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来来来,先跟本郡主谈谈
!”
饮事兵们摆手道:“十车,听起来多,看起来也不少,那边虽说没咱们这头人多,但好歹也是十多万人,十车粮食够吃几顿的?根本指望不上。”
“十车?那只是济安郡主带来的十车!”后勤将领又有话说:“他们夺了沙平城,又占了绝平城,可知那两城里有多少粮草?古蜀大军溃败,又留下了多少粮草?古蜀加上十国联盟可是有五十万人呢!足够五十万人吃的粮食落在十来万人的手里,他们还不得吃上一年啊!”
这账要是这么一算,饮事兵们也觉出不对劲了!是啊!沙平绝平两座城内可是有存粮的,大军胜利,又没听说古蜀那头烧了粮仓,那留下来的粮食可不就是被九皇子的大军给接收了么!足足够五十万大军吃的粮草啊!有了这些东西,人家那头哪里还需要从外头再运粮进去!
见这些饮事兵也不再替那九皇子说话,后勤副将唇角一挑,又道:“咱们当兵打仗图的是什么?无外乎就是赚点军饷,能让家里人吃上饱饭。可现在别说家里人,连咱们自己都没饭吃了。人人都知,当兵的看上去威风,可一场战役下来,不知有多少兄弟就要把命留在战场上回不来了,咱们干的都是有今天没明日的活儿,断头台上的犯人临死前还给吃顿饱饭呢,为啥要这样苛待咱们?说句不好听的,九殿下是神勇,可八殿下在时,却从没在粮草上短缺过。”
他说得义愤填膺,甚至到最后还带着几分感伤,让人不由得想起从前,跟着八皇子,不打仗,就驻守边关,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红帐里的姑娘可是比现在多出几倍,每月根本就不限制入红帐的次数,待遇可是比从前好多了。
这人哪就是这样,一怕比较,二怕鼓动,当比较和鼓动齐头共来时,就有些抗不住了。更何况他们接受玄天冥也没多少日子,别人靠着传说与战功,却并没有实际的有过多少接触。唯一一次玄天冥来到边南大营,带给他们这些人的,还是震慑。
饮事兵们不再言语,一个个低着头,情绪很是低落地回到了营里。空空的粮仓就摆在那里,今日无米无面,饭是不用造了,只是不知道三军将士没饭吃,会如何闹腾。
当兵的没吃的,当然得闹事,当他们发现到了饭点儿却并没放饭时,当他们发现饮事兵根本就没起灶时,终于有人忍不住冲动跑到粮仓这头查看。空空的粮仓,看得将士们一个个愤慨不已。
有人带头找到西放,指着粮仓的方向置问:“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九殿下接管了大军,那就该一视同仁!为何我们这头连吃的都没有了?是不是成心想要饿死我们?”
西放之前跟凤羽珩沟通过,对这件事情心里早就有数,对于这些人的质问,他只摊了摊手说:“京里押送粮草的队伍至今未到,我也没有办法!不过九殿下已经派了人去调查,究竟为何粮草未到,京里总也要给这边一个交待的。”
“交待?”有人大声道:“为何要等京里给交待?我们想听九殿下的交待!有本事接管大军,却没本事提供粮草,遇事又往京里推,这叫什么将军?我们不要这样的将军!”
这人说话带着祈使语气的,很是有煽动性,有很多人在这样话语的感染下也跟着不平起来,纷纷嚷道:“让九殿下给咱们一个交待!”
这时,就听大营门口,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来,很大,很清脆,却不像是用内力传出的这么大声儿,扩向四方,给人带来一种压迫之感。
她说“是谁要跟九殿下要交待?来来来,先跟本郡主谈谈!”
第899章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cpa300_4(); 。看<>
西放恭敬地道:“属下认罚。但在领罚之前请容属下把那人抓来,以正军威!”
他说完话,大步就往人群里走去,人们自动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道来,一直看着西放把那人的衣领子给揪了起来,随手又扯了其身边一人,同时道:“就你们两个咋唬得最欢,很想念八皇子是吧?我可以着人送你们回京,亲自到八皇子面前表达相思。”
而凤羽珩这头,那佟副将也被何甘制住,根本就没用武力,只是一把枪抵住他的头。
这三人吓傻了,边南大军中人也看傻了,大家都比较崩溃,这济安郡主怎的这样暴力?看起来比那被称为九阎王的九皇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凤羽珩却看着这三人笑着说:“八皇子的余党,揪出来到也不是难事。本郡主不妨告诉你们,兰州城内那家布庄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住,别再妄想传递消息出去,而八皇子派人劫持粮草以断边南军需一案,朝廷也会立即进入审理流程。你们不是心心念念想着你们的八皇子么?本郡主着人送你们回去,就亲眼看看八皇子是如何受审,如何认罪的。看看那个主帅到底寒了多少人的心!”
她一番话,人们再次震惊。难不成边南大营断粮是八皇子干的?可是……为什么呀?他们可是跟着八皇子打了多少年的仗,为什么要把他们给饿死?
有人想不通,心里十分憋屈,忿忿地道:“也太狠毒了些!皇子们争权夺位,要拿我们这些小喽啰填坑,咱们招谁惹谁了?”
“对啊!郡主,虽说九殿下上阵杀敌不带着咱们,可咱们也是兢兢业业地驻守着边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八皇子为何心这么狠,要把咱们给饿死?”
凤羽珩摊手:“这就是人心,还不懂么?有心的人,纵然你们从前是八皇子的手下,只要诚心改过、只要能认清楚形势、只要还有一颗忠君爱国的心,他还是会把你们当兄弟!比如说九殿下。而无心之人,纵然你们跟着他多少年来出生入死,可是当涉及到他利益的事情发生时,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们舍弃。可是你们也要反思自己,为何我今日生气,就是因为看到太多的人心志不定,风往哪头吹就往哪头倒,从来不肯把事情仔细分析,遇到点事就激动,就容易被人鼓动。我且问你们,是不是有一天古蜀的人过来跟你们说两句九殿下的坏话,你们也会相信?”
她的话说得三军将士个个低下头去,都觉得臊得慌。想想可不是么,他们就是墙头草两边倒,一天天的听风就是雨。那日九皇子来大营时都说得好好的,结果今日出了点点小事就沉不住气跟着闹事。眼下仔细想想,那几个被抓到前头去的人,居然连八皇子的旗帜都留着,明显的是居心不良,他们跟起什么哄啊!
再说那个粮仓空了的事,九皇子总不可能看着三十万人饿死,肯定会想办法。如今他们连问都不问,就跟着一起闹事,这济安郡主瞅着比较彪悍,但人家还没把闹事的都抓起来砍了呢!算是温柔的了。
凤羽珩瞅着这些人,自然能观出他们的心理变化,她觉得还挺满意的。还是那句话,小树不打不直溜,人不修理他就哏揪揪,不是嫡系的兵,总是少不了时常敲打,若是真能敲打出一支亲卫,也算他们不白废这一番工夫。
她笑了笑,又主动提及那佟副将最开始说的那个话题:“有人说,女子不能入大营,本郡主进了大营来就是晦气。很好!既然有这样的说法,那今日,就让你们看看本郡主能够堂而皇之地进到大营来的倚仗”
第900章 我来啦!
凤羽珩所说的倚仗,那就是真的倚仗,直到她将身后的一样东西拿上前来的时候,人们才意识到这济安郡主身后一直是背着个东西的。只不过那东西用布包着,谁也没看出来是什么。此时见其将那精布打开,人们细观过去,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张弓,黑寒古玉雕体,冰蝉做弦,上镶多色宝石,通体锃亮,似有一团光雾覆在上面,简直让人看去之后就不忍移开眼睛。
都是上战场打仗的将士,对于弓箭这种东西人人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他们知道什么是精弓,什么是良弓,什么是大将手中惯用的弓,甚至对于九皇子手下神机营的神射组,私下里也研究过。可当这张弓出现在人们面前时,所有人都看傻了。
就听凤羽珩的话音又锃锃而来——“此物名为后羿弓,乃我大顺圣物,由上古黑寒宝玉制成,重达一百八十六斤。我大顺开国太祖就是以此弓射寇首,奠定了我大顺国基。而自那时起,太祖皇帝便有旨意示下,凡得此弓者,不论男女,可自由出入大顺四方军营,辅助将领号令三军,助天子平定天下!你们说,这边南大营,本郡主有没有资格进?”
一席话,震惊三军。
后羿弓啊,纵是他们没见过,那也绝对是听说过的。再加上早就听闻皇上将后羿弓给了济安郡主,之前那后勤佟副将指责凤羽珩不该进军营的时候就有人觉出不太对劲,但一时又想不太起来,如今才想起,这济安郡主是手持后羿弓的人,那姓佟的有什么权力阻挠人家出入大营?
有了后羿弓的震慑,再没有人敢对此再多言半句,凤羽珩看到这震慑达到了预想效果,便也不再纠结于此。有些事情点到为止,没有必要一直僵持下去,而这些人,如果这样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如果经了这一次,依然搞不清楚自己的站位问题,那就真的没有必要再留在边南大营,浪费军中编制了。
她将后羿弓握在手里,又开口道:“事实上,京中押运来的粮草被劫,九殿下比你们还要着急。虽已查出事情始末,虽已端了兰州那个布庄,但那些粮食却已经被梵毁,再也追不回来了。为了让你们不挨饿,为了让你们有饿吃,九皇子自己掏腰包拿出了大量银钱来,着本郡主亲自前往兰州以及罗天府境内去进行采买。不出两个时辰粮食就能运到,你说说你们,不问清楚原因,就这么跟着胡闹,可有想过这事传到九殿下耳朵里,该多寒他的心?你们可知道,养活三十万大军,需要多少钱财?不信的本郡主可以准你们的假,你们到罗天府境内去打听打听,这些日子本郡主是不是在收购粮草,是不是还跟大量的农户订了粮让他们定期往这边送,是不是连蔬菜、肉类都给你们定得足足的!”
一番话,说得这些男儿的脸更红了,一个个低下头去,纷纷自责。凤羽珩的话无异于在打他们的脸,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也太不懂事了,粮被劫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家九殿下自己掏腰包给他们买吃的,可他们却不知好歹在这头闹事,还被几个八皇子的余党给挑拨得差点没造了反,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有人懊恼地说:“是咱们太冲动了,郡主说得对,咱们这种墙头草,换了什么样的主子人家都不待见。九殿下能忍我们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咱们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那就是自断后路,若有一天把自己害了,也怨不得别人。”
有人带头说了这样的话,其它人也纷纷表示同样的想法,都知道自己错了,希望济安郡主能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从今往后一定立场坚定,再也不会听风就是雨,总跟着别人的思路跑了。更是有人说:“这些日子西放将军一直在这边,还有些跟着九殿下从京都来的兄弟们也到这头来帮过忙,接触了几日,虽然咱们嘴里不说,但心里都明白。边南这三十万人,跟九殿下带来的兄弟们没法比,他们心智坚定有信念,反观咱们这头,一天天的就跟混日子一样……可是……”那人抬头看看凤羽珩,壮着胆子说:“可是边南一带真的是没有什么事情做呀!九殿下打仗不带咱们,咱们一天天就闲在这里,确实也是心里长草,过得不踏实。”
人们都跟着点头,同意这样的说法。做为战士,明明前线就在打仗,他们却上不了战场,有一种被主帅抛弃的感觉。
凤羽珩当然能明白这种感受,在此之前,她跟玄天冥也对边南大军这头有了新的安排,听到将士们问起,她当即就道:“这一点,九殿下也早就有了安排,只是你们等不及,我们近日一直在张罗着粮草的事,这才把对你们的安排先放到了一边,没想到你们这样急迫。”说完,不等对方发问,又道:“如今沙平和绝平两座城已经打下了,大军在绝平城南郊扎营,但对于两座城的巡防和管理却是有些力不从心。九殿下的意思是,收西放将军在边南大军这头挑选将士,分别往绝平沙平两座城池输送,打下来的两座城绝不能再丢,这个保城的任务就要落在你们的头上。当然,三十万大军也不可能一次都过去,边南还是要驻防,但却也不是一直都由一批人留下来,西放将军会安排你们轮换着往大漠两城去值岗,具体如何安排,过后让西放将军再与你们说。”
她淡淡地平述着与玄天冥早就商量好的这些事情,听得边南这三十万大军热血沸腾。虽说不是上战场去打仗,可到底是能离前线近一些,到底是九殿下亲自派下来的任务,让他们不再觉得是被遗弃的一群人。
将士们的斗志已经在逐渐的恢复中,凤羽珩对此十分满意,临走之前一再的嘱咐西放要对选中去沙平绝平二城的人好好把关,确保人品上万无一失才能往大漠里带,西放一一应了下来。而至于那几个被揪出来的八皇子余党,西放建议军法处置,也算是给大军再次提个醒。凤羽珩对此没有意见,将这边的事情都交给西放之后回了绝平城。
边南这头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两座城因为有了边南大军的加入,管理起来也更加有序。她则开始在空间里继续调配解暑茶,毕竟不能总等着病了再去治,要从平时就得做好暑气入侵的预防。
南界这头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济安郡那头,有六皇子玄天风亲自坐镇,有许氏秦氏以及想容白芙蓉几人的齐心帮衬,百姓们的幸福指数也是不断攀升,济安郡已然成了整个儿云天府最让人羡慕的地方。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往济安郡搬迁,以至于济安郡的地皮越来越贵,没有些家底的百姓根本都住不进来了。而那些郡内穷苦的原住民则是整日里烧香拜佛,感叹着自己命好,有生之年能遇到济安郡主,能看到济安郡发展得如此之好。
想容的绣品铺子也是越开越红火,人人都知道她是济安郡主的亲妹妹,再加上铺子里的绣娘也都是请得最好的,又经了想容亲自调教,个个儿手艺精湛,所以远近的夫人小姐们都爱往这铺子里来,除了卖些成品之外,几乎每日都能接到大量的订单,有的甚至为了家中女儿出嫁,提前几个月就来这边订购绣品了。
这一日,想容刚从铺子里出来,就准备去找白芙蓉,让她陪着自己逛逛,顺便考查一下主街道上各家生意的经营情况。可还不等出门呢,就见小丫鬟山茶从外头匆匆跑进来,一把将她给抓了住,喘着粗气急声道:“小姐,不好了,追来了,那个人从京里追来了!”
想容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不好了?谁从京里追来了呀?”
山茶一跺脚:“还能有谁,四殿下啊!四殿下从京城里追到济安郡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绣品铺子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笑:“哈哈哈哈!小师父,我来啦!”
想容下意识地就想转身逃跑,可还没等跑出两步呢,胳膊就被人给抓了住,然后一个大力就又给拽了回来。她没站稳,直接扑进对方怀里,那人到也不客气,双臂一展,将人死死抱住环在身前。
两人此时就站在铺子一层的正堂中间,周围还有那么多人正在选绣品绣样呢,东家就这么直接地被一个男人给抱到怀里,可是惊呆了这一屋子夫人小姐们。人们连连感叹:“郡主的妹子真是豪放啊!”
豪放个屁啊!想容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说出的话几乎是咆哮的,她大声地叫着:“玄天奕,你给我撒手!撒手!再不撒手我可就要喊人了!我告诉你,这济安郡可都是我们的人,你一个无官无爵的皇子,在这里讨不到半点便宜,但凡我叫一声非礼,马上就会冲进来大量的人把你给乱棍打死!”
她这么一喊,这一屋子人又蒙圈了。
皇子?哎玛我滴个天,怎么又来了个皇子?济安郡到底是啥地方啊?有郡主坐阵不说,皇子们也一个接一个地来,这到底是要干啥?
更有些没出阁的是皇子,一个个的也直了眼,已经赏过六皇子风貌了,不知道这个是几皇子,长得……也是不错啊!
玄家的人长得都好,这是遗传基因,玄天奕自然也是一张俊脸。这些姑娘家家的一看过去便红了脸来,纷纷低下头,心里却是小鹿乱撞。有反应过来的人赶紧跪了下来,不知道是几皇子没法叫,但这跪拜是免不了的。
一时间,绣品铺子里跪了一地,就只剩下玄天奕站着抱住想容,就听他十分认真地对想容说:“小师父,我很想你。”
( )
第901章 笑一个,咱家小师父最好看了
一秒记住,最快更新小说免费阅读!
玄天奕典型的严肃认真脸,就差没举手发誓了。凤想容此时此刻脑子里就突然闪过一个疑问,当初这位爷跟步家小姐有婚约时,是不是对步家小姐也是这个德行?
她皱皱眉,也不怎的,心情瞬间不爽,而这不爽还用实际行动给表现了出来。只见想容抬起右脚,狠狠地往玄天奕的左脚面踩了去,落地之后还碾了几下,疼得玄天奕直翻白眼。
“我说小师父,你这脚劲儿怎么越来越大?我早说过不要跟着你二姐姐学练什么功夫了,女人还是身子骨柔软一些好,整天动手动脚打打杀杀的,多累得慌。”
“你给我闭嘴!”想容气得直咬牙,想要挣开他,无奈自己这力道还是不足,反而被人家锢得紧紧的。“玄天奕给把我放开!再不放我真喊人了!”
“小师父你狠心抛弃了我,我千里迢迢跑到济安郡来找你,为此还在皇宫里跪了三天三夜才求得父皇恩准,你怎的见了我一点儿都不高兴呢?来,别板着脸,笑一个,咱家小师父最好看了!”
敢情真是个皇子……跪着的这一地人相互看看,以眼神传递着心中想法,普遍认为这皇家的儿子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一个六皇子,好好的王爷不当,跑来这边教书。这个不知道是几皇子的,跑到这边来追女人,这还真是……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啊!看这二人抱得紧紧的,光天化日之下,有伤风化不说,这也……也太惹人羡慕了啊!
那些小姐们心中腹诽着,只道凤家女儿真是命好,个个儿都有皇子护着,听说京城里那位凤四小姐也早早的就与五皇子订下了亲事,以庶女之身被五皇子许为正妃,真是想想都让人羡慕嫉妒恨!
现在这二人又在秀恩爱了,可怜她们不但被忽略了得一直跪着,还得忍受着这二人的甜蜜攻势,真是苦不堪言啊!
人们心中的腹诽玄天奕全然不觉,他只是抱着想容琢磨着,怎的这小师父俩月没见脾气见涨呢?力气也比原来大了。当然,强身健体是好事,可万一小师父跟着她那个二姐姐学功夫学得更精了些,那以后怕是更难驯服啊!不妥不妥,以后可不能再把小师父给放离视线范围,他此刻就感觉到了强大的危机感。
“玄——天——奕!”凤想容几乎要被气疯了,她到底是哪路没拜到,居然就惹了这尊神?“你来干什么?”这里是济安郡啊?这家伙不是被皇上罚拘禁么?怎的居然能出了京城?她浑身一震,不由得道:“你该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玄天奕,你胆子也太大了点,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是杀头的死罪,你不怕死的吗?是不是有病?”
“哎呀小师父!”玄天奕心疼地拍着想容的背,“刚刚我不是都说了,是在皇宫里跪了三天三夜后父皇点头同意了的,这怎么能算是偷跑?别怕别怕,我没事的啊!”
想容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却也马上反驳道:“我也不是担心你有事,我是怕皇上怪罪下来再连累到我。好不容易过几天消停日子,可不能再出事端。”说完,又挣了几下,发现还是挣不开,不由得郁闷起来。看来还是得好好学工夫啊!她要是有二姐姐的本事,区区一个玄天奕算得了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想容语气不善,“玄天奕,放开你的爪子,我跟你只不过是师徒关系,有你这么对师父的吗?你是要欺师灭祖还是怎么着?”
“不放!”某人干脆耍起无赖,“放了你就跑了,以后就得天天看着你,省得一个不小心你就没了影儿。”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热闹,铺子里伙计觉得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自家小东家的名声啊名节啊可还得要呢!更何况,这么多人跪在这里看热闹,总让人觉得别扭。
于是伙计们自作主张地开始赶人,那些人一开始还赶不走,后来玄天奕带的侍卫出了面,这才让那些夫人小姐们知难而退。临走时,也不知道哪家的了句:“这位殿下真是重情义,真性情。”
凤想容心里更呕得慌了,她算是明白了,玄天奕就是故意的特地跑到济安郡来坏她的名声,以图……以图什么啊?她又有点儿发蒙了,不由得问了句:“玄天奕你到底想干啥?”
见人都走了,铺子的门也关上了,伙计们也识趣地退到了后堂,他这才把怀里的小师父给放开,然后后退两步摸摸鼻子道:“宣示主权。”
凤想容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什么主权?你要宣主权你回京城宣去,到我这儿来干什么?再说,你是谁的主权?要是论起来,我是你师父,就算要宣示主权,那也是该由我这个师父来宣!”
“那也行啊!”玄天奕眼睛一亮,“不管你是我的,还是你的,终归是一个意思。来吧小师父,你宣吧!我听着呢!”
想容觉得自己被他给带沟里去了,怎么就说不明白话了呢?她无奈,苦口婆心地劝:“你我不过就是师徒关系,我教你绣花也就行了,你不能对我有更多的要求。就像我到济安郡来,谁规定的我必须生活在京城?谁规定的当师父就不能外出云游?你这个徒弟怎么就这么绊脚呢?走哪儿跟哪儿?能不能让人省点儿心?我说玄天冥,虽说咱们再早两三年那会儿也没什么接触,但你跟步家小姐有过婚约这事儿为师我还是清楚的,你的为人也听二姐姐说起过,那时候也没觉得你这么缠人啊?没觉得这么招人烦啊?怎么的,在府里关了几年,转性了?”
玄天奕毫不犹豫地就点了头,“可不是么!谁听说一大男人整日在府里绣花的?谁听说一堂堂皇子整日在府里绣花的?我这性子早就在绣花的过程中有了转变,这些可都是小师父你的功劳,为此父皇还赞扬过我,说我现在收心养性,很是不错,还说等有机会要好好的奖赏于你。”
“算了吧,我不要。”想容闷闷地转回身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玄天奕,你只要别这么夸张地折腾我,我就看,今日这么多人看着,对我的名声可是有很坏的影响,我毕竟是还没订亲也没出阁的姑娘家,你这叫我以后还怎么出门?不得被人戳脊梁骨给戳死?”
玄天奕一听这话就更乐了,“不怕不怕,名声坏了我包赔!我负全责!没订亲没出阁更好,恩,更好。”眼见凤想容的眼神已经开始向着暴怒转变,玄天奕又道:“其实你真的不应该担心什么被戳脊梁骨的事,你不是事事都以你那个二姐姐为榜样吗?那怎么不多学学她的性子?你看她做事,什么时候怕被别人说过?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呗,你又不能掉坏肉。怎么,别人的话就能影响你的生活?你要拿这观念去问你二姐姐,我包管那凤羽珩会揍你一顿。”
想容一听这话到是有些动容了。是啊!她处处以二姐姐为榜样,可是怎么就学不会二姐姐那么豁达的性子?怎么就不能多学学二姐姐的胆识?
玄天奕再加一句:“别把理由归为你二姐姐有靠山。没错,她是有靠山,难道你没有吗?傻瓜,你最大的靠山就是你的二姐姐啊!”
一句话,又点醒了想容。可她还是想不明白为啥这四皇子要跑到济安郡来,不由得又问:“你说说你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我师父跑了,没有人教我手艺,做为一个勤学好问的徒弟,我自然是得追随着师父的脚步走。这一点,就连父皇都称赞了呢!”
想容抚额,这皇上还真是……罢了,“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左右我也赶不走你。不过我可不知道该把你安排到哪里去住啊,我现在暂时还住在二姐姐的府里,你不方便住进去。到是有个宅子是二姐姐留给我和我娘亲的,不过我还没搬,里头也没添置没打扫,住不得人。再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住我的宅子。”
“没事儿,我去找老六,他住哪儿我住哪儿。”
“呃……”想容又有些为难,“那什么,六皇子也住在二姐姐的府里呢!”
“那凭啥我不能住?”玄天奕又不干了,“老六都能住进去,凭什么我不能住?”
想容也无法反驳,憋了半天来了句:“六皇子是二姐姐请进去住的,而且他现在代管着济安郡,对郡里是有大贡献的人,你呢?你能为郡里做什么?还有啊!二姐姐现在去了南界,我做不了主,你要实在想住到府上去,就去跟姚家的两位夫人商量。”
一听说要跟姚家人商量,玄天奕怂了。跟姚家人是能商量明白事儿的么?那姚家人他还不知道啊!护短得很!不但护短,他们还特别不讲理,就连他的父皇在姚家人面前都摆不平事儿,他还敢去撞那个刀口?罢了罢了,“那实在不行我先住客栈,我花银子住客栈总成吧!”
想容心又软了,想想这家伙也是大老远跑来的,就这么让人住到客栈去也是有点不尽人情,想来想去,无奈地道:“要不你住这铺子的后院儿吧!”绣品铺后院儿是个二进的宅子,原本是想给绣娘或是做工人住的,但来上工的多半都是附近的百姓,他们可以回家去住,再加上那后宅也实在太好了些,下人们住着总显得奢侈,这才空了下来,如今给玄天奕住到也正好。
玄天奕一听这笑,乐得又一把将想容给抱了起来——“我就知道小师父心肠最好!那我这就搬进来啦!”
想容没搭理他,挣扎着下来,就想带他到后头去看看宅子。这时,就听门外有敲门声传来,同时有人急声道:“三小姐在吗?有南边儿来的信,六殿下让小的给您送来!”
( )
第902章 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
信是凤羽珩写的,送到了六皇子玄天风那头,因为这封皮儿上写了是给想容的,这才又转送到绣品铺子。[眼快看书新域名,首字母,以前注册的账号依然可以使用]
来送信的是玄天风身边的随从,进来之后将信递给想容,一偏头,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旁边站着的玄天奕,不由得大吃一惊,怔怔地问了句:“四殿下,您该不会是从京城里逃出来的吧?”
玄天奕气得一巴掌就往那随从头上拍了去:“逃什么逃?你有听说逃难还要逃到这种地方惹人眼的吗?”
“那您怎么会在这儿啊?”那随从抱着头一脸苦色,“谁不知道您被皇上罚了拘禁,别说京城,就是连府门都不能出,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
“就是父皇让我来的!”玄天奕沉着脸道:“凤家三小姐是我的师父,师父都跑了,我这当徒弟的能不追着来么?不然谁教我手艺?放心,就这么跟你家六殿下说,他要不信就往京城里写道折子问问,看是不是父皇点了头让我来的。哦对了,记得让我那六弟到这头来看看我,四哥来了,他怎么说也该有所表示才对。”
小随从诺诺地点了点头,再问想容:“三小姐看信中有什么要事吗?要是没有的话,奴才就回去跟殿下回禀一声,要是有,奴才也跟殿下回禀一声,好商量着办。”
本来是挺平常一句话,可再看想容的表情,却突然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一脸凄哀。玄天奕和小随从都纳了闷,不明白这是咋回事,玄天奕到是比较痛快,直接把那封信从想容手里夺了过来,然后看了一眼,随口对那随从道:“哦,没什么事,死人了而已,凤瑾元死了。”
那小随从合计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得乍舌。凤瑾元,那不就是济安郡主跟凤三小姐的爹么!虽然听说关系不咋地,可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这突然就死了,难怪凤三小姐这个表情。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到是玄天奕给他解了围,赶着人到了门口,边开门边道:“回去就跟你们六殿下实话实说,让他也不用惦记这头,一切有我在呢。”说完,把小随从一推出门,再砰地一声把铺子大门关好。
这封信总的来说是凤羽珩在向凤想容报丧,凤瑾元和姚氏的死因,以及临死之前的转变,凤羽珩到是很公道地描述了出来,不过并没有表达自己任何观点,而是让想容自己去想,也是得看她对那个父亲还有多少感情在。
玄天奕送走小随从之后,默默地回到想容身边,又默默地打发了跟着自己来的侍卫还有想容身边的丫鬟。直到铺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他这才开口道:“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死了爹是应该哭一哭的,虽然你那个爹实在不怎么地。”
凤想容也知道凤瑾元这个爹不怎么地,但那到底也是她的父亲,她想,自己是应该哭一哭的吧?情绪酝酿了老半天,再抬手往眼睛上抹一把,却发现还是没有半滴泪水掉下来。她无奈,面露苦色地道:“哭不出来,我是不是挺冷血的?”
玄天奕摇头:“是凤瑾元自己作成这样的,怎么能怪你。不信你再写信问问你二姐姐,问问她在凤瑾元死的时候流没流泪。”
想容苦笑,“肯定是没留的,二姐姐跟父亲的关系更僵一些,父亲对二姐姐做的那些事,简直都不配让二姐姐再称他一声父亲。不过也算他有些福份,临死前还有二姐姐在身边,原本我以前他跟姚夫人还有那个傅雅一起去了南界,就算是死,身边都不会有个收尸的呢。”想容说着,又往那信上看了看,“二姐姐说他临死之前番然悔悟了,可惜太晚,那样的道理若是他早点明白,凤家的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你不知道,其实凤家以前还是挺好的,但那种好只限于二姐姐被送到西北之前,只限于姚夫人还是凤家主母的时候。后来主母换做沈氏,就一切全变了。”
她长叹一声,心头无数感慨升起,一时间,从她记事起,有关于凤府的记忆悉数涌来,到是逼出了几串泪珠。
玄天奕不太会哄劝哭泣的女人,依稀记得以前那步霓裳也在他面前哭过几次鼻子,他是咬着牙忍,最后忍无可忍拂袖而去,却始终不肯开口劝上一句。可是现在想容在哭,他却忍不住抬起胳膊,用袖口把她的眼泪给擦了擦,还很是自然地说了句:“别哭了,都过去了,以后不就有好日子过了么!”
想容的哭法跟步霓裳不一样,步霓裳那是一边哭还要一边撒娇,一边撒娇还要一边抱怨。想容就是在那里干坐着,身板儿直直的,没有声音,眼泪颗颗落下,像珠子,看似不动声色,却又格外的惹人心疼。
玄天奕觉得他是真的心疼了,却又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劝,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要不我给你唱首曲子吧?”
想容“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因为凤瑾元离世而引发的感伤也冲淡了不少。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并不是伤心,只是血脉亲情的原因,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出来,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跟心情到也没多大关系。可是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让我不至于在得知父亲去世的时候还是独身一人,那样才叫凄凉呢!”
玄天奕这才又笑了起来:“对嘛!我小师父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凤瑾元活着的时候都没给你好日子过,他死不死的对你能有什么影响呢?左右凤家都这样了,跟没了也没什么区别,依我看,不如把你娘亲也接到这边来,不是说凤羽珩给你们备好了宅子么?接过来你们娘俩一起住,多好!”
想容这才反应过来,“对啊!父亲死了,我娘亲是妾室,不入档,不入族谱,如今自然也就自由了。”她总算是有了些动力,琢磨着把安氏接到济安郡的事。
玄天奕见她又恢复了神彩,这才笑眯眯地点点头,表示很满意。凤瑾元死了?这很好,那老东西他一早看着就不顺眼,还想着那老不死的若是再欺负他家小师父,他不在意自己动手送其上西天。“你不用着急!”玄天奕美巴滋儿地跟想容说:“待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回京里去,把夫人给接过来,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办吧!”
想容这头来了个混世的四皇子,日子到也是过得热热闹闹,而京城那头,凤粉黛也收到了凤羽珩从南界送回来的信。与信一起到的,还有一只瓷罐子,里头是凤瑾元的骨灰。
凤羽珩给粉黛的信更是简单,只平铺直叙地说了凤瑾元生前死后的一些事情,到是一齐寄来的另外一封信比较饱含深情。那是凤瑾元临死前写给粉黛的,那晚与玄天冥喝酒,交给了玄天冥,托他送到粉黛手里。
信上声情并茂地让粉黛能看清楚形势,能多想想从小长到大的凤家,想多顾念一下骨肉亲情,不要再跟她二姐姐做对了。更是告诉粉黛,只有跟着她二姐姐才能过上好日子,才能安安稳稳地走完下半生。
粉黛看这两封信时,面上都是没有一丁点表情的,就好像是在看着陌生人的来信,与她没有半点关系。身边丫鬟冬樱到是问了句:“小姐,信上说的是什么?”
她这才淡淡地应了句:“也没什么,就是告诉我说,凤瑾元死了。”
“什么?”冬樱大惊,“老爷他……死了?”
“恩。”粉黛淡淡地道:“别大惊小怪的,早晚的事,就冲他那么个折腾法,不死才怪。哼!”她站起身来冷哼道:“投靠八皇子?去帮个假女儿?亏他想得出来干得出来!放着我这个也是皇子正妃的亲生女儿他不管,去管个跟他没有半点关系的假女儿,这种人不死还活着干什么?要我说,他还死晚了,应该早早的就死掉,也省得污了凤府名声。”
说完,又很是失落地笑了两声,自嘲地道:“凤府?如今哪还有什么凤府,这座府邸曾经我以为是那么小,刚搬过来的时候还觉得窝囊。可现在再看,却又觉得那么大,我一个人住空荡荡的,纵是有再多的下人,也换不回凤家曾经的兴荣。冬樱!”她叫着身边丫鬟,“明日你就着人把门口的匾额摘下来吧!这里已经不再是凤府了。”
“那要换什么上去呢?”冬樱也是有些感伤,这么大一个家族,就这样说散就散了?
粉黛却想不出换什么上去,便只道:“先空着,什么也不用挂,等我想好再说。又或者干脆以后也别挂了,京里人多数也都知道这府里住的是什么人,我与外人也甚少往来,上门的除了熟客之外基本没有,一块匾额,可有可无。”
冬樱想再劝她两句,便道:“那万一以后三小姐或者是二少爷回来了呢?还有安姨娘,小姐要不要再斟酌斟酌?”
“她们?”粉黛苦笑,“她们不会回来的,放心吧!这里早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凤家早就已经不存在,咱们就算放火把这宅子给烧了,都不会有人多言半句。”她有些失神,跌跌撞撞地走到院子里,看看四周,突然大笑起来。半晌,又道:“以前我总是幻想着凤家唯我独尊,所有人都围着我转,我终有一天会把她们一个个的都踩在脚下!如今,凤家果然唯我独尊了,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光景。原来,得到就意味着失去,那如果我想要的再多一些,又会失去什么呢?”
她目光阴冷,双眼眯缝起来,突然又冲进厅堂,抱起凤瑾元的骨灰罐子就往外走,一直走到大街上,竟是将那罐子高举起来,狠狠地摔到地上。
忽有风来,把那一捧骨灰吹得一粒不剩。
“生前都没留住,死后我也不要他!扬了!从此一了百了!”粉黛果然如玄天冥所说,将凤瑾元的骨灰,给扬了!
第903章 珩珩及笄
大漠两城有边南大军的进驻,城防与管理方面得到了很大的进展,玄天冥重点从中发现一些人才,提拔上来接任各类空缺的职位。边南将士们得到了重用,终于不再觉得自己是无用之人,更不觉得自己是被九皇子抛弃的废兵,一个个干劲儿十足,早就忘了自己曾经也跟了八皇子那么久。
人心的收复就是这么简单,压倒性的武力震慑,以及给他们比原主子在时更好的待遇。这些,玄天冥做起来得心应手,也毫不吝啬。
而凤羽珩这些日子则回到了兰州,着手建立正式的百草堂。王林那头也输送了一批大夫和护士过来,她留下多数人,又派了一小部份分别前往沙平城和绝平城。
兰州这边的百草堂依然是仿照着京城那头的规模建立,同时也出台完善的医疗制度,还分出了民众及士兵的不同挂号窗口。有伤兵下前线到这头来诊治的,则走兵用窗口优先接受治疗,而百姓们平时则走民众窗口挂号,一切都是正规。
兰州百姓对此极为拥护,再加上这百草堂一开,凤羽珩便将她惯用的中成药以及个别西药都摆上了货柜,中草药也依然在卖,还是对贫苦百姓沿用京都那头的优惠购药以及赠药制度。同时,一些解暑的花草茶也在售卖,很是受各府里的夫人小姐们喜欢。
而凤羽珩自己只要是人在兰州,没事的时候都会来这边坐阵,遇到有大夫棘手的疑难病症,她二话不说就亲自上手,几日工夫就救治了不少从前被认为是无救的患者。
因为有傅雅的假百草堂在前,人们现在终于见识了真正的百草堂的实力,这两者对比下来差异太大了,以至于凤羽珩的形象在百姓们心目中瞬间高大起来,甚至有人说:“九殿下是战神,济安郡主就是药王菩萨呀!”
凤羽珩不在意什么菩不菩萨的,但她开设百草堂,一来是在这头建立自己的信息网络以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收拢人心,眼下人心渐收,也是让她稍微的松了口气。毕竟八皇子在这头经营多年,要是不拿出些实际的来,怕是要收这人心还真是难呢!纵是现在,定也还有一些顽固份子是站在老八那头,不过那毕竟是个别,她到是不算太过在意。
只是黄泉忘川这俩丫头这些日子有些心神不定的,虽然一直跟在她身边儿,却总有些走神。这日,在黄泉随手打翻了一盒子药时,凤羽珩终于憋不住了,主动开口问道:“你们这恍恍惚惚的,到底是因为什么?”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然后由忘川开了口说:“小姐,还有五日可就是您的生辰了。您今年整满十五,生辰的意义可是与以往不同。”
凤羽珩一愣,算一算,可不是么,生日要到了。古人十五及笄,这个生辰的确是与以往不同的。可是再不同,这里也不比京城,到底是南界边关,又有战事,她还能办出什么新鲜的?于是摆摆手:“没什么同不同的,早晨煮一碗面,里头窝个鸡蛋就好了,咱们出门在外,一切从简。”
“哎呀!”黄泉一跺脚,“小姐!什么煮碗面窝个鸡蛋呀!您忘了,九殿下可是一直都说及笄当日要与您大婚的。这眼瞅着日子都要到了,您都不急么?殿下不提,您都不张罗着问问?不管怎么样,交待总要有一个吧!”
这俩丫头跟着凤羽珩久了,早就不像刚到凤府那会儿,总是把自己当成御王府的人。现在,她们只当自己是凤羽珩的丫头,什么事情都从凤羽珩的角度去考虑,包括这及笄与大婚之事,也是对九皇子有些微词的。
忘川也顺着黄泉的话说:“奴婢们是不知道殿下私下里有没有跟小姐提过,可小姐在兰州这头可是住了有些日子了,殿下也没来过,想来是没有什么沟通吧?这个可是大事,在济安郡的时候姚家两位夫人不是还说云妃娘娘都亲自往姚府去下了聘礼么?谁也没说这事儿要往后拖,但南界的战事又摆在眼前,小姐跟殿下也不在京中,拖是肯定的了,可纵是要拖,也得有个说法。”
凤羽珩听着有些感动,这两个丫头这是在替自己说话?在指责玄天冥?成就感分分钟就窜了上来,看来这几年的陪伴也不是白搭的呀!人心到底是肉长的,她俩终于打从心里认了主了。
她笑嘻嘻地宽慰二人道:“别想那么多,我跟玄天冥早就不是能拆得开的了,大婚不过就是个形势,眼下绝平城那边离不开人,他哪有闲工夫往这头来呀!等南界战事安稳了就可以班师回朝,到时还怕他不给我一个像样的大婚?”
听她这么说,两个丫头便知道再劝也没用,可还是不放心地说了句:“小姐最好跟九殿下问问,装傻充愣可不行,这是大事。”
凤羽珩也知这是大事,她也没有说自己是女孩子家就不好意思问的觉悟,她只是真的觉得两人其实挺心照不宣的。眼下情况就是个情况,都摆在眼前呢,没必要再就这个事儿做特殊的说明。更何况她从心里往外的就觉着女子十五岁大婚太早了些,虽然她心智成熟,但身体毕竟是原主的,还没长成呢,这么早就结婚经人事,总是不好。所以大不大婚的,玄天冥不提,她也乐得自在。
还有五天就及笄,不过就是个生日而已,这么小的孩子做什么生日呢?生日生日,其实就是母难日,姚氏刚过世,她纵是已经被那个娘亲伤得没存下多少感情,却也觉得应该低调一些,吃碗面算了,没什么可过的。
于是,凤羽珩依然淡定地留在兰州,每天也淡定地出入百草堂为百姓看诊。除去身边近侍外,谁也不知道济安郡主及笄日就在眼前了。
百草堂的生意特别红火,要不怎么说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最赚钱的买卖永远都是医院。再穷的人,他可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但生了病他一定舍得吃药。家里平时为了省钱吃不上好的,可实际上,省下来的钱都用来吃药了。身体是本钱,一味的透支却不知道去补,早晚都得给你找回来。
凤羽珩当然明白人们这个观念,于是就让百草堂的医护人员平日时积极地给病人及其家属讲道理,并告诉人们,钱不是攒出来的,是赚出来的。你可以为了省钱穿粗布衣,这到没什么,可千万不能为了省钱把身体给亏了,否则当病痛来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可道理是这个道理,人们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接受得了的,多半的人当面点头应下,回过头来该怎么做就还是怎么做。对此,凤羽珩也没办法,她也只能尽其所能,该说的说,该做的做,至于人家听不听,那是人家的事。
只是她日子过得平淡从容,身边的忘川黄泉包括班走都特别郁闷,特别为自家主子觉得憋气,班走甚至很有到绝平城里跟九皇子兴师问罪的冲动。可惜,到底还是玄天冥已经给他的心里留下了太多的阴影,他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就只能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心里头默念着自家主子命好苦。
终于,四月十七这天,凤羽珩的生辰到了。
这天早上,忘川黄泉起了个大早,很是精心地做了一碗汤面端到了凤羽珩面前,虽然很想再抱两句不平,可今日毕竟是凤羽珩生辰,她们也觉得说太多会惹得主子心烦。更何况昨天晚上忘川还跟黄泉说,其实小姐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只不过没有办法而已,既然小姐选择坚强,咱们就别再给小姐添堵吧!
两个丫头默契地谁也没有再提大婚这档子事,只是侍候着凤羽珩洗漱,再看着她把面吃完,再默默端走,气氛很是诡异。
凤羽珩无奈,她知道两个丫头心里不舒服,其实说实话,她心里也是有些别扭的。毕竟当初是御王府先提出及笄当日大婚的,不管眼下局势如何,玄天冥这人总得给她个话儿吧?她知道婚肯定是结不了,但那人好歹过来说一声,也算是对她有个交待。现在算什么?一句话没有,人也一连几天不见影子,她赌气没主动跟他联系,那人到也沉得住气不来找她,真是想想都让人生气。
凤羽珩吃了面后闷闷不乐地去了百草堂,一路上,主仆三人谁也没说话,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不过到百草堂后,她到是很快就把心态调整了过来,今日有个难产的孕妇被抬到了百草堂这边,正等着她来做剖腹产手术。
调到兰州来的大夫里没有女医,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医生是不分男女的,可古人到底封建一些,还接受不了男大夫来给女人接生,只能由凤羽珩亲自上阵。
她的专业不是妇产科,不过剖腹产对于她来说也不过就是小手术,不出半个时辰就已经完成。看着刚刚取出的小婴儿,凤羽珩真是喜欢得不得了,虽说刚刚出生的孩子还有些难看,但也是肉乎乎的可爱极了。
她逗了那小孩一会儿,这才交给护士抱去清洗,这边产妇也由她亲自缝合,一切完毕之后推到病房去,手术算是顺利完成。
凤羽珩这头则是洗手换衣,还借口说自己累了,把所有人赶出去,自己则快速冲到空间里冲了个温水澡,去了一身的汗。
再出来时,却听到门外有嘈杂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黄泉忘川二人就兴奋地拍着门板,大声地叫道:“小姐!小姐快出来!殿下来啦!殿下来啦!”
第904章 珩珩,本王来娶你了!
一句“殿下来啦”,把凤羽珩听得直发懵。玄天冥来了么?那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俩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不住气?把个殿下来了叫得跟“皇上来了”似的,这么轰轰烈烈。
她一边理着头发一边走过去开门,头发用风机吹过,干干爽爽的,她就随意用头绳扎了个马尾在后头,看起来很是俏皮。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比刚刚更急了,就连班走都加入其中,就听其声音传来,比忘川黄泉可是不客气许多——“你还在里头磨蹭什么呢?殿下的队伍都到百草堂门口了,还不赶紧的梳妆打扮!”
凤羽珩怒了,门一开大吼道:“不就是玄天冥来了嘛!来了就进来好了,嚷什么嚷?难不成还要本郡主三跪五叩地去接他?你们……呃……”凤羽珩傻了,怎么门外这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有她的丫鬟和暗卫,还有百草堂的医生护士,更有收治的病人以及陪护的病人家属,甚至连外头的百姓都涌进来好多,一个个看着她都是喜气洋洋的,全都扬着大笑脸。
这是神马情况?
凤羽珩有些发懵,“玄天冥给你们钱了?”不然干啥这么热情?不过话又说回来,玄天冥来了就来了,多大个事吗?至于激动成这样?
见她一脸发懵的样子,黄泉急得直跺脚:“哎哟我的小姐哎!您可回回神,九殿下接亲的队伍都已经到了门口了。听说您在做手术,他特地吩咐不要打扰,又听说您手术之后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就又耐着性子多等了半个时辰,这眼瞅着就要到晌午,您再不走,天黑之前都到不了沙平城!”
这话说得凤羽珩更懵了,神马玩意?接亲的队伍?“接什么亲?接谁的亲?”
“当然是接您的亲呀!”忘川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眼泪都在眼圈儿里含着了,她一把抓过凤羽珩的手,强忍着激动说:“咱们都错怪了九殿下,原来殿下他什么也不说,人也不往这边来,就是想给小姐一个惊喜。这不,您刚进手术室,接亲的队伍就来了,殿下一身大红喜袍,骑着骏马,顶着那么烈的日头就在门外候着,可是惹了全兰州城的人在围观呀!”
凤羽珩脑子晕乎乎的,有点儿反应不过来。这丫头说什么?玄天冥来接亲了?是接她吗?这南界还在打仗呢,婚事不是得往后推么?他怎么就不声不响地来接亲了?
她怔怔地往前走了几步,外头的人主动自觉地让到了两条,给她让出了一条通道来。忘川黄泉一边一个陪在她左右,班走走在后头,一边走一边:“别太激动,别哭,别丢人,走直线,笑一笑,别板着脸。”
“啰嗦!”凤羽珩咒骂了一句,脚下步子到是加了快,从百草堂的二层下到一层,终于走到门前时,这才发现缘何人们这样激动。
玄天冥这迎亲队伍可真气派啊!从新郎官儿到随行人员,一水儿的红色,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个媒婆,笑得脸上都开了花,一见她走了出来立即上前,喜气洋洋地说:“恭喜郡主贺喜郡主!十五及笄,大婚在即!九殿下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您啦!”
这话一说完,周围所有人都拍起巴掌,甚至还有很多的叫好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她冲那媒婆点点头以示谢意,然后抬起头来去看玄天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玄天冥穿红袍,原本还在想着这位偏爱紫色的九殿下会不会在大婚当日也用紫色料子做一身喜袍穿着,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呃,这么俗气,这么接地气,这么平民地穿了红装。此时正骑在那媒婆口中的高头大马上,面上少见地带着笑,笑得眉间紫莲开得更绽,再映着南界爆烈的日头,竟是让她看得有些晃眼。
“珩珩。”一句话,帮她回神,但听那马上新郎官说:“今日及笄,本王依约,来娶你了。”
眼泪瞬间就夺眶而出,像熂了线的珠子似的扑嗒扑嗒地落了下来,落得那马上之人阵阵心疼,赶紧就翻身下马冲上前来,一边给她擦着泪一边问:“怎么哭了呢?是不是怪我来得晚了?想着给你个惊喜,这才没有提前说一声。不过我们早就说好在你及笄之日本王必来迎娶,答应珩珩的事,本王绝不会失言。”
“可是我都没有准备。”某人有些委屈地说,“你看,我都没有梳妆打扮,更没有提前准备喜袍,不是说大顺女子出嫁都要自己提前准备好喜袍吗?我以为南界在打仗,咱们的亲事要往后拖拖的。”她拧着手指,有些心虚。到底还是她对玄天冥不够信任啊,还一门心思地埋怨人家不来跟她说一声,却从没想过这人突然就来迎亲。当初一诺,多年之后念念不忘,这才是她要嫁的男子呀!
听了她这话,还不等玄天冥搭茬儿,那媒婆又喜气洋洋地说了开:“哎哟我的郡主哎!这些不用您操心,九殿下早就帮您准备好了!良人锦织成的喜袍,整幅水晶做成的凤冠,您瞧瞧,都在这儿呢!”
媒婆说完,往边上一让,后头立即上来两个也同样是一脸喜气的小丫鬟,一人手里捧着大红喜袍,一人手里托着那水晶制成的凤冠,在她面前俯了俯身,清脆地道:“请郡主换装。”
一水儿的黄水晶做的凤冠,看起来可是比黄金要晃眼得多。在这个年代,水晶的造价可是比金子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即便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也买不起一枚水晶耳坠子。就算是官宦人家,女子们得一件水晶首饰那都是极有脸面的事。这也就是凤羽珩刚回京时,从御王府下的聘礼中挑了一幅粉水晶的坠子送给想容时,想容和安氏那样激动的原因。
那么贵重的东西,居然被玄天冥拿来打造一顶凤冠!此时此刻,所有在场的人盯着那凤冠都直了眼,就连忘川也不由得惊叹:“殿下太大手笔了!”
黄泉更是说:“全部都是黄水晶,有这凤冠在,良人锦都显得有些失色了呢!”
可再失色那也是五宝之一,兰州城的人都看傻了眼,特别是那些富户人家的夫人九皇子来迎娶济安郡主时就跑出来看热闹,此时一见九皇子这大手笔,一个个都惊得张大了嘴巴,久久无法合上。
凤羽珩到是对珍不珍贵这个事情不是很在意,水晶这东西她是见惯了的,玄天冥这性子她也是知晓的。一早就有心理准备,这人出手,要么不给,要给就给最好的。可纵是这样,一幅完完整整的黄水晶凤冠,还是差点没晃瞎了她的眼。
太漂亮了!简直太漂亮了!而且还绝的不俗气。
正常来说,凤冠这玩意不是金就是银,没有什么花样,最多在上头点坠的饰物上花点心思,贫富贵贱也是从饰物上区分开来的。却没想到居然有人敢用水晶打造,黄水晶做凤冠,简直美得无与伦比。
不过……这玩意应该也挺重吧?凤羽珩心里感叹着,也就是她,换了一般人,戴着这种东西还真是有些承受不住呢!
她面上掩饰不住的喜悦,笑都挂上了眼角眉梢,抹都抹不掉。忘川黄泉赶紧伸手把凤冠和喜袍接过,班走在后头提醒她:“还愣着干什么,回去换装啊!”
凤羽珩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对玄天冥说:“你且再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玄天冥道:“不急,天黑之前肯定能到沙平城的,那头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人到。”
小丫头美滋滋地又冲回百草堂去换衣化妆,而百草堂外,几乎所有兰州城的百姓都围了过来,人山人海,却也自动自觉地把迎亲的道路给让了出来,十分有秩序。
早在玄天冥初来南界就一举拿下沙平城那天夜里,他就成了兰州百姓心中的战神,后来又不伤一人地攻下绝平城,战神之说更是愈传愈真。再加上凤羽珩的百草堂也在兰州城内开得红红火火,那么多不治之症都经了她的手给治回来,那么多人买了她这里卖的药丸药片亦或是冲剂什么的,病情有了极快的好转,还有那么多贫苦的人,得了她的赠药,也不用终日忍受病痛。今日得知九殿下与济安郡主要大婚,人们除去看热闹的心理外,也是自发地赶过来送上祝福的。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声:“恭祝九殿下济安郡主大婚之喜,祝殿下郡主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一时间,这样的声音在百姓中炸了开来,人们纷纷大声地道着由衷的祝福,个个脸上都扬着真诚的笑意,甚至还有人抹了眼泪,觉得有生之年能看到这样的盛况,真的是太幸福了。
玄天冥这头也不吝啬,早有随行人员将提前准备好的福包抛向人群,惹得人们一阵轰抢。
福包也是精心准备的,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荷包,但里头装着的东西则各有不同,有的直接就是碎银子,有的却是一样精巧首饰,还有的里头装着金银打造成的瓜子、葫芦、小鱼等造型的物件儿,也有的里头是些小巧玉器。总之,每一个荷包都很有创意,也价值不菲,能够抢到的人,至少能靠着荷包里的物件儿过上大半年好日子呢。
荷包不少,玄天冥不缺银子,在这上面很是下了些工夫。当然,也是借此再拉拢一下兰州百姓,将八皇子的身影彻底从他们心底剔除。
人们兴高采烈地抢着一拨又一拨从天而降的荷包,终于快抢完了时,就听到百草堂里头传来一声唱喝——“新娘子到!”
第905章 九殿下给的巨大惊喜
readx(); 凤羽珩再出来时,良人锦制成的凤袍在身,五宝做成的喜鞋着地,头上盖着盖头,到是掩去了那黄水晶制成的凤冠。
人们虽说没能看到济安郡主扮上喜妆的样子,可热烈的情绪却是更加高涨。百草堂对面是家酒馆,酒馆老板早在凤羽珩去梳妆的时候就吩咐厨子做了一碗热汤面,此时亲自端了过来,对着玄天冥说:“九殿下,咱们南边儿的风俗,新娘子出门前都要吃一口面条的。小的就是对面酒馆的掌柜,特地做了碗面端过来,郡主要是不嫌弃,就吃上一口,讨个彩头吧!”
玄天冥没说什么,到是一直跟着他的白泽上了前,将那面条端了过来,然后道谢,转身的工夫却已经快速的验了毒,确定没事之后才端到凤羽珩跟前,笑着说:“王妃,吃一口吧!”
凤羽珩点点头,在忘川的帮助下吃了一口,算是成全了南界这边的风俗。
百姓们见她吃了面条,面上笑意更甚,又说起了吉祥话,直到凤羽珩坐进喜轿里,直到玄天冥带着迎亲的队伍一直走出了南城门,城内这才算消停过来。不过人们的热议却没结束,九皇子与济安郡主的这一场大婚,对于兰州城的百姓来说可是件大事,特别是玄天冥还派出了那么多别致的红包,人们拆开来一看,里头的东西居然那样好,一个个乐得都合不拢嘴了。
凤羽珩坐在喜轿里,听着外头的鼓乐吹打,轿子缓缓前行,随着队伍出了南城门,步步进入大漠地带。穿过边南,走在通往沙平城的路上。
忘川黄泉伴在轿子右边,那媒婆在轿左,此时正透过窗子跟凤羽珩说:“郡主,老奴就是个普通的媒婆,九殿下说成亲就要万事做足,虽然在南界不能跟京里比,但该有的也还得有,这才让老婆子过来充个场面,郡主别嫌弃就好。”
凤羽珩哪里会嫌弃这个,更何况这媒婆虽然看上去是媒婆的装扮,不过面相很是不错,也没有些个陋习,说话也算有礼,是合她心意的。于是她笑笑,回话道:“多谢婆婆能来全了这一场婚事,本郡主过后自会有赏。”
“哎哟这可不敢要!”那媒婆赶紧道:“九殿下已经给了老奴赏钱,挺丰厚的一笔,老奴万万不能再要郡主的了!”说完,再不提这个话,开始说正事:“郡主,您跟殿下的大婚喜堂设在绝平城,但新人不走夜路,所以咱们今晚先在沙平城休息,明日一早再从沙平城往绝平城去,正赶得上天黑之前举行大婚仪式。”
凤羽珩这才知道,原来今日还不能大婚啊!
媒婆似乎意识到她的情绪,赶紧又道:“殿下说了,没能在郡主及笄之日完成大婚仪式,是他的一个遗憾。不过在沙平城那头也有惊喜,相信郡主到了之后不会失望的。”
这媒婆只说有惊喜,可对于这惊喜是什么,却是任凭凤羽珩如何问她都不说的。坐在轿子里的人心就长了草,一路上就在那合计惊喜到底是什么啊?可惜,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出个究竟来。
迎亲的队伍在傍晚之前进了沙平城,才一进城,就听到忘川黄泉发出的一声又一声惊呼,惹得凤羽珩都想掀了盖头掀开轿帘去看了,却被那媒婆生生拦住:“郡主,不能揭,这盖头虽说不用一直盖着,可好歹也得进了沙平城的临时宅院里才能摘下,明日还得再盖上呢!”
“忘川黄泉!”她没理那媒婆,只叫着自己的丫鬟:“你们俩个诈唬什么呢?到底怎么回事到是跟我说说啊!”她急得够呛,这种只能听不能看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忘川黄泉这二人显然已经惊讶到了极点,以至于对于自家小姐的问话都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就做答,直到凤羽珩问了第二遍,这才听黄泉说:“小……小姐,你一定想不到,这场面你绝对想不到的!太让人震惊了,奴婢简直不敢相信九殿下居然做到了这些!”
忘川也跟着道:“没错,简直难以置信,小姐,这绝对是惊喜,货真价实的惊喜!”
这两人的话说了等于没说,凤羽珩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她到底养了两个什么丫鬟啊,关键时刻成心与她为难么不是!她气得坐回轿里,嘴巴鼓鼓的,喘出的气把个红盖头都给吹得翘了起来,可惜,还是看不到外头光景。
不过到也不用一直这么郁闷下去,队伍再往前走,外头渐渐地就有更清晰一些的声音传来,她听到有个女子正笑着在说:“你们猜猜看,阿珩看到咱们是会哭还是会笑?”
这声音一入耳,凤羽珩几乎没把持住,在轿子里直接就站了起来。然后“砰”地一声撞了头,不得不又坐回去。外头那媒婆一脸无奈地道:“郡主您可得小心点儿,轿夫们就算抬得再稳,也禁不起您在里头一直这么折腾啊!”
可凤羽珩能不折腾么?要不是今儿日子特别,她真的要冲出去了,因为刚刚那声音,她真真切切地听了出来,是玄天歌!那是玄天歌的声音!天歌来了吗?来到南界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就是玄天冥所说的惊喜?她面上掩不住的喜色,两只手拧着袖口,欣喜得不得了。
可这还不算完,就在玄天歌那一嗓子亮完,很快就又有熟悉的声音接二连三地传了来“当然是会笑,不过那也是带着泪的笑,喜极而泣懂不懂?”
“哎我说你们小点声,可别让阿珩听着了,九殿下说要给她个惊喜的,听到了就不好玩了。尤其是你,天歌!你声音最大。”
“你以为你声音小啊?咱们这一路跟着喜轿走,阿珩要是再没听到,那她可就不是阿珩了!”这人说完,突然就冲着喜轿里喊了一声:“阿珩!有没有听到我们说话!我们特地从京城过来给你添妆的!”
凤羽珩的眼泪事下子就涌了出来,面上还挂着掩不去的笑,眼泪就那么飙出,痛快,欢喜,也窝心。
她听出来了,玄天歌、风天玉、任惜枫、白芙蓉,她在京城最好的几个姐妹,居然全都来了。这是玄天冥给她的惊喜吗?真的是太惊喜了!
她只顾着哭,没及时回话,到是那媒婆开了口:“哎哟,这几位小姐哎!新娘子是不能在轿子里跟你们答话的,可不能坏了规矩啊!”
就听玄天歌又道:“哈哈哈哈!规矩?别逗了,跟了我九哥,哪里还讲得什么规矩,我九哥就是这天底下最不守规矩的人。不过罢了罢了,今儿是阿珩大喜的日子,总得圆圆满满的,咱们不言语就是,赶紧的快,快快进宅子里去,阿珩,我们可都想死你了。”
她也想她们,凤羽珩的心砰砰地跳着,直觉告诉她,玄天冥的惊喜可不止这些,也许就在前头、就在今晚要临时落脚的宅子里,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
凤羽珩所料没错,她在宅子门口下轿,由人搀扶着过了门槛,玄天冥亲自把她接了过来,牵着她的手就往后院儿走。因为今日不拜堂,所以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到了里屋,他将凤羽珩头上的喜帕揭了开,就想拉着这丫头出去看看。却不想,凤羽珩一把就抱住了他,呜呜地哭了起来。
玄天冥都被她哭蒙圈了,合计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试探地问:“是不是感动了?哎呀珩珩,你要相信本王,本王说过会在你及笄之日娶你过门,就一定说到做到。不哭了啊!”
谁知凤羽珩哭的根本不是这个,她抽抽鼻子说:“你太用心了,居然把天歌她们也请到了南界来。我还在想着婚是结了,可身边都没有熟悉的好姐妹祝福,也没有亲人在场,心里总是难受的。”
玄天冥愣了愣,却是笑道:“就哭这个?那你现在可是哭早了。走吧!随本王出去转转,就在这宅子里,你看看本王为你准备的惊喜可还满意否?”
凤羽珩就这么红肿着眼睛被他拉出了屋子,直到走出自己的小院儿来到正厅,这才发现正厅里坐满了人,一个一个都是她认得的。玄天歌、风天玉、任惜枫、白芙蓉、大舅母许氏、二舅母秦氏、妹妹凤想容、居然……还有弟弟凤子睿和三舅母苗氏。再往另一边看,四皇子玄天奕、七皇子……玄天华。
凤羽珩的眼泪再度汹涌而出,再也忍不住,站在当场掩面而泣。
凤子睿最先扑到她身前来,抬手给她擦泪,一边擦一边说:“姐姐不哭,姐夫说了,成亲是大喜事,可不兴哭的。你看,子睿都来啦,姐姐想不想子睿?”
想!她怎么能不想!特别是在姚氏和凤瑾元都离世之后,她对这个弟弟就更加疼爱和想念。一把将小子睿揽在怀里,什么形不形象的全然不顾,哭得那叫一个肆意。
她哭,子睿也哭,这姐弟俩就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一发不可收拾。
终于,许氏几位舅母看不下去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上前道:“阿珩,子睿,你们听话,不哭了啊!虽说今日不拜堂,可也是阿珩及笄的日子,是好事,不能这么哭的。”
可凤羽珩哪里听得进去,哪里收得住眼泪,这段日子她死了娘亲,死了父亲,心里头一直就有一股子火压着,眼下见着这么多亲人,自己又穿着喜袍,时间特殊,地点特殊,场面也特殊,她这眼泪一开就收不回去,干脆抱住三位舅母一起哭。
玄天冥往后退了两步,无奈地摊了摊手,自家媳妇儿一个人还好哄,可这么多人一起,他真是无能为力啦!
第906章 凤氏羽珩,年十五,许嫁,笄而礼之
谁也没想到这一场大哭竟愈演愈烈,从凤羽珩一个人哭,到她抱着子睿哭,再到抱着三个舅母哭,然后想容加入进来,玄天歌四姐妹加入进来,忘川黄泉跟着哭,到最后,竟是这正厅里所有的女人都齐声痛哭。那哭声震天响,听得宅子里的丫鬟小厮都跟着掉眼泪。
玄天冥很是头痛,他从来不知道自家媳妇儿的眼泪可以流这么多的,他想劝,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起。到是四皇子玄天奕比较有经验,他告诉玄天冥:“不用劝,她们哭够了自己了停了,你越劝她们哭得就越欢,保不齐要哭上一宿呢!”
一听说没准儿能哭一宿,玄天冥几乎崩溃了,到是七皇子玄天华比较务实一些,他开口对许氏道:“姚家大夫人,不是说还要给阿珩举行及笄礼吗?”
这一句话到是提醒了许氏,她赶紧往脸上抹了一把,好不容易把眼泪给收住了,然后拉着凤羽珩的手道:“对,还要行及笄礼的,我们阿珩及笄是大事,不能随随便便糊弄着过。”
许氏这样一说,众人也都随声附和,子睿更是道:“及笄是女子一生中除出嫁之外的头大事,这是先生说的,子睿都记着。”
凤羽珩捏捏子睿的脸,看着这个弟弟一年比一年出息,十分欣慰。她对许氏道:“虽说及笄是大事,但咱们现在远在南界,也不必有太多规矩,简单操办一下就行吧!”
她说简单操办,可是许氏哪里能同意。再加上玄天冥这头也早就有准备,于是凤羽珩这个及笄礼办得那叫一个风光热闹。
虽然在兰州城那边穿上了嫁衣,可头发却是直接放在脑后没有绾成髻的,当时忘川就说,小姐毕竟还没有行及笄礼,虽说九殿下来迎亲了,但差了这么一个环节奴婢心里总是不舒服。咱们不能自己轻视了自己,小姐这个头发不能绾起来,就这么在脑后披散着,奴婢会想办法把凤冠带好,不会影响出行。所以直到现在,凤羽珩都是没有绾发的。
秦氏和苗氏再加上凤想容陪着凤羽珩一起回到她的房间去换装,许氏则留在前厅那头张罗着一会儿的仪式。专门为及笄礼准备的新衣裳一早就送了过去,直到这时凤羽珩才知道,自己对于古代礼仪还是所知太少,原来这及笄的衣裳也是大有讲究。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要换新的,而这新的衣裳就叫做冠服。
这套衣裳是几位舅母亲自准备的,桔色,既然不素气,也不像大婚礼服那样喜庆。秦氏说:“这是在京城的时候就做好了的,我跟你大舅母往济安郡去时就一直带着,可你后来张罗着去南界,咱们怕一提起及笄就会让你想到大婚之事,怕你心里不好受,这才没告诉你。没想到九殿下心思这么细腻,不但在你及笄之日去接了亲,还提前派人往济安郡去,悄悄的把咱们都接了过来。”
苗氏也道:“是啊!不但去了济安郡,还去了京城和萧州。我一直在萧州陪着子睿那孩子,听说是要来南界参加你的大婚,可是高兴坏了。对了,我临来时回了趟京城,家里那头也有人派人去请老爷子和你的几位舅舅以及表哥,但老子爷子说了,大婚礼行在南界,京里头也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就不往南界来了,留在京里,就在你大婚当日姚府上也要大宴宾客,当做嫁女儿一样的大办。”
凤羽珩听得阵阵心酸,其实她很希望在自己出嫁时爷爷能在身边,但想想爷爷那个岁数,从京城再往南界折腾也是要命,既然京里也要热闹热闹,留在京中也好,只是可惜活了两辈子,爷爷都没能亲眼看到她这个孙女出嫁。
几人一边说着,想容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赶紧用手抹了一把,然后才道:“九殿下是真的心细,来接两位舅母的时候竟然把我也接上了,二姐姐,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子能对女子好到这种程度。以前我亲娘就说过,一个男人对女人好不好,不是看他给了女人多少银子,而是看他肯为这女人花多少心思。这么多年了,九殿下对二姐姐的心意咱们都是眼睁睁看着的,想容始终记得当年九殿下往凤府下聘礼时的场面,凤家多少年没吃过那样的亏了,御王府的震慑是想容第一次看到凤家人吃蹩。”
想容提起当年往事,凤羽珩听了也是阵阵唏嘘。总觉得时光过得忒慢,却没想到细细一算,这一晃竟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秦氏和苗氏没经历过当时的场面,但是往南界来的这一路上跟想容坐在一辆马车里,几人闲时聊天,聊的都是凤羽珩这些年在京中的经历。想容还特地说起那场大聘,说得二人也是连连感叹。以前只觉得姚家男儿重情义,却没想到,皇室儿郎竟也能把感情看得这般重。
再想想,秦氏又说:“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皇上与云妃的事咱们多少也知道些,就冲着这份情义,他的儿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说起皇家儿郎,凤羽珩到是想起一个人来,不由得冲着想容眨眼:“我可是看到四殿下跟着一起来了,你可别告诉我他是从京城跟着七哥一起过来的。”
一提起四皇子,想容的眉心又攒了起来,到是秦氏笑呵呵地说:“哪里能是从京城来的,四殿下是从济安郡出的发,跟着咱们一起。人家为了找师父追到了济安郡来,偏偏咱们家这个傻丫头啊,还不理解人家的一番心意。”
凤羽珩就知道那四皇子对想容有心思,她也没太拦着,总的来说,自打上次三皇子逼宫一事落败后,这四皇子慢慢的也转了心性。一开始她觉得可能是装的,可是观察了一阵,又发现不是。玄天奕其实骨子里就没有多少反骨,从前多半是受老三的蛊动,再加上跟步家订亲,步家再三五不时地灌输些什么思想,慢慢的就把人给带偏了。但实际上,玄天奕是个挺没主意的人,他对皇位并没有多少野心,是属于能闹腾起来,也能安静下来的类型。
如今人家既然已经选择安静生活,在她看来,如果能好好对想容,到也是不错。虽然没了王位,但皇子的身份还在,当初天武帝说是贬为庶民,那到底是他儿子,就凭那老皇帝对感情的看重,怎么可能让儿子受苦。就冲着玄天奕如今的生活就知道了,王不王位的,也没有什么影响。
凤羽珩带着希望地看着想容,可惜,想容对这事儿始终不太上心,每次提到玄天奕都是一副“他很麻烦”的表情,秦氏有心再说几句,可看到想容这样子,到嘴边儿的话不得不又咽了回去。毕竟不是自家女儿,说得太多不好。
凤羽珩到是觉得这事儿现在也不急,想容还小,再等几年,两人多些接触,自然而然的发展,会更好一些。更何况,她心知肚明这丫头心里头有玄天华的影子在,硬塞一个玄天奕给人家,也是没地方装的。
她拉了拉想容的手,摇了两下说:“别多想,就当多出来一个朋友。你们亦师亦友,对你来说没什么坏处的。”
想容总是更听凤羽珩的话一些,当下开心地点了点头,还说了句:“左右他也不是很招人烦,就当是个跟屁虫吧!”
在场几位也是汗颜,只道凤家的女儿就是有个性啊,堂堂皇子,说人家是跟屁虫。不过再想想那四皇子玄天奕,到也真有点儿跟屁虫的架式。
凤羽珩这边换好衣裳又重新改了妆面,换了首饰,足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走回前厅。
前厅这头,所有宾客都在座,个个欣喜地看着凤羽珩的到来,面上都是笑意盈盈。及笄礼由许氏主持,她代表家中长辈,亲手将凤羽珩脑后的头发绾成了一个髻,然后再用一块彩布将那发髻包住,再将事先拿在手里的一枚簪子插入到发髻里头,然后大声道一句:“凤氏羽珩,年十五,许嫁,笄而礼之。”这及笄礼就算达成了。
做为观礼宾客,此时纷纷上前,向凤羽珩道贺,并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凤羽珩笑盈盈地将礼物一一接过,再转到身后丫鬟手里,然后一一道谢。
玄天歌送礼时在她耳边:“及笄礼也就这么回事,明日晨间咱们帮你添妆,到那时才是大礼。”
仪式过后,宅院大宴,男宾一桌女宾一桌,男宾人实在是少,后来,军中几名将领也跟着上了桌,算是凑个热闹。
凤羽珩觉得自己就跟做梦似的,许氏说:“及笄了就是大人了,明日出嫁后,你就不只是济安郡主,还是真真正正的御王正妃,将来回了京城,是要住到御王府去的。”
她这才反应过来,也才刚刚意识到成了亲之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不能再住在她的郡主府了。
不过秦氏宽慰她说:“阿珩也不必担心,九殿下是皇子,你的公婆都在宫里头的呢,外头的事儿人家不管。嫁过去你就是当之无愧的主母,上没有公婆约束,下没有些个姨娘小妾的添堵,该怎么样就还是怎么样。”
玄天歌也道:“就是,依我九哥的性子,怕是你的日子会比在郡主府时过得更自在呢!他那人最是不讲规矩,府里的下人也早都习惯了,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给你气受的。你看,我算是唯一一个小姑子,可是站在你这边的呀!”
一顿饭,吃得甚欢。女眷这边是先用完的,许氏送凤羽珩回了房,让她好好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其它人也不再去打扰,都回了各自的院子,只是凤羽珩却根本睡不着。想要到院子里转转,一推开房门,却见院子入口处的回廊底下,正站着个白衫公子,衣袂飘飘,一身仙气……
第907章 她是凤羽珩,无可取代!
一秒记住,最快更新!
谁也没想到这一场大哭竟愈演愈烈,从凤羽珩一个人哭,到她抱着子睿哭,再到抱着三个舅母哭,然后想容加入进来,玄天歌四姐妹加入进来,忘川黄泉跟着哭,到最后,竟是这正厅里所有的女人都齐声痛哭。那哭声震天响,听得宅子里的丫鬟小厮都跟着掉眼泪。
玄天冥很是头痛,他从来不知道自家媳妇儿的眼泪可以流这么多的,他想劝,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起。到是四皇子玄天奕比较有经验,他告诉玄天冥“不用劝,她们哭够了自己了停了,你越劝她们哭得就越欢,保不齐要哭上一宿呢!”
一听说没准儿能哭一宿,玄天冥几乎崩溃了,到是七皇子玄天华比较务实一些,他开口对许氏道“姚家大夫人,不是说还要给阿珩举行及笄礼吗?”
这一句话到是提醒了许氏,她赶紧往脸上抹了一把,好不容易把眼泪给收住了,然后拉着凤羽珩的手道“对,还要行及笄礼的,我们阿珩及笄是大事,不能随随便便糊弄着过。”
许氏这样一说,众人也都随声附和,子睿更是道“及笄是女子一生中除出嫁之外的头大事,这是先生说的,子睿都记着。”
凤羽珩捏捏子睿的脸,看着这个弟弟一年比一年出息,十分欣慰。她对许氏道“虽说及笄是大事,但咱们现在远在南界,也不必有太多规矩,简单操办一下就行吧!”
她说简单操办,可是许氏哪里能同意。再加上玄天冥这头也早就有准备,于是凤羽珩这个及笄礼办得那叫一个风光热闹。
虽然在兰州城那边穿上了嫁衣,可头发却是直接放在脑后没有绾成髻的,当时忘川就说,小姐毕竟还没有行及笄礼,虽说九殿下来迎亲了,但差了这么一个环节奴婢心里总是不舒服。咱们不能自己轻视了自己,小姐这个头发不能绾起来,就这么在脑后披散着,奴婢会想办法把凤冠带好,不会影响出行。所以直到现在,凤羽珩都是没有绾发的。
秦氏和苗氏再加上凤想容陪着凤羽珩一起回到她的房间去换装,许氏则留在前厅那头张罗着一会儿的仪式。专门为及笄礼准备的新衣裳一早就送了过去,直到这时凤羽珩才知道,自己对于古代礼仪还是所知太少,原来这及笄的衣裳也是大有讲究。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要换新的,而这新的衣裳就叫做冠服。
这套衣裳是几位舅母亲自准备的,桔色,既然不素气,也不像大婚礼服那样喜庆。秦氏说“这是在京城的时候就做好了的,我跟你大舅母往济安郡去时就一直带着,可你后来张罗着去南界,咱们怕一提起及笄就会让你想到大婚之事,怕你心里不好受,这才没告诉你。没想到九殿下心思这么细腻,不但在你及笄之日去接了亲,还提前派人往济安郡去,悄悄的把咱们都接了过来。”
苗氏也道“是啊!不但去了济安郡,还去了京城和萧州。我一直在萧州陪着子睿那孩子,听说是要来南界参加你的大婚,可是高兴坏了。对了,我临来时回了趟京城,家里那头也有人派人去请老爷子和你的几位舅舅以及表哥,但老子爷子说了,大婚礼行在南界,京里头也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就不往南界来了,留在京里,就在你大婚当日姚府上也要大宴宾客,当做嫁女儿一样的大办。”
凤羽珩听得阵阵心酸,其实她很希望在自己出嫁时爷爷能在身边,但想想爷爷那个岁数,从京城再往南界折腾也是要命,既然京里也要热闹热闹,留在京中也好,只是可惜活了两辈子,爷爷都没能亲眼看到她这个孙女出嫁。
几人一边说着,想容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赶紧用手抹了一把,然后才道“九殿下是真的心细,来接两位舅母的时候竟然把我也接上了,二姐姐,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男子能对女子好到这种程度。以前我亲娘就说过,一个男人对女人好不好,不是看他给了女人多少银子,而是看他肯为这女人花多少心思。这么多年了,九殿下对二姐姐的心意咱们都是眼睁睁看着的,想容始终记得当年九殿下往凤府下聘礼时的场面,凤家多少年没吃过那样的亏了,御王府的震慑是想容第一次看到凤家人吃蹩。”
想容提起当年往事,凤羽珩听了也是阵阵唏嘘。总觉得时光过得忒慢,却没想到细细一算,这一晃竟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秦氏和苗氏没经历过当时的场面,但是往南界来的这一路上跟想容坐在一辆马车里,几人闲时聊天,聊的都是凤羽珩这些年在京中的经历。想容还特地说起那场大聘,说得二人也是连连感叹。以前只觉得姚家男儿重情义,却没想到,皇室儿郎竟也能把感情看得这般重。
再想想,秦氏又说“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皇上与云妃的事咱们多少也知道些,就冲着这份情义,他的儿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说起皇家儿郎,凤羽珩到是想起一个人来,不由得冲着想容眨眼“我可是看到四殿下跟着一起来了,你可别告诉我他是从京城跟着七哥一起过来的。”
一提起四皇子,想容的眉心又攒了起来,到是秦氏笑呵呵地说“哪里能是从京城来的,四殿下是从济安郡出的发,跟着咱们一起。人家为了找师父追到了济安郡来,偏偏咱们家这个傻丫头啊,还不理解人家的一番心意。”
凤羽珩就知道那四皇子对想容有心思,她也没太拦着,总的来说,自打上次三皇子逼宫一事落败后,这四皇子慢慢的也转了心性。一开始她觉得可能是装的,可是观察了一阵,又发现不是。玄天奕其实骨子里就没有多少反骨,从前多半是受老三的蛊动,再加上跟步家订亲,步家再三五不时地灌输些什么思想,慢慢的就把人给带偏了。但实际上,玄天奕是个挺没主意的人,他对皇位并没有多少野心,是属于能闹腾起来,也能安静下来的类型。
如今人家既然已经选择安静生活,在她看来,如果能好好对想容,到也是不错。虽然没了王位,但皇子的身份还在,当初天武帝说是贬为庶民,那到底是他儿子,就凭那老皇帝对感情的看重,怎么可能让儿子受苦。就冲着玄天奕如今的生活就知道了,王不王位的,也没有什么影响。
凤羽珩带着希望地看着想容,可惜,想容对这事儿始终不太上心,每次提到玄天奕都是一副“他很麻烦”的表情,秦氏有心再说几句,可看到想容这样子,到嘴边儿的话不得不又咽了回去。毕竟不是自家女儿,说得太多不好。
凤羽珩到是觉得这事儿现在也不急,想容还小,再等几年,两人多些接触,自然而然的发展,会更好一些。更何况,她心知肚明这丫头心里头有玄天华的影子在,硬塞一个玄天奕给人家,也是没地方装的。
她拉了拉想容的手,摇了两下说“别多想,就当多出来一个朋友。你们亦师亦友,对你来说没什么坏处的。”
想容总是更听凤羽珩的话一些,当下开心地点了点头,还说了句“左右他也不是很招人烦,就当是个跟屁虫吧!”
在场几位也是汗颜,只道凤家的女儿就是有个性啊,堂堂皇子,说人家是跟屁虫。不过再想想那四皇子玄天奕,到也真有点儿跟屁虫的架式。
凤羽珩这边换好衣裳又重新改了妆面,换了首饰,足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走回前厅。
前厅这头,所有宾客都在座,个个欣喜地看着凤羽珩的到来,面上都是笑意盈盈。及笄礼由许氏主持,她代表家中长辈,亲手将凤羽珩脑后的头发绾成了一个髻,然后再用一块彩布将那发髻包住,再将事先拿在手里的一枚簪子插入到发髻里头,然后大声道一句“凤氏羽珩,年十五,许嫁,笄而礼之。”这及笄礼就算达成了。
做为观礼宾客,此时纷纷上前,向凤羽珩道贺,并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凤羽珩笑盈盈地将礼物一一接过,再转到身后丫鬟手里,然后一一道谢。
玄天歌送礼时在她耳边“及笄礼也就这么回事,明日晨间咱们帮你添妆,到那时才是大礼。”
仪式过后,宅院大宴,男宾一桌女宾一桌,男宾人实在是少,后来,军中几名将领也跟着上了桌,算是凑个热闹。
凤羽珩觉得自己就跟做梦似的,许氏说“及笄了就是大人了,明日出嫁后,你就不只是济安郡主,还是真真正正的御王正妃,将来回了京城,是要住到御王府去的。”
她这才反应过来,也才刚刚意识到成了亲之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不能再住在她的郡主府了。
不过秦氏宽慰她说“阿珩也不必担心,九殿下是皇子,你的公婆都在宫里头的呢,外头的事儿人家不管。嫁过去你就是当之无愧的主母,上没有公婆约束,下没有些个姨娘小妾的添堵,该怎么样就还是怎么样。”
玄天歌也道“就是,依我九哥的性子,怕是你的日子会比在郡主府时过得更自在呢!他那人最是不讲规矩,府里的下人也早都习惯了,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给你气受的。你看,我算是唯一一个小姑子,可是站在你这边的呀!”
一顿饭,吃得甚欢。女眷这边是先用完的,许氏送凤羽珩回了房,让她好好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其它人也不再去打扰,都回了各自的院子,只是凤羽珩却根本睡不着。想要到院子里转转,一推开房门,却见院子入口处的回廊底下,正站着个白衫公子,衣袂飘飘,一身仙气……
第907章她是凤羽珩,无可取代!
玄天华做事向来有分寸,他不会自作主张出现在大宅后院儿,更不会自作主张来到待嫁新娘的面前。当凤羽珩看到他时,他立即开了口来,说“冥儿让我来同你说一声,他还要在前院儿多陪一会儿。”
凤羽珩点点头,没深究什么,只是从房间走出,接过了忘川端过来的茶盘放到院子里的藤桌上,亲自泡了两碗茶,再将其中一碗递到玄天华面前“七哥,喝茶。”
玄天华淡笑接过,到是一饮而尽,凤羽珩笑他说“是喝茶,不是喝酒,怎的这样急。”说完,又倒了一碗过去。
这次玄天华却没喝,只是拿在手里,盯盯地看着她,眉间有淡淡的愁绪,并不明显,凤羽珩却依然看得出来。只是她不说,对于玄天华的心思她从来都是知道的,却也从来都不点破。
“七哥远道而来,阿珩谢谢七哥。”她半低下头,声音里也带着淡淡的哀愁。从打来到这个世上,她心里就只有玄天冥一个,可是若论起心疼,却非玄天华莫属。这个若仙一样的人也不怎么的,总能牵起她心底一股隐忍不发的悲戚,她不知道悲从何来,明明是一个让人一眼看去便如沐春风的人,何以她总是控制不住地为他悲伤?“七哥是哪天到的?”
玄天华说“昨天。”
“哦,昨天。”她想着,昨天她还在百草堂坐堂看诊,却是没听说有车队从兰州经过。玄天华肯定是跟玄天歌她们一起来,那么多人,兰州城不应该一点消息都没有呀?
“我们绕了城,没对穿兰州,冥儿说要给你个惊喜……阿珩,明日七哥为你们主婚。”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里打了些颤。
主婚,七皇子玄天华来做最合适不过,凤羽珩露了笑意,“谢谢七哥。”
“谢了两回了,咱们之间哪有那么多客气。”玄天华看着她,总是忍不住收回目光,几次都劝着自己是该离开回到前院儿去了,脚步却移不动。就当最后送她一程吧,道个别,能看着这个丫头幸福,才是他心中最终所愿。“冥儿会待你很好,放心跟着他走吧!”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而后转身,再没停留地出了院子。
凤羽珩在院中站了许久,直到忘川过来叫她,她才回过神来。忘川皱着眉,也是轻叹了一声,并没有过多地表达什么。七皇子的心思她不难看出,可是那又能如何呢?这世上总是有些先来后到,每个人的出场顺序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换了位置结局就都不一样。七殿下再好,到底是比九殿下晚了一步。
“明日还要起早往绝平城去,小姐还是早点歇息吧!奴婢把沐浴的水都备好了,小姐泡一泡,解解乏。”
凤羽珩没说什么,转身回了屋子,直到泡进浴桶里,才觉出这一天下来也是疲累得很,泡在水里都想睡觉的感觉。她不知道这些人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的最终结局会是什么样子,在这个年代一直到老吗?儿孙满堂?看着玄天冥一天一天长出白胡子白头发?就是不知道他眉心的那朵紫莲会不会也跟着变了白。
想着想着,不由得笑了起来,好像那样的日子也不难想像,只要她嫁给他,两人携手同行,总有一天要一起慢慢变老。只是……她想像不出玄天华的未来,想像不出那个人满头白发的样子。好像玄天华的形象就一成不变地定格在这岁月之中,任凭世事变迁,他都是那个若仙之人,总是站得远远的,观望着这世间一切……
一夜无梦,次日寅时末,凤羽珩就被两个丫头从床榻上给拽了起来,然后迷迷糊糊地给按到脸盆边上开始洗漱。直到脸都洗完就准备给她化妆了,她这才一个激灵叫了起来“不要!”
两个丫头吓了一跳,黄泉脱口而出“不要什么?小姐,您这个时候再要逃婚可是来不及了呀!乖乖的听话,再过一日,咱们就该改称呼您为王妃了。”
忘川也笑着说“记得奴婢跟黄泉刚到凤府时就是跟您叫王妃的,是您说在凤家要低调,不要落人口舌,这才叫了这么多年小姐。如今小姐小姐的叫习惯了,又要改回王妃,到是有些拗口。”她一边说,又一边试图把手里的胭脂往凤羽珩的脸上招呼。
凤羽珩赶紧将她们这动作给拦下,开口道“你们先出去,在外头等着,化妆这个事儿我自己来,绝对比你们化得好看!”天知道她有恐惧古代人的浓妆化法,这些年每每有宴会什么的都是她自己在空间化的,从来不敢让这些丫鬟们动手。更何况今日大婚,她早就想过,在自己大婚当日定要化个像样的新娘妆,古代这些胭脂绝对是碰都不能碰的。
忘川黄泉也知道凤羽珩会自己鼓捣些妆面出来,可今日不比往常啊,往常的宴会凤羽珩妆化得是好看,但跟大婚妆比起来就素淡太多,黄泉不放心地道“小姐,今儿可是得浓艳一些,这样配着大红喜袍才好看。”
凤羽珩点头,“放心吧!你们先出去,大不了我画完了你们再进来补补。”
听她这么说,两个丫头也就放了心,双双退了出去。见人一离开,凤羽珩马上就闪身入了空间,将化妆品都摆了开,从爽肤水到精华液,认认真真地给脸部打好了妆底。然后也不多留,带着一堆彩妆出了空间,直接把两个丫头又给叫了进来。“你们用这些来给我化。”
她自己不是化妆高手,平日的淡妆还成,今日大婚,怎么也得有些古时特色。但妆底是自己打的,凤羽珩对于自己打底的手法还是十分满意。再看着两个丫头新奇地看着那些化妆品不会用,便又耐心地讲解了一遍。
忘川黄泉也是聪明丫头,很快就领会了使用方法,到是用这几套后世的彩妆给凤羽珩化了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妆出来。忘川不由得感叹“小姐的这些胭脂是真的好,比绝平城的铺子里卖得那些还要好很多。”
凤羽珩开在绝平城的百草香也卖这些玩意,但多半都是些零散的,没有她留用的这套好。今日大婚,她心情不错,当下就答应这两个丫头“明儿一人送你们一套。”左右东西有的是,只要这套拿出来隔一会儿不放进去,里头就会自动再生成一套。她用意念往空间里扫了一眼,很好,现在已经生成出新的出来了。
妆面化好,很快地,许氏等人也都到了。玄天歌带着一众姐妹上前来给凤羽珩添妆,许氏也趁机告诉凤羽珩“你头上戴的黄水晶凤冠可是出自白巧匠之手。”
凤羽珩点点头,看着白芙蓉道“我就知道,这样的东西这天底下除了白伯伯之外,再没人能做得出来。”
白芙蓉笑嘻嘻地说“你喜欢就好,我跟父亲现在也算是白手起家,家里有些家底是不假,但跟天歌她们实在没法比。我跟你说——”她一边说一边指着玄天歌几人抱来装礼物的木盒子道“这里头她们可是下了血本的,那种东西我可给不起。”说着,又把自己手中的木盒递了上去“给!这满满一盒子都是我爹特地为你打的首饰,什么都有,你以后留着慢慢戴。”
玄天歌几人也不计较她的呛白,只是对凤羽珩说“不管什么东西,都是咱们姐妹的心意。我们只希望你今后能过得好,其它的什么都不图。你这是嫁给我九哥,我心里有数九哥的家底,所以到是找了些奇珍宝物,但银钱上就没给你添什么了。可等这几个丫头以后出嫁,就得多备些金票银票,可是不能让她们吃苦的。”
几人都是互相为对方着想着,凤羽珩也道“不只咱们,你自己也是。别看现在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谁知道以后要嫁给谁呢?放心,咱们互相帮衬,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吃亏。”
姐妹几人手挽着手,心里都是连连感慨。感觉相识还是在昨日,她们还是些成天打打闹闹的小孩子,还整日里惦记着到仙雅楼去吃好吃的。可是一转眼,却都到了出嫁的年龄,难免令人唏嘘。
想容默默地陪在凤羽珩的身边,安氏已经在四皇子的安排下从京城往济安郡去了,想来应该到了,如果安氏知道凤羽珩大婚,应该也会特别高兴吧?她握着手中的添妆礼,觉得有些拿不出手,可是踌躇了老半天,还是塞到了凤羽珩手里,然后说“原本四皇子给了我些好东西让我来为你填妆,但是我想,咱们是亲姐妹,没必要弄得那么虚假。想容没什么钱,二姐姐是知道的,所以我也没必要拿别人的东西来充门面。这些是我自己绣的,有些二姐姐给的图样,还有些我自己想的图样,就送给二姐姐,以后做做装饰也挺好。”
凤羽珩接过想容的添妆礼,站起身来把这个妹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说“我们想容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二姐姐都是最喜欢的。放心,二姐姐就是出嫁了,也是你的姐姐。就算是住进御王府,你也是想来就能来的。更何况咱们还有济安郡,可别以为我真的就住到御王府里不出来了。”
众人都笑了,是啊!这是凤羽珩啊!是济安郡主啊!小小御王府里怎能关得住她,她有她的郡主府,她有她的济安郡,她有她的天下,有她的人生。这女子光彩得连堂堂九殿下站在她身边都会有几分失色,即便她嫁了,她也还是她,是那个大顺人们传说中的药王菩萨!是展翅高飞的凤凰!
她是凤羽珩,无可取代!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神-马阅读,地址
第908章 冥珩,大婚
!对啊!他还有一个女儿呢!让吕萍往姚府走一趟,姚家人再如何,也不至于为难个小姑娘。就是吕萍的那个隐疾……“家里的百香水还有吗?”
葛氏点点头,“还有一些,老爷若是打定了主意,我这就去取来,给萍儿用上。”
“快去快去,萍儿那头我亲自去说,今日这一趟她是必须得走了!”吕松说完,快步往吕萍的院子里走了去。
凤府
凤粉黛坐在小院儿里,春花开得正艳,偶有花香随微风而来,扑了满鼻,可她却半点都闻不到清香,还在问身边的丫鬟冬樱:“这是什么花的味道?这么难闻?”
冬樱说:“回四小姐,是茉莉。”再吸吸鼻子,说了句公道话:“挺清香的呀!”
粉黛却摇头道:“一点儿都不香,明儿都拔了,换牡丹。”
“牡丹?”冬樱诧异,“牡丹太艳太俗么?院子里早先是有几株牡丹的,就因为小姐不喜,这才都拔了去。”
“可我现在又喜欢了。”粉黛面无表情,思绪却是管不住地翻滚着。从前凤府兴旺时的一幕幕朝着她飞扑而来,那一个个曾经鲜活如今却已经逝去的人瞬间复生,在她眼前上演着那些熟悉的一幕又一幕。她看到了老太太,看到了沈氏,看到了凤沉鱼,看到了韩氏,还看到了金珍。那么多那么多人,怎么一下子就只剩下她自己了呢?粉黛有些恍惚,总算还记得之前的话题,却是怔怔地对冬樱说了句:“从前凤府里有个牡丹院儿,就种满了牡丹,明儿你着人再重新种回来,那样我就会觉得凤家还在。”
冬樱有些害怕,赶紧劝她道:“小姐,过去的事儿就别想了,凤家没了,咱们不是说好以后好好过日子吗?别再想着那些了!”
凤粉黛到是没接这话,只是问了句:“五殿下呢?今日怎么没来?”自从凤瑾元去了南界,凤想容和安氏也被接走之后,五皇子几乎每天都要往这边来一趟陪陪粉黛,今日却并没有如约到访。
冬樱提醒她说:“据说今日南界那头,九殿下迎娶二小姐,姚府那头摆了大宴,五殿下去道喜了。”
“道喜?”粉黛一愣,随即恍然:“哦,他们大婚了,那是应该道喜的,可是五殿下怎么不带着我一起去呢?”说完,不等冬樱回答,又自顾地说:“也是,带我干什么?那是凤羽珩的外祖家,不是我的。我的娘亲是从花柳巷子里抬出来的清倌儿,无亲无故,我都不知道外祖是谁,无依无靠,也无牵无挂。”
“,您还有五殿下,五殿下待您可是真心的。”冬樱极力劝着,心里也是替这位五皇子对凤粉黛的心思,是个女人都会感动吧!当初不过是遭人设计阴差阳错地着了个道儿,却没想到五皇子居然上了心,不但为了她遣散府里所有女人,还硬是打破传统以皇子身份许了一个庶女为正妃。有这样好的人护着,这四小姐还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可是凤粉黛就是爱折腾,从小到大她骨子里都有一股子气儿发泄不出。她想当凤家嫡女,想要踩在所有姐妹头上,这个愿望至今也没有变过。
凤羽珩大婚,很好,那是她的二姐姐,她应该祝福的吧?可是为什么,祝福的话就在嘴边,却偏偏一句也说不出来呢……
( )
第909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粉黛试着几次开口,终于发出声音来,说的话却是:“大婚好,你大婚了,咱们才算彻底的撇开关系。二姐姐,较量才刚刚开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冬樱不知道自家这位小姐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只能感叹自己跟错了主子,偏偏卖身契还在人家手里,又有五皇子在后头给撑着腰,她是一点歪心思都不敢动,就只能默默祈祷这位小姐能成功,自己也跟着出人投地吧!否则一旦粉黛失败,怕是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说起来,因着玄天冥凤羽珩大婚,或是热闹或是坐立难安的人可不止这么些。八皇子那头的闹心就别提了,玉矿一事搞得他至今都要天天去刑部衙门报道,更是因此误了很多事。不过好在有那么多后宫妃嫔的母族势力拥护着,他到也不算是势单力薄,这些年在云妃的阴影下,那些妃嫔们早都已经濒临崩溃,母族甚至都把她们放弃了。但心气儿却还在,背地里谁也咽不下这口气,这才在玄天墨大手一军之下悉数入了其麾下。
说到云妃,今日的云妃到也破天荒地做了一件大事,当章远把这件大事告诉给天武帝时,天武帝正端着茶看折子,猛地一下把他惊得茶碗也打翻了,折子也湿了,就连龙袍的下摆都沾了水迹。可是他不在乎这些,只盯着章远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章远也是老激动了,颤着声音道:“月寒宫那头递了话儿,说云妃娘娘请您到月寒宫一叙。”
天武突然就哭了,老泪怎么都忍不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骂自己:“这么没出息呢?”可兴奋之情却再难掩,从龙椅上下来,跌跌撞撞地就要往外走,吓得章远赶紧在后头追上去拦着道:“皇上,要去也得换身衣裳啊!可不能就这么去!”
“怎么?这身不合体?”天武也非常紧张,低头瞅了瞅,现在穿的还是龙袍呢,挺精神的呀!“那朕应该穿什么?”
章远指了指刚才茶水打翻时沾上的水迹说:“下摆都湿了。再者,皇上,您跟云妃娘娘那是什么关系啊!怎么能穿着龙袍去见?显得多外道!您要是听奴哮的,咱们就先回昭合殿去换身便装,一来显得年轻,二来,也让人觉着没有架子不是!”
天武一拍脑袋,这小太监说得对啊!云翩翩是什么人啊?那是最讨厌皇权势力的一个,本来就因为他是皇上又娶过那么多妃嫔的事儿跟他闹腾了二十多年,今日好不容易让他进月寒宫了,他要是敢穿着这身龙袍去,那女人还不得一脚再把他给踹出来?“走走!”他催着章远,“赶紧的,咱们回去换衣裳。”
天武到底还是换了一身极普通的常服,看上去确实像章远说的,年轻了不少,可再想想云妃那张二十几年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脸,天武还是觉得有点儿大叔去见小姑娘的感觉。但想想也挺刺激的,不由得心情又好上了几分。他问章远:“你说,云翩翩今儿为何让朕进月寒宫去了?朕上次进去还是因为月寒宫起了火,但今儿没听说起火啊!”
章远乐呵呵地道:“许是今儿娘娘心情好。皇上您忘了?今儿可是九殿下跟济安郡主大婚的日子,云妃娘娘是亲娘,自己儿子大婚了,哪能不高兴的。”
天武点点头,“是啊!朕可没忘,那两个孩子这么多年来都不容易,老九总算也是有良心,知道履行当初的承诺,在阿珩及笄当天上门迎娶,朕心甚慰。”天武说到这里,心头阵阵后怕,他还真怕南界的战事把这两个孩子的亲事给耽误了,阿珩那丫头明摆着就是个有脾气的,而且还是有大脾气的,他以前就瞅明白了,搞不好那脾气跟云妃一个德性。在她及笄之日两人就大婚,这话可是老九那头先撂下的,如果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办不到,保不齐那丫头就跟云妃学一学,来个几年不见,或者再也不嫁了啊!
天武擦了把额上渗出的冷汗,拍着心口道:“可不行可不行!阿珩是个宝,老九要是把她给丢了,世间就再难找啊!”
章远跟着天武年头多了,对于这老皇帝的跳跃性思维已经很能接受,甚至都不用多想都能分析得出来是怎么个前因后果,于是紧跟着道:“皇上放心,九殿下一向说话算话。”
是么?天武耸耸肩,那小子翻起脸来可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说话算话?这种事儿跟他不挨边儿。不过也分跟谁,天武琢磨着,老九再怎么着,在阿珩那丫头面前也是有几分惧内之色的,就像他,堂堂一国之君,偏生就败给云翩翩那个女人!唉!这都是孽缘啊!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月寒宫门前。就因为章远说到这边来不能摆驾子,天武特地没带那么多人,左右他来月寒宫人们也习惯了,他说不让跟,就没一个人敢跟。
月寒宫门前,两个宫女正垂首站着,见皇帝来了,赶紧上前行礼,然后其中一个道:“娘娘今日在宫内设了宴,就等皇上入席呢!”
“设宴?”天武一听就乐了,“敢情还真是给宴儿庆祝,快!带朕过去。”
小宫女礼貌地引领着天武帝往观月台那边走,经了上次的大火,重新修起的观月台比之前还高了几丈,看起来很是气派。天武进了观月台,第一眼就是抬头往上看,就见月台之上,一桌酒宴已经摆在那里,菜香果香齐齐飘来,很是有几番人间烟火的味道。而一个穿着淡黄色宫装的女子就坐在那宴席旁边,随手剥着葡萄吃得美滋滋的。
自从上次月寒宫大火,天武也算是见了云妃几次,可这宫殿修好之后,这女人就又住了进来,他再没能见过。今日一瞅,好么,怎么瞅着比上回还年轻了呢?天武往自己脸上摸了一把,心中暗道:从长相上看,这真的快成长辈了啊!
这时,上头的女子也往下方看来,看着看着,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随手捏了个葡萄,对着天武就扔了过来。天武猝不及防,被那葡萄正正好好地打中了眉心,吓得他“哎哟”一声儿。
按说这算行刺,打皇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但动手的人是云妃,谁又敢管?别说就是打过来个小打小闹的葡萄,她就是扔过来一把刀子,怕是章远也好暗卫也好,除了能用自己的身子替天武挡着之外,对行凶之人也是不敢动上分毫的。谁让人家是云翩翩呢!天武帝早就有话,如果朕有一天死了,是云翩翩杀的,你们谁也不许动云翩翩一下,还得给我把人好好保护着,不能让朕那些儿子因为报仇再给伤了。
这就是天武给云妃的特权,权力大到关乎他的性命。而在天武看来,云妃就是他的命,只要对方愿意,他可以天天来月寒宫挨打。只可惜,这样的机会都是几十年都难得一遇的。
他不顾额前被葡萄打出来的一块儿淡紫色印记,甩开章远大步就往观月台上走,直走到那宴席前,站到了云妃对面,仔细打量了他那一张脸,又忍不住惊呼出声:“你怎么这么年轻?”
云妃白了他一眼,根本也不解释,只是指着席间的另一把椅子说:“坐吧!冥儿大婚,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跟谁分享一下心中喜悦,没办法,就只能烦劳你这位大皇帝往我这月寒宫来走一趟。谁让你是他的爹。”
天武搓搓手坐了下来,很是有几分激动地说:“儿子大婚,咱们自然是要聚一聚的。翩翩,你能叫朕……我,你能叫我过来,我很高兴。”
“我到是不怎么高兴呢!”云妃白了他一眼,“吃吧!吃完了就走,不过一顿饭而已,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天武嘿嘿地笑着,也不介意她这态度,到是真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他是皇帝,吃过那么多山珍海味,可此时此刻却觉得任何山珍都比不上云妃这里的一口饭菜。特别是看着云妃也放下水果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吃起来,他就更是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呼之欲出。这样子,多像是一对平常夫妻在家用饭啊!他外出做工,回到家以后媳妇儿已经把饭菜摆好,就等着他坐下开动。人这一生几十年,天知道他最奢望的就是那样的日子,可惜生在帝王家,最平常的日子于他来说却是绝不可能。
天武吸了吸鼻子,心里有些发酸。云妃却心不在咽地来了句:“怎么?不好吃?难吃得都哭了?”
“不是。”天武摇头,嘴里还塞着肉呢,也顾不上说话,紧着又往嘴里扒了一口。“好吃,特别好吃。”老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抬手抹了一把,一点儿皇上的样子都没有,到是像个山野村夫。
云妃也有一瞬间的恍神,就想起当年在寨子里的时候,他吃饭时也总是习惯用袖子往嘴巴上抹,抹得袖口全是油,她还总笑话他说一看就不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一点规矩都没有。而她,就想找个不是大户人家的男子,不讲规矩,没有复杂的家族,能陪着自己平平淡淡快快乐乐地过完一生。
却没想到,到头来,竟嫁了这天下的至尊。
她摇摇头,只觉时光荏苒,好多事情经历了就会烙在心里,任凭怎么消磨都抹不去最初的印记。她的儿子都成亲了,原来这一晃,都过了这么多年……
“这桌饭菜是我自己做的,你若是喜欢,以后……就回家来吃饭吧!”
( )
第910章 礼成,送入洞房
一秒记住,最快更新小说免费阅读!
!”
玄天歌的声音就又传了来:“什么规不规矩的,在我九哥这里从来都没有那些劳什子规矩。更何况,咱们阿珩可不是一般的新媳妇儿,上得起战场造得出新钢的女子,当得起我九哥这一抱!”
她的话得到了人们的一致赞同,古蜀人这才意识到,传说中大顺造成了一种叫做“钢”的东西,比从前宗隋的铁精还要好,断铁精就跟切泥巴一样,原来那种叫做“钢”的东西竟是济安郡主造出来的!这样的女子何止当得起夫君一抱啊!前来参礼的女子们也都想通了,原来,想要得夫君许诺平起平坐,那也是要自己拿出真本事的,并不是凭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和背后强大的家族就能行。
凤羽珩被玄天冥抱在怀里,听着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抿起的嘴角就一直都没有放下来。她轻轻开口在玄天冥耳边说了句:“谢谢。”
那人却是一愣,随即答:“咱们之间,不该言谢。珩珩,这是你应得的。”
新郎官儿抱着新娘子入府宅,这虽是在绝平城的临时住所,但为了完成这一场大婚,也是从里到外精精细细地修整了一番,虽说比不得京城宅院的大气,更比不了江南小邸的精致,但却充满着大漠的异域风情,就连府内奏起的喜乐听起来都那么新鲜,很是合凤羽珩的心意。
玄天冥一直把人抱至喜堂,再放下时,主婚人就已经宣告大婚仪式正式开始。
那是玄天华的声音,天下独有的出尘如仙,却又显得是那么的神圣。凤羽珩听到玄天华喊着:“一拜天地!”
身边玄天冥就扶着他转过身来,对着堂外的方向跪下,磕头。她依礼照做,亦是怀着十二分的诚心。
“二拜高堂。”
凤羽珩却不知该拜谁,因为高堂没来,拜谁都不合适啊!但玄天冥却还是拉着她又转回身,冲着正面又跪下,磕了头。
许是猜到她心中疑惑,起身时,就听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咱们的三位舅母。”
凤羽珩心中那种难以言表的感动又袭上心来。高堂拜舅母,亏他想得出来。不过在这里,也就只有许氏秦氏和苗氏三人算做长辈了,所谓娘亲舅大,如果一定要拜,也未偿不可。但那毕竟是娘家亲戚,女子出嫁以后,要拜高堂拜的也是婆家人啊!更何况玄天冥是皇子,让个皇子拜媳妇儿娘家的舅母,这真是天下奇闻。
可玄天冥就这么义无返顾地拜了,而且拜得心甘情愿,不止凤羽珩,在场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服这位皇子的肚量,也不得不再次羡慕凤羽珩在九皇子心中的份量。
天地拜了,高堂拜了,下一拜,就是夫妻对拜。
当七皇子玄天华把“夫妻对拜”这四个字喊出来的时候,凤羽珩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子神圣来。就觉得这一拜才是这仪式的重中之重,拜下去,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她再不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而是一个皇子的正妃,而那些做为姑娘时曾经历过的岁岁月月,也在这一时间像是后世电影回放一般在脑中闪过……
这一拜,拜得长久,二人谁也不愿起身,直到身边传来笑起,玄天冥这才拉着凤羽珩将身子直了起来。而玄天华那头也适时地又是一句重点出口“礼成!送入洞房。”
凤羽珩心头一紧,她听得出,最后四个字出口时,七皇子玄天华的声音,打了颤了……
( )
第911章 用一座城,做为我们大婚的贺礼
。对于凤羽珩的本事,玄天华总觉得不该让太多人知道才好。于是他摇摇头,对玄天歌道:“百姓说话总归是夸张了一些,我听说不过是大剂量的火药,跟鞭炮的道理差不多吧!有本事些的匠人就制得出来。古蜀这头输在没有准备更没有防范,这才着了道去。你不要把那东西想得神乎奇神,特别是回去之后更不能在京中见人就讲,知道吗?”
玄天歌点点头,“七哥放心,天歌知道轻重的。皇伯伯早就告诉我过,九哥和阿珩这边的事,咱们知道就知道了,可不能跟外人到处去讲,容易招来眼红的人嫉妒,更容易把有贼心的人都招来,给九哥添乱。”
见这丫头懂事,玄天华这才放下心来,可对于那种天雷,就连他自己也都动了想要一观的心思。今晚大漠里绝难平静,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就是不知这场战事会选在什么时候开始,古蜀那头又能有多大的本事,能往北行走几里。
喜宴一直进行到很晚才结束,百姓散去,贵宾休息,将士们却在玄天冥的安排下悄悄出城,往大营那边去准备今晚的战事。
他们料想的没错,月平城那头的确得到了玄天冥大婚的消息,不过这消息却到得极慢,直到这头喜宴都过了半,月平城里,碧修跟傅雅二人却还在床榻之上承着鱼水之欢。
傅雅跟了碧修的时候还是处子之身,却在碧修的开发下越来越精通此道,甚至还有了几分迷恋。而那碧修,也因傅雅最开始为了得他欢心而提出的让他把自己想像成凤羽珩一说上了瘾,不知不觉间,竟不知怎的,对那个大顺的济安郡主竟真的有几分痴迷,时常都在想,如果是真正的济安郡主在他身下,那该是多**的一件事?能够拥有那样一个女人,才是男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渐渐地,他开始浸入一种幻想,他想要把自己的正妻之位留给凤羽珩,将来那女人成了他的妻,不但可以陪他上战场,还能为古蜀练钢,甚至还有可能把天雷也带到古蜀来。有了新钢器和天雷,古蜀再也不怕大顺。什么九皇子八皇子,他谁也不要帮着谁,就要带着凤羽珩一路杀入大顺去,直入京都,让古蜀成为这天下之主。然后古蜀国君将他视为恩人,他的家族也将成为古蜀第一家族,看谁敢动其分毫!
碧修带着这样的幻想,在傅雅身上更加卖力。傅雅虽不知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可从他的眼神中却也能够猜出一二。可她一点都不怕,她知道凤羽珩和玄天冥的本事,更知道区区古蜀根本就不是大顺的对手。她图的就是古蜀赶紧战败,碧修能够带着她回到古蜀京都,过个安稳的生活就好。当然,她也想过这碧修能争气一些,把玄天冥给打败了,那样她才更能扬眉吐气。可惜,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这二人各怀心思的在运动着,床榻咯吱咯吱响个不停,傅雅总是担心床塌了,碧修却觉得这样的声音更加刺激,乐此不疲。
终于,绝平城那头的消息传到了碧修耳中,副将隔着门传话的时候,就连傅雅都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九皇子早就说过要在凤羽珩及笄之时将人迎娶过门的,这人说话还真是算话。她心中有些惆怅,却立即回过神来,时过境迁,她再也不是曾经的傅雅了,那些个有的没的最好还是不要动想,省得心思被碧修看出,小命不保。
碧修做为上将军,到也不是整日都想着床第间的这点子事,此时一听说玄天冥凤羽珩大氏,大顺所有将士都在绝平城里喝酒,他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反攻的最好时机。有天雷又怎么样?把你们都堵在城里,在你们喝得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时候杀回绝平城去,玄天冥,这一次,你跑不了的!
碧修哈哈大笑,立即着人点兵,同时,也大声道出一句自己的心里话:“把那济安郡主给老子留着,必须活捉!”
( )
第912章 真是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啊
!”
碧修咬着牙道:“难不成大顺的天雷就炸不完吗?三十万人填不平他们的天雷?”
“可就算填平了又能如何?人家的天雷是能造出来的,咱们的三十万人却是炸死了就真的没了呀!将军,撤兵吧!再不撤一会儿大顺将士杀出来可就一切都晚了!”
这道理碧修也明白,再看看自己这些人马,真的已经被大顺吓破了胆,就是打也打不出个好结果来。于是他一咬牙,大声道:“撤!”
然而,还是晚了,这一声撤退的命令是已经出口,可还不等将士们转身往回跑呢,就听大顺营地里阵阵欢呼声起,似乎有人在喊:“古蜀人!哪里逃!”人们怔怔望去,但见无数大顺将士从营地冲出,直奔着他们这边冲杀而来。
碧修吓得赶紧命人驱动战车,拼了命的往回跑。身后,轰隆轰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人们一声声绝望的叫喊亦从身后传来,他都不敢回头去看,只能不停地催促着战车,生怕那天雷突然之间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终于,月平城的大门就在眼前,碧修总算是稍微的松了口气,也鼓起勇气往后看了一眼,竟发现大顺将士并没有一举进攻,人家甚至在离月平城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只是,那么多双眼睛齐唰唰地往他这边看来,看得他毛骨悚然。
“将军!”副将催促:“快些进城!大顺人停不停下来根本没有区别,他们的天雷,还有那种奇怪的暗器可是比弓箭的射程远上太多,咱们可不能大意啊!”
碧修点点头,再不停留,直接就冲到了月平城里。直到古蜀大军全部进城,也没见大顺将士有任何追击行为。碧修不解,自琢磨了一会儿,干脆上了城墙。虽说上城墙也有一定的风险,但事到如今,敌军就在城外,他怎么着也得上去看一眼,不可能一直缩在城底下像个瞎子一样的妄自猜测。更何况这几次战役下来,他的军威在将士们心中本就下降了不只一点点,此时若是再做缩头乌龟,怕是大顺人不把他给吃了,自己的将士也得造反。
碧修踹着粗气上了城墙,一方面是吓的,一方面是累的,可当他往城墙底下瞅了一眼之后,又差点儿没崩溃了!
玄天冥跟凤羽珩来了,这二人皆是一身大红喜袍,就跟拜堂成亲一样冲到了战场上来。那两身耀眼夺目的红,刺激得碧修哇哇大叫!
“将军,万事小心。”副将在身旁提醒着,同时也不停地留意着大顺将士的动作,就防备着突然哪个又放冷器,让他们死得连个准备都没有。可这副将做为古蜀人,却也不得不佩服对面大顺的九皇子和济安郡主,要知道,碧修和他上战场,那可都是被将士们围在中间的。在中间就意味着不管四面八方哪个角落有敌情,都不至于第一时间就打到他俩,他们有足够多的肉盾,足够多的挡箭牌,不管是前进还是撤退,都是最有利的。可人家大顺的九皇子和济安郡主,却是直接就站到了队伍前方,以高贵之躯正面迎敌,大胆得让人肃然起敬。
“小娘们儿!”碧修死咬着牙狠狠地道:“不好好跟你的夫君洞房花烛,跑出来给本将军添什么堵?是不是大婚之夜不愿见到你那个夫君,心里想的是本将军啊?”他**邪一笑,一脸的猥琐。
却听对面那红衣女子的娇笑声隔空而来,嘴边还是放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声音就从那东西里头发出,大得几乎让整个夜空都能听见。她说:“土拨鼠,即便是站在城墙上,好像也只够露出一双眼睛呀?看起来更是像只老鼠,不如脚底下垫块砖吧!别整的像你身边那副将正领着孙子上学一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