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坐牢,停下,可怜虫
认为吃饭不是幸福的人绝对没有体会过饥饿。
唐信昨天的晚饭就吃的狼吞虎咽,因为是他母亲亲自下厨做的饭,非常合他胃口。
可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也和父母分开居住,不能天天回南区打扰父母,劳烦母亲下厨给他做饭,何况时间久了,父母自然能够发现他的异状。
自己下厨的结果差强人意。
何嫣打开冰箱,看看里面的食材,最终拿了一把龙须面出来,绕过水台来到唐信身边,说:“胃口不好,就不要吃肉了,味道越重,越让人吃不下去。”
她这一说完,唐信觉得是有点儿道理。
他也不能要求太高,一次xìng便让自己回到能够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状态中,先能吃下去东西再说。
看何嫣的样子是要动手下厨,唐信自动让开道路,他来到了唐潇的身边。
唐潇并不知道唐信的状况,不比何嫣这样最近一rì三餐都在唐信身边,了解唐信的饮食状况。
他真没心思关注这些,相反,他急得抓耳挠腮,说:“叔,到底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唐信淡淡反问道。
“那人要起诉你。”
“哦,这件事啊,你们都不用cāo心了,我去认罪,法庭怎么判,我都接受。”
唐信轻描淡写地说道。
何嫣刚把水煮上。此刻回过身来。诧异地问道:“那如果叛你坐牢呢?”
“那我就去坐牢,又不是没进去过。”
唐信风轻云淡地一句话令唐潇大惊失sè。
他惶恐地抓住唐信的胳膊,叫道:“叔,你怎么能?怎么能坐监狱呢?这怎么行?叔,你是大人物,不能遭这个罪,我来,我替你顶罪。”
在唐潇眼中,唐信是去改变世界的神人,而他这种只能跟在唐信屁股后面仰望他背影的人无足轻重。即便是顶罪,也足以荣耀。
唐信叹口气,把他的手推开,转过头来轻声说道:“我不是大人物。而且,我为什么不能蹲监狱?人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我接受,这是理所应当的。”
唐潇面sè复杂,懊恼地垂下头。
其实他并不知道,唐信嘴里说的错误,并不是打人。
打人,杀人,这对唐信而言。没有善恶对错,那只是物竞天择的生存法则。
犯了错,错就错在,他可以有无数方式惩罚折磨陈乐平,却选择了最无知最愚蠢的方式,众目睽睽大打出手。
唐信的这个决定,并没有出乎何嫣的意料。
她只是惊讶了片刻,随即释然。
外界舆论的压力不可避免影响了宏信集团的形象,唐信选择认罪,就是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同时,也是他作为董事会主席继续领导大家的一个表态。
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错,让集团来承担,让其他人遭受损失,这一向是唐信的原则。其他董事是他的合作伙伴,他如果肆意妄为一意孤行。迟早一天会众叛亲离。
其实当年组建宏信集团时,唐信之所以把其他人拉入自己的商业计划中,一部分原因是他要在最短时间内实现他的理想,另一部分则是他在给自己划分一个界限,无形中让董赋才,蒋俊,刘宝丰等等这些人成为他的jǐng钟,时刻让他打起jīng神不要走入自毁前程的那条斜路上。
还有一层原因是唐信不希望这件事把程慕牵连进来。
钱慧瑶在说服程慕之后通知唐信,但被唐信否决了这个方案。
在他心中,再坚强的男人,也需要家庭的温暖,心灵上需要一个避风港湾,他幼年幻想的家庭便是他在外面奔波劳碌风吹雨打,只要回到家中能够感受到妻子的关怀,一切就值了,人生再无所求。
他不希望程慕的角sè发生改变,世上有无数才华出众的天之骄女,他不稀罕,他只满足与和程慕在一起的温馨,如果让程慕变成一个女军师,为他出谋划策或成为他的棋子,成为他的工具,他不能接受,也会让他面对程慕的心态发生转变。
“叔,那你会坐牢吗?”
唐潇苦涩地问道。
唐信昂起头想了想,说:“会吧,我主动认罪,不会判的重,可是鉴于舆论压力,太轻又不能服众,轻重极端不可取,折中来判,我最多也就是坐两年牢。”
那个视频唐信也看了,从里面可以清晰发现唐信是故意伤人,之前也没有起争执,所以对他很不利,但这不要紧,反正陈乐平的伤势决定了量刑标准。
“两年?!不行不行,叔,你还是不能坐牢,叔去认罪,我也去,我来扛。”
唐潇思来想去,觉得不行。
他觉得唐信要是去坐牢,那宏信集团群龙无首,形势非常不利。
唐信侧过身来,伸手按住对方的肩膀,沉声道:“有的人活着与死去无异,有的人长眠却还影响着世界。有的人自以为zì yóu,实际上待在一个更大的监狱里罢了。我去坐牢,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觉得,是时候停下脚步反思反思了,过去三年多,嬉笑怒骂,成败输赢,是时候定下心来想一想,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终极目标,唐信一直心里有数,可如何达成目标,则要深思熟虑。
宏信集团眼下树大招风,曝露在公众眼前,要隐藏秘密,则增加了不少难度。
唐信也想停下来静静思考一番,蹲监狱就蹲监狱,那里对唐信而言不是龙潭虎穴,只不过是个风景不怎么样的旅馆罢了。
“可是。叔。你不在公司的话,这,万一,万一”
唐潇有些话难以启齿,但唐信明白了他的担忧。
“万一有人心怀不轨,要在公司夺权?呵呵,唐潇,记住一句话,人心是看不透的,也是你防不住的。老话说患难见真情,一通百通,道理浅显,却是永恒的真理。在你眼里这是一次危机。可在我看来,也许是一次好机会,就像你说的,会不会有人看我进监狱了,那不为人知的野心就曝露了呢?我也想看看,所以,我就在监狱里等着,看着,旁观着,狐狸尾巴要露出之前。你总该给它机会才行。”
唐潇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叔也是想看看有没有小鬼现形。”
唐信摇摇头说:“算是附带的一个想法,并非本质目的,其实很简单,我犯法了,被抓住了,接受惩罚。不过呢,我只是坐牢,宏信集团董事长位置即便空着。我也是无形坐在那里,因此,唐潇,如果我真的要进监狱,在这段时间里。你就代表我出任临时主席。”
“啊?!”
唐潇惊得瞠目结舌,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叔。你别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和叔比?”
唐信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我,你要做你自己,明白吗?”
唐潇表情木然地点点头,唐信手掌落在自己肩头,既是给了他压力,也是给了他鼓励与信心。
何嫣从锅里盛了一碗面,简单放了些调料后把碗放到唐信面前,说:“尝尝。”
唐信拿起筷子尝了尝,清淡中有些爽口的香味,面条细如龙须,他便直接连汤带面直接咽下,像是喝水一样。
一鼓作气把一碗汤面吃完,唐信抹抹嘴,算不上佳肴美味,但他吃下去了,肚子里被食物填充的感觉很美妙。
何嫣见唐信吃得下自己做的面条,露出了醉人的微笑。
人民医院
陈乐平早上下床走动,刚刚换过药之后,他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是爷爷nǎinǎi打来的。
父母出事了!
父亲在酒店piáo-jì被捕。
母亲参与赌博数额较大也被捕!
两件事是在同一天晚上发生的,昨晚!
他知道这是宏信集团在背后捣鬼。
可是,主动找小姐的人是他爹,喜欢赌博的也是他娘,没人逼他们!
被jǐng方逮捕,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在病房窗前咬牙切齿,立刻拨通了另一个电话,通了之后便吼道:“我爸妈被抓了,你想办法啊,当初说好的一切没问题,现在就把我爸妈捞出来!”
电话另一头传来平静沉稳的话音。
“我刚到天海,大概半个小时后能见到你,你别嚷嚷,你爸妈是在博宁被捕,对不起,那边我爱莫能助,县官不如现管,他们要是在京城,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那现在怎么办?”
“见面谈。”
陈乐平气恼地挂掉了电话。
他此刻还有心思发火,而不是恐慌,是因为他还没有意识到他的价值微不足道,随时随地都可以被牺牲。
半个小时后
病房门口出现一位身穿深蓝西装的青年,嘴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昂首挺胸一派潇洒。
“彭修!你安排我转学,让我去泡唐信的女人,你可没说过我会被打,我的父母会被抓进jǐng局!”
当这个青年出现后,陈乐平便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冲上去,愤怒地质问起来。
彭修轻笑道:“你的父母违法犯罪,是他们活该。至于你,你只是一条可怜虫,还没明白吗?骗女人算什么本事?成功了又怎样?何况你这张小白脸也没有吸引得了唐信的女人。陈乐平,现在你只有一条路了,告唐信去吧,或者,选择不告他,私下解决,能够得到一笔封口费,至于你的父母,piáo-jì和赌博,后果不严重,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结局,宏信集团会全方面击垮你的家庭,名誉,地位,财富,甚至我猜,很快你那感情不合的父母会反目成仇,呵呵,这就是你的下场,这就是你激怒了唐信这种连手指都不用动,就可以轻而易举摧毁你人生的大人物的后果。”
陈乐平面sè煞白,遍体冰凉,他指着彭修颤声道:“不是的,不是的,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只要我勾引了唐信的女人,等于给了他一个耳光,这就是我加入华夏风投俱乐部的入场券!”
彭修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嘴上却讥笑道:“凭你?你家资产才刚刚过千万,想要加入我们,呵呵,后面还少了三个零。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连自己是什么货sè还不清楚,我们俱乐部如果都是你这样的人,那不就成了马戏团了吗?我来,只是顺路,谢谢你而已,再见。”
第一百四十九章 福利,重逢,得益者
人民医院外的车站旁,停着一辆奔驰,西装革履一副jīng悍模样的司机兼保镖站在车门边,斯文潇洒的彭修昂首阔步从医院大门走出后,司机为他打开后车门,彭修弯身坐入,待司机也上车后,彭修轻声道出一个目的地。
“宏信集团总部。”
当彭修抵达宏信集团总部后,保镖留在一楼大厅,他独自一人走进电梯,径直来到执行总裁办公室坐在的楼层。
这一层楼较为空旷,除了CEO办公室外的秘书还在工作外,看不到其他人,会议室的大门却是紧紧关闭状态,透过磨砂玻璃隐约可见会议室内正汇聚着不少人在开会。
会议室完全隔音,所以这一层楼静悄悄针落可闻。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跟随董赋才多年的女秘书见到彭修便微笑问道。
“董赋才在吗?”
彭修面露迷人笑容,从容大气的男人给人以气质出尘的视觉感。
女秘书眼力不错,看得出来人绝不是无名小卒,可眼下的宏信集团里高层人物也不是泛泛之辈,并非外人想见就见。
“不好意思,要见董先生必须先预约。”
彭修面不改sè,不失望不恼怒,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女秘书,说:“请把这张名片交给他,他如果还是决定不见我,那我立刻就走。”
女秘书接过名片低头一看。
华夏风投俱乐部。
彭修。
这也算名片?
没有职务。没有联系方式。
不过女秘书却不敢大意。有些人不显山不露水,却是庞然巨物般的存在。
她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进去会议室打断一下董赋才,万一这个男人来头不小,怠慢的后果她可担待不起。
会议室内,董赋才与他的管理团队正在与下属子公司天盛地产的管理层进行商讨。
尽管在董事会中董赋才与邱强是平起平坐,但因天盛地产在集团组织结构上是宏信集团的下属公司,因此在这会议上,邱强是要比董赋才职级上稍低一级。
他们这两天在讨论的内容是为集团长期正式员工兴建住房。
是一个曾经国企拥有后来渐渐被取消的福利。
眼如今,也只有机关单位保留的一个住房福利。
长期为集团工作服务的职工。可以用工龄换购住房,因为是自家兴建的住房,价格也比市面上的房价至少低三倍以上。
这一项福利,宏信集团总部的员工加上医药基地的研究员们。去年已经开始享受,但要在集团下属所有公司推广,则有不小的难度。
最大的阻力是宏信旗下有些公司并非集团全资控股,譬如丰宝集团,腾华集团,外部股东对这项方案自然是反对,但宏信集团的强势令其他合作人只能听之任之,毕竟之前他们赚了天文数字的利润。
哪怕是天盛地产这样的公司,过去三个季度的业绩增长也是喜闻乐见的。
而集团下所有子公司的员工加起来,超过五百万。换言之,如果这是五百万个家庭,那么平均每个家庭的住房成本是二十万,总数就是一万亿人民币!
宏信集团眼下的资产规模,一万亿人民币还不到总资产的一半。
可财政计划必须量入为出。
所以这个住房计划,是至少二十年的长远规划。
邱强在会议中发表了天盛地产对这个计划的调研报告。
从购买地皮到建材供应与施工人力等等方面做出了分析,因为是自家一条龙,没有中间环节的利润剥削,加上他们会刻意避开一线城市与二线城市房价高的城市开展计划,因此成本方面按照现在的物价。平均每套住房一百平米,成本是十九万四千,差不多每平方还不到两千。
接下来大家商讨的主要内容是工龄换购住房的条件。
大致有了结论。
十年工龄可抵15%。
二十年工龄则是35%。
三十年,70%!
也就是说如果按照现在的物价不变,一个人二十二岁大学毕业进入宏信集团工作。. . 三十年后,只需要支付不到六万人民币。就能拿到一套百平方的房子,而且这里面还有弹xìng空间,集团内部可以提供贷款,前提是在宏信集团工作三年。
而如果是夫妻同时在宏信集团工作,也只能拥有一套房,至于用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手段来骗房的,宏信集团不是司法机关,不会按照法律条文办事,只要发现,他们有权力解雇职员和收回所有房产。
董赋才对这项计划十分重视,这是凝聚人心的举动,对内这是提高宏信集团的凝聚力与员工归属感,对外,也是一项强而有力的宣传。
衣食住行是生活基本,普通人最基本的需求便是这几点,现在的人基本上只要身体健全能去工作,便就不愁吃不愁穿,但困扰普罗大众的还是住和行这两项,所以有房有车成了主流话题。
可想而知当这一项计划宣布后,会在外界引起的轩然大波与轰动,必然是对宏信集团形象有各种益处。
会议室内众人正在各抒己见完善细节,董赋才的秘书突然敲门后走了进来,众人自觉地先沉默下来,董赋才视线投在秘书脸上,跟着他多年的秘书分晓轻重,不会贸然进来打扰。
女秘书走到董赋才身边把名片递给他,同时弯腰在他耳边低声道:“看来人不一般。”
董赋才看了眼名片。
他一直波澜不兴的淡淡眼神忽而露出一丝jīng光。
眼眸闪烁。疑惑不定。
彭修?
封存在脑海中的记忆如浪袭来。
董赋才立即起身。看看时间后说道:“下午再继续。”
他话音一落,其他人便收拾东西相继离去,董赋才则询问秘书:“他人呢?”
“在外面。”
董赋才走出会议室,远远地便看见了站在秘书办公桌前面带温和笑意的彭修。
在董赋才快步走来还未张嘴问候时,彭修却抢先一步,玩味道:“董赋才,董赋才,曾经不可一世的董赋才,现在终于有了不可一世的资本,谢谢你赏面接见我。”
董赋才表情一愣。随即自嘲一笑,不介意对方刻意的调侃,伸手一请,示意对方去他的办公室谈。
彭修率先迈步走入了董赋才的办公室中。董赋才则让秘书去倒杯水。
站在董赋才的办公室内,彭修不着急坐下,好整以暇四处打量这里的摆设布局。
与普通企业家在办公室内要么摆上些宏图大志的泼墨字画,或在墙角摆些招财进宝的盆栽不同,董赋才的办公室干净整洁,现代化的视觉感,无多装饰点缀,只有桌上笔筒旁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冯玥蕊的合影。
秘书在门外把水杯送来,董赋才亲手接过。然后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请坐。”
董赋才与彭修在墙边沙发坐下,他把水杯放在对方面前桌上,然后默不作声,静待对方道明来意。
显然,两人没有旧情可叙,即便两人这不是第一次见面,准确意义上而言,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六年前了。
彭修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挑挑眉笑意不减。仿佛他天生一张笑颜,连喝口水都能让他不吝笑容。
放下水杯后,彭修从随身的公事包中掏出一份文件递给董赋才。
董赋才打开文件过目,看完之后面sè平静。
“修养有长进,我以为你就算不会大发雷霆。也会抗议。”
彭修重新审视坐在身边的这个男人,与六年前相比。今天的董赋才已经焕然一新。
“安-理-会决议通过调查宏信集团是否存在研发S2病毒的投票表决,最快三天,联合国的调查团就会来到天海,在这之前,我是官方派来审查你们账务信息的,我的人下午才会到,我先到一步,是和你先通通气,如果宏信集团账户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最好一起联手把这些秘密掩盖,做的天衣无缝。”
董赋才静静聆听完对方的来意。
其实国际上的风声,董赋才前些时候已经有所耳闻,来自京城那边也有不小的压力,他们让宏信集团做出保证,否认一切指控。
而现在事情的发展趋势是,就算宏信集团真的研发了S2病毒,并且散步制造了全球危机,那么华夏官方也要帮助宏信集团掩盖这一切,否则,受到毁灭打击的不光是宏信集团。
“发怒有什么用呢?抗议又有什么用呢?宏信集团又没有资格在联合国发言,呵呵。”
董赋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给人感觉问心无愧。
彭修淡笑道:“一切yīn谋论的幕后黑手,嫌疑人最大自然是得益者。何况安-理-会讨论的内容并不算太离谱。宏信集团的医药公司成立时间不长,却能以迅雷之势研发出治愈药物,恐怕连神都要怀疑你们是否在自编自导自演,国际医药巨头和国家研究机构没能攻克的难题,你们好似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获利上千亿美金。再一个,舆论倾向怀疑的一点是,你们经营地产,玩转金融,却在今年年初搞起了不值一提的农业,农场养殖场,这听起来简直令人觉得可笑,外界怀疑,其实那些地方是你们的实验基地,研发病毒先在牲畜身上试验,然后,你们有上百家医院,也可以掩人耳目进行人体试验。”
董赋才没兴趣与他进行抗辩,没有意义。
当那些主宰世界的各国元首让马仔在联合国举手的时候,宏信集团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只能接受,必须接受。
反抗就是一种无形的默认指控。
至于外界怀疑的理由,简直是无稽之谈。
恐怖分子也研发生化病毒,可恐怖分子都有宏信集团这样的资源吗?
国际医药巨头,哪家比宏信集团的条件差?他们为什么不是被怀疑者?
这就是典型的兔死狗烹!
世界被拯救了,人人解除了危机,然后继续羡慕嫉妒恨暴富的人。
谁让宏信集团赚了上千亿美金呢?
如果他们无偿拯救世界,恐怕外界就算有人怀疑,但会淹没在声援宏信集团的声音浪cháo中。
“这次的调查,具体是哪些方面?如果影响了宏信集团的正常运作,赔偿谁来承担?”
第一百五十章 调查,认罪,求错人
彭修面对董赋才的问题显得一如既往地淡定,本来就不是他的事,他只是听命行事罢了,宏信集团是否研发了S2病毒,都不是他关心的,当然,宏信集团要倒霉,他乐于落井下石,但绝不会在这件事上从中作梗或推波助澜。. .
官方不希望宏信集团出事。
而且一旦坐实了研发S2病毒制造全球危机的罪名,要承担责任的可不光是一间企业。
“调查的方面主要是三个方面,第一医药研究基地的研究项目,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核心技术信息,调查团不会碰。第二,企业账户的记录。第三,白和医院的医疗记录。”
这三个方面,第二和第三实际上宏信集团有义务接受国家监督,只是病人资料涉及个人**,必须秘密进行。
而着手的三方面,合情合理。
如果宏信集团确实进行了S2病毒研发,研究需要资金,账面上就会留下可疑的记录。
医药基地每项研究项目,调查团并不需要索取他们的技术成果,主要从设备,研究原料方面着手,看看有没有迹象表明他们在制造病毒。
而如果进行了人体试验,白和医院的医疗记录中,是否有非正常死亡记录,或是疑似在S2病毒爆发之前就不治身亡的“实验品”。
董赋才一摊手,说:“没问题,我们接受调查,但还是那句话。如果影响了我们的正常运转。加上查不出结果,难道调查团拍拍屁股走人?”
彭修洒然一笑,说:“换个角度想,如果查不出任何结果,那么就粉碎了外界的质疑,给你们的支持者更多的信心,而且,你们也就加上了一道免死金牌,真的以后企业违法犯罪,恐怕别人想再来查。可就更难了。”
董赋才没接下文。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
宏信集团接受一次调查,并非只有弊没有利。
查过一次没问题,下一次还想有人来查。恐怕就阻力重重。
“你来是提前审查账目是吗?我叫秘书帮你联系负责人,除了集团的财务部,我们还有五家会计事务所长期为集团服务。”
董赋才一锤定音后,彭修便站起身随着他一同走出,在董赋才的秘书引领下,彭修离开了这层楼。
下午两点。
一辆奥迪停在了天海市局门口,衣着齐整的唐信从车上下来,在他要朝里面走时,载他而来的贺敏在背后叫住了他。
“你一个人进去,我不放心。”
唐信抬头望了望开始西斜的红rì。没转身,没说话,停顿片刻后迈步走入了市局办公楼。
夏卫国中午没回家,早上接到唐信的电话,声称他要自首认罪。
夏卫国听了觉得可笑。
这个说法不太对。
现在天下人只要知道这件事的,没有人不知道行凶者是唐信,这怎么能叫自首呢?
况且认罪不认罪,有区别吗?
他打人是事实,对方伤害鉴定的报告也很清楚,是轻伤。
哪怕陈乐平辱骂挑衅唐信。可视频证据中唐信是先动手的,这已经无可争论。
真正确切的说法,应该是唐信用怎样的认罪态度!
当然,狡辩与主动承认,在接受审判时。也还是有微妙的差别。
知道唐信下午要来,也没说几点。夏卫国便午饭在局里凑合,然后翘首以盼。
本来挺小的一件事,打架斗殴伤人嘛,哪天要是社会上不发生这种事,才叫大事。
可当事人是唐信,则不得不让夏卫国打起jīng神,只差严阵以待了。
局里冲锋陷阵的得力干将刘崇志敲开了局长办公室的门,探个脑袋进去朝夏卫国说道:“局长,唐信来了,呵,他倒是个熟人,三年前来过一回,进来就轻车熟路去茶水间先给自己倒杯咖啡。”
夏卫国jīng神一震连忙起身,朝外走时还问道:“下面的人没刁难他吧?”
“刁难他干嘛?说实话,让新人去刁难这华夏首富,他们也不敢,像我这种老资格的,咱们三年前不是抓错了他,冤枉了他一次吗?现在哪里好意思刁难他?”
刘崇志坦言说道。
三年前,他们因王宇栋被枪杀一案逮捕了唐信,后来证明唐信无罪,唐信事后也没找他们麻烦,至少刘崇志哪怕仇富,也对唐信恨不起来,反而心怀歉疚。
抓错了他?
夏卫国没搭腔,三年前的案子最后不了了之,因为嫌疑人罗展雄被保释之后就失踪了。
唐信黑不黑白不白,夏卫国不会像刘崇志那般想法简单。
出到外面,夏卫国大跌眼镜。
唐信端着一杯咖啡,和新来担任文员有说有笑聊得火热。
其他jǐng员远远看着,满面冷汗。
唐信喜欢单纯的人,也许是因为他商业伙伴全都是心机城府高深莫测之徒,所以,他更期望看到思想单纯简单的人,与他们接触,聊天交流,会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
眼前的小姑娘就是,她见到唐信时满面忐忑,后来发现唐信和她年龄差不多,她就壮着胆子聊了起来。
问问他这个世界首富每天吃什么,出门是不是十几个保镖贴身,白天不是要天天和世界经济学名人会谈
唐信是被她第一个问题逗笑了。
人们习惯了见面问吃饭了吗,却很少有人会开口就问吃什么。
他忍俊不禁地回答了小姑娘,然后两人打开了话匣子,一来一回。唐信也问起她。她便也知无不言,比如她很害怕夏卫国,因为在局里,夏卫国表现的十分有威严。
“咳咳。”
夏卫国不得不清咳两声让这新来的文员清醒清醒。
现在是聊天的时候吗?
还有,你聊天对象能换一个吗?
没发现大家都看你像怪物吗?
小姑娘回头发现是夏卫国,吓了一跳,回头朝唐信吐一吐舌头做个害怕的鬼脸赶紧扭身低头朝夏卫国打个招呼,然后快步走开。
唐信看见她离去的背影突然转过来,她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在耳边,然后指了指唐信。唐信则微笑摇头。
留个电话吗?
算了,过客都算不上,别留下回忆。
当夏卫国走到眼前时,唐信喝了口咖啡。还是有些烫,他眼帘低垂轻声道:“小姑娘不错,和我聊了两句,夏局长不会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耿耿于怀吧?”
夏卫国苦笑不已,说:“我在你眼里,气量如此狭小?”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
唐信扬起笑容。
夏卫国表情变得严肃,说:“事情有些变化,那位伤者陈乐平。他想要私下解决,他如果不追究,检察院是否对你提起公诉,也还不一定,跟我来,他中午跑过来把想法告诉我,我说你下午会过来,他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唐信轻叹一声,显得意兴阑珊。
“你怎么好像不高兴?我觉得这是好消息吧?”
夏卫国不是很理解,这种伤人事件。能私下解决最好不过,唐信也可以免去牢狱之灾,他也不在乎赔偿点儿钱,皆大欢喜不好吗?
唐信跟着他朝接待室而去,路上叹道:“我很讨厌他这种人。意志不坚定,行事不果断。该私了的时候不妥协,尝到了苦头又想起了回头路,人生哪有重来?抬脚之前先动脑。”
夏卫国沉默不语,推开了接待室的门,从外望去,清晰可见坐在桌边惶惶不安的陈乐平。
他脸上还缠着纱布,但去了大半,重点包扎的地方是眼角眉骨位置,他一看到唐信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浑身一震,随后强打起jīng神,故作冷酷盛气凌人道:“唐信,按照你的人之前的提议,给我三百万,我就放你一马。”
唐信朝内迈了一步,然后向右移动两步,背靠着墙壁,气定神闲地端起杯子吹一吹咖啡,平淡道:“我会给你钱,但是你要拿医疗账单出来。”
嗯?
陈乐平措手不及,霎时间还未明白唐信的话。
但他惊疑不定地思考片刻,才恍然过来。
对方是赔偿他医药费啊。
那点儿医药费再怎么夸大,也不过万把块钱!
他大脑有些转不过弯儿。
怎么对方变卦了?
“你不怕坐牢?”
“不怕。”
“你!”
陈乐平气血上涌,最终面sè露出凄苦状,开口哀求道:“唐信,我不告你了,你放过我,好吗?”
唐信把杯子里的咖啡一口喝完,抬眼平静地望着陈乐平,轻声道:“我犯了罪,坐牢是应该的,你父亲piáo-jì,母亲赌博,接受法律制裁也是应该的,至于你家在生意圈里被孤立,被打压,被掠夺,那是正常的商业竞争,一点儿没有触犯法律,所以,不要让事情变得复杂,不是我放不放过你,我不能妨碍司法公正,你求错人了。你要求父母,求他们做品行端良的人。好了,如果你不告我了,那我就回家去,再见。”
唐信脚步平稳地朝外走,在他背后的陈乐平见唐信要死磕,便恶向胆边生怒不可遏地咆哮道:“唐信,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告定你了,你就把牢底坐穿吧!”
“别大声喧哗,这里不是你家!”
夏卫国皱着眉头把陈乐平喝住。
陈乐平发现唐信头也不回地走掉,凶恶之sè从脸上消失,突然软倒在地抱头痛哭。
夏卫国没功夫安慰这个年轻人,走出接待室再去找唐信时,发现不见他人。
“唐信呢?”
刘崇志走过来也皱着眉头,问:“谈崩了?”
夏卫国点点头。
“对方要求很高?”
刘崇志继续再问。
“狮子大开口,要三百万。”
“好家伙!他倒是敢开口,不过料想唐信的身家,应该不在乎三百万吧?万一他坐牢,失去一年半载的zì yóu,这是三百万能换回来的吗?”
“不知道唐信是怎么想的,不如他有钱的人,现在多半都会破财消灾。他人呢?该不会真回家了吧?”
刘崇志脸sè很怪地说道:“他自己走去拘留室了。”
夏卫国愣神片刻,苦笑摇头。
他倒是认识路。
等夏卫国走进拘留室时,唐信已经静静地坐在墙角中,手里拿着一个轻薄的掌上电脑在看书,夏卫国还未开口,唐信头也不抬地说道:“夏局长,劳烦给检察院打个招呼,诉讼流程请尽快完成,人证物证加上我主动认罪,案情简单,早判早了事。”
第一百五十一章 打砸,龙虎,万全策
夜晚,冷风萧瑟。
天盈安保公司内广场喷泉前方,贺敏站在二十个面容冷酷的jīng壮男子面前,掷地有声道:“给你们每人一份辞职信,现在签名。”
庞不为从一旁走过每个人,给二十人每人一份简单的辞职信和一支钢笔。
二十人没有犹豫,打开信在落款处填写上了自己的姓名。
庞不为再把辞职信收上来。
贺敏继续说道:“等一下庞总会交代你们做什么,完成任务后,公司会再次聘用你们,待遇翻倍。”
二十人在原地待命。
贺敏则与庞不为一同朝回走,她露出一丝急躁的情绪,牢sāo道:“萧总那边效率为什么这么低?”
庞不为苦笑解释道:“事出突然,你总该给她一些时间。”
当两人走回大楼来到会议室时,里面还坐着四个男人。
董赋才,陈逍,邱强,谢青云。
邱强把手机丢给庞不为,说:“萧总发来的二十个商户资料,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
庞不为拿出自己的手机把资料传输复制一遍,然后把邱强的手机还给他,他不再多言,折返回广场上,在夜sè下吩咐二十个男人,每个人去一家关了门的商户,然后,打砸!
这二十家商户都是宏信风投在萧卓珊管理下投资的小企业下属店铺,事前打过招呼,打砸赔偿不会在账面上留下记录。但是宏信风投下一期投资拨款会增高一些。同时利率下调几个千分点,则就是一笔不少的补偿金。
谢青云提起公事包整理好及膝的尼龙大衣,说:“那我先走一步。”
和其他人点头示意之后,谢青云打起jīng神阔步离去,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会很忙。
其他人在这里等结果。
闲来无事,邱强想起了白天开会时董赋才的异状。
他看了一张名片,然后立刻结束了会议。
什么样的人物能够让董赋才如此慎重对待呢?
“董哥,白天那个彭修,究竟是什么来头?你以前认识他?”
陈逍面sè微变。惊讶地问道:“彭修?他来天海了?下午去总部的那队人是彭修的人?”
他只听说官方从京城指派了一个会计团队来审查财务,确保宏信集团账面上没有纰漏,省得让联合国的调查团拿来做文章。
这样的审计队伍不能是官方的人,否则会留下把柄。所以需要民间商业机构来进行,彭修能够来天海,足以可见他与官方暧昧的关系,而令陈逍面sè凝重的原因,是他和董赋才包括白邺宇等人知道一些彭修的能量,以及在官方的地位。
董赋才面不改sè轻声道:“没错,是彭修的人,不用担心,他不是冲我们来的,只是顺手给京城的人吃个定心丸。”
宏信集团的账目完全没问题。他们又不会偷税漏税,每一笔收入支出都有迹可循。
邱强苦笑道:“董哥,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哦,彭修啊。”
董赋才不是很愿意提起这个人,但既然邱强要刨根问底,他说一说也无妨,反正都是陈年旧事。
想起彭修,董赋才便露出了感慨的模样。
“外界崇拜风雅集团横空出世一鸣惊人,却并不知道,风雅集团成长的道路上也有无数挫折。我们拮据过,低头过,无奈过,更天真肆无忌惮过。大概是六年前,风雅集团第一次孤注一掷在期货市场大展拳脚。我们根据国家宏观调控的影响,预判市场走势大获全胜。那时的机遇,我们可以赚三十亿,五十亿,已经是个了不起的数字了。可是,我们最终只赚了十八亿,因为当时,京城来了一个人叫我们收手,而当时,风雅集团正准备继续借贷投入市场扩大战果,但最终偃旗息鼓。那个人就是彭修,说起来,我该谢谢他,是他让我们学会了适可而止,学会了见好就收,学会了把风光留给别人,只要我们闷声发财就足够了。”
在那追忆的过程中,董赋才神情恍惚。
谁人年少不轻狂?
董赋才曾经,的确是彭修口中不可一世的董赋才。
品尝胜利的滋味,为何不得意?
可华夏就是一个独具一格的国度。
西方文化可以高调宣扬胜利,赢家可以光辉无限地受人追捧。
但华夏人的含蓄与中庸,则提醒人们时刻保持谦卑。-. -
满则溢,盈则亏,凡事不可极端。
董赋才事业上真正的第一盆冷水便是彭修浇在他头上的。
当时他们如果继续在市场内投入资金,大把大把地捞钱,也许当时伴随经济危机的yīn霾,市场就会崩了!
这样的后果,风雅集团别说是否承担得起,他们只听在耳中便被吓傻了。
这是社会主义国家,不能真的把自己当成肆无忌惮不考虑影响后果的资本家!
也就是从那时起,风雅集团的管理层真正开始成熟,若然没有那当头棒喝,或许也就没有今天辉煌的风雅集团。
邱强聆听完陷入沉思,疑惑道:“他什么身份?”
董赋才微微昂起下巴,轻声道:“邱百万,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在已知的规则中活着,历史会告诉我们做什么是错误的,却不会告诉我们做什么一定是正确的。这种人就在人们以史为鉴规划的框架中生存,不敢迈出界外进入未知的领域。第二种人是探索者,他们在未知的黑暗中摸索新的成功之路,也许会失败,会碰壁,会被上天玩弄得体无完肤,可这种人是历史缔造者。是未来开拓者。他们首先要具备的素质是冷静,其次是冒险jīng神。彭修,就是后者中的一员,而他的立场,是为了我们的国家与民族,所以,他表面身份只是一个普通商人,但请你清晰认识到这个人的价值与地位。”
邱强凝重地点点头。
普通商人?普通商人是不可能在这个关头被官方请来天海帮助宏信集团平稳过关的。
最起码要官方信任,同时具备能力才行。
“那这个人来头这么大,他为什么在业内不出名呢?”
陈逍轻叹一声。说:“无名英豪四处都是,邱百万,华夏卧虎藏龙,不要小看天下人。更不要因为今天你站得高,眼里便只有天,无数枭雄从神坛跌落,都是被不起眼的脚下小人物击倒的。彭修不是独行者,他有怎样的背景,我们也不知道,正因为他神秘,所以令人忌惮,有自知之明的人不敢向宏信集团叫板,因为他们可以掂量实力。对比一番,可面对彭修,你对他一无所知。”
邱强在脑海中深深记下了这个人。
晚上在家已经睡下的夏卫国心事重重,主要是因为唐信在市局拘留室里过夜的缘故。
唐信是犯罪嫌疑人,可也还没到送去看守所的程度,宏信集团幕后给官方打招呼,尽快结束审判,然后平息此事。
别的人要是面临起诉,多半都会能拖就拖,试图寻找途径扭转局面。可唐信却恰恰相反,真是打着早判早了事的主意,只要他上完法庭,这件事也就尘埃落定了,他是无罪释放还是去坐牢。都不会再起波澜。
这样的局面让夏卫国觉得啼笑皆非。
他刚睡躺下,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放在床头没关。
结果。他脑袋刚沾枕头边,床头家庭座机电话却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号码,很眼熟,迟疑半秒就想了起来。
这是刘崇志的手机号!
因为关在局里的人是唐信,事关重大,刘崇志便被安排留守。
别是出了意外吧!
“喂?崇志,是不是唐信出事了?”
夏卫国拿起电话就着急地问道。
“是。”
“他怎么了?是逃跑了?还是生病了?”
“不是唐信。”
“那是谁?”
“是唐信”
“究竟是不是唐信?”
“唉,局长,你还是回来局里一趟吧,这事儿我拿不了主意,你过来就明白了,电话说不清。”
夏卫国都惊出一身冷汗了。
华夏首富可千万别在自己局里出差池啊!
他连忙起身穿上衣服,火急火燎地赶回市局。
市局拘留室内,唐信还没睡下,下午来之前特意睡了个午觉,jīng神不错,这里环境简陋,他也睡不舒服,正在熬夜看书,结果被打扰了。
当夏卫国来到拘留室时,场面很诡异。
刘崇志站在门边双臂环胸看戏。
谢青云坐在唐信身边,两人聊天,正在说大表哥谢坤峰的儿子,上小学调皮捣蛋
在另一面墙边,昂首挺胸站着整齐地二十个jīng壮男人默不作声。
“他们是什么人?”
夏卫国傻了眼,怎么拘留室里多了二十个人?
局里还有其他拘留室,就算抓了新的不法之徒,显然要和唐信分开拘留啊。
至于谢青云,他倒是认识,只当是来陪唐信解闷的。
刘崇志摸摸鼻子,轻声道:“这二十人是各分局刚逮捕的犯罪嫌疑人,违反治安条例,破坏他人财产。”
“分局抓的人,干嘛往市局送?”
夏卫国还是不明白。
又不是特大犯罪嫌疑人,没必要都一股脑儿都送来市局吧?
刘崇志面部抽动,说:“呃,是我让他们送来的,这二十个人,之前是宏信集团旗下子公司天盈安保公司的职员,他们每个人砸了一间宏信集团旗下风投公司注资企业的店铺,局长,您明白了吗?”
夏卫国恍然大悟,敢情这些人是来和唐信同甘共苦啊。
显然是要陪着唐信,贴身保护他。
夏卫国扫了眼谢青云,说:“那他来,是给这二十人当辩护律师?”
“哎,错了。夏局长,我是代表二十家商户来的,要起诉这些人!”
谢青云显然听到了门口夏卫国的话,他站起身向他走去。
夏卫国和他握握手,这一刻终于把整件事理清。
不用想,谢青云肯定是跟着唐信接受审判后做决定。
唐信要是不用坐牢,那谢青云代表商户就选择私了,这二十人也就可以免除牢狱之灾。
如果唐信要坐牢,那谢青云就要控诉这二十人,把他们送进去,基本上量刑也差不多。
夏卫国心烦意乱地朝唐信喝道:“唐信,你有病啊,把司法机关当猴儿耍吗?还是把这里当你家了?”
唐信无辜地摊开手,说:“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就比你提前知道半个小时而已,要不,你把他们放了吧,我真觉得没必要让人形影不离地保护我。”
他说的都是实话,可夏卫国却认为他在演戏。
放?怎么放?
真放了麻烦更大!
第一百五十二章 掠夺,归宿,出茅庐
两天内,天海司法机关完成了一次高效的审判。
唐信被判入狱一年。
事情就和他预料那般,刑罚过重官方与宏信集团暗地里不好交代,判轻了又因这打人事件甚嚣尘上影响恶劣,轻则不能服众,因此,判了唐信一年,也算对公众有个交代,平息众怒。
所谓的众怒与外界的声讨,其实都是蛋疼菊紧的无聊人士茶余饭后碎嘴抨击罢了。
上午判完,下午唐信就要被送去监狱服刑。
在他将从法院转移去监狱之前,刘宝丰把他堵在了法院里的一间空房内。
“两件事,第一件,联合国的调查团到天海了。”
刘宝丰面沉似水抱臂站在墙边,唐信一脸平静站在室内zhōng yāng,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这第一件事,他不是很关心。
“来就来了呗,哦,我们现在是国际医药巨头,请转告集团的人,不要有抵触情绪,木已成舟,拿出点儿风度。”
“我们知道,所以蒋俊接待对方在海都大酒店下榻,中午还准备了接风宴。”
唐信挑挑眉没再说话。
室内陷入沉默。
刘宝丰的第二件事迟迟不开口,唐信无奈一叹,说:“有什么就说吧,我赶着去坐牢呢。”
刘宝丰犹豫片刻,眯起眼睛轻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唐信觉得莫名其妙。
“你让你侄子代表你出任临时主席。你明知道你在哪里不重要。依旧可以掌控集团,干嘛把他推上前台,你是不是萌生退意了?”
刘宝丰其实特地跑来见唐信,就是因为在唐信的判决书下达之后,宏信集团内部就有了变动,唐信去坐牢,他委托唐潇代理主席一职。
即便唐信身陷囚牢,可那无法影响他主宰宏信集团,完全没必要找一个代理人出来。
现在的情形,刘宝丰只是担忧唐信疲惫了。厌倦了,满足了
从他主动认罪去坐牢到现在推出代理人的种种迹象来看,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发展趋势。
唐信嘴角微扬,意味深长道:“宏信集团董事会主席。这个位置,迟早我会交给一个我信任的人,当然,如果你想当,我也可以给你。”
刘宝丰面sè讶然,惊声道:“你说真的?你觉得江山打完了?”
是不是,他们已经到了没有追求的地步呢?
什么董事会主席,刘宝丰不稀罕。
如果唐信要隐退,他恐怕也没有留在事业圈的动力,也许选择会和唐信一样。找个代理人接手事业,然后,他恐怕会短命二十年。
往往无所求无所yù的人,在没有动力的情况下,最容易生无可恋,所以,提前退休的人按比例而言,是早死的居多。
唐信眨眨眼,似笑非笑说:“宝丰,问你一个问题。我们只是一个企业家,我们能够掠夺的空间资源,有哪些?”
刘宝丰思索后说:“买地呗。”
“除非你能建国,否则土地资源不会永久xìng是你的,而且。土地,自古引发战争的资源。是你想买就能买?是你买了就真能当土皇帝?呵呵。”
唐信这么一说,反而让刘宝丰糊涂了。
但他心态上已经有了峰回路转的感觉。
每每听到唐信另有深意的问题时,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平凡无奇外表掩盖的内心深处,时常在缜密计划着惊天动地的大动作。
唐信忍住笑意走到刘宝丰面前,眼珠不断重复着上下移动。
刘宝丰先是纳闷,然后若有所思地微微昂头看了眼上方,那里只有天花板。
可是,他蓦然震惊。
“难道,你是指?!”
唐信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们的征程远未结束,未来还能够有多jīng彩,拭目以待吧。”
刘宝丰心头疑虑尽消,恢复了往rì的jīng气神,在唐信临走前也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祝你在新的环境生活愉快。”
唐信一笑而过。
走出法院,押送他去监狱的jǐng车已经准备妥当,荷枪实弹的jǐng察在jǐng车旁严阵以待,在那辆jǐng车后面,今天一袭白衣胜雪的何嫣站在她的奥迪旁边,准备跟着jǐng车全程关注。
唐信没去看贺敏,径直走上了jǐng车,没人给他戴手铐。
天海官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唐信是主动要去坐牢,也犯不上真拿重大罪犯对待他,只是他身份特殊,便加强防卫,谨防路上出意外。
jǐng车开道往更偏远的郊区而去。
华夏的监狱也开始实行分级管理制度,除了屈指可数的特殊监狱外,关押犯人除了按照男女分开之外,具体则是按照刑期与犯罪xìng质来区分犯人。
唐信只坐一年牢,自然是被分到那种看守轻松的监狱。
而上一次,他是杀人嫌疑犯,被关进的监狱则是一群亡命之徒,刑罚最轻的也就是他那一次意外认识的陈浩强,十年有期徒刑。
这一次,唐信的心态稍显轻松,他坐在jǐng车中好整以暇观看街景倒退,随着时间流逝,一个小时之后,jǐng车在监狱门口停下。
公路,原野,监狱建筑,在郊外组成了一幅荒凉的景象。
唐信下了jǐng车,感觉即将踏入深秋的冷风有些大,吹得人jīng神抖擞。
奥迪车在jǐng车后面停了下来。
贺敏下车走到唐信面前,神情柔和说:“已经和监狱这边打点好了一切,那二十个保镖最晚今天晚上到这里。这里向东三百米,我买了块地。一个星期内能起一间房子。我就住那里,有事的话,我随叫随到。”
唐信望了眼东边,依旧是荒凉的景sè,一个星期盖起来的房子,可想而知会是何等简陋。
他没说话扭身朝监狱大门而去,移交犯人的jǐng察在两边陪同。
贺敏目送唐信走向监狱,乌发被冷风吹乱,可她却没有展露一丝娇弱之态,相反在寒风中耸立。
唐信即将走到监狱正门前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旁边的人则也停下脚步,不知道他为何停下。
他昂起头闭着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稳步朝贺敏走去。
来到她面前时,唐信双手捧住她英气的脸颊,低头重重吻住她薄嫩的双唇。
唇舌纠缠,吐息沉重,唐信仿佛在用尽身体所有力气去吻她。
贺敏双手抚摸在唐信的脖子上,激动地回应着他的吻。
这不是生离死别。
但是,唐信走进那座监狱,是为自己的冲动和愚蠢付出代价。
被轻易激怒,大打出手。即便唐信是伤人者,但他并不得意。
可他必须接受惩罚,在世人眼中,这是善恶之别。
接受审判,他强硬地没有让父母来给他送行。
那并不是光彩的一幕。
而唐信内心的叛逆,令他感到有些麻木。
矛盾。
他非常矛盾。
他希望做一个父母眼中的好孩子,希望让父母欣慰骄傲。
可他又同时不后悔。
他为什么要为殴打了陈乐平而后悔?
那些叫嚣他是为富不仁欺压百姓的**们,他们知道什么?
他们只会断章取义挥霍自己无聊的人生来过一过嘴瘾,找机会把自己生活不如意的苦闷用另一种方式宣泄出来罢了!
唐信不后悔,不同情。可他必须要做出一个赎罪的姿态。
在父母面前展露坚强,可他终究是一个有感情的人。
再强大的心灵,在某一刻,也会被触动,会需要被温柔的抚摸。
寒风中孤独而立的贺敏。让唐信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这个女人为他付出了什么。不计回报追随他的意志。
无论他贫穷富贵,善良邪恶。
激烈的吻持续很久才结束,两人额头相抵剧烈喘息,温热的鼻息传给对方熟悉的温度。
唐信能够清晰闻到她身上独特的体香,闭着眼睛的他在呼吸平稳后,轻声道:“从今以后,你是我的女人,你不能离开我,你离开我就杀了你,因为我不能接受你孤独或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不待贺敏答复,唐信便转身再次向着监狱大门走去。
如果,她认定了追随他是她的归宿,那么唐信就不会让她的结局是飞蛾扑火。
面sè红润的贺敏哽咽着潸然泪下,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唐信的身影消失在了监狱大门内,她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
从前,她从不计较时间,也想过或许这辈子,她都是唐信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人物,即便两人偶尔偷欢激情,可那并不代表唐信把她当做人生伴侣看待,现在,一切不同了。
蓦然回首,过去三年的倔强与执着,值了。
宏信集团总部大楼新闻发布会
如今不光是全国各地的媒体在天海派遣驻地记者,连国外许多商业类媒体也在天海扎下根据地,长期跟踪报道关于宏信集团的信息。
今天会场座无虚席,外界一直在关注宏信集团董事长,同时也是华夏首富的打人事件。
大放厥词的外媒会鼓吹华夏有钱人的素质。
煽动八卦的媒体则会浮想联翩把很简单的事情添油加醋。
不论怎样,他们的消息显然并不灵通。
当钱慧瑶神情严肃地在发布会上宣布唐信已经接受判决并且正式入狱后,全场人惊得瞠目结舌。
大多人都在想这件事能火多久,可随着唐信入狱之后,后续也就没什么可报道了,事件尘埃落定。
这对宏信集团的负面影响会降到最低,同时,也最大限度地打住了媒体抱薪救火的意愿。
“在宏信集团董事长入狱期间,将由唐潇先生代理主席一职,我们承诺,集团业务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如果有,那也只会和集团过去一样,蒸蒸rì上。”
就在钱慧瑶说话之时,台边门外的走廊上,穿上了一身修身西装的唐潇英姿飒爽,发型干练。
“你小子能不能别绷着脸?你看唐信,他给人感觉就是那种并不严肃却让人不敢小觑。”
在一旁的乔正茂与曾小龙今天也陪同他们,唐潇出任代理主席一职,除了何嫣在一旁协助他工作之外,他还请来了乔正茂与曾小龙,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乔与曾二人,好歹也是商业家庭熏陶过的,该正经的时候,下下功夫发愤图强,不会比一般人差。
生活圈子就是这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与人之间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乔正茂和曾小龙发现唐潇今年开始就在宏信集团学习,两人便除了周末玩乐外,其他时间都跟着家中长辈学生意经,现在成了唐潇的特别助理,却是意想不到。
第一百五十三章 长远,小丑,找答案
《博海之窗》杂志社编辑部
前线记者正在宏信集团总部参加新闻发布会,在场用摄像机把现场画面传播回杂志社,画面质量不高,但足够看清楚。
编辑部的员工都围在电脑前观看,夏宁泰同样坐在自己办公桌边,他双手拿着一支圆珠笔把玩,坐在他身边一个小姑娘,笑嘻嘻道:“夏宁泰,宏信集团董事长入狱,你买宏信集团旗下的股票,有没有抛?”
夏宁泰嗤之以鼻道:“抛?会去抛的人是傻子。董事长打人,这是道德素质问题,不是商业经营问题,何况宏信集团很快就平息下来了这一次风波,这才几天?呵呵,人家大公司就是有一手,我挺佩服这个唐信,华夏首富,却心甘情愿去坐牢。”
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眼珠一转,稍稍凑近他,神秘地问道:“给我说说,你到底赚了多少?”
夏宁泰昂起头仔细想了想。
他重点投资的风暴医药已经比他入手时翻了数倍。
天盛地产也在这半年多后劲强势,涨了70%。
唯独还没有达到预期的就是腾华集团这只股票,但这大半年,也还是涨了15%左右,可距离大红大紫,还远呢。
“宏信集团已经发表声明,年底财报出来后会实行分红,旗下的上市公司,也会分红,我估计,到时候我要是把钱取出来,能买套房。”
小姑娘瞪大眼珠。讶然道:“那照这个速度。你明年就可以有房有车变身高富帅了?”
夏宁泰干笑两声,说:“不,我不着急买房,现在开摩托车也挺自在,股市里的钱不着急取出来,我是打算持有二十年,三十年的,就算租房,也比中途把股票卖出去划算,等我退休那天。指不定就是千万富翁。”
他从工作到今天,投进股市的钱前前后后加起来才十万左右,二十年,三十年后成为千万富翁?
不可能吗?
一切皆有可能。
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分红复利等等因素加上去,上百倍的增长率,并非是神话,关键是企业的实力。
小姑娘凑到他面前,讨好地笑道:“嘿嘿,未来的大富翁,你看我怎么样?要不我给你当管家婆?”
夏宁泰抬手一挡,说:“别介,你长得不错身材也好,可咱俩太熟了。当当朋友知己没问题,要是谈对象,想一想就没感觉。”
小姑娘翻个白眼,哀叹道:“是呀,后悔死我了,早知道就不和你这么熟了,让你天天对着美女,视觉疲劳,没新鲜感。”
夏宁泰刚要调侃两句,结果视线不经意地又扫了眼电脑屏幕。整个人陷入石化中。
“我叫唐潇,将会在宏信董事会主席唐信先生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暂代主席一职,宏信集团是一间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集团化企业,唐董事长的事情是属于个人私事,既然已经有了定论。请大家就不要再提起这个话题,下面。我将会宣布一个宏信集团最新的企业福利计划,我们将在未来二十年,投资万亿人民币为集团员工兴建福利住房”
画面中站在台上发言的人西装革履严肃认真,吐字清晰字正腔圆,赫然正是曾经在《博海之窗》杂志社有过短暂“实习”的唐潇!
其他员工对这个人已经抛之脑后,名字都记不起来,毕竟唐潇只待了几天,而且是跟着夏宁泰,大半年前的路人,谁还会记得?
可夏宁泰当然记得!他还和唐潇保持着联系,偶尔周末一起出来吃个饭唱唱歌。
他身边的小姑娘也记得唐潇,她和夏宁泰是玩得来的朋友,出去喝酒唱歌,都会一起出动。
她低声惊呼道:“唐潇!他怎么会在宏信集团?”
她和夏宁泰都无法想象。
那个穿着休闲装一副天真大男孩形象的唐潇,摇身一变,现在成了资产数千亿美金的集团代理主席!
他凭什么?
夏宁泰心思急转,脑海中把所有与唐潇结识交往的点点滴滴翻出来。
其他员工则在静静聆听宏信集团的最新企业福利。
显而易见,宏信集团在这个时候推出福利,也算是赶巧,正好能够压下因为唐信打人造成的负面影响,此消彼长,用更轰动更正面的消息来压盖住负面消息,这是司空见惯的商业宣传技巧。
但宏信集团出手真让人不服不行。
一万亿人民币给员工兴建住房?
宏信集团所有涉及的产业员工加起来超过五百万。
这就等于他们将会解决全国人口差不多一千万人的住房问题。
因为五百万个员工,有了住房,当然大多数还是有家人的,和家人一起居住。
这还不到全国人口的1%。
但用另一种方式去解读,则就令人不得不震撼。
宏信集团等同让十个百万人口城市的人没有了住房困扰。
这项计划的内容十分详细。
包括工龄换购住房的价格比例。
同时也仅提供给个人资产名下没有房产的员工,夫妻则以共同财产而论,最大限度地将住房分给为集团做出贡献并且需要住房的员工们!
同事们都在讨论宏信集团的这个大动作,大家津津乐道,羡慕的不在少数,人家自己造房子不赚钱,虽说会在成本上从员工身上收回一些来,可总体上,宏信集团的员工购房价格要远低于市场价。
这几乎就和机关单位的待遇差不多了。
普罗大众痛恨当官的对房价不作为的最大因素就是。机关单位的干部。他们有分配的住房,购入价格很低,但是房屋产权会有解冻的一天,等到可以zì yóu买卖的时候,则可以按照市场价卖出去,老百姓则不可避免地去想,这些当官的住在纳税人的钱兴建的好房子里,房价低的离谱,他们住的舒坦还巴不得周围的商品房天天涨,这样。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他们把自己的房子也按照市价卖出去,那就是百万至几百万不等的收入!
同事们讨论地热火朝天。夏宁天却收拾好自己的休闲包,心事重重表情冷酷地起身朝外走。
“喂,你去哪儿?”
小姑娘在他身后叫道。
夏宁泰头也不回,并没有回答。
他当然要去寻找答案!
走出编辑部来到楼下,车水马龙喧嚣不息的街头,夏宁泰咬牙犹豫片刻,他还是拿出了电话,直接打给唐潇,他瞎猜无益,不如直截了当地询问。
“喂?”
“唐潇。你为什么会在宏信集团?”
电话另一头沉默。
“回答我!”
夏宁泰几乎是对着电话咆哮。
“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但是,我们还会是朋友,对吗?”
唐潇平稳的话音传入耳中,夏宁泰目眦yù裂,果然,背后另有隐情。
“你必须告诉我!如果你隐瞒或者拒绝,我们就不再是朋友,至于你告诉我之后,我们是否还是朋友。我不做保证。”
“我姓唐,宏信集团董事会主席,也姓唐,我管他叫叔。”
痛苦地闭上眼睛,夏宁泰心底的预料得到了证实。
他咬牙切齿地吼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是在玩我吗?我们去监视宏信集团。打探消息,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的笑话!”
“夏宁泰。我很珍惜和你相处的时光,我仰望着叔,也敬重着你,有你这样做事干练头脑聪慧的朋友,是我的荣幸,我乐于与你共事,向你学习,我只是个普通人,我除了不荒废光yīn,让自己流下更多的汗水之外,我还需要向你,向叔,向许许多多比我聪明能干的人取经。叔说,你是聪明人,总有一天会想通一切。所以,你不要做蠢事,你不了解宏信集团真正的大人物们,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一群人,不要试图与他们对抗,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那会让你遍体鳞伤,我也不希望我和你成为敌人。”
“哼哼哼,你现在口气这么大,真是变了个人,是不是现在你大权在握,就有了底气对别人指手画脚呢?”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为你好。实不相瞒,叔也是为你好,否则,你会万劫不复。你如果损害了宏信集团的利益,你就成为了宏信集团的敌人,那不光是我叔,还有董赋才,陈逍,白邺宇,刘宝丰等等这些人,你扪心自问,对抗他们中随便一人,你有实力吗?”
夏宁泰其实内心深处知道唐潇是好言相劝,可他心底憋的那口气,令他无法释怀。
无礼地挂掉电话后,夏宁泰骑着摩托车迅速回家。
他要查清楚一切!
显然,过年之后来杂志社实习的唐潇是被刻意安排进来,并且故意接触他的。
为什么?
夏宁泰知道理由只有一个!
年后他在调查宏信集团的情况时,发现的那个蹊跷事件!
他当时以为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
宏信集团试图探索外星智慧生物,意图成为人类文明进程的关键人物。
在冷冽寒风中急速驾车回家的夏宁泰满面苦涩。
原来,他那时只是一个小丑!
什么狗屁外星人!
假的!
绝对是假的!
他急匆匆跑回自己租住的单身公寓,冲到办公桌前拉开底下的抽屉,里面堆积了他工作以来累计的材料。
纸片文件在房间内乱飞乱舞,他拿起一份文件看一眼,发现不是自己要找的就随手扔掉。
二十分钟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文件夹。
里面是一组组照片,照片上还有时间,是他拍摄下来的宏信医药研究基地人员进出的画面。
在新年假期时,童峥嵘提前回到了医药基地,同时还有不少研究员。
这,就是一切疑问的起点。
而在之后在和唐潇一起查探的过程与结果,现在都已经被推翻!
宏信集团为什么要派唐潇来刻意接近他?
显然是要掩盖一个大秘密!
夏宁泰在一片狼藉的室内呆立不动。
他在沉思,该如何着手。
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想要查到真相,就要从关键人身上着手。
他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老同学的电话。
“你在劳动局上班,我有个问题请教一下。”
“呦呵,夏宁泰你小子怎么想起我来了?”
“有事找你帮忙。”
“果然是没事不见人,有事就想起我了呀。”
“咱们四年同学,帮个忙行吗?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哇,你别吓我,你可从没低声下气过,不用欠我什么,你先说说什么事儿。”
“宏信集团雇佣劳工的合同,有没有在劳动局备案。”
“宏信集团!哎呦,我就知道你让我帮忙的事情不会小。千万别惹麻烦!他们是有,而且是主动备案,算是企业家有良心吧,免得起纠纷,不过也有备案的目的是出于商业考量。”
夏宁泰知道对方说的商业考量是什么意思,宏信集团高级职员合同中可都是有保密条款的,加上研究基地的xìng质特殊,法律保障必不可免!
第一百五十四章 解密,探访,好奇心
两天后,天空yīn沉,冷风萧瑟。. .
夏宁泰没去上班,而是来到了一处公园中。
午后的公园冷冷清清,秋叶凋零散落在道路草坪,呈现出一幅萧索的画面。
他坐在一张长椅上强行压下心中的焦躁,频繁抬腕看表,终于在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看到了远处走来的一位青年。
那人提着公事包身穿大衣,手上还带着手套。
来到夏宁泰身边坐下,闲话不说,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夏宁泰伸手要去接,结果那人闪开,目光郑重地紧盯着夏宁泰的眼睛,沉声道:“夏宁泰,我们四年同学,你可真不能坑我。我是冒着丢饭碗甚至是坐牢的风险把这些资料交给你的,你承诺过,你并不会散布出去,并且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这是夏宁泰在劳动局上班的老同学,通过他,夏宁泰要找到他大半年前在宏信医药基地外拍下的人影资料。
幸好,宏信集团企业内员工与企业签订合同在劳动局都有备案,保护的是双方的利益,免得事后有纠葛解释不清。
夏宁泰见到老同学面sè凝重,他想缓解一下气氛,便微笑道:“如果你信不过我,就不会帮我,对吧?我怎么会狼心狗肺呢?退一步说,铁饭碗的真正意义,不是一个饭碗端一辈子,而是到哪里都有饭吃,你就算不在劳动局上班。外面的世界也大有可为。”
“一点儿也不好笑。总之。这种事情我只帮你一次,下次你也别再开口了。”
放下文件袋,夏宁泰的同学起身离去。
夏宁泰来不及送他,注意力也都在文件袋上,他立刻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资料过目。
医药基地算上非研究人员,有超过两万人!
夏宁泰手里没有宏信集团的人事资料,便只能从旁门左道入手,这两天,才总算拜托他的同学找到了他想要的人员信息。
翻了翻资料。都是一些简单的信息,但里面有很重要的一点,家庭联系方式。
夏宁泰离开了公园,买了一个新的电话卡。. . 找了间环境清幽的茶楼,他坐在角落中,把资料摆在桌上,掏出电话开始给这些人的家庭打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姜晨的家吗?”
“是的,我是他母亲,你找谁?”
“我是社保局的,姜晨的社保已经很多个月没交了。”
“嗯?不会吧,一直是宏信集团替他交社保的。都是直接从工资里扣的啊,怎么会没交呢?”
“我们联系了宏信集团那边,可是那边好像领导层人员变动,有点儿乱,找不到负责人,所以我们就打算联系一下姜晨本人,能让他接电话吗?”
“他,他不在家。”
“那请你把他的联系电话告诉我,我刚才打不通他电话,不知道是不是他换了号码。或者我打错了?”
“他,他,他”
这位母亲突然吞吞吐吐起来,夏宁泰意识到对方知道很多信息。
于是,夏宁泰添了把火。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如果姜晨不能及时把没交的社保补上,医疗保险会被中断。养老金则没事,可医保毕竟不是小事,您说是吧?”
“是是是,可他不在家啊,他,他年初的时候说要去做研究,封闭式的,所以这几年他都不能回家。这事儿,我,我还是联系一下他走之前留下的应急联系人吧。”
“不用不用,是这样啊,那我们再去了解一下情况,我会亲自去宏信集团和他的领导沟通一下,这件事您可以放心了,再见。”
夏宁泰挂了电话之后惊疑不定。
姜晨这个人不在家,去参加封闭式研究?
是偶然吗?
夏宁泰接着如法炮制,给其他有家庭联系资料的人打了电话。
结果惊人的一致!
这些人的家人是同样的说辞!
夏宁泰扶额沉思。
研究机构搞封闭式研究很正常,不希望被外界得知,也很正常。
可是,当他年初时发现一丝端倪时,为何宏信集团如此紧张?
还专门派了人来混淆他的探索结果。
显而易见,这项研究必须保密,彻彻底底没有外人知道!
他猛然瞪大双眼,联想到不久前在西方网络媒体上爆出的yīn谋论,虽说后来被国内封杀此类消息,可那时最热门的话题便是怀疑宏信集团研发了S2病毒,最后再站出来拯救世界。
难道是真的?!
他在茶馆内枯坐了一个钟头,然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先起身结账,然后他拿着资料进入了洗手间,用打火机把资料点燃,看着它们化为灰烬冲进下水道才走了出来。
这些资料他不能留下,否则对自己和同学都不利,不知道何时就成了炸弹。
他不会对外人说起这一切,正如唐潇提醒他的,不要试图与宏信集团对抗,尤其他只是一个人,哪怕亲戚有市局局长,可那不是他的资本,对抗这样的庞然大物,他显然是渺小的。
但是,他需要一个真正的答案,不是自己臆测的幻想。
走出茶馆跨坐上摩托车,他迎着冷风,坚定不移地开向了郊外,那个方向,通往天海市监狱。
下午四点,夏宁泰抵达了监狱门口,以探访犯人的身份要求见唐信。
守卫经过上报之后,他得到了放行。
这一路上,他跟着守卫朝内走,觉得很奇怪。
因为他并没有被带去探访室。而是被带到了澡堂。
给他带路的人指了指澡堂。没说话然后离开。
夏宁泰心中忐忑,亦步亦趋地走了进去,刚进门,两个**上身腰间围着浴巾的彪悍男人挡住了他的路,左边那人指了指他身上的休闲包,然后伸出手。
夏宁泰把包取下来递给对方,然后另外一人走上来对他进行搜身,把他的手机,钥匙,钱包。打火机,香烟等等所有杂物都收了出来,最后还让他脱掉鞋子,光着脚走了进去。
来到里面。夏宁泰映入眼帘的场景令他噤若寒蝉。
八个男人两两一对双臂环胸站在不同的角落里,而在淋浴下方,有一人光着身子在冲洗身体,从斜侧面望去,隐隐可见他左胳膊上炫目的银河星辰纹身,他不着寸缕,只有脖子上挂着一个兽面玉牌。
这场景,就像是监狱黑帮,那在淋浴的人,说他不是大佬。也没人相信。
“刚才打了场篮球赛,身上出了很多汗,天气冷了,冲热水澡会让人习惯xìng地多享受一会儿热水的温暖。”
淋浴之人突然昂起头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夏宁泰望着他,半晌没吱声。
但他确定,这个人是唐信!
的确是唐信,他关掉淋浴开关,身旁立刻有人送上浴巾与毛巾,他擦擦身子。围上浴巾走了出来,然后在浴池边上坐下。
叮
唐信点根烟后把香烟和火机给了保镖,虽说他觉得贺敏安排保镖进来是多此一举,但是有时候,被人伺候。能够满足人天xìng中的懒惰。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要见我吗?难道不是想质问我一些困扰你的问题吗?如果不是的话,那请你消失。我休息之后想回去看书。”
夏宁泰是被震住了。
他眼神不断在那些虎背熊腰的保镖身上来回扫视,仿佛只看到一群冰冷的雕塑。
“放心,他们是我的保镖,不是本来监狱里的重刑犯,你如果是在担心是否会被爆菊花,大可不必。”
夏宁泰满面冷汗,听到唐信风轻云淡的话,本来应该放宽心,可他更紧张了,甚至菊花一紧
他走到唐信面前,艰难地开口道:“唐先生,我”
“坐下说话。”
唐信打断了他的话音,脸扭向另一侧,吐口烟雾。
夏宁泰小心翼翼地坐下,来之前他仿佛有着一往无前的决心,可事到临头,怂了一半。
这谈话地点就足够让他没有丝毫安全感,加上周围这些保镖,真是令他如坐针毡。
“怎么又不说话了?”
唐信微微皱眉瞥他一眼。
夏宁泰吓了一跳,上身微躬急忙说道:“呃,是这样的,唐先生,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说。”
“年初,是谁安排唐潇进入我的工作单位的。”
“夏宁泰,我觉得你不笨,所以,我们别打哑谜了。唐潇只是旁枝末节,无关大局,真正导致你现在困惑,来见我,请教实际上是质问,我告诉你原因,你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引起了你的好奇心,好奇心可以杀死猫,也能杀死人。”
夏宁泰一直视线低垂聆听,等唐信说完后,他微微抬头,正好对上了唐信淡漠的眼神,心中有些后怕。
错误的地点,他理解。
他查探对方企业**,就是一个错误!
但是,错误的时间?
他终于确定,他的确恰逢其会发现了宏信集团的黑暗秘密。
为了让自己将来不会一直活在心底疑问的yīn影中,夏宁泰壮着胆子直言不讳道:“唐先生,我有个猜测,宏信集团有一批研究员从年初开始不知所踪,他们的家人声称这些人是去做封闭式研究,我怀疑,他们研发了S2病毒。”
“夏宁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么,你也许下一秒就会从世界消失,你难道没有听过杀人灭口吗?”
唐信望着手里的烟头最后黯淡的火星,目光诡谲地说道。
夏宁泰悚然一惊,心头慌恐冷汗淋淋,却苦涩地说道:“我大概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有些疑问解不开,会一辈子无法心安。”
唐信闻言一笑,说:“其实我欣赏这种执着的人。我现在就告诉你,S2病毒是宏信集团研发的,而且就是你说的那批人,而他们只以为在做研究,因为他们与世隔绝,你知道医学研究其实是很危险的吗?要治病,就要研究病,有时候要创新,新的病毒,新的治愈方法,才会推动医学的进步。”
夏宁泰瞳孔微缩,没想到唐信轻描淡写地告知了他真相!
他结巴地问道:“你,你,你,你承认,承认了?”
唐信面不改sè点点头。
咽咽口水,夏宁泰脱口问出:“你不怕我去揭发你?!”
唐信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便。”
第一百五十五章 捉贼,姐夫,不虚行
虽然唐信嘴上说了“请便”二字,丝毫凶相与狠戾都没有露出,更没有威胁夏宁泰,但是夏宁泰的腿就是迈不动。
不知他心里担心会不会走一步便被杀人灭口,或是唐信真的有恃无恐。
谜团解开了,他思想上的负担骤然消失。
“唐先生,我只有最后一个疑问,大半年前,你处心积虑派人来误导我的调查,为何现在却会对我坦白?”
夏宁泰想通了大半,最起码他去揭发,去告密,几乎没有任何证据,空口无凭。
唐信打个哈欠,悠然道:“纠正你一下,对付你,我还不需要处心积虑。我知道你冒充社保局的人打电话给我公司员工的家属,这些工作人员不在天海,是不是一个理由呢?呵呵,我们公司在世界各地开展的项目数不胜数,驻外办事处更是多如繁星,每年人员国内外流动人次多到你无法想象,所以,你没有证据,夏宁泰,其实给你一个月,不,或许一个星期,三天时间,你就能想明白一切。”
在夏宁泰来之前,唐信就得知了天盈那边的消息,那些被夏宁泰用社保惊吓住了的员工家属把电话打去了公司询问,而应急联系人都是天盈的高层。
夏宁泰拧着眉头,摇头道:“或许吧,可我现在脑子有点儿乱,不太明白,你似乎不怕外人知道宏信集团研发了s2病毒。”
唐信耸耸肩。说:“你先撇开你自己。然后想这件事。我要制造全球危机,然后从中得利,让西方帝国主义跪着把家门给我打开,这是我要的结果,可是,抛开自己,难道,结果全是对我有利的吗?即便你没有发现一些端倪,世界还是会有人怀疑宏信集团,这是人的天xìng。或者说旁人羡慕嫉妒恨的时候,就会诋毁,形势越演越烈时,宏信集团就站在了风口浪尖。所以,我告诉你,我一手策划了s2病毒危机,并且在此之前,也做好了被怀疑,被调查的准备,甚至,我还可以告诉你,现在世界怀疑宏信集团的理由,也是我给他们的。”
夏宁泰神情剧震。不可思议地盯着唐信。
这个人,玩了两手贼喊捉贼的把戏,愚弄了整个世界!
第一手是制造s2病毒,然后扮演救世主。
第二手则是自己散布消息怀疑宏信集团,再扮演无辜角sè!
他恍然大悟!
是啊,世界肯定会怀疑宏信集团。
他们的药企如此年轻,却能解决世界xìng难题,难道没有人会怀疑?
而宏信集团既然预先就做好了准备,显然,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证据。
策划一起惊天动地的大事时。必须设想的面面俱到。
唐信让陈浩强在回国之前发布的一篇帖子,那才是说的稍微靠谱点儿,把矛头直指宏信集团。
公司的农业园养殖场,是不是病毒在牲畜身上试验?
公司有上百家医院,人体试验有着掩人耳目的条件。
药企底蕴。人员水平等等各方各面都从专业角度去分析宏信集团是否有能力解决s2病毒,如果没有。他们又凭什么成功地解救了世界?
这贼喊捉贼最妙的地方是,宏信集团本身就是贼,喊着要抓的贼,还是他们自己,反过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时候,则变成了世界亏欠了他们!
夏宁泰想通透了唐信的话之后,思维上豁然开朗。
他苦笑叹道:“是啊,之前误导我,是防止我打乱你的计划,如果在宏信集团解救世界之前,我就怀疑到宏信集团头上,散布了一些不利消息后,宏信集团的处境,呵呵。现在,你坦白承认,我也没有证据,我就算去揭发,可现在外界不少人都怀疑宏信集团,我只是个跟风的跳梁小丑罢了。”
世界不少人都在怀疑宏信集团,多他夏宁泰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无关大局。
唐信轻轻一笑,说:“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联合国安-理-会派出了调查团,已经抵达天海,正在对宏信集团进行彻查。”
这件事在国内是被封杀信息的,毕竟一间企业被联合国调查,并不光彩,越多的民众知道,只会引发胡思乱想的sāo乱,对社会不利。
在一切结果浮出水面之前,官方则要对事件进行隐瞒。
夏宁泰望着有恃无恐的唐信,实在想不到这个年轻人能够轻而易举地愚弄世人。
他忽然表情愣住,从侧面望去,他发现唐信的侧颜更有特点,而那一瞬间的视觉感,令他神情恍惚,脑海中浮现出了另一张更年轻的面孔。
“夏宁泰,你发什么呆?”
“唐先生,我,我只是觉得你像一个人。”
“像一个人?呵呵,千万别说是像八年前三中校外街头跟着你姐屁股后面人畜无害的那个少年。”
唐信笑眯眯地扭过头直勾勾盯着他,眼神颇为玩味。
夏宁泰瞠目结舌,张大嘴巴指着唐信,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他之前想起的,就是八年前他去三中找夏清盈时有过数面之缘的少年,那时一帮少年少女跟着他姐,他提不起劲儿头去结识,双方也就井水不犯河水,点头打个招呼然后各走各路。
“没错,我们见过,那时你刚上高一,穿了身名牌货拽得很,特意跑到你姐面前得瑟,顺便鄙夷一番我和几个朋友这种小屁孩,可我们不甩你,你拽你的,我们把你当猴看。”
夏宁泰如遭晴天霹雳。
没想到时光荏苒岁月变迁。曾经那个街头少年如今已经在玩弄世界。
他好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唐信递了根烟给他,动作自然地为他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一根。
“有没有后悔?我想,我如果是你,起码会有一秒钟设想一番,如果当年我和那个小子称兄道弟,现如今怎么滴也会在宏信集团有一席位吧,哪还用在外面风吹雨打跑新闻。”
唐信抽着烟调笑,此刻,他聊天的口气像是与朋友一般。
其实从始至终。唐信也没把夏宁泰定位在一个很正式的位置上。
说他是敌人,他还不够格。
夏宁泰摸摸鼻子,坦然道:“是,刚才的确这么想来着。可我现在想得更多的是,如果我能把你和当年那个人联系在一起,我姐为什么没和我说,我和我姐提起过你,可她显然支开了话题,你和她,难道现在是陌生人?”
唐信笑意更盛,望着他说了一句令夏宁泰措手不及的话。
“叫声姐夫听听。”
夏宁泰面sè愕然。
姐夫?
难不成他和夏清盈?
夏宁泰纳闷道:“你不是有女朋友吗?我记得半年前世界华商大会在新家坡举行,那时不少杂志封面,是你牵着一个女孩的手。那个女孩,难道不是你女朋友吗?”
唐信摊摊手,面不改sè道:“你难道不能理解一个像我这样富有的人花心吗?有些事实对女人说太残酷,男人之间倒是无妨,你姐,用封建阶级的说法,她是我的小妾,嘿嘿。”
夏宁泰愣神半晌后算是接受了这个意外。
华夏首富三妻四妾,似乎以他的理解,应该是正常范畴。
何况一把巴掌拍不响。只要不是唐信强迫,即便是他姐,他也没权去管她的私人生活。
夏宁泰忽然也嘿嘿直笑,说:“叫你一声姐夫不难,那你总该给我些好处吧?我要求不高。我们杂志社长期报道宏信集团的商业状况,给我点儿独家消息吧。”
这下反倒是唐信有些惊讶了。
真没想到这人顺杆往上爬的能力不低啊!
他想了想点头道:“这个简单。正好,那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对现在宏信集团代理主席进行一次专访,我也有要求,我要外界通过这篇专访看到一个正面形象并且可以期待的代理主席。”
代理主席?
夏宁泰笑容僵住。
那不就是唐潇吗?
他心底有些苦涩,虽说他的疑问解开了,可他不确定与唐潇之间的疙瘩,是否还存在。
毕竟,对方曾经心怀不轨接近他。
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唐信撇嘴道:“你难道埋怨唐潇?呵呵,有时候呢,我觉得应该这样想,当你被欺诈,被背叛,被压榨,被欺辱,不能怪世界太冷漠,应该从自己身上找答案,这个世界不会迁就你,不会因为你天真软弱,便给你一个童话世界。”
夏宁泰牵强地摇头笑道:“不是,我不怪他,要怪也是怪你,他只是听命行事,只是,面子上过不去。”
“面子?呵呵,你要面子,那行,当我刚才没说,你也不用叫我姐夫,反正你要面子。”
唐信话音刚落,夏宁泰就起身朝外走。
“你是大人物,不能言而无信,我现在去找唐潇,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必须接受我的专访,姐夫拜拜。”
夏宁泰来到澡堂门口,穿上鞋取回自己的休闲包和杂物,然后急匆匆地走出了监狱。
当他跨坐在摩托车上望着在黄昏下依旧散发冰凉气息的监狱时,感慨万千。
不虚此行。
他开着摩托车一路飞驰,在宏信集团刚刚下班时间抵达这里。
职员们朝外走,他来到一楼大堂有些不知所措。
他亦不知道这么唐突地来找集团代理主席,会不会得到接见。
听说要见宏信集团下属子公司的老总都有预约......
“夏先生是吗?”
正当夏宁泰犹豫不决,打算去前台接待员那里询问一番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位身穿黑sè女士西装面容清美之女。
他来不及欣赏对方表情严肃时依旧动人的容颜,点头道:“我是姓夏,但不知道你说的夏先生是不是我。”
“我叫何嫣,是董事长助理,代理主席唐潇让我在这里接你上去,准备接受你的采访。”
何嫣说完伸手一请,带着夏宁泰乘坐电梯去了二十九层。
第三十层是董事长办公室,唐潇虽说是代理唐信的职务,唐信也允许他使用三十层的办公室,可他执拗地在二十九层占用了一间会议室作为自己的办公室。
当夏宁泰走入这临时办公室时,唐潇正在和几个男人凑在一起低声谈话。
那些都是公司中高层的骨干人员。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追赶,奋斗,假亦真
宏信集团总部就像是一个枢纽,是旗下子公司的汇集焦点,上上下下各层管理人员负责不同的业务,但最主要的是跟进子公司的状况。
唐信这人是个另类,他作为集团首脑,大权在握,但对小权向来都是能放则放,业科交给司徒炎鑫后,唐信连科技园去都没去过一次,一年到头也只是看几份何嫣递交的季度报告,其他子公司也是如此,哪怕是他一手建立的宏信风投,也是萧卓珊独揽大局,唐信只看结果,总部的各层领导团队便是确保这些公司的业务与财务方面一切正常,出了问题,唐信才会出面。
当这样的老板有一个好处,便是能让手下的人工作舒坦,比起有些老板一边任命各种高管一边又要事事插手事事过问,甚至影响管理团队的商业策略,这显然会埋下隐患。
唐潇这位代理主席新官上任,他可不敢像唐信那样不管不问看看报告就了事,唐信对他说的每句话他都铭记于心。
他永远不可能是唐信。
做他自己!
所以,他这两天都在亲自与集团总部的管理层面谈,初生牛犊的他很多事情不了解,便在谈话的过程中一边请教一边学习,连带曾小龙和乔正茂也在一旁受益匪浅。
他在了解集团整体的基本信息,然后还要去集团在各地分公司进行考察,总之,他要把宏信集团的情况在心里有个底,然后才能在他这个位置上考虑未来。
真正的高层。是决策者,而做出任何决定的前提,取决于信息情报。
夏宁泰来到后,唐潇看也是下班时间。便不耽误这几位中层骨干的业余时间,便停止了今天的会谈。
“唐先生,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几位中层领导郑重地与唐潇话别,他们称呼唐信一向是唐董或者董事长,现在唐潇是代理主席,便叫他唐先生,也就不带职务头衔了。
这一点是唐潇要求的。
把人送走之后。乔正茂先伸伸懒腰扭扭脖子,然后收拾桌上的东西,朝唐潇说道:“走,忙了一天。去搓一顿,我发现东区那边有间饭店很有特sè,我请客。”
他现在是唐潇的特别助理,不过下班时间,便言谈语气又恢复了朋友间的氛围。
曾小龙给乔正茂打了个眼sè。示意让他去看门边,那里站着十分不自在的夏宁泰。
这人他俩见过,因为上一次他俩开着跑车去打野战,半路上见到这人和唐潇在一起。还以为那人是匪徒胁迫唐潇呢,因此印象比较深刻。
“呦。有朋友来了?那走,一起一起。何姐,你也一起去啊。”
乔正茂有时候没心没肺的劲头上来,让人啼笑皆非。
何嫣苦笑不已,她轻声道:“不了,你们去吧。”
唐潇与夏宁泰对视着,两人都显得有些尴尬。
而唐潇更是充满了愧疚,此时已经西装革履看上去稳重不少的青年走上前,苦涩地说道:“以前的事,我只能说一声对不起,可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夏宁泰低头一叹,说:“是啊,身不由己。”
“不,不是身不由己,夏宁泰,请你站在我叔的立场,站在宏信集团的立场想一想,换了你是我,难道你不会用憧憬的目光仰望他们吗?我追不上他们的脚步,可我不想被永远抛下,宏信集团在改变世界,在缔造历史,你曾说过,宏信集团想要在史册中留下光辉的一页,你没说错,但绝不是依靠发现外星人,我想加入这里,成为他们,因此,任何人试图阻挡宏信集团前进,我愿成为叔的剑,劈开阻碍。”
唐潇有感而发真情吐露,其实每次面对待他如兄弟般的夏宁泰,他内心都十分复杂,这一刻,把所有心里话说出来,真的得到了一次释放,再也没有了心理负担。
他的这番话让夏宁泰缓缓抬起头,扬起个微笑,说:“你能这样说,说明你没有敷衍我,其实,你今天能够成为宏信集团的代理主席,我是发自内心替你感到高兴。”
“我哪里有资格坐这个位置”
“好了好了,你们别在这里你一句感慨不已,他一句肺腑之言了,现在是下班时间,赶紧把正事儿做完。”
何嫣看不下去了。
两个大男人,洒脱一点嘛!
要恨就恨得天崩地裂,既然要和好,那一笑而过就揭过不提,若是小肚鸡肠两面三刀的话,那就是他俩瞎了狗眼。
唐潇讪讪一笑,朝夏宁泰低声道:“赶快办正事,何姐要发飙了。”
夏宁泰看了眼何嫣,发现她无奈地一叹,自己赶紧把休闲包放下来,走到会议室的桌边,从包里拿出了记事本和录音笔,问道:“可以录音吧?”
唐潇想了想,点头道:“应该可以,不过,先等一等。”
他走到何嫣身边,低声问道:“叔有没有说这次专访有什么注意的地方?”
何嫣面sè淡淡道:“你叔没说要注意什么,就说让你接受专访,你就不能自己想一想?”
唐潇果然思考一番,他忽然心中感动,唐信这是要让他进入大众视野,夏宁泰的专访,虽说是给《博海之窗》一个独家专访,意味着商机,可也同时是透过一个熟悉的媒体平台打造出唐潇的正面形象。
整整衣服,唐潇在夏宁泰旁边坐下,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
“唐潇先生,你今年才二十岁,可是你成为了一间资产规模超过三千亿美金集团的代理主席,你是否有问过自己。到底你有没有资格,资历,才华,气魄等等方面的优势。我想熟悉宏信集团的人们会觉得,董赋才先生,刘宝丰先生,这些现任董事会的董事,他们若是执掌大局,更能够服众。”
夏宁泰开门见山便问了一个听起来略显刁难的问题。
可《博海之窗》毕竟是商业刊物,不是娱乐杂志,他们的读者不关心企业家的生活。更本质的关注力还是在商业上面。
唐潇并没有被问倒,反而保持微笑露出一抹追忆之sè。
“宏信集团的创始人唐信,他在十八岁时用两千万建立了宏信风投,在那个时候。没有人质疑他的资历才华,在三年半之后,同样没有人质疑他,因为他是成功者的典范,是创业者的榜样。今天。我怀着谦卑与学习的心态出任代理主席一职,集团产业规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动摇迈向成功的决心。董赋才,刘宝丰。杜承啸等等这些人,我们之间没有竞争关系。因为对宏信集团而言,我们是一个整体,不论在过去,还是在未来,我们仍旧会齐心协力去奋斗。”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夏宁泰心情愉悦的回到了杂志社编辑部。
他刚刚结束了专访,准备先回编辑部把稿子交给同事帮忙润sè,然后他赶着去和唐潇他们吃饭。
编辑部也已经下班,单位门还未关。
职场的灯基本上都关了,只有夏宁泰的办公桌头顶那盏rì光灯还亮着。
夏宁泰前脚刚走进杂志社,坐在他办公桌前心不在焉的小姑娘霍然起身,三步并两步跑到他面前,急切又担忧地说道:“这两天你去哪儿了?打电话你也不接,主编都发火了!你刚才打电话说要回来,主编就在办公室里等你,你该不会是回来递交辞职信的吧?”
夏宁泰笑笑不语,他很喜欢这份工作,没必要炒老板鱿鱼。
他也不解释,径直走进主编的办公室。
中年主编看到夏宁泰进来,yīn沉着脸,拍案而起,指着他的脸就呵斥。
“夏宁泰!你这几天为什么无故旷工?你是病了还是伤了?无论有什么事,就不会打个招呼?我还以为你出意外,昨天亲自去你家,你不在,找你父母,他们也说不知道,我是你领导,管你的工作,不管你的生活,可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啊?耍xìng子不上班总该有个理由吧?”
别看主编在呵斥,但是夏宁泰听得出来对方浓浓的关切。
他讨好地笑着,然后从包里拿出记事本和录音笔交给对方,说:“我去跑新闻了,呵呵,头儿,您是知道我的,在外面工作起来不要命,顾不上接电话,您消消气。”
“狡辩!这是什么新闻?你别拿无聊的东西糊弄我。”
主编一边说着一边戴上眼镜,翻开了记事本后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盯着夏宁泰,问:“你不会真是糊弄我吧?刊登假新闻,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记事本里面有简要的采访文字信息,里面清晰地写着被采访人:宏信集团代理主席唐潇。
唐潇这人,就连主编早就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就算最近讨论最多的话题人物就是唐潇,可他也不敢往大半年前那个毛头小子身上联想。
夏宁泰呵呵一笑,说:“文字可以瞎写,那你听听录音,我要是真糊弄您,也要编些靠谱的新闻吧?实话跟您说,这位唐潇,就是大半年前曾博涛曾会长说的那个远亲,在咱们杂志社还实习了一个礼拜,您忘了?”
主编一屁股坐下来,还是难以置信。
“曾博涛都要巴结着宏信集团,他的远亲怎么可能当上代理主席这事儿真不靠谱,你真不是糊弄我?不会是找了什么电脑高手伪造了录音?”
夏宁泰无奈至极,他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对方过目,说:“瞧,这是我刚刚在宏信集团和他们的合影,中间的就是我和唐潇,旁边那俩,最胖那个小子,是曾博涛的儿子曾小龙。”
主编凝神盯着手机里的相片,他还放大仔细看,最后冒出来一句:“照片不会是PS的吧?”
夏宁泰真想给他跪下了!
“我的头儿,我反正忙完了,本期的主题故事也有了,登不登您做主,要是新闻是假的,您把我头砍了去!”
夏宁泰甩了一句话然后扭头就走。
主编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忽然露出一抹笑容,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有本事,呵呵。”
第一百五十七章 庆功,骚扰,公与私
国庆假期前一天,宏信集团总部外人满为患。
公司组织旅游,在本地企业,譬如宏信风投,风雅集团,天盛地产,加上医药研究基地等,各公司部门名额有限。
这一次是出国旅游,而且是去著名的迪拜,宏信集团董事会十个老板合资买下了那里著名的世界岛中的亚洲,这次提供给公司职员们去那里度假享受,除了购物外,其他一切消费全免。
这也算是宏信集团在解决了S2病毒的全球危机后,一次高调的庆祝活动。
同时也有点儿作秀嫌疑,做给联合国的调查团。
你们来调查,我们不但不紧张,反而大肆庆祝!
萧瑟冷风吹不凉人们的热情,在宏信总部外,不同部门的人有序地登上大巴车,然后一辆辆大巴车开往天海机场。
这一次他们去迪拜,将会乘坐集团的豪华飞机,近rì又到货了三架,而在清溪镇更往西的一片区域,宏信集团的私人机场也在兴建中,预计明年第二季度将会竣工投入使用。
通往机场的一排大巴车最后一辆,何嫣坐在第一排,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她拿着手机无聊地看新闻。
心里记挂着唐信,犹豫着是否去度假。
董事会那些男人们对唐信去坐牢一点儿感触都没。
不是他们无情无义,而是他们知道那座监狱对唐信而言形同虚设,他想出来只是个意愿问题。
但何嫣毕竟是女人。就算这些年跟着唐信练就了雷厉风行的作风,思考问题也尖锐冷酷,却眼见唐信住在监狱那种简陋的地方,还是放心不下。
习惯了在一旁默默看着他幸福的生活,事业有成,美女相伴,仿佛他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嫣一直处于这样的守望状态中,只要看着他。知道他快乐,心里就会偷偷满足。
可现在唐信身陷囚牢,身边也没人照顾。她不免为许多生活琐事而担忧。
他能睡好吗?
他胃口好了吗?
最令她担忧的是唐信在那里面没有朋友,苦闷的话,该怎么办?
她不断重复在心里问这种无聊的问题,而大巴车内却一片欢腾。
她乘坐的大巴车内,其余都是风雅集团年轻的cāo盘手们。
狙击英镑大获全胜,他们这些新晋cāo盘手志得意满。
欢声笑语,载歌载舞,开香槟享受,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高谈阔论,炫耀着自己的丰功伟绩!
他们有理由狂欢。有理由展现年少得志的张扬。
金融市场是一个残酷的世界。
这里不是比拼学历的象牙塔,无数经济学家重申过一个金融市场投资概念:不论你看过多少金融书籍,自以为懂得多少金融理论,在面对金融市场的博弈时,其实输赢的概率就和抛硬币猜正反一样。甚至比50%的概率更低!
赢家纵然目不识丁也是神话人物。
输家即便满腹经纶也会一文不值。
大巴车里的职员们,最年长的才三十出头,最年轻的还不到二十五岁!
风雅集团很多年以前就开始注重培养后续力量,建立集团新鲜血液的年轻梯队时,他们会重点观察各地金融学院的年轻人,对于一些头脑机灵的年轻人。则会重点观察,若然纳入了培养名单,则会提出优厚的条件,比如送出国进行专业培训。
这一次狙击英镑的收益,风雅集团拿出一亿美金作为奖金犒劳集团的cāo盘手们,分到他们手里的钱,顷刻间,这些cāo盘手们,各个都是百万富翁,只不过货币换成了人民币。
他们肆无忌惮的狂欢,在得意时尽情放纵,这都无伤大雅,而且,还有更美妙的未来值得期待。
坐在中间的三个年轻人喝了几杯香槟,互相吹捧也差不多了,此刻张狂过度便有点儿自以为天下第一老子第二。
他们中有人瞄着何嫣的后脑勺,即便是只能看到柔顺乌黑的长发,却也能够幻想她那曼妙的身姿。
何嫣的身份,这些人基本上都知道,董事长助理。
可现在董事长进监狱了,加上他们脑子发热,便有人调笑道:“听说何助理还是单身,你们谁敢去搭讪?”
说话的男人看了眼第一个同伴,对方jīng神一震,然后怂了。
第二个则拍胸脯轻佻地笑道:“有什么的,我去。”
怂了的男人拽住他的胳膊,劝道:“她可是董事长助理,而且听说和董事长还是同校生,恐怕关系不一般。”
办公室里的暧昧,反正都是大家在幻想,是不是有没有,外人只能凭想象。
“董事长要是看上她,那她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助理?我也算一表人才吧?哈哈,说不定我和她就成了呢?”
年轻人的确长相不赖,只是不知道他对的自己长相有信心到什么地步,会否连天都给他面子。
他起身整整衣服,给同伴们挑挑眉丢了个自信之sè,然后嘴角含笑朝前排走去。
来到何嫣身旁,他一手搭在何嫣肩上,温柔地说道:“何助理,我叫”
“把手拿开。”
他还未自我介绍完,何嫣冷冷地抬头瞥他一眼。
她说话声音不大,但是这个年轻人走过去时,前排的同事们都在关注,于是前排很安静,也都听到了何嫣的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年轻人有些下不来台,手没挪开,继续强笑道:“何助理,我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这次去旅游,你也没有同事一起去,不如我们组个队。遇上体力活,我也能搭把手不是?”
“司机,停车。”
何嫣没理会对方,也没再呵斥对方把手拿开,反而叫了司机。
司机立刻停车。
这一车人,谁的“官儿大”,司机还是心里有数的。
车在路边停下。大巴车内迅速陷入了寂静。
鸦雀无声,众人都在关注事态发展。
“把前门打开。”
何嫣冷淡地昂起头扫了眼那已经开始惶恐的年轻男人,再看了眼自己肩膀上那只手。对方这回不敢继续搭上面了。
何嫣收回视线,轻声道:“你,下车。你被解雇了,现在可以回公司办离职手续。”
所有人惊呆了。
年轻人顷刻面sè大变,这会儿不能沉默,他紧张地说道:“何助理,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再说,你也没权力解雇我!”
何嫣头也不抬拿起电话拨了出去,通了之后语气如常地说道:“白总,风雅集团有位职员sāo扰我。请将他解雇。”
“好的,再见。”
何嫣放下电话,淡淡道:“你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同意解雇你,现在。请你下车,谢谢。”
年轻男人难以置信道:“我,我刚为公司赚了那么多钱,公司,公司居然解雇我?不可能,不可能!”
何嫣眼帘低垂。冷漠道:“你连到底是谁真正在赚钱都没想明白,要你何用?我不说你自大天真,既然你认为你这么有价值,请另谋高就,反正你有能力赚大钱。”
这一车的cāo盘手被何嫣这句话惊醒过来。
说到底金融市场不会天天有千载难逢的商机,而有本事的人抓住一次,就会功成名就,抓住两次,那就是金融大亨,继续赢,继续成功,那绝对是神话般的人物。
更多的时候,cāo盘手还是要和分析师们一起研究不同市场的数据,赚取那微薄的利润,而因时差缘故,cāo盘手分析师们rì夜开工是常事,即便不在职场,回到家里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在午夜打开电脑看一看世界各地金融市场的实时走势,这是一个并不轻松的职业。
狙击英镑,是集团高层下达的命令,cāo盘手只要在这个方向上进行灵活cāo作,成败的风险并不是他们来承担。
赢了,大获全胜,他们有功劳,但确切地说是苦功。
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天真幼稚。
年轻男人冷汗直流,不愿放弃这份工作,便言语哀求道:“何助理,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不能因为我向你示好就解雇我吧?说实话,你美貌知xìng,气质优雅,是我们心中的女神,我想要接近你,这完全是被你吸引的。”
“别来这套,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捧我两句就能抵消你之前的行为?我能不能解雇你?如你所说,我没有权力,可是你违反了公司规定,公司明文规定中有两条,一,公司内职员之间不得恋爱,所以,你对我有想法,我和你有个人要离开公司,因你主动,显然是你要被解雇。二,不得sāo扰异xìng同事。你刚才的举动,已经是sāo扰了。解雇你不是因为权力,而是你咎由自取。”
何嫣轻描淡写地说完,继续低头看手机新闻,但是发现身边的男人没动,他还在思考扭转的计策。
赞美何嫣都没用,难不成要贿赂?
何嫣轻声一叹,扭头对坐在身后的两个男职员说道:“你们两个把他赶下车,他不是公司职员了,如果你们不执行,我会叫你们身后的两个人,我想看看,有多少人在这一刻想要步他的后尘。”
两位男职员听了之后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站起身,一左一右架住挣扎求饶的年轻男人,把他丢下车去后,司机立刻开车,那被丢下车的男人在后面追了一段路,最终失魂落魄地立刻打车去风雅集团。
大巴车内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狂欢停止了,香槟也被收了起来,便携电视加上音乐全部消失。
在座所有人对这位董事长助理有了新的认识,众人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喘,默契地都闭口不言。
仿佛车前排坐着一位神祗。
何嫣目光恍惚地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刚才的事情让她感想颇多。
作为唐信的助理,洁身自好是必要的,当年周虹倩只因对杜承啸露出些许热情的姿态就失去了唐信的所有好感,不是唐信自私,把秘书视为他的私有物,而是秘书与唐信的工作关系,导致了秘书的姿态,影响着唐信的形象。
何嫣永远忘不掉在天海大学门前,唐信亲手为她把衬衫领口合上的那一刻。
这也是她这些年来的行为准则,从不会sāo首弄姿试图以容貌**博取任何好感或利益,也不会接受外人的调戏与暧昧游戏。
唐信也曾对她说过,工作就好好工作,若是想谈恋爱,正正经经地在工作之外找一个对象,让感情变得简单一些。
第一百五十八章 探监,冲动,夜**
宏信集团的数辆大巴车在机场外停下,何嫣第一个下了车,但她却走向了与机场大厅相反的方向,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她最终决定取消度假的行程。
当宏信集团的人乘坐豪华私人飞机飞往迪拜时,何嫣坐着出租车回到了家中。
换上一身休闲的装束,她去了超市,买了些简单的食材,然后回家做饭,一直忙碌到了中午十二点半,她看着满桌丰盛的午餐,拿出一个保温饭盒往里面装菜。
动作做到一半,她又停了下来。
望着还冒着热气的菜肴,她突然把保温饭盒里的菜倒掉。
唐信近期胃口不好,香辣美味的菜他未必吃得下去,越是刺激味觉与肠胃,正常人会很享受,可胃口不好的人却未必。
她把一盘盘的菜放进冰箱里,然后与上次一样,简单地做一碗味道清香的面条,装进饭盒中,她出门前再沐浴一遍,然后开车去往天海郊外的监狱。
郊外风大,当她来到监狱时,只要提出去探视唐信,就会被放行,畅通无阻。
在天海这一亩三分地上,官面上的门路对唐信而言,可谓四通八达。
在他进监狱之前,贺敏就打点好了一切,而唐信在监狱里很zì yóu,晚上无聊时还会和监狱长下下棋打打牌,要来探视他的人,连登记都不用,直接可以进去,真正审查探视之人的是唐信的保镖们,若是像夏宁泰那样的陌生人。必须确保对方没有携带伤人武器。
一年刑期所处的监狱是宽管区,何嫣来到唐信单独所在的牢房前,发现房门是开着的,而两边隔壁门前,各站着一个保镖,唐信则并不在牢房中。
“唐先生在打球。”
隔着三米远的保镖随口一说,算是给何嫣释疑。
她走进牢房中。看着这狭小空间内的摆设,真有点儿啼笑皆非。
“这哪儿像监狱牢房啊,比学校宿舍都强。”
一张床。被褥是唐信进来时新买的。
一张桌,上面有笔记本电脑和一排摆放整齐的书。
一台跑步机放在墙角。
就连茅坑都被用塑料门隔开成了单间。
把大学四人宿舍平均一分,空间还真没这里大!
何嫣把保温饭盒和钥匙手机钱包等零碎物件都放在桌上。然后在床边坐下等待。
五分钟她看了十几次表,也不知道唐信打球什么时候结束。
她感到有些倦意,于是脱掉了帆布鞋,躺在了唐信的床上,视线望向架子床二层床板的底部,发现那里有一张夹在横板的照片。
里面是唐信,程慕,唐彬,谢婉玲,四个人的合照。是两年多以前两人确定关系后的新年之前照的“全家福”。
看着里面两代人两双人的幸福模样,何嫣怔怔出神。
她依稀想起了一位故友,逝去多年的同乡马欣楠。
那个拜金女失恋时,会在宿舍里一边哭一边把与前男友的合影剪得粉碎,最后一把火烧掉。
唐信每天睡觉前看着这张照片。显然,他虽然和程慕分手了,但他依然想念着这个女人。
只是此情此景,令何嫣觉得有些凄凉。
她翻身一转,鼻息窜入了熟悉的味道。
是唐信的味道。
这张他睡过的床。
何嫣修长的娇躯蜷缩在床上,轻轻抱着薄被褥。动作轻柔但她频频深呼吸,似乎想要汲取那令她失神的味道。
不知不觉,她沉沉睡去。
今天的rì光略发消沉,令人感受不到温暖的气息。
可在监狱篮球场上,唐信依旧挥汗如雨,他所在的监狱区域监管宽松,主要因为关进来的都是轻刑罪犯,刑期最高不超过三年,大多犯人都是一些小案件失了足。
他像是个自来熟,跟谁都能聊两句,也并没有自恃甚高摆出架子盛气凌人,这打球就是他和另外五个小青年一起打,三三斗牛。
反正唐信不可能去和保镖们打球,特别没劲儿。
对方靠身手吃饭,拿真本事出来,唐信不作弊撞不过对方,对方要是有所保留让一让唐信,唐信又觉得没意思,所幸就不自讨烦恼。
在三分线外运球的唐信东张西望一番,做了一个要突破的假动作,然后身子向后一撤,对手三人以为他要三分远投,结果唐信是把球扔了出去,篮球朝着篮板飞去,却在半途中被队友截下,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空中接力!
唐信一拍手,叫道:“完美!”
跟他一队刚刚完成空中接力的小伙子弹跳能力惊人,反正比唐信强,今天这一场,唐信就是打着当助攻王的算盘,因为昨天他出了彩,今天肯定被对手重点盯防。
在球场边林荫树下喝茶观战的一位中年人显得颇为悠闲。
他就是监狱长。
虽说他也是个官儿,可基本上是脱离了官场主流集团的,丝毫不指望仕途有何作为,只是没想到天降意外,他的监狱,来了一位华夏首富。
很有趣的年轻人。
旁人应该对他有敬畏感,可唐信就是能够主动打消与别人的沟通壁垒。
就说这打球,唐信每天开出的条件很简单,赢了他的队伍,他请吃饭!
唐信是住在监狱里,可他与保镖们的一rì三餐都是宏信集团员工食堂特别供应送来的。
相较起监狱里不咸不淡还要自己拿油盐酱醋调味的饭菜来说,唐信的伙食简直是山珍海味了。
因此,这就给了他的对手战胜他的yù望和动力。
而他即便赢了球,也会把食物分享给别人。
jīng力过剩打了接近两个小时的篮球。然后唐信又去洗个痛快的热水澡,换了一身衣裳回到自己的牢房时,愣在了门口。
床上躺着一身黑sè休闲装的女人。
他自然认得出来是何嫣。
背朝他的何嫣,又蜷着身子,那紧身休闲裤包裹的丰盈臀部勾勒出了诱人的曲线。
唐信在欣赏女人这方面有着自己独特的观点。
他不喜欢白骨jīng。
也不喜欢波霸。
三围标准从来不是硬xìng标准,要搭配身高与体型来看,才能决定是否赏心悦目。
所以。在唐信眼中,钱慧瑶面相一般,可她拥有着魔鬼般的身材。稍大但不突兀的胸部,纤细却匀称的腰肢,加上一双长腿与站着都能呈现S型的隆臀。唐信与钱慧瑶亲热时,总会对她上下其手,不一定要原始交配行为才能感受女人的**魅力。
何嫣也是如此,尤其这些年生活质量提高,身材逐渐丰满后,当真是前凸后翘,令人yù罢不能。
唐信把电脑椅从桌下拉出,然后他正对床而坐,伸手轻轻推了推何嫣的脑袋。
“醒醒,醒醒!”
何嫣迷迷糊糊地转个身。看到唐信出现在眼前,她打个激灵坐起身,jīng神了不少,却发现唐信yīn沉着脸。
“我,我太累了。就,你这儿没其他地方了啊。”
何嫣以为唐信生气了,因为她没经过他的允许就睡在这里。
唐信翻个白眼,呵斥道:“你清醒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
何嫣还是不明白为何对方会生气。
唐信抚着脑门叹道:“拜托,这里是监狱,关着的都是男人。你就没想过安全问题吗?你看看,你看看,门是开着的,你一个大美女躺床上,就不怕有人冲进来对你施暴?”
何嫣恍然大悟,不忧反喜。
她心里很奇怪,其实她很享受唐信每一次苛责式的关怀。
“这里不是有你的保镖吗?再说,我看过监狱资料,你这里的狱友,没有杀人放火强-jiān”
啪
唐信用手掌不轻不重地推了他脑门一下,何嫣话没说完就低呼一声捂住脑门,有些委屈地望着他,十分不解。
哪句话说错了?
唐信皱着眉头说:“你还是不清醒。我的保镖是保护我的,万一我在外面有事,他们就全冲过去找我了,谁会管你死活?那不是他们的职责。另外,别说这里关着什么样的犯人,就算是没犯法的普通人关进来,你听说过xìng-冲动这个词语吗?这里的人,别说做-爱,连女人恐怕几个月才能看到一个,人冲动上来的时候就红了眼,什么后果都不去想,比你能够想象的疯狂,更加极端,等干完坏事事后清醒再后悔,受害者的伤痕不是罪犯坐牢就能抚平的!”
何嫣微笑着,脸蛋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格外甜美。
她软语道:“嗯,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她微微低头好像认错一般,眼神却发现了一个意外状况。
原本斜坐在床铺上单手撑着床面,她突然双腿落地,正对唐信,柔嫩的手掌覆盖在唐信的手背上,面sè骤然红润,神情躲闪低声道:“那你呢?”
“我什么?”
唐信被她突然温柔地按住手背有些莫名其妙。
他忽然发现何嫣时不时偷瞄自己的下身,他便视线低垂看了看,心里暗骂一声。
这浅蓝宽松的囚服穿在身上,平时还看不出什么,坐下之后加上两人距离这么近,那顶起的小帐篷太扎眼了。
他明白过来了,对方是问他的xìng-冲动。
或者说,被关在牢里的人,不论男女,经过一段时间,本能的饥渴是必然的。
唐信关进来的时间不长,不过他和程慕分手,加上分手前程慕回南区陪胡晓梅的一段时间,是有了一个多月的无xìng生活。
“你,你要是忍不住,我,我帮你?”
何嫣脸红如血,声音几乎和蚊子叫差不多。
唐信把她的手拿开,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他没去看何嫣,轻声说道:“这就不用了,我昨晚跑出去风流了一夜,呵呵。”
何嫣的羞怯顿时烟消云散,蹙眉不解地问道:“你跑去哪儿了?”
唐信摸摸鼻子淡然道:“呃,昨晚无聊,跑出去和贺敏去飙车,疯了一晚上,今天睡到中午才醒。”
实际上他昨晚就不是无聊!
说白了,就是冲动。
人就是这样,yù望席卷而来时,能够压抑一时,可再次来袭时,只会势头更猛。
唐信又不是没睡过女人的毛头小子,那方面的冲动自然有,血气方刚嘛,之前一个多月,他是忍了又忍,一个多月呀,自制力再强,也忍无可忍了。
尤其是他有条件,又不是生活无奈孤独一人只能与右手为伴,真让他自己解决,他还不乐意。
索xìng就去找了贺敏,她在监狱外面五百米处盖了间平房,条件很简陋,唐信不想委屈,干脆就先和她去飙车,最后原始一些,野外作战。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未来,销毁,无人知
“贺敏啊。”
何嫣听得出唐信话中的意思。
她也知道唐信与贺敏的关系。
贺敏初夜,她就在酒店房外守了一夜,像个傻子一样。
这样,也挺好。
最起码,唐信真冲动起来,不会脑子一热找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何嫣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其实她刚才说帮唐信解决,也并不是献身的意思。
她虽然从认识唐信那天起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弱者,在唐信面前没有丝毫话语权,可她希望,当有一天,唐信真心实意地想要她,那时,她会毫无保留地奉献出自己,而不是唐信在冲动之下把她当做一个泄yù工具。
“说起来,你不是应该去旅游的吗?”
上一个话题实在太尴尬了,唐信便转移话题,当然是很靠谱的。
提起这个,何嫣就觉得没劲儿,随口说道:“没意思,不想去就留下了。我中午做了碗面给你带过来,在桌上。”
唐信回头看了眼桌面上的保温饭盒,扭身过去准备吃,他这两天的饮食效果很惨淡,多数时候都是饿到午夜醒来,然后用时光包袱皮恢复一下身体状态,但心灵上的进食是每rì剧增。
他一边打开饭盒一边说道:“旅游可是去迪拜,我都没去过,有机会肯定要去一次的。”
“那下次有机会一起去吧。”
“嗯,行。你的面?你为什么没有汤和面分开装?”
唐信看着那饭盒中一片糊渡的汤面,温度还不算冷,可就是卖相太惨不忍睹了。
何嫣穿上鞋走过去看了看,皱眉道:“我是打算带过来你直接吃的,没想到一放,泡太久了。”
唐信把筷子一丢,捧起饭盒笑道:“这下方便了。连筷子都不用了。”
就算想用也用不上,面条泡太久,筷子哪里夹得住。
他捧着饭盒连汤带面直接当水一样喝。感觉还不错。
何嫣托着下巴微笑望着唐信,想起一事,问道:“你真这么放心唐潇?其他董事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大家其实对他是抱着观望的态度,也说不定有人等着他出丑,比如冯凌希。”
唐信端着饭盒笑了笑,说:“先说冯凌希,也许我这么说显得托大,可他就是一个年轻气盛的人,他可能现在有点儿服我了,但唐潇比我更年轻,他当然想看笑话了。这个人其实还没有融入宏信集团,我心里的观察期是三年,三年后如果他还是达不到我的预期,我会让冯家出局。时间是把杀猪刀,能够蹉跎青chūn。也能照妖现形,是龙是虫,问人问神不如问时间。”
何嫣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她可以想象,冯凌希如果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或者说安于现状。也许在他自鸣得意以为安坐泰山时,头顶就会降下晴天霹雳。
她知道唐信拿捏人是有一套的,每当别人以为他在示好或者是让步时,他这就是典型的笑里藏刀。
冯凌希,最好别以为初次与唐信谋面那一天,唐信搂着他的肩膀,就大局已定,实际上,那只是唐信挖的更长远的一个坑罢了,会不会掉进去,看他自己。
“再说唐潇,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我曾经追求但是也许未来我都无法拥有的品质。吃苦耐劳兢兢业业,不求结果的一份执着。其实企业家需要他身上这种素质,可我,因为习惯了捷径,所以渐渐有了惰xìng,我喜欢让人去把事情做完,我更乐于喝着咖啡看电影就能赢得一切,可他,起码现在,他会脚踏实地奋斗在第一线,与人同甘共苦,如果他能保持下去,他会坐稳现在这个位子。”
唐信把饭盒里剩下的汤面吃完,心情十分踌地吐出口气。
他这是有感而发,从他拥有四次元口袋那天起,他就脱离了原来的人生,一切都要重新规划,又因有作弊器的缘故,他便习惯了走捷径。
可这样的作风,对集团长远发展并不利。
唐信在外人眼中是个冒险狂,他每次的惊人之举,都是一次冒险,可企业不能一直冒险,需要稳打稳扎持续xìng地发展下去,唐信的冒险jīng神必须有一个坚实稳定的基础,唐信期望,唐潇能够成为这块磐石。
何嫣面露疑惑,问:“他坐稳现在这个位子,你呢?你干什么去?你又不是坐一辈子牢。”
从她连番追问的言语来看,尽管表面上没有露出急切之sè,可听是听得出来的。
唐信把饭盒放好,无奈地叹道:“你其实和别人一样,有了一个认识错误。你问出这样的问题,代表什么?代表在你心里,宏信集团就是我的终点,是我的归宿,我现在好像已经从创业到了守业的阶段,我马上才二十二岁,我不会想未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就只坐在宏信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上,那是枯燥的人生。”
何嫣心神大定,她珍惜为唐信工作的机会,当她见识了唐信与众不同的风采与魅力后,很难想象她如果为别人工作的感觉,可她终究是个没权没势的小助理,她只能选择追随或者放弃,而丝毫无法影响唐信的决定。
她听出唐信未来还有更长远更宏大的计划,心头释然,唐信就是这样的人,永远不会迷茫,永远不会甘于平淡,他是惊天动地的人,追随他,不枉此生。
“那你给我透个底,将来你要做什么,我也好提前做做功课。”
何嫣希望自己能够做好一切准备迎接未来,她这些年不断充实自己,工作上得心应手,虽说忙碌却也流于平淡了些,她也希望得到新的挑战。让那颗被唐信期望搏动永恒的心脏更加强劲。
唐信昂着头想了想,说:“具体的计划我还没想好,大致方向是有的,不着急,人生很长,何嫣,你是为数不多见证我一路走来的人。你已经不是局外人,我知道你这些年自强不息,很好。所以,你不用恐慌,当我们接触新鲜事物。尝试新的挑战,进入未知领域开始探索时,你和我一样,都是一个新人,我们可以携手一起去实现目标。”
何嫣闻听此言闭上双眼,心里非常激动,但她不希望表达出来,只想铭记于心,闲暇之时供自己回味。
早上从天海起飞的豪华飞机在迪拜降落时,整个旅途大约是七八个小时。但迪拜当地时间,才是刚过中午,这是时差缘故,迪拜晚华夏四个小时。
世界岛是人工建造的海上城市,坐落在迪拜沿岸。
由三百个岛屿组成了一幅世界地图的宏观景象。俯瞰而去,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个大洲的形状,甚至著名城市会用独特的建造方式打造成标志,譬如亚洲的港城,东京等等。
风景如诗海风照人,早上天海的天气yīn沉萧瑟。而迪拜这边却风和rì丽,是旅游度假的好时机。
宏信集团的人们坐车来到岸边,然后乘坐快船前往世界岛,将在亚洲区登陆。
当海上岛屿映入眼帘时,兴致勃发的人们不禁赞叹那副景象的美妙。
岛屿实际上不大,但互相接连在一起,既远离尘世喧嚣,又好似超然于世。
本次出行的旅游团,职位最高的人就数邱强,他负责的天盛地产一切在正轨上运行,他便偷得闲来带着女友韩玲月一同出来旅行,何况,他父母夏天来这边旅游,就一直没回家,这一次也算是和家人聚一聚。
比邱强稍微低一点的职员,要数童峥嵘了。
他站在游艇前端,时不时含笑和身后的医yín地研究员聊聊天,赞叹一番这里的美景。
亚洲区在被买下之后,就被改造成了完全的度假之所,有的岛屿上是林荫环绕的豪宅,有的则是游乐场,还有娱乐中心,美食天堂等等。
在亚洲的“港城”上岸,一行人分批去往计划好的住所,这数百人出来旅游,光住在一个岛屿上,恐怕显得有些拥挤了。
童峥嵘在一栋有超过上百个房间的豪宅中放好行李,身体有些不适感,是时差的缘故,他吃了点儿保健药,然后独自走出了豪宅。
岛与岛之间只有五十米至一百米的水域间隔,童峥嵘坐船来到一个坐落着游乐场的小岛上。
走过林荫大道,他驻足观望了一阵游乐场内的设施,平rì都是关闭状态,今天为了迎接宏信集团的旅游团,许多项目都已经开始工作。
他看了一阵后走进了游乐场管理中心的大楼。
这栋楼不高,十层而已,背山而建。
童峥嵘独自走进电梯中,等电梯门合上之后,他看着电梯楼层的按钮,从1到10,他按下了5的按钮,但紧接着,他又按下了9,6,3,7,4,1,最后按下了电梯的关门键。
这一连串的按钮按完之后,电梯动了
从失重的感觉来判断,电梯是往下
短暂的失重感觉过后,电梯停了下来,但是门没有打开。
童峥嵘再次去按动电梯按钮,一连串不规则的数字之后,叮一声,电梯正门没开,但是童峥嵘背后却敞开了一扇大门。
他转身走出,呈现在眼前是一个狭窄的通道,柔和的光线映照在道路上,童峥嵘走了近五十米,在通道顶端,是一扇电子门,他输入了密码,通过了指纹与虹膜验证。
大门打开,童峥嵘走进门内,眼前是一副豁然开朗的景象。
这里是一个秘密研究基地
研究员们穿梭在不同过道上,手里拿着资料相互探讨,透明玻璃窗可以看到不少房间内摆着jīng密的尖端仪器。
童峥嵘轻车熟路地来到资料室,没有与任何人交流的他,找到了入档的文件,包括数据存储仪器也被他带走,来到一间无人的办公室中,他把这两份相同内容一份文本一份数据的资料全部销毁。
半个小时后。
童峥嵘站在一个实验室外的走廊上,研究人员穿着防护服从实验室里离开,把门关上后,童峥嵘看着那隔绝一切的玻璃室,轻轻按下了手中的一个仪器。
霎时间,那玻璃室内燃起了耀眼的火焰
童峥嵘缓步朝外走,拿出一个卫星电话拨出去。
“老板,s2病毒原型已经被销毁。”
第一百六十章 掩秘,丢脸,不亏欠
国庆长假第一天早上。
唐信起了个大早,他穿着宽松的运动装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维持着一个平稳的速率运动着,神情却显得有些走神。
昨晚童峥嵘把摧毁了s2病毒从研发资料到病毒原型的消息告知唐信后,这一场s2病毒引发的全球风暴在唐信心中,已经画上句号尘埃落定。
按照惯xìng思维,宏信集团这样的企业自然会打造一个抵抗外界的壁垒,他们不容外人染指,把所有秘密存放在集团内防守最严密的地方。
唐信便反其道而行。
世界岛的亚洲,在买下那天,看似是富豪们奢侈的玩物,不过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偶尔去几天度假的场所,实际上,唐信在那里打造了一个小型封闭研究所,完全与外界断绝联系。
而世界岛亚洲是属于宏信集团十位老板的私有财产,不属于集团产业,再加上那里是宏信集团从谷歌手里买回来的,外人怎么想,也不会认为宏信集团敢在别人的地头储藏秘密。
但是唐信就偏偏这么做了。
至于联合国的调查团来调查宏信集团,这一点唐信丝毫不担心。
医药基地有超过两万研究员,已经结束,正在开展,筹备的研究项目超过两百个,不同的研究团队之间没有联系,在研发过程中,同一个项目的研究梯队也负责不同阶段,这些终身制研究员们。他们按部就班循规蹈矩,工作rì志中的进程有迹可循,不怕查。
世界岛上的研究所更不是唐信担忧的,那些研究员并不知道外面世界天翻地覆,他们只是根据指示,研发了s2病毒,然后找到治愈方式。最后在这个基础上再向前进,同时还有其他许多研究项目压在他们肩上,等四年之后他们结束了工作。唐信会选择用道具抹去他们对s2病毒这个项目的一些记忆。
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脖子,再渗入衣襟中,唐信上身的衣衫湿了一片。但他还在继续跑动。
突然,他眼角余光好像发现门边有动静。
他扭头望去,看到一张从门外横着探出来的小脑袋。
对方歪着脖子窥探他,齐耳短发加上jīng致娇美的小脸,唐信看到这一幕,哑然失笑。
“唐信,你怎么还有跑步机呀?”
萧琪背着书包走了进来,满目好奇,她来回张望打量牢房中的一切,时不时回头望一望门外。仿佛觉得,自己走错地方了。
这里有电脑,有跑步机,如果不是在监狱中,没有人会认为这是牢房。
唐信关掉跑步机。拿着毛巾擦汗,坐下来喘口气,笑问道:“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萧琪眼珠一转,理所当然道:“为什么不能来?我妈妈以前也进过监狱,我早就想看一看这里是什么样子的了。”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萧琪知道母亲在监狱中有过五年时间的磨难,在她心里,监狱不是洪水猛兽的聚集地,相反,她一直想看一看这里的环境,试图更加直观地了解母亲为了她承受的痛苦。
可是眼看唐信坐牢貌似很舒服的样子,她又有点儿接受不了这措手不及的局面。
“国庆放假,为什么没去玩?”
唐信倒了杯水给身体补充水分,萧琪则在他身边坐下,晃荡着两条腿,还背着书包的她随口说道:“因为功课多,明年要中考啦。而且你在坐牢,听起来很惨,我来陪陪你解闷,唐信,你平时在这里都做什么呀?”
唐信端着水杯心情有点儿复杂。
自从萧琪说要当他小老婆之后,她就不再称呼唐信为哥哥,而是直呼其名,似乎打算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拉近两人之间六七年的年龄差距。
“看书,运动,上网,娱乐,吃睡。基本上就这些。”
萧琪扭过头来望着他,认真地问道:“你累不累?”
唐信刚刚跑完步,疲倦倒还不至于,休息一阵就好了,他茫然地问道:“问这个干嘛?”
“你要是累了,我给你按摩啊,每天我妈妈下班回家,我都会这么做,她说我按摩手艺可好了。”
唐信嘴巴微张,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她那如玉葱葱的小手,萧卓珊称赞她,估计是孝心大于身体感觉。
她能有多大劲儿?估计连唐信肩头的肌肉捏都捏不动......
“不用了,我不累。”
“那你饿不饿?我带来了两个苹果,你一个,我一个。”
“刚刚运动完,吃水果不好。”
“那......”
“别那了,你难道没发现监狱里很无聊吗?回家去吧,小姑娘待在这里不好。”
萧琪嘟起嘴,不领情道:“不听你的,你现在是罪犯,你没有发言权,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唐信走到桌前拿了本书出来,重新坐下翻开书页标签的那一页,继续上次的阅读,说:“看书。”
看书,当然要保持安静了。
萧琪见唐信翘起二郎腿坐在床边果然静下心来阅读,她也不失望,反而把书包放下来,从里面拿出来五六本书和作业本,然后拉开桌前的椅子,把桌面上的键盘挪到一边,她摊开自己的书本与作业,仿佛要在这里做作业。
见到此情此景,唐信觉得啼笑皆非。
这里可是监狱啊,她来之前估计就做好了在这里待很长时间的打算,不然也不会背着书包。
不过,她既然是在学习,唐信则就与她互不打扰。
在这狭小的牢房内,唐信看书,萧琪学习。真有点儿与监狱氛围格格不入。
两个另类!
不知过了多久,萧琪忽然拧着眉头发愁,本来文文静静突然变得有些浮躁,唐信翻了页书,却也发觉了她的异状,便轻声问道:“怎么了?想上厕所?”
萧琪苦着脸回过头来说:“唐信,你能教我数学题吗?”
原来是学习上的问题。
唐信微笑道:“拿来我看看。”
萧琪立刻起身。把手里正在做的一张数学卷子递给唐信,然后站在他面前,一副虚心请教等待解答的模样。
唐信接过来数学卷子看了眼。前面她会做的题都留下了答案,而那写了一个“答”字却空白着的题目,显然把她难倒了。
题目并不长。百字以内,但是唐信盯着这道题看了五分钟!
冷汗都看出来了!
萧琪的表情从期待到狐疑,最后直截了当问道:“唐信,你难道不会?”
唐信干笑两声没说话。
脸丢大了!
他发现这道题,他完全无从下手,只感觉非常陌生。
不是题目本身多难,而是什么数学公式,定理,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萧琪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不是大学生吗?还快毕业了,连中学数学题都不会。你怎么好意思毕业?”
唐信尴尬不已,有气无力道:“你把这张卷子给大学文学教授去做,我估计十个人九个不及格!术业有专攻,专攻,专攻!外面大学生一抓一把。可让他们现在再去考一遍中学的试题,结果肯定惨不忍睹。”
萧琪鼓起腮帮眯着眼睛说:“狡辩。不会就算了。”
她伸手要去拿回卷子,唐信反而不给。
这个节骨眼要是退缩了,唐信估计能被笑话一辈子。
“等等,你把数学书拿来,我看一看书马上给你解答。一个中学题就想把我撂倒,做梦。”
萧琪狡黠地笑道:“好吧,那你要是看完书还不会解答,到时别后悔,你放心,我不会鄙视你的,因为我也不会。”
唐信翻个白眼。
这是什么理由?
你不会的东西海了去了!
唐信开始重温中学数学书,他不断看公式,看例题......
二十分钟过去了。
唐信自信满满地握住一支铅笔,在一张草稿上做出了解题过程,并且加上注解,最后又扬起自信的微笑,把草稿和卷子书本一同还给了萧琪。
萧琪撇嘴道:“得意什么呀,别的大学生会不会惨不忍睹我不知道,你要是去考试,肯定不及格,就这张卷子,一道题你要二十多分钟,还是作弊。”
唐信笑容僵住,而后惨淡地说道:“唉,今天被鄙视了。”
叹过之后,唐信却又蓦然出神。
萧琪轻轻推推他的胳膊,问:“你在想什么?”
“想起一个人。”
唐信轻描淡写地说道,心中却是另一番有些苦涩的滋味。
曾几何时,有个人每天晚上为他补习......
萧琪忽然表情平静地凝视唐信,她这个变化让唐信有些意外。
“唐信,你站起来。”
“嗯?”
“你站起来。”
“干嘛?”
“总之你站起来,好不好?”
“唉。”
唐信放下刚重新拿上手的小说,站起身,但有些jǐng惕地望着萧琪。
她可是个会玩突然袭击的小女孩。
萧琪头顶才刚到唐信的肩膀位置,起码这样的身高差距让唐信略微放心。
她肯定不会像今年年初时一样吻他。
萧琪缓缓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唐信。
这个拥抱不算突然,而且唐信感觉好像很单纯。
“唐信,我发现很多人在骂你,你不要生气,不要难过,我会永远支持你,陪着你。”
小女孩单纯的言语让唐信总算明白过来这个拥抱的含义。
敢情是安慰。
唐信打人事件在媒体那边引发了热cháo,他不关注,但也能够想象,肯定有数不尽的人对他口诛笔伐。
那些站在道德高点抨击他的人,唐信一点儿也不在乎。
生气?难过?
犯的着吗?
我过我的人生,任天地狂风暴雨,世界洪水滔天。
他是看得比较开,但萧琪的安慰也不是丁点儿用都没有,唐信心里升起丝丝感动。
他看得再透彻,也不愿孤独。
有人能够站在他身边,这是一个令他不禁动容的景象。
所谓患难见真情嘛。
他轻柔地抚摸萧琪柔顺的短发,轻声道:“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你想啊,一个陌生人说一句话,如果你要为此生气难过,那你不就是被别人cāo控了人生吗?”
萧琪在他怀中昂起脑袋,不甘心地说道:“可我就是讨厌别人抨击你,尤其是那些媒体,等我长大了,我要让所有媒体赞美你。”
唐信哑然失笑,轻声一叹:“其实吧,从一个中立的角度来看,我只是达不到外界预期而已,人们希望像我这样富有的人,应该是道德模范,是圣人,可是我做不到。而在潜意识里,大家就是这样,希望权贵是善人,一旦他们为恶,普通老百姓的rì子不就更艰难了吗?所以,不要计较这些,我无法成为别人期待的那个人,并不代表我就亏欠了谁。”
第一百六十一章 抽象,阴魂,不在乎
国庆长假各地一片喧闹,热火朝天的旅行团令秋天仿佛比夏天还要充满热情。
但在天海一处小公寓楼中,却是一片萧索的景象。
房间内除了承重墙,并没有单独的房间,超过百平米的空间视野开阔。
房间内堆满不同类型的艺术作品,有泼墨的抽象画,有不规则的手工陶瓷,也有钢管堆砌成的艺术品,甚至还有打磨大理石未成形的雕塑。
房间内很乱,大理石的粉末,雕塑用的工具,加上画画用的颜料,墙角手工陶瓷的泥土等等,这里简直乱得一塌糊涂。
程慕就站在画架之前,手里端着颜料盒神情黯淡。
她从小就喜欢艺术,却并不是对华夏艺术情有独钟,相比之下,她更喜欢抽象艺术。
就好比她现在面前的一幅画,正常人一眼看去,什么也看不出来,那用冷暗sè调描绘出的情景一片混沌,根本看不出任何实际画像。
可抽象艺术往往就是当欣赏者从某个切入点进行观察时,会发现另一番神奇之处,这并不是画作本身的功效,而是不同的欣赏者,在不同的环境,当时的心情,内心深处的渴望与生活阅历,决定了在某一秒被触动时的感悟。
此刻程慕正在描绘的画作,在她眼中,那冷暗sè调搭配而成的混沌图像,仿佛一个漩涡,一个黑洞,席卷毁灭一切,让万物重回原始。等待下一次轮回的开始。
这里是程慕前年年底设置的工作室,尽管她在学校主修艺术有艺术楼的教室可以用,但学校里和别人共用场所,年轻人凑在一起有时便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挥霍青chūn,她不想被打扰,便在这里租了个单位,每个月用从言广慈善领取的工资支付租金。
她端着颜料盘已经在画作的收尾阶段。四周墙壁上悬挂的各种各样抽象画作,都是她过去两年的成果。
门铃忽然响起,程慕放下画笔和颜料盒。走去将门打开,发现门外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何嫣。
今天的何嫣装扮休闲,提着一个黑sè手提袋站在门口。\/\/..\/\/
“我能进去吗?”
程慕回过神来让开路。伸手请她入内。
何嫣尽管知道这个地方,却是第一次来,尤其看到里面的情景,也不知道是不是玩艺术的人都是有一种另类的“邋遢”,或是程慕无心收拾狼藉,才让房间内乱得不堪入目。
她刻意忽视掉地上的凌乱,先举目环视一遍墙壁上嵌在框架内的画作,有些画看似是风景,但总有一点天马行空的痕迹,令人浮想联翩。而她站在一副画之前抹不开眼神,那是一张看上去像是花朵绽放的景象,但仿佛视觉感上花绽开的层数数不胜数,越是凝神朝中心望去,则越是被吸引其中。闪耀光华隐藏在浮华绚丽的中间,至少何嫣很喜欢,仿佛象征着永恒不息的璀璨。
她又移步来到那巨大的大理石前,周围一片碎石屑,中间被打磨出一个人头的雏形,何嫣忽而问道:“这是你做的?”
程慕目光隐含忧伤地望着那个才刚刚动工的雕塑。点头道:“是的。”
或许外人以为她这样较弱女孩是无法干起这种用工具锤打磨大理石的粗活,可这却是一份实打实的细活,急不来,每一下必须深思熟虑,还要拿捏jīng准力道。
“这是唐信?”
何嫣把自己的猜测宣之于口。
程慕转头望向别处,故作冷漠道:“现在不是了。”
本来在她计划中,这块雕塑应该是她明年在唐信生rì时送给他的礼物,可现在耽搁下来,她一度想要毁掉才只有模糊雏形的作品,但最终下不去手,但进度被耽搁了,何时会再动工,她也不知道。
何嫣听她这样说,便不再问,挪步来到另一墙边,看着伫立在地板上奇形怪状的作品。
那是完全用粗细不同的钢管组建垒砌而成的一个怪东西。
立体感很强,八根大腿粗的钢管作为砥柱,向上延伸纵横交错由胳膊细或更细的钢管搭建起来,在上部又好似花朵一般绽放开来,蔓延向不同的方向。[ . ]
何嫣有点儿看不懂这个东西,便问道:“这是?”
“去年我花了一个月时间找材料,用三个月时间完成的,未命名。”
程慕平平淡淡地说道。
何嫣好奇地问道:“这个东西有什么深意吗?”
“那要看你怎么理解了。我在创作这个作品时,是把它想象成生活,最粗壮的砥柱代表人最重要的积极品质,自尊,自爱,友善,自强,不屈不挠等等,这些支撑着一个人的生活,如果失去了,就会坍塌。那些交错的线条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yīn影的线条是烦恼,光线明亮的部分是快乐,加上细钢管纵横交错,代表了生活的复杂与偶然,人们总是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产生交集,而在顶部伸展向四周没有终点的部分,象征着每个人不同的归宿。”
程慕淡淡地说道,突然低下头表情露出几分苦涩。
何嫣仔细看了看,她倒是没多少感触,对方说什么,她只能听着,不予置评。
“生活?生活”
她喃喃自语,仿佛那复杂的线条勾勒出的图像,真有些像生活中剪不断理还乱的烦恼。
“我说了,不同人眼中,有不同的感想。曾经有个人看过这个作品,说它象征工业,钢管本身的冰冷好似混凝土式的繁华,砥柱是工业支撑基石,不可或缺,不同粗细长短的钢管代表业内鱼龙混杂的景象,交错纵横的交点仿佛是龙争虎斗的行业倾轧。延伸出去的,其实是失败的逃兵。同时,他还觉得这就像是世界,每一根钢管代表着不同的国家,也可以说它象征社会”
程慕恍惚地说道,也不知道她是说给何嫣听,还是把自己的回忆讲述出来让自己重温。
“这个人是唐信吧。”
何嫣觉得要猜这个。难度真不大。
程慕沉默下来,没再继续说下去。
生活有时就是这样,本以为少了谁地球照转。潇洒地大步朝前继续走就行了,可真迈步朝前时才发现,不知不觉。少了某个人,仿佛生活都失去了所有生机。
“你这里的作品我看都不错啊,当然,我不是专业人士,但我觉得这些作品都很有特点,你不打算拿去发表吗?说不定未来,你会是一代大师。”
何嫣又四处走走看看,她并不是恭维程慕,说出去的话也是发自肺腑。
平凡人兴许听着像是讽刺。
一代大师?
可何嫣就是这样认为,她已经被唐信感染。人首先不要妄自菲薄,然后做一个美梦,接着,努力去实现。
程慕轻描淡写地说道:“过去两年在学校展览了一些作品,拿去参赛了一些。小奖是得了不少,也有富商提出购买,我没卖。我不希望让自己的创作成为养家糊口的途径,这样会让我在创作时充满了功利心。”
她说完之后又愣在原地。
这番话,后半部分,是唐信说的。但她深以为然。
不知不觉,她又把他的话挂在嘴边。
唐信,唐信,唐信
为什么总是yīn魂不散呢?
何嫣结束了观赏,她走到程慕面前,平静地说道:“我有个猜测,你和唐信分手了?”
程慕闭上眼睛涩声道:“是,你有机会了。”
何嫣不喜反忧,她的话音也忽然充满了苦涩。
“女人果然都是敏感的,我也实话实说,从唐信步入我的视野时,我就对他充满了憧憬。可是,唐信不是一般的男人,不是美女撩起裙摆他就会神魂颠倒,也不是他情感受挫就自暴自弃放任堕落,我看得出来,他在等你回心转意,而你,似乎有苦衷,因为你思念他,并且,状态不必他好多少,程慕,你是一个幸运的女孩,我如果是你,只要能陪在他身边,便死而无憾,可我不是你,你说我有机会,你错了,唐信并没有向我敞开怀抱,甚至,他比任何时候都jǐng惕和我的关系,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的感情。”
程慕微微侧身,紧紧闭上双眼,是不希望眼泪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她知道自己是幸运的,她可以对唐信无所保留,更希望唐信能幸福。
可有一种叫做子孙满堂的幸福,她无法带给唐信,长痛不如短痛,所以她选择了放手,默默期望他实现所有的幸福理想。
何嫣发现她痛苦挣扎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回应,失落地叹道:“男人终究与女人不同,他们肩上的重任是我们体会不到的,我们如果是天仙下凡,自然可以理直气壮要求伴侣摘星揽月,可我们不是,如果,唐信有什么无法满足你,请你迁就他,好吗?如果是你在任xìng,我有一句忠告,女人被男人爱着,疼着,呵护着,女人可以美了就乐,烦了就哭,男人会把你捧在手心,心甘情愿为你做牛做马,但女人不能真把男人当牛马使唤啊,他爱着你,你是他的珍宝,他不爱你了,你就会被视如草芥,我觉得你们不管是真分手还是玩冷战,与其双方都痛苦,不如和好如初,你说对吗?真等到他心灰意冷时,你假如后悔的话,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些道理,程慕何尝不知,她从不认为自己很特殊,而唐信却在她眼中是不平凡的一个,从小时候,她就这样认为,所以,她从没有对唐信提出过任何无理的要求。
而现在的分开,她有难言之隐,也不想对何嫣解释。
“看来我说这么多,改变不了你的心意,那我就说最后一句话,正如我刚才说的,反过来也一样,你不爱唐信了,他是世界首富又如何?在你的世界里,他就是不相干的陌路人,那么,你一定不在乎他的死活。唐信现在在坐牢,而他明显厌食,我想,很快他就会从你的世界彻底消失。”
“你说什么?!”
程慕豁然睁开了泪盈盈的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已经转身yù走的何嫣。
“没听清吗?唐信厌食,他一rì三餐吃的还不如我多,清淡至极!早上喝粥,中午吃面包就水,晚上吃点儿面,稍微有点儿油水的食物,他就反胃yù呕。好了,该说的我说完了,再见。”
何嫣拎着手提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程慕则怔在原地。
第一百六十二章 抗议,造反,替代者
当自身所处的事业圈已经可以撼动世界,创造历史时,有时人的思维会跳出自身利益,而是为了更宏大的目标去努力。\/\/..\/\/
何嫣来找程慕,她内心是有着不小的矛盾心理。
她也想变成那个唐信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成为他心灵上的避风港,与他度过朝霞rì暮,共享浪漫,但这是一个奢侈的梦。
唐信说过,他会有更大的计划,而即将开启全新的事业,会超过现在宏信集团的规模,其意义与重要xìng自然不言而喻,所以,与他并肩作战的人们需要一个百分百状态的唐信,何嫣为了让唐信没有后顾之忧,不会被感情生活所分心,她期待程慕能够与唐信复合,仍旧像以前那般,这样唐信就能全心全意奋斗在新的旅程上。
程慕在何嫣走后,表情复杂中蕴含着无限的自责。
她是想不到唐信会是这般的状态。
唐信要另结新欢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怎么想,他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下场。
程慕一想到唐信饮食出了问题,心中被恐慌填满,六神无主了一阵之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如果上天注定她是一个不完整的女人,那么,她只能接受。
先不去想将来可能由此而产生的情感危机,先尽最大能力照顾好唐信,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她离开了工作室,去市场买来许多食材,回到家中烹饪了许多唐信以前赞不绝口的美食。装了五个饭盒带走,她乘坐的士心情忐忑地前往天海监狱。
当她来到监狱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与其他来探视的人一样,程慕得到了放行,很快便被指引着去往唐信所在的地方。
当她远远地看见唐信那熟悉的身影时,她愣在了走廊出口处。
在篮球场上,四周有保镖们。在场上唐信和萧琪正在打羽毛球,两人显然是运动,活动活动筋骨。扬起球拍把羽毛球你来我往地打给对方,没有杀球动作。
这幅融洽的画面让程慕满目复杂,她没看出来唐信消瘦多少。相反,他好似面带微笑,一来一回打着羽毛球,还依稀能够听到萧琪的笑声。
果然,他不会是孤家寡人,别的女人有没有趁虚而入,程慕不知道。
可至少,他的小老婆在这一刻陪着他。
程慕神sè黯然地转身,她应该松口气,不用尴尬地去面对唐信。却又心里充满了苦涩。
她应该知道,唐信不是一个会把忧伤写在脸上的男人,好似等着世界来同情。
球场上打羽毛球累了的一男一女席地背靠背而坐休息。
萧琪偷偷把唐信的手抓住,然后用自己的小手去对比他的大手掌,惊讶地发现两人的手竟然相差一个指节的长度。
“不早了。你也该回家去了。”
唐信看看天sè,已经是rì落黄昏时。
萧琪与他站起身,她挽住他的胳膊两人一同朝牢房回去,她在路上说道:“嗯,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国庆假期我住贺姐姐那里。”
唐信若有所思。问:“不会是从这里出门向左转几百米那里吧?”
“是啊,贺姐姐现在住那儿。”
“那里条件很差,连电视都没有,你肯定受不了。”
“诶?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坐牢吗?难道出去过?”
“嗯,前几天去看过那间小平房。”
“哦,坐牢这么zì yóu啊。没事儿,我晚上学习,闷了就玩玩手机,受得了,主要是近,明早我给你带早餐来。”
唐信也没再说什么,他现在在坐牢,就算想躲谁,也多少有点儿身不由己的无奈。
两人回到牢房中,萧琪收拾好自己的书包,习惯xìng地拿着手机看了看新闻,突然神sè大变,把手机直接递给唐信,示意他看看最新消息。
唐信还来不及疑惑就得知了她紧张的原因。
“丰宝集团十数位股东联合抗议宏信集团新推福利!高层或引发地震!”
京城
国庆前两天在博宁视察腾华集团的唐潇带着新组建的团队来到了京城,此行目的是借着国庆假期,对丰宝集团有个深入了解。
其他的职员坐车去了预定好的酒店下榻,唐潇则和曾小龙乔正茂一同坐车去往钓鱼台7号院湖岸大宅。
刘宝丰在家门口翘首以待,他没有去机场接机,只在唐潇来之前打个电话,就让他们来家里住,一尽地主之谊。
唐潇从车上下来时面沉似水,见到刘宝丰后恭敬地叫了声刘先生,然后他还想说什么时,刘宝丰笑呵呵地摆摆手,对三个年轻人说道:“舟车劳顿,还是先进去休息吧。”
最新消息,唐潇在路上就得知了。
丰宝集团其他股东有造反之嫌,而且直接捅到了媒体那边,一下子令宏信集团的局面非常被动,同时,也令新官上任的唐潇措手不及。
大宅一楼客厅内,挺着大肚子的秦清一派雍容地接待了三位客人,互相寒暄之后,刘宝丰把三人叫到了自己的书房中。
在书房内,刘宝丰端来四把椅子,四人围坐下来,他风轻云淡地先点根烟,丝毫不担忧眼下的局面。
“事情都听说了吧?”
三位年轻人面sè严峻,乔正茂接过刘宝丰递来的烟,也点上抽一口吐出烟雾,恨声道:“他们不满,事前可是没人反对,唐信进了监狱,唐潇上位,他们就跳了出来,甚至没有私下协商,哼哼,这是把我们当软柿子呢。”
曾小龙则皱眉道:“其实这也不算是借题发挥,丰宝集团按照计划的比例。要在二十年承担超过五千亿的住房成本,即便算上未来能够从员工收回的部分资金,平均每年也要支出超过一百五十亿。要说这些股东不满,那是正常的。”
刘宝丰点点头,这俩人都说到点子上了。
股东不满,那是因为利益之争。
股东们高调宣扬抗议,则所图不小。
“唐潇。你怎么看?”
刘宝丰意味深长地看着唐潇,这位新上任的代理主席,现在面临着巨大挑战。
唐潇左思右想。最终说道:“这件事关系甚大,我还是请示一下叔。”
他说完就起身去一旁打电话,刘宝丰神sè淡然。没表态。
两分钟不到,唐潇走了回来,一脸尴尬。
“唐信怎么说?”
乔正茂好奇地问道。
唐潇涩声道:“叔把我臭骂一顿,他说他不管。”
对于这个结果,刘宝丰早已预见。
他甚至能够想象,唐信此刻心里正高兴呢。
要磨练唐潇,就需要这种棘手的挑战。
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再者,凡事如果都需要唐信来拿主意,那这个代理主席还不如别当了,有什么意义。
“唐潇。你的意思呢?”
刘宝丰言归正传,他也想听一听唐信的见解。
唐潇表情平静地深思一阵,说:“奇怪的地方是,如果股东们是想在利益分配上索取更多,那应该是选择温和的方式私下解决。可他们偏偏做出了如此激烈的选择,叔是进监狱了,可难道他们会天真地认为叔是个局外人吗?所以,这不仅仅是利益之争,我猜,很可能背后还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因素影响局势。”
刘宝丰欣慰地笑了起来。
能看到这一点,至少唐潇没让他失望。
“你说的没错,但我们不能在这里瞎猜,我已经发起了股东大会,明早我们去会一会这些股东们,了解他们的诉求,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刘宝丰一锤定音后,给三人安排了客房,接着大家相继回房休息,养足jīng神为明天做准备。
翌rì清晨
刘家三代人的早餐多了三个年轻人加入,刘宝丰的父母显然对这三个年轻人很好奇,尤其对唐潇,年纪轻轻就出任宏信集团的代理主席,令人不得不惊讶,他们边吃边聊。
刘宝丰一如既往帮助nǎinǎi活动筋骨,秦清坐在一旁端着粥给nǎinǎi喂饭。
正在这时,刘家有客上门。
大宅里没有佣人保姆,乔正茂听到门铃声,他距离大门最近,便主动起身去开门,丝毫也不觉得他这个客人去开门,是否符合礼数。
门外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见到开门的人是乔正茂,颇有些诧异,问:“你是刘宝丰的亲戚?”
乔正茂摇摇头之后扭头朝饭厅喊道:“宝丰哥,有人找你。”
门外来人进了客厅,隔着数米距离看到刘宝丰起身,先朝对方的父母长辈微微躬身歉然道:“大清早,打扰诸位了。”
“许瀚,好多年不见了吧?你现在在何处高就?”
刘宝丰走过来笑容可掬地伸手与对方一握,然后请对方入座,许瀚摆手道:“我来之前吃过早餐了。”
“哎,多吃一点没坏处,再说,你总不能不让我吃吧?把你晾在一旁,这是我的待客之道吗?不嫌弃的话就坐下吧。”
刘宝丰这一番热情的说辞之后,许瀚只能客气地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他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左右,斯文儒雅气质成熟,这种男人出现在眼前,乔正茂,曾小龙,包括唐潇都情不自禁多看几眼。
刘宝丰把三个年轻人给许瀚介绍一番后,大家互相认识。
“许瀚,上一次我见到你时,应该是丰宝集团策划在北美上市的时候吧?”
刘宝丰端着粥小口小口地喝,脸上笑容不减,似有一种老友重逢的喜悦。
但实际上他心底在冷笑,如果连许瀚这种他曾经一度忌惮的笑面虎都出现了的话,联想到丰宝集团股东们的造反。
呵呵,山雨yù来风满楼。
许瀚淡然地笑道:“是,是有几年时间不见了。我也不打哑谜,我就是个浑身铜臭的商人,我听说了丰宝集团的股东们不安分,料想如rì中天的宏信集团,应该不会姑息这种犯上作乱的行为,所以,我想等你们清理门户之后,代替这些股东们,成为宏信集团新的朋友。”
刘宝丰讶然道:“啊?就是说,你想替代这些股东们?”
许瀚连忙摆手,说:“哎,我只是个中间人,我们都知道,不少人想要和宏信集团合作,如此天赐良机,肯定有不少富豪蠢蠢yù动,我代表的这些人,你可以放心,他们只看账户,不问管理。”
刘宝丰呵呵一笑,点头道:“那行,你办事,我从来都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