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一群脑残
“我早能走到这一步就够了，《宫锁心玉》热播之后早该趁热打铁……拖到现在总算是等着了机会，”柳蜜的眼睛出神，仿佛能透视林平之直入天空，“如果那时候就抓住机会，没浪费了两年时间……”她拖长尾音，声音像是从鼻息吐出，极慵懒咧开嘴，回过了神，盯着林平之：
“也许能更靠近一点。”
林平之当然不呆，这话他听着舒坦，可他还是明知故问：“你打算靠近谁一点？”
柳蜜努了努嘴，对视几秒钟，鼻尖一缩，笑道：“不！知！道！”
林平之撇嘴，“你就是喜欢说这些话，从来不愿意敞开了，像是打着机锋，每句话得掰开了细细琢磨，费劲儿。”
柳蜜摇头，“多说无益，宁愿说了一半……也不能让你平白看轻了我。”
这后半句，她憋在心里面，古井无波的面目上，只一副泰然自若。
林平之耸了耸肩，故意开玩笑道：“说一半，你说这些话可不能哄我给你资源，显然你做的还不够多。”
柳蜜皱眉，思索片刻，道，“要是一两年前，估计我就说些逗你开心的话，尽管会儿我不那么想，现在真的那么想了，我又不能大咧咧说出来了，宁愿是多跑几个通告，无非是通宵几次……”
“嗯？”
林平之讶然，仔仔细细盯着她越来越红的，简直快要皱成面团的愤怒脸，道，“想不到这种话在你口中说出来，柳蜜，这可不是你。”
“我也觉得这不像是我了，可我已经变成这样了。林平之，要是搁五六年前，你也在京城，我那时候比你大，就带一帮人抢了你，你要不答应，我就揍你，想办法给你穿小鞋，还不答应，用尽了法子都不干，大不了拉倒，总有其他人站我面前，比不过你，至少能讨我欢心……现在不同了，你看，你当笑话一样忍不住咧嘴，我知道我得想其他法子，就是机会渺茫，也比杨紫曦那样卑微的附上去，像是玩物一样被甩了好得多。”
柳蜜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叫林平之哑口无言，神色变幻多次，隔了会儿，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你打算怎么洗白自己。”
这话刚一说出口，两个人都叹了口气。
……
假使花花大少当真转了性，林平之大概率不会和眼前人长相厮守，这是聪明人柳蜜明白的，林平之对她终究是利益，感情混合夹杂，感情很珍贵，没在那几年碰见，相识于微末，后边儿总难得让人掏心掏肺，顾虑重重，尤其是林平之还是完美主义者。
这家伙太可恶，不过柳蜜舍不得放手。
她还好在事业上升期，总有一天成了天皇巨星，也不会差了太多，机会，机会，她默念数次，印在心里道，总是有机会的。
“支持《北爱》，支持企鹅视频！”
“为破十亿点击庆功！网页前每一个你都尤为珍贵！”
跟粉丝签了名，玩了游戏，喊几声口号，随即转入后台，有一个采访活动。
林平之的颜值粉还在围观着不愿意走，他施展哄骗妙术，像是一只飞舞起来的花蝴蝶，诚挚的讲了几句话，深情告白，教导粉丝以学业为重，配合着举着橡胶棍的保安吓唬，总算是清空了见面会。
纵观一切的柳蜜摇头，都说她虚伪，明明林平之才是最大的虚伪明星，可林平之是大佬，黑他得丢饭碗，竟然造就林平之风评交口称赞。
他粉丝现在都相信林平之还是个初哥，这简直难以置信，林平之的泳装二八照出来了，就算他本人当真不近女色，圈里也有大把的女人甚至男人想拿深浅试试长短，你不乱来，人家可不放过你。
林平之回来坐她旁边，手里捏着台本，得意的挑了挑眉。
刚才的粉丝见面会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柳蜜撞见了黑粉，也是林平之的铁粉，说话不大好听，主办方拍了下来。
遐想间，肩膀被人拍了拍，林平之指着镜头，柳蜜回头看见主人笑得一脸尴尬，灯光师打的白光照人晕眩。
柳蜜点了点头，示意准备好了。
“和林平之先生关系怎么样，传言都说你们正是小心翼翼接触阶段，有没有可能真的发生一段。”
柳蜜：“任何一个女人拒绝林平之，是很难的事情。”
大帅比：“哦，我觉得柳蜜是不错的女明星，她漂亮，诚恳，也很有上进心。”
仍旧是照着台本回答，不承认，不否认。
柳蜜林平之卡好了摄像头的角度，对视一笑。
“杨紫曦是你从业来最鲜明的反派，很少有青年女演员会接这种令人反感的戏，都爱走青春阳光正派的路子，即便千篇一律，当时怎么想的。”
柳蜜：“林总给了我剧本，告诉我这戏能火，我信了。”
林平之在旁边给她加料：“她一直都是擅长挑战自己的女明星，不论是古装剧，现代剧，惊悚片……她都可以做的很好。”
柳蜜在听到“惊悚片”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想给满嘴跑火车的林平之一肘。
“演一个遭人恨的角色，这向来是很难的事情，前几年的前辈……”主持人佯装拿资料搜索的样子，柳蜜借着空档反手往林平之腰间软肉轻捏，柳蜜柔韧度不错，她能反手摸肚脐，还能做更多，当然，林平之怎么了解的，这得省略几千字。
“扮演容嬷嬷的李铭启老师被人拒载，砸了窗户，冯远证冯老师，挨了打，车胎被扎……得过了几年甚至十年才大大方方的站在街上，你比他们知名度更高，你如何扭转这种不好的印象，难道也和前辈一样，等时间消逝观众的恨意？”
林平之点头，主持人提了个好问，小花几乎不演婊子，即便她们能本色出演贡献生涯演技高峰，这不单单是一个角色的问题，更关乎于小花的人设，她背后赞助商对形象的硬性要求，少有小花愿意等时间消逝观众恨意，因为观众忘了这个遭人恨的角色，便也忘了这个人。
林平之救了柳蜜，剧本后面杨紫曦会很惨，几场戏也能爆发性的表现其内心仍有纯真，最大程度减少了观众的恨意。
柳蜜也知道这件事情，她自信道：“相信随着电视剧剧情发展，观众会对我产生改观。”
“你相信靠演技和剧情能让观众对你改观，但现在，杨紫曦还是最遭人恨的角色，千夫所指，作为扮演者，柳蜜小姐你想对那些辱骂你，欺侮你的不太理智的观众说些什么？”
“我知道刚才还有人在见面会骂了你，她咬牙切齿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简单的恨意。”
主持人举着企鹅logo的牌子，问出了近来媒体少有人敢问的话题。
“柳蜜？”
对答如流的柳蜜愣了神，这让林平之很是惊讶。
台本事先都对过，柳蜜，林平之二人心中都有腹稿，即便技术不行说不出漂亮话，企鹅的主持人也能帮忙圆过去。
再不济，林平之会让人把这一段剪了。
大概是因为这样，柳蜜抬起头说了极让人震惊的话：“电视剧和真人都分不清，那一定是一群脑残。”
第三百三十三章 炒作cp结束
“你怎么回事？失控了？”
节目录完了，林平之和柳蜜一边招呼还没走干净的粉丝，一边轻声问道。
一圈保镖助理围两人身边，死死撑出一片空间。
柳蜜抬高了下巴，“至少我总算是爽了。”
“可你这段镜头也被剪了啊。”
柳蜜顾左右而言其他，“故脑残者无药医也，这可是李时珍说的，林平之，我说了求饶的话，那些人也不会转了性，脑残就是脑残，从来不会用脑子思考问题！”
这外边儿还有电视剧粉丝，大帅比吓一跳捂住柳蜜嘴，她呜呜叫了一声，又想踩林平之一脚，被大帅比躲了过去，等林平之放开的时候，见着人墙外路人粉的目瞪口呆，柳蜜总算是面红耳赤的停了声音，脚踩高跟鞋哒哒溜得飞快。
林平之摸了摸下巴，倒是有点想发笑，这女人好像还没进化完全啊，她原时空可没这么暴。
这么一想，她回过头来，喘着粗气大喊道：“林平之，我现在，真的，好太多了！！！”
林平之抬了抬臂膀，柳蜜于是跑回来挨着，等出了录播厅的长廊，见着蜂拥记者，柳蜜已经重新挂上职业假笑。
“林先生，能更靠近一些吗？”
林平之目不直视的样子显然不像是和柳蜜有暧昧，这让拿了钱的记者无话可编，炒作cp仍未结束，林平之撇清关系弄得太早。
“林平之，你看我啊！你专业一点！”
柳蜜使用女明星都有的绝技，唇齿不动，光靠舌头喊话，她双眼满是焦急，像是烧着了刀子火。
在媒体看来，这是钢铁直男和一线女星的打情骂俏。
林平之最终还是挤出微笑，给了个暧昧对视。
柳蜜放了大心的挽住他手臂，小鸟依人。
于是当晚柳蜜围脖被七十亿爆破，其中也有其他比如天仙的cp粉披了马甲怒骂柳蜜白莲花。
“真是个狠人！”
林平之结束了和柳蜜的采访，晚上发了条信息给柳蜜。
隔了得有一个多小时，她回了条信息，打开一看，上面是她竖中指的照片。
这可不大文明！绅士从来不这么直白，他们总是含蓄，幽默。
林平之当然需要还击，他思索片刻，中指无名指往手心靠拢伸直，其余手指保持正常，手肘往前伸，与地面成四十五度角，摆出一个经典姿势，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为此他特地剪了指甲，讲究。
这次柳蜜总算是没回怼过来了，林平之以为柳蜜大概就这么算了，隔了几天，物业通知他有一件快递，来自神秘的狐狸小姐。
大帅比拿回来拆开一看，再顺叼一量，赫然是一个长达二十八公分的大剪刀，锋利无比，刀刃闪烁寒光。
即便他这般阴俊睾大的男人，这次也不免咽了咽口水，不得不暂避锋芒。
……
“演技很怪，哭即是笑，笑即是哭。”
柳蜜盯着镜头吐舌头，翻到下一条。
“台词功力惨不忍睹，即便是我奶奶都能比你演的更好……哈哈，也许是吧。”
“唱歌奇烂无比，嗓音完全不适合走这条路……所以我才没有继续唱歌了嘛。”
柳蜜眨了眨眼睛，眯成一条泛着烟波的蜜缝，亮得剔透，她总泛着盈盈笑意，吸了魂魄的魅，小身躯有一个大胸怀，这是她的天赋，如果她能卖点萌，就像是现在这样，效果往往出乎意料的好。
这是一档最近很火的采访环节，受采访的明星需要自己朗诵网民对自己的黑评，且尽量保持仪态。
大帅比也上去过，他的黑评主要集中在叼太大，人太帅，粉丝太多。生活太奢华，没有奋斗目标等等，这都是林平之公认的黑点，或者是缺点，大众认为林平之一定过的不够快乐，因为他已经拥有了一切，其实，大众对他的评价有失偏颇，因为拥有一切的快乐他们根本想象不到。
“喜欢炒作cp，不要脸……哎呀~善于认识朋友也能怪我吗？”
柳蜜又开始卖萌，她知道观众很吃这一套，观众不喜欢女强人人设，不喜欢锋芒毕露，他们喜欢嘤嘤嘤的白莲花，柳蜜吃了些苦头才明白这件事情。
“……”
林平之关了电视，《北爱》剧情过半，主线支线已经被众多砖家媒体剖析干净，这档在80后引发轰动的电视剧，顺利将几位明星送往一线。
电视剧的确吸粉，其受众远非电影所比，仅论名气，傻白甜，柳蜜，王恺像坐了火箭，站到圈子顶端，成为极少数，赞助商很看好三人，广告代言蜂拥而至，价格多开在大号七位数，这已经是一线电视咖偏下的数字，显然厂商认为这几个大概率会在一线位置站妥，他们想要参与不久的名利分红，赌上一把，其中大部分代言被公司压下，公司对这几人的期望还不仅仅于此。
《诛仙上》还没播出，再过两个月，代言费的数字很可能上升到八位。
麻烦当然也有，轰轰烈烈的炒作效果开始显现负面效应，比如王恺，为了维持人设，不得不继续和老胡打情骂俏，两位男星在公司安排下幽会数次，次次都上了热搜。
晋级为“傻白甜”掌门人的糖糖，今年快满三十，案牍上全是各大影视公司“傻白甜”模范女主剧本，千篇一律。
而柳蜜，她还没从黑料中脱离出来。她是最麻烦的一位，因为她选择炒作cp的对象是林平之。
另一边，柳蜜躺车上补觉，她睡得很沉，过去的七十二个小时，她一共只睡了六个多小时，其中多为林林总总的片段时间相加。
开车的是柳蜜经纪人赵姐，赵跟了柳蜜数年，两人算是情同姐妹，即便换了公司，谁也没丢了谁。
赵以一种略微恭敬的态度道：
“…是，她的下水戏再过几天得播了……那当然是精心拍摄，不还有拍摄花絮么？人家小女生冻得住了院，那水可是冰水，放出去，就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不会继续骂了吧，这演戏，和真人能一样吗……”
“是，这事儿主要是麻烦了林总，现在还需要炒作，林总他不必出面，别否认就行，你看看能不能转告他，啊？柳蜜有他电话……”
“后面，你说后面……，”赵下意识从后视镜看了柳蜜一眼睡得很死，有点结巴道，“从没有否认，也从没有承认，不炒作了，这件事肯定是说得清的，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事情，您说是不是。”
“她也少了一堆黑粉，林平之哥哥，最后又还给了粉丝嘛。”
赵姐开了个玩笑，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加了把油门，保姆车快了些许。
习惯性又往后视镜看了一次，发现刚躺着的人消失了。
“吱！！！”一个刹车。
赵吓了一跳！
赵看柳蜜爬到副驾驶位，幽幽的看过来，她黑眼圈很重，脸上还有红印，皱巴巴的。
声音跟被刀子剐过一样沙哑：
“赵姐，什么事？”
柳蜜因为困乏，说话间脑子不断往下边垂，极力瞪大眼睛抬头，看上去使足了劲儿。
脸上挤出微笑：
“怎么了？”
这话不知道怎么就让赵姐鼻子略酸，她咳嗽几声，努力用平静的语调道：“柳蜜，你和林总，得分手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全程直播（一）
任何事情都能成为“秀”，林平之很明白这个道理，同样的，任何“秀”都有结束的时候。
炒作cp常有的情况是，cp某一方真的陷进去了，走不大出来，这并不奇怪，比如小时候我们被朋友起哄，和谁谁谁在一起，假使对方不是真的长得太鬼斧神工，久而久之，经常瞧见对方羞赧面容，偶尔肢体接触，像是点燃了心底的棉线，便真起了旖旎的心思。有一天朋友不再起哄了，或者对方找了新任，难免怅然若失。
在大众视野下谈恋爱需要理智，一个专业的演员，上了戏要甜蜜，下了戏要疏离，能如胶似漆，也能陌不相识，柳蜜出道以来绝不是第一次炒作cp，她对这种事情驾轻就熟。
话虽如此，柳蜜还是心中隐隐发痛，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和林平之炒作，未尝没有些不可言说的心思。
赵知道柳蜜的心思，叹了口气道：“如果双方身份差距不大，我们这些做经纪的，其实也能顺水推舟，圈里边模范情侣也不是没有的，只是眼下……”
柳蜜幽幽道：“赵姐，您别说了，我明白的。”
赵姐挺知趣，保姆车继续往前飞奔，柳蜜干脆呆在副驾驶，出神望窗外。
现在是十一点多，但柳蜜还有一个电台节目，还得唱歌，这女人嗓音条件奇差无比，说话也难言好听，她也不放过祸害电台听众的机会。
上电台一般是二三线明星才干的活儿，比如当年混迹西南电台的吴叔叔，但柳蜜大包大揽。
“睡吧，啊，别想了。”
“…攒点力气，你可别在节目关头上睡过去了，下次就没人请你了。”
赵姐叮嘱道，随意瞥一眼：柳蜜脑袋靠在窗玻璃上，看哗啦啦飞过的行道树，晕黄色路灯，眼珠转的飞快，也不说话，也不动，活像个雕塑。
“嗯。”
这声没多久，赵再次因为“莎莎”的摩擦音看过去的时候，柳蜜已经跟瘫软了的面条一样滑了下来，呼呼大睡。
赵忍不住抿嘴一笑，看来柳蜜并没有太多时间感慨物是人非，显然睡觉比其他事情都来的重要。
车停在某卫视广电大厦前，赵掐着时间，上边儿还有二十分钟。
想着再让她困一会儿。
“时间是让人……”
铃声出乎意料响了，赵没去关，响了快一分钟，柳蜜终于摁着头痛欲炸的脑袋，爬起来，关手机顺便喊了声“吗的”。
脸蛋浮肿，两眼无神。
“赵姐，您怎么着，不喊我起来？”
赵结结巴巴道，“我想着你还能睡会儿。”
“嗯。”她一边答一边扯衣服，站起来了，捂住脑袋免得被风吹凉了，“帮我看看，这衣服皱了。”
三两下理干净了，赵问：“你不化妆？”
柳蜜不以为然：“化什么妆，这不电台么？拍不着脸。”
赵苦劝：“那也不至于素面朝天这么出去吧，人专拍你这种照片，传上去被别人看了怎么办？”
柳蜜愣了，她想到林平之那家伙尤其爱看她黑料，津津乐道，点头道，“是这个理。”
她爬上车找了个帽子扣上，脸瞬间盖了大半，只看见脚底下的水泥地，出来嘟囔道：
“至少这半个月效果很不错，我也算是挺满足了，体验卡到期了……”
“体验卡？你说炒作？”赵快走几步跟上柳蜜。
“对，就是炒作。”柳蜜停了一下，咬牙切齿道。
赵没搭话，等进了电视台走廊，白炽灯一照，她瞧着不对劲来，“柳蜜，你这顶帽子好像是男人用的啊！”
“就男人用的，女人就用不得了吗？”
……
隔了两天。
“林总……差不多得收手了。”
“…这是地址…”
接了通电话，团队那边要求老板从现在开始适当保持距离，林平之同样知道，这段cp结束了。
有些怅然若失，毕竟也算是演了两个星期的荧幕情侣，往人前谈恋爱，在团队策划下搞浪漫，说情话，毫不在意镜头，多有意思啊，林平之耸了耸肩，莫名其妙叹了声。
其实他和柳蜜关系也不会怎么着变化，只是没那么肆无忌惮了，除非林平之和她都有勇气在事业高峰期来一场假戏真做柳蜜完全可能这么干，她原时空就真这么干了，可林平之不行，聪明人柳蜜冲动起来居然能蠢成那样，这方面，林平之远比她理智。
怎么会有女流量在三十岁前结婚生娃？这不是自绝后路？
“砰”打开衣柜，拣了条看得过去的衣服，一番穿搭，就算是没精心修饰，林平之站镜子前皱眉，调动肌肉一笑，那股翩翩公子的劲儿还是出来了，气度不凡。
出门照地址，林平之驱车直往，与此同时，相关媒体跟着林平之的车，那辆标志得不行的房车大奔，大摇大摆拍了一路。
车内记者是企鹅门户网站的娱媒，一老一新。
老的对此门清，上头直接给的内部消息，这是一次贼喊捉贼的“猛料”，新人不知道这回事，一张脸激动得血红，“师傅！那是林平之的车！车牌号赣b69696！是他，是他，就是他！”
“啪！”
菜鸟脑袋被老鸟一巴掌拍了过去，“什么赣b赣b的，老板专车你不认识？”
“老板？他不是个小股东么？”
“小股东，嚯哟？你口气还挺大的啊！”
“是！老板！小老板，小老板要去谈恋爱咯！”菜鸟单手捂住脑袋，手里边攥一照相机，“师傅，您老真是厉害，知道这么回事，东西都弄全了！啊~这可是好家伙！”
说罢抬起照相机，，啊呀一声，憋足了劲儿，生生探出窗外，大半个身子吊空中，接着凌空被老鸟拉进来。
“吗的你小子这么拼？”
“不拼怎么拍猛料？这可是林……小老板的消息！上次拍他和刘天仙金马的那哥们，几张照片卖了三十万！”
“现在行情又不一样了，师傅！咱这可是全程直播！！！”新人说话间翻看刚才照片，神色慌急，“一套照片升官发财，上边不给，咱们就拉出来，辞了单干，卖其他网站，啊！啊！卖给小老板，他有钱，他要维持形象，咱干一票得够首付了！师傅，师傅，您倒是跟上啊！”新人猛拍窗户，恨不得换位置来一脚地板油。
“你看看，”老鸟在新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停车，翻过去拿了笔记本，打开文档，放新人大腿上。
“您稿子都写好了？啊？怎么”
上边题目赫然是“震惊，林平之和柳蜜恋情生变，疑似为新剧炒作”
“看明白了吗？”
老鸟收回电脑，“你小子可长点心吧。”
第三百三十五章 全程直播（二）
作为国民男神，林平之出门倒也很少搞得花枝招展，一身阿迪逛遍全国，今天难得整了迪奥全套，喷了香水，gay里gay气的，这事儿明白人来看，本来就透着一股邪劲。
下车看了看手机，照说柳蜜这会儿得给他发短信报具体位置了，然而短信箱空空如也，倒是移动公司来了条及时缴费通知。
柳蜜是老手了，分分合合假假真真，她干这活儿不至于这么不专业。
拉起口罩，装模作样戴了墨镜，下车正好看见一五菱宏光，闪光灯死气无力闪了两下，林平之估摸着里边儿得是熟人，打了声招呼。
于是车内新人留下了希望彻底破灭的眼泪，在老人的安慰声中，为首付的消亡抱头痛哭。
地点知道了，哪间房，哪个桌却不知道，这是柳蜜该发的东西，好在餐厅不过两层，林平从一层一层往上面摸，迟早能见着柳蜜，她今天说是穿一身米黄色风衣，桌子上插一把花。
她先前发了照片，林平之忍不住划出来细看。
大清早起来，演完了“分手”大戏，柳蜜还有通告要跑，免得没瓜吃的大众忘了她，林平之也闲不着，都有事。
从刚才见到的记者来看，显然这次是要演戏演全套，他觉得处理不太妥当，太兴师动众，不过也没放在心上，说到底，柳蜜心大，这当然是好事，尽管有时候她反而吃亏，谁叫她不会嘤嘤嘤呢。
一层没找着，撞见了不少影迷，大帅比跟没事人一样签名，很快一堆人都发现来了大明星，尽管这家餐厅逼格不错，也挡不住阔少名媛抻直了脖子看明星，墨镜的边儿当然挡不住他的脸，何况他一点没否认。
说今天餐厅纸巾消耗特别多，女厕所爆满。
“切~不过是戏子一个~”
也有人假装不屑一顾，可惜女朋友和老妈跑的飞快。
“最后一个，真最后一个……”
林平之站楼梯口，围一圈人，各出奇招，有人随身带了写真照片，自然是签名优先客户，有人捧出电影周边，也算是粉丝一个，还有掏手机放歌的，网页版，这种自然属于假粉丝，看的是盗版啊。
等签名的是一十来岁大萝莉，她父母看自己目光也带着欣赏，大萝莉道：“平之哥哥，你和那个柳蜜，诶，就是那杨紫曦，真的假的？”
可算是问着了！
大帅比满嘴跑火车：“我只能说谣言止于智者。”
群众哗然，大萝莉跳起来给了林平之一个吻，“哥哥爱你一辈子。”
吃瓜群众满意了，林平之一边擦脸颊嘬的口红，一边暗道柳蜜难道是拉肚子忘了来？
……
另一边，柳蜜提前了不少，尽管是演戏，她还有些话想给林平之说，划个不错的“全剧终”。
靠窗，方便拍摄，插花，方便识别，一切都是套路。
两人只要在这儿呆上一个小时，走之前稍微表现一下“嫌弃”，别同行，别牵手，别对视，尤其不能笑，搁外边儿的长枪大炮拍着了素材，这戏算是完美结束。
你看，有些网民就这样，说什么，信什么，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到真相。
她来早了，等了十来分钟，林平之还没来，这家伙喜欢迟到，就像是前几次假装“幽会”一模一样，他总是没个正形，他从来没当真过。
这样一想，柳蜜心里边的悲怆又没了，气的想发笑，最扯的是自己搞的像是丢了全世界，顾影自怜，照林平之调侃的，这可不算是她的风格，于是采了桌子上的花，半躺着，脑袋搁手臂上一垫，一片片花瓣慢慢摘，默数他到底什么时候来，这决定柳蜜等会儿演分手戏的投入程度。
摘到一半，眼皮儿越来越重，沉沉的睡了去。
林平之找到这儿，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桌上全是花瓣，扎眼得不行，柳蜜的大牌墨镜掀开大半，呼呼大睡，整层楼没人认不出她是谁，她旁边桌坐满了人，她的睡姿估计被人拍了得有几百张。
林平之坐下来等了她半个小时，算是他能给柳蜜争取的休息福利，忍住了不看柳蜜的脸，忍住了不把她发麻的手挪开，忍住了，没讲自己准备的一番说辞，他当然也有忠告给柳蜜，放眼下是最佳机会。
可是说不出来，这番忠告不如给她点时间休息，谁也挡不住柳蜜的路，她选的，她得担。
林平之其实很喜欢注视睡着了的小女人姿态，这些美好的娇憨样儿能给他，一个导演，一个男人，无穷的艺术幻想和创作力，但他今天旁无若人的刷围脖，以上的冲动他全忍住了，就算如蚂蚁爬上心尖儿，他也忍住了。
因为今天是来大张旗鼓澄清的。
所以吃瓜群众能戏谑的凑近了看，他反而不能流露出亲切的目光来，他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对一个睡着了的柳蜜撑不撑住，所以他干脆选择无视。
效果不错，现在没人相信他和柳蜜是一对，算不上疏离，但之间空气没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不过是普通朋友。
林平之上楼时说了，“谣言止于智者。”
接了个电话，人群自动屏声静息，电话里告诉自己注意下一个通告时间。
林平之没有通告，需要赶的是柳蜜，他看手表估算离她下一个通告还有二十分钟，大帅比知道自己现在得抓紧时间演，这么搞下去两人“疑似分手，实为炒作”的消息来不及上头条，“柳蜜睡大觉”的消息先一步占领热搜。
怎么着，换个时间重新演？
林平之咬牙拍醒了柳蜜，他知道自己背后现在堆了一圈人看，一圈人拍。
那必须得今天解决问题了，速战速决。
为什么大张旗鼓的明星不是真爱，因为真爱的不愿意把自己的爱情，分分钟过成马桶台的偶像剧，谈个恋爱吃瓜群众帮你出主意，帮你操心帮你叫冤，发展不顺心了还要大骂某方沙比，围脖上粉丝天天私信你对象黑料，到这一步的，基本上都散了。
谁也扛不住这么整啊！
柳蜜呀柳蜜，你可千万要给力一点。
一巴掌呼醒了，她脸上还有胳膊红印，柳蜜愣了得有两三秒，见林平之后边儿一圈因为她醒了“哇哇哇”的人，当即变了脸色，先是瞳孔一缩，下意识往后边退，铁青。
她是本色出演，真被吓着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大功告成
演分手戏的不是一对两对，新晋小花流量中，不少人同样深谙此道，最猛的是某小花，人男方都不干了，发了几次围脖暗示，她还扭着一定得绑定炒作，很快戏演的太过火了，男方粉丝开始大量脱粉。
结果呢，男方经纪团队迫不得已发通稿澄清。
闹到这一步，事情就不大好看了，炒作就这样，该断得断。
当然这也不能怪那小花，她的经纪团队从头到尾都是靠炒作让她出的名，她几次震撼人心的荧幕演出鲜明的表现了啥叫真的不行。
柳蜜很快搞清楚状况，直白了当谈起下一部电视剧。
“林总，能不能给我写个曲子，当做片尾。”
“不行。”
她眼睛转了转，“公司不是有音乐部门吗？”
“那也不是给你准备的。”
林平之的话有点生硬。
紧接着两人开始大谈最近的《北爱》剧情，一个说自己被黑的够惨，一个说你要相信观众的眼力，话题很干巴巴，意思不大，吃瓜群众看的有些无聊，快二十分钟的时候，外边进来一人，西装革履，一路走一路被人让了位置，挤进来。
是王恺。
打了声招呼。
服务员开始过来清场，几个名演员隔空对观众眼神道歉。
这时候林平之算是轻松不少，聊的话题也到了演员本职上，现在才算是半真半假的聊天。
王恺：“我想做一个有趣的演员，想去挑战一些有意思的角色。”
声儿不小，王恺不是演戏，说的是真心话。
他并不喜欢林平之给他安排的包括《诛仙》在内的电视剧，太俗，《致郁青春》倒是不错，但太少，现在人火了，稍微有底气一点，透过经纪人给林平之表了几次。
这地位可以说不了，强如林平之，也得给面听听。
林平之讲几句漂亮话应付过去。
换了柳蜜，她面有难色，“林总，我最近通告太多，累得发麻，想稍微休息一会儿。”
林平之：“可以，不过做艺人就这样，宣传季大家都累。”
又指了王恺的黑眼圈，“你瞧着他了吗？咱都是拼了命在工作。”
柳蜜叹道：“女艺人拍戏真的太难了。”
林平之耸了耸肩，爱莫能助。
王恺插科打诨，当和事佬。
柳蜜眉毛一皱，小表情演的不错，那股反抗劲有几分感觉，照片当然被拍了下来。
又扯了几句，混够了时间，站起来一一作别。
对王恺，稍亲热：“好生宣传，这部戏完了，放几天假没问题。”
对柳蜜：“你和他一样。”
柳蜜接着乘车赶下一个通告，扒走廊口挥了挥手，林平之和王恺并肩，忽的想起柳蜜桌上一大把花瓣来，折返回去一瓣瓣捡起来，一并丢了。
王恺也帮了忙，两人有说有笑，“柳蜜得给我们请客，帮她做了大扫除。”
“是，她做事大大咧咧，不像个女人。”林平之摇头，又被人拍了去。
音调有意扬高，旁人听得清楚。
另一边柳蜜躺车上看围脖，脸涨红了，又气又恼，她睡了半个小时，真正想说的话也没说着，尽演了戏。
“赵姐，林总在那儿等了我半小时，他怎么着不按照预先说的来？”
又看到林平之和王恺帮他收拾残物，水文标题“吴柳艺人亲如一家，友情大好。”
“绅士之举，为林，王二人点赞。”
“身在现场：林柳cp是假，友情为实。”
“是时候投林王股了，我看好大涨。”
柳蜜忽然想起自己经典的“比中指”照，林平之曾经说过她在公众面前不注意形象，脑子热了，就肆无忌惮，她算是在大染缸里边适应的不错，不过也有石乐志的时候。
说白了，尊敬强权，不尊敬老百姓。
不是林平之急中生智，这点花瓣得被媒体拎出来好好黑。
林平之说了无数次，私下注意别留下黑历史，真正成了一番事业的人，不管是虚伪，还是真性情，镜头下面的功夫一定干的面面俱到，做得好的，比如雨神萧近藤，王恺，素颜绝不允许拍照，其次再忙再累有粉丝签名也赔笑意思意思一下，做的烂的，比如央妈的鞠平阿姨，和小朋友聊天，那可是当着镜头，和蔼可亲，镜头一转黑脸一片，关键是，摄像师来了一手虚晃，当时镜头没转。
变脸绝技被拍了个正着。
最近的，比如某小花，二十没到，一口一个“老百姓”，令人瞠目结舌，这不是情商问题了，这是自己把自己划成高等人的问题了，“老百姓”这词就我们老百姓自己能说得，谁都说不得，艺人尤其说不得！
我们用，叫自嘲，你用，就是颐指气使了，仔细揣摩，还带了点居高临下的鄙视。
再一看，原来人家是皇族后裔，放当年还是个格格难怪口气这么大，早习惯了。
最雷人的是，说出雷人之语的那些雷人，自己不觉得雷人。
柳蜜看了会儿评论，放心了，她想到今晚上就要放出当时“下水戏”花絮，暗道这下总算是能清净了，但她还有件事不开心，就是林平之白白让她睡了半小时，没吱声起来出了个大丑。
往车内翻来覆去滚了两圈。
经纪人，赵姐道：“抓紧时间休息，林总特意给你腾的半个小时，到你这会儿又玩了过去，白白浪费人家心意。”
“呀！”
柳蜜瞪大眼睛，再翻到林平之当一圈人，似闲庭散步般消磨时间的时候，他有些不耐烦的表情显得极英俊起来，简直让人想凑近了猛亲。
柳蜜打了一长串短信，最终又删了干净。
“林总，我刚才说的是真的。”
王恺沉声道，林平之看他脸色认真，感觉这话憋了有段时间。
“先站稳一线，再想其他，”林平之止住王恺的话，“没人气一切都是虚的，现实一点说，你现在的片酬能拿到大号七位数，但这还不够，你还没有扑街的资本。”
“势头不能断，这东西缥缈玄乎，但你应该知道，这个圈子最可笑的就是好电影好角色往往给了那些高人气却不中用的家伙，一向如此。”
“我也喜欢少拍些狗血屎尿屁的镜头，玩深度玩头脑风暴，干些自嗨的事情，我用了两年才敢稍微这么做。”
拍了拍有些发愣的王恺肩膀，林平之道：“后面再聊，我还有事。”
第三百三十七章 电视剧注水
当晚，舆论出现反转，公司放出了早早准备的拍摄花絮，不论是下水戏，还是感人肺腑的哭戏，柳蜜指着自己眼睛“一二三”流泪的片段，都足够证明，至少她演这部戏用了点心思。
但这还不够，永远有脑残分不清戏和人的差别，我们总是把脑残粉，垃圾观众，送给了部分群体，其实这个群体是一类人，脑残，垃圾都是那一类人，做什么事情都显得脑残显得垃圾，只是恰好粉了明星，看了电视。
粉丝和观众不应该背锅，我们有脑子。
最近的，比如《延禧攻略》，一宫斗剧，几个演反派演的太好的女星被脑残粉喷的关了围脖，这些看起来人数众多，排山倒海的脑残粉其实毫无抵抗力，他们的全部实力只在过多的时间和粗鄙的语言，如果围脖能设置几个常识问题作为注册条件，如同某些app一样，估计怼天怼地的脑残粉能被干趴下大半，急得跳脚也发挥不出喷功。
为什么？因为他们没脑子啊。
真正让柳蜜洗白的还是后边各种惨虐剧情，不能怀孕，被富二代抛弃，穷苦原男友也不打算接盘，孤苦无依，《北爱》眼下剧情进入狗血阶段，各种喂屎情节搞得观众欲仙欲死，然而收视不降反升。
纵观电视剧史，所有收视率力压群雄的，几乎无一例外的狗血。
最终柳蜜以另类方式洗了白，观众看电视剧觉得她被虐的够惨了，心底里那股恨意没了，柳蜜总算是得了清净。
有人翻出大帅比和柳蜜的cp炒作照片，道：“这两人好有爱，干脆在一起吧。”
林平之严重怀疑这是某人自己披上马甲发的评论，她最近真闲了下来。
临近电视剧播出尾声，五月份的时候，林平之参加了公司内一会议。
说的是资源分配，下一部电视剧《诛仙》即将进入宣传，谁是主咖，谁是副咖，一开始得说清楚。
林平之放手让底下人干，柳蜜和傻白甜都没联系他开小灶走后门，在这件事上，俩人学聪明了，没让他难做，毕竟走后门不和谐，何况是两个。
但公司肯定有两人的眼线，围绕在这两位一线周边的是整个团队，抢资源要做的优雅，斯比这种粗活向来是第三方完成。
“当然是柳蜜，不得不说，她现在人气更高，她的话题度……”说话人拿出一张纸版，上面是最近发布的搜索风云榜，“柳蜜在近一个月搜索次数超过百万，很多观众迫切是想了解她的，她也很能适应这些炒作，综艺感上佳，我们应该给拼命的艺人一个机会。”
“你确定这些搜索次数不是靠的林总？”
一语败退。
紧接着换了一人，“电视剧虽然是双女主，但男主最后的选择是柳蜜小姐，痴心一片，她的死是全剧中期高朝……”
“可是书迷关于最深刻女主的调查，结果显示是陆雪琪，也就是另一位女主。”
再次败退。
柳蜜党还想再战，敌方放出大招：“如果我们把《诛仙上》的主咖定为柳蜜，那么到了下部，没柳蜜的戏份，怎么办？重新换人，岂不是事倍功半？”
柳蜜党团灭。
林平之饶有兴致的看这些争论，他对电影对小姐姐的兴趣远大于公司，除非是底下人干了绝对亏本的项目，比如有岳云彭有港星全家福的片子，他一般不喜欢一言堂。
每个艺人，老实如王恺，乔山等，几乎都在公司有熟人，这不奇怪，这是艺人的生存方式之一，谁也改变不了。
最后主咖给了傻白甜，陆雪琪的魅力跨越整部小说，她才是厮守到最后的女人。
随后《诛仙》的宣传进入正轨，发布会，综艺，水文三连，五月末的时候，林平之开车出去晃荡，已经能看见街上电视剧的招牌，购买首播的是马桶台上亿的价钱，除了企鹅，只有马桶台能接这盘。
京城卫视真的想接盘，但他们是真的没钱，z蓝卫视倒是有钱，但他们显然对新一季好声音更感兴趣。
这一季卖到了两亿还多。
电视剧卖给马桶台有利有弊，其实有选择，有实力的制片方都不愿意卖给这家卫视，一是马桶台太过强势，吃相极其极其难看，二是马桶台喜欢注水，比方说一部四十多集的电视剧，宣传的时候四十多集，到马桶台了瞬间便五十多集，等播到一半，收视率还高，你会发现电视剧变成了六十多集。
这不是瞎吹，马桶台这么干无数次，最经典的是《楚乔传》，48集，剪到80集，您想想这功夫，还有《人民的名义》，看过电视剧的都为无耻剪辑而震惊，十分钟回忆，十分钟片头片尾，中间二十分钟，还是黄毛的独角戏。
马桶台强势到什么地步，他要求同样购买了电视剧的网络视频商不得将播出进度超过他，他注了水，大家都得往后拖，否则他就要告你。
有人说这都不算事，这当然算事。观众不知道马桶台瞎几把剪，他们甩锅的可是林平之公司，而且林平之当初卖的是四十多集的钱，演员签的也是四十多集的钱，现在出来了变成六十多集，演员找制片方扯皮要多拿二十集的钱，制片方只有找马桶台扯皮。
可马桶台不给啊，你一卖电视剧的还想跟国企扯皮？马桶台干不过央妈，干你绝对是干的服服帖帖。
至于利处，自然是有的，马桶台营销能力全国一绝，片子给了他，基本不用担心火不火的问题，马桶台都播不火，其他卫视也没辙，您也甭想火了。
打了声招呼：“合同里边儿加一条，不得随意剪辑电视剧。”
电话那头立马明白了：“林总，签是签了，也有这一条，人家做不做就不知道了……”
“其他甭管，丑话说在前头。”
挂了电话，电视剧前期宣传安排妥当了，林平之想起自己前些天撩的“小老弟”了。宁皓显然已经撑不住了，他和小马彻底闹掰了，宁甚至懒得通过徐光头作为两人之间的中间人，他心急难耐的约了林平之，他想要摊牌了。
“林总”，电话那头声音难掩疲乏，“有这么件事儿，得告诉您，我不知道是得单干，还是另投他家，您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教教我，怎么办。”
第三百三十八章 最粗的大腿
怎么教，怎么办，入林教，信二八，得永生。
林当然不能说的这么直白，他道，“电话里头说不清楚，我请客，找个地方咱谈一谈。”
宁皓大喜：“那成，您抽空给个信儿就行，我立马过来”，接着又跟了一句：“林总，我现在是闲着，骨头酸。”
言语颇为唏嘘。
“你一个人来？”林平之道。
“我一个人，先前跟的团队，说实话，也走了不少。”
“嗯。”林平之随口说几句体己话，定了时间。
“啪！”干脆利落挂断电话。
宁碰到这事儿不奇怪，他不能赚着钱了，手下人自然不会跟他，一步登天，一步坠崖，向来如此。强如马爸爸，十八罗汉，最后留下来的，有几个？
每个圈内人都在对外人讲述梦想，煲的一手好鸡汤，但你要真信了，你就是达莎比。
林平之立刻调了资料，他晾了宁皓两天，期间多方查证，又有内奸徐光头策应，摆在面前的是宁皓自四月电影上映之后，一直到前几天，整个经历宁皓显然不能单干了，他草台班子都没拉起来。
天天使唤的手下得养家糊口，而宁发不出工资。
而被他寄予厚望的，或者说折磨他至此的导火索，《无人区》的审批再次打回来，其中也有林平之一份功劳。
小马也出了大力，卡着电影增加谈判权，宁皓想在小马继续呆下去，自然需要重新谈合同，分成，独断，一切都将与他无关。
这就是把柄。
宁终究不是个干文艺片的，他不能容忍自己像贾樟克，像管龙一样几年不拍片子，放飞自我，只有写华娱的还能稍稍提及，他必须保持旺盛的创作力，确保每两三年荧幕上都能出现他的名字，宁皓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拿了三百万就能心满意足拍片子的叼丝，他回不去了。
他极有野心，并且这种渴望和焦急在不断蚕食宁的内心，把握住这个心理，谈判自然无往不利。
……
“林总，多日不见，您是越发生的样貌好看了，照我说不仅仅是导演，数遍了一堆男星，也没人比得上您。”
林平之看了看宁皓的脸，摇头，“你是越来越憔悴了。”
宁皓一愣，有些尴尬道，“是，糟心事太多，睡不着。”
又见着旁边俏生生站着的女人，眉毛一挑：“这是……”
女人主动伸出手，道：“宁导好，我是刘天仙，回京城参加宣传活动，听说林总在这儿，顺便过来叙个旧。”
天仙站得笔直，热情爽朗，一身网球服，平底鞋，活像个大学生以她的衣品，这次算是超常发挥，林平之啧啧生叹。
前几年媒体怎么嘲讽天仙的蜜汁私服品味的，一个词，村花！
同时期小花，哪怕是搞山寨来穿，也弄得像模像样，一溜儿大牌傍身，也就天仙，一女艺人洒脱得不行。
她造型师绝壁是她母亲，和她自己兼职客串。
论放飞自我，小爽还比天仙晚了好几年。
最近翻身了，大牌实在受不了了，合同明明白白diss了她的穿衣品味，终于注意起来了。
“啊……”宁皓依旧是一脸疑惑，且问且退，往两人面前眼睛滴溜一转，眉头紧皱成扭紧了的螺帽，分外传神。
“她不是外人，她听得。”林平之帮天仙答道，宁皓如释重负，这才是他真想问的问题。
天仙知道会错了意，嘴巴一抿，朝林平之做了个鬼脸。
林平之回了个白眼。
“我去补个妆，”天仙眨了眨眼睛，泛着笑，顺便指了指电话，等林平之通知。
人出去了，宁把门稍微虚掩着，窜进来拉了板凳一坐，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实话实话，林总，我想了一个多月，问了朋友，现在的想法就是找个下家。”他一边抱怨，一边往脑袋上抠自己为数不多的秀发。
“抱大腿？”林平之调侃道。
“是，抱大腿，既然是抱大腿，自然是找最粗的大腿抱，这没什么不好说的。”
“你觉得谁的大腿最粗？”林平之问宁皓。
宁皓当时没说话，用明知故问的眼神盯着林平之，而林平之如老僧入定绝不回话，好些会儿，宁才吭了声，无可奈何：“你。”
林平之“恍然大悟”道：“宁导高看我了。”
……
林平之道：“现在的问题是《无人区》，片子还卡在小马手里，你打算净身出户？我不知道你的约怎么签的，按上映票房算钱，还是拍完了交货就算数。”
宁愠怒道：“签的是分成加工资，片子没上映，我没分成，我也知道，片子砸了，该，但是工资得发吧，总不能让我白忙活是不是？”
大帅比明知故问：“那你现在是……”
“就是钱没发，我现在没钱，一分钱都没有。”
林平之咂舌，“这小马也太狠了，谁能保证不扑街一两部片子，他这么弄，导演还怎么搞创作。”
宁点头如寻知音，“就是，就是。”
话是这么说，林平之实际上相当理解小马，宁要是进了他公司连亏两部片子，打了上亿的水漂，还敢舔着比脸要工钱，照大帅比的小肚鸡肠，那绝壁让他这辈子甭想东山再起。
当然，合同这么签，小马不发钱，肯定是坏了规矩。
“毕竟是我的想法，我的片子，我的心血……”宁还在滔滔不绝，林平之只管附和。
说道动情之处，宁忍不住哽咽道，“忽然之间都不管我了，走公司里，谁也没把我当回事……”
宁毕竟是个导演，有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他可能摸着了边儿，听了些内幕，但不够清楚，小马之所以这会儿闹这事儿，也有分心的缘故。
小马现任老大，患有严重心脏病，前几年查出病根，今年心肌梗塞，差点嗝屁，自那之后放手公司，权力下放，日子还是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要见马克思了，老婆和姐姐各有股份，都想出来当女强人。
高层忙着内斗，老大都要换人了，谁还有心思管宁皓，何况还是一个注定要反水的导演，两年前的片子？
说不定老大的心肌梗塞就是这比亏钱导演气的呢？
“你别急，我帮你想办法，不至于闹上法庭。”
林平之起身安慰，眼下情况相当怪异，宁比他大了不少，偏偏跟红眼的痨病鬼似的，趴桌上哀嚎，他又喝了酒，宁皓喜欢说骚话，嘴里边尽是粗鄙之语。
安顿好了，宁皓忽的抬起头，“林总，您真能解决这件事情？”
“我真能，不过”林平之欲言又止。
宁认了命的叹气道：“听你的，我全听你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无人区
打了个响指，宁皓已经入网，放弃挣扎，现只剩下收拢渔网，注意别被割破。
一切一切的起源，来自于总菊审查委员会，这三十来号人，控制了老百姓院线能看到的所有片子，他们的爱好和艺术追求正是中国电影的真实写照，冯大炮说中国观众垃圾，其实因为垃圾国产片太多，其实因为，审核通过的垃圾国产片太多。
总菊禁片向来敏感，因为没有规则，懂的人应该知道，没有规则是最可怕的规则，放竞技体育上，就是判罚尺度不一，你看了人老外，人老港拍了片子，弄的热血沸腾，肾上腺素狂飙，你看懂了其中的隐喻，决定有样学样来一把黑深残，怼一波上峰，探索人性边缘，然后片子就不出意料的禁了。
宁皓说白了就这么回事。
拍这片的时候还2009，原先打算年底硬刚《阿凡达》。彼时宁是国内最年轻的亿元导演，那时候还没大帅比这种挂逼横空出世，风光无限，他以为自己身份到了，能嗨一把了，上马了《无人区》，作为“疯狂三部曲”，挂羊头卖狗肉玩深度，制片人是三爷，参与投资的还有中影，他以为自己后台够硬了，结果并没有什么卵用，一纸打回。
理由足以载入影史：“全片都是坏蛋，没一个好人。”
看起来没什么，宁当时也觉得小事一桩，无非是那帮人犯了矫情，做导演的，哄哄骗骗，给足面子，钱给到位，十月份补拍了一些镜头，仍旧按时上映。
不行。
理由没变。
于是宣布延期上映，这次改了结局。
现在有好人了。
还是没过。
这时候宁已经在拍《黄金大劫案》了，过了得有一年多，徐光头，黄勃等人得影帝的得影帝，转型导演的转型导演，物是人非，他舔着脸愣是把主演请回来重新拍，这次从根子上改了剧本（无人区本来最为人称道的就是剧本），坏蛋全良心发现了，没良心的都死了。
这时候电影已经完全成了另一部电影了，剧情，主旨，人物全不一样了。
姜纹被禁了五年，拿别人片子过干瘾也不改片子，贾樟克，楼烨，田状状（被禁十年），凯哥，当年都是打死不改片子，而宁皓，他跟交作业的小学生一样，老师一生气，就老老实实改了。
还是没过。
都说事不过三，正好第三次了。
宁就崩溃了，小马也崩溃了，一部电影花了至少两部的钱，血本无归。
这不久小马老大就说心肌梗塞入院，然后姐姐和老婆开始争家产。
不仅仅是国内，包括好莱坞，制片公司的衰落往往来自于一部票房远低于预期的大片，而《无人区》，根本没上映，相当于全打了水漂。
算上机会成本，那简直亏得海了去。
林平之要解决的就是这玩意儿，他和国师现在是国内最具号召力的导演，真正的国际级导演，他的面子比宁大得多，加上三爷宝刀未老，说说情，问题不大。
何况原时空，也就是这段时间，顶多往后再多几个月，《无人区》终于有放出来的消息。
前前后后拖了三年。
估计是退休了几个人。
结了饭局，林平之心里有七成把握，出去的时候见到天仙，她踩在地板砖上一步步丈量，脑后一阵风，林平之便踏了进来，如绅士伸出右手。
正好餐厅在播放轻音乐，音符跳动很快，那种旋律让人脚步发颤。
天仙打着旋转了一圈，林平之牵住手，举起，垫脚，收脚，仰躺，裙摆跳动，抬头，面上是林平之的下巴，以及餐厅走廊墙壁上的金黄色灯光和爱神壁画，然后下移，四目相对。
天仙吐了吐舌头：“你完事儿了？”
“嗯哼~”林平之很得意。
“这么快？”
“我一直都很快，除了有些时候。”
“什么时候？今晚上，还是~~今晚上？”天仙明知故问，她躺林平之怀中倒像是跳芭蕾舞的新人演员，眼睛在灯下黑得发亮，头发从林平之手肘滑落。
这女人笑得能看到牙龈和嗓子眼，手轻飘飘搭在林脖子上，全身上下唯一的支撑就是林平之的臂膀。
当然很稳，所以她才笑得很得意。
林平之看她逗笑，道：“你不怕我撤了手，你就要啪掉地上……”
天仙听这话干脆闭了眼，纤手自然垂下，“你放吧~”
没一点紧张。
林平之无奈摇头，难得脸颊发红。
……
宁皓说林平之是娱乐圈大腿最粗的男人，这话一语双关，其实大帅比每条腿都很粗，有人得见其形，有人得见其实。
“怎么回了京城？片子拍完了？”
林平之问天仙。
天仙最终还是拍了那部有港星加盟的片子，《铜雀台》，发哥主演，发哥当然是传奇，但发哥真没票房号召力了，而他的逼格又决定了巨量的片酬发哥至少八位数。
前年出演《孔子》，片酬4000万，坊间传言其剧组每天花销高达三万。
这个价位，平心而论，该，但不值。
林平之能怎么着，他也没办法，国产好片寥寥无几，他自己都抢不过来。
“片子是拍完了，早完了。”天仙皱眉，“不过还有别的，有些本子不错，啊，有欧洲的……”
“我建议你别拍白佬的文艺片，除非你真的太喜欢，别抱功利心。”林平之道。
“你不看好？”
“根据以往的历史，我从不看好，你想打入海外？不如扎根本土。如果为了磨练演技，白佬也不见得多擅长东方哲学，演了白搭。”
“女明星还没有一个真正呆下去的，国际章费劲心思，也回来了。”
国际章是真狠人，深谙规则，用尽方法，演技熟练，如果不是黄皮肤，她绝壁能混得比大多数好莱坞女星风光。
林平之接着又数了几个明星，迄今为止，只有男星真闯出了名堂，大哥成在海外的确风光，jetli演反派也出了名。
天仙点头，“我会好好想的，嗯~”
一番温存，些许缠绵。
天仙道：
“天梭合约要到期了，你还签吗？他们愿意涨十倍，算下来得六七千万，是个长约，如果我们继续分列男女代言人，还能往上谈……”
林平之摇头，“我不知道能不能谈成其他奢侈表合同，我不太清楚这件事情……上次他们说在运作劳力士，但劳力士更钟爱体育界巨星……不过就算谈不成，我应该也不会续签天梭。”
“那我也不签了。”
林平之吓了一跳，“你不是说有几千万吗？”
“反~正~我~不~签~了！”天仙噘嘴道。
第三百四十章 风声
结论是天仙打算争取劳力士女表亚洲区代言，同林平之再续双代言人佳话，至于天梭，自然是被一脚踢开，不过天梭也有接盘侠，黄教主对天梭依旧是痴心一片。
林平之对天仙如是道，他认为教主会接两人的盘。
天仙皱眉：“你怎么知道黄教主会有这么备胎的思想，他资源不差的。”
林平之：“但你忘了他的小女友，天梭依旧会执行双代言人战略，我们之前干的很漂亮，但我们要价太高，现在选教主就是买一送一，实用大礼包，我们假戏真做，他们已经身在戏中。”
天仙脸红：“你这人真坏，说话不饶人。”
刘天仙和教主合作过，她知道教主是个好人，这会儿和教主关系不错，后面僵了，怎么僵的，也和代言有关，他的小女友截了天仙的胡。
天仙也有大牌代言，支线，耕耘数年，上面换亚洲区总代言人，照规矩本应顺理成章升级，被半道截胡，那几年天仙正是当糊之年，只有咬牙忍住，另投它家。
林平之又道：“听说你和迪奥支线签了合约？你怎么也想着签迪奥？”
天仙不说话，狡黠一笑，只管瞧林平之。
林平之秒懂：“迪奥可不搞双代言人这一套……即便如此，你也很难和劳签约，它几乎是明星代言的金字塔，我也没把握……我只是其他原因影响，先前有些签约得甩掉。”
天仙感慨：“是，这些大牌脾气太古怪，简直不可理喻。”
林平之一笑：“我以为我毫无时尚感，直到看见了你你的团队甚至都没给你认真包装，在时尚圈，我是不修边幅的肤浅人士，而你的品味风评比我还烂。”
天仙恼道：“林平之！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
关于争取代言，实际上也有小窍门，天仙这方面搞得很烂，她的团队有点小作坊，本人也放不下脸面，可供炒作话题忒少，极少上热搜，造梗卖梗一概没有，明星真人秀，更没有，真真是人淡如菊，老妈狂躁，这给人造成一种印象，天仙过气了。
自然会被截胡，大牌和搞互联网的，前几年看的就是流量。
最经典的被截胡是另一小花在签约前夕炒作“鉴定整容”，堪称神来之笔，一时间霸占热搜，讨论度冠绝全网，而货真价实不整容的天仙，没发通稿，热度骤降，惨遭截胡。
大帅比是炒作老手，他还有猛料没发，这也许这是他参与劳力士亚洲区代言的投名状。
先问的三爷，为了宁皓《无人区》那事。
三爷很喜欢林平之，说起来还算是老乡，都巴蜀的，他曾经公开宣称“林平之是这几年发现的中国电影最大宝藏。”
林太年轻，只要不作死，过二十年，他会成为下一任中国电影教父级别人物。
“三爷…诶…《无人区》那片子，有风声，说审查委员会的老师打算解禁电影，我想着……”
话没说完，被一口打断，“林平之，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
“我不是有熟人吗……”
“你在总菊也有熟人？”三爷不动声色。
“不是，就那么听人家说，也没怎么着。”林平之讪然，他意识到自己嘴太快。
开公司的，在上峰都没点熟人探路，早破产了，当然这事儿很忌讳，至少不能在人家中字头官员面前大谈特谈，这太真实了。
三爷又告诫林平之几句，才道：“坦白说，《无人区》这片子关注的不是一个两个，我是制片人，我也希望片子早点放出来，别把人宁皓灵气磨光了……社会舆论对总菊压力很大，小马的人也跑了数次，磨了三年，差不多该放出来了，但这不是你的片子，你这么关心干什么？”
说道这里，三爷一双眼睛圆瞪，脑子忽的一阵响雷，吃了一惊：
“你不会是想学那些导演，帮宁皓摇旗呐喊吧，啊？”
林平之当即否认：“那我可没那么傻。”
三爷苦口婆心：“你就这关键几年，断不得，莫把时间耗在这上边，争这些没意思。”
“上面没表态，你别瞎来。”
林平之：“我懂得，我懂得。”
宁这事儿引得不少电影人跟风蹭热度，跳脚骂总菊骂审查委员会，跳的最凶的几个，比如楼烨（《颐和园》《浮城谜事》，禁了五年），吃饭喝水怼上峰，拿了奖，怎么嘲讽上峰的呢，“如果有一天，这个百家传媒年度致敬奖颁给电影局就好了。”
这话有点绕，我帮他翻译一下，他其实想说，来来来，摄像机给领导们，你们自己去拍电影。
他当然能这么骂，他片子不卖钱，无所谓。林平之不能这么嗨。
又聊了几句，林平之估摸着三爷的消息和自己印象中差不多，便道：“宁皓想换个平台发展，他来我这边，但他和小马那边，为了这电影还没拉扯干净，我就想帮个忙。”
三爷明了：“我也得帮个忙是吧。”
……
挂了电话，林平之现在已经有九成把握，他和三爷的面子强强联合，审查委员会也是顺水推舟。
那宁这事儿就解决了大半，接下来只要把消息透露给小马即可，小马需要回本。
同样一部片子，姜纹的，国师的，就是得比其他大陆导演要能碰线得多，这就是面子，他们能这么拍，黄赌毒一应俱全，镜头波涛汹涌，引人犯罪，宁皓就不行，他还没这个资历，装不了比。
体育界也一样，比如詹姆斯，他走步叫垫步，一场下来走两次四步上篮问题不大，裁判纷纷眼瞎，属于巨星特权，其他人学他“垫步”，上篮脚下拌蒜，摩擦摩擦想混过去，那就是走步，得吃罚哨。
林平之又不一样，他算是资本家，和东哥一样，属于“案情高度复杂”的级别。
三爷还透露了件事情，就是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最近琢磨起了拍校庆宣传片，开始本来是整个微电影意思意思一下，后来中影参与进来，投了大钱，这下子发觉钱很多，烫手，决定玩一把大的。
职业技术学院，那肯定不能落了牌面。
找谁呢，找圈内著名影星参演，找著名导演执导，关键是要传达出职业技术学院的精神，表现出学院的光辉历史。
“当时有人想找你来执导，料想你收价太高，前不久不是说你分成都两亿了么，把人家直接吓退了，而且你大学文凭是买的，怕你拍这种电影胡来，搞得那啥……下里巴人，就没请你，请的一女青年作家，但是那女青年找演员，兜兜转转一半天，又想请你以演员身份出演电影，说你长得俊……”
三爷道：“这是中影今年的重中之重，钱倒好说，关键是意义重大，林平之，你”三爷拖长了音调，“你演不演？”
林平之：“我当然可以演，但你得给我发通知啊。”
三爷：“早发了，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装蒙……你可不能捣乱，林平之，你不要当戏霸。”
林平之：“我怎么可能是这种人（我上一次也是这么说的）。”
说完嘟囔道：“这次是真的最后一次了。”
三爷：“你什么最后一次？”
“没什么。”
第三百四十一章 被禁六年的片子
他明白过来了，这不就是鼎鼎大名的《无问西东》么，职业技术学院嫌弃他文化低，当然他确实这方面不行，没话说，请了女青年，学历是挺高，片子出来了，相对也算是将就，但它还不够。
里边儿问题不少，四段故事线石破天惊，处理多段故事线向来是电影大忌，极少有天才能干得上佳，最近的，如诺兰新片《敦刻尔克》，也没处理妥当，不是有名气支撑，早被喷出天际，现在竟然被豆瓣青年捧为超级神作，简直胡扯。
这种情况有点像是《美人鱼》，很多人就是不愿意捅破那层窗户纸，那就是美人鱼比周星星前面的片子真的差了太多，观众真的还的是他以前的电影票。
《敦刻尔克》有很出色的地方，它努力贴近真实，因而被局座猛夸，但绝对不至于被捧成神作，比它更好的战争片还有很多，很多。
不说别的，刚开始imbd评分9.8，现在呢，最低低到7.1。而在豆瓣，刚开始9.1分，现在8.4，毫无疑问，电影的争议是很大的，有人说，“你可以不喜欢，但你没资格评论。”
不好意思，我花了钱，我就是可以评论。
更不必说拿片子表现的“猥琐才是真实”侮辱中国士兵，这种人站我面前，我必定揍他一顿。
《无问西东》是留洋女导演执导，个中价值观颇有争议，比如基督吟唱，比如歌颂学校，某些情节却在损学校，比如义薄云天的美军飞行队，比如时间明显不对的历史事件，这些都相当雷人，当然，《无问西东》同样有非常鲜明的优点，片子很细腻，男导演很少整得出全片的细腻感，没那个味道。
全胶片拍摄也算是有份情怀。
执导这种片子就是烫手山芋，大导演惜名，不敢执导，从这个角度来说，应该佩服李姓女导演，但她的确干的还不够出色，不说别的，光是掰扯了足足六年，直到18年才上映，就能说明问题。
女导演解释说：“后期制作时间太长，我们要精益求精。”
这话是2014说的，后边又拖了四年。
显然是糊弄人，再牛币的片子也不可能做后期做六年，除非校方和中影是给钱练手的冤大头。
在大陆，任何太久太久没上映的片子，如果审查委员会通过，肯定电影本身有致命缺陷，不敢放，如果审查委员会没通过，卡着，则电影价值观有致命缺陷。
除了撞见了天灾**了的少数倒霉蛋，从来如此。
三爷说邀请在四月份的时候已经发给了他，但林平之一直没回复。
大帅比因此勃然大怒，找了手下助理，在经纪团队前发了一通火，道：“为什么这部片子没通知我？”
又道：“在电影上，我不允许任何人帮我做决定！”
他的团队并不是陌生人，跟他征战三年，好多人都是最开始的老人，平日也挺亲，从没见过林平之这么生气。
一堆人面面相觑。
“说话啊！”林平之红脸，“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直接负责人是谁？”
大多数人目光注视在一眼睛青年，是林平之的经济人之一，专门管理电影邀约。
林平之的电影邀约太多，很多时候来不及看，他和教主一样，很多东西给底下人负责，他有一个庞大的经纪人团体，从广告，电视，电影到商演一应俱全。
准确的说，他和教主，一个是亚马逊plus，一个是拼夕夕，只是规模级别不同。
教主太忙，以至于让他妈来参与管理，然后又后悔了，因为她妈干了不少不识规矩的事情。
教主曾抱怨老妈管得太多，比如老妈觉得底下人都在故意亏他的钱，有些事情明显有人中饱私囊，但儿子太傻教主当然不傻，他只是没到底线，装不知道。
他大事从来不含糊，该甩锅甩锅。
“我……我不知道李导演（女作家）是《无问西东》的导演啊，她当时发的电函，剧组阵容，投资方什么都没说……”
林平之于是又翻了原电函，他助理说的没错，李导原话说的是“希望林平之先生能加入……剧组，去诠释一个有血有肉的角色。”
接下来是一小段颇为诚恳的人物小传，“沈某，飞行员，文武双全、家世良好，他是家中独子……心怀国家大义，在国家危难之际……壮烈牺牲。”
这是沈光耀。
他懂得为什么李导需要找他。
沈光耀是全片的颜值担当，原时空解封上映，飞行员的回眸惊艳了整个2018 的一月。
那是一种自信，从容，洒脱，慷慨赴死的眼神。
你还可以赋予更多形容词，因为飞行员的颜值担得起。
但李导毫无名气，她也不知道规矩，没把中影没把职业学院搬出来，甚至没说演员阵容，于是她的电函消失在无数消息中，他的经纪人的确有理由相信这部片子是某个赖蛤蟆想吃天鹅肉，钓大明星出演文艺片的导演做的白日梦。
再碰上了一个偷懒的经纪人，没去求证。
林平之最后亲自给李导发函，觉得还不保险，又给三爷打了电话，表明态度。
三爷问：“你接下来有时间？”
林平之：“还行，下半年本身没安排电影计划，多是电视商演宣传，推一些，总是有时间的。”
三爷又道：“这部片子特殊，我听说你《致郁青春》分红加片酬拿了快两个亿太吓人了！人校庆片肯定不能给你这么多，你这直接超过电影预算了。”
这是个严峻的问题，林平之不好降片酬，降了再升就难了，但同时，大明星拿低价，挡着二三流明星财路，得被人戳脊梁骨骂。
他先问道：“教主，国际章他们的片酬怎么拿的？”
“你等等……我不太清楚……”
一阵摸索之声，隔了会儿，三爷道：“这样，林平之，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看到你强烈的参与电影的意愿，你先等我几天，我把现在电影的概况给你通告。”
“那麻烦三爷了。”
挂了电话，顺便踢了看走眼的经纪人，他被降了职。
第三百四十二章 等着被carry 的导演
五月初，林平之给宁皓发消息：“和李总约了地点，你跟着一起来，把事情处理妥当。”
话很简洁，雷厉风行。
宁皓大喜，打电话问：“林总，您这是抓着了小马把柄？一刀捅进了大动脉？”
林平之嗤笑：“千疮百孔的物件，还需要抓什么把柄。”
再过一年，这家被认为前途无限的，制作过多部知名影视作品的公司就要沦为资本桌上的点心，即将和他谈判的李总亡故后只剩下一百万，而他的遗孀，欠债两亿。
小马就要死了，只是没人知道。
《无人区》就是小马最后一部国产电影。
宁皓一直奇怪，林要如何处理他这件事情，导演的分手费高昂，和原公司在版权收益多个方面纠缠复杂，向来需要掰扯许久，牵扯到的金额以千万上亿计，拿原时空的国师举例，他和张伟评的分手经历可歌可泣，没有作品，陕省老汉当然敌不过资本商人，他在商战中只是无措普通人，然张低估了国师的决心，国师最终以被全网狂黑的代价，硬生生分了手，但在林平之这儿，小马依旧毫无消息，像个鹌鹑。
林平之一定用了什么法子！
“林总，小马是有我一些不好的东西的，您直接逼宫，是不是……”宁吞了吞口水，斟酌道，“是不是太快了？”
“一点都不快。”林平之道，不多做解释。
宁被挂了电话，转头看电视，上面显示新一届福布斯中国名人榜榜首正是林平之，以演艺收入三亿七千万一骑绝尘。
三亿七千万，仅仅是《致郁青春》的分成就有近两亿。
排名第二的周捷轮只有林平之一半不到，如果算上投资理财收入，前十名前二十名总和都不是林平之的对手。
企鹅股价又涨了。
他像是一个已经飞起来的铁鸟，开启了超音速巡航。俯瞰自己的领地。
好莱坞好做八卦排名，每年的知名圈内人士都会出现在“好莱坞权势榜”上，如果大陆有“影视圈权势榜”，现在的第一名是谁？
利润率第一的制片公司，宝藏般的剧本海，规模越来越庞大的专业剧组，完善的制作生产线，以及值得信赖的合作公司，还有，活得越来越像全民超级英雄的国民男神。
当然是林平之。这个人当然是林平之。
这是一种势头，仿佛谁也断不了他的势头，正如三爷叮嘱数次一般，他只要顺势而为即可，所有人在林平之面前开始盲从，因为他创造太多奇迹了，他说的他做的就是圣经，没有人能挡得住他，有人试过了，被他折断翅膀从空中抛下，粉身碎骨。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资本疯狂进入圈内，有脑子的人都知道电影圈面临一场大变革，挥舞着钞票的资本巨鳄会艹翻这个市场，而林平之是这场变革的定海神针，他同时是电影人和商界巨子，他不会错过接下来的饕餮盛宴，林平之具有旺盛的创造力，而他的运气同样好到令人瞠目结舌，他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最近取什么“平之”的人越来越多，他的脑残粉有些已经在谈婚论嫁。
这家伙简直像时空之子。
宁皓问自己，为什么起了跳槽的心思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林平之。
因为他没失败过。
他太成功了，以至于同为导演的自己都不得不相信他一定会继续成功下去，换句话说，他也成了林平之的脑残粉。
林给他的开价并不高，引得导演芳心的正是玄之又玄的王霸之气，宁相信自己也能沾沾仙气，转投公司就像是买了股票赌大运，只是股资是自己，他卖了自己，等着被carry，等着被带飞。
盯着林平之的视频，主持人略带惊讶的声音依旧在放映，宁喘了口气，半是庆幸，半是艳羡，这种心情一直保持到林平之约他谈判那天。
“李总，身体好些没有？”
“夫人很漂亮，围脖上有你俩的照片，真是伉俪情深。”
简单扯了几句。
宁皓硬着头皮和林平之一起打招呼，尽管李总脸色铁青，盯人的目光摄人心魄，看久了，心头揣揣不安，逼出一头大汗。
李身体不好众所周知，他很少出席这种场合，因为他有心脏病，受不得气。
他老婆没说话，只管安慰丈夫，偶尔瞧上一眼，当然对宁皓极尽讽刺，宁对她来说就是白眼狼。
宁态度很明显，他要跟林平之了，这也是林耍的小手段，他帮宁皓公开下来，如果宁这还能反水，整个圈子他别想混了。
三姓家奴，人人喊打。
坐下来了。
李总开门见山：“林总，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你地位高，身份大，中国电影的牌面！可事情……得按照合同来，你觉得呢？”
宁皓于是拿出合同复印件。
“啪！”摊开了，翻到关于分成一页，往桌上一推。
李瞥了一眼，黑色加粗的字体很显眼，是关于导演劳务报酬以及相关分成。
林平之道：“主要分歧就是钱，上映了，才能回本才能分钱，宁的分成很低，他主要是买断，我知道小马之不是不愿意给钱，之所以拖到现在，也有实在资金周转不来的缘故……”
林平之说话速度很快，他早有腹稿：“这个事情很复杂，当初没有人愿意弄成这样，总菊禁了电影，拖了三年，小马不断加码重拍，还是没过，元气大伤，不过电影是好电影，票房一定不错，不敢说回本，至少能撑过眼前的难关。”
李听出不对劲来，道：“林总，怎么，你有办法把电影弄出来？”
林平之一笑，指天花板：“几天之后就有消息。”
“嚯！”
宁跟坐上了火坑一样，站起来又坐下林平之这可没给他说清楚，他以为片子还得被封多少年，指不定三年后又三年，无穷尽也。
李总讶然，忍不住弄出声来，他老婆也是面带喜色。
这可是雪中送炭。
双方对视，忽然没了话题要讲，拦路虎已经被解决，剩下的，只有一杯清酒。
第三百四十三章 如何提高分成
从饭店出来，林平之对李的印象不错，宁皓同样假情假意和李总一杯泯恩仇，照顾李的病情，多是林平之在喝，道不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皆大欢喜。
“林总，那这事咱们就解决了。”
宁皓出了口大气，眼睛发亮。
林平之注意到宁和徐光头一样，对他开始毕恭毕敬起来，这和两人第一次见截然不同，想起来，自宁片子失败，下家没有着落之后，对他便愈发小心。
当初还算朋友，现在反而交不了心。
“林总？”宁见他没说话，恨不得抓耳挠腮，又极轻的问了句。
林平之暗道自己矫情过头。
“你这个咱们用的不错，我喜欢。”林平之道。
宁皓点头称是，又道：“您怎么就笃定小马会立马答应？万一人家不答应呢？”
“你得多调查小马高层现状，他们到现在没有立项任何一部电影，高层忙着内斗……李总的样子你看出来了，他的身体已经不适合遥控公司了，《无人区》是李总当初花了大钱捧的，血本无归，其他股东怎么想？”
林平之叹道：“墙要倒了，他该下台了。”
宁皓脸红，李总的样子有他一分功劳。
“前几天又有导演为了《无人区》这事儿上蹿下跳，正好我和李总谈判，牵扯进了我，消息一公布，自然是满城风雨，趁着观众没忘记，压点钱炒作，说不定还能收回成本，他也有牌可打……”
宁道：“那李总还能当他的小马董事长吗？”
宁的话很忸怩，林平之瞧见他表情，像足了女人，他当然对李是很愧疚的，李待他真心不错，说是合同，在小马呆了几年，事事都把宁当头牌力捧，总还有些感情。
林平之摇头。
李的日子不多了，林平之暗示了几次多照顾身体，对方还以为林平之是在客套，其实李总的确有几分气度，和当年的唐德老大一样，这是个真有些坚持的中年人，旗下演员皆为实力派，作品多制作精良。和挥舞着钞票的新晋资本全然不同。
但他们都没赚着大钱，一个死了，创业一辈子收入不如炮王上台说两句skr，一个还活着，艺人跑去玩二带一，打双响炮，被曝光，搞得老板身家缩水近半，焦头烂额。
事情就是这么艹蛋。
东阳（《北平无战事》《琅琊榜》《伪装者》）只有一个，大部分有情怀的公司，还没等情怀起来，就死了，被市场碾死的。
马爸爸烧十几亿烧着玩，终于逮着了《药神》，一朝回本，小公司凭什么和这些人玩，中国影视圈最终和好莱坞会一模一样，赢者通吃，阶级分明，大公司制定规则，小公司艰难生存，这里不会诞生奇迹。
……
小马终于等到了电影解封的消息，这下再无多疑，越发肯定林平之的实力，如林平之预料的一模一样，几乎是同一时间，小马宣布电影将会在近期上映。
随后便是寻常的水文通稿，热度显然不够，需要猛料。
新消息放出：宁皓已加入吴柳电影制作发行公司，成为第二位签约导演。签约金并不高，不过两千万，但每部电影都有分成，票房越高，分成越高，林平之的两亿分成奇迹不是梦想，只要你是一个优秀的商业片导演。
同时双方在围脖上闹出骂战，默契炒作，宁皓实力出演白眼狼，他还打算多拿点《无人区》分成尾款，而小马自说自话，一帮水军一边为电影宣传，一边为前几年的失败洗地。
热油终于沸腾起来，大众对斯比总是很感兴趣，尤其是这牵扯到林平之初见雏形的娱乐王国他只差导演了，而他现在正在弥补。
他明明白白告诉大家，我要开始发力了，小心金元攻势。
国内传统电影公司在钱上面显然比不过新晋资本，给钱从不痛快，问题在于这些公司规模不够，一部片子的蛋糕不能开发到极致，拿的钱甚至不如院线，利润，不如中国电影发展基金固定抽成，惨不忍睹。
但整天拍情怀的导演并不会讲情怀，他们也只是高级打工仔，钱够了，就撅着屁股去捡肥皂，给东家戴绿帽。
吴柳趁势给出签约邀请，广招贤良，引得一众影视公司重新给自家导演加钱重签，暗骂林平之又在瞎闹。冯大炮先前连爆几部片子，拿钱不过区区几千万，倒逼宫华宜小王，要求重签。
华宜是上市公司，割两把韭菜，咬牙签了。
国师早和张伟评貌合神离，琢磨是不是来一手强强联合，拖家带口闯京城，急的张伟评跳出来大骂林平之搞坏行业风气，林平之反讽“尊重导演市场地位”，列举国师排片十几年至今身家未过亿的悲惨现实，怼得张哑口无言。
大帅比还算有节操，起码没拿国师葫芦娃说事儿。
这些囊中羞涩的老板想象力显然还不够，因为他们赚的都是辛苦钱，掰起指头数收益，颤颤巍巍生存，用血水养大养肥了市场，不出三年，就会被注意到了的资本巨鳄一屁股挤开。
马爸爸和墨镜王的合约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你会知道什么叫真爸爸。
洋洋洒洒闹了两天，此时林平之已经得到三爷最新消息，他确认了《无问西东》剧组的演员片酬。
国际章是片酬加分成，预计在千万上下，而教主是五百万死工资，他还没资格谈分成，
其他人片酬不值一提。
林平之：“三爷，他们拿的都是市场价，也没说是零片酬出演啊，那我……”
三爷吓一跳：“这片子成本就八千万，你来了不是片子没得拍了？你要真想拍，就得松点嘴，留个情分指不定片子拍好了，人职业学院给你发个毕业证呢？”
“我不要啥毕业证，我有钱就行了。”
“有钱你还这么要价？”
“那得照规矩来啊！我拿的比章比黄少，这像话吗？我拿一块钱，他们敢拿几百万？这不是弄的我低了人一头？！”
良久，三爷道：“是这个理，林平之，你总有办法解决，你想怎么操作。”
林平之：“我打算给电影事业出点力，无私奉献一下，这样，三爷，我加进来帮你们出点钱怎么样。”
三爷一笑：“林平之，这是中影的片子，你别想掺和进来投资，这个名分，我也没办法帮你，这片太复杂。”
林平之：“那怎么办？我是绝对不会降片酬的，除非大家都降，都拿一块钱，这也是名分！”
三爷：“那我还有一种方法。”
林平之道：“什么方法？”
“你当导演，你的分成自然就多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
深夜，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林平之拿到了剧本。
《无名》。
他先审视了一遍，通读全文。
如果有条件的话，三爷和学院方面老早就想找一个真真正正的大导来完成他们心目中的，在刀尖上跳舞的电影，名字取自大学校歌“立德立言，无问西东”，《无问西东》，当然，这时候还没取名叫《无问西东》，这部宣传片从一开始就是烫手山芋，它是一个命题作文，一部初心是面向大学百年纪念献礼的电影，沉重而浩荡，在中国的现实语境中，这种片子有料想的，固定的相貌，这些禁锢为导演所耻，尴尬而无奈，铮铮铁骨的导演不会去拍一部政治献礼片，这算不得艺术，而当他们谄媚屈膝的时候，他们又对不起历史中先辈的风骨，他们的音容笑貌，对不起一个个令人心潮澎湃的，改变历史的灿若繁星的大家名讳。
每一个镜头，都是在对这些先辈所塑造精神的诠释，而导演不得不面对条条框框带来的现实创作限制，你可以以此为借口原样照搬历史，极尽煽情，弄上几段说教式的中心台词，辅以悲壮繁复交响乐，也许台下观众已经泪流满面，但你将不会赢得礼堂里汇聚的中国顶级大学精英的掌声，他们和走进电影看爽片的观众并不一样，他们挑剔而追求艺术，他们懂艺术。
而你在普通观众中得到的掌声并不属于你自己，而是荧幕上那一个个先辈，透过画面得到的后辈的崇敬和肯定，导演首先要搞清楚这些，那些泪水和感动并非为你高超的艺术造诣而触动，而是先辈敢为人先，无问西东的气魄。
因而这是一部复杂的，令人身陷囹吾而障碍重重的，既要阳春白雪，又要下里巴人的片子，它同时接受了某些力量，大学精英，以及普通观众的考验。
它就是这么难，如果没有那些不可明说的规则，如果片方事先没有确定大规模公映，也许它将会成为一部小众的口碑好片，但眼下已经大张旗鼓的宣传出去，而导演需要游走在三方取得完美的平衡，让感情放任从来都不难，难的是恰到好处的收住。
当林平之表示自己有接手这个烫手山芋意愿的时候，几乎是同一瞬间，三爷兴奋至极的拨打了学院的电话，他告诉负责献礼片的老师：“林平之想拍这一部电影！林平之要拍这一部电影了！”
李导如释重负的下课，她在媒体前不止一次的抱怨，这一部片子的压力实在太大，这个女人在原时空花了足足六年七年的时间，六年，主演纷纷结婚，容颜苍老，而电影反复修改，拆西墙补东墙的妥协，成就一部上下限差距极大的电影。
片子当时有一个镜头专门diss这件事情，算是导演的无声反抗。
为什么需要林平之，因为林平之面临的规则更少，他无与伦比的名气和意义让他少了很多麻烦，而自带的票房buff使得导演可以在讨好普通观众上少花一些心思，他可以任性一点，他有资格得到这个宽容。
所以三爷第一时间根本没查阅什么片酬，他花了三天的时间，帮林平之扫清一切障碍，然后请君入瓮。
学院方面同样心潮澎湃，大学精英也有林平之的颜粉，不仅仅是为数稀少的女学生，还有自强不息的女教师。
随后中影，学院，以及林平之个人围脖同时发出消息：“著名青年导演林平之将接受职业技术学院聘请，拍摄百年校庆献礼片。”
把国民男神和职业技术学院划等号，不少网友调侃“林平之又要拿到毕业证了”，极有意思的噱头让媒体铆足了劲儿挖掘内幕消息，很快临危受命，或者是半道截胡之类的传言迭起，豪华的明星阵容，林以演员身份零片酬出演各种消息让吃瓜群众津津有味。
此时《诛仙上》电视剧宣传正入佳期，林平之出席公共场合的次数反而越来越少。
刚结束一段节目，马桶台的娱综，事先预定，林平之推不掉，录制中途，林平之躺椅子上闭目暇寐，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王恺看了自己好久。
那种眼神有点饥渴，被发现了又极为尴尬，可以瞧见的是同行的柳蜜，傻白甜二人的表情相当暧昧，眼神促狭。
传言王恺有特殊爱好，说的有鼻子有眼，林平之并不在乎这件事情，是直是弯与他无关，王恺石乐志也不会打他主意，多半是……电影的问题。
王想演一部好片，现在机会来了，万众瞩目而不过分商业化，天仙此前也问过林平之，能不能帮她安排加塞，但天仙更加麻烦，她的身份在那儿，她无法以一个跑龙套的配角方式搞定这部片子，林平之不能胡来。
两人的初心都想要角儿，想再上层楼，这么说来，王恺的传言更像是力宏哥，炒男男cp炒的过火了，收不回来。
这一闹，王恺憋了满肚子话，也没说出来，林平之看在眼里，下了节目，顺便带一堆艺人和主持人团吃饭，来的还有制作人。
有几个小主持人没来，他们也不该来，饭桌上没他们的位置。
何灵很会调侃，气氛被他弄得相当不错，话里言间都在夸赞，恰到好处而不显得谄媚。
比如说傻白甜：“看到你真的是一步一个脚印起来了，真心感到高兴……”又竖起大拇指，说的傻白甜脸臊红一片，吃的是鸳鸯锅，傻白甜最近节食，又是魔都人，难得吃了几片蘸着辣油的五花肉。
然后辣的哇哇大叫，可怜巴巴看林平之。
林平之无奈摇头，喊了杯酸奶，自己也弄了杯，服务员过来的时候，被何灵叫住，叮嘱一番，转头对林平之，有些难为情道：“我也是辣的不行，听说奶制品解辣。”
端上来了，柳蜜帮傻白甜插了吸管，林平之一圈看过去，基本上人人都喝了几口，皆如释重负样，反倒是何灵本人，一口没沾，他不吃辣。
林平之记在心里，何灵这人确实重细节，出了名的好人缘，和王涵那种还不太一样，王涵是自己装比，何灵一般让嘉宾装比。
这么有分寸的人，可惜拍电影，烂的出奇，而且锲而不舍，屡败屡战。
“你真好~嘻~”傻白甜对林平之道，又看见帮她忙活的柳蜜，道：“你也是。”
给林平之夹菜，“诺~”
越来越多，吃不过来。
柳蜜凑过去和傻白甜耳语，眼睛却看得是林平之，紧接着傻白甜就紧张的缩了缩脖子，瞪大眼睛：“林平之，你好像都没怎么吃饭啊，是不是那个，没有胃口？”
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林平之尴尬的耸了耸肩，向众人歉意一笑。
第三百四十五章 戴着脚铐跳舞
饭局是他提议的，但他胃口的确不好，最近忙的事情太多，分身无术，日渐消瘦。
林平之一直在掩饰这件事情，免得搅了气氛。
傻白甜是好意，都说娱乐圈几大公主病有傻白甜，不过她并不坏，最多有些娇气。
既然捅破了，接下来的话题自然是围着林平之了。
“林总，您这……也别勉强自己，吃饭是大事。”
“来上点开胃的，不对，养胃的，都来点……”
“都是这菜太辣了…”
一个个问了个遍，林平之算是享受一番vip待遇，众星捧月一般，几个人又旁敲侧击，林平之道了原因。
他是太累了。
“前几天都在查阅资料，学校方面提供了超过十万张照片和相应书籍传记，强度很大，有些战争年代的东西看了很悲切，我不想将就，搞到现在，有点狼狈。”
林平之叹了口气，说话唏嘘。
说完一阵沉默。
和那些看好他的粉丝和煽风点火的媒体不一样，只有圈内人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难，凯哥导演此前和林平之通过电话，说的就是这事。
凯哥相当感慨：“林平之，你是在戴着脚铐跳舞啊！你为什么要干这件事情啊！”
是啊，这事儿就是带着脚铐跳舞，还要站在刀尖，还要跳得好看，跳的生动。
何灵问：“林导，是不是那方面的麻烦？”
林平之先是下意识摇头，而后苦涩的点头。
何灵咂舌，有些吃惊。
柳蜜了解一些，道：“你别压力太大，林平之，你别逼自己。”
又道：“拍的不好，那也怪不着你，我们都知道怎么回事。”
林平之：“我晓得，我还有时间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不过我得向你取经，怎么做到样样不落，一连多少天没放过一样。”
开了个玩笑。
柳蜜半是脸红，半是正色道：“我上次录电台节目睡着了，镜头一过，我就虚闭着眼，镜头过来了，瞪大了眼睛做效果，没人能真的样样不拉，你需要休息，你不可能都干的完美无缺。”
“你得腾出空来做更重要的事情，林平之，你又不像我，我是没有办法呀，我急呀，我要是像你一样聪明，天天就躺在家里睡大觉，保护好脑子，非得出山了，就拍那么一部，完了又回去玩。”
“嗯嗯~”傻白甜跟着点头，“你都瘦了，也不吃东西，我又没沾口水，哇啊！”
傻白甜捂脸。
这话逗笑了林平之，几人默契没谈电影的事。
《诛仙》是马桶台播的电视剧，主持人的屁股自然是坐自己家这边，不可能劝林平之放手宣传，柳说这话，算是挺犯忌讳。
而傻白甜，指不定她都没想到这一层。
不过何也没让谁难堪，毕竟林的身份不一样，节目组向来是逢高踩低，林平之说的做的，他们只有接受。
饭局算是吃了一半，中间气氛怪异，后边儿又好起来了，散伙的时候，王恺等林平之的车，过来问：“林总，我……那个电影，我还有机会吗？”
他搓了搓手，显得极紧张。
林平之在他沮丧的目光中摇头。
王恺一声叹息，强忍着失望之意道别。
有心人可以发现，《无问西东》的演员安排很有意思，当然，献礼片总逃不了这种合家欢大团圆，林是半道截胡，现在也来不及换演员，尽管他全权负责有生杀大权，他也没必要换演员。
都是好演员。
包括教主。
教主的演技需要好导演调教，他上下限差距很大，和他类似的演员还有王佳芝，只是教主演的多，于是恶名远扬。
都说教主和他老婆是夫妻废片，她老婆也有不错的时候，演傻妞演粽子演公益片，都演的还行，杨天宝一副天生笑脸，你非得让她演苦情戏搞特写放大，自然搞笑，很多演员的烂演技得怪导演，这些白痴导演放任连普通观众都看得出来的出戏镜头一遍过，导演是作品的把控人，导演没有分辨美的能力，也不知道扬长避短，片子自然烂得出奇。
于是更多人觉得我上我也行，他们鄙视导演。
马桶台综艺是林平之参加的最后一个大型宣传活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他只在电视剧开播的时候出来支持发声，卖力宣传一番，大部分时候，林平之都在五道口职业技校的图书馆。
林平之不是造势，有些珍贵资料即便是他，也不能拿出来细看，只有跟着书走，书在哪儿，人去哪儿。
此时剧本已经被林平之看了不下十遍，他自己写的笔记比剧本更厚。
故事其实很短，不过五段，最麻烦的是六十年代和八十年代的两段，这两段想法不错，但的确是烫手山芋，原时空之所以上映的只有四段，是因为第五段没了，很多人以为六十年代拍的不够带劲，云里雾里不知道说什么东西，莫名其妙，冗杂矫情，他们不知道的是，导演是很带劲的，她还拍了八十年代有些事情，结果干脆被和谐了。
王佳敏和陈鹏的故事，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才保留下来，这一段有相当多的隐喻和事件折射，但很多人看不出来，这不怪他们，也不能光怪导演。
60年代的事情，这显然不是一个合家欢式的大学献礼片需要表现的，其中更现实的问题是，作为甲方的大学，并没有想要在这一部电影中正视那一段显得颇为尴尬的历史，不希望，也不必须出现这种自找麻烦的片段，因此片中隐隐的批判性，本应该力透纸背，却戛然而止，尽管李导企图做出一种突破，但她最终只做出了某种超越的姿态来，她在外边儿绕了一圈，却不得敲中核心，那种在浓重说教式台词下面，层层推进的冷酷和批判，忽的到此为止，有的人看来云里雾里，品尝不出其中的味道。
导演最下功夫和最见细腻的是王敏佳和陈鹏的一段，而这一段恰恰处在尴尬的时间段，一部电影需要的戏剧性，冲突性，和矛盾性，因为某些原因安排得幼稚可笑。
加上导演青涩的手法和并不高明的煽情安排，故作凌乱的剪辑，啊，还有足足六年的上映拉锯战，片子最终变成一部妥协式的产物，一部口碑两极分化的，有的人热泪盈眶，有的人不屑一顾的产物。
你忽略它，便没了天大的麻烦，你的坚持显得不合时宜，它只埋在人心底，慢慢沉淀，如果拍出来了，林平之可能面临执导生涯来第一次被禁片的可能。
大帅比手指在这一段剧情翻了又翻，图书馆灯火通明，他现在觉得自己的胃炎又犯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时间是：七个月
林平之很久没有喝茶，请他的人是校方宣传部某官员。
金丝眼镜，黑底西装，约莫五十岁上下，颇有些儒雅。
“还剩下七个月，你还没有进组我知道你是天才，但学校容不得差错。”
对方努力控制住情绪，但林平之仍能感受到他的愤怒，他两腮肌肉颤抖，说到一半忍不住加重音量。
他又道：“李导当时一月份开机，校方给了她一整年的时间，她说时间紧，任务重，怕难以完成托付，有愧于信任，五月份的时候，我们迎来了林先生，你……”
男人深呼吸，正在爆发当口，粗声粗气道：“可你还没有开始拍摄。”
林平之眨了眨眼睛，静观其变。
对方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林先生，你想要同时博得好票房，你想要讨好普通观众，因为你也有你的骄傲……但我们的本意并非如此，坦白的说，我们不在乎公映成绩，我们只需要七个月后，莘莘学子能在礼堂看到先辈的风采。”
“这就足够了。”
林平之道：“可片子已经在中影的操作下定档了，而且任何电影都会给总菊审查，如果你说的普通观众看不了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礼堂里的那些人同样看不了，他们很特殊，尤其不会看到。”
原时空这批职业技校同学很是可怜，毕业了几年才花钱看的当年电影。搞学术就是这么无奈，因为他们不知道事情能变得这么复杂，即便他们的初衷，只是一时兴起，想看一部师兄师姐传记大电影。
结果聘请的导演要在传记大电影上加私货搞创作，而赞助的投资商想要赚上一笔运作公映，上峰则要敲打这些作死的文化工作者，屁股坐好。
这个大学的名头让事情变得不那么简单，她天生就是焦点。
对方一愣，犹豫道：“这是我们校方的献礼电影，我们的电影。”
林平之：“实际上，任何电影都不属于任何人，另外，当我参与进来的时候，片子已经万众瞩目，”林平之耸了耸肩，“它的意义就不仅仅是一部献礼片了，你瞧，既然搞得兴师动众，自然要承受后果，这是这所大学的名头带来的压力，我懂得你，希望你懂得我。”
“可剧本给了你，你至少可以边拍边改……林先生，如果电影没有在七个月完成，对于我们而言，一切将毫无意义。”
男人有些沮丧，他不知道拍一部片子居然这么麻烦，这让他想到了生涯某些卑鄙的经历，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最终问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东西，我说不过你，七个月的时间，你能完成吗？”
林平之点头，“剧本已经完成，务必保质保量，我要说，我从来没有拍电影超过半年，电影质量和时间从来不成正比，她需要一年，是因为她效率太低。”
“七个月的时间并不短。”
“我能信任你吗？”对方问。
“我能立下军令状。”林平之道。
“好，好~”对方放了心的连声称赞。
没写字，没录音，林平之还是第一次遭遇如此简单的诘问，这些老一辈搞学术的果真是套路太浅。
他试探着问道：“立下军令状，我总得得到些什么吧……”
大帅比的笑脸带着深深的请求。
对方连连后退：“你，你不是已经是鹏城大学的学生了吗？”
……
硕士毕业生当然不可能，林平之就是马爸爸也不可能被跪舔至此，最多，片子拍的成功，林平之能在五道口技校做一场颇有谈资，提升比格的座谈会。
另外，他以后想要修学深造，搞搞镀金，当然，同样会以艺术特长生的身份得到保送。这种先例很多，全看你背景够硬还是自身够硬，比如东哥老婆，跳健美操进的大学，当时金陵高中就三个保送名额，其中就有健美操的她，真真是套路深。
农村学生不知道大城市高中还能保送啊。
又比如某运动员，读该大学读了足足七年，还没毕业。
因为真的学不懂文化课啊，青春都在学游泳。
只是到时候，这个保送特长，到底要填哪里“特长”呢？大帅比尴尬一笑，莫非是大腿特长。
或者练练健美操？等等，为什么健美操这个词念多了显得如此邪恶？
回到电影，林平之的特效公司会优先为他制作特效，而众多主演都为业界一流，唯一麻烦的新人陈楚笙，他的戏份并不是电影主流，而他也无需展现过多演技。
五月中旬，林平之召集演员，开始换导风波之后的，第一次会议。
会议在京城，这是一切的起点。
务必要说的是，四段故事间没有必要联系，所以无论是原时空，还是现在，每段故事的演员之间，拍摄中，实际见面次数极少，现代戏份的张振，全程都在演单机，他一直都是独角戏。
今天集合了。
因为他们收到的本子上，自己的戏份被改了。
按照年代来分，从远到近，分别是陈楚笙（吴岭澜），林平之（沈光耀），章和教主（王敏佳、陈鹏），以及张振（张果果）。
故事都有改动，但前后两段更少，而中间，显然在剧情高朝上，林平之侧重给了自己，给了飞行员沈光耀。
章成了副咖。
演员面面相觑，都看得出来。
什么戏能凸显演员，什么戏只是过渡。
陈和张两人并不生气，他们本身是公司运作进来，也清楚这两段并非电影重点，享受林平之的名气自然需要付出代价，而章完全不同，她当初是第一个得到剧本的人，她该是剧组女王。
作为演员，章应该大怒，因为林平之的确让她挂念的角色变了，是林坏了规矩。
“我想看他要怎么说服我，我想要的冲突……”章伸出手，握住，一字一顿道：“我！要！戏！”
“你和林导多聊聊，拿到剧本，你当时就该和他多聊。”
说话人是教主，他脸上是老好人一样的笑容。
“你不生气？”
“你说我？”教主指着自己，“我能和林总合作就足够了”
林平之从车上下来，还没看清楚几人表情，就见到教主占据了他整个视野，极热情的跑过来：“林导，上次我说希望和您合作，幸会，我总算是等着了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