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排场
林平之上一次见教主是在《致郁青春》的首映上，当时差现在得有几个月，教主给他递了名片，鞠了一躬道：“林导，我是演员黄教主。”
笑的邪魅，邪魅中带了些真诚。
教主以前和林平之是有间隙的，但从那时候开始，教主就对导演林平之彻底服了气。
这几年教主正好在转型，但他又需要赚钱，他静不下心去沉淀，他舍不得钱，这使得他存在一个诡异的现象，烂片和口碑片齐飞，于是他的转型一直持续到了2018，你也很难说他成功了，事实上，他的转型基本失败了。
这六年败尽了他的口碑，一次次让观众失望，和老婆一起成为公众笑柄，粉丝羞于称自己粉过他，前不久，出了大事儿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口碑的重要性了，因为网友几乎不分青红皂白的怀疑他否定他，锅硬让他背。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林导，您……”
教主手指在林平之面前挥了挥。
“啊！好久不见，”林平之歉意一笑，一马当先往房间内走，身后十来个剧组成员如影随形，他被簇拥着挡住脸，围观路人越来越多，兴奋得不行，林平之一边挥手一边回头看，扒拉在门槛，发现还有几个演员呆呆站在外边，居然没动。
“怎么了，进来啊。”
他表情显得很亲切，但脸是僵的，目光在几个演员身上颇有深意的扫视。
几人对视一眼，又真切听到因为林平之闪出来的路人粉丝，忽的觉得自己形单影只起来吗的，真真是排场大。
叹了口气，选择投降。
国际章轻咬嘴唇，她是很倔的人，却也不是白痴。
林这就是在发通牒了，她不进来，在这，就得立马滚蛋。
“来，咱们一起走。”
教主打着哈哈溜过来，攥她手臂，使了点劲儿。
章看见教主的眼神，半推半就的进来了，脑子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想的啥，只觉得委屈，鼻子酸。
……
“啪！”
一份剧本，一一推给了演员。
边角起皱，纸张发黄。
打开一看，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其中又有多处勾画，有的地方整整齐齐写一大堆，可以看出当时文思泉涌，有的地方，涂抹数次，写的也晦涩难懂，只是零星几个词语。
这是林平之的改过之后的手稿，并非他们拿到手中的白净打印文档，因而字很烂，不过很厚实。
圆形桌，没分主位次位，剧本在主演手中传来传去，能听到纸张在玻璃上滑过的沙沙声。
更显寂寥无声。
“我接到导演任务后，两个星期，准确说，是十二天完成的初稿，我当然看不全浩如烟海的资料，起码得从一月份开始准备，揣摩剧本，好在前任导演有过总结……”林平之道，敲了敲桌子，声音清脆，且越来越急。
人声戛然而止。
众人眼光被吸引过来，林平之再看他们，陈，张二人点头，教主还在不可置信的慨叹，而章，在他愈来愈急的敲击声中抬头，抿嘴，眼睛很清澈，她没回避。
此时众人眼神已经大不一样，现在真服气了。
林平之忽的摇头自嘲道：“我是占了便宜……”
章忍不住心跳快了一拍，她明白林的意思，低下头借翻剧本掩饰，玻璃上能看见林平之倒映的脸，她盯得很紧。
那笑像是看穿了她。
林又伸出一根手指，“七个月，这是校方给我的最后期限，我们必须赶上校庆典礼，值得庆幸的是，我看过胶片（片子是最后一部胶片摄影），有些镜头，尤其是在京城的，可以保留，这省了大家很多麻烦。”
“是，毕竟前期筹备不久……”
“剧本还是有很多一样的地方，其实也没差多少……”
“我倒是觉得更加精炼了……”
几个主演开始相继出声。
“我相信我们到这里都是，为了拍一部好电影，”林平之的声音抑扬顿挫，“我也相信你们有足够的艺术鉴赏水平，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观众更加喜欢，如果我高看了，我变得曲高和寡了，请你暂时听着，因为我能接受关于角色的建议，但不能接受电影把控的质疑。”
“坦白的说，进入这个片子，我们的目标不单单是礼堂里坐着的大学生，还有七八个月后进入影院的观众，因此我竭尽所能的扩大电影的受众，现在，每个人都可以得到更多。”
“片子随后会在亚洲片区上映，大陆首映荧幕至少在三千块以上，其实我觉得会更高，不过……保守估计嘛，向来如此。”
林平之听到那种难捱的吞咽声，情不自禁。
最后点头，“我的话讲完了，有要补充的吗。”
没人说话。
“那……”正欲结束话题。
“啪！”
教主左看右看，他站起来了，神情激动：
“林导，我有话想说。”
林平之皱眉：“讲！”
“谢谢林导，我马上就可以进入状态！！！”
教主义正言辞，满面红光。
林平之抚手拍掌，会议从这一刻已经结束。
……
“你刚刚也太夸张了，就你显得积极，哇，还想买人家剧本……”
林平之走后，众主演道了别，章和教主有意落在后面，他们本来就是剧中一对情侣，戏被改了，他们是直接利益人。
章对教主堪称谄媚的举动很不满，不过她也是嘴上不饶人，刚才热情呼唤“林导再见”恨不得粘上去的，也有她。
教主无奈一笑，章仔细看，发现对方眼角已经起了褶子。
章和教主关系还行，准确的说，教主和大部分人关系都还行，他堪称圈中交际花。
“林导怎么可能会卖剧本，他也不差那点钱，你哟，就是会说话！捡好听的说！”
国际章又道。
教主只管随她调侃，脸上露出那种憨厚的笑。
有媒体在拍照，他们在这条街上露面超过四个小时，消息灵通的早来了。
相伴着出了房间，上了大道，教主看见自己的车从负一楼车库扭过来，忍不住上去帮忙：“掉头，诶，小心小心你别往右转啊，总是打错方向盘，你……算了，别弄那些排场了，我自己过去。”
章看见教主歉意一笑，撒开步子往车子跑，很别扭的转到驾驶座，他助理红着脸坐上了后排老板位。
教主从车窗挥手告别。
很快章的座驾稳妥停在路旁，助理绕过来开的车门，肉手护住她天灵盖。
她女王一样坐了进去。
两人都没管零星媒体，林平之叫他们这部片子，切记缄口莫言，别出风头。
隔了会儿，章的手机上收到教主的短信。
“我说真的，我想要林导那份原稿剧本，万分真心。”
章放下手机不大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却忍不住嘴角勾起。
“切~”
第三百四十九章 action
“我花了五个月的时间去期待一个人，十二天用来抵触，一个下午，用来打消我的想法，然后心甘情愿的跟着拍摄。”
有演员在围脖小号上发布消息，看上去激动莫名，意犹未尽，媒体很快能找到蛛丝马迹，还原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谈特谈林平之的人格魅力，举重若轻，甚至发挥想象力，如何如何折服众多演员，把一件寻常的事情冠上至高名义，为人津津乐道。
林平之当然也没故意阻止风声，他裤裆有些松，技术却很严，这有助于林平之树立业界名声，实际上他对这件事情也颇为自得。
尽管折服演员的主因是三千块荧幕和巨量市场的承诺，但赢得尊重的，却是那份布满心血的剧本。
《无问西东》剧组的重整工作，那些圈内人都嗅得到的隐隐冲突，在这种有些虎头蛇尾的情况下，画上句点。
随后片方录制了电影主演的全家福照片，用作先行预热，地点是学校标志性建筑，众多主演揽在一起，笑得极开心。
服装都是戏服，当代广告精英张振，六十年代的章，黄，更早的，穿着深蓝色棉衣的陈楚盛，以及站在最中央的，飞行员林平之。
白衬衫，皮革制马甲，掀到头顶的墨镜，俊逸非凡。
“咔！”
照片定格在宣传海报上，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披露在网络前，阵容豪华，这些名字将会在随后数月被反复提及，上映前两个星期达到高峰。
“这是解决了内部矛盾？”
凯哥打电话调侃林平之，他的新片《搜索》将映，来电影院宣传，却看到了七个月后才会上映的电影海报，火速挂上招牌：“无问西东，2013，不见不散。”
牌子比他的片还亮堂。
林平之也忒强势了。
凯哥道：“你接了这个盘儿，整个院线对电影的评判顿时上了数个档次，林平之，你这么厉害，好在我片子和你不冲突，不然不是要立马撤档闪开？”
“谬赞，您过奖了。”
林边说话间，张振正穿戏服，和群众演员交流，今天是上马的第一场戏，挑了个难的，为的是给张振上紧发条，收收心。
有些导演喜欢第一场弄简单的，起个好兆头，这事儿多发生在港地，他们还得杀猪拜神，走程序，大陆的，尤其是拍文艺片的，不信神鬼，只服总菊，多喜欢第一场慢慢磨，找感觉，不疯魔，不成活。
你说哪个更合适，见仁见智。
拍战争戏也有开始就使劲折腾的，比如吴景，第一场戏就下水搏斗，整十几个小时，他也没拍过，啥经验没有，剧本都没写，临场想到了，就直接硬来，整个剧组全是新人，劝他别上别上，硬要上，拍完了人虚脱了，腿不得劲，发软，差点没蹦浮上来，当场见了马克思。
电话里凯哥道：“诶，你这是，解锁了新成就，压服了大牌巨星……”
“嗯……”
林平之说话有些敷衍。
换了个方向。
凯哥这人有点多话，不过他不喝酒，一般没这么话痨，林平之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这是京城某医院，腾的间婴幼儿监护室，无菌，前面是淡蓝色落地玻璃窗，里边儿摆了些假娃娃，后面会快速另拍一组真的镜头，后期剪切进来。
张振感觉行了，因为入了戏，有些愁苦的看过来，正对林平之眼睛，他挥了挥手，表情分外生动，问是要不要开拍了。
“国际章啊，说你把剧本删成那样，居然没吱声，完了还发围脖暗示支持你，嗨哟林平之……”
电话里凯哥导演还在说话，没个完，林平之皱眉。
凯哥片子虽然越发的烂，但他地位相当高，冯大炮也得在他面前称弟弟，国师当初给他打的下手，林平之不好拂了凯哥的面子，凯哥也捧过他场。
林朝张振挥了挥手指，做了个五的手势，又下手轻压，示意暂停。
张立马一声不吭的站玻璃窗前，继续入戏，神色肃穆。
张是好演员，有老一辈的钻研劲儿，同为宝岛人，却没那股浮夸味道，生涯挺能演戏，能钻，演墨镜王的片子，《一代宗师》，听了墨镜王的糊弄，零基础老老实实跑去学武术，拜的名师，学了三年，早三小时晚三小时，风雨无阻，片子还没放映，神功已经大成，得了八极拳全国武术冠军。
父亲也是知名影星，交过的女友都是名人。
这哥们活的像华娱文男主，还得是yy爽文。
回到电影，张旁边群众演员已经忍不住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跟出了大牢一样。
林平之压低声音：
“怎么了，凯哥老师，咱说话通透点，我还在拍戏，不好多话。”
凯哥吃了一惊：“哟，你在拍戏，那是我的不对了，这样，我换个时间……”
“老陈！！！”
电话里有女人埋怨之声。
林平之听出来了，陈虹，凯哥老婆。
她是个狠人，前大陆第一美人，却不是花瓶，帮凯哥说了不少碍于面子的腌话，这俩人老夫少妻，却活像姐弟。
林平之道：“凯哥老师，您尽管直了说，我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那……这个，麻烦了，麻烦了。”
“尽管说。”林又道。
凯哥：“我不是提了电影吗，七月份上映，你也晓得我前几部片子都不好卖，风评不佳，我压力大啊……”
电话里陈虹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咬牙切齿似有电石火花：“说~重~点~”
林平之哑然失笑。
凯哥：“你看能不能电影上映的时候帮帮忙，诶，就站个台，纯粹是捧个场，看看我的电影，你能不能帮这个忙。”
林平之眼睛扫到还在玻璃窗凝视的张振，扯了半分心思到对话里：“什么时候？”
“七月份，七月份上映。”
林平之一愣：“七月份我有个西柠电影展啊，早谈好了，那得过去压场子，人能捧我过去，是给我面子，我推不掉啊……”
西柠电影展先前是“大学生音像节”，有些年头了，本是一时兴起，没钱，越办越远，正好西北该省发展文化划拨资金支持，就这么一个有些影响力的电影节破天荒开在了西北部，地处偏远。
但因为天高皇帝远，没在几个发达传媒城市，反而比一堆金马金像都有趣得多，放得开，每年往往有惊喜之作，而非一潭死水。
凑热闹导演越来越多，咖位越来越大，原时空小撒，小崔都主持过该电影节，小崔当着一群台下电影人大骂中国电影太垃圾，过足了瘾。
而林平之，他得抓紧机会挖苗子。
凯哥自信满满：“这我知道，撞不到一起！”
“那成！就这么说定了。”
挂了电话，林平之道：“开拍！”
第三百五十章 天才营销
“如果你们提前知道，所要面临的人生，不知你们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
林平之觉得这句话矫情至极，这像是一个写小说的无聊前言，但他思考很久，选择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保留。
因为第一个故事惊人的契合。
新生儿特有的皱巴巴的身躯，起了浮泡，像是枯萎的老树根，艰难地，极虚弱地翻动，呼吸急促。
张振站在隔离窗边，神色肃穆。
医生给他介绍：“那边，第三排，第六个。”
镜头再次回到刚才的新生儿，但张振的目光一开始就是冲着她，她显得无精打采，太虚弱以至于，几乎是一样就在这里看见了。
“怎么那么多新生儿要住在盒子里？”
“这些都是早产儿……不够四斤，也许都活不了，不过他们也是一个生命，尤其是，这还是四胞胎。”
张振跟早就知道一样点头，嘴角微撇，特写中，瞳孔愈发深邃。
“诺？你看得见么，四个人放一排，小公主。”
医生的声音有些哀婉。
张振听出不对来，咳了一声，有些沙哑。
“四个孩子，从呆在这里到离开危险期，需要五万块钱，不过她们父母家境糟糕……”
“唔~”张振随医生沉叹的语调附和，看见医生红肿着眼睛：
“四个小公主呀~四个生命，那是用钱吊着的命，没了钱，就没了命！”
钱就是命，张振对这话深以为然，他表情有些高傲的轻蔑，林平之特意用了从下往上的仰拍，因之脸颊愈加瘦削古怪。
他递给医生名片，上翻，镜头给出特写：
广告公司营销总监：张果果。
“您这是……”
“是有个奶粉广告的单子，我来调查本院婴幼儿使用xx奶粉制品，公司可以给出赞助……”
医生了然的点头，怀揣名片。“张先生你放心，领导前面已经给过指示，我一定办到。”
“不过数据这种东西总要自己亲自来干才放心，别人，我不信！”
张又道了声。
医生尴尬的笑。
两人随即离开医院，走到转角处，张回头看见新涌入的，一堆看客，趴在窗口紧盯着那些新生儿，源源不断。
像是蜂蜜的野蜂，飞舞。
又有老人模样的医生开始给看客解释，看客的表情跟他一样从好奇到惶恐，再到心生怜悯的出神凝望，然后洒脱离开。
“那个四胞胎”
亦有人心事重重，脚步还快上几分，从张旁边经过的时候，与友人悄声谈起。
又换一批人，周而复始。
张站了快两分钟，眼睛越来越大，直到再也掩饰不住的露出欣喜。
而无所事事的医生摊开了张的名片，在镜头前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类似于某某届广告策划大奖赛事冠军，某某热题材广告金牌制作人，尤其是背面，医生注意到张果果，是某公益广告的中标者。
又是一个零点五秒的名片特写。
医生忽然说：“那个四胞胎，在医院是这些天的焦点，她们剩下的日子可以掰起手指头计数，不过医院不会拖到那一天，上面说，最好是趁着情况还没有恶化，提前转院。”
“总不能让人在这里没了，作孽。”
新的看客从两人旁边走过，疾走的步伐带着轻风，这是个小孩子，满脸泪水，他母亲追过来安慰。
“妈妈，你为什么不能救她们……”
小孩后半句话被尴尬的母亲捂住，扑簌簌掉泪间，努力挣扎，而母亲朝两人歉意一笑，渐行渐远。
张振回过头了，咧开嘴：“那对双胞胎还差多少钱？我可以帮忙出了，不过她们要上电视……”
医生惊讶道：“您首先得得到父母的首肯。”
张理了理衣领：“我现在就想见他们对了，我还可以赞助她们的奶粉钱，一辈子，不过只能吃一个牌子，这得签约。”
张伸出一根手指，露出牙齿。
医生因为有人救助而兴奋的表情，在张振絮絮叨叨的，像是自言自语的功利之语中慢慢失望。
“你等着，我去问问。”
……
“觉得怎么样，会不会拍得太深了。”
林平之问张振。
张振难忍欣喜：“很好，导演，我喜欢。”
“你不看猫（摄影机）？”
！！！
张振吃了一惊的摇摇头，“不看，我自己演的，我有把握。”
林平之大笑，他的确很欣赏张振这个演员。
他很懂规矩，他知道林平之只是做样子。
演员是工具，老一派即便是天皇巨星，也没有资格看自己的表演镜头，做出评判，因为那是导演的权力，你看了，你就是越权。
这是华仔自己亲口说的，他从不看“猫”。
张振是宝岛人，八十年代出道，算老一派。
林平之又问：“你喜欢这种风格？”
“我喜欢。”张振腼腆一笑。
林平之点头，“行，你先忙你的，准备下一个镜头。”
又对剧组道：“休息半个小时！”
“”各式各样的声响立马喧嚣起来，林平之盖住脑袋，仰躺在椅子上。
京城医院的戏不多，因为张振不是重点，片子立项的时候明明白白的告诉林平之，必须有个宝岛人来演，而张振，先前和国际章合作（一代宗师），虽然被墨镜王糊弄惨了，自己却拍得很嗨，相信极了宫二的眼光，听到她接的片子，毫不犹豫的来了。
张喜欢林平之的风格，因为他觉得林平之有墨镜王的感觉，他喜欢一切非浅白庸俗的导演，他们的戏同样让演员陷进去热血沸腾，比怼草更嗨。
演戏到一种境界，让人觉得快乐，像是模拟人生。
另一边的林平之正在思索接下来的安排，需要的镜头像是早已拍好一般，在他脑海中清晰播映，而他正是自己有生以来遇见过的，最苛刻的评判家。
原作中张果果之所以救助四胞胎，因为好奇，因为怜悯，因为第一眼的心灵颤动。
也许五万块钱对于毕业五道口的张果果的确不算什么，但林平之宁愿把救助的初因变得更加功利一点，即便张果果依旧存有些许怜悯之心。
张的戏份被他改的更黑化，张果果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广告贩子，一切皆可炒作，他救助四胞胎只为了天才的营销策划，医院的人来人往，他看到四胞胎天生具备的话题性。
当然，其中有很多镜头可以显示，张果果依旧存有人性，很多镜头颇具象征力，比如掉泪只有孩子，医生手中的卡片，林平之就是这样，就像是玩花灯会猜谜题的游戏，如果看得懂，自然会默默提高评分，看不懂，你也会看到谜题上闪烁的花灯，华灯依旧漂亮。
雅俗共赏，不过如此。
林平之掀开了眼罩，看见张振慌慌张张的眼神，他攥着手机像是在发送些什么东西，和林平之对视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更显做贼心虚。
林平之撇了撇嘴，真是无聊。
第三百五十一章 自古套路得人心
张的戏份拍摄很快，预计三个星期可以搞定，鼎鼎大名的国际章，离正式进组时间不久矣。
章娘娘挺霸气，她演技没得黑，张振跟她一部戏下来，简直快成小迷弟，林平之猜，兴许刚才张振，正是在给章娘娘解释自己的工作。
对自己，说的应该是好话，大实话。
尽管如此，林平之随后的戏份依旧狠狠折腾了张振，而张振也像个抖m一样，越演越好，他身上有浓郁的角色气场，这哥们长得并不帅，他的寸头造型雷人，偏偏相当耐看，林平之忍不住给了他几个特写，营销总监张果果身披风衣，回望医院，抿嘴一笑，你知道他的救助并非爱心而是功利，却忍不住道一声，不愧是五道口出来的精英。
张振的故事很好猜，意料之内情理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他会慢慢被四个小生命俘获，最终心甘情愿的买单，从而得到心灵的救赎，他说了数次钱就是命，最后他送出去了钱，四胞胎换了他脱胎换骨的命。
而张从进入医院就开始披着的风衣变成了素白色的随性衬衫。
写这个剧本的人，李导，该去当编剧，她每个故事都写的不错，四段故事每一个都可以独立衍生出来拍一部质量上乘的电影，可惜偏偏放在了一块儿，显得太挤，松了无趣，浪费了创意，紧了晦涩，看不懂故事。
无问西东，敢为人先，跨越一百年的时空，社会物欲横流，人们信奉“改变不了社会适应社会”的毒鸡汤，就像是劝说掉进了翔坑安安心心吃翔，而这些社会的精英，在物质无忧的情况下，至少要有改变世界的勇气，而不是跟着堕落。
总要有人去改变，总要有人不妥协，五道口的人当年没妥协，今天也不会妥协。
平民在艰辛生存，像机器，精英在努力生活，像人，人需要理想才不显得麻木，一百年的校庆，料想先辈并不想看到一个个精致利己主义者，这并非他们身传。
精英大学生，天子骄子们应该有使命感，这是今天与过去最大的不同，林平之准备在电影中展现出来，答案当然是张果果会浪子回头，和他无数学校的先辈一样，不那么惨烈，但同样经过内心千万次挣扎抉择，成功蜕变。
浪子回头的故事总比一心一意的圣母显得真实可信，因为自古套路得人心。
张振越来越入戏，林平之每天的拍摄变得很轻松，他不擅长调教演员，也不会像墨镜王一样无休无止的用时间磨，所以他尤其喜欢好演员，省事。
墨镜王其实不会调教演员，因为他的调教方式根本就是用时间硬磨，你不会，他不指出你的不对，因为那些玄之又玄的感觉全在墨镜王脑袋里，连他自己都用言语形容不出，他只会一遍一遍的摇头，演员在压力中一遍一遍的重来，代入，进入角色，终于突破桎梏，戏人不分，达到效果，这算不得高明。
有一次墨镜王让他的演员翻译“ i love you（我爱你）”，有的演员直译为我爱你。王说，怎么可以讲这样的话，应该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坐过摩托车了，也很久未试过这么接近一个人，虽然我知道这条路不是很远。我知道不久我就会下车。可是，这一分钟，我觉得好暖。”
与其说墨镜王是导演，不如说他是装比大师，情话教父，水文王者。
不过大师也有贪钱的时候，原时空墨镜王被钱砸晕了，和马爸爸签了五年五部电影的合约，条件优厚，堪称送钱，结果因为他的拍片方式根本做不到五年五部，最后倒欠阿狸影视多少亿。
那他怎么办呢，只有当监督人卖名头，他明白了，阿狸要的正是他的名气和招牌，一拍即合。
《摆渡人》就是这种环境下的产物。
快六月的时候，林平之腾出空来，张的戏份拍了大半，只有些室内镜头，充当串联人物做出抉择，个性变化，以及背景设定的细节填充，这些做解释的镜头无需故弄玄虚玩艺术，越简单直白越好，因此林平之直接让副导帮忙，照分镜图镜像照抄即可。
原时空李导就这干的很糟糕，瞎剪，又掺私货，搞得一个不错的故事愣没让人看明白，观众出来了还得看解析。
李导越使劲的故事，比如王敏佳和陈鹏那段，就越看不懂，越不使劲的，比如飞行员的戏，收获奇效。
而大帅比，他眼下两件事情得处理，一个是《诛仙上》电视剧的热播，他需要帮忙再创佳绩，一个是去云省看看剧组搭建的建筑群，做检验收工。
啊，还有件事，这件事情尤其麻烦，角色沈光耀是粤省豪族，而林平之是巴蜀土著，他又不愿意使用配音，这意味这大帅比得学白话。
前往云省的飞机上，华影特地安排过来的粤省白话区人，老张，苦着一张脸。
林平之先前说他的白话是在电影中展现，所以需要从影视中学习。
“爆搞非凡锅！警员可能月工有屎，有权去洗月工的！”
“我听不到你你再月工，再听不到你再月工，月工到我瘫倒为止！”
“啵嘴就啵嘴！”
“屎啦！梁非凡！”
声嘶力竭，字字珠玑。
大帅比道：“这就是我学习白话的常用片段，张老师，你觉得我说的标准吗？”
老张脑门掉汗，伸出大拇指：“标准。”
林平之：“那我还需要学习白话吗？”
老张正色道：“林总您能不能再说一些？我觉得您肯定是有天分的，可是仅仅是这几句话……而且也不够正常”
林迫不及待：“嘘！仲唔讲声多谢乌蝇哥啦~”
“着西装打呔，落大哥电话有咩用啊？跟大佬……”
“屎啦你！”
说罢，大帅比道：“我白话标准吗？”
老张：“标准，标准。”
林又道：“还需要学习吗？”
老张：“您已经学习到了精髓，一声“呀屎啦”地道的不行，哎呀别说了，再说我要流泪了。”
林平之点头：“我果真是天赋异禀。”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一比一的复刻
云省，西南联大一比一复制建筑群。
电影涉及年代跨越大，事件广，因而剧组需要构建庞大可信的布景，能解决的，求助校方，五道口存在了上百年的建筑依旧岿然不动，只等演员模仿先辈，宛若时空穿越，睹物思人，不能解决的，比如早已消逝的西南联大，只有原样复建。
现存西南联大只剩下零星几座建筑，且为历史遗迹，挂牌保护，自然容不了剧组一伙人的吃喝拉撒。
极目远眺，这是大山间的水田中，硬生生掏出了几千平方米的空地，从林平之的角度来看，道路两旁甚至还有悉心搭建的丛林，望不穿的稻田。
有工人架梯子铺茅草，下面通了电的牛角大风扇猛吹，电线歪歪扭扭拉了上百米，简单粗暴。
进度比他想象中要快，快得多。
“你们睡哪儿？这些土房茅草房？或者是……附近的村民家里？”林平之问道。
负责教白话的老张全程陪同，颇有得色：“自然是换个地方，林总，您看到的只是布景这边，再往前开，还有铁皮搭建的临时宿舍，有网有电，那才是居住地。”
林平之点头，指着长排的泥土建筑，“这些修好的宿舍不用么？”
“这些都是道具，再说了，咱也不是那个年代的人，谁受得了睡这种地方？热起来叫人发疯，顶上没个遮拦，您看得见么……”老张开车近了些，伸出窗外指着泥瓦房顶，“这几天才开始上的茅草。”
老张长叹道：“我们看过西南联大遗址，改成了博物馆，剩了些大石头，年轻人拍了照片都懒得进去……太简陋了。”
“这些东西，是按的照片，造出来的。”
林平之咂舌：“华影的人真是有气魄。”
再往前开，走不动了，人密密麻麻，尤其是车轮会在布景地留下烦人的车轮印，这片地是稀的，松软，印子深，容易穿帮，想到这里，林平之心急火燎的下了车。
天气燥热，耳畔有虫子飞舞，骄阳远胜京城，一离开越野车，烘的人嗓子发干，头晕。
聊了几句，步行到老林子，不大，但从无到有，这片林子在片中可能只会出现十几秒钟，却花了上百万建起来。
“里面有蛇吗？”
林平之问负责人，他扣了一顶草帽，架的墨镜。
“没，”负责人疑惑看他一眼，见林平之表情不大满意，忽的想明白了，又道：“蛇也是道具，看能不能用cg解决，哪敢放毒蛇进来，咬着人怎么办？”
说的有理。
林平之脑子想的却是自己在镜头前抓着僵硬诡异的cg蛇，他了解base 的技术，这玩意儿做好了得花几百万，做烂了直接穿帮。
这些年相当多的镜头，比如吃东西，叫女演员演这么一个镜头难于上青天，居然要用上特效，因为女演员不愿意吃道具，哪怕这玩意真的能吃，她们嫌脏。
往前数十年二十年，当时为一场吃饭戏，演员ng数次，吃了十几碗面条。
面条冷了，还接着吃，不能浪费啊。
“何必这么麻烦？”
林平之自言自语，他旁边的老张看他脸色，有点茫然。
剧本上有沈光耀抓蛇的剧情，为的是铺垫，沈是粤省豪族，家中独丁，一身好功夫，抓起蛇来反应也快于常人，这段是真实历史改编，联大学子苦中作乐。
沈光耀抓蛇，因为蛇胆明目，可缓解他父亲眼疾，沈即便远在西南，却也惦记家里，他是大孝子，却意外暴露自己会功夫的事实，引得同学称赞，纷纷学习，沈光耀教授功夫的同时，又是自豪，又是自省，矛盾心理中，愈发深切感受到血脉中，关于征战沙场的呼唤，夜不能寐。
此前，他母亲得信，千里迢迢过来哀求他不许当兵，只需读书。
似乎是沈家瞧不起当兵的，当然不是，聪明人早能猜到沈家和武人关联极深。
沈光耀为什么是独子，为什么从小习武？
沈父为什么患有眼疾，而沈母忧心忡忡。
沈母泪流满面的告诉沈光耀：“你一生所要追求的功名利禄，没一件不是你祖上没经历过的。”
这是一条长长的隐线。
起于对父亲的小爱，终于为国之大爱。
一身功夫的沈光耀，最后以飞行员的方式，在天空中，不同于任何一个家中先辈，却同样在保家卫国的理想中，牺牲于敌人拼搏。
沈光耀的故事最具个人悲剧性，甚至是整个家族的悲剧性，但只有妙人看得出来。
最后沈母得知沈光耀牺牲了，她好像预料之中又情理之内，她看得太多太多，只是今天轮到她的孩子。
沈家之所以为数代豪族，是因为沈母压抑着巨大的悲痛，却仍旧双手颤抖着将茶水奉给报信的同学，好生招待，保持大族仪态。
嗓子都哑了，还要说，“谢谢报信。”
而同学在极力解释说，个人之存亡应在国家之下，他们的语言显得苍白无力，在生死之间多数无益。
同学走了，镜头上移，沈家牌匾终于显露在观众面前：三代五将。
一切谜底揭开。
沈母，沈家几百年前就知道那些大道理，只不过想保留最后一丝香脉。
从传统意义上讲，沈家灭族了。
但给沈光耀一百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飞上天空，这是家族的宿命，无数人的时代缩影。
沈光耀太自私了，沈光耀又太无私了。
一切回到最开始，沈光耀在丛林间，碰到的那一条蛇。
那时候他还青葱阳光，迅如闪电的遏住毒蛇心脏，心底里想着家中老父，他刚答应母亲不许当兵，他是个大孝子。
诸多情感夹杂，当你想到他眉飞色舞的攥着毒蛇，毫不犹豫救下同学，向朋友解释自己的功夫，脸上腼腆一笑的时候。
你就忍不住鼻子一酸，因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好电影的故事要经得住推敲，一条线串的明白。
如此这部分镜头自然不能马虎，为人诟病。
林平之努嘴，“后面拍戏，记得准备一条蛇，毒蛇。”
老张吓了一大跳：“林总，您别乱来啊！就是您答应的，人家保险公司也不干啊！”
林平之购买了价值数千万的保险，由于云省大山里拍摄相对危险较多，每天都有保险公司的人监督，免得林平之上阵找死，连带着保险公司一起元气大伤。
大哥成找死那些年，全港地没有任何公司敢给他担保，他是保险公司的瘟神，都以为他总有一天要死在那些特技动作上，或者是……船上。
“把毒牙拔了呗。”
林平之不以为然。
老张道：“那也是存在危险的，如果手上有破口……”
林平之：“我不在乎。”
第三百五十三章 最大惊喜
校方给的七个月，其实拍摄时间只占三四个月，更多时间用在布景和后期剪辑。
尤其是剪辑。
这片用的是胶卷，林本身不喜欢，因为胶卷剪辑起来麻烦，远不如数码来得方便，最后没改，只因为“国内最后一部胶卷拍摄电影”牛皮已经吹出去了，他也算是保留了前任苦心孤诣营造出来的噱头。
二是，万一上边不给过，你得腾出足够的时间魔改，把故事说圆。
深夜，林平之翻看相关资料报表，呈上来的数据显示，目前为止剧组的花钱量比他想象中多了不少。
不应该这样。
特效还没开干，钱已经花了不少。
难道是水军买了太多？
华影倒是不差钱，随时追加投资，也许有些人习惯了中饱私囊，林平之的公司总是片子赚钱了发红包，而这些人在片子一立项已经开始捞偏门。
那句话怎么说的，十万块钱拨下来，底下人拿了四万，六万块钱帮你把事情打折扣的办了，办事中途再拿一万。
还有更猛的，十万拿七万，就剩下三四万办事，当然办不妥，于是干脆把要办的事搅黄，于是剩下几万也拿全了。
林平之无奈，真是见鬼，还好跟他的没这么莽。
尤其是有两百多万的钱，无论如何都对不上，堪称做账都没做好，极其不专业。
他打算明天找老张问清楚，今天暂时不发。
手机响了。
接电话，来自公司：“林总，您什么时候抽的出空宣传电视剧，马桶台方面希望能加大宣传力度，您一直不来，咱们和人家说话，撑不起底气，也低了一头啊……”
“叫他们找华影，找五道口算账去。”林平之笑道。马桶台这些人向来欺软怕硬，他算是看的分明。
接着林平之又问：“电视收视率怎么着了，我前几天没看，网上……网上说是挺火的，围脖都上几次热搜了。”
“是，真真是捧红了女演员，收视率还好，堪堪过了三，主要是网络讨论度，这电视剧可能成为第一部破五十亿点击……”
林平之一愣：“才五十亿？”
电话那头苦笑：“五十亿就是破了天荒的数据，前面最高的就《北爱》，完结了那也才二十亿，《北爱》网上红成那样了，您想想《诛仙》得有多火，现在都说，仙侠剧要重新占领市场了，最近的，糖人，要拍《古剑奇谭》，也找柳蜜傻白甜……”
林平之一拍脑门，脑子想串了。
原时空一堆电视剧动不动过几百亿点击，他自己想当然了。
林：“她俩出演一部电视剧，糖人给得出钱吗，我可太了解糖人了，恨不得把演员当民工用啊，还拖欠人家工资！”
“这不是趁着势头赚钱吗！糖人手里一大堆仙侠剧ip，当年打包买了才花几十万，还反过来做手游，搞得人游戏公司和糖人打官司扯皮，攥紧了版权，这辈子衣食无忧。”
林平之一听这话恍然大悟，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写下依稀记得的几个古装ip，这些玩意儿可是赚钱利器。
趁着总菊还没反应过来，把握住仙侠剧最后的疯狂。
总菊对大众流行趋势总是后知后觉，等他们发觉的时候已然形成潮流，为了河蟹，总是快刀斩乱麻，一刀切，图省事儿，二十年来，莫不如此。
又聊了会儿，林平之把一堆记得不记得的名字都囫囵说了，最后下了命令，多多购买优质小说资源，尤其是狗血的矫情的虐心的，毫无疑问，这些都是吸睛利器。
大众口味总是在变，但掌握了版权，便能以不变应万变。
假药停还呆在国内风光的时候，乐士咋赚的大钱，靠的就是卖版权，乐士当时持有大量电视剧，电影，不少热门小说改编版权，前些年国家管得不严，显得假药停这些买版权的举动像个沙比，结果上峰一卡版权，假药停立马证道成神，花开结果，而不少视频网站就此嗝屁。
可惜了，老贾偏偏要去造车，“五百亿”都没搞成的事情，他居然以为他能逆天。
“忙完了云省的事，我立马腾出空来。”
挂了电话，又翻了朋友圈。
老胡：“《黄帝的剑》即将接棒《诛仙上》，两年没拿古装剧给观众检验，心中忐忑。”
凯哥：“不忘初心，我只想讲一个故事。”
最后是翻到了江晓琪，公司公认的大懒女，火了之后越来越走独立电影的路子，生怕累着了自己，朋友圈就一张照片。
一张纸，白底黑字，简陋的可怕，像是法院逮捕令，却写上了“西柠电影展邀请函。”
“西柠？”
林平之一愣。但江的照片没显示更多，他只能猜测自己会在西柠遇见江晓琪，这也不奇怪，江不是新人，她有资历，只是扑街太久，今一步登天。
远在泰国的徐光头也会去西柠，前些天问林平之能不能帮忙在西柠宣传《泰》。
林平之是西柠电影节的最大牌，至少三分之一的记者媒体冲着他来。
他是本届西柠电影节的牌面，名导加投资人，视线焦点，可不是那些肥头大耳的人民服务员。
不论如何，静观其变。
对了，还有数百万的不翼而飞的投资，这些人太过了，林平之想到老张还算是朴实的脸，有些失望。
……
林平之吃惊的站在机库面前，呆呆的望着眼前泛着机油味的钢铁怪兽。
流线型机身，渐变绿色蒙皮，远比他宽阔的多的巨大铁翅，溢出青绿色的寒光，在清早的光线中显得美轮美奂。
林忍不住上前抚摸前面的螺旋桨，叶片很大，随他的动作缓慢转动，几乎没有声音，却有合适的阻尼感，那种感觉简直让人心中颤抖。
“诺斯罗普2e，轰炸机，一九三七年，沈崇海先生，正是驾驶着她于魔都白龙港洋面撞成日舰，壮烈牺牲。”
老张朗声道：“这就是我们的最大惊喜，我们几乎是一比一的复刻了一架二战时期的轰炸机，她有仪表台，有易于操纵的切换板，甚至，她还有一个依旧能工作的发动机。”
林平之瞪大眼睛，回头问老张：“你的意思是，她能飞？”
第二百五十四章 寻找老司机
“目前只经过跑道上的滑翔，做拍摄镜头使用，我们不可能用真机进行空中大战……但是理论上，她的确可以飞起来，如果有人敢这么做的话。”老张的声音很自信。
“唔。”
与此相对的，林平之出神的应了声，胸腔的心脏怦怦直跳，他视线紧紧盯住铁鸟，到前去了，看了仪表台，看了橡胶轮，看了树脂制的大天窗，跃跃欲试，脑子像是给人撞了个严实，嗡嗡响，这个礼物的确相当惊喜，见到的刹那他惊异的吸气差点灌满了胸肺，现在仍旧隐隐发痛。
沈光耀的戏份是电影的重中之重，但他没想到华影的人敢这么玩，这可是真家伙。
眼下毫无声响，林只管抚摸穿梭了的轰炸机，舍不得丢了一眼，清早阳光渐起，斑驳的光线一映，越发泛起寒光。
他在注视大鸟，大鸟也在注视他，两人是天作之合。
他有点明白自己喜欢的是什么了，这种爱好根植于男人骨髓从未改变，比起高速飙车，他原来更喜欢低空掠过。
蒙皮重新盖上，两人出了机库。
“我以为我只是坐在道具里面摆个样子。”林平之耸了耸肩，“你知道，就像是那些特摄片一样，演员只需要假装自己很会开飞机，做足表情，说自己的台词……”
“一切从专业出发。林总，您说的，不允许出现任何专业上的错误。”
老张意有所指，他当然也很爽。
人人都喜欢大玩具。
林平之立项的时候，当时说到专业性，举的国内“人工呼吸”的例子，每年此类暧昧桥段数不胜数，但几乎没有一个片段货真价实，男女主的动作与其说是人工呼吸，不如说是心急的嫖客。
如果两百多万用作制造一个大玩具，他当然欢迎之至，何况这架飞机精密到甚至可以低空翱翔，是了，沈光耀驾驶战机，推高机头，即将腾空的时候，林平之要求镜头紧紧锁住自己，推远，这种感觉一定不错。
不过在此之前，他首先需要学会，如何真的让铁鸟飞起来。
也许他需要一个教官？货真价实的飞行员。
林平之问老张，说了构想。
老张显然吃惊于他亲身上阵，面有难色。
有选择的话，他真心不希望主演以身试险，这不是气死保险公司的问题，而是电影拍摄的问题，林平之受伤了，整个片子全砸了。
偏偏林平之是导演，谁也拗不过他。
“能不能找到有经验的师傅，我知道国内有相关的飞行俱乐部，但我需要最专业的人士，钱不是问题，我可以自己出钱，但那个出现在特写中的人必须是我，必须是沈光耀，而不是替身的后脑勺。”
林平之道：“这个镜头很重要，我不打算让替身帮忙。”
老张怼了句：“这是你很多次说‘重要’这个词了。”
林平之一笑：“但我觉得它还不是最后一遍。”
……
华影的人脉比林平之更广，尤其是在这些方面，精英飞行员并不差钱，也很惜命，林平之暂且没有机会接触。
如果他在美国，倒是能在遍布全美的飞行俱乐部找到不怕死的老司机手把手教他，这些疯狂飞行家甚至未曾注册在案，浑身是胆，但在国内，这件事情难了不止十倍，关键在于，很多老司机只为红色服务。
他碰不到这方面的资源。
前往马桶台的路上，林平之还在翻阅华影的计划书。
关于西南联大的观览园区。
今年，西南联大当年的校友们将会举办同学会，校友会名单囊括从宝岛到新加坡马来的华人区精英，当然也包括国内各个专业的顶尖大牛。
一个事实上只存在了八年的学校，居然让这些耄耋之年的前辈再度聚会相庆，媒体很关注这件事情，此前西南联大的历史少有人叙述，因为西南联大惨到连国民政府的经费都拿不到，以至于给不起农民修校舍的工钱，教师学生饿着肚子亲自上阵干活，地处西南边陲，宛若被世人遗忘弃子，实际上每个校友的故事都能拿出来拍一部主旋律片，可歌可泣。
最艰辛的年代，依旧有人扛着轰炸，如饥似渴的学习知识。
主旋律片不该狭隘到歌功颂德一种，血色年代的人文浪漫，同样是主旋律的可爱之处。
林平之越发觉得李导脑洞不错，如果是他，单论做导演，大概会把电影拆成四部，每个故事来龙去脉讲清楚，每部电影拍畅快。
不过，林平之撇嘴，这样也许，四部电影都会被枪毙，奶粉，六十年代，基督*教，“义薄云天”的美军飞行队……剧本几乎犯了所有能犯的忌讳。
如此来只有故意浅白，故意通俗，在故事性上下功夫，而非深度探讨。
留学美国的作文冠军李导，只知道“题材不限”，却看漏了“中心思想正确，内容积极向上”几个字，她绝对是故意的。
现在来看，电影大概率将会成功，华影集团远不是一家发行公司，作为国企，他们有更多方式，比如把“西南联大”复刻建筑用作风景区，来收回成本。
还可以开发艰苦朴素教育，把谁都不住的泥土学舍以星级宾馆的价格租用给其拿来体验的游客。
见鬼，就那些玩意儿。
“当你给烂石头赋予意义，即便它们是复刻的山寨，依然会得到人们的追捧，他们消费的是情怀，因此用户体验极佳。”老张如实说道。
这才是他们火急火燎，大建特建的真相。
这给林平之一个醍醐灌顶的提示，他的片子仍旧有许多价值可以发掘，公司规模越来越大，游戏可以玩的更大一点。
……
另一边，糖糖小姐，也就是傻白甜派新任掌门人，已经在电视台等了不久。
马上有一个非常无聊的综艺节目。
她是电视剧的宣传主咖，经媒体反复炒作，林平之送给她的外号：“傻白甜”已经众所周知，她就是傻白甜三次元投射本人。
和她同样前来的还有请了假的另一演员，刚从学校得到批复，可以外出接戏，傻白甜认得，她是公司的老前辈，电视剧扮演张小凡永远的初恋，全书中只出场惊鸿一瞥，随后全程酱油，悲惨至极。
不过对方并不是田灵儿，她是国民初恋，如今依然存有大量死忠。
拿到校方外出的尚方宝剑，正借电视剧热播春风，开始全面布局事业。
此人长得第一眼惊艳至极，身材深藏不露，不过穿的相当保守，与此同时，她的表情有些凛然，她显得很大的五官皱眉的时候，几乎能形成人形高冷气压。
这小姑凉怎么看上去像母老虎？
傻白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第二百五十五章 提刀来见
傻白甜看了很久，她看人总是毫不避讳，她是深度近视加上有些偏拙的脑子，这些年靠大眼美瞳掩盖下来，林平之说她不说话的时候，她是极能唬人的御姐。
想到这里，傻白甜脸一红。
哪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前说，你是御姐的呢？不过也好，至少她能借此求得先鸡。
一对a的御姐，合法一米七萝莉，软糯音，多萌啊~~她也是看二次元的人呢。
不过面前的人似乎也是近视，傻白甜注意到对方的手里握着黑框镜架，嘴里念念有声。
“……”
看嘴型又默念了一遍，对方的表情于是变得更加凶悍，撇嘴，下巴一抬，眼睛轻蔑的瞧上一眼，眼神凌厉傻白甜吓了一跳。
她永远都摆出不这么攻的造型，快三十了，还在混迹美少女角色。
“……”对方闭上眼睛，
傻白甜听不到，于是她忍不住凑近了细听，支起耳朵，耳洞朝向对方。
然而忽然没有声音，对方似乎停了说话。
傻白甜疑惑的哼了声，转头对上一双大得惊人的眼睛。
“砰！”
两人撞到一起，捂住额头。
“啊~”忍不住轻嘶一声，顾不得先说对错，道了声歉，傻白甜痛得眼泪快掉了出来，她撩开头发，摸索到撞到的地方轻摁，啊呀一声，这下真哭出来了。
她靠着锃光瓦亮的大脑门横行江湖数年，小心翼翼的护住自己的秘密武器，不轻易示人，却第一次在头铁上输给了别人，一败涂地！
“对不起。”
对面的人比她还难过，难过中又带了些莫名其妙的惊喜和庆幸，她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咯咯的发笑，宛若沙漠中发现了同类。
傻白甜怒了，泪眼迷蒙的抬起头，发现对方已经戴好黑框眼镜，用手心肉轻捂住额头，不发力也不松力，紧紧贴合脑门，像是滚鸡蛋一样作圆周运动，看样子相当熟练。
难怪她头这么铁！她是练出来的！
“我近视快一千度，偶像说我是睁眼瞎，丈量不清距离，才看错了人紧紧抱了他，还不撒手~从来都是我撞别人，今天还是第一次被人撞……”
肉巴推了推黑框眼镜，声音愈来愈低，转而带着怜悯的悲切语气，“糖糖前辈，你应该近视度数比我还要深，我真的不知道你会是这样，我感到非常抱歉。”
她伸出手的样子倒是相当真诚，尤其是两只大眼睛委屈的眯起来，像是动画片一样，用那种不可思议的腻人撒娇，女人也忍不住心跳慢上几拍。
而傻白甜条件反射一样伸手握住。
同为一米七级别的女星，傻白甜往低了说一米七，而对方显然是往高了说，比起身高，对方更多的营养显然长在了其他地方，傻白甜说的不是人人都能欺负她的一对a，尽管对方的罩杯真的能让她至少两码，她说的，是骨头的结实程度。
对方的指骨冰凉如玉，却极有力气。
“我是签约的女演员，第一个，肉巴，很高兴认识你，糖糖小姐。”
肉巴笑得很爽朗，社交属性火力全开，她天生的眼睛总能轻易把情绪传达出来。
现在她在笑。
她的咬字没有任何不妥，没有强调没有停顿，不过一向大条的傻白甜这次难得感觉不对劲起来，她对面前的人怀有深深的警惕心。
事为反常即为妖！
太不对劲了。
如果她是天仙，她是江晓琪，甚至是柳蜜，都不奇怪，可她是刚刚开始拼了老命爬上一线的糖糖大小姐，等到今天才终于等到资源，为什么这人的表情，似乎对自己很是了解。
她看上去自信极了，如同看穿一切，查了她两年资料的提刀原配。
傻白甜在半推半就中，收回了手，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你好，我是糖糖，你知道的，签约比你，晚一点点。”
说到最后，傻白甜的语气忽然变得沮丧起来。
……
“林总，你会接受飞行员的训练，不过不是民间飞行俱乐部的野路子教官，而是具备丰富资历的精英飞行员。”
林平之下机场的时候接到公司的电话，他的飞行员老司机，华影已经准备完毕。
这时候距离他提出要自力更生不用替身，只过了不到十四个小时，真是值得歌颂的集体主义。
现在是下午，再过一会儿，夜间十点的时候，马桶台将会有一个临时采访，据说公司安排了谁谁和自己一起宣布回归，whatever，谁在乎呢？
明天才是重头戏，室内大综，尽管对于林平之来说，也很无聊。
对他来说，嘻嘻哈哈的室内综艺都很无趣，何灵王涵人都不错，但他简直看烦了这些脸。
吴柳正在筹划第二档综艺，预计会是高成本的室外大综，之所以迟迟没有推行，一方面是怕扑街，另一方面是缺少优秀的摄影团队，这两个相辅相成。
室外综艺需要全程跟跑，但吴柳偏偏不会给端摄像机的太多钱，也许韩国s.m可以帮忙联系廉价跟拍pd，他们那边的室外综艺简直多到爆炸。
现在只是傍晚，不过已经能看到悉数亮起来的华灯，闪闪烁烁，混杂不清的繁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无数波状的长条音波，充斥于耳。
他听到脚步靠近的声音，也有停下来的，迟迟不前的犹豫步伐。
也许是自己的可怜助理团，他告诫这些人千万不要围着自己，作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举。
林平之拉了拉口罩，飞行员的大哈蟆镜笼罩住大半张脸，做了这些之后，他还是做贼心虚的低下头，免得被人认出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神秘：“听华影的人说，考虑到专业性，这可是特批的，从现役抽调出来，林总，您到时候时间忒短，这次可不能由着您，得由着别人。”
“嗯，求人帮忙，我晓得这个道理。”
“您听出来了吗？现役，特批~”
“嗯，嗯”
林平之有些不耐烦，想挂电话，他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他觉得这里一定有他的七十亿认出了他，正要潜行追踪，偏偏他不能耳听八方。
第三百五十六章 收视近况
因为手下助理的汇报，电话人声盖住了判断。
这些人总恨不得花尽一切心思和大老板搭上关系，比如眼下这位不知名的通报助理，林平之听得出来他结结巴巴的在找理由，语气越加谄媚，想尽可能的为自己美言几句，留下印象。
自《重返20》后，公司里他的踪迹越发难觅，他很少出马，微操琐事，现只管拍片。
“嗯，嗯……”
挂了电话。
入耳的嘈噪顿时清楚不少，他好受多了。
谁会认出他来，从层层包好了的伪装中拆穿他，一发入魂，这人总不会是一个普通颜值粉。
林平之四处张望，越发觉得眼下情况惊险，心脏莫名其妙作响，眼皮发抽，机场对艺人来说很特殊，但他这次并不打算大张旗鼓，没有媒体闪光灯相迎，如此这般心悸来的诡异。
多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于是收紧了衣服，鬼鬼祟祟探了几步，姿态略显僵硬，静观其变。
没人看过来。
四周没人，除了可怜兮兮推着大箱子的几个助理，隔了他得有三米远。
虚探的步子稍微放实。
他想起今天晚上还有一场宣告回归的小型采访。带几个电视主演，洋洋洒洒大谈收视预测，以及现场编造剧组趣闻。
他对这种事情轻车熟路，没必要担心。
“小意思。”林平之推了推墨镜，从黑棕色的视野伪装中安全看过去，刻意低头沿着走道边缘，心中告慰自己。
然后看到地板上自己堪称木乃伊的倒影，冷不防一惊，暗骂一声，今天真是发了神经。
他的伪装，根本就没人能拆穿，大惊小怪！
……
“林总，恭喜电视剧收视长虹，再创佳绩。”
九点整，采访后台，林平之先见到马桶台高层，迎接的时候，自然谈起热播电视剧，林正是应马桶台邀请，而对方想要趁热打铁。
说话人是此前力主购买电视剧的领导代表，其职位远高于兼任节目制作人的王涵。
“同喜……”
他粗胖的手伸出来，两只手磁石一样吸附在林平之右手上，情绪激动之下铆足了劲，像嫖客见着了乃子，上下波动，等抽离了手，林平之右手先是猛地一白，然后如姨妈巾爆炸一般快速翻红，指骨边缘几乎血沁。
“不好意思……”男人有些尴尬道歉。
林平之眨了眨眼睛，手靠在背上轻搓，等稍微缓过来劲儿了才道，“没关系。”
但他脸色依旧不佳，说话间蜷曲手指再张开，重复数次，这人有没有阿三总统血统与他无关，他只宝贝自己的中指和无名指，这两根手指粗细长短适宜，又灵活肯钻研，时常有妙用，坏不得，坏不得。
在场的还有不少双方当时谈判人员，眼下齐齐鼓掌。
“啪啪啪~”
“林总……”
有人递给林平之一份资料，林平之粗略翻看，数据详实，漂亮，依旧有极大潜力挖掘，点头道：“我尽可能配合宣传。”
他顺便坐椅子上，两腿交叉，左腿微翘，林平之显得优雅从容，并无不耐之态。
对方见状神色一喜。
数据相当漂亮，实际效果更佳，相辅相成。
收视率，网络讨论度，以及最直观的视频点击量，《诛仙上》全部名列前茅。
马桶台宣传招数粗暴，流程直白，他们对不火的电视剧，比如后世他可怜的同城老乡的天价电视，几番炒作之后逆向破了十年收视最低，差点半道撤档，全盘放弃。
电视剧收官，马桶台几乎没花一点资源推广话题。
而爆红的，比如《诛仙上》，此前已经对林平之发出超过数次邀请，极其上心，电视台从不拒大火猛炒，只怕沸油烧不起来。
双方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花了大钱，尚属业界首次。
“观众最满意的，就是演员的……怎么说，代入感，我们根本不需要创造话题，网络上已经有各种自发形成的男女主，配，的cp，他们甚至有贴吧社区，自行组织粉丝会。”
林平之一边看资料，一边听对方介绍。
这些是近期电视剧发展状况，很可能采访会上，有媒体轮番提问，而宣传旷工多日的林平之，至少不能哑口无言。
他正是cp 的中心人物，粉丝的男男女女配对，总有俊逸非凡的张小凡。
这是电视剧唯一的黑点，因为小凡初恋，田灵儿师姐后跟了师兄你侬我侬，从此遁入龙套之流，再无镜头，这让很多压了“初恋股”的粉丝血本无归，一度怀疑人生，“田灵儿多半是千度近视，才会眼瞎至此”，“你以为你能操纵股市，我偏偏不买”，电视剧粉丝如是说道。
“…特效也很精彩，堪称十年来的国产电视剧最高水准，视觉盛宴…”
林平之注意到半是庆功的采访会上，背后的打底宣传剧照上，正是漫天铁雨般的飞剑，其中数把飞剑几乎看得到纹理，各有不同，这是电视剧尾的“青云门之战”，base制作这一单场景，成本超过三千万。
“可惜还是有缩水。”林平之叹道。
对方无可奈何一笑，“怎么可能真的做得出来那些东西呢？好莱坞也做不出书中气势。”
这话引得周边人忍不住点头，林平之撇嘴。
数年来没人敢拍力量层次高的网络小说，因为片方没钱做特效，大神随手一笔便是星河破碎，飞剑万里，而特效公司干到吐血也不出来，硬做出来，只有“斗气化马，恐怖如斯。”
即便吴柳有base坐镇，依旧出现特效大范围缩水状况，林平之想烧钱做出一个真切仙侠世界，却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他本人是不满意《诛仙上》的，他的表演和镜头安排对得起小说的天马行空和浪漫虐恋，但特效拉了后腿。
“一般男女观众比例只有四六到三七，近年有逐渐加大趋势，但《诛仙》不同，男女观众比例几乎接近均等。”
对方擦干净话筒，捧上来放在林平之桌子前，道：“电视剧的粉丝，或者说你的粉丝，已经性别平衡了。”
“你说五五开？”林反问。
对方一愣：“对，我说的，就是五五开。”
第三百五十七章 归来
“我热爱的当然不只是一两部电影，或者电视剧，我还年轻，我的目标很伟大，现在先放在心底，以后会尝试其他可能，我绝不仅是一种类型片子的导演……”
林平之在采访上侃侃而谈，一人一凳，闪烁的照相机和闻讯蜂拥而来的粉丝，几乎将临时采访变成见面会，其实对于很多记者而言，林平之也是传奇人物。
他们总会给上三分尊敬，其中不少人也是他的影迷。
“你怎么看待网上对你的cp安排，现在兴起的有羽凡（林惊羽张小凡），初恋夫妇，碧瑶党，雪琪党，以及……”问的记者脸色一红，这是个熟女，她脸上带着可恶的腐女笑容，而这笑容分外生动，几乎是同时，众人心中都起了“双插头”的心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摄像头于是靠的更近，呼吸略显急促，林平之扫过台下记者，这些人泛着野狼一样的饥渴目光，摄人心魄。
选谁都不好。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被过度解读为暧昧暗示。
这种狗屁问题最好是和稀泥，林平之真不想到了一线还在炒作这些无聊cp，但一代又一代的观众对cp营销如痴如醉，他不得不遵从法则。
林平之摊手，显得极其为难，这让记者更加激动，这被解读为他动了真心。
另外一边，傻白甜和肉巴正在后台等主持人宣布采访正式开始，前面的采访属于林平之专场，如同nba球队巨星的出场介绍，她们这些抱大腿的小弟是没资格独占星光的。
但依旧听得到林平之的采访。
声音透过音响，浑实有力的导过来，击打在人的胸腔，如有形质的荡漾满全身，傻白甜忍不住红着脸捂住胸口，她感觉林平之会选她，不免心跳加快，期盼下差点憋出汗来。
“嗯……他们都很优秀，网友的安排都是他们对电视剧的解读，我觉得应该尊重……”
林平之努力打太极，虚虚实实之间，试图巧妙避掉问题。
“砰！”
鞋子敲打在金属台阶上的声音，从下往上，是两条浑圆结实的长腿，修长却不显得过分纤细，尤其是大腿侧看，皮肤紧致，被牛仔裤绷出了肉感想上去猛拍一巴掌，看大腿水波一样泛浪。
简直就是se情啊喂！！！
“嘶~”傻白甜倒吸一口凉气，略有艳羡。
现在的人长得太好了。
女生也是喜欢这种腿型的，筷子腿中看不中用，用的人和有的人，都知道。
傻白甜下了心的聆听林平之的话，但她目光忍不住被肉巴吸引，这位有些时候没见的同僚，和她在一起总是热情的不行，但一旦没了标志性的笑容，独处静下来的样子顿时平添寒意。
肉巴神色颇冷的靠在台阶口，近到舞台上千瓦的大灯照得她愈发冷峻，她毫不在意的提了提裤子，然后做出极其高难度的直腿穿鞋绝技，臀线往下一直到脚跟，形成一条几乎完美的直线，现在她的身材越发显得立体，而且很有力量，那种弧度根本不是江南女子该有的饱满。
傻白甜简直看傻了眼。
三次元的人不应该摆出这种反物理动作。
“不好意思……”
肉巴略显腼腆的朝她一笑，满脸无害，又是这种笑容。
嘤嘤嘤的萌妹性格加上不错身材，傻白甜感觉遇见了劲敌。
再回过神的时候，林平之已经成功把媒体忽悠过去，他先是在台上对之前缺席宣传抱歉，又不留痕迹的介绍了自己的新片在拍，解释中间传得风雨飘摇的“失联”一闻，最后当着众多媒体宣布：“感谢大家，我回来了，”
归来好戏就此上演。
“那么今天说还要来的有一位，她同样是电视剧的主演之一，”林平之满面春风的听主持人介绍，想好了等会儿应该用何种猛烈拥抱或是笑容表示自己的剧组情深，只是不知道上来的，除了傻白甜，还有谁。
宣传抗了大梁的就傻白甜，也只有她憋足了劲儿想爬高，其余人算不得热情，这东西很现实，谁都不愿当嫁衣。
缺席剧组宣传的并不仅仅是林一人，比如柳蜜就因为糖人新电视剧《古剑奇谭》兴冲冲跑去参演，打探风声，她不知道糖人早已相中她作为女主，只是出于有枣无枣捅一竿子心态，她始终记得林平之对她说的“古偶剧”优先忠告。
她打算承包了。
而王恺，他本身对“古偶”就不感兴趣，更不论一部男龙套戏，《诛仙上》可没给林惊羽加戏，他简直算小反派了。
“让我们有请~~”主持人拉长了声音，话故意憋在嗓子眼。
肉巴毫不在意的提了提裤子，脸色微红，这种卡裆裤说实话穿起来羞耻心满满，尤其是提裤子那刹那极其酸爽，她身子一颤，软绵绵跺了跺脚但不管怎样，她都不是刚开始的白痴新人。她两只手臂甩起来做圆周运动，停下来握拳的时候，重新以战意满满的拳击手之态，高跟鞋踩在台阶上，像是要打上一场大仗。
傻白甜窜过来，下意识挺直了背，小心翼翼的丈量了一对a和一对瓜的区别，越发沮丧，脸上挂着假笑。
“糖糖以及，肉巴~~~”
林平之抚掌而笑的面容僵住，抽了风一样呼哧呼哧的干咳，然后看到一步一顿上台的，性感而不低俗的小粉丝，她冷冽的目光引得全场欢呼，主持人在呐喊声中继续道：“欢迎归来。”
林平之吐了吐舌头，感觉自己大难临头，聚光灯很快给到他的反应，只见他有些干巴巴的低声重复道：“欢迎归来。”
他早该想到的，只是忙昏了头。
……
小采访很快结束，两人上台之后，林平之心甘情愿作了捧哏，刻意引导话题，欢声笑语中，记者写满通稿，赚足眼球。
接着是难言的安静。
傻白甜也算是有自己的跟班，她磨蹭了会儿，就近去了宾馆休息，而刚刚宣布回归的小粉丝，身边并无体己人簇拥。
林平之知道，小粉丝等了自己挺久。
第三百五十八章 好久不见
怎么着解释，怎么着应对，林平之心中并无它法，这两人有点像是大学异地一年的深情情侣，虽然视频中依旧笑颜相对，毕竟隔了一个手机，看的不够真切。
大部分时候，都在忙活自己事情，开始期期艾艾若思念入骨，想念次数像是雨后屋檐上掉落的雨滴，哗啦啦连成一片，掉了串的珍珠怎么也宣洒不完，然后点点滴滴，愈来愈少，再然后，变成例行公事的数学函数，随时间递减，间隔越来越长。
林平之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他太忙了，他的生活依旧丰富精彩，他从不觉得单调。
现在他有点后悔了。
他听说大部分情侣不是在异地恋的时候分手，而是久未相见，而相见后的数天内，因为相见时候惊人的陌生感，进而深深怀疑。
这么一想，事情愈加不详，但两人不算是异地恋，因为每天的新闻，都有国民男神的宣传照片，她总是看得到的，她的偶像还在身边。
林平之搓了搓手，今晚上热风烈烈，他却感到一阵寒意，犹豫了会儿，哈了口气，打定了主意别显得尴尬，最好是他浓情蜜意，而她眼含春水，一切从未改变，状态来得迅速。
“在后台等你，我一个人。”
林放下手机，抬头看见门上边儿，窗户透出来的白炽灯灯光，雾蒙蒙，似曾相识，忍不住瞪大眼睛。
他忽的想到小粉丝拍《少女时代》，站自己门口的场景，那时候，估计也是如此忐忑不安，徘徊数次，想了又想，他一直以为那晚上小粉丝径直推开门是缺了根筋的傻大胆，现在他能明白小粉丝越过长长走廊，“砰！”撞开门，望着他小心翼翼的笑，那种感觉的几分，他今天简直恍然大悟。
林平之推开了门，
“吱~~”
用力稍猛，门往墙边发出怪声，听得渗人。
最远的对角线角落，上边垂坐了一人，凳子很高，是采访用的那种高脚凳，腿不沾地。
小粉丝低眉顺目，大眼睛上翻，瞥了林一眼，然后极快收回来，这下林平之只看得到她的鼻梁，走过来的时候，她脑袋垂得更低。
她两只手小学生听课一样平放在大腿上，连指骨都是沿着腿线弧度伸直了，贴紧，这么一打量，像是等待掀开头巾的新娘，就差了红油油的蜡烛，和针绣的大红棉被。
最好是再配上蜜人音乐，林平之面色渐喜，但心跳反而越来越快。
他想说好久不见，不过也没过多久，这话太蠢，最好别提。
得弄个云淡风轻的开场白，不那么刻意又显得有人情味，还有几分亲切之意，比如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林平之脑子发了蒙的乱成一团，他站在垂了头的小粉丝面前，大长腿杵在对方视野中，估计她只看得到林的白色板鞋，而林看到的是她给的后脑勺，毫不留情。
多说一句，小粉丝绑的是马尾辫，现在那条马尾在注视中，几乎倒过来往前倾。
“嗯……”
林平之眨了眨眼睛，他听到疑似呓语一样的闷哼声。
这女的不会是睡过了头？这不是没有先例，她在大学，当着教授讲座会打瞌睡的照片，前些天还上了头条，因为她坐的是前两排，睡姿异常明显。
林忍不住蹲下来，细看她表情。
刚做出动作，小粉丝直了的脊背渐弯，果然打瞌睡一样往前面栽，她坐的又是高脚凳，没得遮拦，离地得有一米还多，林平之急了伸出手围拢过来。
接住了。
竟然是一张咬着嘴唇的脸，眼睛睁开了，笑盈盈，整个人完全趴在了林身上，大半个身子被抱住，黑发挡住灯。
“你胖了。”林平之一个愣神，呐呐道。
她立刻很不爽的皱了皱鼻子，将好看见自己倾斜下来的马尾辫，脑袋摇几下，发辫立马打在林平之还欲说话的脸上。
“嘿，你这样可不礼貌。”林平之身体拉远了，撇开头发道。
小粉丝冷哼一声，“我以为你喜欢这样呢，你知道吗，这是给你的教训。”
她看样子还打算抽打空气，最好是猛的窜上去捶上几拳空气。
林平之无奈摁住她脸，道：“那你这也太幼稚了。”
“要是不幼稚，我早就跑了，跑得远远的。”
她手逐渐缠绕在林脖子上，笑嘻嘻的，越发靠过来，朝他吹了口气。
不过随着语气一字一顿，她眼眶倒是红了。
……
“不好意思，停一下……”
王涵朝观众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摄制组心照不宣的挪开镜头，这档节目得录制数小时，中间插播广告数次，同时也是嘉宾主持的休息间隔。
观众发现前来录制节目的，刚刚亲如兄弟的主持人和嘉宾，纷纷回了自己的小团体，面色平静，其中也包括散发生人勿近气息的林平之，他看起来简直像个重度面瘫。
肉巴和新招助理一起，和林平之坐的挺近，她也是一副倦容，不停揉搓自己脸蛋笑肌，愁眉苦脸。
两人都笑累了，因为两个人笑点很高，除了傻白甜真的被王涵的过时段子逗得哈哈大笑，她做这种综艺就很占便宜，喜形于色，而这两个，一直在装作开心。
有个理论说的是，反应对情绪调节有主观感染作用，即你哈哈大笑，不开心也变了开心，同时旁边同样不开心的，也受了感染，跟着傻乐。
于是节目嘉宾总显得过分浮夸，他们不是真的想笑，而是想帮屏幕前的观众笑，如同炮王的随性嘻哈，在场的rapper不是真吃了几斤脑残片要全力助威，而是帮屏幕前的脑残粉鼓掌，他们附和的是观众。
观众说那玩意儿精彩，那玩意儿必须精彩。
林平之和肉巴似乎在交谈些什么，傻白甜一直看的很细，这两人气氛不大对劲，虽然表面疏离搞得相敬如宾，但眼神骗不了人。
想到这里，傻白甜有些沮丧，她感觉自己群里的地位又要自动减一，她曾经的出场bgm是“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该死，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三四个了，而是五个六个七八个，林平之以为他是谁，打篮球的詹姆斯吗？
第三百五十九章 麻烦的综艺感
就这样傻白甜瞪大眼睛，耳朵稍微朝林那边靠了些，打探机密。
理疗师一打量她脸，叮嘱道：“糖糖，你笑得太多了，尤其不能大笑。”
傻白甜毫不在意：“笑也有错吗？笑说明我心态年轻……你没听说过吗，最浪漫的事情就是笑着笑着慢慢变老。”
她看到王涵径直朝肉巴走去，脸色犹豫，像是憋了很久的话。
是了，肯定是节目效果的原因，那女的笑起来演技尴尬的要死，一点都没有艺人的职业态度，不像她，全程大笑没合上嘴巴，反应十分充足。
这么一想，傻白甜立刻挂上酒窝来，开心极了。
理疗师急了：“糖糖，笑会让人长出皱纹，你笑着笑着，那是飞快就老了。”
恨不得拿出镜子指给傻白甜细看。
很少有快三十的女艺人还笑得这么畅快，她简直是业界奇葩。
“很多女艺人的雷人照都出自大笑，视觉华夏的摄影师专逮着这种镜头发通稿，糖糖，你万万小心，出来的照片，好丑的，会掉粉。”
傻白甜于是听话的闭了嘴，但她心里还是颇为不爽，因为她是高个平胸，高个平胸的最大好处，就是不显老，不像那些奶牛，才到她这个年纪，那已经下垂了，看着忒难受！像个大妈！
她是小波了点，可这表示她没下垂空间啊！少女感少女感，从来没有波大臀肥的有少女感，可她就是有！
只要妆容跟得上，谁也不如她来的青春永驻。
傻白甜暗道，她声音也是萝莉系的，这种股票潜力大得很，保质期长。
另外一边，王涵刚从两人身边走开，慢吞吞的小声致谢，而小粉丝的脸蛋通红。
她刚刚被王涵实名diss 了综艺感，因为她的节目效果不大好。主持人抛了几个梗，都没接住，或者是，没往预想的方向接，给整岔了。
但这不能怪她，她真是努力了，她情商不低，只是没什么喜感。
“你这样下去，不好走啊，说不来俏皮话，又不愿意卖萌嘤嘤嘤，整天吃东西宅家里，怎么做综艺？难道去偷电瓶车养家？”
林平之懒洋洋道。
小粉丝翻了个白眼，“真到了偷电瓶车的地步，那也是你去偷，哪有叫女人去偷的……”
林又道：“准备新综艺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反正我该笑时候笑，不笑的时候，那就是笑不出来……”
她有些委屈。
“哟~”
林平之凑近了道：“你压力太大？”
“我有什么压力。我没压力。反正够我活，够我吃。”
林看她表情满是真心，顿时无奈。
“你还有档真人综艺，二十四小时放镜头底下，又是万众瞩目，又是大电视台合作，这么折腾下去，还怎么着适应？你不能当一条咸鱼啊。”
“哦~”
小粉丝不大自然的应了声。
完了广告时间结束，几人再上台的时候，她这次明显卖力了不少，由于人气和颜值，镜头也没差多少，但林平之知道，她这些镜头聊胜于无，不吸粉，不掉粉，更像个兢兢业业的路人甲。
傻白甜更加开心，因为她觉得自己综艺感不错。
这当然是扯淡，傻白甜全程表现得像个吃瓜群众，话都说不利索，就哈哈大笑，她那一套指不定还不如肉巴！要不是观众吃她“傻白甜”的人设，那综艺感简直就是灾难。
现在变成了萌点，傻白甜傻白甜，“傻”字当头，观众自然原谅。
但小粉丝的人设还没竖起来，她得靠这吸粉。
下了节目时候，林一直在想，演技，综艺这些玩意儿，全一般的女星怎么继续火下去，都走的流量路子，小粉丝更是一张西方脸先天和大屏幕差了缘分，为了维持热度，难不成全靠炒cp？
人设还是综艺，或者潜心电视剧，耕耘时尚圈，火的方式有很多种，总得有个核心竞争力。
“去，把肉巴的营销规划拿出来，要最新的。”
助理得令屁颠皮颠去了，回来的时候，林平之同时得了电子邮件和他手上的文档。
车停在负一楼的车库，没开出去，林晚上还有顿饭局，电视台高层，林带小粉丝出场溜达那么一圈，言谈举止稍亲密一点，向这些人传递消息，帮小粉丝上一层保护盾这是爷的菜，别惦记了。
综艺的消息，实际上早在去年就有提及，那么在今年，一个多月前，《无问西东》满世界寻找林平之的时候，公司已经初启了项目，后林平之拍了电影，来不及分心微操，项目却已经推行。
小粉丝自然是要在其中占一个位置，从她回归和林平之站在一起，就是一种绑定炒作，外出表演的申请，实际上她提前两个月已经拿到手，之所以等到现在宣布，多是为了奉上猛料，给综艺预热。
明星分分合合，有些消息故意捂着不放，一有作品将映，立马撒开了宣传，恨不得把这点事儿掰开的细说，唯恐天下人不知。
小粉丝要走一段综艺咖收拢人气，现在的问题是，她的综艺水平不佳，她整不出话题笑料。
实在麻烦。
林平之想到王涵有口难说的尴尬表情，感觉事情相当棘手。
他当然注意到小粉丝不同于两年前的敏锐心智，她的积淀她的成熟已经大大超过从前，傻白甜跟她在一起像是缺心眼的邻家萌妹，但尽管如此，小粉丝的先天禁锢依旧存在。
他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她自己。
林在马桶台前前后后呆了两天半，中间搭了马桶台三档节目，后飞往公司签署合约，公司和韩国sbs电视台合作，这种场合需要他亲自出马，照片在韩网，内地都将有宣传。
飞机上还有隔窗而座的肉巴，林前面已经给她说了设想。
“你要带我直接去会议？那些人愿意？”
肉巴眼睛圆瞪，从座位上翻起来，扯着了耳机线，极力掩饰的气息声偏偏临近一米都听的清楚。
眼下里里外外的乘客皆竖直了耳朵，没声儿，如骤雨将至。
林平之无奈做了个禁声手势，尴尬万分，这一刻他忽的想起了自己的沈光耀飞行员角色飞行员不能没有私人飞机。
第三百六十章 回马枪
室外综艺并非是后世才大行于世，实际上早在零七零八年，室外大综在国内已经开花，且收视火热，不同于韩日的明星真人秀，这些节目多为素人的闯关表演，传达吉吉观念，令人血脉膨胀忍不住想上下扶摇，直至挥洒正能量，比如至今仍然在某些三线电视台播出的闯关节目，一度承担收视率的半壁江山。
参赛者多为泳装美女，大多失败落水，但这不是关键，因为落水的时候才是收视根源，惊人的男性观众看的正是美女落水。16年苏省卫视同类型节目，某波灞上台的两分钟闯关全过程，同时在大陆宝岛引起热议。
可想而知，林平之提出做室外综艺节目的时候，公司内部人员的看法，他们觉得老板已经吉不择食，到了荒唐的地步。
然而林平之做的是明星真人秀，他告诉手下，这个节目嘉宾必须是清一色的明星，并且再三强调，其中必须要有女明星！
林平之至今还记得去年他阐述这个想法之后，众人的表情，那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梦幻感，有人更是忍不住瞥一眼他的二八，暗道老板已经石乐志，现在就要开启集邮大业。
他难道是泰迪成了精？
大帅比最后说出韩国跑男的名字的时候，众人总算是稍松一口气，至少节目不会是“林平之和他的全美女战队”，也许公司不会赚，但林平之一定不会亏。
下了飞机，大帅比带小粉丝火速前往公司，地点是京城。去年时候，公司总部已经转移到京城，其中也包括时代骏峰，s.m公司在京城有分公司，以及相应的培训生产线，双方便于合作。
宋倩当年就是在这里被挖掘，奔赴韩国。
小粉丝进电梯前看见大厅走廊上，一排排公司签约艺人和经典作品，其中大帅比的照片被不知廉耻的挂在最中央，照片幅度明显大出其他人一大截。
“三十岁下最年轻富豪！”
“福布斯中国名人榜第一！”
“……”
底下还有介绍小字，小粉丝撇一眼，肉麻至极，无非是长篇累牍的吹捧之语。
林平之注意到她表情，无奈道：“这不是我写的，他们弄的。”
小粉丝一脸嫌弃：“呓~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这些东西，你们公司的人真够势利。”
林平之：“恭喜你，你也是这家势利公司的一员。”
“嗯？你”
小粉丝瞪大眼睛，一时间生不起言辞反驳，想找林平之胡搅蛮缠一番，他却在不断给打招呼的员工回应。
学渣林平之能记住相当部分员工的名字，他在这方面下了苦工。
小粉丝并不好奇这些应酬，她在前天的马桶台高层晚宴中已经见过，这会儿只管靠近了他，若小鸟依人，做足了姿态。
落在一堆人眼里，这是得宠信号。
进了电梯。里面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怎么不上电梯？里边儿有空的！诺？”林平之退后一步，示意另一处排了队的众人大可进他这边。
“不了，林总，我要锻炼身体。”
门口员工作鸟兽散。
林平之讨了个无趣，有些尴尬的偏过头，看电梯跳动的层数。
他也想爱民如子，可惜男员工怕影响他泡妞，更怕他恶向胆边生，学小四，血中旱道行！而女员工，将立刻成为公敌被众人排斥。办公室总不忌讳用最恶的心思揣测别人。
王爸爸曾经也遇过他这种尴尬事，但爸爸比他来的朴实，他干脆腾了高管专用的电梯，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和他一起乘坐，有得见圣颜之机会，王爸爸在公司神龙不见尾，见了也皮笑肉不笑，保持神秘感，这也是一种御下之道。
而马爸爸穿女装教太极，公司年会跳芭蕾舞扮迈克尔杰克逊逗员工开心，这也是一种方式，杰克马老师绝对有女装大佬癖好，任何一个女装大佬都企盼用“恶搞，玩笑”之类的方式来遮掩自己深深的不可明说的渴望，你以为你让群主穿女装是恶搞了群主，其实群主一直在等你的恶搞。
林平之心有所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离开会还有二十分钟。
品牌仍是天梭，不过离鸟枪换炮已经不远。林平之在劳力士品牌代言中，轻易击败了钢琴王子。
“你呆这儿别动，我先去通知一下，对了，自己有值得信赖的班底赶快拉过来帮忙，像之前拍电影的熟人，总是知些根底……等综艺播出之后，你要接商演拍广告赶通告，那不是一两个人玩得转的事情……”
小粉丝摇头晃脑的发出应和声，像夫子堂下稚童。
“经纪人我给你指派了，女的。”林平之机关枪一样说一长串话，正待欲走，却被小粉丝拉住，她笑嘻嘻道：“我想明白了，我这种不算是公司的一员，因为签订契约的时候，根本就冲着你的，这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契约。”
林平之一愣，哑然失笑道：“你多的是歪理。”
“就和你讲歪理！”
……
长圆形的会议桌。
文件一一发到每个人手中，小粉丝得了位置，坐下来了却浑身不舒服，又不好找林平之求助，于是跟冰块儿一样绷著脸，翻来覆去的看不过几页的节目策划，但她根本看不懂其中的魅力，觉着和大学文艺汇演策划差不多。
策划封面是吴柳的公司logo，众所周知，宽长比二比八的金箍黑铁大棒。
《跑男》的嘉宾和初期架构正在进行，先前的负责人是尘俊逸，业内新秀，担任过《好声音》第二季副导，现接手公司新项目，独挑大梁。
此君原时空还制作过《华夏有嘻哈》，不算才华横溢，至少抄袭和本土化做的成功，尤其是《华夏有嘻哈》第二季，作为导演的他用无比和谐的硬性节目要求，生生成功保住了节目，镇住了各路嘻哈选手。
《跑男》要求全部嘉宾为明星，中韩合作，投资超过中等成本电影，而林平之撒手放权，他压力很大，不过乐在其中。
现在乐不起来了，老板杀了个回马枪，疑似要掺上一脚。
他心中有苦说不出来。
第三百六十一章 会说骚话的颜王
“林总，看完了，您怎么看待这份策划？”
尘俊逸满面笑容，声音听不出任何埋怨。
林平之当然知道他发苦，这不奇怪，他的权力是林平之给的，但林平之莫名其妙要回来，谁心中想起来也膈应。
林平之撇一眼小粉丝，道：“正好有空，过来看看，没别的意思，当我不存在，大家畅所欲言。”
“至于肉巴，坦白的说，她是预定了位置，她的咖位也到了，有资格旁听，既然关乎她事业发展，问问本人的意见，总没得错……”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林平之留在公司的时间不过一天多，马上他就要回片场继续拍戏，这时候开会，与其说是手痒难耐打算微操，不如说是专为红颜表明态度。
这就好了，不怕你多情，就怕你微操啊！微操之神常凯申，当年那就是微操操垮了家底，送兵线送人头送队友，十八级满buff剑圣打不过十五级的adc，你都不知道他怎么输的。
“这毕竟是林总提的项目，从韩国拉的人……”
“我觉得林总该给节目把把关……”
声音顿时沸腾起来，林平之一一应下。
小粉丝看不懂策划书写的精髓，但她懂得这些人话的精髓，就是拍马屁，说空话，她家里也算是小有背景，这话听了太多，埋在竖起来的策划书里面，朝林平之吐了吐舌头。
小粉丝的老爸是大帅哥，当地歌手。
林平之对小粉丝不务正业的态度相当无奈，柳蜜，天仙几个绝不会在这时候来撩拨他，他们过了光谈恋爱的年纪。
吹捧过了，又拉了家常，进入正题。
尘俊逸是主讲人。
他重新捡起彻夜写好的腹稿，侃侃而谈，大部分时候，每说完一段，都要看林平之的反应，而林平之几乎无一例外点头。
尘于是越发自信：
“不得不承认，《跑男》这个项目，我们国内没人做成功过，之前马桶台节目做过类似的环节，加入撕名牌游戏，但并不受欢迎，节目后来被撤档……”
“第一季就有广告冠名，做任务的名牌上边儿也是赞助商的logo，这种事情很可能引起观众反感，过犹不及，好在现在很多赞助商的logo是动物图形，植入广告不会做的那么生硬……”
“喜剧效果怎么出来，全听作家的剧本，还是让明星自己发挥……让他们适度发挥，发挥到什么程度，演砸了的话，怎么圆回来……”
“对了，主持人团关系一定要融洽，至少有职业素养，演的融洽，圈内出了名的坏脾气，拉不下脸的，趁早淘汰……”
林平之暗自点头，这些全是室外综艺的核心点，尘俊逸作为抄袭大王，的确摸到了干货，有点韩国综艺制作人的意思，综艺就是套路，如同刚刚兴起的网络小说，观众还远远没到要“反套路”的时候，跟风韩国佬的设定就能让国内观众看嗨，如痴如醉。
“朴段碉先生，您怎么看？”尘俊逸道。
参与会议的还有节目版权方，sbs电视台来的“精中”韩国佬，在华生活超过十年，他很了解国内规矩，此前一语不发。
朴段碉想了又想，用有些怪异的普通话道：“我们sbs跑男节目，可以让嘉宾和贵方嘉宾合作，同时租借的摄影师，原则上也可以和贵方交流学习，当然这是摄影师自身意愿，并不强求……”
林平之点头，意思是吴柳想学技术，还得另外加钱。
国内最开始几个明星真人秀，除了马桶台，几乎无一例外用的韩国佬，尤其是几个主持的跟拍摄像师，必须请韩国人。其中包括鼎鼎大名的《极挑》，在第三季和韩国方合约到期，转而使用国内摄影团队和制作方后，评价瞬间低了一个档次。
钱可能给到位了，功夫没学到家。
韩国佬干这行超过五年，他们太清楚录制二十四小时的无聊镜头中，极少数的真正有价值的镜头，这份经验才是国内摄影师需要学的。
尘俊逸也想到马桶台：“做的最深的就是马桶台，但是他们不敢继续往下面做，他们不愿意投钱……”
有人忍不住出声奚落：“人家两档室内综艺成功的很，干什么冒风险做这种节目？”
“他们不愿意做，就让我们自己来做，我们就是规则破坏者，”这次插话的是林平之，“马桶台霸占了综艺之王的名头十几年，该下去了。”
众人自然是齐声道好。
都是年轻人，林平之又有成绩打底，讲两句鸡汤，多少有些作用。
很快说到了主持人团名单。
林平之真打起了精神，这才是会议的重头戏。
原时空《跑男》前几期，被喷得破了记录，即便是另一档颇有口碑的明星真人秀《极挑》，第一期也只是泛泛之作，后面才晋级神作，韩国原版跑男，从头到尾在韩国收视都算不得顶尖，从无到有的综艺节目需要调节和磨合，而撑过前期磨合的关键，恰恰是嘉宾。
“这个磨合的过程相当痛苦，我们必须做好艰苦的准备，”尘俊逸总结道，“因此嘉宾必须有一两个，具备极佳的路人缘或者大量粉丝，当节目无聊磨合的时候，他们负责留住观众的眼睛。”
林平之注意到很多人说到这儿的时候，几乎无一例外看向了他，会议室顿时一片安静。
在场人都意识到，某人的盛世美颜就是最高级别的**药，他是收集眼球的永动机器。
众望所归。
小粉丝也不打瞌睡了，吃了一惊，后略带哀求的看向林平之。
真要是炒作cp，弄中国版“星期一情侣”，没人会拒绝林平之。
大帅比张了张嘴，一脸茫然，他感觉自己被卖了，跑男的确不错，但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参加这种节目，这是天方夜谭。
嘴快的尘俊逸同样没料到事情发展，他只是正好临场发挥正好说到点子，林平之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林的级别参加节目能让预算就此榨干，但林平之是如此的适合，这种会说骚话的颜王最适合的舞台就真人秀啊！
第三百六十二章 还差一个女人
尘俊逸直白道：“林总……要不？”
视线落在他身上，恳切又希冀。
四下扫视，一堆人吃了嗨粉一样兴奋，林平之的奇迹已经持续了两年，他就是超级版“杨村花”，鲲形态的巨型“锦鲤”，而娱乐圈最是迷信，当林平之出马的时候，一档节目已经基本宣告成功，他是2012的顶级流量，而舞台上只有他一个c位，万千宠爱于一身。
林平之忍不住细心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程度，跑男极佳的好处在于提供稳定的出镜机会和热度，不夸张的说，一部成功的综艺系列，在内地，甚至比一部大卖电影对明星人气还要来得重要。
但林平之根本不需要靠节目维持热度，就像是当初的“开心男声”，他不需要这份曝光度。
似乎弊大于利，至少对个人来说如此。
如果林平之的经纪团队在会议室，自然不会让场面显得众望所归，他们会告诫自己老板，冲动是魔鬼，甚至和综艺策划这帮妖言惑众之人打起来。
已经成了巨星，为什么还要回去当流量？
哪有人往低处走的道理？小李子人气高，资历够，你见过他整天客串综艺的么？
好在林平之没石乐志。
他无奈道，“时间安排不过来，我得拍电影，接广告，固定综艺花时间太多了……”
尘俊逸还想争取：“林总，您愿意出马的话，节目的录制时间一定是全围绕您来的，我相信其他嘉宾也不会说什么，他们巴不得有您出现。”
林平之继续道：“就是一两天的综艺，真安排不过来，坦白的说，我也不想搞得这么忙。”
尘：“可以调整节目录制，每次录够两期三期的量。”尘的话越来越急，跑男前几期的总导演是韩国佬，执掌大权，如果林平之愿意加入，他的收视率保障足以让尘放心架空韩国佬，自己上。
“那这档节目还有什么意义，全靠明星，做不出水平。”
林平之摇头，他站起来，敲了敲桌子，“别打我主意，我今天只是旁听。”
一堆人失了魂一样的沮丧，从未拥有，便不会失望，偏偏他们以为有机会。
“接下来的主持人团是哪些？你们的备选计划呢？”林平之靠在椅背上，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顺便给小粉丝一个宽慰的微笑，她那张策划被她攥紧了扯成圆心长筒，略硬的一端对着他，咬牙切齿。
但林平之真不适合干这种细活儿，劳心劳力。
遗憾的是，综艺节目录制大多并不有趣，尤其是真人秀，所有人都在演戏维护人设，让自己变得有趣，后世愈演愈烈，地位差距极大的主持人只是合作同事关系，拿千万的和百万的自然谈不到一起，偏偏要在节目中装作兄弟情深，圈内人演戏向来轻车熟路，但如果这个时间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也不免头疼。
露了马脚，得被网友抓住了黑。
拿张一三举例，他说综艺太累，再不想参加综艺，引得网友一阵哗然，因为这和他人设不符，其实他贫嘴有趣逗比的背后，是他死了无数的脑细胞和煎熬。
一堆明星，全是闷葫芦，硬要来演真人秀蹭热度，却因为人设端着放不开，只靠他一个新人拼命搞笑，拿的钱也最低，谁过着都不是滋味，都差点抑郁了。
林平之拒绝了邀约。
“……”迎接的他是有气无力的哀叹。
以及小粉丝纸张撕烂的声音。
……
“李辰怎么样，他长得壮，资源不错，年后还有几部大戏要拍，少不了关注度……”
“我听说他形象还行，他这种要钱也要的低，可以放着。”
“是，人家之前可是演的硬汉，这人设立的足足的，人也老实，不作怪……”
林中间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发觉名单上已经有不少熟人，咖位人设合适的就那么多，一个坑，争的人也没几个。
李辰这会儿形象良好插刀教那事儿没整出来，轮不着李辰的人设破灭，就是真整出来了，李辰也是明哲保身，没殃及他这条池鱼，千夫所指的是最无辜那哥们，事业就此终结。
但自然有人不满：“你说硬汉，刘叶胡君这些不是比他更合适，李辰那身板，拿什么跟韩国人拼，他没身材啊，样子货！你把他和韩国的金钟国放一块，那身材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他凭什么当‘中国能力者’？这不是搞笑吗？”
“身材不是能练嘛~”
“金钟国练了快十年，喝蔬菜鸡翅混合汁儿，生的，鲜榨，你觉得李辰能做到吗……”
“…姑且放着。”
李辰名字上画了大圈，对应的是韩国版“能力者”的位置。上边还有一些国内著名硬汉，比如出演过谷子地的张翰与，再细看，甚至有吴景等人。
简直是荒唐，这些电影咖怎么可能来综艺讨饭吃。
中国跑男就是照抄韩国，这没什么好争辩，第一季最为明显，人设cp抄了个全，生搬硬套。
上面还有邓朝的名字，他是主咖，先前已经和吴柳有过接触，也属于内定，林平之亲自拉的人，因为邓朝出了名的玩得开。
邓小时候被母亲男扮女装，初尝人事，大学话剧表演再次反串，满堂喝彩，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从10年到14年，邓围脖隔阵子就是一次女装，终成圈内著名女装大佬，引领女装新风潮。
他的女装不同于其他艺人的女装，在于他的女装次数频繁，且妖艳，大胆，他眼神中有深深的自信，他女装毫不遮掩，当他抚摸胯下的丝袜并反复揉搓的时候，你看不到丝毫他作为男性的扭捏之处，反而有种风月老手深深的放荡之感。
以上描述皆出自邓的话剧表演，邓是个好演员，可惜喜欢拍烂片，和他性格一样，精分。
众人又提了几个名字，林平之姑且听着。
王宝宝，陈赤赤，甄凯……依旧是熟悉不过的几个人，最后说到了公司的乔山等人，把王宝宝换了乔山。
这样一来成员变成了邓朝，李辰，陈赤赤，甄凯，以及肉巴。
还差一个女人，计划是两个，因为肉巴明显不是韩版宋智孝那种玩得开的女能力者。
众人争吵不休。
林平之问肉巴：“你想着有其他女星进来么，兴许会影响你的角色定位，也可能不影响……”
小粉丝随口答道：
“随便你咯┐(‘～`；)┌～～”
她毕竟不是七秒忘事的金鱼，还记着林拒绝综艺的事情，偶像实在是太不义气了。
林平之看她这会儿脑子多半发热，摇头，这事儿只有暂且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