平时那股吊儿郎当的样子,无比郑重,甚至有些咬牙切齿,满目复杂地盯着唐信。
他满脑子想的就是:要枪干什么?
枪还能干什么?!
唐信笑而不语,孙道紧随其后,一同出了家门。
在小区外叫了出租车,唐信等了十分钟,孙道脸sèyīn沉拿着一个文件袋走出来,坐进车后,唐信叫司机开去邱强家所在的别墅区。
路上打电话和邱强联系,确认他在家。
豪华别墅家中长辈都不在,邱强穿着一件黑sè背心和短裤,脖子上挂着个白毛巾,大汗淋淋,打开家门,诧异地看见孙道面如死灰的模样。
迈步朝楼上走,邱强喘着大气问道:“他怎么了?”
“小孩子,被枪吓着了。”
唐信轻声笑道,孙道也不反击他的调侃,打定主意从现在开始寸步不离唐信,不管他从什么渠道去弄枪,一定要制止!
邱强的房间在二楼,十分宽敞,房间好似被分成两边,右边是电脑桌和床铺,左边是跑步机和吊顶沙袋。
“要喝什么,自己下楼拿。”
邱强这位主人也太不负责任了,丢下一句话后自己就站在沙袋前,戴上拳套继续像模像样的拳击运动。
唐信走到书桌前,从笔筒里拿出个钢笔,随便拿个本子写下金运公司的地址,然后撕下来走到邱强面前。
沙袋晃荡,唐信一手挡住,邱强从另一边探出头,擦擦头上的汗,气喘吁吁问:“干嘛?”
纸条横在他眼前,唐信微笑道:“记住这个地址。”
邱强花了二十秒记住,然后点了点头。
唐信把纸条捏成团,说:“重复三遍。”
翻个白眼,邱强照做。
确认他记住后,唐信把孙道手里的文件袋放在他电脑桌上,说:“明早,你别穿校服,随便穿件运动装,把这个送去你刚才记住的地址,当面交给里面的经理,张鸿志,送到他手上,你就立刻闪人,明白吗?”
拿起一大瓶矿泉水灌了几口,邱强盘腿坐在地上,后撑着身子,点头表示明白,但又疑问道:“唐信,徐明辉那边,你要怎么办?你让我和孙道过去被人鄙视一番,没了吗?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唐信耸肩道:“当然有意义,至少他记住了你俩,你们不同的作风,又有不俗的背景,加上年轻无知,总之,明天你们就知道了。对了,邱强,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枪吗?收藏的枪呢?”
听到枪,孙道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满面凝重地紧盯着唐信和邱强。
但转念一想。
假枪啊?
虚惊一场!
邱强站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之后翻箱倒柜一番,然后双手端着一个大盒子,朝地上一放,说:“以前收藏的,都在这儿,要不是家里地方够大,说不定我早扔了。”
哐哐当当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从那盒子里跌出来一把手枪掉在地上。
唐信和孙道瞧他那副无所谓的模样,顿时感叹:暴殄天物!
曾经,邱强是一个枪械爱好者,后来突然又对枪械没了兴趣。
大概是他意识到了:他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拿着威力无比的枪械火力全开疯狂扫shè,顿时对枪械的兴趣烟消云散。
不过,他收藏的枪械模型,都是好玩意!
一比一的造型,金属打造,从外观上与真枪无异,只不过这些模型没有真枪的内部构造,甚至连弹匣都没有,纯收藏仅供欣赏。
邱道盛从不遏制邱强的兴趣,但一切都要从安全考虑出发。
唐信和孙道就像是小孩子进了糖果店一样,坐在地上拿起这个看看,把玩那个瞧瞧。
最后,唐信挑了个还算满意的手枪。
伯莱塔M92。
孙道见他挑好中意的手枪,又紧张兮兮说:“你,你该不会拿着把假枪去打劫吧?要真是这样,还不如真枪,用真枪,至少你人身安全有保障,拿着假枪,万一当场被拆穿,你进医院时候估计就剩半条命了。诶,我靠,当我没说,你到底要一把假枪干嘛?”
唐信把枪递给孙道:“给你用的。”
孙道傻了眼,低头看着手枪,哭笑不得。
“哥们儿,不带这么玩儿的啊!我坑你,都是玩笑,你坑我,是想坑一辈子吗?”
唐信没理他,走到邱强的电脑桌前,扭头问道:“邱强,你有便携式户外扬声器吗?”
邱强坐地上休息,指了指说:“你左手第二个抽屉里。”
唐信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不少IT产品,MP3,MP4,款式老旧的便携式DVD,数码相机等等,找了半天,才从里面找出一个类似手机大小的户外便携式扬声器。
“这玩意声音能放到多大?”
“你试试就知道了。”
唐信于是打开电脑,给MP3随便下首歌,然后连接上扬声器播放。
声音一开始一般,后来他不断放大音量,直至最大时,整个房间传来震耳yù聋的音乐声。
心脏受不了......
看来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用的产品质量好,功能强大,堪比音响啊!
最关键的是,音质保真!
想要的东西到手,剩下的是技术cāo作,唐信浏览着他的电脑,问:“邱强,你电脑里有电视剧和电影吗?要开枪情节的那种。”
邱强也想知道唐信在搞什么,走过去和孙道站在他身后,说:“F盘,名字叫收藏的文件夹里面,有全套24小时,你随便打开一集,肯定能找到开枪的情节。”
《24小时》,算是经典美剧了。
反恐题材的影视剧,别说开枪,核弹都不是新鲜事。
唐信上网下载一个音频软件,然后打开《24小时》的播放文件,快进着浏览,但凡有开枪情节就会停顿下来反复聆听。
“你要干嘛,说一下呗。”
邱强端把椅子坐在旁边,好奇地问道。
现在万事俱备,唐信也不打哑谜,一边cāo作电脑,一边将他明天的计划和盘托出。
第六十四章 决定权在你手上
周五的清晨,寒风冷冽,过了上班高峰期后的市六路略显萧条,金运公司店门大开,陆陆续续有年轻小伙穿着整齐地进去上班。
经理张鸿志徒步到来,看到门前一些残叶,吩咐李楠去拿扫帚把门前打扫干净。
大清早来上班的李楠突然被安排这么一个清洁工的差事,一脸掩饰住的不满,拿起扫帚在门前把风刮落地的树叶扫到一旁。
就在她无jīng打采地清扫门前时,在对面街头,邱强穿了一身棕sè运动装,如果这身运动装宽大一些,他再带上一个狗熊面具,恐怕就是活生生一出“狗熊惊现街头”的画面。
腋下夹着文件袋,邱强看看时间,然后左右张望一番,迈步穿过马路,来到金运公司的门前。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吗?想投资黄金市场吗?”
拿着扫帚的李楠瞬间换上一副温和笑容,业务能力毋庸置疑!
邱强面sè淡然,轻声道:“我找张鸿志。”
李楠见他这个小伙子年轻,从他口气隐隐感觉到来者不善,她就算比他年长,但肯定挡不住。
勉强笑笑,李楠丢下扫帚转身跑入公司,不一阵,张鸿志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俩保安。
“先生,我就是张鸿志,有什么事吗?”
金边眼镜,西装革履,体面整齐的张鸿志表情淡然,但他身后的保安却都jǐng惕地盯着邱强。
邱强走上两步,把腋下的文件袋递给张鸿志,说了句话后就转身离去。
“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瞧见邱强快步离去,消失在街头后,张鸿志满面狐疑地盯着手上的文件袋。
李楠凑过来提醒道:“经理,说不定是恶作剧,也闹不好有人要害你,这里面说不定有毒!我看电视上......”
“闭嘴!大清早别发神经。”
张鸿志面对这诡异的事情,心里发虚,他知道自己干着什么勾当,自然要面对许多意想不到的突发情况。
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张鸿志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抽出薄薄的几张纸,上面的内容让张鸿志大惊失sè,大冬天,他却冷汗淋淋。
纸上的内容并不多,却都字字如刀打在了张鸿志的命门上。
单单是金运公司的交易资格在香港官方网站上查不到就足以致命。
再加上炒金软件“失常”时是从服务端拒绝访问的证据等等。
足以证明金运公司是个骗子公司。
这些资料如果落入公安机关的手上,他何止是关门大吉?
经过初时慌乱后,张鸿志又瞬间镇定下来。
既然有人暗中把这些资料送来他手上,显然另有所图,否则现在jǐng察已经上门了。
公司里只有一个电脑技术员王海哲和对客户跟踪服务的李楠真正知道公司的底细,其他员工,大多都是初入社会的大学生,就跟做保险差不多去拉客户。
张鸿志抹掉头上的冷汗,深呼吸数次,表情如常地打开办公室的门,把李楠叫了进来。
整个公司的客户信息李楠最清楚,而来这里做投资的客户,十个里面至少有七个是自己没本事赔了钱,则也不会追究这公司到底是真是假,剩下有个别真的看似要赚大钱时,王海哲这个IT技术员就通过后台软件捣鬼。
李楠虽然表面上是个任劳任怨的员工,但在张鸿志这里拿着高额薪水,因此在金钱诱惑下,与他同流合污。
“经理,以后别让我干清洁工的活儿,行吗?”
进了办公室,谈话不会外传,李楠也就光明正大抱怨起来。
张鸿志推推眼镜架,脸sè郑重地问道:“最近,有没有客户抱怨?”
李楠一愣,反问道:“哪个赔钱的不抱怨?”
张鸿志语气重了几分:“用脑子想想!有没有赔了钱之后声称要报复,或者赔了钱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的!”
事出无常必有妖。
极端表现都可以当做反常,要么猛烈报复,要么诡异平静,绝对在背后会有不寻常的举动。
李楠突然感觉到气氛凝重,张鸿志严峻的表情说明事情不简单。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终着急害怕地说:“没有啊,这几天就那个叫唐信的客户在投资,他前天赔了钱,然后又打进账户了一笔款子,他昨天的交易记录我看了下,还是在小心翼翼地赚钱,没什么反常。如果是以前的客户,我也记不清了。”
张鸿志来回踱步,沉思半天也想不出究竟是谁在恐吓或者要挟他。
唐信?
那个会外语的呆头小子?
如果是他,为什么他在损失后还继续投资?
不会是他。
那就是以前的客户了!
“你现在去把客户资料拿出来,把我们后台动过手脚后致使客户损失的名单都给我送来。”
李楠噤若寒蝉,机械地点点头后就跑了出去。
张鸿志解开西装的口子,叉着腰站在桌前,俯视桌上的文件袋,最终一咬牙发狠。
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不管李楠能不能查出来幕后的人,天海,他都不能待下去了。
只是这公司里的财产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桌椅板凳什么的无所谓,可十几台电脑加上他这为了装门面的办公室,沙发茶几老板桌都是价值不菲,这公司里的东西,起码也价值六七万。
正掏出电话准备联络人,张鸿志打算低价贱卖掉这些东西,尽量在一天之内收回些本钱然后跑路。
但是,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张鸿志顿时心情沉重。
接起电话,张鸿志只说了句你好,听筒里便传来粗沉磁xìng的男xìng声音。
听起来像是三四十岁的男人。
“张鸿志,东西看过了吗?”
果然!
张鸿志回头看了眼关上着的办公室门,沉声问道:“你想怎样?”
“四十分钟内,把十万块钱装进文件袋里包好,然后放入假rì广场商厦进门右转的储物箱内,号码是805,钥匙在储物箱台子上面。”
张鸿志咬牙切齿,怒气滔天却只能忍住,心平气和地问道:“否则?”
“否则,四十分钟后,你最好能带着所有财产离开天海,不然,jǐng察会上门对你进行逮捕,这些证据加上受害人亲自报案,你觉得jǐng察会跟你啰嗦吗?光是诈骗罪,你可以算算,你要坐多少年牢?”
张鸿志眼神yīn鸷,极力压抑着怒意。
“我怎么知道你会信守承诺?如果你拿了钱还报案,我怎么办?”
“我拿了你的十万块钱,就有把柄落你手中,敲诈勒索罪名不小。张鸿志,现在,主动权在你手上,是现在潜逃还是花钱消灾,你决定,你还有三十九分钟。”
电话被挂断,张鸿志狠狠一甩手把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部打翻在地。
现在逃?
不到四十分钟后jǐng察那边就会有动作,一旦发现他潜逃,按照他的作案金额,说不定一天之内就会发出通缉令,到时候他就寸步难行,更何况在这四十分钟内,他还要去银行把钱全部提出来!更加缩短了他潜逃的时间!
从地上把那个文件袋捡起来,又把这未知人送来的资料撕个粉碎丢到大烟灰缸里点燃。
烟火缭绕,张鸿志绕到办公桌后面,从桌子下面拉出一个抽屉,抽屉只是掩饰,其实里面是个平放的保险箱,他掏出钥匙,加上密码锁,打开保险箱,里面放着十几万的现金。
这都是他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会动用的救命钱。
现在,似乎真能救他一命。
装了十万块进文件袋,张鸿志锁上保险箱把抽屉推进去,整理下情绪,看看手表上的时间。
从这里赶去假rì广场,只需要十几分钟。
看来那人给他四十分钟,恐怕以为他要去银行取钱。
脱下西装放在手上,掩饰住他手中鼓胀的文件袋,里面穿着男士v领保暖毛衣,张鸿志平静地走出办公室,给跟着他一起讨生活的老乡庄磊打个眼sè。
庄磊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负责这里的保安,他不懂张鸿志做什么,只要有不错的收入,他就一直跟着张鸿志。
“老庄,叫上三个弟兄,陪我去办件事。”
张鸿志悄悄给庄磊说了句。
庄磊点头不问,照他说的做。
张鸿志深刻明白,被敲诈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哪怕这次去不能一劳永逸把幕后的人抓出来,至少也要拖住对方,给自己接下来潜逃赢得时间。
第六十五章 他杀人了!
“张鸿志在金运公司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后面又出来四个人也上了辆出租车,跟在后面,看这方向,是直接去假rì广场。”
把文件袋送到张鸿志手上后离开的邱强拐过一条街就上了自家的奔驰,然后开车来到六路道旁停下,待跟踪张鸿志一段路后,才拨了电话给唐信。
八点半就正式营业的假rì广场,人山人海,毕竟是天海最繁华的购物娱乐中心,哪怕不是周末,也门庭若市。
进入商厦对面二楼露天平台上,穿着黑sè兜帽风衣的唐信正坐在栏杆边缘的椅子上,耳机中传来邱强的话,他陡然一叹:“但愿他带了钱吧,不然白忙活一场。行了,你不用跟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挂了电话后,俏丽的服务员端着一杯nǎi茶和一个装着椰子蛋糕的盘子来到唐信身边。
唐信回过头朝她微笑说道:“谢谢。”
女服务员甜甜一笑,走回了蛋糕店中。
拿着小叉子横着把小蛋糕切成小块,唐信一边享受早餐,一边俯视着商厦入口处。
十几分钟后,人cháo比肩接踵的假rì广场,张鸿志下了出租车,依旧是将西装上衣搭在手上,跟紧随其后下了车的庄磊交代几句后,张鸿志面无表情迈步走入商厦。
庄磊跟另外三个人说了一番话,布置好各个点有人盯梢后,也挤着人cháo走了进去。
一楼大厅十分宽敞,中间有展示的新车在出售,四面八方挂着指引牌,有通往家用电器专卖的,也有珠宝首饰专柜,数码等等。
张鸿志站在入门口,眼神左右巡视一番,没发现有什么人刻意朝他望来,平静地走向右手边的储物柜。
这种储物柜只是放些小东西,如果值钱贵重物品,仍旧被建议随身携带,不要存放。
805号储物箱正好是他抬起手平伸过去就能打开的储物柜,张鸿志拉了拉储物箱的门,打不开。
手伸到储物箱顶面台子上摸了摸,果然有一把钥匙。
用钥匙插入储物箱后打开,只听叮铃一声,一枚硬币从储物箱钥匙下面的小口中滑出。
储物柜里空荡荡,张鸿志犹豫半晌,一咬牙把文件袋塞了进去,然后再把硬币重新塞进入口处,钥匙一扭锁上拔出,又把钥匙放回了储物柜的顶端平台上。
做好这一切,张鸿志转身朝外走去,不动声sè地看了眼在联通业务点转悠的庄磊,以及其他或假装看着展车或站在商厦指引牌前的自己人。
走出假rì广场,张鸿志把西装穿上,再一转身,混在人cháo中又回到了商厦中,不过,他躲在一根立柱旁,眼神死死盯着储物柜,但凡有人靠近,他的呼吸就陡然急促起来。
行人的喧闹,孩童的嬉笑,员工的推销等等,在这吵杂的环境中,张鸿志想要把一切杂音都屏蔽,专心致志地等着幕后黑手的出现!
当场抓吗?
不可能!
先跟着,如果路上有隐蔽之处一举拿下!
或者尾随取钱的人到达终点,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慢条斯理吃完早餐,唐信用餐巾纸擦擦嘴巴,在服务员来收拾桌面时,他还是温和地笑了笑。
待服务员走后,他掏出手机,关机,把那张用来勒索张鸿志的电话卡捏在手中屈指一弹,指甲盖大小的SIM卡从二楼飞落。
换上自己的电话卡,开机,唐信站起身,步伐平稳地朝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拨通了孙道的电话。
通了之后,唐信简短地说完一句话就挂断。
“他在进门靠左的柱子旁边,蓝黑西装,金边眼镜。”
一楼大厅中坐在茶座上的孙道挂了电话,放下手中的报纸,提起脚边一个行李包,整了整这一身廉价的黄sè大风衣,从口袋里掏出一款墨镜戴上,然后径直朝柱子旁的张鸿志走去。
从张鸿志身后绕过来,孙道不着痕迹地将行李包放在他脚边,然后一本正经地掏出一样表面被深蓝餐布盖着的东西递给张鸿志。
“朋友,这是那人让我给你的。”
张鸿志死死盯着储物箱,突然身边出现一个人,自己吓了一跳,这人打扮一眼扫去非常神秘,还没回神思考时,便本能地接住了他递来的东西。
那人?
难道是勒索他的人?
张鸿志醒悟过来之时,孙道已经朝着门口走了两步。
“慢......”
张鸿志抬手就要去挽留那人,手里握着的东西被他自然地扬起,而且,他惊讶地发现,他顺其自然握住的东西,好像,是一把枪。
孙道走这两步的同时,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便携式扩音器,按下播放键。
砰砰砰!
三声震耳yù聋的枪声压过了所有喧嚣,比之这三下的响动,之前可称之为宁静。
响彻商厦的枪声打破了所有人的节奏!
惊变骤起!
似乎所有人在这一刻停下了动作,死寂之中循声望去。
孙道霍然转身,指着张鸿志惊恐地喊道:“他有枪!他杀人了!他杀了人!”
周围所有人,不管楼层上还是一楼大厅,万众瞩目下,张鸿志满面呆滞地举着一把枪,而那块深蓝餐布刚刚落在地上。
“啊!”
一瞬间的死寂之后,现场爆发出了震耳yù聋的尖叫声。
抱起孩子朝外跑的妇女,躲在柜台后面的员工,拿着电话哆哆嗦嗦想要报jǐng的市民等等。
假rì广场一楼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而孙道,顺着夺门而出的人群走出了商厦,头也不回地右拐走上街,身边擦肩而过不少好事者想去看个热闹,他边走边脱下廉价的风衣和脸上的墨镜,顺手丢入了垃圾桶中。
嘴角洋溢着淡笑的孙道西装革履,走到公交车站,不管来的是几路车,直接上去掏钱买票,靠窗坐下后望着不断朝假rì广场汇聚而去的好事者,会心一笑。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张鸿志如遭晴天霹雳,庄磊几人也都朝他赶来,想要弄清楚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啪!
张鸿志拿着枪放下胳膊,一脸急sè想要解释什么,身后却被一根jǐng棍狠狠打在背上,向前栽倒在地上,本就没抓紧的枪跌落在地上,从柱子后面窜出来一个身穿制服的保安,年轻的他一脸憨厚耿直,一脚踢开了张鸿志身边的枪,踩在他背上伸手拿着jǐng棍不断朝庄磊等人指指点点。
“别动!你们是一伙的!都别动!表哥!快过来,我撂倒一个!”
在一旁吓破胆的几个保安一拥而上,把庄磊等人也都制伏在地。
场面瞬间被控制住。
张鸿志摔倒的一刻,终于恍然大悟,再昂起头去看储物箱,805号储物箱仍旧紧锁着,但是,他的心如坠冰窖!
就在惊变发生之时,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张鸿志所吸引,哪怕是庄磊等人也不例外,唐信戴上风衣兜帽,举动平常地打开了805号储物箱,取出文件袋后又将储物箱锁上,而后与大多数人朝外跑不同,唐信拐去了商厦一楼的洗手间。
进入洗手间的单间反锁上门,脱下帽子,从四次元口袋里掏出任意门,推开门,另一边是自己的房间,唐信打开文件袋看了看,一叠一叠的人民币在手中拨拉一番,确认没有问题后直接丢入他房间的床底下,十万块钱都扔进去后,他关上任意门,再推开,场景变换,海风吹来,浪cháo翻涌。
没有人会发现在清晨的海面上有一道大门悬空而立,唐信把文件袋和储物箱的钥匙丢进海里,关上门,把任意门塞回口袋。
而后又掏出一件道具。
换装照相机:把服装的图片放到里面。和要换装的人对准,按下快门就会变成想要的服装。如果照相机里面什么都没有放的话,照出来的人就变什么都没有穿。
相机里早就准备了唐信自己另一套休闲装,唐信掏出手机,钱包,钥匙放在一边,用换装照相机对准自己按下快门,身上的服装瞬间变换。
装好东西,唐信再次走出洗手间时,已经焕然一新,像是个看热闹的观众一样,唐信来到了一楼事发现场的外围,探着脑袋朝里面张望。
众人只听制伏了张鸿志一伙的保安们发出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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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大毒枭?
张鸿志被按倒在地,左一口冤枉无辜,右一口指责保安无法无天!
现场的人看到事态被控制,于是围成圈看戏,对张鸿志指指点点,冷眼旁观。
那位先出手的年轻保安得到了高度赞扬,他的表哥,现在还哆嗦着腿的保安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好样的!等着奖金吧!”
这勇擒持枪歹徒,怎么滴也是假rì广场保安队伍的光荣!
这位表哥拍完他的肩膀,表弟还摸着脑袋腼腆笑,心里猜测奖金有多少。
表哥眼角余光朝柱子一旁的行李包看去,看这距离,估计是张鸿志这伙人的,于是走过去好奇地拉开拉链瞧了瞧,打开看了一眼之后,表哥崩溃了!
里面,一包一包透明袋子装着白sè粉末状的东西!
“毒,毒贩?不!我草,毒枭啊!”
表哥差点儿没一屁股坐地上,刚落下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这么一大袋子!起码也几十公斤吧?
稍微看过点儿贩毒新闻的都知道,别说几十公斤,一公斤逮住就毙!
“那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张鸿志脸贴着地面,昂起脖子怒声抗议。
结果这位表哥一脚踹他脸上,结结巴巴道:“别,别看我的脸!你不认识我!没见过我!”
能带着几十公斤的毒品,这贩毒团伙得组织多大啊?
料不准外面还有接应他们的人,万一来报复,这群亡命之徒杀人放火肯定都是家常便饭。
几个保安都紧张起来,按住地上几人的脸,不让他们看清自己的长相。
同时也明白过来。
怪不得带着枪,原来是在这里交易毒品啊!
周围的观众隐约听见毒品,更加兴奋地探头张望起来。
唐信看了几眼就失去兴趣,买了杯果汁,结果那一边张望一边卖东西的女服务员愣是找了他90,唐信低头看了看,笑道:“我给了你20,你找我90?好好做生意,老板要是看见,不好交代。”
留了张十块钱塞钱包里,唐信在小姑娘言语感激中迈步离去,咬着吸管刚走出商厦大门,几个jǐng察神sè匆忙地与他擦肩而过。
商厦保安队长见到jǐng察到来,顿时如释重负,上前把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
听到枪和毒品,jǐng察也都紧张不已。
“枪呢?”
男jǐng察沉声问道。
保安队长指了指不远处地上静静躺着的银sè手枪,意思是那玩意是证物,我们不敢碰。
jǐng察走过去戴上手套拿了起来,顿时一脸无奈地摇头道:“这玩意是个模型,外观仿得跟真的一样,但是你看,扳机扣不动,弹匣地方是实心的,连上膛都不可能,假的。”
现场围观人和保安们都傻了眼,可他们的确听到了枪声!
jǐng察再走到那行李包前,蹲下打开,戳破一袋白sè粉末,捏着看了看,一脸虚惊后的哭笑不得,为了放心,自己还尝了尝,站起身回过头对众人说道:“这就是盐,这一袋子,够五口一家吃一年多。”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快放了我!放了我!”
张鸿志现在底气十足,忍着脸上和背上的疼痛大叫起来。
保安们不敢自作主张,jǐng察在场,于是都望着jǐng察。
jǐng察抬手示意让他们都起来,手里拿着假枪,问:“他们都说看到你拿着枪,你有什么解释?”
“别人给我的!”
张鸿志现在就惦记着他的钱,不想跟jǐng察多呆一分钟。
jǐng察笑笑,招手示意同事们:“带回去审讯。”
张鸿志顿时瞪大眼睛,理直气壮道:“这枪是假的!那袋子里是盐!我就算刚才拿着这把枪,你凭什么抓我?”
jǐng察脸sè一变,呵斥道:“你不懂法不代表法律不制你!你这把枪是模型,不具有杀伤力,你收藏可以,但是,你利用它扰乱治安,这就是犯法!在场的人,商场保安,哪个不能作证?”
张鸿志脸红脖子粗还想开口辩解,发现这事儿似乎说不清,在jǐng察面前耍横和找死没区别,所以他语气一缓,挤出个笑容说:“jǐng察同志,我,我愿意跟你们走,但是,我能先取了我的东西吗?就在805储物箱。”
jǐng察把帽檐抚了抚,走到储物柜前,找到805储物箱,扭过头来对张鸿志说道:“钥匙呢?”
张鸿志伸手一指顶端,说:“在那上面。”
jǐng察摸了半天没摸着,回过头来不耐烦道:“上面没东西,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趁机开溜?”
张鸿志当即面sè大变,脱口而出:“不可能!”
他急忙冲过去自己摸索一番,果然也没找着钥匙。
“保安,保安,把这个储物柜打开,里面有我的东西。”
保安队长走了过来,摇头道:“你怎么证明你在这个储物箱里放了东西?钥匙你又没有,我们帮你打开,万一是别人的呢?这是侵犯**和盗窃,对不起,除非你有证据,或者过一段时间确定没人来打开这个储物箱,我们才能打开。”
张鸿志面sè煞白,满目不甘。
事已至此,他知道十万块钱已经被人取走。
但是,他连对方究竟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哪怕一个背影也算有所收获。
jǐng察带着张鸿志庄磊等人离开,假rì广场在经过一出闹剧后又恢复了客流不息的喧闹景象。
临近中午,唐信坐在一间火锅店的包间中,先打了个电话给夏清盈约她过来吃饭,然后他又将手机关机,换了新的电话卡,用电话变声器拨通了徐明辉的电话。
“喂,徐总吗?”
“您好,我是徐明辉,您哪位?”
“我是金运公司的经理,我叫张鸿志,今天冒昧致电打扰您,是想问一问您关于普南药业这只股票的事情。”
电话另一头,徐明辉的口气显然谨慎了些。
“哦?您从哪里听来这个消息的?”
“我们这里有个客户,叶鹏飞先生,我和他聊天时,他透露了一点这个事情,所以我就想和您确认一下。”
“张先生,您在何处高就?老叶怎么是你的客户?”
“哦,我是代理客户投资贵金属市场的。我们金运公司就在市六路1039号。叶先生是我们的客户之一。”
徐明辉沉默了一阵,以他的见识,自然知道这种挂着贵金属炒作招牌的小公司是干什么的,不是外围私庄,就是骗子。
“您也是从事金融行业的人,怎么瞧得上买股票呢?”
“市场不景气嘛,这年头金融行业不好混,所以我听到叶先生说他炒股在赚钱,也留意了一下普南药业的股价,这个星期上涨的势头很猛啊,不过,我还是想确认一下,电话里谈不方便,您有空出来见个面吗?”
“现在?恐怕不方便。”
“不不不,我不打扰您工作,股市3点收盘,下午我在公司等您,如果合作愉快,我愿意支付盈利的10%作为酬金。”
“下午见面再谈。”
挂了电话之后,唐信若无其事地搅了搅鸳鸯锅底,没过几分钟,有人推门而入,一如既往穿着jǐng服的夏清盈一脸喜sè。
“太阳打西边出来喽!”
她坐到唐信身边狠狠捏了他的大腿一把。
“疼!你捏我干嘛?”
唐信不满地叫了起来。
夏清盈帮他揉揉腿,笑道:“我确认一下不是做梦。”
说罢,她又脸sè一变,看看桌上丰盛的荤素菜,沉声问道:“喂,你该不会把我的钱赔了个干干净净,现在这顿,就是最后一餐吧?”
唐信白她一眼,从旁边椅子上拿过一个纸袋递给了夏清盈,说:“里面都是金运公司的犯罪证据,吃完饭你就可以去找人把案子办了,我投资进去的五万块整,交易记录一清二楚,你看能申报为办案经费不,要是局里不批,那我就私人赔你五万。”
林雪的四万,加上夏清盈的五万,唐信只需要勒索张鸿志九万,所以他凑个整数要了十万。
多出来的钱补贴自己。
这十万也是唐信敢开口的极限了,再多,估计张鸿志也就冒险潜逃。
夏清盈把袋子朝旁边一丢,拿起筷子笑道:“公事放一边,先填饱五脏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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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枪毙了他!
就在唐信与夏清盈坐在包间里像是庆功一般吃着火锅喝着酒,时而高兴还嘻嘻哈哈唱两嗓子的时候,邱强和孙道却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下一阶段的行动。
两人在邱强的房间里,相对而立,邱强不断纠正孙道的挥拳动作。
“试探的动作就不必了。但是你记住,直拳,直线击出,直线收回,击打退回要同样快速敏捷,同时利用蹬地转筋力量的配合。”
孙道认真聆听,当一系列注意要点大致明白后,疑问道:“咱们弄得跟真拳击一样?是不是有点夸张了?街头打架没这么多讲究吧?”
邱强摆直他的胳膊,无奈道:“你以为你练一个小时就跟拳击手一样了?唐信说了,能做出点儿样子就行。来,按照刚才的套路,你先出拳。”
孙道缓缓地从空中划过一个左摆拳,邱强也缓缓地后仰闪开,接着孙道继续右勾拳击打向邱强的肋部,邱强架肘挡住......
二人就像是拍电影熟悉设计好的打斗一样,从慢到快,简简单单几个动作从生涩到熟练,到了下午两点半时,二人已经可以一气呵成地过五六招,真有点儿棋逢对手的意思。
中午吃过饭,唐信与夏清盈坐车叫上林雪,然后一同来到了天海市兴华区分局,在公安局门口,夏清盈打了个电话,不一阵,有个趋近三十的男jǐng察走了出来,看到夏清盈,笑着走来打了招呼。
“李队长,这位是我高中同学林雪,她是来报案的,这位是唐信,我朋友。”
夏清盈先介绍了身边的两位,而后又介绍了这位李队长。
“林雪,唐信,他叫李建兴,是公安局经侦大队的,这次的事情,找他就没错了。”
林雪本以为是夏清盈办案,没想到换了个陌生人,顿时心生慌乱,局促不安地打了个招呼。
唐信倒是早有心理准备,夏清盈回天海是休假,就算她是在省厅工作,也轮不到她越俎代庖,好在因为她父亲的缘故,这天海市公安系统的里人,她多少认识些。
走上前面带微笑很正式地伸手出,唐信与李建兴握手后说:“李队长,幸会。”
“你一边儿去,装什么成熟?李队长,他还是高三学生,就一小屁孩。嫂子最近怎么样?她和你结婚后,可是连个电话都很少给我打了。”
夏清盈撞开唐信,与李建兴寒暄起来。
一头雾水的李建兴完全不知道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情况,苦笑着回了夏清盈:“她最近工作忙,把你这个媒人给忘了,我代她向你道歉。你今天来,不会就是介绍两个朋友给我认识吧?”
“当然不是,我是来送功劳给你的,嘿嘿。”
夏清盈把手里的资料交给李建兴,然后又让林雪把她在金运公司炒金亏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李建兴看完资料,抬起头望了望唐信:“这都是你搞到手的?”
上面银行转账信息加上炒金软件cāo作的详细记录,都是唐信一手cāo作,至于背景资料,要查并不难,关键是一个大城市里各行各业公司企业多如繁星,公安部门也不是天天吃饱饭没事干排查企业背景。
唐信看了看夏清盈,苦笑道:“我是受到上级指示才深入虎穴的,夏姐想帮同学一把,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
李建兴大致理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对于夏清盈不主动报案把案子交给他们现管部门来办,估计也是怕打草惊蛇,先搞到手证据,直接一锅端,防止金运公司人去楼空。
不管怎样,李建兴明白这是送上门的功劳,对唐信和林雪招手道:“那你们跟我进去走个过场,我也好立案。”
唐信和林雪跟着李建兴走进公安局,夏清盈便先告辞回家。
不管犯罪证据是否可靠,正规程序必须要走。
唐信从身份上变成了受李建兴指派去协助侦查,总之上报的资料里面,不会出现夏清盈,这种移花接木的手段,并不是李建兴要刻意抢夏清盈的功劳,相反还是一种保护,唐信对此深知肚明。
当李建兴办完一切手续派人去金运公司进行抓捕时,有个同事疑惑地问道:“张鸿志?刑侦队那边,今天好像也抓了个人,叫张鸿志。”
李建兴一愣,问:“那人犯什么事了?”
“扰乱社会治安,拿了把假枪在假rì广场吓唬人,假rì广场那边的投诉电话把刑侦队搞得焦头烂额,所以要拘留那个张鸿志10天,我听这事儿挺搞笑的,刑侦队早上出去时候紧张的要命,还以为碰上大案子了,现在惹了一身sāo。”
李建兴一听,叫人把张鸿志送去审讯室,然后他又折返回去叫上唐信。
敞着西装焦躁不安的张鸿志在拘留室来回踱步,庄磊几个同伙都靠墙坐着,聊着不着边际的闲话。
无论张鸿志如何解释,就是没人相信他的话,也怪他躲在商厦的柱子后面,正好监控录像拍不到,他究竟是不是被陷害,难以考证。
被拘留算是正常的,张鸿志本想花钱消灾,就像是普通参与赌博金额不大的也会被拘留,但只要花点小钱就可以提前出去,但张鸿志隐讳地跟jǐng察提出这个条件后,却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一旦假rì广场那边追究起来,这边把人放了?怎么交代?
公安局这地方,令张鸿志身心恐惧,不但是他有把柄在外面未知人手里,他以前在别的地方用同样方式的诈骗,难保不会一同东窗事发。
本来他玩这种伦敦金的骗局,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改头换面继续玩着同样的把戏。
就在他浑身大汗擦都擦不及的时候,有人走入了拘留室,把张鸿志带了出去。
“jǐng察同志,是不是可以放我出去了?”
张鸿志讨好地笑着,但是押着他的民jǐng冷笑一声:“出去?把事情交代清楚,再看看你蹲多久才能出去。”
顿时面无血sè的张鸿志忐忑地询问缘由,但民jǐng不跟他啰嗦,直接把他代入审讯室。
他刚进去,李建兴带着唐信来到了门口。
“你见过张鸿志,看看里面那个是不是。”
李建兴的意思是打开个门缝让唐信瞧瞧就行。
但是唐信回头温和地说道:“李大哥,我能为了不暴露卧底身份做些保障工作吗?”
卧底?
李建兴哭笑不得,只当唐信在开玩笑,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唐信推开门缝瞧了眼,在审讯室里如坐针毡的张鸿志被他一眼认出,他正和对面坐着准备审问他的jǐng察讨好商量,却得不到jǐng察一句回应。
认人结束了,李建兴刚想询问唐信,却惊讶地张大嘴巴。
只见唐信一把推开审讯室的门,健步如飞冲到张鸿志面前,飞起一脚朝他胸口踹去,同时还鬼哭狼嚎般喊了起来。
“你这个王八蛋!骗我的钱!骗我的钱!你公司是假的!你还我的钱!还我的钱!”
张鸿志被踹翻在地,正眼冒金星疼痛难当时,定睛一瞧要对他拳打脚踢的人,再听他的话,神sè大变。
“我公司怎么了?”
唐信被审讯室里的民jǐng和李建兴一左一右拉住胳膊,制止他要殴打张鸿志的举动,但是唐信还是一副丧心病狂的表情吼道:“我今天去你公司,你公司全是jǐng察,jǐng察说你公司是假的!你还我的钱!”
张鸿志满目呆滞,也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被带入审讯室了!
果然东窗事发了!那个取了钱的人不守信用啊!没有职业道德啊!
更可恨的是,张鸿志现在才恍然大悟,对方让他吃了一个哑巴亏!
如果把他被勒索的事情道出,那么jǐng方真的把幕后之人抓捕归案,这个人很大可能是他伦敦金骗局中的受害者,到时候他的诈骗金额将会增加,极有可能就是他接受审判时量刑的分水岭,所以,他不能说被勒索,再牵连进来一个受害人。
而眼前这个唐信,只是诸多受害者中相似的一员,一个无知的可怜虫!
“jǐng察同志,毙了他!必须枪毙他!”
在带着哭腔的呐喊中,唐信被李建兴和另一个民jǐng拉出了审讯室,关上门后,那个民jǐng还想询问李建兴怎么回事时,唐信表情立刻恢复常sè,推开二人,开始整理衣服。
李建兴在同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同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sè,但还是诧异地看了眼唐信。
朝外走去,李建兴觉得啼笑皆非,但还是拍着唐信的肩膀说道:“这样,他不会怀疑是你在配合jǐng方了。”
唐信轻笑道:“我怕有的人在牢里没事干就爱胡思乱想,把自己的罪过归咎在别人身上,仇恨被压抑得越久,将来爆发的时候就更强烈。”
“行了,你放心吧,查封了这间公司,肯定有很多受害者会主动站出来指认张鸿志,你的事情,我会保密的。”
李建兴把唐信送出公安局,立即着手派人去查封金运公司。
第六十八章 分道扬镳
股市下午收盘后,期货市场本还在结算,徐明辉管理的基金最近也没什么动静,便提前下班。
叫辆出租车,徐明辉看着街景倒退,在这无事可做只能等待的时候,情不自禁陷入沉思。
或许该找个时间再漫步街头好好看看天海市,这个即将分别的城市。
遥想当年大学毕业孤身来天海市打拼,一边工作一边攻读更高学位,其中艰辛外人没体会过的,便没有发言权,更不能虚伪说能够理解。
本来事业有成,有房有车,还有别人羡慕的工作,是什么把他逼到这个地步?
野心。
成功之路上的自信心爆棚,越发以为自己能够玩转一切,最终输得一败涂地。
一百五十万的贷款血本无归,元旦之前就是还款最后期限,加上高额利息,起码要偿还接近一百九十万。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他将一无所有,运营的基金业绩惨淡,工作不保,复合型上百平米的商品房,加上三十多万的小轿车,可怜的存款等等都要归别人所有,他将一贫如洗。
普南药业这只股票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无意中得知业内风头最劲的基金要在这只股票上坐庄,股市重挫后一段时间细心观察,印证了这个消息,的确有人在普南药业最低谷时暗中大量吸纳。
徐明辉意识到这是自己翻身的黄金机会!
但他没有时间等待庄家反复洗盘拉升等等一系列cāo盘动作,所以,他才必须推波助澜。
反正已经没有了退路,打拼十几年的一切化为乌有,还是单身的徐明辉不愿再体会一切重来的辛酸,与半年前的孤注一掷相比,这一次,他更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散布虚假消息给他认识的所有客户,让这些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普南药业上,而在前期的迟疑中,普南药业不会攀升太快,但一个星期以来被庄家拉升股价后的普南药业,足以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星期一开盘不到5块钱的股价,周五下午3点收盘时,股价已经定格在了7块出头的位置,徐明辉知道,天海市这些被他蛊惑的投资者,已经有人开始投资这只股票,而下个星期,更多跟风者会蜂拥而入。
在出租车内的徐明辉情不自禁嘴角微扬,他想到了叶鹏飞,出乎所料一向畏首畏尾随波逐流的叶鹏飞居然真的听他建议买入了这只股票。
进的早,他做到了。
跑的快,心中的魔鬼来决定。
即将去见面的这个张鸿志,徐明辉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多一个人入市砸钱在普南药业,股价就升的更快,这样在他收手之时能够赚得更多。
这个市场,本就是少数智者玩弄大众愚者的游戏。
出租车停下,徐明辉从沉思中回神,掏了钱推门下车,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他呆愣在原地。
抬头看了看招牌,金运投资咨询公司。
可是在路旁停着一辆jǐng车,公司大门敞开,不断有执法公安押着年轻工作人员走出,看样子这间公司正在被查处。
“喂,你什么人?”
有个穿着jǐng服的男人看到徐明辉,以为他是金运公司的职员,便神sè威严地走来询问,意图震慑对方。
徐明辉跟这金运公司没什么联系,坦然地掏出一张名片递给jǐng察说:“我只是路过,瞧见好奇而已。”
jǐng察看了看他的名片和身份证,遂不再问。
徐明辉又抬头看了看招牌,冷笑数声。
意兴阑珊地走向前,打算到路口拦辆的士离去,徐明辉刚走几步,身后jǐng方办案现场与他拉开些距离,他又停下了脚步。
前方路旁,一辆奔驰和一辆宾利前后停放,西装革履的邱强双手插袋靠着奔驰,穿着阿玛尼大衣的孙道也靠着宾利,手上夹着烟,一脸愁容地抽着烟,时不时还扭头跟邱强说几句,似乎在抱怨,而邱强,扭过头不去聆听他的牢sāo。
孙道刚弹飞烟头,突然抬头看到五步之外的徐明辉,皱起的眉头一挑,双眼蓦然爆发一丝凶光,抬步朝徐明辉走去,邱强面带凝重地跟了上去。
“**怎么在这里?你是不是和张鸿志是一伙的?给我说清楚!”
孙道劈头盖脸地质问让徐明辉呆住,但他意识到这是个误会,刚想开口解释,孙道竟然直接挥起一个左摆拳朝他打来!
“叫张鸿志把老子的钱吐出来!”
在孙道怒骂声中,徐明辉或许很少和这种蛮不讲理的人打交道,连躲闪的本能都反应迟钝,好在千钧一发之际,邱强挡在了他面前,靠着他的身子后仰闪开孙道的左摆拳,但孙道动作不停,又一个右勾拳打向了邱强的肋部......
拳拳相碰,针锋相对,孙道挥出的拳头带着强劲的风声,哪怕是隔着邱强,徐明辉也能感受到对方涌起的力量。
一记直拳被邱强锁住,用肩膀狠狠一撞,邱强把孙道撞得倒退数步,而后沉声呵斥道:“你疯了?无缘无故就动手!你这打下去他受得了吗?”
孙道揉揉自己的肩膀,眼神凌厉地盯着侧过半个身子出来的徐明辉,还不依不饶地问道:“你哑巴吗?说话!你为什么在这里?讹老子的钱,是不是有一半进了你的口袋?”
徐明辉讶异地打量一番孙道,从刚才他和邱强简单的打斗中,不像是乱拳打闹,是动真格的!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
“路过!老子被张鸿志骗了八十万,你就正好路过?呵呵,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算的,邱强,你也好好想清楚,我和你每人损失八十万,这个缺口补不上,怎么跟家里交代?还有,你跟我动手?哼哼,好,很好。”
说罢,孙道眼神发狠地指了指二人,转身坐进宾利跑车,绝尘而去。
邱强整理一番有些凌乱的西装,转过身叹口气道:“不好意思,我和他刚刚损失了些钱,他脑子不清醒,差点儿让你遭受无妄之灾。”
徐明辉淡淡一笑,说:“误会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他又扭头看了看被查封的金运公司,迟疑地问道:“你和你的朋友,在这间公司投资,失败了?”
失败?
邱强走到奔驰前一靠,苦涩道:“你不用说好听话,我和他是被骗了。不瞒你说,我和他跟家人说创业,要了些钱,本来打算一起合作开个迪厅KTV等等此类的娱乐场所,但钱到手后,又觉得之前计划赚钱慢,所以想投资金融市场,慕名上门找你,可你把我们拒之门外,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这间公司的,我相信他,结果和他一起开了账户,投资八十万,这才没几天,没想到就打水漂了。”
听他这番诉苦的自白,徐明辉心中冷笑,但脸上装出一副安慰的表情说:“谁年轻时没上当受骗过呢?吃一堑长一智嘛,再说,你们可以去报案,说不定能要回一些钱来。”
邱强长叹一声,脸sè茫然地昂起头,说:“能要回多少?需要多久?事情被家人知道后,恐怕未来几年都别想真正自己dú lì了,这种事情,我自己听着都觉得丢人。”
说罢,他又扭过头,对徐明辉郑重道:“你是正规证券行的工作人员,你一定知道很多赚钱的方法,对不对?能不能帮我一把?”
徐明辉yù言又止,邱强见他表情,也不勉强,露出个苦笑拉开副驾驶车门,伸手请道:“当我没说。我送你一程,你帮我保密今天看到的事情,长辈都爱面子,最恨败家子,希望你理解。”
前后看了看,也没见到出租车,徐明辉感激一笑后坐进了副驾驶座位,邱强上车,问了徐明辉的去处后开动轿车。
眼眸闪烁,徐明辉目视前方,忽而意味深长地问道:“你炒股吗?”
邱强握着方向盘歪着脑袋一副沮丧之态,摇头道:“我其实什么都不懂,现在对我来说,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事情,不敢轻易再投资了。”
“买普南药业这只股票吧,这个星期涨了不少,我看至少还能涨半个多月。”
徐明辉平静地诉说之后,邱强面带急切地问道:“哦?为什么?你怎么肯定一定能涨呢?”
“......”
徐明辉淡淡地说完后,邱强激动地笑了起来,连忙道谢。
待将徐明辉送至目的地后,邱强再三感激对方,徐明辉挥别邱强,踏上去酒店的路,西装革履一派潇洒的他嘴角蕴含讽刺的笑意。
“败家子?呵呵,谁不喜欢呢?”
邱强开车回家,半路停在路边,从副驾驶座位背后拿出一个录音笔,播放,快进,直到他和徐明辉对话的那一段开始按了暂停,掏出电话给唐信打去。
“唐信,你听听,这些足够成为证据不?”
唐信正准备走进小区,站在外面街旁静静聆听,最终给了邱强一个肯定的答复。
挂上电话,唐信扭头一瞧,孙道恰好也回到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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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变坏了
孙道换回自己的衣裳徒步而来,见到唐信,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笑道:“真希望有摄像机拍下今天发生的事情,跟我讲讲,假rì广场最后发生了什么?”
唐信正要开口讲述他的见闻,二人突然被所在街道尽头的事情所吸引。
一条浑身黄白相间毛发的土狗张着大嘴奔跑而来,脖上项圈牵绳落在地上,在它身后,小区内寡居的刘nǎinǎi正提着菜张嘴高呼唤着这头土狗。
街边行人避而远之,土狗狂奔而来,孙道脑门渗出冷汗,这条土狗算是小区里鼎鼎大名的恶犬,人见人怕,要不是刘nǎinǎi一个人住养了这条狗做伴,恐怕居委会早就忍无可忍了。
扭头看了眼不紧不慢朝小区内走去的唐信,孙道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跟在他身旁还回头jǐng惕张望,强笑道:“唐信,你觉得你能比这土狗跑得快?”
唐信莫名其妙地斜眼看他,淡淡道:“笑话,我只要比你跑得快就行了。”
话音一落,唐信拔腿飞奔,朝着自家楼道而去。
愣住片刻的孙道破口大骂,扭头一瞧,那土狗已经杀进小区,他立即也瞬间爆发速度跟着唐信跑进了楼道。
在客厅里喝口水定定神,孙道刚放下杯子,就见唐信从自己房中走出,手上拎着一个黑塑料袋丢给他。
“里面是雪姐的四万。”
唐信坐下给自己也倒杯水,喝了一口握住杯子靠在沙发上。
孙道百感交集,只觉这一毛钱的塑料袋里的四叠钞票十分沉重。
昂起头,孙道忽然满面愧疚自责地说:“唐信,这几天我一直问自己,究竟值不值得,你为了我,冒这么大危险,万一中间有个差池不能收场,我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唐信平静地望着他,轻声道:“我和你,对调位置,你会不会帮我?”
“当然会!”
孙道脱口而出斩钉截铁。
唐信微笑:“所以我就会帮你。只要你觉得这一切有意义,我们的努力就没有白费,这些不提了,你和雪姐怎么样?感情有进展吗?如果你还想像初中时装文艺青年,我房里书架上有你曾经倒背如流的《莎士比亚作品集》。”
孙道嗤鼻一笑,似乎想起了自己初中时追高中女生的幼稚行为,摇头叹道:“现在不流行文青了,现在的女生喜欢身上有些危险气息的男人。”
“你觉得自己有这种气质吗?”
唐信耸肩轻笑不已。
孙道挠挠头,坦诚道:“正在摸索门道,这几天,似乎有些头绪了,因为可以从你身上学。”
渐渐收住笑声,唐信郑重地看着孙道,摇摇头。
“不,你错了。你也许看着我的行为,以为我在以身犯险,其实不是,如果没有后备计划和补救措施,我不会走出未知的一步,你和我都必须明白,游离在道德与法律的灰sè地带,最终会印证一句老话:终rì打雁被雁啄。”
孙道微微点头陷入沉思,而唐信却也望着手中的杯子发起呆。
说和做,永远是两件事。
他一边言辞义正地劝诫孙道,自己却明白,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喜欢捉弄同学的调皮孩子,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心田,刺激,享受,贪婪,渴望等等,不可自拔。
看到董世佑吃瘪,张鸿志落网,还有已经聪明自误的徐明辉等等。
孙道带着四万块钱离去,唐信却还在客厅里出神,直到钥匙开门声传来,才令他惊醒。
唐彬下班回家,一脸冷酷盯着唐信,这个场景,唐信突然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噤若寒蝉。
唐彬坐在单人沙发上,面sè凝重地沉声道:“儿子,我们必须认真严肃开诚布公地谈一次。”
开场白就让唐信不堪重负,像是等待审判一般点点头。
唐彬摘下眼镜捏捏睛明穴,然后又重新戴上,肃容道:“儿子,你这次考试取得优异成绩,我和你妈非常欣慰,可是,这一个星期,你上了几节课?如果不是你们班主任打电话给我,恐怕我和你妈还被蒙在鼓里,我知道,你下功夫学习出了成绩,有些骄傲,也想给自己放松,我也上过学,感同身受,但你要明白,学校是一个有纪律的地方,如果不是你们班主任袒护你,你高中缺勤的课时总计,足够让你领不到毕业证......”
在客厅静静聆听唐彬语重心长的告诫,唐信端正心态谨遵教诲。
唐彬心里也十分矛盾,儿子成绩突飞猛进,听苏哲电话里的意思,似乎要是能保持下去,明年高考,唐信能上一所重点大学,但又不能无视他逃课的行为,置若罔闻就是纵容,所以还得批评教育!
思想工作是世界上最难的工作之一,因为很难洞穿对方心中所想,究竟是从善如流还是南辕北辙,只能以观后效。
“你要是现在不学习,就跟我一起去菜场,今天我想多做几道菜,算是对你的鼓励吧。”
唐彬起身叫上唐信一同走出家门去买菜。
在菜场海鲜档前,唐彬正准备买些虾回去,却与程文越父女不期而遇。
程慕挽着程文越的胳膊,惊喜地叫了声唐彬干爹,然后拉下脸扭过头去不理唐信。
“程叔叔好。”
唐信虽然从小就认了程文越做干爹,但一直就称呼他叔叔。
面对程慕对他的冷淡,唐信也只能眼神飘向一旁,这些rì子逃课加上和孙道邱强四处活动,她早就怨气冲天了。
两位长辈没有朋友间的寒暄,只是随意问了几句后,程文越就邀请唐彬带着儿子一起去家里吃晚饭,还打趣说:“老唐,你的手艺就别糟蹋这么多好菜了。”
盛情难却,唐彬和程文越的关系,也没必要左推右却纠缠半天,直接一口答应。
买好菜,到了程家,两位长辈进厨房忙活,唐信和程慕在客厅里看电视。
程慕发现自己的冷战和以前一样对唐信没有任何效果,最终自己主动投降,板着的脸不到五分钟就可怜兮兮地凑到唐信面前。
“唐信,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唐信正聚jīng会神地看着晚间新闻,随口道:“嗯?什么事儿?”
程慕揪住他的耳朵张开嘴想要喊,结果探头看了眼厨房,小声道:“你逃学,可以,但是要带上我,你去玩儿,不带我,不能忍啊!”
“嗯,好,这个约定在你十八岁后开始履行。”
唐信漫不经心的回答让程慕恼羞成怒,双手捧住他的脸,皱着鼻子把他的脸扭过来,认真地说道:“你变坏了!”
脸型有些扭曲,唐信眨眨眼,无辜地反问道:“那你是想跟我一起变坏?”
程慕推开他的脸,也不知道是自己纠结还是生气,自言自语道:“你做什么不跟我说,去哪里也不告诉我,你就是开始变坏了。”
大概明白她口中的“坏”是什么含义了,唐信微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这很正常,我们长大了,不可能仍旧什么都分享,不是吗?就好像,你和叶秋有秘密话题,我和孙道,呃,你对你爸,也保持一些**,对吧?”
程慕昂起脑袋一脸气恼还想反驳唐信几句时,唐彬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她便偃旗息鼓。
唐信一摊手,眼神似乎在告诉她:看,这也是个例子。
程文越厨艺不错,唐信美餐一顿,两位长辈端着酒杯在饭桌上聊着大人之间的话题,程慕饭量不大,早就吃饱,见唐信放下碗筷,在门外对他用威胁的表情勾了勾手指。
跟着她来到她的房间,唐信站在墙壁悬挂的《丘比特与命运之轮》前,微微出神。
程慕的房间与叶秋的房间不同,除了格调暖sè外,并不具有女孩闺房浓重的胭脂气,或是小女孩成堆的洋娃娃点缀。
关上门,她一把将唐信拉转过身,昂着下巴逼迫唐信签订不平等条约。
“唐信,我不管,总之你要答应我刚才的条件。”
唐信好笑地看着她鼓起腮帮的模样,捏捏她的脸蛋儿,问:“我如果不答应,你能把我怎么了?”
程慕张开嘴巴不断重复“我”,最终yù哭无泪气极道:“我不能把你怎么了!”
她刚一说完,感觉穿着拖鞋的脚指上有些痒,低头一瞧,大惊失sè,一只蟑螂从她脚边窜过,顺便亲吻了她的脚趾一下。
“蟑!蟑螂!”
她一副哭腔跳了起来,直接挂在了唐信的身上,慌张不已地扭头来回观察地板上的动静。
唐信突然被她抱住,尤其是她双腿盘在自己腰间,差点儿没正面栽倒,她身体的触感不像叶秋那般骨感和纤细,反而格外柔软,好像是松软的面包抱在怀中,柔若无骨,真不知道用力会不会把她压碎。
她从小最怕小爬虫,被吓哭都算是正常表现,睡不着觉才是超常反应。
唐信一手揽着她的腰,来回看了看,叹声道:“跑了!下来吧。”
结果眼角挂着泪珠的程慕抽着鼻子抱住他的脖子,拼命摇头:“你说过的,家里如果出现虫子,能看到一只,说明看不到还有至少十只!”
这个理论有些夸张,但绝不是无的放矢。
唐信分明感受她慌乱中身子微微发抖,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有办法让你镇定下来,你愿意尝试吗?”
程慕也觉得自己这么怕虫子的表现太丢人,想了想后点头答应。
第七十章 人言可畏
害怕脚沾着地会被不知从何处窜出的爬虫袭击,程慕便双腿跪在床上,在床边挺起身子双手紧紧抓住唐信的衣服,昂起的脸庞上透着一股心有余悸的恐慌。
唐信左手轻轻压在她肩上,语气轻柔地说道:“首先,你试着从腹部运口气含在嘴中,不要呼出。”
程慕眨眨泛红的双眼,按照唐信所说的去做,感觉自己的小肚子收缩,然后憋住口气在嘴巴里,眼神闪烁,询问唐信下一步。
看她憋了差不多十秒钟后,唐信给了她下一步指示。
“现在,短而急速地呼吸。”
程慕照做,两个小鼻孔一张一缩,同时嘴巴在每一次吸气后就呼出。
“对,就这样,短而急促,不要停。”
程慕还在照做,但她觉得这样的呼吸方式很累,就在她坚持不住这个节奏时,唐信突然一拍她的肩膀,说:“深呼吸!”
如逢大赦的程慕深深呼了一口气,却突然感觉到大脑空白,天旋地转,两眼一闭向前栽倒。
稳稳抱住她的娇躯,唐信面带淡笑将她平放在床上,头晕的程慕睁开双眼感觉乏力,看到唐信把她放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道:“唐信,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会魔法还是给我下药了?你想干什么?”
唐信为她扶好枕头,眼含笑意说:“第一,我不会魔法,也没有对你下药,你只是换气过度,躺下休息一会儿就没事儿了。第二,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如果有人试图让你用急促的呼吸方式,肯定心怀不轨。”
娇俏的脸蛋浮现委屈yù哭的神态,程慕脑袋扭向内侧,说:“又被你捉弄了!你坏死啦!”
抱怨一句后,程慕突然想到唐信刚才那番话最后四个字“心怀不轨”。
唐信把她弄得浑身乏力晕倒在床,也是心怀不轨吗?
霞飞双颊,程慕羞急交加地面壁说:“唐信,你,你,你,我,我知道男生这个年龄肯定对异xìng很好奇,可,可你不能拿,拿我来当研究对象,我,我最多,最多让你亲一下,就亲一下,而且只能是脸,你要是,要是得寸进尺,我真,真咬你......”
房间里静悄悄的,程慕双面通红闭着眼睛转过身,睁开一只眼“偷看”,愣住了。
“嗯?人呢?”
房门开着,屋内除了躺在床上的她,唐信不知所踪。
在卫生间里唐信坐在马桶上,从四次元口袋里掏出一件道具。
家用声波害虫去除机:播放出来的声波能使蟑螂、老鼠等有害生物统统赶出家门。
他自己家中已经用过这个道具了,现在在程慕家里用一次,算是给她一个放心的居住环境,毕竟要克服惧怕小爬虫的心理,不是短时之内可以做到的。
按下按钮,唐信静静等着,特意将卫生间里墙角的下水管道口打开,果不其然,不一阵,“壮观”的事情发生了。
小蚂蚁,蟑螂,还有不知名的虫子成群结伙连成一线从卫生间门缝里钻进来,举家搬迁从下水管道口离去。
虽然唐信不害怕虫子,可在家里头一次用这个道具时,那害虫成群的场景仍旧让他遍体生寒,现在是第二次见,心里还是不免发毛。
打个冷颤,事情做完,唐信把道具收回口袋里,整理好衣装,走回了程慕的房间里。
身体恢复过来的程慕坐在床上,嘟着嘴巴不满地望着唐信:“你必须向我道歉!”
唐信咧嘴无声一笑,反而说:“你应该向我道谢。”
大眼睛瞪了起来,程慕吃惊地问道:“为什么?你干嘛把我弄晕?”
从书桌前拉过椅子坐下,唐信轻描淡写地说:“首先,你至少学会了一种防止被人弄晕的小技巧,请问,以后有人让你做我刚才说的那种呼吸方式,你还会上当吗?”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程慕还是不乐意。
“只有你才会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做这种下流的事情,哼。”
唐信张大嘴巴十分惊讶,下流?
摇头无奈,唐信叹声道:“好吧,那我说的这个理由不算。现在,你还在想着蟑螂的事情吗?”
程慕一愣,被唐信这一闹,心里的恐惧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烟消云散,心思成功被转移了。
双肩一垮,程慕耷拉着脑袋承认道:“你说的没错。”
唐信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奇怪地问:“那你有什么不高兴的?我真不明白。”
程慕抬眼不咸不淡地瞅了瞅他,还是低头生闷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有些失望挥之不去。
“唐信,走回家,别打扰程慕学习了。”
恰在此时,唐彬酒足饭饱,与程文越推杯换盏家长里短也聊得差不多,于是打算告辞。
回到家中,唐信盯着床上的六万块钱,里面有五万是预备着留给夏清盈,一旦经侦大队那边的办案经费审批出问题,唐信就要把这笔钱给夏清盈作为补偿。
不过按照这件事里面的猫腻,李建兴应该会给夏清盈一个满意的交代,不会让她吃亏,只不过,这也许要等金运公司诈骗案尘埃落定后才有结果。
六万块钱就这么放在家里,正如唐信之前对朋友们说的一样,钱是在慢慢贬值的。
唐信想了想之后,掏出电话给夏清盈拨了过去,很久都没有人接听,就当唐信打算挂掉电话时,终于有人接了。
“你忙着喝木瓜牛nǎi吗?这么半天不接电话?”
唐信刚调侃一句,紧接着被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震住。
“喂,你好,我是清盈的父亲,她在浴室,请问你是哪位?”
夏卫国?
唐信没想到第一次与天海市公安局长的对话,是在这么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发生。
三年一代沟,希望他听不出木瓜牛nǎi的暗喻吧......
唐信清清嗓子,收起一向玩世不恭的态度,对待长辈,理应展现出小辈的尊重,便开始正式的对话。
东明花园夏家
夏清盈从浴室里出来,正拨拉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突然见到父亲拿着自己的电话面带微笑和人通电话,她狐疑地问道:“爸,你干嘛拿我手机打电话?家里不能用吗?”
夏卫国对电话说了一句,然后把手机递给夏清盈。
“你朋友找你,他说他叫唐信,小伙子很健谈,就是话题不着调,居然跟我聊了半天现代化经济建设中公检法的地位和重要xìng。”
夏清盈一把抢过自己的手机,怨气冲天地朝夏卫国喊道:“你这是犯罪!侵犯我的**!”
夏卫国保持微笑,说:“你可以向我报案。”
瞪了眼父亲,夏清盈一阵风似的跑回自己房间,重重把门关上。
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电吹风一边吹着头发,一边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夏清盈一顿臭骂。
“我爸接的电话你就不会挂掉吗?和他聊什么聊,你没说我坏话吧?”
唐信拿着电话一股子无奈。
“第一,我不是通缉犯。第二,你爸不是jīng神病。第三,我不是你秘密情人。第四,你电话来电显示上有我名字吧?总而言之,我和你爸聊的很愉快,为什么就不能聊?你如果不想让你爸接到电话,你去浴室洗澡兼胸部按摩,就不能把电话关机或者调振动放自己床枕头下面?责任怎么在我身上?”
夏清盈一阵气结,心烦意乱地对着电话喊道:“我不听你扯淡!还有!你洗澡才胸部按摩呢!有什么事儿赶快说,我现在不高兴。”
一提起正事,唐信沉默了三秒,然后换上一副温和的口气,说:“星期一你能早起吗?来我住的小区门口,我给你六万块钱,你去证券行开户买入普南药业这只股票。”
“你哪儿来的钱?”
“私人小金库。”
“哼,不说拉倒。普南药业?现在买不是晚了?”
“多少能赚一点,比存银行利息高很多。”
“行了,明早我过去。我jǐng告你,以后我电话要是别人接,不准瞎聊。”
挂断电话,夏清盈吹干头发,对着镜子气恼地自言自语起来。
“每次都这样,每次都是,不找我办事就绝不打电话,你也太现实了吧?我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神经病,想这么多干嘛。”
刚梳好头发,卧室的门被推开,夏卫国微笑着说了句:“人言可畏的小坏蛋。”
夏清盈疯了一样抓起枕头甩了过去。
“这个家,我还有点儿**吗?进门不敲门,电话随便接,爸,你等着,我迟早有天要和你对薄公堂。”
夏卫国说完那句话就关上门离去,夏清盈抓狂地拣起地上的枕头。
她电话里,唐信的电话号码显示的称呼就是:人言可畏的小坏蛋。
第七十一章 生气易老
星期六补课,星期天上课,当新的一个星期到来后,唐信按部就班地踏上去校园的路,吊儿郎当随xìng不羁的孙道,哼着歌谣终rì乐天的程慕,风平浪静诠释静美的叶秋,加上不温不火玩世不恭的唐信,这个小集体始终迈着一致的步伐,过着平常人眼中枯燥无味的生活。
夏清盈气sè不佳地在小区外等来唐信,唐信与她交代几句给了一袋子钱后便挥手告别。
望着这四人的背影渐渐远去,夏清盈突然觉得心里酸溜溜,脑海里埋怨自己早出生了几年。
校园里曾经牛气冲天的王宏诚如今处境不妙,也许是他自己还在介怀考试成绩的赌约,总觉得身边的人看他都带着有sè眼镜,哪怕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仿佛都在鄙夷他没有履行赌约。
对于这个人,唐信看不到他,便就跟忘了一样,在这个很傻很天真的校园里,唐信还真没和谁郑重其事地较真。
小惩大诫,jǐng告威胁,九成九都是玩笑,认真,就输了。
虽则邱强是邱道盛的儿子,但没有经过商场历练,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唐信心里是一句贬义,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而邱强,现在大概就是这个状态。
买进普南药业时雄心万丈胜券在握,这才过了一个星期,他就提心吊胆,生怕庄家撤了股价下跌等等。
“唐信,你给我交个底,我什么时候卖?我现在赚了差不多四十万,可以卖了吧?”
邱强也不知是忐忑还是赚钱的激动,面部肌肉绷得很紧,在唐信身边就跟在拜神祈祷一般虔诚。
“卖什么卖?早着呢!再涨涨。”
孙道言语神情皆鄙视了邱强一番。
他这句话,让唐信意识到:雪姐的四万块钱,肯定也砸到普南药业上了。
压力就这样一点一滴地汇聚起来。
唐信倒不会鄙视邱强,患得患失的心理,往往在这个时候会体现出来。
“现在大趋势对坐庄有利,庄家不会这么早撤离的,什么时候卖出,我会给你消息。”
坐庄一定要考虑股市大盘趋势的影响,否则会很容易引起证监会的注意。
比较有名的是当年的“五三零惨案”,在印花税从千分之一上调至千分之三后,大盘暴跌,超过八百只股票跌停,但是就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却还有股票连rì涨停,最终吸引证监会注意,介入调查后揪出了几家内幕交易以及变相坐庄的金融机构。
股票不怕涨,诸多个股都创造过神话般的上涨轨迹,但鲜花要绿叶,白鹤立鸡群,在全盘暴跌的时候,个别股票不跌反升,而且涨幅夸张则就太吸引眼球了,毕竟股票市场上,红总比绿更醒目。
在经过前阵子的大盘下挫后,现在股市回暖,每天涨跌的股票平分秋sè,至少势头稳住,在不断赢回投资者的信心,所以普南药业在这其中,也并不算太惹眼。
一连四天,唐信上学放学准点准时,到家后就看看股票形势。
这个星期,大概是天海市那些被徐明辉蛊惑的散户看到上个星期普南药业的走势,便接连跟风入市,蜂拥而入的资金把普南药业的股价每天推高,到了周四下午,已经涨到了接近十块的价位。
在家整理了一些资料,唐信吃过晚饭后打电话通知叶秋暂停一晚的学习,然后乘车来到东明花园。
难得出门在外没有穿jǐng服的夏清盈站在小区门口,纯黑的针织连衣裙颇为惊艳,唐信下了出租车看见她,上下打量一番,尤其是饱满胸部勾勒的线条,优美悦目。
“打扮一下,你也可以改行做模特。”
唐信啧啧嘴,婉转赞美道。
夏清盈嘴角微扬眼含笑意,似乎瞬间心情愉悦起来,伸手一指马路斜对面的咖啡厅,提议道:“去那里喝杯东西?”
唐信扭头看了看,再一瞧这灯火通明的夜晚,皓月当空,繁星璀璨,若是没有喧闹,倒真是有几分诗情画意。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说:“我回去晚,家人会担心。东西在这里,你又可以送一个功劳给李队长了。”
夏清盈不到一分钟的好心情骤然结束,意兴阑珊地拿过文件袋,赌气地挥手道:“那你走吧。”
唐信果然如她所愿,坐进出租车翩然而去。
低头瞧了瞧自己这身打扮,夏清盈垂头丧气地走进小区,生着闷气嘀咕道:“我是笨蛋!我是傻子!为什么要花那么长时间打扮?”
正当她自怨自艾时,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她拿出来一看,是条短信。
“生气易老,美女身上此效果提升至少两倍。”
看完短信忽又忍俊不禁,夏清盈真是对唐信彻底无可奈何。
走回家中脱掉费了半天劲儿才穿上的皮靴,在看电视的夏卫国好奇不已地盯着她:“你在房间里收拾打扮一个多钟头,就出去了五分钟?”
夏清盈拿着文件袋坐在父亲旁边,好似疲惫不堪地仰靠着,有气无力道:“别说风凉话了,现在没心情和你进行阶级斗争。”
夏卫国在外一向不怒自威,但在家里,尤其女儿面前,都会笑口常开。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提起这个文件袋,夏清盈来了jīng神,从里面掏出一个录音笔,炫耀般在父亲眼前扬了扬。
不少子女对父母都有崇拜心理,尤其是父母事业有成。
作为公安系统里的新人,夏清盈自然希望得到父亲的赞赏。
她也不管最近这两件事,她究竟出了几分力,反正经过她的手,就能让她拿出来在父亲面前显摆。
把金运公司和徐明辉涉嫌散布虚假消息两件事告知父亲,夏清盈笑眯眯地和夏卫国一起聆听了这记录了徐明辉犯罪证据的录音。
夏卫国笑容渐渐敛去,平静地问道:“你怎么确定徐明辉是犯罪呢?”
夏清盈理所当然地说道:“唐信说的啊,只要有这个录音,徐明辉就是犯罪,他散布的消息是真的,那就是内幕交易!如果他说的是假的,也是散布虚假消息,同样是犯罪。”
夏卫国点点头,关键是徐明辉这个人的身份特殊,本就是从事证券行业的职员,换个普通老百姓,充其量是造谣。
“那你打算怎么办?”
夏清盈随意说道:“明早交给李建兴,我在省厅工作,又不是jǐng官,天海这里的事情,当然还是找现管的人来办,又白送他一个功劳喽。”
夏卫国赞赏她几句,然后走回了自己的书房。
坐在书桌前,夏卫国点燃一根香烟,烟雾缭绕中陷入沉思。
他虽然是天海这个大都市的公安局局长,但他有自知之明,他的政治前途十分暗淡。
原因很简单,其一便是公安局长这个职务始终没有融入经济建设的主流,政绩不受瞩目,做好了,是分内,做不好,就要承受暴风雨般的打击。
其二,天海虽然不是四九城这种政治中心,但在全国经济排的上名的大城市,官场格局一向波谲云诡,这手下各区分局派出所等等加起来上千号jǐng员,手里有权的人虽不是过江之鲫,但也绝不是凤毛麟角,有人手底下不干净出了问题,他这个公安局长都如坐针毡,小鱼小虾还应付的过去,可万一碰上些公子哥犯事,则就是两难的处境,抓,得罪人,不抓,潜伏在暗处恨不得他下台的人就会以此为把柄对他进行攻击。
所以,夏卫国坐在这个位子上,如履薄冰,心里也不奢望再进一步,能安稳地度过每一天,就不错了。
接连抽完两根烟,夏卫国从书桌右侧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电话,犹豫片刻后拨了出去。
电话通了,夏卫国口气温和地与人寒暄几句,而后隐讳地提了提徐明辉这个人。
“夏伯伯,我不认识这个叫徐明辉的。不过,谢谢。”
电话挂断。
天海市商贸街坐落着两年前建成的摩天大楼,高达五十层的财富大厦。
顶层办公室,在落地窗前,一道伟岸身影俯视着灯火辉煌的天海市,VERTU手机在手中轻轻摇着,似乎他在犹豫是否打电话。
“董哥,还不走?”
有个青年推门而入,除了办公桌和沙发座椅外几乎空闲的办公室内,董赋才回头望去,瞧见那阳光俊朗的青年,淡淡道:“邺宇,我正好找你,徐明辉出事了,你现在立刻去查一查,从两方面着手,第一是徐明辉本人,第二是夏清盈,夏局长的消息渠道是他女儿,明天早上开盘之前,我起码要清楚徐明辉究竟栽在谁手上。”
白邺宇俊朗面孔上的微笑被严肃取而代之,他眉头微皱,问:“徐明辉,有人在我们之前动他?查他背景时,他除了债务压身,并没有仇家,真奇怪。”
转过身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插袋,董赋才双眼微阖,不紧不慢道:“猜测无济于事,还是去查吧,计划也要提前进行了,任何事,都不能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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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宝贵的财富
周五早上高三年级要召开一次关于上次全市统考的总结会,唐信让孙道帮他请假后身穿便装徒步去往海银证券。
今rì难得清晨无风,天气虽寒,但在晨曦普照下,衣着保暖的行人jīng神焕发。
车水马龙,人cháo中,身穿深蓝皮风衣的唐信胳膊下夹着一本书,路过面包店进去买了杯热牛nǎi和刚出炉的芝士蛋糕。
股市大盘在上午是九点半开盘,但在之前,一系列相关委托业务都已经运转起来。
海银证券在开盘之前已经汇聚了各sè人物,或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或衣着保暖跟不上cháo流的老年人,男男女女,形形sèsè汇聚一堂。
唐信走入海银证券一楼交易大厅,在最后一排座椅找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腋下的书放在腿上,左手拿起蛋糕,右手拿着温度适中的盒装牛nǎi,一边吃着早餐,一边不动声sè地观察周围的人物。
交易大厅内的情景看似波澜不兴,实则暗藏古怪,不论长幼男女,衣着打扮,似乎所有人脸上都带着自信的微笑,当九点半开盘后,不少人偶尔抬起眼观望电子牌上的股票价格变动,可没有人左右看看这同处一室的人,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在电子牌同一个位置,那里,显示着普南药业的价格。
当普南药业在开盘后成功突破十块钱后,交易大厅内的股民,压抑着兴奋低头会心一笑。
唐信吃完早餐,刚要拿起书籍翻阅时,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唐信接起来随意地说道:“你好,请问哪位?”
听筒里传来一把似曾相识的声音。
“唐信,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与你第二次对话,我从不相信巧合,看来我和你,注定不是一面之缘。”
唐信眼眸浮笑,靠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手轻轻抚摸着书籍表皮。
“董赋才,呵呵,你在天上,我在地下,云泥有别,何来缘分?你有何贵干?我可不记得又跟你哪位亲戚产生了纠纷。”
“你不像是一个仇富的人,我猜,你喜欢激怒别人,让对方慌乱,你口中那淡淡的讽刺,我不喜欢,但非常欣赏。”
唐信抬头望着电子牌上浮动的股价,普南药业还在稳步上涨。
“你打电话给我,究竟为了什么?既然你不会失口,那我也就直说,我不喜欢别人跟我卖关子。”
“呵呵,我也喜欢直爽的人,但我们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你虽然还未成年,不过我欣赏你,你最近做的事情,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我送你一个人情,十一点前是最后期限,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唐信笑容渐渐退去,董赋才话中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不敢说绝对,但至少唐信最近的举动,他知晓一二,至于十一点的最后期限,答案已经呼之yù出了。
普南药业的幕后庄家:董赋才!
握着电话,唐信轻声一叹,对电话说道:“我不喜欢欠别人,尤其是人情。董赋才,不好意思让你失望,昨天下午收盘前,我已经上岸了。”
跟唐信有关系的人,但凡投资了普南药业这只股票,都在昨天下午收盘前带着高额利润退市。
唐颖,叶鹏飞,邱强,林雪,包括唐信交给夏清盈代理入市的资金,全部撤出!
对庄家而言,普南药业这只股票现在的价位实际上还有很大的cāo作空间,但是唐信不喜欢把命运交给别人,因此他主动出击!
在把证据交给夏清盈之前,他见好就收。
而这两天天海市蜂拥而入的资金,让普南药业在抛货时并没有遇到阻力,对于流通股价值数亿的股票而言,唐信身边这些人加起来的资金只是一个不起波澜的小石子。
“能够控制心中的魔鬼,唐信,我在你这个年纪,一定做不到,呵呵,再见。”
挂掉电话,唐信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入口袋,拿起带来的书开始翻阅。
交易大厅内的气氛在悄然改变,或许是普南药业的上涨势头让所有投资者无法再压抑心中的喜悦,看着上涨的价格,不同的人眼中,呈现的虚幻各不相同。
那代表什么?
新房子,新车,环游各地的经费,奢侈生活的保障,又或是经济拮据家庭的焕然一新等等。
十点半的时候,一群人走入海银证券,唐信与所有人一样,扭头望去,经侦大队的李建兴领衔,一波jǐng察,一波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旁边顿时议论纷纷,说跟着jǐng察一同到来的是证监会的人。
发生在股票市场的犯罪,证监会通常都是最先调查的,而后才交给公安机关,但也有公安机关接到报案主动上门,但肯定要跟证监会打个招呼。
没过多长时间,徐明辉以及他的助理丽姐一同被执法人员带下楼,径直离开了海银证券。
交易大厅里的人顿时紧张起来,眼巴巴地看着被带走的徐明辉,不少人拿起电话询问证券行的内部人员,想要知道徐明辉究竟为什么会被带走。
唐信合上书本,抬头望着电子牌上普南药业的股价。
徐明辉已经被带走,等待他的会是牢狱之灾,光是他身为从业人员投资股票,就已经是违法行为。
而即将到来一场堪称灾难的事件,徐明辉也将背负责任。
普南药业高开高走的股价突然定格,没有再继续上涨,即便是正在打电话的人也都抬头愣住。
有人浑身冷汗跑去抛货,因为他刚刚从电话中得知了徐明辉被带走的原因。
上涨的势头遏制住,交易量蓦然增大,股价开始下滑,所有低价委托买单全部被扫光,股价开始迅速下跌,只在短短几分钟内,上午开盘涨了一个多小时的价格跌回原点,并且还在急剧下滑。
惊愕呆滞的众人回过神时,股价的跌幅已经达到了5%。
只是普通投资者,他们怎么会知道,手握大量流通股的大股东里面,一家基金,一家银行,再加上一家信托,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抛货,被套牢的,何止是普通的投资者,这里面还有跟风进入的一家保险和另一家基金。
而徐明辉被逮捕,望风而逃的散户们,在未来会尽最大可能沽空,大股东也无力维持股价,想要再拉升已经是痴人说梦,获利者已经准备开香槟庆祝,而损失者即便哭瞎了双眼也无力回天,一起葬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游戏里。
普南药业在刚到十一点时跌停!
海银证券交易大厅陷入前所未有的疯狂,有人晕倒,有人痛骂,有人摔砸,有人心脏病发......
唐信整整衣服,走出交易大厅的门,他的背后,鬼哭狼嚎,群魔乱舞!
抬头望一望明媚的阳光,唐信刚走一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神sè麻木地端着一个杯子向他乞讨。
将手上的书递给他,唐信在他接住后,右转踏上去公交车站的路。
老乞丐看着手中崭新的书籍,不识字的他看不懂这封面上的书名是什么。
《巴菲特:从100元到160亿》
唐信神sè淡然稳步前行,刚刚见证的一幕,将是他铭记一生的财富。
这些愿意拿出几万,几十万,上百万的金钱来投资股市的人。
却不肯买一本几十块钱的投资类书。
也许买了,却没有真正用心读过。
投资逻辑,要点,标准,方式等等,都是进入金融市场前必备知识。
别人贪婪时恐慌,别人恐慌时贪婪。巴菲特的名言已经可以称之为金融市场的jǐng世恒言!
要过马路时,唐信蓦然停下脚步,他的面前,一辆气派奔驰停下,后车门打开,视线移去,恰好可以看见后座上的人:董赋才。
“我送你一程。”
董赋才表情温和地邀请道。
比起二人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平静与严肃,反差中更加轻而易举地拉近着关系。
唐信见有顺风车,也不矫情,直接坐进奔驰中,关上车门,奔驰朝着三中而去。
第七十三章 小鬼现形
不管这辆价值不菲的奔驰轿车可以飙到多少时速,没入大道车流中的轿车始终稳而不慢,在车海中绝不因速度而抢眼。
董赋才与上次见面时一样,打扮一丝不苟,没有俗气贵公子把放荡当个xìng的气质,只是在冬天穿上了一身修身黑sè大衣,更加凸显他稳重的风格。
“你的再见,还不到一个小时,我和你,竟然会巧遇。”
唐信望着窗外,一语双关地说道。
巧遇?因徐明辉而再次产生交集,才算是巧遇吧。
董赋才平视前方,淡笑道:“当你站的够高,俯视下面,你会发现没有什么事情是巧合。”
“你回首看得越远,你向前也会看得越远。”
“丘吉尔的名言,我也喜欢。唐信,我和你不能成为朋友吗?”
唐信扭头看他,觉得可笑。
“你我对调立场,你难道不会带着jǐng惕的心理防范被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利用?”
董赋才默然一叹,点头道:“你比很多人都看得通透。我在斯坦福上学时,成绩是倒数的,但是顶尖的学生,有五个现在称呼我老板,我很看好你,如果你现在答应我,我可以全力栽培你,如果你拒绝,我们可以看看,四年后,你会在哪里,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二十一世纪,果然还是人才最贵。董赋才,谢谢你的赏识,你是不是伯乐,不重要,我是不是千里马,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不想为你工作,我猜,你是个孜孜不倦追求人才的商人,遍地撒网,大浪淘沙,最终真正能够为你所用给你巨大回报的,恐怕还是凤毛麟角,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怎么说呢?我这个人懒散惯了,烂泥扶不上墙,泯然众人。”
唐信轻轻一笑,好似不经大脑就拒绝了董赋才的提议。
董赋才也不失望,扭头观察了唐信半天,见他神sè如常才说:“没有什么比希望不平凡而更平凡的了。但愿你刚才的话不是心高气傲在作祟。”
唐信呵呵笑道:“莎士比亚,我也喜欢,我一个兄弟当年追女孩最爱引用莎士比亚作品的名言,骗得女孩心花怒放,哈哈哈。”
笑过之后,唐信眼珠一转,忽然扭头看着淡然若定的董赋才,问:“我刚才就在想,是不是你故意把你在坐庄的消息透露给了徐明辉?他只是一个被人利用还浑然不觉的可怜棋子。”
董赋才眼波微动,沉默片刻才道:“你的洞察力很惊人。我送你一程算是谢谢你,没有你,徐明辉在今天下午也会被证监会带走,虽然只提前了半天,但事情都是你帮我做的。”
唐信心思急转,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之后笑而不语,脑袋转向一旁。
他这声夸张的哦,明显吸引了董赋才的注意力,就连司机也频频看着后视镜,想要看一看唐信在暗指什么。
“你不是讨厌卖关子吗?”
董赋才好奇不已,但唐信闭口不言,则让他不得不主动发问。
“我只是讨厌别人卖关子。”
唐信脸上笑意更浓。
“不肯说?”
“我只是知道你在做什么,有必要说出来吗?”
“我想知道你的猜测对不对而已。”
“十块钱,赌我猜的不离谱。”
董赋才张口结舌,大概没想到这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唐信就跟市井之徒般跟他打赌起来,一笑之后,他点头道:“好。”
唐信目光平淡地望着他,说:“风雅基金风头正盛,想必跟风在后的信托基金保险银行等等投资机构有很多,而你,想要坑他们一把,所以拿普南药业来坐庄,徐明辉恐怕以为自己无意中得知这个消息,其实都是你在幕后cāo控,所以,有没有我横插一足,结果都一样。你先离场,那些跟风的投资机构还没反应过来,散户们则因徐明辉被抓捕,放出风声让他们知道他们期待的利好消息是虚假的,于是散户恐慌沽空,掉进这个坑里的,你最希望看到的,其实是跟风的投资机构。”
待唐信说完,董赋才偏头轻笑,甚至有鼓掌的冲动。
“唐信,我的提议,不再考虑一下吗?”
“先把帐清了,十块钱。”
董赋才开怀大笑,摸了摸口袋,掏出钱夹,抽了张一百给他。
“我没零钱。”
“我有,等着,我找你。”
唐信从自己钱包里抽出九十块钱递回给了董赋才。
“其实你只猜对了一半,我犯不着得罪人,这一次只是清理门户而已。”
董赋才突然觉得今天是个愉快的一天。
唐信又长长哦了一声,董赋才无奈地看着他,摇头道:“如果你每哦一声,我就要掏十块钱,那你太损了。”
“人的好奇心是最难忍的!不过这一次免费,你清理门户,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嘛,你的管理团队里有内jiān,你出其不意地离场,造成现在普南药业跌停,想必内jiān已经原形毕露,即便没有,也无法向雇主交代,而下一次你的投资方向,则也会让这个内jiān疑神疑鬼,生怕又是一个圈套,这次抓不出来,现形是迟早的事,呵呵。”
董赋才点头叹道:“唐信,两年之内,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找我,今天的条件不变,只要你肯为我工作,我就会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栽培你。”
奔驰停在了三中门口,唐信下车前扭头朝董赋才说道:“谢了。不过,你的话很矛盾,我要金钱,美女,名誉,地位,你什么都给我了,我还工作干什么?人只有在不满足的状况下才会具有超凡的干劲。再见。”
坐在车内隔着车窗看见唐信与传达室保安交谈一番后走进校园,董赋才默默出神,司机扭过头来,露出一张俊郎的面孔。
“董哥,这个唐信,我觉得他人不错。”
董赋才若有所思道:“可惜,他要至少奋斗半辈子才能有所作为。”
关于唐信的话题暂且告一段落,奔驰车再次启动,董赋才面sè一整,淡漠问道:“邺宇,公司那边有什么情况?”
今天假扮司机的白邺宇耸肩笑道:“跟唐信说的一样,原形毕露,小鬼现形!怎么处理?”
“法治社会当然走法律途径,让吃里扒外的人去牢里忏悔吧,如果有人捞他,那游戏就好玩了。”
董赋才轻描淡写地做了决定。
第七十四章 世界不允许有神
与董赋才的意外见面,令唐信感触良多,恰如他在证券交易所电话中所言,他与董赋才是云泥之别,家境,学历,资源等等或者直接归于权势。
换做以前的唐信,在这个思考面前必定直接选择无视,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可现在,他的内心蠢蠢yù动,身上这个四次元口袋,或许只在短时之内就会助他踏上巅峰。
心神不宁地走到教室,身前被一道身影挡住,叶秋眼露关切地询问道:“你没事吧?”
唐信摇摇头走回座位上,最后一节是自习课,学生们都在自己座位上各忙其事。
坐在座位上发呆,唐信的异样引起了孙道的注意,把小说塞进抽屉,孙道碰碰他的胳膊,问道:“哥们儿,你早上干嘛去了?怎么回来跟撞了鬼一样魂不守舍?”
扭头看了看周围同学,唐信对孙道招招手,站起身和他一起从后门出去,来到走廊拐角,靠着栏杆,唐信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问道:“我有个问题,你试着帮我解答一下。”
孙道乐了,站在他身旁笑眯眯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问吧。”
“假如,我说假如,假如有一天你有了超人的能力,你会不会用这种能力敛财,或是获取权力。”
这种需要最大限度去幻想的问题,唐信不会询问叶秋,因为等同对牛弹琴。
而孙道,或许歪打正着,是个最恰当的人选。
唐信现在满脑子充斥着一股诱惑。
四次元口袋里的道具,完全可以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而他或许能够成为这个世上最具权势的人。
但是这个想法,似乎一厢情愿,又太天真。
这毕竟是一个成熟的文明世界,是一个靠着智慧与野心发展到今天的社会。
枪炮问世的时候,有人觉得世界归我了。
原子弹问世的时候,美国也没一统全球。
凌驾在多少人之上,便有多少个敌人。
唐信现在脑子混乱,魔鬼与天使永恒的斗争在他心中激烈上演。
孙道嗤之以鼻,不屑笑道:“你苦恼的问题是这个?内裤外穿又怎样?”
瞧见唐信一脸郑重的样子,孙道摆摆手,收起玩笑的心态。
“好,我顺着你的假如说。我有了超能力,可以随心所yù,我要多少钱,明抢或盗窃都轻松入手,我要多少妞,谁能反抗?有人想治我,直接灭他全家,反正我超能力,我怕谁,对不对?”
唐信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理儿,反正横行霸道嘛,予取予求嘛,就跟古代帝王差不多。
孙道伸出一根手指,问:“第一个问题,我能不能见光,就是说我能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有超能力。假如可以,好,全世界会允许我这样的人物存在吗?首先我的祖国,会放任我四处逍遥不小心闯个弥天大祸吗?不能吧?既然不能,那我就要受制于国家,好听点是为国效力,不好听的,那就是国家工具,我这超能力让我变成了奴隶,还有意义吗?假如我不愿受国家管制,那等于和全世界作对,没有人会站在我身边支持我。”
唐信张嘴yù言,但是孙道抬起手伸出两个指头。
“第二个问题,我能和全世界作对吗?啊,就算我有能力毁灭世界,可是,我能把亲人也毁灭掉吗?好,留下亲人,奴役全世界,我身边的人会认同吗?会跟疯子一样崇拜我吗?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然后我每天看着奴隶生活吗?这是一个众叛亲离的选择,退一步,我毁灭不了世界,那么,我能保护亲人吗?我还能相信别人吗?唐信,你跟我说过,人是群居动物,所以才有社会,我总不能为了保护家人让他们与社会隔绝联系吧?这和囚禁有什么区别?这样的超能力和诅咒有什么区别?”
唐信揉揉太阳穴,不知为何心底发寒。
众人之上,意味着高处不胜寒,绝世孤独。
即便永生不死,孤独长存与死亡有何区别?
“所以,你有超能力,不能见光,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孙道挠挠头,略显苦恼地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想我忍受不住炫耀能力的冲动,最终还是会曝光,然后很快成为国家的奴隶,或坐一辈子牢不断被科学家研究,硬要说不曝光的话,我想我会忘掉这个能力,因为你要用超能力去做一些事情,就必须保证别人发现不了,打个比方,我能穿墙,我洗劫了银行后,jǐng方查不到是我犯的案子,可是,我到手的钱,也不能见光,我怎么解释我突然的暴富?财产来源会引人怀疑。再比如,有个人跟我作对,我用眼神杀死了他,jǐng察也没证据是我干的,可我想一次两次总归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然后我就进入了被监视调查的rì子,最终为了掩盖一个秘密而不断制造秘密,终有一天会被人解开。”
不得不说,和孙道的一番对话,让唐信茅塞顿开。
世界不存在巧合,一切皆有因果。
唐信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他和全世界作对时,怎么保护家人朋友?不睡觉?真的囚禁他们?东躲xī zàng?他们的生活圈子再没有信任可言,随时会被人出卖,甚至更恐怖的是面临全世界特种部队一波又一波的袭击。
他不是神,这个世界更不允许有神存在!
活在这个世界上从生活变成了血腥的战斗?
如果失去了谁,不说父母亲戚,哪怕是好朋友,孙道,叶秋,程慕,夏清盈,邱强等等,唐信恐怕会被自己的内疚杀死。
四次元口袋不能曝光!
道具的使用必须谨慎再谨慎!
必须让自己的生活存在于合理之中!
唐信非常庆幸,至少自己现在虽然摆脱不了使用道具的诱惑,但还是理智的,没有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道具上,万一哪天这个从天而降的口袋又消失了,唐信难道也不活了?
“哥们儿,你真没事儿?你看你这一脸的汗,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孙道极度担忧唐信现在的状况,一眨眼,他满面汗珠,这大冬天,太反常了。
唐信去厕所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整理好情绪,用老办法开始转移孙道的注意力。
“雪姐这次赚了多少?”
孙道耸肩,随意道:“估计也就一万六七吧,她说要请咱们吃饭,你赏个面子?我知道你觉得她傻,我也不强求你,你决定。”
唐信掏出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渍,答应下来。
“吃顿饭而已,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什么面子不面子,你要真关心她,让她老老实实上班赚钱就行,别听外人吹个天花乱坠的项目就掏钱。”
“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她也受过教训了,估计能学聪明点儿。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天冷,晚上吃火锅吧,把邱强和夏姐也叫上,咱们五个加他俩七个人,这样热闹。”
二人勾肩搭背地回到了教室。
第七十五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晚上林雪做东,唐信一行饱餐一顿后各自回家。
刚到家的唐信发现家中客人不少,气氛颇为热闹,客厅里父母都在,叶鹏飞夫妇加上唐颖和程文越,六位长辈畅谈甚欢。
“呵呵,爸妈,小姑,叔叔阿姨,我回房学习了,不打扰你们。”
唐信打个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间,这种长辈谈天说地的气氛,小辈们一向不喜欢搀和。
坐在书桌前掏出几本书准备学习,房门被人推开,唐信扭头一瞧,唐颖一脸戏谑的笑容走了进来。
“唐信,你想小姑怎么谢你?啊?真长本事了,叶秋爸爸都把你夸到天上去了,你躲什么?现在趁热打铁,指不定能当叶家的乘龙快婿呢。”
唐信吓了一跳,赶紧去把房门关上,回过头苦笑道:“我的姑,别开这种玩笑了,让别人听到,还真以为我对叶秋心怀不轨。”
叹口气走两步,唐信又抬眼看着似笑非笑的唐颖,低声问道:“小姑,这回你赚了多少?”
唐颖眼若弯月,竖起一根手指。
唐信张大嘴巴急忙捂住,惊讶过后,求证道:“一千万?还是一百万?”
普南药业两个星期股价翻倍,唐颖投进去多少,应该就赚多少,可一百万不符合她风格,一千万又夸张了些,毕竟她上回来的时候才说手头只有一百万美金,差不多六百多万,不可能赚一千万才对。
唐颖靠着书桌,淡笑道:“小姑问人借了些钱,凑了一千万投进去,半个月,把欠的钱还了,现在有一千六百万,快说,你想要什么?”
唐信失神地坐下来,突然心有余悸,说:“你万一要是赔了呢?”
唐颖不以为意地轻松道:“普南药业难不成还能破产停牌下市?赔?顶多也就赔两百万到顶,瞧你那没胆的样儿,别说小姑就是问人借了些钱,那些投资大鳄,哪个需要投资时不是连资产都拿去抵押了?每个人一生都有无数次机会,关键是你准备好没有,而且能不能抓住。”
白了她一眼,唐信哼道:“理论谁不知道啊?事到眼前,能一样吗?你赚钱我就开心,我也不需要你买啥给我。”
唐颖嘴角一弯,对唐信的回答早有准备,说:“我给了你妈一百万,告诉她这笔钱是给你用的,你如果不用,就将来给你买房子,如果你要用,那就跟你妈要,只要你不是拿去挥霍,你妈不会阻挠。”
说罢,唐颖嬉笑着叮嘱唐信努力学习,然后离开。
唐信靠在椅子上望向天花板。
小姑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这笔钱肯定退不回去,只能好好利用。
同时,唐信自己账户上也有八万多的钱,是委托夏清盈买股票后赚取的本金加盈利。
有钱,自然是投资。
元旦假期
天光明媚,天海市街头人山人海,衣着打扮十分整齐的唐信跟邱强并肩而行,他们身后,孙道与林雪有说有笑,叶秋和程慕一左一右跟在夏清盈身边。
他们这七人是应邱强的邀请,去马克西姆吃西餐。
邱强赚取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兴奋难抑,还了他爸一百万,自己有接近一百万,现在,他身边的朋友都称呼邱强为:邱百万!
本在聆听邱强如何诉说他爸对他的褒奖和鼓励时,唐信忽然停下了脚步,望向街对面空荡荡的商铺。
他们这一行走过的大街是下半年刚改建的街区,这里远离天海市繁荣的商贸街,并没有被那些形形sèsè的公司企业辐shè到,不过可想而知,在下一阶段的城市规划中,这条兴华街会是一个焦点。
“你怎么不走了?看什么呢?”
夏清盈奇怪地看着唐信,他盯着对面的商铺发呆,实在古怪。
“你们先走,不用等我。邱百万,你陪我一会儿。”
唐信挥挥手后,其余五人继续前行。
邱强陪着唐信站在路边,他也看了看对面正在招租的商铺,一头雾水。
闭上双眼,唐信屏弃杂念,脑海中将兴华街周边一带的建筑群展现出来,就像是虚幻的灵魂出窍一般,在思维中俯瞰这一切。
兴华街西边二十公里外的建筑布局,那里,坐落着天海大学和其他高校,有些偏离市区,如果开私家车,从兴华街到天海大学,不到半个小时,乘公交车就稍微长一些。
而兴华街东边十几公里外,又是天海市号称美女如云的天海艺校。
唐信以前从孙道口中得知的花边新闻中,时常听到一些天海市的在校大学生没事儿就去天海艺校周边伺机猎艳,就是这一来一回的路程有些远。
再将兴华街周边的商业娱乐场所在脑海中过一遍,唐信睁开眼微微一笑,对邱强说道:“邱百万,有没有兴趣开个酒吧?”
邱强并没有被到手的金钱冲昏头脑,跟着唐信的脚步开始追上朋友们,他边走边说:“酒吧?咱市最有名的酒吧都在上林街,从这里乘车二十分钟就能到,这里开酒吧会有生意吗?”
上林街几乎是酒吧KTV迪厅等一条街的娱乐场所,竞争很大,档次也分明,那里的地理优势就是被天海市商贸中心所辐shè,诸多企业高管,白领,商人等等都是那里的固定客源。
唐信指了指身后,轻笑道:“你说得对,但是上林街是在我们的东南方向。开酒吧,重要的是定位,要清楚明白吸引的消费群体是哪个层次的,和看病是一个道理,对症下药。”
一直来到马克西姆餐厅后,唐信和朋友们坐在一起,把小餐巾铺平放在腿上,唐信还在跟邱强讲述着他想在兴华街开酒吧的原因。
“因为上林街酒吧林立,所以这一带周边,普通人都不看好投资娱乐场所的前景,所以兴华街已经开始招商,但还没有酒吧出现,至少在装修门面的商铺,我也没发觉有酒吧的影子。”
唐信只是在说服邱强,但其他人也都被他的言谈所吸引。
“别人既然都不看好,你又为什么想在这里开酒吧?”
邱强百思不解,似乎唐信刚才的话,并不是一个有利条件的佐证。
唐信拿起手边的刀和叉,餐刀放平,说:“从尾端到尖端,可以看做是从兴华街到天海大学,以及天海大学周边其他高校。”
再把叉子也放平,说:“这个同样,但是代表着从兴华街到天海艺校的路程。刀叉尾端的中点,就是兴华街,你知道酒吧最重要的两个吸引顾客的因素是什么吗?”
邱强除了自家的KTV偶尔去一次,其他娱乐场所都望而却步,所以摇了摇头。
孙道呵呵笑道:“女人和气氛。”
唐信打个响指,指了指孙道,而后对邱强说道:“你想放松,就去气氛舒缓的酒吧,听听乡村音乐,喝杯鸡尾酒在平静中放松心情。你想刺激,就去气氛热烈的酒吧,震动神经的音乐,在疯狂中释放宣泄等等。你想寻找志同道合的人看球赛,那就去可以看比赛直播的足球酒吧。只要你开酒吧,就要给自己的酒吧定位,慢摇,清吧,迪吧等等。”
邱强一摊手,还有些不理解。
“那这和你说的把酒吧开在兴华街有什么关系?”
孙道扭头嗤笑道:“邱百万,唐信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要开一间酒吧,让东边的姑娘和西边的sè狼有缘千里来相会。”
在座女xìng将鄙视的目光投去给了唐信。
唐信无视掉她们唾弃的神sè,对邱强淡淡道:“商业和道德是两码事,这个酒吧要出售的,不光是酒水,环境,气氛,服务,还包括给年轻男女提供便利,况且,酒吧又不做违法犯罪的事,只是经商,赚钱。我们也不能因为有人抢银行杀了人就把责任归咎在银行身上,对吧?”
邱强沉思片刻,他现在明白自己和唐信在谈论的不是笑话,而是正经的商业投资,是他人生中必须经历的阶段,所以不带一份儿戏。
“如何能够保证这个酒吧开业后,会有年轻靓丽的姑娘和络绎不绝的青年来光顾?”
唐信随意道:“这很简单,只要去天海艺校做宣传,美女光顾,不仅可以打折,有愿意的,还可以有酒水消费提成,男人不用管,他们自然而然就会被美女吸引来。怎么样?邱百万,做还是不做?”
犹豫半晌,邱强心思活泛,哪怕投资失败,也是经验,反正是他自己的钱,不用担忧如何向家里交代。
“好,我投资!不过最高也就出九十万,再多,我不想向我爸张口。”
唐信点头表示理解,说:“那接下来,我就要看看能招募多少投资人,按照成本来进行股份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