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小波澜
唐信直到深夜接听了庞不为第二个电话后才睡下。
莫晓国在公安局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他受雇于人,意图引诱唐信沾染毒瘾。
大麻的毒瘾xìng较弱。
但对于有财力享受更高级毒品的唐信而言,只需要点着星火,静观燎原。
莫晓国只因两万块人民币做了一件小事。
没有完成任务毁掉唐信,相反,毁掉了他自己。
在公安局治安拘留半个月不算什么。
唐信向天海大学施压,对莫晓国勒令退学,则是一个人命运的转折点。
整整一个星期,唐信周围的学生都在议论这件事。
流传在校内的新闻与唐信无关,是莫晓国自己藏毒吸毒。
国外一些国家,大麻不算毒品。
但在华夏,就是毒品,第四级毒品!
只不过没有海-洛因洪水猛兽的地位。
新的一周,晨光四shè,唐信起床后站在阳台上,伸伸胳膊远眺清湖幽林,心情舒畅,自己的家,自己的风景,令人心旷神怡。
自己动手悠闲地享受早餐,细嚼慢咽时拿起平板电脑看看新闻。
穿衣打扮整齐潇洒后,唐信走出薇雅园,庞不为坐在宝马车中已经等了他二十分钟。
坐在车后座上,唐信掏出电话给何嫣打去。
“喂......”
她的话音慵懒悠长,显然还没睡醒。
“现在是八点三十七分,九点之前,我在校门口等你,错过了时间你就被解雇。”
说罢,唐信挂了电话。
若说其他时间,唐信可以更宽容,但周一的早晨,她这个时间还没起床,无论怎样的解释,唐信不想听。
没有老板会喜欢作息时间混乱上班迟到的员工。
庞不为开车来到天海大学门口,二人也不聊天,静静等待。
八点五十七分,何嫣穿着女式衬衫和西裤,拿着手袋跑出校门,幸好她只是穿着平底皮鞋,若是高跟鞋,恐怕要脱了鞋跑。
“对不起,我昨晚......”
何嫣坐进车就要道歉解释,唐信伸手一挡,扭头望向窗外淡淡道:“我不想听。还有,把你的着装整理好。”
yù言又止的何嫣低头开始把凌乱的衣衫收拾整齐,把衬衫塞进裤中时,她满面羞涩又jǐng惕地看了看唐信和庞不为,两人都对她解开西裤纽扣的动作没反应,一个专心开车,一个望向窗外。
前挺着身子把后腰的衬衫塞入裤中后,何嫣赶紧系上西裤的扣子,生怕自己chūn光外泄,同时也暗暗自责懊恼。
这一个星期,她起早贪黑地学习新的知识,昨天周末,看书到深夜才睡下。
上周五唐信就告诉过她,周一要去天盛地产参加会议,她是记在心上,不过高估了意志力与睡意的抗争结果。
唐信的公司刚刚起步,正在计划兴建一处隶属公司的办公楼,但天盛地产不同,屹立天海二十余年,早已家大业大。
驱车来到天盛地产,通过公司大门后庞不为将唐信与何嫣放下,他在停车场放好车后追了上来。
看建筑规模和装修,天盛地产就像是普通的企业一样,唐信走进一楼大厅,就有女职员笑容可掬地迎上来,引领三人去七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外,萧卓珊带着自己的助理和另外三位高管翘首以待,终于见到唐信三人到来后,一身职场白sè女士西装的萧卓珊走上前向唐信几人打个招呼,跟随唐信的步伐朝会议室走去。
“风雅集团和建筑设计公司的人都已经到了,就差我们。”
唐信停下脚步,看看手表的时间。
还差十分钟十点。
会议约定时间是十点,唐信虽然最后一个到达,但他没有迟到,这就足够。
会议室是用落地窗隔开,隐约可见里面围着桌子坐了不少人,墙边也坐了一排。
唐信正要推门进去,忽然又回过头扫了眼何嫣,走到萧卓珊的助理面前,说:“给她补个妆。”
宏信公司的一行人中,衣着打扮都很正式,但何嫣那一脸熬夜后的倦sè显而易见,jīng气神不足。
女助理当即从随身的包里掏出简易化妆盒把何嫣拉到一旁,动作迅速,手法简洁地为她化妆。
唐信又走到庞不为面前,看了看他深蓝条纹的领带,指了指然后勾勾手。
庞不为心领神会,翻起衣领把领带解下来递给唐信。
解开马甲的纽扣,唐信把衬衫衣领翻起,系上领带,翻下衣领,重新把西服马甲的纽扣扣上。
转过身,面朝萧卓珊,唐信一句话没说,萧卓珊上下打量一番,伸手为他把衣领抚平,领带结稍稍推高。
正在被简单粉饰的何嫣见到唐信也有准备不足的一刻,好奇地望过去,刚一扭头,她面前的女人把她的脸轻轻扶正,表情始终温和地为她打了些粉底。
唐信的确在走进会议室前,意识到自己没打领带。
无论如何,脸是自己的,该要还得要,该庄重严肃时,就不能得过且过。
“以后你的包里要至少有三种不同颜sè和风格的领带。”
唐信扫了眼何嫣,淡淡说了一句。
画完妆后的何嫣明显气sè有了改变。
或者说是掩盖了她jīng神不振的神sè。
领带唐信自己家里有,但他也有设想不周的时候,如果是谈公事,他会带上何嫣这个秘书,何嫣就是他亡羊补牢的保障措施。
何嫣紧张地点点头。
一切收拾完毕,唐信推开会议室的门昂首挺胸大步流星走入。
会议室内原先坐着的人全部站起身,望着最后到来的宏信公司人员。
唐信面带微笑走到会议室主位前,与邱道盛握了握手,然后一排下来,邱道盛右手边是天盛地产的CEO,一位干练成熟的男人,唐信与他也握了握手,接下来的人算是半个熟人了。
董赋才,薛刚武。
显然,坐在会议室长圆桌右侧的,两位天盛地产,两位风雅集团,其他随行的高管全部坐在墙边的椅子上,唐信回头扫了眼,与白邺宇点头打了个招呼。
“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是海阔建筑设计公司的代表。”
邱道盛为唐信介绍了左侧的一排男女,全都来自海阔建筑设计公司。
唐信与他们挨个握手后,绕回长桌右侧准备入座。
他刚一坐下,身旁也坐下一人,唐信扭过头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坐下的人。
何嫣。
她头一次出席商业会议,这一屋子的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最年轻的是唐信,接下来就是她,紧张得呼吸都急促起来,见到唐信坐下,她大脑空白也坐了下来。
可是,当唐信朝她望来后,她还以为自己装束有问题,低头瞧了瞧,很正常,再一抬头,周围的人,全部关注着她。
海阔建筑设计公司坐在第二个位置上三十左右的男人更是发出一声轻笑,微微摇头神情嘲讽。
何嫣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感觉身后有人,回头一瞧,发现是萧卓珊正朝她微笑,同时打了个眼sè,示意她该坐的地方是墙边。
那里,宏信公司,风雅集团,天盛地产的其他高管都老老实实坐着,这张会议桌,不是谁都能坐上去的。
何嫣顿时慌张地站起身,差点儿摔倒在地,幸好萧卓珊扶了她一把,何嫣感激地看她一眼,然后低着头羞愧不已地走到墙边庞不为身边位置坐下。
庞不为不参与商业,他也是门外汉,可他坐在位置上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何嫣低着头,忐忑不已,生怕自己刚才莽撞的举动给公司带来了负面影响。
萧卓珊坐下后,会议应该开始,但是唐信却先望着对面第二个男人,面无表情轻声问道:“你刚才笑什么?”
会议室鸦雀无声。
唯有董赋才和白邺宇嘴角微翘。
海阔建筑设计公司各个面sè一紧,被唐信询问的男人yù言又止,别过头去一脸不是滋味。
唐信很年轻,一个能当他侄子的小伙子让他下不来台,难堪不已。
“没学过尊重别人吗?我公司的人很好笑吗?回答我。”
唐信看样子要誓不罢休。
海阔建筑设计公司整个团队如坐针毡,先前发笑的男人望向唐信,神sè屈服,张口沉声道:“对不起。”
“不是对我说,对我的助理。”
唐信说罢之后移开目光望向一边。
男人左顾右盼,同事都露出爱莫能助的神sè,邱道盛始终面带微笑,也不知道他平视的目光究竟在看什么。
站起身,欠身朝何嫣道了歉后,男人坐下,低头看着手头的文件。
何嫣满目错愕,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这样的转折。
庞不为掏出一个记事本用钢笔写了一段字,呈在何嫣面前。
别胡思乱想,心放公事上。
唐信的举动在宏信公司管理层看来很正常。
在内,如何教训一个员工,指出错误,甚至解雇,都是宏信公司内部的事情。
在外,只要是公司一员,大家就是一个整体,不容外人藐视与奚落。
公司形象很重要,公司气势更重要。
波澜平息,唐信抛之脑后,主持会议的邱道盛也正式拉开会议序幕。
这个会议是要敲定酒店的建筑设计。
十分重要。
因为酒店造型,就是商品包装最重要的一环。
长桌上人手一份海阔建筑设计公司的设计方案。
墙边坐着的其他与会人员没有,何嫣只知道公司与人合伙开酒店,并不知道详情,于是向萧卓珊的助理要了一份这次投资的企划案。
越看下去,何嫣就越感觉不可思议,更自惭形秽,她对这次投资的认识太浅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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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不委曲求全
虽说这次要兴建的海都大酒店是天海市zhèng fǔ暗中支持的面子工程,但没有商人会做吃力不讨好的投资。
在商言商,要做好,要有盈利,就要倾力打造。
多了市zhèng fǔ的支持,更便利而已,商业投资本质不会变。
何嫣翻着酒店企划案,聚jīng会神看得心惊不已。
这还只是酒店吗?
在她印象里,酒店大概和旅馆差不多,供人住宿罢了。
可企划案中,酒店涉及的产业令人眼花缭乱。
餐饮、商场、水疗、电话、交通、商务中心、康乐、洗衣、铺面等等一系列服务项目简直是一条龙。
总投资在十亿至十三亿左右。
而酒店年预算收入将超过三亿!
毛利润在50%左右。
这也是因为有市zhèng fǔ支持,承接市政订单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另外配合天海未来大力开发城乡经济以及旅游业的政策,这样一间酒店的落成,会与其他产业形成相互影响。
风险投资的循环周期短长皆有,即便是投资一间中小企业,要等到上市,最快也是几年,投资这间酒店看似资金回笼与利润需要等待很长时间。
但商人一向要把目光放远,哪怕开一间酒店需要五年,八年,十年时间回本,只要酒店不是缺乏竞争,都是可以做的投资,商业用地是四十年,也许几年后,唐信可以把股份卖出去,而那时,绝不是一亿的卖价,翻倍很正常,平均下来,年回报率超过20%,绝对是一个值得投资的项目。
会议室内,众人望着墙上的投影大屏幕,上面有海阔建筑设计公司设计的建筑模型图,以及电脑制作的预想图。
女设计师面带微笑滔滔不绝地向三家合伙的管理层介绍酒店具体设计。
唐信看了眼大屏幕上的图形,酒店建筑主体是一个四方高楼,棱角微凸,算是有那么一点特sè。
可是,他轻轻敲敲桌子,说:“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
唐信手里建筑设计方案已经合上,他视线投向主位上的邱道盛,问:“邱董,还要浪费时间吗?”
满座皆惊。
邱道盛微笑道:“这里坐着的是天海市建筑设计业内最出名的团队。”
董赋才也意兴阑珊,插了句话。
“名气归名气,生意归生意,两码事。”
唐信点点头,了然地说道:“那好,邱董,您是大股东,您有权拍板。如果我们合作要建的酒店就是这样一个四四方方的建筑,不好意思,我不想浪费时间,宏信公司退出。”
在场的人九成都是富有阅历与社交经验老道之人,即便是何嫣都听出唐信话中的暗指,其他人还听不出来?
站在大屏幕旁的女设计师笑容牵强,仍旧语气温和地对唐信说道:“唐先生,请您听完我们的内部构造设计好吗?我们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唐信把面前的设计方案随手丢在一旁,摇头道:“你如果能现在把酒店外观改了,我才有可能会满意,内部构造?就算里面是洞天福地能让人长生不老,我也不想听。你们的设计,去幼儿园叫小孩画一个大楼的图像,唯一的区别是什么?你们的线条更直更美观而已。”
海阔建筑设计公司在场的人窃窃私语,会议室有些sāo乱。
女设计师忍着心底怒火,反而笑问道:“那唐先生的要求是什么?”
唐信嗤鼻一笑,说:“我的要求?不,是你们用什么样的设计来打动我。我不幻想你们设计一个八星级的皇宫酒店,一个树屋酒店,一个温泉酒店,一个童话酒店。但你们至少别想用一个砍掉一半跟中银大厦差不多的建筑设计让我动心。”
现代建筑早已不是越高越大就能吸引眼球了。
对面的设计团队完全傻了眼,先前向何嫣道歉的男人看唐信咄咄逼人,恼火地说道:“你说这么多,要不然你来设计一个让我们瞧瞧!”
哈哈哈
唐信放声大笑,丝毫不吝啬嘲讽地朝他说道:“你刚刚打了你们公司所有人一个耳光!我来设计?我设计的话,要你们何用?搞清楚一点,我才是顾客,你们没本事,不要怪顾客挑剔。”
扭过头来,唐信面朝面sè平静下来的邱道盛,说:“邱董,事情很简单,这间公司的设计在我眼中是垃圾,您要建这样的酒店作为天海的标志xìng建筑,恕我不奉陪。”
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邱道盛。
大家心照不宣。
这笔投资里天盛地产一家独大,唐信不满意,宏信退出,另外再找合伙人或者风雅集团加大投资,都不会影响投资计划。
邱道盛回头看了看大屏幕上的建筑图若有所思。
他以前都是造居住房。
不管是居民楼还是高档别墅,那都是规规矩矩的建筑,正常客户群购买居住地,很少追求标新立异的奇特建筑。
乍一看这个建筑设计,邱道盛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反过来一想。
却又不是滋味。
天海市现有的酒店,大多就是四四方方坐落在建筑群中。
要打造一个天海市的标志xìng建筑,要让这个酒店从建成那天起就吸引眼球,并且在未来的竞争中保持特点,那这个设计,可以做到吗?
建筑物,首先是外观,其次才是内部构造。
一间茅屋,里面就算九曲十八弯,十个人路过九个人都不会想要进去一探神秘。
邱道盛目光投向董赋才,问:“风雅集团的意思呢?”
董赋才悠然道:“我们不能因为别人的无能而委曲求全,降低了自己的追求。”
唐信诧异地看了眼董赋才,微微一笑。
这话,我喜欢。
宏信公司虽然只占20%的股份,但唐信从不把自己当做一个陪太子读书的角sè,不是跟着天盛地产和风雅集团屁股后面混饭吃。
邱道盛扭头对海阔建筑设计公司微笑道:“既然这样,你们请回吧,希望下次能合作愉快。”
海阔建筑设计公司全体在场成员如遭晴天霹雳。
代表站起身额头冒汗说:“邱董,我们公司可是天海业内顶尖的设计团队,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协商......”
邱道盛不温不火说:“刚才已经协商过了,不好意思,以后再找机会合作吧。”
这番话说完,设计公司的人全部面如死灰。
待全员离去后,邱道盛把问题丢给了唐信。
“唐信,设计公司走了,现在怎么办?找其他业内知名的设计团队吗?”
唐信呵呵一笑,说:“设计最重要的是创新。很多设计公司发展起来后就丢失了开拓进取的jīng神,做出来的设计方案随波逐流毫无新意。我们可以公开招标,这个世界上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数不胜数,为什么?我们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参与竞争呢?学建筑设计的年轻人,能够有奇思妙想设计一个令世人惊叹的建筑,很奇怪吗?我们要的是主体建筑的设计,哪怕细节不够完善,但宏观建筑造型才是最主要的,有了符合心意的设计,再找团队完善,不更好吗?”
会议室现在进入了三家的商讨阶段,原本坐在墙边的高管也都坐在桌边。
公开招标,面向个人和企业。
电视台,报纸,网站,都会登出广告。
一个月后开始竞标。
在这之前,天盛地产先展开其他工程。
邱道盛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天盛地产,在天海地产业中首屈一指,靠的是他对相关产业的掌控。
比起许多地产商拿到工程一层一层转包下去,邱道盛有时也转包,但他要跟进具体工程的进展。
从施工队到建筑材料等等,天盛地产都要环环相扣地了解一切。
该是你的油水,一分不少都给你。
要是有人贪,不好意思,滚蛋。
唐信从不恭维人,他对邱强说过佩服邱道盛,是发自内心的。
邱道盛比很多商人都有远见!
不管他是做廉价房经济房还是zhèng fǔ给的公共项目,邱道盛先不管赚多少,工程质量绝对超标完成!
赚多少钱从来不是重点,关键是有没有命花。
只要做地产,就必须要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
邱道盛的原则就是要让两个群体放心,第一是官场的人,第二是消费群体。
豆腐渣工程一向是炸弹,哪怕是升迁走人的官员,也不会希望数年后要回过头来收拾烂摊子,邱道盛能让官场上的人放心,那就不奇怪他今天业内龙头的地位不可动摇了,但凡市政工程,邱道盛甚至不用去主动联络,自然有人上门。
工程项目交给他,当官的都能睡个安稳觉。
也因此,邱道盛找唐信来入伙,即便唐信知道邱道盛是在向他示好顺便给他儿子邱强铺路,唐信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和这种人做生意,自己也安心。
会议结束后,该如何进行和cāo作有了具体规划,大家按部就班各司其职。
今天虽然原定的合同没谈成,但邱道盛还是笑呵呵地要请大家吃饭,原先也在附近的大酒店定了位置。
三家公司高管全都在列。
众人向外走,三家公司三拨人泾渭分明,唐信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董赋才出来后,唐信对他低声道:“借一步说话。”
想不到唐信会主动交谈,董赋才给白邺宇和薛刚武打个眼sè,与唐信又走回了空荡荡的会议室。
唐信扭头要去关门,却诧异地看见何嫣还跟着他。
这个女人太没眼力劲了吧?
而且她还理所当然地站着,一点儿不觉得气氛已经悄然转变。
会议室里就唐信和董赋才两个人,她显然很多余嘛。
萧卓珊在门外无奈地走进去把还浑然不觉的何嫣拉了出去,等萧卓珊把会议室的门关上,何嫣才醒悟过来,yù哭无泪,忐忑地问萧卓珊:“萧总,我是不是又办错事了?”
萧卓珊也不想打击她,温和道:“以后注意吧,多看看周围,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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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塑造一个人
唐信刚把会议室的门关上,转过身,就瞧见董赋才高深莫测的笑容。
“是不是吴伯辰找你麻烦?”
唐信一脸无奈地走到他面前,叹道:“你怎么也变得自作聪明了?”
董赋才笑容僵住。
猜错了?!
唐信不想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我跟你谈笔生意。借我一亿美金,一年后开始还款,四年内还清,总共还你一亿五千万美金。我用宏信90%的股份作抵押。”
董赋才面露惊容。
一亿美金,大概是六亿五千万人民币。
唐信四年内还他五千万美金的利息。
就是让他四年内赚三亿多。
“我不用你还,你要一亿美金做什么生意?我入股投资。”
董赋才眼也不眨地就脱口而出。
唐信忍俊不禁,放声大笑,指着董赋才半晌后才叹道:“刚才说你自作聪明,现在你简直聪明绝顶了。”
他要一亿美金干嘛?
挖矿!
唐颖在国外一切准备就绪。
就差资金到位签署一系列相关合同。
公关公司一千万美金。
私人武装公司三千八百万美金。
dú cái者巴布鲁将军的zhèng fǔ要一千万美金。
后两项是每年的开支。
一亿美金就剩下四千万左右。
拿来投入矿产公司运作。
在前期,唐信只能转销毛钻和附属矿产,加工切割等等业务,都转包给世界各地的客户。
每个行业,都有一系列相关产业链,唐信能挖矿,不一定要自己再开珠宝公司。
依照宏信风险投资公司在成立之初就做了大手笔的生意,并且后续合同已经签署。
如今国内视频网站正在掀起一股国产动漫风,引领cháo流的,其实是不为人知的宏信。
这都不重要,唐信不在乎光环,也从未想过站在台前就多么荣耀。
屹立在风口浪尖上,有什么可值得追求?
以宏信现在的经营情况,加上后续十七部动漫在未来四年内陆续卖出所有版权,唐信就算借一亿美金的债务,四年内可以全部还清,外加再还一亿的利息。
只不过正轨的商业融资贷款审批需要时间,加上外汇管制的体系,唐信要把钱转去海外,要经过繁复的cāo作,向董赋才的风雅集团借,是个捷径。
风雅集团经历重组与杠杆融资等一系列商业运作后,可撬动的资金非同寻常,现在对董赋才而言,如何把钱花出去扩大盈利链条是当务之急。
唐信的条件很诱人。
四年赚三亿多?平均每年就有超过八千万的利润!
但董赋才深谋远虑,他想得更多。
与唐信初次谋面时,只当他是个年少早成的小伙子,因亲戚引起的纠纷让二人产生了交集,那时也没放心上。
但后来,股票,古董,酒吧,期货,风投公司等等一系列事情进入董赋才视线后,他就不得不重新对唐信评估。
以前以为他是个将才,现在看来,无疑是个帅才。
唐信敢狮子大开口借一亿美金四年内连本带利还一亿五千万美金,说明什么?
他手里有项目,每年的利润肯定是天文数字!
如果唐信告诉他实情,董赋才肯定不会惊讶。
国内上市公司,只要有点儿风吹草动的“涉矿”传闻,股价都会短期内被炒得离谱,何况唐信是实实在在去挖矿,还挖的是不可再生资源的钻石!
别人一听每年八千万人民币的利息,估计也就被这高额回报所震惊,可董赋才终究不是一般人,他要入股,那才是更大的利益!
“董赋才,我这个人比较实在,问你借就是问你借,你不要得寸进尺啊,我如果不是嫌麻烦,半年之内,我照样可以东借西贷出一亿美金,而且利息不会这么高。”
唐信笑呵呵地说道。
四下无人,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没人是傻子,试探商量谈判之类的就别浪费时间了。
董赋才微一沉吟,尽管心中可惜,但也不气馁,既然不能入股,那贷款上,就要再长大些嘴巴。
“两亿。”
他吐出两个字。
唐信瞪大眼睛望着他。
四年100%利息啊!
“一亿五千五百万。”
“一亿八千万。”
“一亿六千万,这是底线,再多免谈。”
“成交。”
董赋才话音一落,转瞬微笑道:“你有财路不分享,这不厚道。”
唐信白他一眼,说:“平均每年让你赚一亿人民币,你还说我不厚道?行了,明天我会派人去你公司详谈,事情尽快敲定。”
这些钱是转去海外离岸金融中心新成立公司的,唐信在国内不经手,至于合同,交给萧卓珊和谢青云。
自从宏信公司成立后,谢青云的律师楼就是公司的法律顾问,商业合同中也涉及法律法规,谈判团队中有律师很正常。
董赋才哈哈一笑拍拍唐信的肩膀,揶揄道:“你现在心里肯定乐开了花,我赚几个亿算什么,你到手了一亿美金,恐怕能翻数倍吧?”
耸耸肩不多谈,唐信与他一同走出会议室。
宏信和风雅的管理层都在等二人,见到他们笑着走出,看起来相谈甚欢。
皆大欢喜。
唐信有了挖矿的启动资金。
董赋才做了一笔未来四年赚四亿的投资。
中午邱道盛做东,包了一间大酒店的餐厅。
正前的饭桌上,邱道盛把邱强叫来,父子二人坐在一起,风雅集团坐了三个人,董赋才,薛刚武,白邺宇,宏信这边就唐信和萧卓珊,其他公司员工一桌。
邱道盛显然是想把儿子正式地介绍一番,以前社交场合带在身边,那都是泛泛之交,今天是正式让邱强走上台前,意义不言而喻。
白邺宇好奇唐信和董赋才谈了什么,与董赋才窃窃私语一番后,抬起头惊讶地望向唐信。
他要一亿美金干嘛?
猜不着,董赋才也猜不着。
可以肯定的是,他又要有惊人举动了。
宏信公司的管理层坐在一桌,几个部门的经理与庞不为谈笑风生,气氛不错,何嫣夹在庞不为和萧卓珊助理中间,局促不安。
一个早上,她都没适应。
现在时不时看一眼和萧卓珊在偏头交谈的唐信。
只觉这好像是一场梦。
庞不为看到她恍惚的神情,轻轻碰了碰她,低声道:“不要总以为自己是小人物。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后,你就会心安理得。”
何嫣愁容不展,扭头问庞不为:“我是不是表现很差?”
庞不为轻描淡写地点头道:“至少不合格。不过这不要紧,人,可以没有才华,但不可以不勤奋。”
在唐信眼里,根本没看到何嫣有什么才华和特长。
甚至一面之缘的童峥嵘,都能让唐信记在心里rì后留意。
但何嫣,除了长相外,平平凡凡。
而她这一份秘书的工作,也不需要创造xìng的特长,安分老实勤恳积累经验,就足够了。
何嫣心中打鼓,她听出了庞不为的意思,疑惑地低声问道:“他可以请更专业的助理,为什么选我?”
庞不为看到她眼眸闪烁,无声地展露一个猜测,嗤鼻一笑,庞不为举着酒杯放在口鼻前,说:“你其实是想问,老板是不是在玩弄你。”
何嫣一脸尴尬,有些无地自容。
庞不为意味深长道:“他能请比你更专业的人,能请比你更漂亮的女人,能请比你漂亮比你能干比你出sè的女人,而且,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他没有,为什么是你?也许是你的运气,在恰当的时机得到了一份工作,我如果是你,不会想这些,先想好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秘书。”
何嫣恍然大悟,低头沉思。
也许她真是走运在恰当的时机自己争取了一个机会。
早了唐信没公司,晚了唐信已经请了人。
yīn差阳错,她得到了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
这也仅仅是开始。
能不能做好工作才是关键。
唐信说过事不过三,她已经浪费了一次,不能再犯错了!
庞不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正和董赋才碰酒的唐信。
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唐信能买来高楼大厦,能买来豪宅跑车。
他的钱,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
可人的成就感不一样。
对唐信而言,物质追求已经无法满足。
隐晦瞥了眼吃饭时十分淑女的何嫣,庞不为心中暗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塑造一个人的成就感更强?
酒足饭饱,欢宴结束。
唐信与邱道盛董赋才等人握手告别。
萧卓珊与其他公司高管开车回公司,唐信与何嫣坐进庞不为开的宝马,各自离去。
回校的路上,何嫣好奇地问道:“唐信,你为什么不买车呢?”
唐信闭目微笑,吐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如果你能天上飞,还在乎跑的有多快吗?”
答非所问,令人摸不着头脑。
唐信不是不买车,是他买的车还没到货,他挑的两款轿车,凯迪拉克和法拉利,不说天海,全省都没有现货。
而且开车除了拉风,享受风驰电掣的急速感外,其实很累,尤其长时间开车,身体动作不变,注意力高度集中,稍微有个突发情况,一走神就会出意外。
刚行驶上横湖大桥,庞不为忽然平静地说道:“老板,前后有人夹住了我们,看样子来者不善,报jǐng吗?”
何嫣如遭雷击。
该不会电视上常演的绑票吧?
唐信睁开眼瞧瞧前面,又从倒车镜看看后面。
嘴角一扬。
两辆克莱斯勒。
新家坡财团少爷吴伯辰坐不住了。
一月之期还差两天呢。
电话响了,唐信接完后对庞不为说:“跟着前面那辆车。”
开车一直跟着拐入另一条车道去往郊区。
荒郊野外,除了车道就是山岭河流,景sè清幽。
唐信走下车,何嫣想要跟出来,被他挥手阻止,庞不为也就没说话仍旧坐在车里。
吴伯辰身边站着八位西装革履的保镖,他面朝浑浊的河流站在路旁,风轻云淡地抽着烟。
这架势,和港产片**大佬谈判差不多。
唐信下车前就戴上了格斗手套,缓步走到吴伯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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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举数得
吴伯辰yīn柔的面孔在平静呈现出一股yīn森,倒不是刻意为之,天生面相使然。
他吐出口烟雾,瞥眼唐信,发现他又戴上了手套,不置可否地嗤笑道:“你以为我会打你?”
身边有八个保镖,动起手来,吴伯辰不认为唐信能安然无恙。
不过,他不屑拳打脚踢。
有什么意义?
唐信站在他身边也点根烟,淡淡道:“不管从科学角度人类进化而来,还是上帝视角亚当夏娃作为始祖,人如野兽相争,《圣经》开篇讲述了兄弟相残。我们都有野蛮人的天xìng,用拳头摧残敌人,仍旧是主流,所以,我不得不防啊。”
站在财富金字塔尖上的人,没有人能问心无愧说自己清白,即便回首一生是绅士典范,可在敛财的道路上,摧毁了无数幸福的家庭,令许多家庭痛不yù生。
要让人痛苦。
拳头是最直接,也是最肤浅的手段。
吴伯辰作为新加坡财团的少爷,如果和电影里为了渲染效果沉迷于拳打脚踢一样,唐信就真后悔浪费了时间和他见面。
别看这里是荒郊野外,唐信的车从市区开过来,无数交通镜头都拍得一清二楚。
吴伯辰要在这里行凶,脑子被驴踢过也不会这样打算。
不过,唐信还是谨慎行事,防人之心不可无。
吴伯辰望着波澜不兴的河水,先问了一些关于海都大酒店的事情。
唐信没什么好隐瞒的,两人像是聊天一样你一句我一句。
谈话暂告一段落后,吴伯辰沉默半晌,突然扭头说:“我的条件,已经很高了,你把股份卖给我,一个月你就赚了一个亿。”
抛开人际关系与合作背后隐藏的深意。
唐信把股份卖给他,是个明智之举,一个月赚一个亿,还不满足吗?
但这一次宏信,风雅,天盛三方合作,已经超出了商业范畴。
单单看这个项目,天盛地产自己就能做。
风雅集团也能做。
宏信拿出家底省吃俭用勉强能做。
可三方还是选择了合作。
背后的深意心照不宣。
唐信若把股份卖给吴伯成,等同宣告与风雅集团和天盛地产划清界限,同时,还捅了一刀。
吴伯辰想必只是针对天盛地产,可唐信不会成为他的刀。
“你应该知道天盛地产的能量,我只是个小人物,如果眼里只看到钱,恐怕会死无全尸。股份我不能卖,换谁来,我都不卖。”
唐信可以对投资项目的运作不满意而退出,但不能转手把股份卖掉,这是一种无声的背叛。
背叛者,形同自掘坟墓。
吴伯辰深呼吸一口气昂头闭目,沉默半晌后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这种高高在上的口气令人生厌,唐信也不介意,转身走回宝马,坐进去后庞不为开车离去。
吴伯辰睁开双眼,云卷云舒,天高气爽,他蓦然绽放一个冷笑。
唐信的话,听在他耳中,像是一种无奈,一种得罪不起天盛地产的软弱。
宝马重新驶入市区。
车内何嫣紧张兮兮地凝视唐信,刚才那个场面,她看得心惊胆战。
对方像极了黑社会。
她怕对方是黑社会,更怕唐信跟黑社会有往来。
唐信翘着二郎腿靠坐,忽然扭头看向何嫣,对方吓了一跳,立即收回目光。
“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永远是第三名,你想成为第一名,你可以杀一个人,你如何达到你的目的?”
何嫣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噤若寒蝉地摇了摇头。
她吓呆了,脑子也一片混沌。
第三名,杀一个人?
杀了第一名或者杀第二名,都没用。
顶多前进一位啊。
唐信温和一笑,闭上眼说:“不为,你应该也在想这个问题,回答我,5,4,3,2......”
就在唐信倒数到2时,庞不为开着车,轻描淡写地说道:“杀了第一名,嫁祸给第二名,反过来也行。”
何嫣目瞪口呆。
唐信开怀大笑。
“不为,我就是欣赏你这一点。”
庞不为轻轻一笑,并不得意。
他知道,答案早就在唐信心中。
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的唐信,他可不认为与吴伯辰好聚好散。
生意谈不拢交个朋友?
吴伯辰的目标是天盛地产。
但是挡在他面前的有宏信和风雅集团。
要分裂三家的合作,唐信是最好打击的目标。
所以,唐信被吴伯辰盯上。
将心比心,唐信是吴伯辰,也会先从小着手,但目标不会变。
要一击致命。
回到家中,唐信坐在客厅里,先掏出时光电视,时间调到他与吴伯辰见面那一刻。
而后再掏出一件新道具。
先知镜:只要用这种先知镜看一看对方,就能知道他今后想要干什么。
这并不算窥探未来的道具,因为想要做和已经做,是两码事。
时间总有节点。
譬如唐信现在看吴伯辰未来要做什么,假如他打个电话给吴伯辰,告诉对方他回心转意了。
那么吴伯辰想要做的事情会改变。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老祖宗早就把世间竞争看透了。
唐信只要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还有什么可烦恼的?
了解了吴伯辰的计划后,唐信收起道具,靠在沙发上面露微笑。
还真跟他猜测的一点儿没错。
早有心理准备。
用道具只是确认一下推断罢了。
吴伯辰,手腕狠辣。
翌rì,唐信按部就班去上学,明显可以感受到薇雅园附近有可疑车辆停在路边。
他浑不在意,恍若无事地上学。
这是对方派来的人在踩点,摸清他的生活规律。
吴伯辰要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绑架唐信。
一刀杀了。
完了吗?
没。
伪造死亡现场。
地点是邱道盛家中。
这件事如果成功。
天盛地产和宏信首先关系破裂,邱道盛是犯罪嫌疑人。
同时,风雅集团还会趟这浑水吗?
一举数得。
实施起来也不难。
要绑架杀人,绝不是地痞流氓人多势众就能做到的。
要制造巧合,要把一切细节考虑清楚。
而这个头脑,吴伯辰有。
他只调遣了五个人,一个小队分头行事就可以做这件事。
一边摸清唐信的生活规律,一边去查探邱道盛居住的别墅区。
生活中充满漏洞,只要有心去发现,没什么是困难的。
若无其事地坐在大学阶梯教室里,唐信聆听教授讲课,像一个乖宝宝。
莫晓国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但李欢和任昊仍旧在唐信耳边谈论不休。
此时此刻,唐信倒是宁愿听他们热烈讨论校花校草之类的话题。
什么美女排名,那都是扯淡。
可每个学院总有几个令人惊艳的美女,这是不争的事实。
人文学院里,能担得起校花级的名头,唯有法律系的何嫣与外语系的马欣楠。
听起来真讽刺。
一帮在校学生天天意yín的女人,起码有一个是仍把钱就能躺下张开双腿。
课结束,唐信收拾东西,旁边任昊还心有余悸地对李欢说:“我忘了他给我递过烟没,你帮我回忆一下。”
李欢拿起书本就要朝任昊脸上抽,幸好任昊眼疾手快伸手挡住。
“回忆啥啊?要不是公安从他身上搜出烟,我一直以为他不吸烟呢。你别在这里发神经。”
唐信笑着拍拍两人的肩膀,擦肩而去。
刚走出教室门口,何嫣拿着一份文件准备递给他。
“这是什么?”
唐信没接,脚步不停朝宿舍走。
何嫣跟在他身边,说:“校外商业街的计划书,萧总交给我的。”
唐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依旧没去接。
发觉何嫣措手不及的样子,唐信停下脚步转身对她说道:“她交给你,是让你知道公司的情况,如果我问起你,你能答上来,不是把所有公司的项目都要给我过目。要不然,我还上什么学?现在我问你,商业街,公司投资多少?未来预计盈利?”
何嫣茫然地答不上来,她懊恼地垂下头。
总有她想不到的情况出现。
唐信轻叹一声,说:“你记住一点,我只关心赚还是赔,具体商业运作我没工夫cāo心,要不然,我请萧卓珊干嘛?你要是觉得我苛刻挑剔,现在可以辞职,这样你就解脱了。”
何嫣当即抬起头猛烈地摇了摇头。
唐信轻轻一笑,说:“送你一句话。失败,再失败,更好地失败。”
何嫣若有所思,她也露出一丝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唐信,你......”
“要是想赞美我,免了。糖衣炮弹对我无效。”
唐信说罢抬步yù走,电话又响了起来。
何嫣yù言又止,她确实是想称赞唐信,在他身边,似乎每一刻都在接受新鲜事物和理念。
“唐信,来看话剧吗?我们在礼堂彩排,叶秋很漂亮哦。”
贺敏的话音从电话里传来。
听起来不像明赞暗讽,可始终有一丝挑衅的意味。
话剧?
唐信想起这件事。
看来叶秋还是答应了贺敏参演话剧。
迈步转身朝学校礼堂走去,何嫣疑惑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礼堂,看话剧彩排。”
何嫣本打算回宿舍看企划案,转念一想不差这点儿时间,便跟着唐信一同去往礼堂。
礼堂内,舞台布置的十分jīng美。
犹如欧美童话剧一般,陈词滥调的王子公主加上坏蛋。
叶秋演公主,穿上公主裙美艳全场,头上还带着一个花环,更添娇美。
贺敏演王子,用宽大的披风掩饰女xìng特征,倒也没多大问题。
加上配角等人,话剧彩排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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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被骗
平时没有会议和活动举行时都会关闭的礼堂内,进门一眼望去,除了舞台上一众话剧演员在彩排剧情,台下数千座椅寥寥数几的学生零零散散分开坐着。
唐信在礼堂正中的位置坐下,何嫣紧随其后静坐一旁。
舞台上男男女女穿着各式角sè的演出服彩排,唐信见到此情此景会心一笑。
幼稚的台词,枯燥的剧情,蹩脚的演技......
他笑是真的发自内心感到愉悦,因为明显可以看到叶秋全情投入做着肢体动作,声情并茂地讲述台词。
她这个公主与贺敏扮演的王子演出一段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剧情,看在观众眼里,感动是半分没有,反而有种啼笑皆非的欢乐感。
这让唐信似曾追忆小时候看喜剧大师卓别林的电影。
如果让叶秋演一个终rì无忧无虑笑口常开的公主,她必定会诠释妄想症患者乐天的一面。
现在这个角sè,很适合叶秋,忧愁善感略带悲情。
何嫣看舞台上的演员彩排,不夸张地说是一点儿乐趣都没有,兴致寥寥,但她惊异于唐信仿佛看得津津有味,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舞台上穿着公主裙头戴花环的女生。
来之前唐信还在想贺敏会耍什么花招,可到了现场他就抛之脑后,欣赏叶秋扮演公主的一举一动,变作享受。
“嘿,你觉得这些人演的怎么样?”
偏偏有人要来打扰唐信的好心情。
初次见面时被唐信一把按倒摔着后脑勺的王宇栋,径直坐在唐信左侧,言语中不带火气,似乎两人上次发生的小摩擦烟消云散。
唐信瞥他一眼,淡淡道:“一千个观众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欣赏角度不同。”
王宇栋轻描淡写道:“我知道,在你眼里,台上那个演公主的女孩才是焦点,别人如何,你不在乎。大学生活,丰富多彩,多参加一些课外活动,青chūn张扬不展现一番,岂不是浪费?”
他这番话说的有道理,但唐信明显察觉到他话里有话,有股志得意满的轻蔑。
“你想表达什么?”
唐信皱眉轻声问道。
王宇栋呵呵一笑,脸上又出现了唐信最厌恶的那种自以为是的笑容。
“这些演员,他们以为正在彩排的话剧是元旦学校文艺汇演的一个节目,其实,那都是假的。台上主角加配角,以及幕后人员,只有一个人是清醒的,是我姐,呵呵。其实这都不要紧,过程比结果更重要,他们在享受这个过程,这才是重点。对不对?”
唐信面不改sè,何嫣却心底发寒。
扭头望向舞台上正在扮演一个王子形象的贺敏。
这些人。
果然是玩弄别人为乐!
其他演员卖力演出,为话剧投入热情。
享受?
最享受的人,是那个扯下弥天大谎的贺敏吧!
“林正豪究竟怎么了?我跟他只是一面之缘,再无交集。”
唐信突然转移话题。
时至今天,他还不清楚究竟与贺敏哪里来的深仇大恨。
林正豪的舅舅林东来受贿涉黑,能把责任推到唐信头上?
王宇栋脑袋稍稍向唐信这边一斜,轻声道:“林正豪全家结束了在天海的生意,远走高飞。这是你一手造成的。”
呵呵呵
唐信忍俊不禁,这个反应让王宇栋措手不及,顿时面sèyīn沉下来。
他或许以为这是唐信在耀武扬威。
“我造成的?哈哈哈。”
唐信真觉得这事太滑稽。
笑声止住,唐信面sè恢复平静,不再多问。
如果我要对付林正豪,他能离开天海?
这他妈简直就是个笑话!
舞台上风云突变。
话剧的最后一幕。
被坏蛋挟持走的叶秋双手绑在十字架上,脚下是用纸板画上火焰的道具,渲染出她将要被烧死的危机情景。
扮演王子的贺敏上演千钧一发时英雄救美的剧情,制服坏蛋后解救公主,紧接着跪地求爱,从此,王子和公主隐居森林,和松鼠兔子等等小动物快乐无忧地生活下去......
坏蛋被制服下场,贺敏走到叶秋面前,两人动情地说一番狗血爱情的对白。
接着,贺敏应该解开叶秋被绑的双手,但是她没有,而是走上前,站在叶秋面前,又说了一番死去活来的甜言蜜语。
叶秋目瞪口呆。
这对白有吗?
舞台周围的演员也各个露出疑惑的表情,有人翻剧本,看了看台词,没后面这几句啊。
就在叶秋有些慌乱意外之时,她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对白。
贺敏紧紧抱住了她,两个女生拥抱本来没什么,可舞台上,是一个王子和一个公主,这样的感觉令人心泛怪异的涟漪。
有些变味儿。
“贺敏,你应该解开我手上的绳子。”
叶秋在她耳边悄声提醒一句。
可是贺敏不为所动,反而在她耳边柔声道:“叶秋,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爱你啊。”
叶秋愣住,贺敏的一只手抚在她胸前,让叶秋浑身发颤,又羞又气地说:“不,不行。”
贺敏的动作,周围的人瞧得一清二楚。
不知为何,男生全呆住,女生脸红地转移视线。
贺敏缓缓回头,视线投向唐信,嘴角微扬,笑意挑衅。
“贺敏,你快住手。”
虽然面前是一个女生,可大庭广众这么多人,叶秋面红似血。
她或许还真以为贺敏对她有情yù。
同xìng恋嘛,没见过总听过。
唐信沉沉呼出一口气,他身旁的王宇栋肆无忌惮地发出轻笑。
站起身,从兜里掏出格斗手套戴上,唐信缓步走向舞台。
见到唐信的举动,贺敏仍旧有恃无恐地冷笑着,只是她在叶秋脸庞,叶秋自然无法洞穿她向唐信的示威。
在众人瞩目下,唐信踏上舞台,来到贺敏与叶秋面前。
之前全心全意在彩排,叶秋不知道唐信就在台下,现在突然见到唐信登场,顿时心慌意乱,又觉得眼下被贺敏抱住还被按住了胸部,急切地对贺敏道:“快放手啊,这样不好。”
“听到没有,她,让你放手。”
唐信面sè平静地对贺敏说道。
贺敏轻轻一咬叶秋的耳垂,娇声道:“我和叶秋可是闺蜜,我和她的事,你管得着吗?”
她的话音一落。
唐信右手猛然挥出,不是拳头,而是五指张开像是抓球一样按在她脸上,顺势划过一个轨迹。
贺敏被突如其来的手掌按住脸,力道刚猛地向后倒去。
砰
后仰摔倒在舞台地板上。
剧痛难当,她咬牙切齿就要起身还击,结果,头刚扬起又被重重压了下去。
这一次,不是手。
贺敏目次yù裂,无瑕英美的脸蛋,右脸贴在地板上,左脸,被唐信一脚踩住,她奋力挣扎,唐信像是踩烟头一样也加大力道。
看不见唐信的表情,贺敏心中怒火滔天,却也胆战心惊。
我的脸!
女人的脸,比命更重要!
唐信穿的是休闲皮鞋,鞋底当然有纹路,这么在贺敏脸上用力碾挫。
她即便没有毁容,擦伤难以避免。
贺敏已经清晰感受到脸上的刺痛与湿润的液体滑过。
“不好意思,我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而且,在我眼里,你就像一坨屎,奇臭无比。你可以鄙视我打女人,我不在乎,因为你欠打。贺敏,别玩这些让人笑掉大牙的手段,连yīn谋诡计都称不上。你要针对我,那就冲我来,别牵扯外人,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再动叶秋一下,我们开战。”
“我草......”
王宇栋冲上舞台,抬腿踢向唐信,但唐信轻描淡写地左手一挡,右拳迎面击去,正中王宇栋鼻梁。
鲜血飞溅,王宇栋踉踉跄跄一屁股坐地上,满面鲜血。
鼻梁骨断了。
贺敏怒目圆睁,视线中,王宇栋掩住鼻子,但止不住从指缝中渗出的鲜血。
她刚觉左脸一松,要抬头,但脑门又遭到重击。
唐信一脚踢在她额头上,她翻滚一圈后昏迷不醒,两边脸都已经擦花,丝丝血珠汇聚成流。
全场鸦雀无声。
各个瞠目结舌。
半路杀出的唐信又不是人尽皆知。
但他们知道,这个年轻人闯祸了!
在他们眼中是弥天大祸!
唐信回身把叶秋手上的绳子解开,叶秋却突然推了他一把,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干嘛打人?下手这么狠!”
说罢,叶秋就去查看贺敏的伤势。
唐信站在她身后,轻声道:“她居心不良,这个话剧是玩你们的,元旦演出不会有这个节目。”
“你知道什么?这场话剧本来就不是元旦演出的节目,是国庆去演给孤儿院的孩子看的!”
叶秋抱着贺敏晃了晃,对方没有反应,她赶紧回头叫其他人叫救护车,回过头来,目光复杂地望着唐信。
他真的变了!
变得让人看不清猜不透。
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唐信稍稍愣神,转身望向脱掉上衣捂住鼻梁的王宇栋。
对方虽然摆出一副惊恐的姿态,但唐信明显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戏谑。
“你很不错。”
唐信自嘲一笑,迈步离去。
等唐信下了舞台,其他人涌上去关心问候。
何嫣跟在唐信身边,也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王宇栋骗你,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唐信表情淡淡,随口道:“越描越黑,没必要。而且,被骗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我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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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从不后悔
人民医院。
贺敏已经苏醒。
两边脸的伤口都被包扎过,敷着纱布。
右脸是与地板的摩擦。
左脸是与皮鞋的摩擦。
毁容?
不至于。
并没有划开口子,经过一段休养,去医院做个美容,就能恢复如初,甚至更滑嫩。
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死寂的病房中,贺敏的眼神蓦然凶光四shè。
恨意滔天!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她被唐信踩在脚下。
受伤的是两张脸!
向来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的她,仿佛被唐信一脚踩碎了所有尊严。
砰
病房的门被人猛力推开,冲起来一位青年,直扑贺敏床边。
“妹妹,你怎么样了?谁干的?这他妈谁干的?”
贺敏扭头看到哥哥一脸关切之sè加上愤怒的神情,心中暖流滑过,委屈不已,眼角顿时涌出豆大的泪珠。
后一步走进病房的青年双手插袋走到病床前,表情温和地说:“天赐,我问过医生了,小敏的伤,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脸上不会有疤痕。”
贺天赐愤然转身扭头咆哮道:“我他妈不管!这是我妹妹!她现在躺在这里,不管谁干的,百倍偿还!蒋俊,你要是觉得这事无聊,你就滚!”
啪
蒋俊面无表情扇了他一个耳光,贺天赐顿时呆若木鸡。
“你现在去杀人,去行凶,去吧。我们看看你是报仇还是把自己也搭进去。小敏,我向来也把她当做我的妹妹,她被人欺负,我不会坐视不管,但是,你连事情来龙去脉都没搞清楚就要行动,你能冷静吗?不能的话,那好,我滚。”
贺天赐被蒋俊一个耳光打清醒了不少。
压下怒火,他神sè冷酷地望着蒋俊,回头对贺敏说:“放心,哥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说罢,他和蒋俊先离开了病房。
贺敏目光呆滞。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出一个电话。
“王叔,我被人打了,我想那个人死......”
被送进医院的还有王宇栋,他做过手术后鼻梁上缠着纱布,躺在另一间病房里。
蒋俊与贺天赐走进病房,把护士赶出去,贺天赐端把椅子坐下,开门见山沉声道:“宇栋,我妹妹的事情,你最好一字不漏地把事情经过说出来,不然,受伤的不光是你的鼻子。”
蒋俊站在病房的窗前,只静静聆听,不插话。
王宇栋面对这俩人,噤若寒蝉,在贺天赐微怒的神情下,避重就轻地把事情说完。
“唐信?他?呵呵,很好,这小子他妈活腻了,不知天高地厚!”
贺天赐听罢撂下一句话就夺门而出,蒋俊一言不发跟上,临出病房时,扭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如释重负的王宇栋。
出了医院,贺天赐开着他的悍马打算前往天海大学,蒋俊驾驶保时捷跟在后面,路上打了个电话给贺天赐,二人又先驱车来到少爷俱乐部。
一楼大厅向来无人,这里也不对外开放,少爷俱乐部的经营成本全部来自成员每年的会费。
贺天赐一手拿着茅台,一手拿小杯子,连倒三杯一口闷,然后恼怒地将杯子摔在地上。
“蒋俊!你不帮我,我不稀罕!我一个人也玩死这个唐信,他不就是开了个公司和董赋才邱道盛一起做生意吗?有什么了不起!就算是董赋才,我也不怕!”
蒋俊坐在沙发上沉静若水。
要不是与贺天赐从小到大的交情在这里摆着,他肯定拂袖离去。
光看背景,贺天赐家中的军方背景,绝对是他们这帮公子哥中显赫的一员。
但为什么董赋才依旧没有招揽贺天赐加入风雅集团?
刚才贺天赐的行为已经做出了解释。
喊打喊杀,摔砸泄怒?
这样的人,就是炸弹。
权势是能量,怎么用才是关键。
“天赐,我不想打击你。你怕不怕董赋才是一回事,如果你和他不死不休,十个你,斗不过董赋才。至于唐信,为什么你现在只在想报仇?为什么不能冷静下来把事情从头到尾理清?唐信为什么要对小敏动武?天海大学超过两万的学生,唐信进入大学才一个月,为什么就和小敏有了冲突?什么都不思考,不管不顾莽撞行事,你就不想想,也许你是被人当枪使呢?”
蒋俊好似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偏头靠坐在沙发上,不想抽烟不想喝酒,只想安静地把事情推敲一遍。
贺天赐被蒋俊训斥地哑口无言,来到蒋俊对面的位置坐下,也开始思考。
他思考的问题和蒋俊不同。
虽然天海不是国内七大军区其中一个,但军分区系统里,贺家地位不俗。
可军政毕竟是两个系统,军方背景再雄厚,也不能直接插手地方政务。
贺天赐现在一想。
他能做什么?
把事情交给家里人去处理?
家中长辈是军人!
不是黑社会!
遵纪守法是本质,长辈通过人脉关系可以打压唐信。
通过官场能量让唐信在天海举步维艰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唐信要是离开天海,去外省发展了呢?
鞭长莫及。
不管怎样,唐信好歹也是资本上亿的企业家。
要动他?
光明正大他可以跑。
yīn暗下三烂的手段万一留下蛛丝马迹,引发的影响与后果,不堪设想。
“我觉得事情很蹊跷,源头是唐信怎么认识了小敏,小敏又为什么主动挑衅他。天赐,别反驳,小敏对那位叫叶秋的女生所做之事,就是主动挑衅。”
蒋俊说罢,直接掏出电话给唐信打去。
耗费心神猜没用,直接问就行。
“喂,我蒋俊。不久之前,你动手打伤了我一个朋友,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怎么认识她的?”
“为什么你不去问她自己?这都是她咎由自取,不是要为林正豪报仇吗?蒋俊,我重申一点,林正豪离开天海跟我没关系,他舅舅犯罪,理应是这个下场。蒋俊,要战,便战,你是聪明人,要打击敌人就一击致命,别玩那些电影里老掉牙的绑架要挟之类的手段,我们是小孩子吗?”
“再见。”
蒋俊挂断电话后,面sèyīn沉下来。
贺天赐看到他这个表情,试探xìng问道:“是不是那个唐信太狂妄?”
蒋俊目光冰冷。
狂妄?
也许有点。
但他心中怒意滔天,不是因为唐信。
久久之后,他吐出一段话。
“天赐,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我没猜错,小敏被人利用。我对少爷俱乐部所有人说过,是我将林正豪除名,这件事早已尘埃落定。但是小敏主动挑衅唐信,名义上是为林正豪,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你如果不想被人利用,就再去问一问王宇栋,他有所隐瞒,而且他肯定不是幕后主使。”
贺天赐神情剧震,转瞬狰狞。
自己人捅刀子,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寒!
这也是蒋俊现在怒火滔天的原因。
少爷俱乐部有规矩。
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事情,蒋俊不会容忍。
这是自取灭亡。
不惹事,但不怕事。
有人上门挑衅的话,少爷俱乐部自当团结还击。
林正豪不守规矩,蒋俊清理门户,这早已成为了历史。
可现在还有人拿出来做文章,则就居心叵测。
贺天赐,贺敏,这一对兄妹太像了。
冲动莽撞,不计后果,但很重情义。
贺敏在少爷俱乐部里,比她大的就是义兄,比她年轻的就是义弟,有是非争斗时,她和贺天赐都是第一个跳出来维护自己人。
这本无可厚非,却容易被人利用。
贺天赐又去找了王宇栋,但对方的嘴巴很紧,或者说他展现出无辜的姿态,贺天赐一无所获,去问贺敏,妹妹闭口不谈,他也不好逼迫。
在家中挂了蒋俊的电话后,唐信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旁边放着一张小桌,上面一瓶路易十三,一个酒杯,他时不时喝两口,望着落rì夕阳,微微出神。
贺敏要做什么,他已经知道,先知镜帮他提前一步掌握敌人动向。
他肯定要防。
却没料到事情出乎他的预料。
又有人要杀他?
“游戏,开始了,呵呵呵。”
他微醉中躺在摇椅上晃晃身子。
门铃响起,他晃晃悠悠地走去开门,叶秋双目通红地映入眼帘。
“你哭了?为了贺敏?哈哈哈哈。”
唐信觉得不可思议。
即便是对叶秋,他也不吝嘲笑,走回阳台上躺下。
叶秋走到阳台,望一望被夕阳余晖映照呈现出瑰丽sè彩的人工湖,头也不回涩声道:“不,唐信,我想到了你,所以哭了。”
“为什么?我是值得同情,悲哀,还是伤痛?”
唐信喝杯酒,闭上眼睛,心中波澜不兴。
叶秋抢过他的杯子也倒了杯酒喝下,呼出好几口长气才平复呼吸。
“唐信,你变了!你变得富有,变得残忍,变得伤害别人也面不改sè!”
叶秋猛然回头盯着唐信,满面复杂眼眶泛泪。
唐信缓缓睁开双眼,淡淡道:“不是我变了,是我适应了世界。而你,还没有,你天真地以为活在幼稚园,再大的冲突,也不过推搡两下,退后一步,让别人去得意,自己可以超然物外享受宁静。你错了,你退一步,别人,就前进一步,当你无路可退时,你只剩下两个选择,屈服或反击,但你身后已是悬崖,不是每个人都能上演绝地反击的!”
叶秋深深一吸,半蹲下来,抚住唐信的手,满面挣扎地说道:“告诉我,你和贺敏究竟有什么过节?”
唐信拿起酒瓶灌一口,漠然道:“问这些干嘛?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暴徒,是一个伤害别人也不会有感情波动的冷血之人。”
叶秋死死攥住唐信的手,掷地有声地说道:“我想听你说,只要你告诉我的,我就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对她动手,告诉我,告诉我!”
“你只是想要一个理由,让你接受我伤人的事实,让你心目中的唐信还是那个打打闹闹充其量是玩笑的唐信。你错了,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我。我伤害贺敏,是给她一个教训。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句话。后悔做过,后悔没做,我宁愿选择后者,而我,从不后悔。”
唐信心安理得地躺在摇椅上,半分愧疚也没有。
叶秋无力地垂下脑袋。
贺敏和唐信,她当然选择相信唐信。
重要的不是唐信打了贺敏。
而是唐信出手伤人。
她可以坦然接受贺敏被打,却不能接受唐信变得像一个横行霸道肆意伤人的人。
眼看酒瓶见底,叶秋走回客厅,从吧台上又拿下一瓶酒,在阳台上和唐信岔开话题,二人仿佛都在借酒消愁。
不知不觉,叶秋也躺了下来,伏在唐信怀中,二人在醉意中睡去。
第三十二章 表白
夜风清凉,唐信被冻醒过来,皎洁月sè下,残风阵阵。
他低头一看怀中蜷缩犹如小猫咪的叶秋,轻叹一声。
他十分矛盾。
既想要让叶秋了解他,却又害怕她接受不了致使二人形同陌路。
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
武侠世界中常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现实生活也是如此。
只要身在社会,其实就在江湖,只不过如今的刀光剑影龙争虎斗更隐蔽而已。
但能制造的伤痛,依旧可以痛彻心扉。
唐信没有压迫别人的野心,他坚守自己的领地,原则很简单,别人若践踏,势必还击。
低头凝视睡相恬静的叶秋,唐信伸手轻轻将她嘴边的发丝撩开,犹豫片刻,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这是冲动,唐信可以稍微释放一些。
他可没有那种“女人上过一次就会死心塌地爱你一辈子”的想法,煞笔绝顶。
强迫,是犯罪。
也是伤害。
起身将叶秋抱起,将她放在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唐信虚掩上房门后来到书房中。
看看时间,凌晨两点。
唐信闭目沉思。
吴伯辰与贺敏都要置他于死地。
一个一个收拾?
太麻烦。
唐信掏出电话给庞不为拨去。
电话通了之后,庞不为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后,唐信轻声道:“是我。”
沉默一分钟,给对方打起jīng神的时间。
“两件事,第一,去外地买辆二手车,换上假车牌。第二,买一个模型,制材要硬实。具体要求是这样......”
挂了电话后,唐信点根烟微微一笑。
“你又想干什么坏事?”
叶秋衣衫略显凌乱地站在书房门口,看到唐信的笑容,一眼洞穿。
“在你面前,我无处可藏。”
唐信不得不承认,其实他很享受这一刻。
不是要算计别人的黑暗心理。
而是叶秋在某一刻,总能把他看穿。
之前睡了六七个小时,叶秋走到书架前,再一次被唐信没有规律的书架击败,伸手为他整理书架,同时旁敲侧击地询问唐信一些事情。
话题,离不开何嫣。
在校内,唐信偶尔与何嫣并肩而行,有时会坐在咖啡厅里,八卦不可避免地传开。
唐信忽然起身,来到书架前,站在叶秋身边,平静地问道:“叶秋,你觉得夏清盈怎么样?”
夏姐?
叶秋疑惑地观察唐信的表情。
这个问题,引人遐想。
从唐信平静的脸上没敲出端倪,她低头沉默一阵,生硬地说了几个字:“夏姐人不错。”
他们以往与夏清盈的交集其实就是两年而已,要不是经历的事情比较深刻,恐怕早已忘怀。
就好比现在,让他们去回想初中班上的同学,起码一半已经记不清名字印象模糊。
唐信没再说话。
不必要。
因为叶秋会忍不住再问。
叶秋也在意料之内地低声问道:“你为什么突然问起夏姐?”
唐信随口如实答道:“她在追我。呵,听起来像个笑话,对吧?像我这样长相一般的男生,也会有女生追?而且是夏清盈那样的美女,不可思议。”
叶秋低着头,明显看到她娇躯僵硬,半晌后才拿起书动作平常地放在书架上。
“放错了。”
唐信把她刚放好的书抽出来,挪到上一层的分类中。
垂着脑袋的叶秋面露愁云。
唐信,只看外貌,平凡无奇。
可叶秋无法用看普通人的眼光来对待唐信。
他值得依靠,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会出现!
叶秋喜欢看笑闹时,认真时,高谈阔论时,不苟言笑等等时刻的唐信,在他身边,会有心灵宁静的感觉,任何急风暴雨都会烟消云散。
男人只靠脸,那是小白脸。
唐信,不是。
他不需要俊朗的外表,已经足够器宇轩昂。
叶秋话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准备和夏姐谈恋爱吗?”
“暂时没这个打算。因为不现实,她在博宁,我在天海,不能朝夕相对,光靠相思,不足慰藉对方。”
唐信的话让叶秋虚惊一场,她又沉默许久,仍旧垂着脑袋问道:“唐信,为什么你开公司,要接受我爸的入股?”
宏信公司里,叶鹏飞有10%的股份,最初只投资了两百万。
只短短数月,这10%股份就价值超过一千万。
以后还会翻倍。
唐信知道这个问题的潜台词。
他轻轻抚住叶秋的脸庞,让她面朝自己背靠书架,凝视她慌乱的双眼,说:“你给我一个不接受的理由。”
唐信几乎是给叶家送钱。
他不在乎。
他的钱,他想送给谁,别人管不着。
叶秋语塞。
换了是她能做到唐信这样一鸣惊人。
肯定也会接受唐家的入股。
不知从何时起。
唐叶程孙四家人的关系就超脱了利益。
也许长辈们同甘共苦是战友的情谊。
也许是唐信他们从小到大青梅竹马。
叶秋鼓起勇气凝望唐信的眼神,敏感地发现他眼中隐藏的炙热。
原本,唐信只是想通过言语试探一番,可现在,他厌倦转弯抹角的语言伎俩。
“叶秋,做我的女人。”
唐信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叶秋如遭晴天霹雳,怔怔地不知如何作答。
“我现在很认真,不是开玩笑。叶秋,做我的女人,我能给你的承诺是,除非我死,没人可以伤害你。”
唐信说完,低头吻住叶秋的唇瓣。
她的嘴唇冰凉柔嫩,唐信轻而易举冲开她的牙关,yù火高涨地激吻。
叶秋瞬间失神,神魂颠倒,生涩又激烈地回应唐信。
叶秋闭着眼睛抱着他的脑袋,发丝微乱一副意乱情迷的模样。
啪嗒
动作太大,书架上一本书落了下来,砸在叶秋的脑袋上,不疼,但她幡然惊醒。
见到唐信对她如此痴迷,她发自内心感到愉悦,可,她抱起唐信的脑袋,面带cháo红地刚要张口,唐信又吻住她的双唇,不可自拔。
好半晌一番令叶秋几乎窒息的激吻后,唐信抵住她的额头,喘着粗气说:“叶秋,我们**吧。我快忍不住了。”
她捧住唐信的脸,娇喘吁吁地问道:“你,你为什么这么熟练?我,在我之前,你有过别的女人吗?”
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落。
唐信闭上眼,仍旧抵住她的额头,鼻息间的幽香堪比最猛烈的chūn药,但他的心情已经开始沉重。
叶秋看到他闭眼不语的样子,心如绞痛。
顿时面上红cháo退去,面sè复杂起来。
“我和夏清盈,程慕,都接吻过。但我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上过床。”
唐信非常坦诚,这一点,他不想隐瞒。
叶秋捧着他的脸庞,待唐信睁开双眼后,她涩声道:“我知道你和程慕的事情,她全告诉了我。”
唐信没出声。
他只以为程慕把那天夜里前半部分的事情告诉了叶秋,那是程慕趁着唐信睡着后偷袭。
可唐信不知道,他反击的时候,程慕也装睡。
程慕心里藏不住喜悦,就告诉了叶秋。
“唐信,你刚才说的话我梦想了很久,可是,你能承诺,只爱我一个人吗?”
唐信又闭上了眼睛,面露挣扎之sè,坦诚道:“叶秋,我不知道。我想要你,还有程慕,都做我的女人,一辈子。我无法想象,如果你,或者她,对别的男人**,我会失控,我会杀了那个男人。”
叶秋呆若木鸡,醒神之后双手奋力把唐信推开。
双脚落地,叶秋把敞开的衣裳合上抱紧,望着敞着胸膛的唐信,神sè又惊又怒,复杂地难以言喻。
“你刚才还说没有人可以伤害我,而你,就这么正大光明的用一张嘴让我现在难受的要死!唐信,你想要左拥右抱?我和程慕?你是不是想连夏姐也一并扔上床?你有钱了,你可以见一个爱一个,你要把女人都当玩物吗?”
叶秋泪流满面,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服。
现在,她确定,眼前的唐信,令她感到陌生,甚至痛恨。
唐信深呼一口气,默默走到书桌前坐下,他没有试图去安慰叶秋,现在的情况,他越是靠近她,只会造成相反的效果。
点燃一根烟,唐信闭着眼睛平静地说道:“叶秋,你说的没错。我有钱了,但你不知道,我有钱到什么程度。只要我打个电话,一小时内,十个,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女人,我可以让自己变成古代皇帝随便玩弄。每个女人我给十万,一百个才一千万,我花得起,就算一个亿,我也可以面不改sè地花掉。因为一年内,我的财富就会超过百亿。”
这并不是唐信信口开河。
只要金刚石矿一开,代表什么?
仅仅是挖矿每年的利润吗?
不,这比印钞票还快!
国际五百强的企业要购买矿产公司的股份,20%的股份就要掏十亿美金以上的价格。
所以唐信即便未来四年要还风雅集团一亿六千万美金。
那简直九牛一毛。
叶秋整理好衣服,来到书桌对面,冷声道:“唐信,你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就是你多么有钱,可以过上糜烂荒yín的生活?你自己听一听你说的话,难道你不觉得可耻吗?”
唐信睁开双眼望着叶秋,目光罕见地露出一股忧伤。
“我是一个男人,我有yù望。你可以说我肤浅,说我像个禽兽,我都接受。你希望我对你说谎,还是说事实呢?事实是什么?事实是我没有花天酒地纵yù无度,为什么?因为我希望在我身下婉转呻吟的人,是你,还有程慕。我可以隐瞒你,可以骗你,如果刚才我没有说实话,现在我和你,应该已经在隔壁的大床上了。”
唐信疲倦地靠在老板椅上,闭眼沉声道:“我一直苦恼的事情,就是现在这个状况。我坦白,你接受不了,我不坦白,我会一直活在担惊受怕的rì子里掩盖谎言。现在还是凌晨,你可以去客厅待着,我不下楼,天亮了你想走就走吧,你以后不想见到我,我理解,而我永远会担心你,所以,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这一点,你反抗不了,你如果难受,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必须确保你不会被别人欺负。让你受伤,是我的错,或许我之前说错了,除非我死,除了我以外,没人可以伤害你。”
第三十三章 我也给你
唐信跌入了失落的深渊中。
他早就知道。
越是贪心的人,下场绝不会是皆大欢喜。
他不是要用金钱养女人。
所以,他只能默默地自食其果。
他能掏出很多道具改变现在这个局面。
但他没有。
就算消除叶秋的记忆,强制让叶秋接受他的野心。
他得到的女人,就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
只是一副皮囊。
印在他自己脑海的记忆会一直折磨他。
光线柔和的书房内,唐信静静坐在老板椅上,纹丝不动似已入睡。
他只是在调整心态。
叶秋没有走出书房的门。
她知道,她走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
她将和唐信分道扬镳。
哪怕rì后来自唐信的保护仍旧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但她与唐信,关系将破裂,覆水难收。
擦干泪水,叶秋走到唐信面前,软坐在地毯上,趴在唐信的腿上,她幽幽道:“唐信,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永远是一个矛盾的人。我每次不开心,你都陪着我,现在我的心很痛,你会怎么做?”
唐信眼神恍惚地仰视,柔声道:“不知道,我自己的心都很痛,你我只能同病相怜。我知道如何让我不心痛的方法,可如何让你不心痛,我爱莫能助。”
叶秋略显凄凉地笑了一声。
“是啊,我让你如愿,你的心痛会消失。你让我如愿,我的心痛也会消失。可我和你,只有一人可以如愿,或者,两个人继续痛苦。”
唐信自嘲一笑。
他和她,都明白。
这是一个针锋相对的矛盾。
不过,唐信眸子中绽出坚定的光彩,淡淡道:“你错了,我不能让步。否则,我会让程慕失望,而我,从不让她失望,叶秋,你可以离我而去,但我,永远会呵护程慕,换成她在我面前,我可以接受她所有的要求。”
叶秋轻轻咬着嘴唇,涩声道:“是啊,我,你,孙道,我们永远都不会让程慕失望,不会让她伤心,会谦让她,呵护她。”
四个一起长大的孩子,程慕自小没了母亲,其他三人极尽呵护地关爱她,对程慕而言,孙道像是兄长,叶秋就像是姐姐,都会满足她一切要求,而她,也是一个乖巧懂事惹人怜爱的女孩。
叶秋却又冷声斥骂道:“唐信,你真的很狡猾!你明明知道程慕也会迁就你,只要你开心,她不在乎自己牺牲什么!”
“这是你的想法,别质疑我的话,我说过,只要程慕无法接受,我可以做到她的要求。叶秋,你不懂,我需要程慕,比任何人都需要,所以,她,我永远不会放手。”
这番话,只有唐信自己明白。
从小到大,程慕永远鼓励他,支持他,帮助他,唐信需要她。
因为,唐信没有哆啦a梦,只有四次元口袋。
为善为恶,都在一念之间。
程慕像是浊世中一汪清泉,在她面前,唐信心灵宁静,远离尘嚣,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能输给狂妄无知的yù望!
就像是大雄在哆啦a梦停机那一刻,他只想要哆啦a梦再次动起来陪着他,而不是哆啦a梦的口袋。
即便没有四次元口袋,唐信身边有程慕这样一个无时无刻对他充满信心挺力支持他的人,唐信也会用自己的双手缔造伟业。
区别只在,成就高低而已。
每一天,唐信都提醒着自己。
是他在驾驭口袋。
而不是口袋在控制他!
叶秋泪眼婆娑地抬头望他,问:“那你就可以对我放手,是吗?”
唐信心烦意乱地说道:“叶秋,你让我怎么做?不是我要放手,是你挣开了我的手。我不是圣人,我有yù望,夏清盈就很聪明,我高估了自己,也小看了她。她成功地让我记住了她,你知道这个过程吗?要我详详细细把我和她发生的xìng行为全部说出来吗?夜深人静独处时,我会时不时想起她,就因为我刚才和你做的事情,在她身上也做过!而且,她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以及成功地让我感动!所以,叶秋,我快忍不住了!但我追求的是和你,和成年后的程慕,享受男欢女爱的激情!”
唐信把自己的内心感受全部吐露。
他不屑隐瞒。
当了婊子不用立牌坊。
他就是无耻之徒!
不用别人给他遮羞布!
叶秋怔怔地仰望唐信,心乱如麻。
“叶秋,如果你要离开我,就别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如果爱上别的男人被我发现,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我会杀了他,不要质疑我的话,我能做到。你想要离开,请便,我们不可能再是朋友,我也不可能祝福你和别的男人幸福,所以,我会派人保护你,你最好,在我的世界,消失。”
唐信心灰意冷地闭上眼。
叶秋豁然起身,双臂搂住唐信的脖子,哽咽道:“为什么你要逼我做决定?不是我让我们走到这一步的,是你,都是你!”
“没错,是我。你可以怪我,我接受。别碰我,你会让我被yù火从昏头脑,我不想在**上还伤害你。”
叶秋听过唐信最冷漠的语气,却从没有一句是对她的。
但现在,唐信的口气,让她心如刀割。
他的冷酷,简直令人痛不yù生。
叶秋缓缓坐在唐信的腿上,自己解开了衣扣,双眼通红地说道:“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你想要的,我也给你。”
唐信睁开双眼按住她的手,微微摇头道:“叶秋,我说过,我想要玩女人,数量质量都不是难题。我要你陪我,沧海桑田,地老天荒。不是在你身上发泄一番我就会满足。”
叶秋神sè软和,轻声道:“我还有什么选择?离开,我痛苦,你也痛苦。至少我留下,你就不会痛苦,唐信,你感冒发烧我都会牵肠挂肚提心吊胆,我又怎么会眼睁睁让你痛苦呢?”
“这不是问题!不是你委曲求全的借口!叶秋,回答我,做我的女人,你愿意吗?”
唐信目光炙热地逼视着她,叶秋不想承认,但她说不了谎。
“我愿意!我一直都愿意!”
唐信抱起她的娇躯就要迈步去卧室,结果叶秋拼命拍打他的肩膀,慌张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忍不住了!只要幻想和你翻云覆雨,我头脑都会变得模糊。”
唐信理所当然地说道。
结果叶秋更激烈地挣扎起来。
“不行!不行!程慕还不知道!不行!我们不能这样!你说过不能让程慕失望,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接受?”
唐信脚步停下,yù言又止。
他想错了。
他不认为发生了xìng关系的男女就一定确定了关系。
但叶秋不会这么认为。
在她的观念里,只有夫妻才能那样做。
把她放在书桌上,唐信捧着她的脸,温柔地拭去她眼角未干的泪痕,轻轻吻住她冰凉的嘴唇。
叶秋动情地回应他。
把杂念抛之脑后,叶秋必须承认她也享受其中。
唐信看着她绯sè甚至呈现出妩媚的面孔,粗沉地喘息,低声问道:“底线,告诉我一个底线,我们可以做什么?”
叶秋神sè迷离,呢喃道:“除了那样,别的都行。”
她以为除了实质的交合外,就是简单的拥抱或接吻。
但她错了!
错的离谱!
唐信抱着叶秋直接冲入卧室。
两人从凌晨四点一直折腾到清晨七点半。
出门上学时,叶秋衣衫齐整,满面通红,走路感觉腿软。
走出小区,晨风一吹,叶秋不敢看唐信,尴尬地问道:“我,我们......”
“呃,我们发生了xìng行为,但没有实质xìng关系。”
唐信简单地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也有点腿软。
叶秋低着头站在他面前,酝酿半天没说出话来。
唐信温柔地勾起她的下巴,见她神sè躲闪眼波流转,郑重地说道:“如果你怀疑会不会怀孕,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会!绝对不会!”
叶秋赶紧捂住他的嘴巴,yù哭无泪道:“你,你当我是白痴啊,我当然不会怀......我,我只是想知道,我和你,以后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你想怎样,我听你的。”
唐信满面微笑,实际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所幸把皮球踢回给叶秋。
叶秋果然与他约法三章。
“不能告诉外人。”
“不能在公众场合亲热。”
“不能突破最后一层底线。”
她一说完,唐信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怎么感觉,咱俩是jiān夫yín妇呢?”
叶秋狠狠捏他一把,愁云满面道:“你好意思说吗?我不想让程慕伤心,我感觉我背叛了她,你,都怪你,你最可恨了。”
唐信仍旧低头沉思。
叶秋气恼地推他一把,问:“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唐信诚实地说道:“有,只是我在回忆,两个小时前,你好像用枕头蒙着头也说了一句话,是不是也说我可恨?”
“你......”
叶秋七窍生烟,又一想两个小时前在卧室里的情景,顿时面红耳赤。
第三十四章 公事私事
九月底最后一天,翌rì便是国庆长假。
在这天晚上,唐信在家中宴客,摆一桌火锅,请了生活和事业上的朋友。
把客厅收拾一番,腾出更宽广的地方,摆上一张大圆桌,唐信布置着桌椅,厨房里,叶秋和程慕加上何嫣,三个女孩忙碌于洗菜切菜,烹饪火锅汤底。
程慕欢快地哼着歌,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唐信的背影,抿嘴娇笑,外人无法得知她的喜悦从何处而来。
叶秋似乎心中有愧,一眼也不去看唐信,专心致志手头的活儿。
唯独何嫣置身事外,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叶秋和唐信,有问题。
唐信刚把椅子都放好,门铃响了,他开了门,见到大表哥一家和小表哥情侣二人一同到达。
“哎呦,你现在是大资本家,怎么还在自家请客?不应该是张口就是那那大酒店,这这高级餐厅吗?”
张chūn娥一向和唐信不对路,逮住机会就冷嘲热讽。
唐信朝谢昆峰怀里五岁的小孩子做个鬼脸,然后双手接过,举高笑道:“我现在懒得鄙视你,你不知道人类是在退化的吗?身体力行才是健康长寿的可取之道。大表哥,这也太能养了吧?五岁的孩子你看看,眼睛睁开和没睁开一样,天天光吃肉嘞吧。”
谢昆峰的爱人胡秀看到自己儿子被唐信举高要哭,立即笑道:“你小时候也不咋样,哎哎哎,你小心点儿,他一年都没见过你几次,看见你就跟看见坏蛋差不多,别吓唬他。”
唐信抱着孩子朝客厅走,把准备好的果汁饮料拿了一瓶塞到孩子手里,他也纳闷,这孩子是大表哥的,论辈分,比他小一辈。
该怎么称呼呢?
不是侄子,就是外甥,应该算是表侄子吧。
“五岁的孩子,学走路跑步,学看这个世界,最要命的是,还缠着大人抱,嘿嘿。”
唐信把表侄子放下,这孩子怕生,的确跟唐信没什么感情,不过唐信把电玩游戏给他后,他就成功被打发了,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游戏,不捣蛋不调皮。
胡秀与张chūn娥去厨房打下手,两位表哥刚在沙发坐下,其他客人也相继到来。
邱强和刘邺带了一瓶酒,庞不为两手空空,萧卓珊带着女儿萧琪上门,也拿了一瓶酒。
不认识的互相认识,寒暄一番后,唐信端着一个大鸳鸯锅放在电磁炉上,碗碟筷子一一俱全。
邱强和萧卓珊送来一瓶洋酒和一瓶白酒都放在小吧台的架子上,唐信从冰箱里拎了一桶冰镇啤酒出来,饮料也摆上桌,对众人笑道:“饮料啤酒,各自随意。”
众人围坐一起边吃边聊,偶尔哄然大笑,气氛温馨。
见到唐信不断给别人夹菜,张chūn娥又向他开炮,说:“唐信,你今天装的很到位嘛,还给人夹菜?”
唐信笑而不语,程慕不觉莞尔,当即拆除他的用意。
“他呀,是把自己不爱吃的菜夹给别人。你看,我碗里的淮山,他就不喜欢吃。”
“咳咳,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唐信面不改sè,即便被程慕揭穿,也坦坦荡荡。
正夹着一块淮山准备偷偷放入唐信碗里的萧琪动作戛然而止,默默地放在自己碗里,扭头看一眼即便坐着也形象很高大的唐信,自己非常不起眼,唐信和旁人谈笑风生,那个chéng rén的世界,距离她很远。
这顿饭只是热闹一下,联络感情,顺便唐信简单地把庞不为介绍给圈子里的人,尤其是谢昆峰夫妇,他们如果有麻烦,可以找庞不为解决。
刚吃完饭,三个女孩在收拾狼藉,唐信对叶秋招招手说:“你要的那本书,跟我上来拿。”
叶秋身体一僵。
她根本没问唐信要过什么书。
不过她也正好有事要和唐信私聊,于是神sè如常地随唐信走上二楼。
进了书房后,唐信把门关上,叶秋还未张口说话,唐信就将她压在墙边,火热地吻住她的嘴唇。
叶秋轻微挣扎两下之后,双手从拍打他肩膀的动作软化下来,进而搂住他的脖子。
“你穿运动装,也很xìng感。”
唐信抵住她的额头,嗓音轻柔地说道。
叶秋今天穿了一身略紧的白sè运动装,曲线一览无遗,她无意识地抚摸唐信的脖子,低声道:“有件事你要答应我。”
“对不起,我答应不了。”
“我还没说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嗯?”
叶秋明显怀疑,四目相对,只隔着几厘米,显而易见对方眼中的笑意。
“你让我明天一定跟你们去旅游,对不对?害怕我又爽约,对不对?”
唐信说完,叶秋彻底心服口服。
国庆黄金周,宏信公司也放假,而且,公司出资组团旅游,叶秋程慕都会去,唐信名义上也去。
“那你什么意思?答应不了?就是你不去喽?”
叶秋心里不是滋味。
从昨天得知消息到之前一刻,她都在期待,现在倒好,唐信一句话,从云端跌落。
唐信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庞,凝视她沉声道:“我有私事要忙,另外,我可以向你坦白,暑假去旅游,是我让庞不为安排的假中奖,我那时要忙公司的事情,害怕抽不开身,让你和程慕也不开心,能体谅一下我吗?”
叶秋心里的不快散去大半,点头道:“我知道了。”
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唐信回身从书架上随便抽本书给她。
叶秋随意扫了眼书名,面红耳赤地丢回给他。
唐信低头一瞧书名:《瑜伽式sex》
哭笑不得。
挑了本企业管理的书塞回给他,唐信在她出门前,又叮嘱了一句:“天气干燥,买个润唇膏吧,防止嘴唇干裂。”
叶秋羞恼地顶他一句:“还不是你喜欢用舌......”
脱口而出才醒悟过来,叶秋瞪他一眼后开门离去。
唐信让她们去旅游,的确是这段时间需要私人空间。
下了楼,客厅已经收拾干净,女人们互相帮忙在洗碗。
男人们端把椅子坐在阳台上,把门一关,显然不希望被人打扰。
邱强挨个给人发根烟点上,唐信朝庞不为看去,对方心领神会,从公事包里掏出两个文件袋,唐信接过之后扫了眼,然后分别递给谢昆峰和谢青云。
“这是?”
谢昆峰茫然,唐信也不作答,他打开文件袋看了看。
房和车。
微微皱眉,谢昆峰推辞道:“唐信,这份礼太重,我不能收。”
相比起来,谢青云就坦然多了,一拍谢昆峰的大腿,理所当然道:“你跟他客气什么?他留着这点儿钱又能怎样?”
弹弹烟灰,唐信咧嘴一笑。
还是小表哥说话在理。
穷亲戚巴结阔亲戚的故事耳熟能详。
这两位表哥从来没有主动巴结过唐信,这些,全都是唐信心甘情愿给他们的。
对唐信而言,多几百万财富和减少几百万,没区别。
“车简单,你们去车行提车,直接可以办手续,房子的事情,邱强帮你们办,也是过个场。好了,现在谈正事。”
唐信话音一落,这两位表哥都有些愣神。
合着这都不是正事?
谢青云说:“等等,不为,你老板这么大方,你眼红吗?”
庞不为耸耸肩,随口道:“我爸妈已经搬新房里了。眼红什么?”
他自己住别墅开宝马,每个月底薪两万。
后顾之忧是父母,唐信一个星期前就帮他解决了这个事,也是公司成立以来,但凡需要庞不为处理的事情,他的表现让唐信满意。
唐信认真地望着谢昆峰,问:“大表哥,我打算让你开一间医院,问题是,我要个人独资,从内到外,别人不能插手。”
jǐng察,医生,这是上帝要求必须诚实正直的人。
要投资一间医院,不难,大大小小的医院,即便是国有,经营不善入不敷出的比比皆是。
而唐信需要的是,行政管理上密不透风,绝对的自主权。
谢昆峰沉思半晌,他话不多,绝不白费唇舌。
“国家现在开放了医疗领域,外资进入华夏市场可以独资兴办医院,普通民营医院也有独资的,主要看规模。这一行水很深,你如果是独资的民营企业,国有企业会联合排挤你,暗中jǐng告你不能接触他们的医生等等,外资独资,主要是成本与客户群,现在很多私立外企医院,目光瞧准的都是中产阶级以上的客户群。不管怎样,唐信,你要开医院,要么独资,要么别开,股份制,尤其是和国有企业联合开,会乱成一锅粥。”
企业管理层的争权夺利屡见不鲜。
国有企业与外资合作,最常出现的纠纷就是管理层内部矛盾。
国际上戴着有sè眼镜看待华夏企业,很大原因来自企业管理层的职务设置,有时一个会议出现党政联席等等内容,就让国外的资本家一头雾水,也就难怪会怀疑企业的背景。
所以唐信要独资开办医院。
医疗领域,国内是逐步开放市场,接受社会资本进入,外资不得超过70%股份,允许外资独资开办医院,在市场还不成熟时,许多外资在中途进入后,面临的是管理权混乱的局面,而后望而却步,现在市场完全开放,也要面临90%国有企业的竞争压迫。
唐信思来想去,最终说道:“这样吧,大表哥,你比我了解这一行,你觉得怎样行得通,符合我的要求,那就怎么来。我掏钱就行。”
这间医院的目的,实际上唐信不光为了自己的亲朋好友,也是给企业员工卸去后顾之忧,纳入企业福利中,可以更大限度地让他们发挥才干。
谢昆峰默不作声点头答应,心中实际上非常震惊。
要开办一间独资的医院,少的要五千万以上,多的两亿左右。
“邱百万,天盛地产去年开始搞的那个度假村,完工了吗?”
正事谈完,该谈私事。
“快了,年底造势,明年初就正式营业,怎么了?”
邱强稍感意外,捉摸不透唐信的意图。
一项进入收尾阶段的投资,唐信关心这干嘛?
唐信呵呵一笑,说:“我看过那个度假村的宣传,周围景sè不错,我就想问问,能不能现在加点建筑进去。”
“加点儿建筑?”
邱强没明白过来。
唐信忍住笑说:“度假村两公里外是山林,也是景区,我想在背山那一面,建一个庄园,你们对外宣称是度假村项目里的设施。”
邱强目瞪口呆。
国外私人庄园不少见,但国内就比较少,商业庄园更符合国情,怎么用,是业主的权力。
“这我做不了主。”
邱强脑子可不糊涂。
唐信理解地笑道:“回去问你爸,这个庄园,我投资五千万,按照这个规模,能加进去的话,我谢谢你爸,呵呵。”
第三十五章 都有枪
送走朋友,重归宁静。
唐信躺在客厅沙发上闭目养神。
一直到深夜两点,唐信才睁开双眼。
现在,已经是国庆的第一天。
关上客厅的灯,唐信走回卧室中将床头灯调暗,看样子是准备睡下。
但他披上隐身披风,戴上竹蜻蜓,从阳台飞了出去。
原本凉爽的风突变冷冽,唐信面sè冷酷,俯瞰大地,薇雅园外,吴伯辰派来的人在远处拐角的面包车内,贺敏电话联络的王叔也带着一伙人寻找机会对唐信下手。
这两伙人都没有发现对方,全部将注意力放在唐信这里。
这,就是一个漏洞!
凌晨时分,唐信飞离家中,无人知晓。
他四处搜寻,在天海这座城市周边的上空游荡。
每个城市,都有一些偏僻的厂房被废弃,或等着zhèng fǔ收回拍卖,或已经确定被规划改建后暂时无人使用。
唐信飞在城市上空,灯火辉煌犹如眨眼烟云,他不向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这种浮华的光线在他眼中并不闪耀。
选定了七个废弃厂房作为观察点,再回过头去研究交通路线,弯弯绕绕兜兜转转,尽可能避开红绿灯的监控。
回到家中一切如常地睡下。
国庆假期的前四天,唐信都待在家中,健身娱乐,看书学习,吃饭也是叫外卖,偶尔在阳台露个头给小区外监视他的人一个身影。
第五天早上,唐信健身过后洗个澡,神清气爽地走进书房,刚打开电脑浏览新闻,突然被一条重磅消息吸引住了眼球。
“新家坡连锁餐饮店数年逃税累计逾千万!”
唐信哈哈大笑。
邱道盛,董赋才。
反击了!
餐饮娱乐业普遍存在逃税漏税的现象。
详细把新闻看一遍,唐信一笑之后还算早已预见。
反正邱道盛和董赋才,不可能玩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要玩,就摆开阵势光明正大玩!
地税局打个招呼,相关部门一起行动。要查你,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查个一清二楚,这有何难?
吴伯辰野心太大。本来在天海的餐饮业已经站稳脚跟,还想进军酒店业,和邱道盛这样的地头蛇过招?
猛龙过江也要先看自己是不是龙!
现在新家坡餐饮连锁全部被勒令停业。
唐信不用猜都知道,邱道盛连给吴伯辰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把事情捅到媒体那里,反正你们是外国资本,来赚华夏老百姓的钱,还想把zhèng fǔ的税收也逃掉一些。
从官场到百姓,火力全开对准的人。必然是吸血鬼似的新家坡财团。
再加上逃税漏税后还要洗钱,这是罪加一等!
这就是唐信所说的一击致命!
像吴伯辰起初挑衅天盛地产和风雅集团那种小打小闹的举动,在媒体那边煽风点火没用,对邱道盛和董赋才而言,不痛不痒,就是花点时间料理麻烦而已。
而邱道盛和董赋才的反击,直接把新家坡财团在天海投资的连锁餐饮连根拔除,寸土立足之地都不给你。
唐信看完新闻。要知道吴伯辰现在的反应。
他会不会夹着尾巴逃?
拿出时光电视。
吴伯辰的手下。加上王叔,唐信每天都在跟进他们的举动。
这位财团少爷吴伯辰住在五星级酒店开莱中,唐信通过看他过去一个小时的表现,有些意兴阑珊。
他把酒店房间砸了个稀巴烂。
然后立刻去联系天海官场的熟人,试图力挽狂澜。
他太傻了。
华夏已经不是改革开放那个阶段,招商引资逢迎大款。
天海市发展到今天。哪里还缺你一个财团的投资?
又不是穷乡僻壤无人问津的山嘎达。
何况,逃税漏税。直接受到损失的就是市zhèng fǔ的财政收入。
吴伯辰还在做着垂死挣扎,那对唐信预设的计划也不会改变。
此时此刻。唐信还真怕吴伯辰落荒而逃。
要不然,他的计划就会被打乱。
游戏既然已经开始,中途离局,可不是一个让人满意的局面。
在家中一直待到黄昏时分,唐信在书桌上铺开天海市交通图,同时观看时光电视中他瞧中的七个废弃厂房,其中四个在过去几天里有人进出,还有一个周边人流太繁密,最后两个二选一,唐信思来想去,拿起铅笔在交通图上画出路线,最终选定西南的一间。
再拿出先知镜瞧一瞧吴伯辰手下和王叔的动向。
这几天他们都在盯梢,该掌握的情况,该布置的任务,全部准备就绪。
就等着唐信给他们机会下手。
走回卧室中,唐信拆开一个包裹,是托人邮购的一件大衣和帽子。
做工粗糙,显然货不对板!
这都不要紧,唐信要的就是大街货。
把黑sè薄风衣穿上,戴上手套和帽子,加上一副黑超,不仔细瞧他,很难认出。
做好一切准备,五点半,唐信走出家门,从楼梯下楼,走出小区。
天幕昏暗,暮sè正浓,要不了多久就会进入黑夜。
唐信一走出小区,南北两端坐在车里的两拨人都打起jīng神,尽管目标经过伪装,可他们就是特意盯紧他的,自然能分辨出。
小区外的路旁,从昨晚就停着一辆很大众的黑sè桑塔纳,车型老旧,是唐信让庞不为去外地雇人购买的二手车,还挂上了假车牌。
只要驾驶车辆循规蹈矩,不会露馅。
唐信脚步停在车旁,弯下腰伸手从前车轮上拿出车钥匙,拉开车门发动离去。
吴伯辰派来的五个人,清一sèjīng壮男子,不苟言笑一身黑大衣,如果推开车门走在公众眼前,多半以为他们是在cosplay《黑客帝国》,桑塔纳一动,五人的面包车也立刻发动。除了前排驾车和副驾驶位上的两名男子,车厢内其他三名男子神sè冷漠地检查****中的子弹,将弹夹干净利落地插入****中。一人一把别在后腰。
王叔年过四十,已经从军队退役,要不是从小看着贺敏长大,也不会如此溺爱她。铤而走险杀人?
听起来恐怖,但只要做的天衣无缝,尤其是把尸体处理干净,要查到他头上,难比登天。毕竟他现在过着大隐于市的小人物生活。
这回做这件事,王叔叫上了两个战友加上一个现在仍在服役的后生。
四人开着一辆普通的夏利也跟了上去,车开半路,四个穿着普通休闲装的男人都发现了一个意外状况。
除了他们,还有人跟着唐信!
是敌是友?
不好说。
万一是唐信的保镖呢?
不管怎样,先跟着,瞧瞧有没有下手的机会。
夜sè漆黑,唐信开车走的是僻静小道。很少有红绿灯耽误时间。他不紧不慢开着车,时不时看一眼后面跟踪他的人。
差不多七点的时候,唐信从家住的西郊绕了不少远路来到西南区的僻静厂房。
把车直接开进去,停在一间平房办公室门前,唐信熄火,回头看了眼后座上摆放的模型。四四方方,长宽各一米。三十公分的高度,用一张黑布遮住。唐信下车,把模型端在手中,走向办公室。
这一片没有监视器,这一点他早就查过。
四下无人,寂静无声,唐信站在办公室门前,看到上面有铁链拴住房门,从兜里拿出一个道具,时光包袱皮。
盖在铁链上,片刻之后,铁链全部化成锻造之前的液体状滴落地面。
门开,唐信走了进去,关门。
后一步到来的新家坡五人杀手看见唐信走进那间几十平米宽敞的办公室,再一瞧这周围僻静人烟稀少的环境。
真是一个杀人的好地方!
那间办公室只有一个门,窗户都被木板钉死,密不透风。这就好办了,冲进去,一枪毙了唐信,再把尸体运去邱道盛闲置的房产中,伪造一个杀人现场。
五人相继下车,面sè冷酷脚步轻快地走到办公室门前,一推门,门就开了。
但是。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各个面面相觑。
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五人互相打个眼sè走了进去。
越走,越惊。
几步之后,光芒大盛。
五人谨慎地拿着枪走到光线明亮的地方后,神情剧震。
眼前的景象,像是一个仓库。
水泥地板,正中红砖高墙,踏足在一个走廊上,左侧尽头是向右的拐口,右侧尽头是一个向左的拐口。
抬头一望,天花板犹如rì照刺眼,根本看不清。
五人惊疑不定,想不通一间几十平米的办公室居然别有洞天,这内里乾坤也太匪夷所思了!
先去找唐信!
兵分两路,一路向左,一路向右。
唐信这个时候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用的是陌生电话卡。
“王叔,进来谈一谈吧,如果你不进来,明天我就找贺敏谈。”
在办公室外面的王叔挂了电话,面沉如水。
在他看来,唐信是有备而来。
那一拨在唐信之后走进办公室的人,是唐信的保镖。
王叔冷笑连连,给三个同伴打个眼sè,一同下车,后腰都别着枪。
在王叔看来。
唐信太幼稚了。
谈判?
他的保镖顶多是能打。
再能打。
你是比枪快,还是刀枪不入?
走到办公室的门口,王叔打开门一看,也觉得很诡异。
漆黑一片的视觉感让这扇门背后,仿佛是一个无底洞,只有远处一点亮光指引方向。
王叔给同伴提醒一声小心埋伏,四人拔出****缓缓走进了办公室。
大门被风一吹,吱呀一声关上,yīn森可怖。
第三十六章 兄弟,再见
新家坡五名男子兵分两路绕了一圈,愕然地发现他们在另一边碰了头。
这一圈走下来,把所出的环境也摸清楚了。
四四方方一个封闭式的仓库,中间被墙阻隔,四方长廊畅通,根本没瞧见唐信的身影。
这个地方透着古怪!
五人打算先撤退。
刚转过一个拐角,对面出现两名华夏男子。
王叔和同伴也一同走进了办公室,灯光大亮后两两分开,刚拐过走廊一角,就发现了对面五人。
王叔见对方的手伸向腰后,反应机敏地先拔出枪。
砰砰砰
枪战,拉开帷幕。
五名新家坡男子边退边放枪,一位同伴刚一开始就右肩中枪,枪还没拔出来就只能被同伴搀扶着后退。
王叔也退,寡不敌众。
对方五把枪,自己这边两把。
他和同伴刚跑回去要退出去,惊愕地发现进来时的入口找不到了。
红砖墙壁上的确有一个门缝,但根本推不开。
中埋伏了!
王叔怒意滔天,还未来得及思考,墙壁另一侧传来了数声枪响。
那是另外两个同伴绕道过去从后遇上了敌人,开战。
王叔认为这伙人是唐信的保镖。
新家坡五人认为王叔是唐信设下的伏兵。
退路已没,王叔只能咬牙与敌人交战,激烈的枪战在四方长廊中火热上演。
唐信在哪里?
这九个人又在哪里?
都在办公室里!
如果这九个人玩过cs或类似shè击游戏,应该会对现在所处的环境似曾相识。
封闭的仓库,畅通的走廊,只是少了一些可以藏身掩护的矮墙。
视线从仓库向上,是灯光明亮的天花板,透过天花板,是办公室。
唐信就站在办公室的门边,手拿一本小说《华夏特种兵》看得津津有味。
在他脚边,摆着四四方方的模型。如果他蹲下来从空俯视下去,肯定能看到那里犹如指头大小的人在进行激烈枪战。
二十分钟前,唐信走进办公室后。掏出一件道具。
变大变小隧道:从大的一端向小的一段行走,出了隧道就会变小,反之会变大。
唐信把隧道大头堵住门口,小的一端出口对准模型的进口。
请君入瓮!
在不知不觉中。这九个人全部变成小不点走进了模型中,并且不出所料地发生了枪战。
唐信收起隧道,把模型入口关闭,用玻璃罩住。
今天,除了唐信。没有人能活着离开办公室。
唐信看书极为入神,不知不觉打了个哈欠才想起来看时间,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快九点。
他先走出办公室,黑夜寂然,他拿出缩小灯把他开来的桑塔纳缩小,然后捡起来塞进衣服兜里。
走回办公室,唐信从兜里拿出一个放大镜,仔细观察模型里的情况。
太血腥了。
八具尸体。
还剩下一个活着的新家坡男子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在长廊里转悠半天后靠坐在墙边打电话。
唐信拿出催眠器。待男子沉睡后,唐信才打开玻璃罩,抬头扫了眼办公室的环境,考虑如何布置一番。
戴上手套,鞋上套一层厚布,唐信用放大灯把尸体一个一个捏出来。放大,并把他们手中的枪挨个放在他们身边。
八具尸体两排。并不齐整,但都是相对倒下。歪七扭八。
先拿出任意门放在一旁,打开门,把那已经沉睡之人丢进门去,不再担忧。
如果他能在一千米高空坠落南极大陆还活下来,那真是他命不该绝。
模型随后也丢进任意门。
唐信走到八具尸体旁,表情沉静地环视一圈,握住一具尸体的手,拿住枪,目光凌厉地对准对面。
砰砰砰
唐信开了三枪。
心中默默幻想着这一场枪杀混战的场面。
打偏,打偏,击中。
如此往复。
八个人的尸体全部经过一番假设地枪战后摆放好尸体,有的靠墙而死,有的迎面倒地,有的侧卧,有的仰天,根据他们身上致命伤的位置反推轨迹。
血液轨迹,唐信无从入手,不过这近距离shè杀,整个办公室已经足够血腥,鲜血混在一起,是谁的血,恐怕法医也分辨不清。
屋外jǐng车的jǐng报声大作,唐信站起身,走进任意门。
哗
公安接到报案,附近听到枪响声,迅速赶到现场。
紧张小心地推开办公室的门,是一副血腥充满死气的场景。
......
唐信在菲律宾海岸边脱掉全身衣物,只拿着手机和钥匙走回了任意门中。
回到家中洗个澡,唐信换上平时的着装,掏出时光电视看看过去吴伯辰的反应。
看到电视画面中吴伯辰接了电话一脸煞白的样子,唐信冷蔑一笑,同时又看了看先知镜。
把手机里的电话卡取出来从阳台上扔掉,换回自己的,唐信打给了庞不为。
“不为,三十分钟内,在天海通往博宁的高速公路上制造一场交通意外,要阻塞交通。”
庞不为答应下来就挂断了电话。
吴伯辰这一天都在联络天海官场的熟人,结果全部吃了闭门羹。
刚才接到手下的电话,五个人死了四个,剩下一个被困在密室里,等同全军覆没。
他再也淡定不住了,立刻收拾东西坐车离开。
直接去机场?
害怕被拦截,先出了天海再说。
夏卫国在家中接到局里的电话,即刻穿衣赶往市局。
枪案!
这可不是儿戏!
八具尸体。
他在路上了解了情况。
死者,四名华夏籍男子,四名新家坡籍男子。
最让夏卫国始料不及的是,四名华夏籍男子,除了一名现役军人,还有三位也是退伍军人!
联想到近rì甚嚣尘上的新家坡财团餐饮被停业,夏卫国当机立断,上门去找新家坡财团的负责人了解情况。
枪案虽然是公安局负责。但整个市zhèng fǔ都震动了!
这里面自然有吴伯辰试图接触的官员。
二话不说,先把吴伯辰卖了,撇清干系。别隐瞒不报事后揪出来说不清楚。
当市局特jǐng与刑jǐng联合行动,发现吴伯辰在案发后不到半个小时就离开了开莱酒店。
吴伯辰的嫌疑更大了!
全员出动,搜寻他的去向,交jǐng队通过道路监控发现吴伯辰的车进入高速公路。当即追去,同时通知高速路卡设下障碍。
吴伯辰心焦如焚,坐在车里不断抖着腿,他满面yīn沉,一心只想迅速离开天海。
车突然停了下来。吴伯辰悚然一惊,抬头望去,高速公路前方发生了车祸,两辆车斜摆在中间,车主正发生激烈争吵。
后面堵了几辆车,根本绕不过去。
吴伯辰恼怒地一拳砸在车窗上,后面的车也堵住,夹在中间想绕回头也难。
正打算主动掏钱去给前面两位吵架的车主摆平麻烦时。吴伯辰大叫一声:“安静。”
耳朵微动。聆听声音,后方,传来了jǐng车的jǐng报声,而且响动越来越大,显然不是一辆车。
下车一瞧,月sè下。高速公路后方,成群的jǐng车正朝这边开来。吴伯辰面无血sè,跑到路边向下俯视。是一片山林,他顾不上别的,越过围栏连滚带爬地下了小山坡,径直冲入夜sè下的林子中。
高档西服被树枝划破,磕磕绊绊几番踉跄,吴伯辰亡命奔逃。
呼吸急促口干舌燥,他穿梭于山林之中,感觉身后无人追击了,静悄悄的林子中,他筋疲力竭地靠在一根大树上,打算喘口气接着跑。
“这不是吴大少爷吗?”
“谁!”
一把嗓音轻柔的声音传来。
吴伯辰受到惊吓,jǐng惕地循声望去。
从另一旁的树后走出一人,唐信。
“你,你想干什么?”
吴伯辰目眦yù裂,随手从地上抓起个粗硬的树枝作为武器。
唐信耸耸肩,人畜无害地笑道:“公安已经开始往这边追了。我来,是帮你。说实话,我当初不卖股份给你,就是得罪不起天盛地产和风雅集团,你派来找我麻烦的人,邱道盛帮我解决了。你看看你现在,懂了吗?但是,你想扳倒邱道盛,我也想,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试想一下,我能出现在这里,如果我要害你,你要么被逮捕,要么被击毙,对不对?”
吴伯辰顺着他的思路一想。
有道理。
他卸下一些防备,此刻心中悔不当初。
算是明白了唐信的苦衷。
他怕邱道盛,不卖股份。
情有可原。
自己一意孤行,结果呢?
“唐信,你如果肯帮我,我们以后就是兄弟!”
吴伯辰斩钉截铁地对唐信说道,唐信朝他狠狠一点头,招手说:“别浪费时间了,跟我来,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说罢,唐信就先跑了起来,吴伯辰现在只是强装镇定,实则六神无主,把唐信视作救命稻草,立刻追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向前跑,唐信跑步姿势有些怪,主要是鞋不合脚,他穿了一双比自己鞋码大两号的鞋,在这树林中留下的脚印自然也大。
越跑,越是荒山野岭,不过有一处小木屋呈现眼前,无人居住,显然荒废许久。
木屋有个很新的门,只是在黑夜下不易察觉。
唐信跑到木屋门边,对吴伯成会说道:“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的人马上就来接应,然后送你离开华夏。”
吴伯辰走到唐信面前,面露激动,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只剩下感动。
“兄弟,我......”
吴伯辰还未说完,唐信笑着拉开门把他推了进去。
关上门再一打开,唐信走了进去,这扇门诡异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唐信脚踏在一片贫瘠的土地上。
非洲大陆。
百里荒芜。
土地上放着三个汽油桶,唐信走过去一脚一个踢倒,汽油咕咚咕咚地流在土地上汇聚一片。
稍稍走开一些,唐信望着正在落山的太阳,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烟雾。
吴伯成呢?
当他嘴上说着兄弟,被唐信一脸笑容推进门后,脚就没落地。
他愕然地发现黑夜变白昼!
他正从高空坠落!
刺眼的急风让他睁不开眼,但他还是眯着眼睛看清一切,要确保自己不是做梦!
地貌映入眼帘,一片荒芜。
吴伯辰疯狂地大喊换不来任何回应。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当他下坠到百米的时候,明显看到了地面上站着一人。
唐信一根烟才抽到一半,从空中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呐喊声。
“唐信,**you!”
轰然一声巨响,仿佛脚下地面都颤动了一下。
尘埃飘来,唐信把烟头朝后一弹,火焰如龙窜天而起。
“兄弟,再见。”
第三十七章 特大枪案
10.5特大枪案连省zhèng fǔ都震惊了!
夏卫国在市局一宿没睡,如坐针毡先不提,好歹一个公安局长面对大案子,他至少拿出了破案的气势和态度。
至于影响那都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
直到天明,市局成立专案组,其中也包括省厅特派的专员参与调查,但收集回来的信息对于破案少得可怜。
最让人一头雾水的是,这两拨人,从前没有任何交集。
近期也没有产生矛盾。
一边是退伍军人加上现役军人,一边是与新家坡财团少爷吴伯辰一同入境的人,名义上是保镖,实则是打手,这都心照不宣。
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肯定有人逃逸,因为八个人互相shè击,不可能巧合地同归于尽。
“不够!还不够!我们掌握的情报信息太少,太少了!再挖,挖得更深!吴伯辰已经潜逃,他的嫌疑非常大,把他从到天海开始的所有信息都挖出来,跟什么人接触过,跟什么人打过电话,资金账户的变动流向等信息,都挖出来!”
夏卫国在市局作战会议室里对专案组的成员神sè威严地传达命令。
他已经向军分区那名现役军人所在的部队询问过。
这不是部队的作战任务或秘密行动。
那名军人的行为是私人行为,与部队没有任何关系。
秋高气爽,阳光微暖。
唐信早上十点去车行先取了到货的凯迪拉克ciel,敞篷高档轿车。亮黑车身,极具气派。
开着车走高速,迎着秋风一路向东。
唐信一直开车到了省军区大院,门外站岗的jǐng卫拦住了他。
登记姓名。车牌,唐信又掏出电话打了出去。
“喂,哪位?”
电话里的声音显然在颤抖。
唐信漠然道:“贺敏,我在军区大院门口,方便打个招呼让我去你家里坐坐吗?”
“唐信!!!你想要干什么?你还想在军区大院撒野吗?”
唐信还未回话,贺敏的电话就被人抢了过去。
“我等你。”
一把男人的声音传入耳中,来自贺天赐,但唐信不认得。无所谓。
放行之后,被指路到一栋三层小楼门前,唐信停车走出。
楼门前出现一位二十四五的青年,身高体型与唐信不相上下。脸比唐信俊俏些,此刻面sèyīn冷地盯着唐信。
“你是哪位?”
唐信通过长相认得出这人,贺敏的哥哥。
贺天赐压着怒火自我介绍一番,而后开门见山询问他的来意。
唐信靠着车双臂环胸,微微歪着脑袋淡漠道:“你现在。最好给你的爷爷,贺司令打个电话,我最多在这里等半个小时,他不见我。那我就走。”
贺天赐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唐信。你是不是太狂妄了?啊?军区司令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唐信嗤鼻一笑,依旧淡淡道:“那就算了。既然他不想知道为什么,隶属省军区的士兵会卷入一场枪案中,那算我白跑一趟。”
“你知道什么?”
贺天赐表情狰狞地冲上来,想要揪住唐信的衣领,戴着格斗手套的唐信轻描淡写将他推开,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
贺天赐愣住,他应该知道什么?
现在省军区也在彻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一名在省军区服役的军人,为什么就卷入这场离奇的枪案中?
作为司令的贺志华也不得不关注,甚至已经在司令部大发雷霆。
整个军区的兵,都可以算是他的兵。
他的兵,违背军人纪律,不能忍。
他的兵,在外被人shè杀,更不能忍!
贺天赐惊疑不定,看着风轻云淡稍显冷漠的唐信,还是掏出了电话打给爷爷。
他至少不是一个傻子。
事情轻重,还分得清楚。
在外玩闹撒野,那也是在不惹事的前提下。
真碰上正事,该怎么面对,心里有数。
挂了电话后,贺天赐sè厉内荏地说道:“十分钟内,我爷爷就回来,你最好不是信口开河,不然,哼哼。”
唐信挑挑眉毛,高深莫测地轻笑一声。
“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随着贺天赐走进贺家,一楼大厅的摆设朴素古雅,家具电器都十分老旧,除了贺天赐的nǎinǎi和保姆在家外,就剩下贺敏,其他大人自然要上班。
贺敏穿着素雅的连衣裙,脸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纱布摘去,贴上了创可贴。
她倚着楼梯扶手,面sè惨白,低垂的眼帘充满慌乱,在唐信走进家门那一刻,她显然浑身一颤。
贺天赐对妹妹这个表现十分诧异。
按照她的xìng格,现在应该是叫嚣着要把唐信五马分尸才对,可她抱着胳膊偏过头去,不但不敢面对唐信,甚至在不断发抖,犹如看到恶魔。
四十出头的保姆给唐信倒了杯茶,唐信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眼帘低垂默默等待。
几分钟后,门外传来刹车声,光听脚步声,起码下来四五个人,不过走进贺家的只有贺司令一人,其他jǐng卫员都在门外待命。
贺志华发丝灰白,国字脸不怒自威,英武军装穿在身上庄重威严,光从走路的架势来看,虎虎生风,真是老当益壮。
他一眼看到客厅里的陌生年轻人,眼神凌厉地扫去,沉声道:“小伙子,你对10.5枪案了解多少?”
唐信放下茶杯,站起身拍拍裤腿,整齐潇洒地来到贺志华面前。身高而言,二人相仿,唐信平视而去,恰好与贺志华的眼神针锋相对。
“全部。”
“我现在可以逮捕你进行审讯。”
“请便。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贺家,会被毁掉。”
贺志华目光犀利,他和贺天赐都没有注意到,贺敏的身体已经开始剧烈颤抖,眼神空洞。
“你威胁我?”
“我是在说事实,贺司令。在你想做什么之前,应该先了解事情的始末,再去行动,只有不经世事的小孩才是行动在前。大脑在后。”
“跟我来。”
贺志华领着唐信上楼,来到他的书房后。
二人相对而坐。
唐信瞧得出来,贺志华是一名严于律己的军人,就算是坐下,他也四平八稳。威严如山。
书房内寂静无声,贺志华在等唐信开口。
唐信也不摆谱,轻声道:“10.5枪案现场,八人死亡。四名华夏籍男子的身份。贺司令应该清楚,一名现役军人隶属省军区。其他三名退伍军人,从前也是在这里服役。甚至有一个王叔,是司令您从前的jǐng卫员,跟贺家关系匪浅。另外四名新家坡籍男子,是受雇于新家坡财团,一同入境。”
“这些,我都知道。”
贺志华话音平稳,并不恼怒,以他戎马一生经历大风大浪,城府极深,修养极好。
唐信平静地注视着他,淡淡道:“现在,我就说一些您不知道的事,一些除非有人主动说出来,否则公安也查不到的事情。”
市局专案组紧锣密鼓地进行案情调查。
会查到唐信身上吗?
会!
但唐信不怕,因为从任何角度来看,他都是受害者!
唐信只要向公安局和盘托出,剩下发生的事情,就是一个巧合而已。
两拨杀手,全都要杀唐信。
只不过他们碰了面糊涂地开了枪。
唐信把他与吴伯辰的矛盾讲述出来。
也包括了他自己的猜测。
邱道盛在天海有三处房产,自己家,另外一处在郊区,还有一处是他发迹前住的小公寓,留着偶尔去那里缅怀过去或忆苦思甜。
吴伯辰要做的就是杀掉唐信,将他的尸体搬去那间小公寓里伪造杀人现场,然后打个电话给邱道盛,等邱道盛来到小公寓后,公安同时到达,邱道盛被抓个现行。
唐信和吴伯辰没有恩怨,只是被拿来当棋子罢了。
贺志华听完后,心中yīn霾没有散去,这起离奇的枪案仍旧迷雾重重。
他现在只明白了为什么新家坡籍男子会带枪要杀人。
可王叔四人呢?
唐信突然表情一变,郑重严肃地说道:“贺司令,我本人,非常崇拜尊敬军人,因为我父亲从前就是一名军人,我敬爱的长辈们,很多都是。保家卫国听起来是简单的四个字,但背后,寄托在他们身上的是国家主权与尊严!是我们整个民族的尊严!”
他突然说出这样一段话,贺志华有些莫名其妙。
天下百姓可以骂贪官,可以骂污吏,但永远,永远不能骂自己国家的军人!
没有他们,国将不国。
也因军政体系是dú lì分开,百姓生活更多打交道的是国家行政体系部门,因此贪腐之类的新闻不绝于耳,有的人草木皆兵,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是个当官的就肯定是贪官,充斥着各种黑幕与权财交易。
别人的世界观价值观是怎样,唐信不管。
他个人,不会用批判与敌对的眼光看待祖国。
唐信沉默半分钟,然后神sè又一变,冷漠地说出一段话。
贺志华听完唐信的话,顿时面露怒sè!
他再好的修养与城府。
也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孙女贺敏,导致了这一场悲剧的发生。
“王叔和新家坡杀手,他们互不认识,又互相认为是敌人,所以,他们相遇后便开火,10.5枪案,起因,经过,结果,贺司令,您已经全部了解。现在,您认为,我有罪吗?两边都要杀我,我既没有打人,也没有动用枪支,他们互相残杀,与我何干?除非您将我秘密处决,否则,我的律师团会为我辩护,两拨人的罪行是故意杀人罪,而我,法律可以指控我什么罪行?”
唐信昂首挺胸,目光有神地望着贺志华。
他来,可不是全无准备。
衣服里有闪避披风,手上有格斗手套,下车前还喝下了风驰电掣饮料。
贺志华如果要逮捕他,他从这里逃出去,易如反掌。
第三十八章 直捣黄龙
这场特大枪案,死多少人,唐信也问心无愧。
他与新家坡财团有冲突?
不,只是吴伯辰骄矜自大算计唐信罢了。
唐信出手伤人,贺敏躺进医院。
贺敏这边更是一个笑话。
家中有权有势的二世祖脑子一热不顾后果行事,玩火烧了自己。
唐信要直捣黄龙。
所以,吴伯辰已经化为灰烬。
杀贺敏吗?
不,她只是个可怜虫。
贺家真正的boss是贺志华。
自家孩子闯了祸,家长领回去好好管教。
再者,唐信心知肚明贺志华不知道这些。
作为一个省军区的司令,唐信敬仰这样的人。
如果贺志华的反应是把所有责任推在唐信头上,那唐信会走下一步。
这样一个司令,也不是唐信会去崇拜敬仰的人物,不配。
书房内气氛沉重,贺志华没有怒发冲冠大发雷霆,那样只会颜面尽失。
唐信双手一合放在腿上,淡淡道:“贺司令,我不标榜自己是一个爱国者。我是一个大学生,也是一个企业家。只说企业所得税和印花税,我的企业一年能够为国家贡献超过千万的税收,我投资的项目,为数千人提供了工作岗位,影响数千家庭的生活。这是我作为一个公民对国家的贡献。”
这一番话听起来冠冕堂皇,但绝不无的放矢。
不算宏信公司。光是未来兴建的海都大酒店,税收和工作人员,唐信没有夸大其词,甚至是往低了说。
当然。资本家是想赚钱,但和国家而言,是互惠互利。
假如所有资本家不在华夏投资,不管是外资还是本土资金,这个国家的税收将少得可怜,所以,唐信可以把他开公司作为一种贡献说出来,这是事实。尽管听起来他在给自己增添高尚sè彩。
“您今天在军中的地位,想必在军中受人敬仰,这是您用宝贵青chūn与一腔热血换来的,您为国家的贡献无可比拟。在我眼中,那是无价的,相比之下,我很渺小。不过,您是您。子女是子女,您也听过富二代,官二代,红三代等等的负面传闻吧。现在,您的家庭里。就有这样的人,您无法否认血脉的联系。错了,就是错了。现在的世界,没有功过相抵一说,哪怕你是开国元勋,也不能横行霸道。最后一句话,您如果纵容后代这样无法无天,那么,您其实和国家成立之时势要推翻打倒的人一样,您,不配这身军装,是军人的,耻辱。”
唐信霍然起身,转身就走。
“唐信,你说过你尊敬军人,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华夏军人死去?”
贺志华一副雷打不动的威严之sè,粗沉的话音在书房内掷地有声。
唐信背朝他,沉默片刻,而后轻声回答了他。
“公安的枪,是公义的。军人的枪,是神圣的。当那个现役军人和三个退伍军人,拿起枪要杀我的时候,他们已经不是捍卫国家利益的军人,只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暴徒,是人民的敌人,因为他们可以杀我,明天一样可以杀别的无辜百姓!贺司令,让他们拿起枪去行凶的人,不是我!”
唐信动作如常地拉开书房的门,大步流星走出。
楼下,贺敏,贺天赐神sè各异地望着唐信下楼。
懒得瞧他们的表情,唐信径直走出门,门外数名jǐng卫员将他挡住。
“让他走。”
贺志华一声令下,唐信回头望了一眼,贺志华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在门关闭的瞬间,唐信清晰看到贺敏满面煞白心胆俱裂的模样。
拉开凯迪拉克的车门,唐信安然无恙地离开了省军区。
二十分钟后,贺家门外,贺敏左脸红肿,清晰可见一个五指印,她失魂落魄地跪坐在门外,家门紧闭,不再向她敞开。
即便她泪流满面疯狂地拍打家门,也没有人回应她。
她被逐出家门。
贺志华坐在书房内,流下了浑浊的泪水。
当他知道是贺敏打电话给王叔后,他对这个孙女已经心灰意冷。
如若不是为了给那名现役军人一个交代加上军队的颜面,贺志华会毫不留情地把贺敏送去公安局。
孙女可以不要,但国家军队的脸,不能不要!
贺志华收拾好感情,立刻命人备车前去省zhèng fǔ。
10.5特大枪案。
很快尘埃落定,被定xìng为部队军人出勤与新家坡财团恶势力交火。
不管是外国人还是华夏人,只要在华夏境内,就必须遵守华夏的法律!
除非你是领事馆等等享有政治豁免权的特殊人物。
新家坡的人持枪,就已经违法犯罪!
死亡的四名华夏人,一人追封烈士,其他三人是见义勇为。
同时,不光天海官场开始彻查新家坡财团开办的企业,行动扩张到了全省范围。
新家坡财团在全省的投资全部遭受雷霆重击。
天海市局。
夏卫国刚刚查出一些眉目,经过审讯高速公路上拦截住的新加坡人得知,过去一段时间,吴伯辰曾经与唐信有过交集。
直觉告诉夏卫国,这点信息背后隐藏的故事不简单。
可只凭这些信息,还不足以把唐信列为嫌疑人调查,因为吴伯辰每天接触的人太多。
正准备打个电话试探一番唐信,夏卫国愕然地接到省厅通知,另派专员接手这个案子。
显然,省厅的动作让夏卫国意识到案子不能查下去了,真相是什么。不重要。
坐上车回家,夏卫国还是忍不住给唐信打了个电话。
“唐信,10.5枪案,你知道多少?”
“您想知道什么?”
“我。我只想知道现场逃逸的凶手,还有吴伯辰,现在在哪里?”
“我猜,凶案现场没有人逃掉。吴伯辰?他既然已经潜逃,估计世上没有人能再找到他。”
......
挂断电话后,夏卫国自嘲一笑。
直觉没错。
唐信跟这件事脱不掉关系。
话中暗指,彼此心照不宣。
吴伯辰,不为人知地死去了。
心底发寒啊。
夏卫国从未想过他会对一个年轻人升起忌惮的心理。
晚上。唐信在机场外靠着车,华灯初上时,唐彬夫妇,叶鹏飞一家三口。程文越父女,以及宏信公司的员工大包小包走了出来。
见到唐信,唐彬和谢婉玲不出所料地对他进行批评教育。
说好一家去旅游,他又放了鸽子!
瞧了眼他靠着的敞篷轿车,气派十足。谢婉玲无力地指责道:“儿子,你又乱花钱。”
唐信一副认错的模样,绝不还口。
木已成舟,还能怎样?
庞不为没去旅游。开车跟在唐信身边接人。
唐彬和叶鹏飞现在都有车,不过都在家里。
叶鹏飞夫妇和程文越上了庞不为的车。
唐信把大包小包的行李放进后备箱。拉开后车门,父母坐了进去。程慕没跟父亲去坐庞不为的车,要坐唐信的新车,于是就坐在唐彬和谢婉玲中间,叶秋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轿车开动,唐信一行回南区的家。
路上,他们谈论着新马泰旅游风光,程慕似乎有意气唐信,滔滔不绝地说哪里好玩,哪里景sè优美,哪里让人流连忘返,就是要让唐信羡慕不已,悔恨没跟他们一起去。
唐信明显察觉到叶秋有些拘谨,看也不敢看他,发丝轻舞,依旧动人。
“你有心事?”
唐信扭头看她一眼,后面唐彬就敲了敲他的脑袋,叮嘱道:“看路看路,别东张西望。”
叶秋生怕被唐信的父母和程慕瞧出什么,所以不敢和唐信说话,更不敢瞧他。
“本来明天是去孤儿院演话剧,现在贺敏不演,泡汤了。”
明天是国庆最后一天。
唐信想了想,说:“明天照旧去呗,我来演,不需要彩排,保证不出问题。”
叶秋望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你演王子?”
唐信耸耸肩,理所当然地说:“我为什么不能演王子?”
说罢,他自己也笑了起来。
谁规定王子必须有一张小白脸的面孔了?
把当今国际还保留王室的国家资料翻一翻,看看有几个王子长得俊朗不凡?
程慕眼如弯月,忍俊不禁。
“唐信要演王子?我要去看。”
“不好意思,明天你要上学。”
唐信无情地打击了程慕,学校放假少一天。
“那就录下来,反正我要看。”
回到小区,众人下车准备告别,然后各回各家。
唐信偶然见到程文越强颜欢笑神sè落寞,偷偷把程慕拉到一旁,问道:“你爸怎么了?”
程慕也顿时皱着脸,神sè不振地说道:“他和那个女人分手了,唐信,还是你说得对,我不能一直陪着我爸,看到他现在这个孤单的样子,我就想哭。”
吹了?
唐信意想不到会有这样的转折。
各回各家。
翌rì。
大学话剧团本来要取消这一次孤儿院之行,但唐信顶替贺敏扮演王子,又让事情峰回路转。
话剧团里的人大多都见到了唐信出手打伤贺敏,惊讶。
唐信安然无恙贺敏没报复他,更让大家惊讶。
除了猜测唐信是比贺敏背景更大外,也没别的想法。
只要唐信不是来捣乱,解大家的燃眉之急,没必要拒人千里。
看一遍台词,大致不出错,唐信简单经过服装打扮,除了长得不像王子外,其他无可挑剔。
在孤儿院中,面对许许多多还不满十岁的孩童,唐信成功演完所有剧情,打败坏蛋,解救公主,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
与孩童玩玩闹闹度过一天,到了下午离开时,唐信给萧卓珊打了个电话,给孤儿院捐钱,让庞不为跟进后续的事情。
钱,必须花在孤儿院建设和孩童身上。
唐信不知道世界上有孤儿吗?
知道。
但他见到了心怀触动,才力所能帮一把。
他不是救世主。
这个世界无论怎么变,都还会有弱势群体,否则,这就不是人类世界。
第三十九章 皇帝新衣
“我住的附近有一家餐厅煲的猪脚味道不错,去尝尝吧?”
夜幕之下,唐信开车载着叶秋朝天海大学而去。
明天上学。
今天在孤儿院呆了一天,到了晚上,两人都还没吃饭。
筋疲力竭却心中满足,叶秋面带柔和微笑吹着风,听到唐信的话,扭头望他,眼波流转富有深意地问道:“吃完饭呢?”
“你想非礼我的话,我可以把家门钥匙给你,顺便,我任你摆布。”
他面不红心不跳,说的大义凌然,就差献身英勇就义。
叶秋清美的脸蛋儿瞬间通红,扭过头去不接话。
说多错多,只会让他更得意。
虽然两人没突破最后底线。
可叶秋真后悔当时说出的条件。
她哪里知道,男人和女人,除了她所想的“那样”外,竟然还有数不尽的方式体会快感。
想起她和唐信在卧室里的行为,吹着风,她都能发觉自己脸上的滚烫,胸口,臀缝,大腿等等部位好似被瘙痒,整个人身体发酥。
坐在餐馆里,二人有说有笑地吃完晚饭,唐信拿着餐巾纸擦擦嘴,笑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叶秋喝口水,刚想说话,突然见到唐信表情平静下来,眼神冷漠地望向她背后。
回头一瞧,叶秋见到了贺敏。
这位半个月前风风火火英姿飒爽的女孩,现在一脸萎靡不振。神sè复杂地望着唐信。
“叶秋,我有话想对你说。”
贺敏嗓音沙哑,一副悲怆的神情。
叶秋拿起自己的包,对唐信说:“我回学校。”
她站起来转过身。只是朝贺敏摇了摇头,然后迈步与贺敏擦肩而过。
“叶秋,我并不想伤害你......”
贺敏无助地叫道。
叶秋停下脚步转过身,清冷地说道:“你针对他,就是伤害我。”
叶秋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不必知道全部事情,只凭直觉,她也察觉得到贺敏与唐信有不为人知的恩怨,只凭这一点。叶秋就要与贺敏划清界限。
在她心里,只是不能接受唐信出手伤人的举动。
因为那样的唐信,很危险,一步不慎就会身陷牢笼。
贺敏泪眼模糊。吸了吸鼻子,在唐信对面坐了下来。
唐信用纸巾擦擦手,静待贺敏道出来意。
“唐信,你为什么不去公安局报案?不把我供出去?反而告诉我爷爷,是要折磨我吗?你成功了。我爷爷不认我,我的亲人,全部被禁止与我见面,我现在无家可归。你让我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觉。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从最初见面时贺敏隐晦挑衅唐信时的盛气,到现在她泪流满面一副委屈懊悔之sè。唐信表情不变,依旧冷漠。
在唐信说话之前。有个小伙拿着手机在玩游戏走进了店里,坐下点了菜之后,继续玩游戏。
他玩游戏玩就玩吧,结果用的是外置扬声器,游戏声音吵杂,听得旁人心烦意乱。
现在已经快晚上九点,店里除了唐信与贺敏,就剩这小伙。
贺敏闭上眼睛止住泪水,再一睁开,怒意盎然。
她惧怕唐信,她不必否认这个情感波动。
但对别人,她依旧我行我素。
起身走到那小伙身旁,伸手将他的手机夺过,一把甩去门外,小伙愤而起身却瞠目结舌,贺敏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按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很吵,令人厌烦。给我滚,你要是想一只眼看世界,我成全你。”
小伙看着距离自己眼睛不到两厘米的筷子头,完全吓傻,一头冷汗软了下去,贺敏将他放开,小伙如逢大赦,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捡了手机就逃没了影。
服务员见到贺敏发飙,客人跑了,也不敢上前理论。
鬼知道这个姑娘现在jīng神状况是什么样。
刚才那举动可不像是吓唬人。
唐信始终面不改sè,在贺敏坐下后,淡漠道:“这就是你的问题。你永远只盯着小事情,永远以为自己高人一等,永远做着傻事浑然不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其实,在我眼中,你就是一坨屎。”
贺敏脸sè苍白,据理力争道:“难道刚才那个人,你不觉得他烦吗?”
诚实地点点头,唐信坦然道:“他很烦,而且很幼稚,他只是想通过手上的iphone来炫耀,所以用了外置扬声器。可是,面对这个情况,你有很多选择,第一,通知店员。第二,自己走。第三,jǐng告他等等。可你呢?你以为只要你在的地方,就是你的空间,别人做出任何让你反感的事情,就变成了你的敌人。你横冲直撞蛮不讲理,其实你和那个男生没区别,都是在炫耀,他炫耀手机,你炫耀权势,最可悲的是,你无权无势。”
贺敏泪水有不可抑制地夺眶而出,她还在强硬地说道:“换了你,就是选择走人是吗?”
唐信轻轻一笑,嘲讽道:“我离开,在你眼中就是退缩,是吗?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来转!我们要做的,是适应世界。我转身走,二十秒后,我的世界清静了。可你呢?那个男生如果也是个愣头青,跟你爆发冲突,就算你走关系走后门仗势欺人成功了,你很得意吗?今天欺负一个人,明天欺负一个人,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些被欺负过的人联合起来,你变成了什么?你父母变成了什么?你爷爷变成了什么?你是一坨屎不要紧,但别往家人脸上抹!我想折磨你?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把你供出去,毁掉的是你爷爷!一个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四十余年的军人!”
贺敏神情剧震。不知所措地望着唐信。
唐信冷酷地盯着她,淡淡道:“你最好别有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种煞笔绝顶的想法。你现在可以去公安局自首,看看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看看你爷爷会不会安然无恙。你幼稚得无可救药。做事不计后果,10.5枪案背后的丑闻,影响的是国家军队形象!你能清醒吗?当你自命不凡时,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你还剩下什么可耀武扬威?”
贺敏悔恨地闭上眼,但她冥顽不灵,还是倔强道:“就算我是一个普通人。刚才那个情况,我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决不后退。”
啪
唐信霍然起身一个耳光甩她左脸上。
贺敏目瞪口呆,嘴角流着鲜血。
昨天。她被爷爷打了一个耳光。
现在,唐信也在同样的部位给了她一个耳光。
重的让她思维发懵。
她不可思议又咬牙切齿地抬起头。
但是唐信表情一缓,轻笑道:“现在你是普通人,你能怎样?跟我打?你打不过我。去报jǐng,我充其量被拘留几天。来。告诉我,你是普通人,你能怎么做,你能把我怎样?你和幼儿园的孩子打架输了找家长哭鼻子有什么区别?你的家人奋斗一生。换来了什么?就换来了让你走在悬崖边的无知吗?”
贺敏哑口无言,黯然垂泪。
唐信丝毫也不同情她。
从钱包里掏了钱买单。唐信冷笑道:“贺敏,我说过。你要玩,我陪你,只要你承担得起后果。自以为脸蛋儿漂亮就能不可一世的女人,掰开双腿,就能粉碎她们的高傲。自以为有权有势实际穿着皇帝新衣的蠢货,现在,你被逐出家门,你还能拿什么来盛气凌人?”
死寂一片,贺敏无言以对,只是垂着脑袋掉眼泪。
她仿佛被世界遗弃,又被唐信无情踩在脚下,现在她不敢去看唐信,生怕目光中的男人高大得令人生畏,又怕自己再一次被她踩在脚下。
唐信走出餐厅前,手机震了震。
拿起来一看,心情豁然开朗。
这一天的好兴致,总算没有被贺敏毁掉。
唐颖发来消息,一切就绪,在桑拉卡投资建厂,最快半年内能出矿,rì后会越来越多。
回到家中,唐信沐浴之后穿着睡袍,坐在书房内不断浏览国际新闻。
还要挖掘一些国外的历史新闻。
经过之前的事情,他感到有些疲惫,他还需要更多的帮手和团队。
一些黑sè事情事必躬亲不是好兆头。
打手或杀手,有钱就能雇佣到。
活跃在世界各地的私人武装公司多如繁星。
但唐信要jīng英,而且不只是杀人这么肤浅的事情。
开学后的几天里,唐信一直在进行历史搜索和冷门新闻的挖掘。
十月中旬,唐信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与唐颖进行视频联系,唐信把自己的要求告诉唐颖后。
小姑崩溃了。
她已经无法想象现在的唐信究竟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疯了!完全疯了!你要在欧洲黑市雇佣盗窃团伙去偷盗毕加索的作品?别介啊,唐信,你想要装高雅,收藏艺术品,全球艺术品黑市上,不乏毕加索,莫奈,梵高的失窃作品,大可以委托人去买啊,何必雇人去偷呢?而且你雇佣人,也要花不少钱,还不如去黑市买,价钱更低啊。”
唐信要艺术品?
不!
这是他的一次测试。
他想要的,是这个“郁金香”盗窃团伙。
“小姑,托人在欧美黑市放出消息,五千万美金,我要伦敦泰特美术馆里收藏的毕加索的画。情有独钟嘛,再说,咱们只掏钱,不露面,怕什么?”
唐颖唉声叹气,无奈地说道:“可是现在哪里有五千万美金啊?”
唐信高深莫测地说道:“会有的。”
这笔钱,他不愁。
因为是空头支票!
“郁金香”只要行动,唐信确保他们行动失败,就不用付款啦。
第四十章 打一架
坐在大学课堂里,唐信专心上课。
可他旁边的任昊与李欢就一心多用了,用手机聊天热情四溢,时不时还做出个眉飞sè舞的表情,如果这是一出哑剧,他俩能贻笑大方。
唐信与这俩室友关系一般,也就是室友加同学的关系。
东北小伙李欢平rì倒很仗义,有时宿舍查房,就给唐信打个掩护。广东小伙任昊终rì把道义挂在嘴边,唐信说过别打叶秋的主意,他跟叶秋三个室友聊得火热,从来不问叶秋一句。
大学嘛,活力四shè青chūn躁动,高呼追求zì yóu恋爱的大有人在,这俩室友遍地撒网,认识个女生就要留下联系方式,有趁热打铁的机会绝不错过。
用他俩义正严词的话诠释:现在的人,必须吃锅望盆走一步看三步,谈恋爱,当然也要先找好备胎,免得将来落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刚下课,唐信收拾书本准备去吃午饭,李欢凑上来搂住唐信的脖子,明显心怀不轨地笑道:“唐信,我和任昊都入伙,你掏多少?”
嗯?
唐信一脸不解,他这句话非常莫名其妙。
“诶?你不知道?”
李欢也没料到唐信会是这幅茫然的表情。
任昊张嘴就yīn笑道:“李欢你别上当,他肯定装的,骗你玩的。”
“给点提示?猜谜总不能一张白纸让人瞎猜吧?”
唐信还以为这俩在演戏。结果李欢把事情前因后果说完。他才恍然大悟。
“嗯?我考虑考虑吧。”
校外改建的商业街已经进入招租阶段,宏信公司经手这里的项目策划。
排除电信联通移动以及商场给国内品牌开设分店落户等等铺面,还剩下很多店面要进行规划。
不少在校大学生也瞧中这里面的商机。
毕竟不是所有人课余时间都拿来谈情说爱,网络游戏,或是体育运动,不少学生都想利用充分的课余时间进行创业,也就不难理解许多大学生走出校门就摇身一变成了企业家,别人在荒废光yīn,成功者时刻自强不息。
想在这条街投资的人是刘邺,这个老同学头脑不错。唐信以前还没瞧出来,现在算是有点儿另眼相看。
刘邺不找邱强,也不找唐信这俩大款,他偏偏把事情告诉了叶秋。拉叶秋入伙。
叶秋有钱吗?
绝对有。
她也想亲身实践,自然就答应了刘邺。
叶秋的室友一听,也想凑热闹。
李欢和任昊从叶秋室友口中得知,也不甘寂寞。
一连串的人物联系起来,热情的不得了,大有轰轰烈烈干事业的姿态。
邱强得知之后,很明确地表态不搀和,但他把师兄童峥嵘推荐给刘邺,当个帮手。
整条街都是宏信在策划,唐信自然也不搀和。他没有热情,犯不着假装作秀。
有资本经营自主开店的,当然自己经营,如果有动力有好项目并且有好的经营策略,宏信可以出钱投资,逐年收回成本与分成。
听起来小打小闹,但几十间商铺的总和,就不是个小数目。
家中卧室,大床上,叶秋披着一件轻薄的睡衣。横趴在床上,不断翻着手上的文件,愁眉不展。
唐信一丝不挂,薄被子盖着下身,头枕在叶秋的后腰上。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味道。
“服装?”
叶秋扭头吐出俩字。
唐信闭着眼睛轻声道:“商场里各种品牌货都有,你卖什么牌子的?地摊货?。”
叶秋又问:“鞋子?”
“同上。”
“首饰?”
“同上。”
“饭馆?”
“饭馆分很多种。”
叶秋有些抓狂。
想开一间店。但没有合适的项目。
头疼不已。
翻个身,唐信脑袋落在她光滑的肚皮上,叶秋坐起身,唐信的脑袋又移到她的大腿上。
“那你帮我想想啊。”
叶秋低头在唐信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揪住他的耳朵摇了摇。
闭目养神的唐信说:“开一间店做买卖,就是进入了一个市场。多年以来,很多人都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有麦当劳的地方,附近肯定有一间肯德基呢?”
叶秋眨眨大眼睛,问:“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自己思考?”
叶秋反思一阵,说不上来,有时能从唐信这里找到答案,就懒得思考了。
“竞争效应。不管是肯德基跟着麦当劳开店,还是反过来。有一点是肯定的,开店,选址很重要。投资前的信息收集,有些是免费的,有些是要付费的。比如这条街,入口在南,出口在北,大学生从学校出来,从南走进,这样,越是南端的店铺,就越能避免被同行截客,所以,选址最重要,在人流的主要流动线越靠前,越有优势。”
酒香不怕巷子深,已经不符合时代。
如果一个人的商品真的具有特sè,受人追捧,巷子越深,实际上越不懂得做生意。
叶秋若有所思,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抚摸在唐信的脸庞上,偶尔划过他的唇边。
“选对了地方,你就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出售什么样的商品。你如果在大学生成群结伙必经之处开一个xìng用品保健店,即便有人想要进去消费,多半都会顾忌颜面,充其量盯两眼。”
叶秋思来想去,自言自语道:“衣食住行,服装店没竞争力,住宿,附近远一点的街上都是,交通?那剩下的还是吃啊。”
“诶。吃。永恒不朽的行业。”
唐信呵呵一笑,大学生走出校门在外消费,能有多少花样?
真要是有钱追求另类特别的商品,也就不差那点儿打车去市中心的时间了。
“你刚才不是说......”
“我只说饭馆分很多种。你要是在这里开一间西餐厅,一餐饭人均消费上百,你觉得能有多大的市场?”
想好了选址和行业,剩下的还要仔细构想一番。
把文件放一边,叶秋看看时间,还差半小时六点。
“你晚上想吃什么?冰箱里有菜吗?”
叶秋抚摸着唐信的头发,柔声问道。
轻轻把她拉下来。唐信拿过一个枕头垫高脑袋,让她伏在自己身上,睁开眼睛笑道:“让我这样抱着你睡一会儿。”
“压着心脏不好。”
叶秋挣扎就要起身,但是唐信狠狠一捏她的臀部。又闭上眼睛沉声道:“别动,要不然后果自负,其实我喜欢你在上面。”
趴下来脸贴在他胸口,叶秋面红耳赤,不经意看到床单上的痕迹,赶紧闭上眼睛作掩耳盗铃状。
接下来几天,叶秋和这一群满怀冲劲要干事业的同学们一起商量开店的事情,最终敲定要开一间低档火锅店,那条街上餐馆也不少,唯独没有火锅店。
唐信不投资。也建议叶秋即便投资,大家分摊比较好,同时也是把责任分摊下去,免得有人半途而废损害集体利益。
他们可以签协议,向宏信递交项目申请,审核通过后进入实质投资阶段。
每天晚上,叶秋在唐信的书房和他讨论这些问题,唐信遇到一些具体问题也不懂。
譬如餐馆空气,价格设定,人员具体安排等等。
这都不要紧。世上未解的难题很多,可还轮不到唐信他们来cāo心。
查查资料,浏览一些别人的成功经验,取取经总结一番,肯定不会让自己两眼一抹黑走弯路。
宿舍里的气氛悄然改变。李欢和任昊捧着开店秘诀的行销书籍专心啃读。
唐信正听着音乐准备午睡,有人打电话给他。
“唐信。我在学校礼堂等你。”
贺天赐。
真服了这对兄妹俩。
不让人消停。
唐信跳下床铺穿好鞋,走出宿舍后就戴上格斗手套。
没完没了是吗?
他只是防身,但走进礼堂后,才发现原来真是来打架的。
礼堂内除了贺天赐站在舞台上,再无一人,昏暗的视线下,他脱掉上衣,露出jīng悍的肌肉,一脸平静地俯视台下的唐信。
“我妹妹做了很多错事,这我承认。今天我来,不是跟你讲大道理。你在这里,打伤了我妹妹,我是她哥哥,必须站出来。唐信,上来,这一架打完,无论输赢,我不会再找你麻烦,如果你想报复我,尽管放马过来。”
唐信不说话,轻步走上舞台,上下打量一番袒胸露rǔ的贺天赐。
说实话。
羡慕啊。
他这一身标准的肌肉,加上这张脸,去参加美男大赛,绝对三甲之列!
“你说的无论输赢,其实你就没想过自己会输吧?现在有时间,你想一想,如果你爬不起来的话,会不会做和你妹妹一样蠢的事情。”
唐信必须提醒他一句。
不能老是这样啊。
冒傻气就算了,惹我干嘛?
贺天赐活动活动筋骨,他自信自己肯定赢,从小在军区受过训练,起码打架他从未败过。
“你就是把我打残,我也不会报复你。我说话算话!这一架打完,我不会找你麻烦。”
这个生龙活虎的青年说完,健步如飞冲到唐信面前,狰狞发力一拳挥来。
要打。
那就打吧。
啪
贺天赐目瞪口呆,唐信的动作,快的没影!
左胳膊挡住他的拳,同时唐信的右拳径直打在他的脸上。
踉跄倒退两步,贺天赐一摸鼻子。
靠,流血了!
电影台词就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唐信有格斗手套,碾压所有肢体暴力。
你就是飞檐走壁武功盖世,除非用暗棋或兵器,不然进攻过来,唐信肯定能比你更快,挡住你的攻击后,再给你一拳。
不用花哨,不用眼花缭乱跟跳舞似的招式,身子更不用扭来扭去,唐信甚至一只手都行。
贺天赐又冲上来想晃一下唐信后再打一拳。
结果他不用晃,唐信直接一拳又打在他脸上。
贺天赐口鼻全是血。
“等等。”
见他吐出口血水喊停。
唐信意兴阑珊地说:“咋了?这一架,打完了吧?”
贺天赐深呼吸口气,有些赧颜地低声道:“能不能,不打脸?我也不打你的。”
唐信答应了他这个请求。
接下来,唐信一步一步走上前,贺天赐倒下一次站起来一次。
不打脸,贺天赐全身都是青肿的瘀伤。
双目无神躺在地板上,贺天赐起不来了,全身好似散架了一样。
“打完啦?行,那没事儿,我先走了,用不用帮你叫救护车?你要报复我,随便,但别跟你妹妹一样傻。”
唐信蹲在他身边,并不鄙视贺天赐。
当哥哥的,理应为妹妹出头。
换了唐信,即便妹妹错了,他也会站出来。
到目前为止,唐信并不敌视地板上这个浑身青肿甚至有可能内出血的男人。
贺天赐喘着粗气,闭目说道:“你走吧,不用管我。我会让我妹妹别再打扰你。”
唐信转身跳下舞台向外走。
“唐信。”
贺天赐在舞台上又大喊一声。
唐信莫名其妙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贺天赐望着天花板,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谢谢。”
唐信嘴角微翘。
这个人,还分得清是非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