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 八 六章 牢房慰问
房陵城，大牢。
在交界处安排好之后，李无常再一次回到了房陵城，准备“慰问”一下大牢里的人。
人有不少，各方势力的。
很久之前抓了几个重要人士，赵元极麾下的高手数名，比如邱星剑，当时是在巴东俘获的，本来想劝降来着，奈何邱星剑脾气很硬，摆明了不会背叛赵元极。
按理说应该一刀砍掉，可是总归有过并肩作战的过往，所以李无常并没有动刀子，但是也没有急着放回去，当时是怕赵元极趁机反打西城，邱星剑若是回去，那赵元极岂不是多了一名悍将？
如今赤龙会和东江派退去，自然可以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收入麾下。
只此一次。
除了邱星剑之外，这次交界大战中还俘获了一些卢家、项家还有白道的高手，有的是襄阳“余孽”送来的，一直很忙，没来得及审问。
必须从这些人嘴里弄出点东西来。
不止内部消息，若有功法秘笈什么的那就更好了。其他的倒无所谓，李无常很想好好研究一下赤龙真气的“吸纳”特效呢，若是能摸到一点蛛丝马迹，那就相当完美了。
当初审卢三的时候，手段用了不少，但他死活不肯说。
此外，就是近期有不少势力想要摸大炮的秘密，摸到了房陵城，但是有姜明伦带领的近卫军团和铁铭的公安局坐镇，多数人无功而返，少数人被俘获了。
“愣少，都在呢，重要的足有二百多个，咱们先从哪里开始？”
牢门口，姜明伦、谢长昊、铁铭三人拥着李无常前进，左右尚有不少近卫军好手跟随。
“重要的有而百多个？”
李无常大感不可思议，“我才带了二十几个回来呀，怎么那么多？”
姜明伦笑着解释：“这段日子抓了不少，多是冲着咱们的大炮而来，小杂鱼当场就宰了，剩下的多半都有点身份或者身手不错……有几个甚至是卢玄洪那小王爷麾下的高手呢，早就和他们打过交道了，当初让他们跑了好几趟，终于翻船了。”
卢玄洪当初带人是为林琴而来，被赵逊和魏信带人撵了好几趟，一直没有抓到活口。
想不到现在捞到几个，这让李无常略感意外。
“先去看看邱星剑吧！”
李无常想了一下，缓缓呼出一口气。
“好！”
姜明伦点头，接着冲左边的亲卫吩咐道：“带路……”
打下房陵城之后，多数地方都经过了改造，牢房应该是例外。面积很大，让李无常不免想起了长安城李护那个地下牢房。
边走边谈。
“愣少，之前豹子和肥熊都与邱星剑谈过，可是没用。我看他是个直性的，若是他坚持要走，咱真放了他？”铁铭轻声发问。
姜明伦和谢长昊都看向李无常。
李无常沉默半晌，叹道：“每次看到邱星剑，总让我想起昔日在冯翊的战友陶见雨。我还真有点下不去死手，若他执意要走，只能放了……不过仅此一次，往后他若是再栽在咱们手中，那就没那么好运了。”
姜明伦道：“就放他一次吧，一个七品往上的高手而已！”
李无常见姜明伦说的轻松，忍不住笑道：“七品不错了，交界处的大战那么激烈，高手一群一群的，上了七品的却找不出多少个……对了，你不也是七品吗？”
姜明伦傲然道：“我是七品巅峰好不好？而且呀，我有信心，再过一阵子就要突破了……”
李无常调笑道：“自咱们三人组结队以来，你一直都是压着逊哥儿半筹，不过用不了多久，逊哥儿怕是要压你半筹咯！”
和众人所料的一样，赵逊伤势渐好之后，功力有了突飞猛进的趋势。
谢长昊和铁铭闻言，同时大喜道：“逊哥儿要步入八品了？”
李无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姜明伦当即脸色一垮，小声嘀咕着那家伙真是走了狗运。
“怎么能是狗运呢，那是被项泰给逼出来的……”李无常随口解释一句。
来到了邱星剑的牢房。
牢房很干净，空间比较大，只是限制了自由而已，其他方面没有亏待，好吃好喝的伺候，桌子被子都有，甚至还有各种解闷的书籍。
邱星剑正在看书，气色很好，听到声响抬头，待看到李无常之后，冷着脸哼了一声，放下书籍。
卒子将牢门打开，李无常等人进去。
“怎么了，我一来你就臭着一张脸？”李无常坐下。
邱星剑没有说话。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是故意关着你，襄阳那边打过来了，我怕你回去，赵元极底气又足了一分，想要谋我法帅军的西城。这不……法帅军刚大胜赤龙会和东江派，我就来看你了……”李无常解释。
邱星剑的神色终于不再冷酷了，显然被这个消息给震到了。
“我有撒谎的必要吗？”
李无常轻笑一声，“加起来死了十二万左右，其中法帅军四万多，剩下的轻轻重重的都受伤了，不比当初的通川大战场差了吧？”
邱星剑冷冷道：“怎么，你是来炫耀的吗？”
李无常嘿然道：“我向你炫耀有什么劲？我要炫耀也是去找朝廷炫耀呀，我知道你的心思，之前豹子和肥熊都跟我说过了。当初在房陵西南和通川的时候总归是一起打过各方杂牌势力和贾宋……所以，今天我也不劝你了，决定放你走，好好去辅佐赵元极，你也要劝劝他不要想着来打我们了，因为没什么好下场，向西扩地盘就很好。”
邱星剑想不到李无常如此痛快，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知道李无常没有撒谎。
说放他走，那就是放他走。
“好歹相识一场，走之前一起喝一杯？老吴、逊哥儿、豹子、肥熊他们都很忙，由我和明伦作陪，好不好？”李无常提出喝酒。
姜明伦招招手，吩咐左右，“去，准备充足一点。”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非常丰盛。亲卫们点了更多的灯，将略显昏暗的牢房照耀的异常明亮。
姜明伦亲自倒酒，笑道：“星剑，别绷着一张脸了，好好喝一顿，往后大家各安天命！”
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无常端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邱星剑的酒杯，仰头灌下。
邱星剑看着异常痛快的李、姜二人，终于端起了酒杯。
第八 八 七章 恼羞成怒
邱星剑终究还是走了，不过临走前不再是一张臭脸了，而且他还表示一定好生劝说赵元极不要再打法帅军地盘的主意。
“唉，本来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李无常没有遗憾，只是稍微叹了一口气。
“总有一天还是会刀剑相向的。”谢长昊轻声道，在他看来，邱星剑那人潜力很足，就算不依附赵元极，自己也能支起一个摊子。
李无常早就说过，只要是拦路的势力，都是敌人。赵元极一直蹦，就算不被贾宋拍下，总有一天会和法帅军重新碰撞。
邱星剑跟定了赵元极，届时刀剑相向在所难免。
姜明伦淡淡道：“碰上就碰上呗，已经说清了，各安天命而已。咱们往后碰到陶见雨和魏同，同样是如此，争霸之路，哪有次次侥幸一说？”
魏同如今是熙平军大头领，率五万之众支援袁季同。陶见雨也探到消息了，目前正在蜀王卢元羽麾下效力，干着精锐突击队的老营生，不过麾下所领的兵力已经比当初在冯翊的时候多上不少，打过很多硬仗，应该进入了卢元羽的视线，若是能在南郡之战中侥幸活下来，还有的升。
“嘿，不说那么多了！”
李无常将那些杂七杂八的烦恼事抛之脑后，说起正事：“现在，把那些会赤龙真气的高手都拎出来，然后将咱们的审讯好手都叫来，我不想亲自出马，我也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威逼利诱也好，大刑伺候也罢，反正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赤龙真气！”
铁铭嘿嘿一笑：“愣少，大刑伺候的勾当我熟啊，我这就去叫人。”
谢长昊也表示近卫军团有些人才可以出力，一并叫来。
不一会儿，铁铭和谢长昊就叫来了一伙人高马大的所谓审讯高手，脸上一股子杀气，嘴角还挂着淡淡的阴笑，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式，跃跃欲试。
看到李无常和姜明伦之后，马上变得严肃，恭敬的打招呼。
“都给我听好了啊……”姜明伦正色道：“法帅想要套出赤龙真气，不管是正本也好，边边角角的解释也罢，只要和赤龙真气有关的，套出来重重有赏！”
“是，队长！”所有人齐声回答。
铁铭和谢长昊带着他们拎人去了，大多数都是李无常从交界处待回来的，还有一些是房陵抓获的，加起来有个小二十个。
多半是卢氏子弟，也有家族长老侍卫之流，虽然没有学过赤龙真气，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对赤龙真气的特点多多少少会有些了解。
每一个都要审问。
“愣少，我觉着机会不大。”
姜明伦对此表示怀疑，“当初你亲自出马审问那个卢三都没能撬开他的嘴巴……”
李无常打断道：“卢三其他事情倒是痛快，但是在赤龙真气一事上却极为硬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回抓了这么多，应该有些贪生怕死的，几棍子下去，总有忍不住的。”
姜明伦还是不乐观，“那等家传的内功心法，非同剑法刀法，估计是练一层给一层，或者下了咒什么的，一旦泄露秘密就爆体而亡的那种……”
李无常忍不住哈哈大笑，“什么玩意？下咒？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的想象力挺丰富啊！”
姜明伦却没有笑，仍旧很严肃，“逊哥儿以前不是说过一些蛊术之类的新奇事吗？”
“太玄了吧！”
李无常蹙眉沉思半晌，“不管如何，总要试一试……去看看其他角色吧。”
姜明伦不再纠结，点头道一声好，接着领李无常来到了另一边，“愣少，除了那些家伙，白道还有些人呢，甚至有白马寺的大光头，有个叫戒财的……”
“噗！”
李无常再次笑出声来，“还真有戒财呀？我第一次见到戒运的时候还暗自嘀咕不已呢。”
姜明伦欣然道：“那家伙正是戒贤和戒运的师弟，不是沧河大师座下的，武功很不错，不过比戒贤和戒运要差上不少。就在你们修整规划的时候，那家伙领了不少人趁着大晚上的往城南神奇营闯，却不知神奇营的防卫力量有多强，也不知机关的厉害，真是不知死活！”
李无常挑了挑眉，“这么说，他们也是为了咱们的大炮而来？”
姜明伦撇撇嘴，“反正没有安什么好心，几十个人爬墙进来的，摸到神奇营的时候，当场就被射死不少，戒财那家伙虽然顽强，但是等我摸到他后边阴了他两刀之后就不行了……”
“那就一并见见吧！”李无常来了兴致。
随着姜明伦走了不远，就见到了关在一起的白道高手们，足有十几个。
一个个面色苍白，身上多多少少有些伤痕，衣服上的血迹凝固变黑，看上去甚是凄惨。
这等身手好的囚犯，只要抓到了，当场补几掌，将内伤搞重一点，吃饭的时候下软骨散，防止他们逃跑，而且定期补掌，不能让他们好生疗伤。
十几个人这些天一直就呆在一个牢房里，没有审问。
见李无常和姜明伦过来了，立马勉强打起精神。
姜明伦他们都知道，因为交过手，李无常就不认识了，不过看到姜明伦都跟在李无常身边走，他们就知道了李无常的身份。
见到李无常如此精神，他们一个个的脸色都垮下来了，心里皆在想：妈了个巴子，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传的李无常被卢士凯和项泰联手拍成了重伤？小道消息靠不住啊！
“你是白马寺戒财大师是吧？”
李无常盯着那个大光头，“自我介绍一下，鄙人陆西法……不用那么惊讶的看着我，是否在感叹没人向我介绍你，而我就一眼认出你来了？明伦，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厉不厉害？”
姜明伦翻了个白眼，心里破口大骂：好你的愣少，吹牛注意点场合好不好？这里就他一个大光头，他不是戒财谁是戒财啊？
“小僧见过法帅！”戒财双手合十，口宣佛号。
“叫你一声大师是我客气，别整得跟真的一样，身为出家人，法号又是戒财，然而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我的地盘妄图偷东西，你戒哪门子的财呀？是劫财吧？”李无常哂道。
话音刚落，姜明伦和身边的亲卫们都大笑起来。
而一众白道高手的脸色都沉下来，狠狠盯着李无常，很有恼羞成怒的味道。
第 八 八 八章 左右摇摆
“洛阳的白马寺我从来都没去过，所以不了解情况，不过我自习武以来，就听过沧海大师的光荣事迹，我也知道佛家功法很讲究心境。若是调皮捣蛋，应该到不了很高的境界……所以说，我陆西法宁愿相信白马寺是出了一些败类也不愿意将之全盘否定……”
李无常侃侃而谈，“我很相信寺中有很多悲天悯人的大师，但绝不是你戒财，而且我也敢打包票，你带头来房陵偷我东西不是奉了沧海沧河两位大师的命令，而是苏寒那家伙唆使的……是不是呀？是的话就说一声或者点个头，将来我也能对白马寺客气一点……”
戒财沉默不语，似是默认了李无常所言。
然而却有人忍不住反唇相讥道：“白马寺哪轮到你这个小混混说三道四？”
发声之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虽然看上去营养不良，但此时的表现却非常硬气。
“好胆！”左右亲卫怒吼一声，当即冲上去给了中年汉子几拳。亲卫们的手上都是带着凸状铁环的，几拳下去，没有护体真气保护还真受不了。
可怜啊，好好的一个武功高强、平素高高在上的白道大侠，直接被打吐了，想要反抗却无能为力，不仅无法集气，就连骨头都是软的，肋间生疼，不用看，一定紫青紫青的。
姜明伦摇头，淡淡道：“都到这地步了，我劝你把脾气收一收，出言侮辱我们法帅这个心胸狭窄的角色，不是找死是什么？这此只是个警告，再有下一次，直接上刀子了……白马寺就不能说了吗？轮到你去维护？你维护维护你自家的帮派好不好？”
中年壮汉怒视，不过终究说不出硬话来了。
李无常多少能抓到他一些心思，不管如何，就是抱紧白马寺的大腿，说不定什么时候能逃出去呢，到时候为白马寺的顶撞了法帅军大头领这一出就是资本。
“陆西法，你想怎么样？”一个看上去颇为稳重的高手沉声问道。
“先问一个问题……”
李无常好整以暇，认真看着那位稳重之士，道：“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沉稳高手哼声道：“废话！”
李无常露出笑容，“那就是想活咯，很好，我很喜欢你这种直爽的汉子……大家都是道上的，在江湖上打混已久，自然明白代价是什么意思。我这人早前是做生意的，很好说话，信奉一手给钱一手给货。不过我现在不要钱，我要武功秘笈，能被称为绝招的那种，大家懂我什么意思吗？只不过是打个仗而已，我却总被敌方的高手撵的到处跑，虽然我不怕丢脸，但是对我军士气很有影响。众位，要不要考虑一下帮帮我？”
众人默然，心中大骂不已，敢情是这样。
“不说话？”
李无常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就是想死咯？你，对，就是你，不要左看右看，哪个帮派的？有什么好的刀法剑法或者拳脚招式，亦或是轻功什么的？”
被点到名的那个壮汉猝不及防，弱弱道：“你的轻功不是很好吗？卢士凯都追不上……”
李无常不耐烦的打断：“我的轻功又不是人人有条件练的……我找点其他好轻功给我手下练可不可以？给你机会了，不想死就快说。房陵城是我的大本营，你们以为那么好闯呀？当初戒贤那厮带了两百多个高手过来，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当客人？因为他知道，但凡他冲动一点，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他没告诉你们吗？”
姜明伦适时插言：“法帅，戒贤乃妖僧，应该没脸回去了……”
李无常拍了一下脑袋：“忘了那一出了……不提那些了，快说。”
壮汉左看右看，心有犹豫。
李无常对姜明伦使了个眼色。
锵！
玄铁宝刀离鞘而出，姜明伦手起刀落，硕大的头颅飘飞，伤口的血注激射而出。
就是那么霸气，就是那么直接。
这一手令其他人瑟瑟发抖，敢怒而不敢言。
对卢家那些会赤龙真气的人可以给点耐心，对这些人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你，你来说，要不要我把问题重复一遍？”李无常脸色都没变一下，手指继续指。
“不用，不用！”
被点到的人显然被吓懵了，赶紧举起双手，“我说，我这就说……”
“拉到另一间，笔墨伺候，若是敢罗里吧嗦的，那就直接上刀子，照着我刚才的姿势来就行了。”姜明伦对亲卫挥挥手。
“是，队长！”两个亲卫马上上前，一左一右托死猪一般将那人拖出去。
姜明伦不待李无常继续指，直接用刀尖点到刚才顶撞李无常的那名沉稳高手，喝道：“你也不要左看又看了，轮到你了……刚才不是挺硬气吗？说不说给句话，看你有两下子，破例给你十个数考虑……一，二，五，六……”
“怎么就五六了？”沉稳高手终于不再沉稳，声音有些哆嗦，右手扯了扯戒财的袖子。
他奶奶的，姜明伦这玄铁刀太吓人了。
“八，九……”姜明伦不为所动，继续蛮横的数着。
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十……”姜明伦举起刀子。
“等一下！”戒财开口了，姜明伦及时助手，而沉稳高手额头上都冒汗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我就给劫财大师一个面子！”姜明伦放下刀子，故意将“戒财”说成“劫财”，还加了重音，斜着眼睛呵呵一笑，那模样像极了那种得势小人。
戒财看向李无常。
李无常淡淡道：“大师有什么事要说？是否想用佛门绝学换此贼一命？那你自己的命谁来换？”
戒财沉声道：“皆言法帅以德服人，此番却如此暴躁，是否有些不合适，也让人看轻？”
李无常不屑道：“奶奶个熊，既然知道我以德服人，那你还来偷东西？”
戒财不紧不慢道：“法帅可知契丹人已经打进中土了，此等危急时刻……”
“去你大爷！”
李无常蛮横的打断，“又给我来这一套，戒贤戒运那样，如今你戒财也那样，你们是不是组团上过培训班呀？还是沧河教你们的？……谁不知道这是危急时刻？你们若真想干点实事，应该不计前嫌的去帮聂晋那个所谓的黑道大佬，或者去刺杀朝廷那帮人渣，而不是跟着苏寒那个左右摇摆、到处打秋风的阴险角色。若是没有朝廷和你们这帮碍事的白道高手，我早就打到豫州去了，契丹人才多少？”
第八 八 九章 内部消息
“法帅此言差矣！”
戒财不慌不忙的反驳李无常，“苏首领并非一个左右摇摆的角色，而是一个以中原安定为己任、时刻关心百姓疾苦、除恶逞强的英雄式人物。”
说的一本正经，大义凛然。
“嗯，大师说的是。”
李无常露出一个敬佩的眼神，嘴中却哂道：“若是大师没别的说辞的话，我要动手了……”
戒运故作惆怅的叹道：“法帅，难道你连讲道理的勇气都没有吗？”
李无常面色一寒，杀机暴涨。
姜明伦嘲讽道：“讲道理？你们这帮家伙鬼鬼祟祟的冲入我们城南的机密重地，二话不说横冲直撞，被俘了之后才想起来讲道理，不嫌太晚了吗？”
那名沉稳高手找到开口的机会，“你们早先若能表现善意一点的话，我们也不至于干出那样的事情呀？”
铁铭冷笑：“善意是双向的，你们早前派了个妖僧带了些狂到没边的所谓长老，不考虑我们房陵的大局，直接以武力和整个白道势力胁迫我等出兵西城攻打徐明龙，还要求我们充当梁州的打手，往后指哪打哪，那就是你们表达善意的方式，是吗？”
沉稳高手急忙道：“你都说那是妖僧了，当然不能代表我们白道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纷纷附和。
连戒财都没有反驳。
李无常心中一动，看来戒贤真被白马寺放弃了，连外人都能随意贬低，接着冲铁铭使了个眼色，让他不用再跟这帮人客气了。
铁铭笑的更欢了，“那你们应该先郑重道歉呀，派人硬闯我法帅军机密要地算他娘的怎么一回事？还有，交界处戒运带了一帮痞子联合东江派和赤龙会的高手冲击我军阵地又算他娘的怎么一回事？一边不择手段的捅着刀子，一边扯高调子和我们讲道理，你们是脑袋进水了还是咋的？”
嘲讽过后，铁铭抽出宝刀对着那名沉稳的高手就是一刀狠的，将其右臂卸下来，狠狠道：“不要挑战本局长的耐心，有什么绝招就快点说出来，换一条狗命，不想说就是大卸八块的下场……”
李无常看着惨呼不已的沉稳高手，骚骚一笑，拉着姜明伦和谢长昊退到一边，一起看铁铭的表演。
铁铭继续，“想讲道理就当拿出诚意，想动刀子就该一往无前，失手之后就不要婆婆妈妈怨天怨地怨对手。就你们这帮孬种，我从法帅军中随便拉一个新兵都比你们强……苏寒？他就算能侥幸接手聂晋的摊子，还得面对卢元恪和契丹人，算他更走运一点，再次逃过一劫，不过终究会魂断我们法帅军刀下……”
咔、咔！
又有两名白道高手被卸下右臂，铁铭舔了舔嘴唇，半眯着的眼睛寻找下一个目标。
终于有几个人忍不住了，举手大声喊：“别动手，别动手，我愿招，愿意招啊……”
铁铭笑的跟傻子一下，“很好……来人，拖出去，笔墨伺候，再给顿好的！”
“是，局长！”几名手下连忙行动起来，拖人的时候竟然还拖出几条痕迹。
妈了个巴子，竟然吓尿了。
如此情形，让李无常几个大笑不已，也让还在犟着的白道高手脸色发黑。
铁铭的刀子终于挥向了戒财，一刀劈过去，用出了全力，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雄浑无比的真劲和滔天的杀气。
眼看戒财就要被劈成两段了，随着砰的一声，铁铭被弹出去，重重的跌倒在地，哼哼不已。
原来戒财趁刀子来临之际，聚气给了铁铭一拳。
好家伙，果然有两下子，其他人都成了软脚虾了，他竟然还有余力反抗。
“局长……”几个亲卫连忙赶过去扶起铁铭。
戒财站起来摆了个前扑的姿势，直指一旁的李无常，其他白道高手内心跟着沸腾了，心中皆在想：戒财大师不是故意的吧？专门等着李无常过来，然后擒贼先擒王？
然而，这些都是假象。
两把纯白色的莽夫刃顶在戒财的双肋，将他直接击飞，后背狠狠撞在墙上，嘴中鲜血狂喷，慢慢从墙上滑下，软在地上，生死不明。
莽夫刃迅速回到李无常身边。
姜明伦窜过去，直接往戒财后背补了两掌，确认对方完全没有反抗之力之后，才咕哝道：“好你大光头，竟敢来这么一手……”
一切就发生几息之间，戒财从一个暴起反杀的角色变成了一个软脚虾，李无常那两把莽夫刃直让众人后脑生风，再也提不起反抗的心思。
李无常看向铁铭，淡淡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好吧？”
“没事！”
铁铭老脸一红，尴尬道：“这死光头，竟然偷摸恢复了那么多实力，是我太大意了……”
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让李无常有些兴致寥寥，随便摆摆手，“都宰了吧！”
说罢提步而去。
铁铭挣脱手下的搀扶，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弟兄们，给我上……”
众多亲卫和公安局的好手拎着刀子这就要一拥而上，那帮剩下的白道高手的心里防线终于崩溃，纷纷举手投降，表示愿意献出本派绝招。
有一中年人朝着李无常的背影大喊：“法帅，请留步……我本是个江湖独行侠，没有什么绝招，不过我有苏军的内部消息，可否换一命？”
“苏军的内部消息？”
李无常转过身去，盯着出言之人，问道：“关于什么的？”
中年人见李无常脸色没那么严肃了，心下微定，当即道：“司空盛、苏寒、汤飞虎三人要联手铲掉卢家兄弟和周胜，甚至还勾连了卢元恪手下一名悍将，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李无常冲姜明伦使了个眼色，着他好生处理。
必须好好审问清楚。
若这个中年人说的是真的，那扬州和徐州的风暴将会再掀高峰。
司空盛若全面进军扬州，那汤飞虎和苏寒无疑多了一个最强力的战友，届时就算朝廷方面有着卢元恪、卢元致和周胜三名狠角色，也要吃大败战。毕竟，兵力太悬殊了。
那样，荆州的格局也势必再生变化。
提前好生琢磨一番，说不定能利用一二。
姜明伦立马吩咐左右，“带到前面，好好审问……”
第八 九 〇章 令人头疼
房陵城，帅府。
李无常喝完奶娘特地熬制的十全大补汤，砸吧了一下嘴巴，小声嘀咕：“料比汤多，又苦又甜的，还带了那么一股子汽油味……”
听到李无常那略显调侃的语气，奶娘咕哝道：“臭小子，我请教了十来个大厨呢，很多人喝了都叫好呢，你还不领情，挑这挑那的……汽油是什么？”
“汽油就是冒了气的油，熟过头了。”
李无常随口扯一句，然后安慰道：“我哪能挑奶娘呢，只是稍微感慨一下而已，表示这个汤的创意很妙，喝了之后绝对大补，真没有别的意思。奶娘熬的汤最好喝了！”
奶娘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
李无常轻笑道：“奶娘，我小声问一句，真有很多人喝了都叫好吗？”
小茹和林琴都掩嘴偷笑，显然是被这汤“摧残”过了的。
奶娘大怒：“当然有很多人叫好了……你们两个小丫头笑什么，当时不是都说好喝吗？”
小茹和林琴立马绷紧，但马上就憋不住，大笑起来。
奶娘也不生气，道：“你们三个小年轻懂什么？特别是无常你这个臭小子，一去就是一个多月，又瘦了一圈，不补补哪成呢……就当喝药了，良药苦口。”
“补补补。”
李无常将汤碗倒过来，表示已经喝干，让奶娘再来一碗。
奶娘笑着接过汤碗。
王万宏和姜明伦来了，冲各位打过招呼之后，说是有事汇报。应该是将牢里的所得整理了一番。
“谈事情在哪里不能谈呢，今儿正好熬了许多，大家一起喝……”见李无常、姜明伦、王万宏要出去，奶娘一把拉住不让走，表示就在府里谈，又不会有人打扰。
李无常摊摊手，看向王、姜二人：“也好，王部长和姜队长若是不嫌弃，就尝尝我奶娘的手艺吧，我可告诉你们，这汤一般人可喝不到……”
王万宏和姜明伦都是人精子，看到李无常那刻意压抑着的笑意，立马明白这汤怕是不好下口，不过也不好驳了奶娘的面子，当即恭敬道：“那就麻烦大姐（伯母）了……”
“不麻烦，不麻烦！”
奶娘非常开心，当即招呼小茹和林琴一起做事，盛完汤之后，又进厨房去了，说是还要准备一些下酒菜。
“无常，我可是真羡慕你呀，有这么个奶娘！”王万宏客气一句，然后捧起汤碗喝了一口，之后皱眉咕哝一句这汤还真带劲呀。
惹得姜明伦哈哈大笑，他倒是没什么，因为他母亲和李无常的奶娘一样，也喜欢熬汤。
“羡慕啥呀！”
李无常摆摆手，“嫂子的手艺可不在我奶娘之下呀……对了，看你们挺严肃的，是否有什么急事？可是司空盛真有全面挺进扬州的打算？”
姜明伦点头，“昨儿那个江湖独行侠确实爆了不少料，加之情报局报上来的一些，两相结合琢磨一番之后，发现还真有那个可能……交界之战就是导火线！”
王万宏附和：“司空盛的位置不尴不尬，眼下想要在襄阳和南郡圈子占大便宜是不可能的。和左骞搭伙去南面捞点地盘倒是也行，不过要以左骞为主……挺进扬州的话，还真有可能掀翻卢元恪、卢元致和周胜的组合，加之苏寒的实力慢慢变大，不再像以往那么畏畏缩缩了。汤飞虎若肯组局，许以重利，不是做不起来……”
李无常沉默半晌，喃喃自语：“司空盛肯放弃荆州的机会，抽重兵去扬州，不就表示暂缓对东江派的压制了吗。若是能保持住，那朝廷在荆州和扬州应该都撑不了多久了……”
荆州四巨头自散伙以来，司空盛一直对东江派的地盘虎视眈眈，只是没有大举进攻而已。
若非那样，交界之战中东江派应该还能多调一些兵力过来。
王万宏点头，“交界之战过后，司空盛知道咱们法帅军无论如何都会在荆州有一席之地，襄阳西部和夷陵郡就是跳板，短期内的对手自然是赤龙会和东江派，还有朝廷……司空盛傲气，不想跟在左骞屁股后面捡地盘，或者说他看不上荆州南面的地盘，索性先去扬州捞一票再说……”
荆州大势力太多，而扬州虽然也乱，但是局势要明朗多了，汤飞虎败或者汤飞虎胜。
李无常摇摇头，“头疼！”
格局，往往就因为一场战斗而改变。
王万宏道：“根据种种情报，东江派在竟陵的潜力若是完全释放出来的话，卢元羽和袁季同他们两个别说什么收复失地了，撑不撑的了三个月还两说呢……对咱们来说，朝廷当然越惨越好，但是如果卢元羽太快被击退的话，对咱们来说不见得是好事呀！”
李无常疑惑道：“三个月？好歹有个南郡主城打底，不会那么不堪吧？”
王万宏道：“最低的猜测嘛。除非聂晋和契丹人两败俱伤，将底子都耗的七七八八，否则卢元羽哪敢将豫州大军调到荆州？”
李无常道：“就算咱们想要扯后腿，关键暂时没力气呀……老叶也说了，薛鹏和清江那几个小混混又有小动作了，我还琢磨着拿他们练练新兵呢。”
王万宏笑道：“新兵不耽误。扯后腿不一定得出兵攻打，咱们加足力气发展实力或者时不时在襄阳西面和夷陵北面搞搞大规模的演练也是扯后腿的方式。东江派不怕，我就不信赤龙会不怕……”
也是，赤龙会就一个襄阳，而法帅军足有四郡在手。
说着话的时候，酒菜慢慢上来了，很丰盛，奶娘还笑称让几人好好喝一杯。
“先别想那么多了，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开个会，今天不醉不归！”李无常拿起酒壶给姜明伦和王万宏倒酒。
姜、王二人自然不会扫兴，举杯畅饮，岔开话题，说起其他事情来。
聊着聊着就聊到武功上面了，姜明伦适时道：“对了愣少，还真从卢家那些个高手身上套出点货来了，不完整，多半是些没头没尾的，我稍微瞄了几眼，发现有些可能是真的。等下给你，看看能不能摸索点什么出来……”
李无常大喜，“太好了！”
赤龙真气的“吸纳”特性，他可是觊觎已久了。
第八 九 一章 呆若木鸡
召集人手开了一个会之后，李无常决定同时在襄阳西部和夷陵北部练兵，新老搭配，偶尔把动作搞大一点，还积极号召襄阳西部的平民赶往夷陵，补偿经费，发放土地。
襄阳西面完全成为军区，训练驻防的同时还会种些东西，一副打长久战的架势，意在压制襄阳主城，让赤龙会不敢在南郡之战中使出全力。
此外，西城和巴东的建设和发展全面展开。
除了巩固主城之外，还积极发掘各大位置关键的小城的潜力，充作堡垒。
发展自然还是王万宏领衔，拿出之前发展房陵的那一套框架结合当地的具体情况，拢民心、求进步，争取安居乐业的目标。
布防方面，也是新老搭配，于边线练兵的同时注意各大势力的动向，遇到挑衅，坚决还击。
忙活了好些日子，李无常才松了一口气，大感不容易。
比搞好一个庄子难多了，还好有王万宏这个老牌太守坐镇，否则还真得头皮发麻。
不过王万宏一人总览几郡行政事宜，确实有些忙不过来，提出要选人手坐镇。
“襄阳总管暂时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夷陵目前主要还是军部做主，巴东总管和西城总管确需要人手了，你有什么好想法？”
李无常问王万宏。
王万宏叹道：“西城和巴东的行政处确实都需要一个领头的坐镇，现在倒是有那么几个人选，存远算一个，其他的不是威望不够，就是能力无法独挡一面……”
“周方呢？”李无常发问。
“我问过他了，他说自己有自知之明，能力还远远不够，想继续跟在我身边学习学习。”王万宏回答一句，又道：“元德和小吴若非有军部重任在身，随便拉一个都行……”
李无常苦笑道：“元德刚调到徐老大身边，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做，而吴洵在杨老师手下已久，加之他本身更喜军部之事，所以都不好调呀……这样，把沈老师调去巴东，西城还是由你多看着点，派个副手主持一下……”
王万宏点头，“这样也好！”
说罢轻笑起来，看上去非常开心。
李无常明白王万宏为什么开心，法帅军终于做大了，都能任命郡总管了，当即笑着附和：“路还长着呢，你这中老年人可要好好注意身体，若是没到享清福的时候就挂了，那岂不是亏大了？”
王万宏苦笑道：“好你个无常，我咋成中老年人了呢，魏信和杨素都比我年纪大……”
李无常道：“他们是高手嘛……对了，你啥时候到八品呀，咱们也能腾出点保护人员。”
王万宏当然明白李无常这是在说笑，笑道：“哪有那么快，有那么好的丹药加持，我还是费了那么长时间才到七品巅峰，可见我习武天赋着实一般，所以说，一百六十个护卫，在很长时间内还是一个都不能少，哈哈！”
李无常也大笑起来。
姜明伦来了，见李王二人都在大笑，忍不住问道：“干啥呢，笑得跟傻子一样？”
李无常随口解释：“我在嘲笑王部长武功太低了呢……明明跟魏大哥、徐老大还有杨老师一个年纪，却一直在七品打混，真是丢人哪！”
姜明伦为人憨实，马上为王万宏说话，“愣少，七品很厉害了好不好？就王部长这样的，若是在朝廷军部打混，那也是大将军级别的……”
“过奖，过奖！”
王万宏道：“明伦是找无常切磋来了吧，那你们忙，我也做事去了。”
说着就在护卫们的簇拥下走了。
姜明伦这才恢复正经，问道：“愣少，那些玩意有用吗？”
那些玩意指的自然是从大牢里卢家高手嘴巴中套出来有关赤龙真气的心法或者诀窍。
李无常叹道：“真真假假吧，关键点断层，给出的运气诀窍也太简单了，很普通，根本达不到惊艳的层次，完全不像三大绝学之一……”
像鬼影身法和苍炎诀，只需要看一遍，就知道那是绝学了。
姜明伦狠狠道：“好哇，那帮家伙竟敢耍手段，愣少，要不要去弄死他们？”
李无常摇头，“你之前有句话说的没错，赤龙真气不是人人都能练的，咱们抓的那些人武功虽然不错，但是身份不高，所以……”
姜明伦沉默半晌，道：“你的意思是，他们都修了假的赤龙真气？”
李无常猜测道：“我估摸着有正副册什么的，而且是修一层给一层的那种……”
比如李家绝学玄罡劲就分了正副册，副册隐藏了不少关键点和精妙的手段。
那是李中岳亲自说的，他先是练副册，后来长辈看他练的不错，才给出了正册。
“没关系！”
李无常无所谓的耸耸肩，“根据一点蛛丝马迹摸索着前进正是我的兴趣，慢慢来吧……”
姜明伦道：“你能这么想那就最好了。不过还是不能放过牢里那帮家伙，我吩咐下去，每日给他们松快一下，一定将他们脑子中的存量全部榨出来……”
锵！
李无常抽出不悔，哈哈一笑，“功课时间到，来吧，看看姜队长有何长进……”
姜明伦悠然道：“怕你不成？”
两人就在府中的校场当当当当的激斗了好一阵子才停手，均大感痛快，各自皆有新的领悟。
姜明伦将霸气和力量发挥到了极致，每一刀下来都有一股不见血就收不回来的感觉，而李无常的风格也没变，细腻和力量并存，善抓机会，追求以最小的代价对敌手造成最大的伤害。
“吃饭了……”
小茹和林琴已经在外围站了好一阵了，见李无常和姜明伦终于收手，这才开口提醒吃饭时间到。
姜明伦嘿嘿一笑：“我回去了……老婆熬了汤呢！”
李无常也没挽留，拉着小茹和林琴的手往饭厅赶。
“呕……”
林琴突然捂着嘴巴干呕起来，身体有些站不稳。
“怎么了？”
李无常和小茹赶紧扶住，关切问道：“是不是刚才被刀风刮到了？”
林琴摇摇头，“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呢，特别容易困，有时候还犯恶心……”
李无常心中一动，赶紧抓着林琴的手腕摸脉。
半晌之后，李无常呆若木鸡，脑袋里一片空白，紧接着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第八 九 二章 上车补票
“怎么了？”林琴和小茹看着傻愣愣的李无常，忍不住发问。
李无常没有回答，直接展开双臂抱住林琴，先亲了个嘴儿，在林琴和小茹都羞涩不已的当儿才放手，然后颤声道：“林小姐，我李二愣子要当爹了，你要当妈了……”
此言一出，林琴和小茹忘了羞涩，同时惊呼起来。
李无常医术过人，肯定不会诊断错。
林琴脸蛋变红，只懂呆呆的看着李无常。
“林小姐，谢谢你……”
李无常脑海中闪现无数的画面，前世的今生的，心中感慨万千，再次搂过林琴，凑到她耳边轻语道：“直至此刻，我才真正有了一种脚踩实地的感觉……”
京城一介纨绔子弟，被人狂揍一顿，做了一个奇怪的长梦，之后就变了，变得很快，到现在都成为一方霸主了。期间多多少少有些不对劲，好像在半空悬着，又怕是梦中梦，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此刻才最为真实。
林琴没有听懂李无常所言的深层含义，只是紧紧搂着李无常。
一旁的小茹见到此情此景，神情有些落寞。
李无常看在眼里，伸出右臂一把将小茹搂过来，笑道：“别急，迟早会有的……”
小茹淡淡嗯了一声，靠的更紧了。
这可是大事，奶娘知道后激动得浑身颤抖，拉着林琴一顿好瞧，好生嘱咐一番，然后又跑到房间里对着李无常娘亲陆氏的灵位碎碎念了好半天。
分出李家之后，终于即将迎来新的生命。
庄子上最大的魏大爷知道消息后，带了一帮老友来府中，一个个也是激动不已，说话都利索了不少。
看着满屋子的礼物，奶娘认真道：“臭小子，林丫头现在都怀了你的孩子了，奶娘可不懂什么大局、林家、朝廷什么的，只知道该给个正式的身份了……”
林琴紧张的看着李无常，无比期待。
“当然，当然！”
李无常赶紧点头，“之前是我的错，我是个渣男，是个胆小鬼，前怕狼后怕虎。这次一定要好好补上，风风光光娶进李家，大办特办……”
对于名分这个东西，女人是非常看重的。
小茹和林琴跟着李无常，虽然其他人都知道，但是终归缺了嫁娶环节。她们两个没提，是不想李无常为难，不代表不在乎。
听着李无常的发言，林琴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半晌之后看着小茹，又看了看李无常。
李无常很是尴尬。
一次娶一个，还是一次娶两个呀？
头疼啊。
奶娘见状，明白李无常的尴尬，将林琴和小茹都拉进了房间，不让李无常进去，然后一顿叽里呱啦。凭李无常当前的功力，想要偷听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是他没有，只盼奶娘能搞定。
奶奶个熊，还真是手足无措，若是没奶娘该怎么办呀？
“如今这个情况，可以从简一点。小茹这边的长辈有我，所以好说。林丫头就麻烦一点了，说媒的事情估计也没人敢接，但最起码告知一声，所以林丫头长辈那边，不管怎么样，臭小子你都要亲自去交代一下，最起码的聘礼也要送过去。”奶娘出来后，郑重嘱咐。
看来是一次娶两了。
“好说，好说，一定亲自送到长安城！”李无常拍着胸脯保证，心中却愁翻了。
自张修等官员受伤之后，长安城极大的加强了防备措施，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像李无常这等超级反贼，若是被认出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琴当然也知道这种情况，小声道：“会不会有危险呀，要不……”
李无常打断，牛皮哄哄道：“我手下这么多人，还怕长安城的高手不成？”
小茹举手，道：“琴姐姐的父亲不是在蜀郡吗？”
言下之意就是找林齐说一声。
李无常苦着脸道：“小茹，蜀郡对我来说更危险呀。贾宋那个王八蛋，把我的画像在梁州西部诸郡挂呢，蜀郡那边是重中之重，皇帝都派了不少武功高强的太监过去……”
派武功高强的太监过去干什么？
当然是看着林齐了。
梁州三巨头，卢元羽一头扎进了荆州，贾宋还在琢磨着对抗赵元极巨寇的方法，万一林齐生了异心，梁州就彻底玩完了。
对皇室来说，这种担心是必要的。
王万宏知道之后，拉着姜明伦和沈存远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将李无常扯到书房商量。
“嫁娶大事，就算是局势动荡的非常时期，最起码也要和长辈说一声，这话没错，但是……”听完李无常的决定之后，王万宏很是担忧，陷入沉思。
姜明伦道：“林小姐来房陵虽然隐秘，但是传闻早已满天飞。也不知道皇室和林庸是怎么协调的，按理说，应该有个说法呀。比如说，林家宣布林琴已经不是林家人，撇清关系，免得皇室猜忌。或者说，呃，皇帝派高手监视林府的一举一动……可是都没有呀？”
王万宏沉声道：“监视是一定有的，只是咱们的探子没有发现而已。至于林庸，维持那个林小姐被土匪路走的说法才是最好的选择。要知道，林琴可是和卢玄洪有过婚约的，至今还没退呢。将林小姐逐出林家，一个不好，那才是真正的弄巧成拙。”
沈存远分析道：“我估摸着林庸的那个老狐狸或许还真看中了法帅军这条路子，所以才断断续续的派了几波人来房陵过个场，做成无功而返……若林家真有断掉的意思，林庸早派林俱出马了，我就不信所谓的林俱谁都指不动的传闻，林俱武功再高也只是林庸的小弟而已嘛，大哥发话，小弟还敢顶嘴不成？”
几个人细细琢磨了好一阵子，一致认为可以先派人去长安城探探底，要不然派人去蜀郡跟林齐打个招呼。
至于李无常亲自上阵，那就不必了，因为实在太危险了。
“我不管林家人答不答应，他们心中有什么打算，我也要告诉他们，我要娶他家的女儿，反正人是肯定还不回去了，要跟我一辈子。”李无常淡淡道。
奶奶个熊，先上车后补票呀！
第八 九 三章 文武双全
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
李无常接受王万宏等人给出的建议，派了两路人手出动，一路去长安城探底，一路去蜀郡给找机会偷偷跟林齐说一声。
仔细给他们交代过了，一定要小心行事，特别是蜀郡那一路，免得弄巧成拙。
对于赤龙真气的研究并没有因此而放下。
多了解一点总是好的，就算练不成“吸纳”，多少也找一些特点或者破绽，作为以后跟卢家高手交锋的资本。
之前在大炮阵地上和卢士凯的缠斗压力不大，一来是因为法帅军的普通高手较多，二来是卢士凯刚步入九品之境不久，远没有其他同等级的高手厉害。
若是换了卢元羽过来，李无常可不敢做出那等一引二的勾当。
至于东江派的剑法，李无常暂时没有摸出其精妙之处，不过那个“翻云腿法”倒是个极其出彩的招式，一腿扫出，有一种排山倒海之势。
若是项泰的功力再高一点，那天绝不会那么轻松。
没有灵感的时候，李无常喜欢出城逛一逛，北面的清砂湖是个不错的去处。
清砂湖镇子已经建立起来，房舍林立，人口密集，还分有不同的市场，有专门的人手管理、维护秩序，成为周边一带的倒货调货中心，人们不用事事都往城里跑。
规模远比当初的二愣子庄大。
镇长一职位暂由胡本路兼任，手下带了一帮后生小辈，多是原二愣子庄的，这也算是开了个后门了。
几面的树林也经过了一些改造，修建近道、发掘药地什么的，不过桑林未动，因为有不少养蚕户。
胡本路领着李无常和众多亲卫逛了一圈，每到一处就细细解释一番，逛完之后，神情颇为自豪：“庄主，您看还可以吧？”
称呼永远都没变，还是庄主。
在原二愣子庄的庄民看来，李无常永远都是他们的庄主，虽然摊子大了，但他还如在庄子里的时候，时时刻刻关心他们的生活，叫庄主才有亲切感。
“还不错！”
李无常满意的点点头，笑道：“看来胡老哥还真是干村官的料呀……”
胡本路腼腆一笑，“庄主，俺老胡的本事就这么大呀，也干不了其他大事，跟在王部长下面干些零零碎碎的小事情还是不在话下的，能帮到庄主就好。”
李无常诶了一声，“大事情就是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事情组成的嘛，所以你也不必谦虚。有空的话，多提点提点后辈，总结一些经验教训什么的。”
胡本路苦笑道：“其实我也教不了什么，后生小辈们都聪明着呢，武功比我高，识字比我多，我也就看着他们别胡来就成。”
顿了顿，续道：“还是庄主有见地，建了那么多学堂和武堂，让后生小辈有个进步的地方，咱们的摊子这么大，往后没有人手接上可不行呀……千勇那小子，做完事情、练完功之后，多半时间都拿着书本摇头晃脑的背呢，追寻文武双全。这也怪我，当初没给他提供一个念书的条件。”
李无常嘿然道：“好学是好事，但也不一定要文武双全，人是群居的，讲究合作，术业有专攻就好。像肥熊和豹子他们，一门心思扎到打仗和练功里面，一样是为法帅军效力。”
胡本路动容道：“术业有专攻？所以庄主您才弄了那个分专业学习……”
当初开了一个特别一点的学堂，由神奇营里面出人充当老师，分别教授木工、铁器、建筑、火药等方面的技巧，甚至还有种地方面的技巧，再加上算术功课，五花八门。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待遇都很不错。当时有不少人都反对呢，称这种大可不必搞的那么正式，以师父和徒弟的形势进行即可。
在多数人眼中，文武才是王道，谈诗论文、舞刀弄枪已经深入了骨髓。
最后还是李无常力排众议才搞下来的。
李无常解释道：“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哪能样样精通呢，王部长和杨老师都做不到呢。”
在法帅军中，真正能称得上文武双全的人并不多，王万宏和杨素居一二之位，沈存远、赵逊、吴洵、周方四人都只能算半个。
而魏信、徐明龙、姜明伦之流，那就是一等一的武夫了，最多是脑子机灵一点。
至于李无常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评价，虽然做了不少在旁人看来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但是无论如何也称不上文武双全，除非加上表哥表姐。
胡本路这才点点头，若有所思。
打鱼季节，正好吃鱼，镇子上有些专门吃鱼的店子，厨子出自帅府或者城北大食堂，鱼的做法有很多种，都非常美味，所以生意还不错。
鱼当然产自清砂湖，什么时候捞、捞多少、大小都有规定，朝着持续发展的路子走，不能因为鱼好卖而人人造船撒网将湖一下子掏空。
胡本路领着李无常等人吃了一顿全鱼宴，众人吃的大呼过瘾。
“这里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呀！”李无常耳中听着那不绝于耳的喧闹声，不禁感慨。
“可不是嘛！”
胡本路肯定一句，随即解释道：“除了房陵本地人，当初还分配了一些外地民众扎根这一带。而西城和巴东也有不少人进房陵，城里现在是不好进了，有点本钱的人都想落地在这一带，因为生意太好做了，远比种地划算，王部长还颇为头疼呢，琢磨着在主城南面过去一点再建一个镇子，不过没有清砂湖这一带的地方好，也没桑林，道路的雏形也不算顶好，投入会比较大……在我看来，房陵除开主城，也就清砂湖这一带，还有房陵西城交界竹溪那一带算是最繁华的了，人那么多，确实需要好生筹划一番。”
“听说过！”
李无常呵呵一笑，“只要有需求，那就放手去干，你们可要好好支持王部长呀！”
胡本路嗯了一声，“那是一定的了。我觉得南边再来这么一出的话，德胜可以挂头领之职……”
李无常愕然道：“德胜？那小子罩不罩得住呀？”
胡本路笑道：“怎么罩不住？那小子机灵着呢，整天跟着周方东奔西跑，出了不少不错的鬼点子呢。要我说，他往后可是有大出息的……”
“可以一试！”
李无常点点头，欣然道：“去大武堂看看，刚才就远远瞅了一眼……之后再去弄点特产。”
当聘礼！
第八 九 四章 绘声绘色
清砂湖一带暂时没有学堂，只有一个大武堂，就在一片山腰下。
有正式的学生，交些杂费就行，一门心思的修炼各种武学招式，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做出一番大事。也有旁听的，帮家里干完活有时间再过来，跟着学一些，教什么学什么，算是强身健体的手段。
万一碰到土匪呢，有些功夫傍身也是好的。
有不少教官，都是法帅军好手，各式各样，有教拳脚的，有教兵器的，若是看到资质很好的学生那就重点照顾，传授内功心法。
学生多是一些半大的小子，女娃子也有，但是比较少。
李无常和胡本路等人悄悄自左大门进入，边走边看。
现在是操练时间，一群学生在大校场跟着老师打拳，打一拳踢一脚就大喊一声，保持姿势让教官检阅，一旁观看的教官细细看过，夸奖、纠正、提点一番之后继续练。
略有一板一眼的感觉，但是李无常看着很带感。
教官们看到李无常之后，这就要跑过来打招呼，李无常摆摆手表示不必，继续练习即可。
一套普通的拳法打下来，学生们多多少少都流了一些汗，身体略有疲惫，但是眼神依旧热烈，不少人在稍作休息的时候跑到教官身边请求指教或者请教官讲军伍中事。
教官也不拒绝，该指教就指教，该讲故事就讲故事。
为首的一个中年教官讲起了交界处的大战，绘声绘色的，让一帮小子惊呼不已，只觉打开了新的世界。
“……当时那个情况可以用惊天动地、鬼哭神嚎来形容，因为赤龙会和东江派派出了大量的高手来冲击咱们法帅军的大炮阵地，他们每一个都是身高丈二、腰围八尺，而且身怀绝技，武器也是五花八门……”
“唐教官，大炮是啥呀？”
“大炮是咱们法帅军的大杀器，一炮轰下去就死一片的那种……”
“那么厉害呀！”
提问的学生没有怀疑大炮的威力，却对敌人的外形提出质疑：“唐教官，身高丈二、腰围八尺也垮张了吧？听起来好像林子里的熊瞎子……”
“比熊瞎子厉害多了。小兔崽子们，好好听故事，不要打断我，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哦，说到了武器也是五花八门……”
“是了，武器五花八门，多数人提着足有一丈长的大刀，还有一百多斤的斧头，这还不算可怕的，只是武器吓人而已，最厉害的是那些拿剑的，武功都非常高，一剑下来可以扫翻咱们法帅军十几个……”
“那么厉害啊？那我们怎么顶住的呀！”小子们听的很入神，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哼，咱们法帅军怕过谁？当时法帅和各大军团长亲自出手，集结咱们法帅军的高手将敌人一个接一个宰掉，说出来吓死你们，最后那一片阵地上，垒起来的尸体足有好几十层，想要走路都很困难……其他地方虽然不如大炮阵地激烈，但是死的人更多，咱们法帅军拼尽全力才将敌人打退……”
唐教官如此这般好一番，将当时的场面渲染的宏大无比。
听到法帅军如此英雄，小子们都鼓起掌来，激动浑身打摆子，眯着眼睛想象着自己也在阵地上火拼，手起刀落，将敌人斩杀。
李无常见状，不禁摇头苦笑，少年人总向往那种刀光剑影的震撼场面，却完全忽视了其中的残酷性。
“所以说啊，你们能练功的时候就要好好练，切不可肆意妄为，万一啊，万一敌人打进房陵了，有能力的人都要上，保卫大家的家园和亲友……”唐教官说完故事之后还不忘说教一番。
“是，唐教官！”所有人齐声大喊。
“再休息一阵子，等下继续。家里有事的可以先走，明天再来。”唐教官简单交代一番之后，带了几个人来到了李无常身边。
“法帅，胡部长。”众人认真打招呼。
“随意一点！”
李无常微微点头，“老唐，你这教官当的不错呀！不过身高丈二腰围八尺的敌人我还真没见过，项泰算是很高大的了，但远没到熊瞎子那地步，呵呵！”
唐教官尴尬一笑，“法帅，属下那不是夸张一点嘛……小伙子就乐意听那种。”
说笑两句之后，众人走到一旁的休息亭中，摸了几壶米酒边喝边聊。
“怎么样，众位这教官干的起劲不？”李无常干掉一杯，随口问道。
“还好！”
唐教官点点头，认真道：“最初的时候的确是想一门心思的冲战场，可惜受了重伤，不能和兄弟们冲锋陷阵了，不过教教后生小辈也不错，总归是为咱们法帅军献上了一份力气。”
虽然嘴上说着还好，但是眼中的遗憾是瞒不了人的。
李无常安慰道：“切不可妄自菲薄，因为前方和后方同样重要。想成大业，哪一环都缺不了，这种教授小辈本领的任务更是重中之重……中原的局势你也知道，动荡不是一两天能够完结的，往后咱们还要和荆州各位巨头斗，甚至还要接手契丹等外患，日子还长着呢，教授的同时，平时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需求及时提出来，无论什么都好，我和王部长会一直顶在最前面。”
唐教官和几名手下立马拱手道：“是，法帅，多谢法帅关心！”
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了，还未恭喜法帅呢，嘿，我们几个大老粗没什么学问，也不知道准备些什么拿的出手的礼物……”
李无常摆摆手，笑道：“有恭喜两个字就足够了，谢谢大家！”
唐教官担忧道：“那林家？”
李无常很镇定，“会解决的……”
“是吗？”
一声低沉又及其雄浑的声音悠悠飘过来，仿佛来自虚空，往众人心口上敲了一记。
亲卫们赶紧起身，抽出家伙四处张望，心中大骇。
竟然有人偷听这边的说话，还出言发问，不见人影，仅听那声音就知道来者的武功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应该不是刺客吧？
否则干嘛出言惹起警惕？
李无常慢慢起身，将功力四面发散，马上感觉到出言者隐在左侧的高楼上，当下猛提一口真气，往左面斜飞而上，几个身手过硬的亲卫紧跟而去。
第八 九 五章 刀尊亲临
当李无常跃到左侧楼顶的时候，只瞥见灰色的背影往后方山林逸去，身形高大，动作轻盈，一飘甚远，可见对方的轻功出类拔萃。
“嘿，是想邀我谈谈吗？”李无常径自轻笑一声，这就要跟上去。
“法帅！”
亲卫们马上阻止，“对方的武功高明，来意不明，切不可轻举妄动呀！”
大家的感受都差不多，皆认为来者乃绝顶高手，而且很有可能心怀不轨。
“没事。”
李无常摇摇手指，认真道：“这是咱们法帅军的地盘……被一个人就吓住的话，往后还这么混？没关系的，对方武功虽高，轻功也不错，但是想要对付我，绝无可能！”
说罢猛提一口真气，往山林掠去。
亲卫们无法，只得冲后续跟上来的人打了几个手势，然后紧跟李无常背后。
灰衣人有意让李无常等人跟上，所以放慢了速度，来了山林中的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
呼……
李无常腾飞而来，双脚落地，望着灰衣人那挺拔的背影，稍稍弯腰，拱手恭敬道：“陆西法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唤小子前来有何要事？”
虽然看不到脸容，但是灰衣人有些白发，叫声前辈没毛病。
目前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所以该有的礼仪不能缺。
亲卫们随后赶到，见到此种状况，压下抽刀子的冲动，略微散开，眼睛四处扫视，没有发现有其他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看向李无常，等候指示。
李无常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灰衣人没有转过身来，淡淡道：“陆西法？”
声音还如刚才般低沉雄浑，直击人心神，李无常知道，灰衣人在刻意散发气势，给人无穷的压力，几名亲卫略有不适，忍不住提攻抵抗。
李无常自然受到任何影响，仍然认真回答：“是，前辈！”
心中涌起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见过对方。
灰衣人淡淡道：“到底是贵人多忘事啊……”
李无常顿了一顿，愕然道：“小子以前真的见过前辈吗？”
灰衣人转过身来，面容英俊无比，犹如雕塑一般，腰身挺的笔直，斜挎着一把刀子，双手自然垂着，双眼发出慑人的精光，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李无常心下大骇，喃喃自语：“刀尊前辈！”
刀尊林俱！
怪不得总有种熟悉之极的感觉呢。
亲卫们闻言，脸色同时一变，锵锵锵的拔出刀子，强作镇定的围在李无常左右，死死盯着犹如天神一般的林俱，心乱如麻。
林俱可不是卢士凯能比拟的，尽管两人都同处九品初阶。
除却白马寺的沧海大师和契丹第一高手叶尔信，整个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出其他人匹敌，“刀尊”两字，不仅是荣耀，更是实力的象征。
与之齐名的江南绝代剑客苏寒都不敢在言语之上有丝毫的挑衅。
司空盛那个狂人曾今和林俱过了几手，表面虽然以平局收场，但据传闻，林俱整场都是压着司空盛打，最后还收了三刀，才不至让司空盛下不来台。
就是这么一个人，一心向刀，不入官场，不理江湖事也有多年，行踪诡秘，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才有传言称谁都指不动林俱，包括大燕皇帝和其兄林庸在内。
李无常只见过他寥寥数次，都是很久之前还在长安城的事情了。
头一次是在武道大会上，那时候李无锋和穆天峰单挑，林俱就亲自观看了，还给予了穆天峰极高的评价。李无锋和穆天峰两败俱伤之后，李无常出面治疗，那时候才和林俱搭了几句话。李无常当时对林俱的印象还不错，最起码看上去挺和善的，并没有绝顶高手那种孤傲的做派。
之后几次都是在林府或者酒楼，匆匆见过林俱几面，没怎么说话，场景都是一样，李无常恭敬施礼，林俱淡淡的嗯了一声便算。那时候李无常才见识到林俱冷酷的一面。
大抵就是如此。
想不到今日林俱竟然找上门了。
他到底为何而来？
若是他突然暴起伤人的话，李无常除了逃之夭夭之外再无他途。
这等人物，和他单挑简直就是找死。
李无常心念电转。刚才在武堂的时候，唐教官说起林家的问题，李无常回了一句“会解决的”，而远处的林俱马上接了一句疑问“是吗？”，莫不是为了林琴的事情而来？
想到此处，李无常强行收慑心神，平静道：“刀尊前辈见谅，这几年实在是心力交瘁，最近又有一件颇感为难的事情，心神难免有些不集中，所以一时没有听出前辈的声音……”
哪里是没有听出声音，根本是林俱改变了声道。
而且，李无常又从来没见过林俱施展轻功，怎么可能仅凭背影就认出来？
“不用那么紧张，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感慨一句罢了！”林俱大度的摆摆手，接着又仔细盯了李无常好几眼，淡淡叹了一口气，似是在感叹自己当年看走眼了。
“多谢前辈！”
李无常赶紧出言感激，然后冲手下挥挥手，“都干什么呢，将刀子收起来……赶紧退下去，我和前辈多年未见，需要好好聊聊……”
亲卫们知道李无常是害怕林俱出手伤人，届时他们这几个除了给李无常添麻烦，起不到任何作用。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亲卫们还是老实的退开，转角之后马上狂奔起来。这事必须快点汇报，最起码得告诉姜明伦，马上调集一大批高手过来。
想要以武力留下林俱当然只是妄想，不过给点压力还是不在话下的。
对了，还要请林小姐过来一趟，若林俱真有在房陵大杀一气的心思，说不定能看在侄孙女的份上网开一面。
“呵，还是老样子！”
林俱见到李无常此举，忍不住轻笑一声，说起往事，“东篱酒楼内，若是有蛮横的客人挑衅，你也是那样，第一时间让在场的伙计退下去，生怕伤到他们……只是，我有那么可怕吗？二话不说就会出手伤人？”
李无常老脸一红，略显尴尬道：“前辈说笑了。这不是为了腾个清净的环境嘛，若非前辈不喜热闹，小子倒是很乐意请前辈去吃个全鱼宴……”
第八 九 六章 好奇之心
清风徐来，树叶簌簌作响，吹在脸上，带来阵阵凉爽。
风景和天气都很不错，然而李无常却有些紧张。
林俱此人不能以常理度之，上一刻还在好好说话，下一刻说不定就拔刀子了。
林家以剑法闻名，家传宝剑“蓝莲”高居神兵谱第三，仅在卢家火云刀、剑之下。可林俱偏偏不学剑法，一门心思练刀，伴声的刀子并不精致华贵，单论品质，连司空盛的“狂徒刃”都比不上，更遑论是聂晋的“地煞刀”和项魁的“空城刀”，普普通通，却无人敢小视。
李护曾言，林俱已达刀人合一之境，手上拿什么刀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说，不拿刀都可以，加之还有冰莲护体那种绝技，想想都恐怖。
李无常心中还想起冯翊的紫衣狠人，当时也提过林俱，言语之间并没有推崇之意。
他没有紫衣狠人的底气，表面恭敬着，暗地里当然得绷紧神经，将功力提上来，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林俱当然能感受到李无常的心境和小动作，并不介意，笑道：“我不理朝堂和江湖已有多年，但这几年却常听到法帅军的传闻，你支起那么大的摊子，要说心力交瘁是必然的……只是你刚才说，最近又有一件颇感为难的事情至心不集中，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竟是一副扯闲话的格局，这让李无常有些措手不及，脱口而出：“在想聘礼的事情呢……”
说完之后又有些后悔。
果然，林俱双眼中精芒更盛，淡淡道：“哦？”
压力来袭。
李无常呼吸困难，很是难受，不过既然说起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我看上了一女子，想要娶她为妻，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无法做到像一般的嫁娶那样，甚至不敢大张旗鼓的公开，怕对双方都造成不好的结果。但是和长辈说一声还是有必要的，最起码的聘礼也要准备，所以……”
说的挺散的，但是林俱肯定能明白。
压力稍散，林俱面无表情的开口：“为何不早一点提出来呢？”
李无常叹道：“前辈，小子有一颗追寻完美的心，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又或者说能力不足，唯有硬着头皮补救……那女子怀了我的孩子，我想给她个名分……”
林俱又问：“你到底是陆西法还是李无常？”
表情非常认真，表面只是问名字，其更深层的含义不言而喻。
李无常顿住，细想一番之后才认真道：“名字只是个代号罢了。有人连灵魂都能卖掉，更遑论区区一个姓名而已，我手下那么多人，他们都只认我这个人，而不会在乎我叫什么……那女子也是，她甚至都不叫我的名字，冲着我喂一声，我就屁颠屁颠的跑上去问她有何事吩咐，嘿……”
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间接点明了他的态度，加之半句说的有趣，林俱严肃的面容才舒展开来。
压力再减，李无常终于能畅快的呼吸了。
如此近距离的内力施压，真的很难受。
“房陵不错！”
林俱岔开话题，“我已经大致看过一遭，的确比之前好上不少，也远比其他郡和谐……听闻很多人想要在你们这个新建的清砂湖镇子落地生根，你们是什么标准？”
李无常暗暗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对于平头百姓、各路商人、员外爷、或者家族什么的，法帅军向来大度，虽没到有求必应的地步，但会提供最起码的保护，尽量解决温饱问题。清砂湖之一带的人确实有点多，暂时无法全部安置，没什么特殊标准，诚心投靠便成，先到先得。若能为法帅军提供帮助，还会开一些小后门什么的。另外，法帅军早有下一步的发展计划了，不仅房陵，西城、巴东、夷陵以及即将收入囊中的襄阳，同样如此！”
诚心投靠几字略微加了重音，可圈可点。
林俱斜着眼睛：“襄阳也能算吗？”
“当然！”
李无常点头，不紧不慢道：“我不怕告诉前辈，我也不管赤龙会、东江派、袁季同、卢元羽之流是什么玩意，他们任何一方想霸占襄阳、想拦法帅军的路，必然都会成为法帅军刀下的亡魂……”
语气虽然平淡，但是透露出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和攻无不克的霸气，以林俱之能，亦不由得有些震撼。
“真的有此信心？你说的那几支势力，且不论顶尖高手和底蕴，就论普通兵力，哪一方应该都比你法帅军多不少吧？”林俱漫不经心的问道。
“前辈。”
李无常微微摇头，解释道：“兵力不是问题，战力、经验和气氛才是关键。古语有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又有，兵贵精而不贵多。我不是名将，不懂战阵和经典战术，但是懂调节气氛，达人和之效。另外，我还还非常尊敬各种工匠，因为他们不但能造出各种生产利器，还能造就战场杀器……”
林俱提起兴致，“大炮？”
李无常耸耸肩，道：“想不到前辈也会感兴趣……说实话，那玩意虽然有些威力，但是面对上了层次的高手，就没有多大用处了，终究只是死物……”
卢士凯和项泰带着数十名高手在大炮轰炸中快速前进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呢。
仗着护体真气强、身手敏捷，蛮横的冲进来。
真是，奶奶个熊啊！
呼、呼、呼……
成片的破风声自后方传来。
姜明伦终于到了，还带着好几百近卫军团的高手，随行的有沈存远和石封。
浩浩荡荡。
众人的家伙都已经握在手上，盯着李无常对面的林俱，就等李无常一声令下。
李无常及时道：“别紧张，都给我好生见过刀尊前辈……前辈无心世俗杂事，只是见我刀子耍的还算不错，所以生出一些好奇之心。”
所有人都将刀子收回鞘内。
姜明伦、沈存远、石封三人立马上前，拱手道：“晚辈见过刀尊前辈，因心忧法帅安危，所以有些急躁，忘了礼数，还望前辈不要怪罪！”
林俱淡淡嗯了一声。
“二叔公……”后面的林琴跟上来，一把冲到林俱面前，神色非常激动。
离家太久了，终于又见到了林家人。
她是林家的掌上明珠，备受宠爱。
“武功变高了啊！”林俱先是慈祥的应了一声，然后盯着林琴一顿好瞧，接着有伸出右手为林琴把脉。
林琴小脸一红，她知道林俱懂号脉，现在是要查看她是否真的怀孕了。
第八 九 七章 前辈小心
林俱性格古怪，令人琢磨不透。李无常那一句“刀尊前辈无心世俗杂事”表面上是说给自己人听的，其实是说给林俱听的。
前辈，你既然是那等超然的人物，那今天咱就不谈“朝廷”、“反贼”之类的世俗杂事了吧！
林俱当然明白。
就算他有大开杀戒的心思，此时也不好动手，且不说姜明伦带了那么高手过来，就说林琴在场这一点，林俱想狠心也狠不起来。
给林琴号完脉之后，林俱温和道：“你也渐大了，往后可不能像以前那么胡闹了。练功是好事，但可以放一放，千万别伤了身体……”
林琴乖乖点头。
林俱接着扫过姜明伦等人，又看了一眼李无常。李无常马上明白，对姜明伦打了个手势，吩咐道：“没事，先让兄弟们下去，嘴巴记得把门……”
姜明伦点头，细细嘱咐左右。
石封带着亲卫们利索的退下去，场上仅剩李无常、姜明伦、沈存远、林俱和林琴五人。
“二叔公，家里还好吗？”林琴轻声问道。
李无常虽然常有长安城的情报，但是对于林家的情况知道的未必有那么详细。
“很好！”
林俱淡淡道，“只是你祖父最近有些精神不济，到底是老了，不比年轻小辈。刚入内阁的那会儿，他连续三天三夜不睡觉都是精神十足的……”
“啊？”
林琴略显担忧，“祖父怎么不好好休息呢……”
林俱叹道：“他处在那个位置，哪里歇的下，如今这个局势，就算想告老都不成了，说话都得小心翼翼，以前开罪了太多的人，唉！”
这话是说给李无常等人听的，林家的处境相当复杂，以林庸的智慧都搞不定。
大儿子在蜀郡抗吐蕃，还要想办法帮贾宋，二儿子、三儿子都在扬州带兵，随时都可能被汤飞虎打下。
长孙林笛成了太子集团的关键人物，次孙林铮在贾宋麾下打混，也混出了一些人脉。
牵涉太广。
另外，“开罪人”不是乱说的，林庸踩过很多人毋庸置疑，别人不是不想弄他，但是找不着机会。如今这等情况，旁人且不说，就连皇室也得紧紧盯住长安城的林府。
“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林琴很不好意思。
“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林俱依然很温和，安慰林琴道：“不要乱想，你先回城里去，好好养胎，争取将来生个大胖小子。我和这小子再聊几句……”
说罢看向李无常，眼中再次溢出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精芒，令李无常浑身不自在。
看来今天不发生点什么绝对过不去。这么想着，李无常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的不悔，底气足了一分。
死是不会死的，大不了挨一顿揍，又不是没被揍过。
林琴见状，心中担心不已，撒娇道：“二叔公，我不要回去，我也想听听你们聊什么。”
林俱哑然失笑，“都言女生向外，真是丝毫不爽。是否怕我伤了这小子？”
林琴道：“二叔公这么讲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动手？”
林俱摇头，道：“你刚才也听到了，那小子说他也是用刀子的，我是起了好奇之心，若是不趁机切磋一番，岂不是天大的遗憾？”
李无常心中一紧，果然如此。
林琴还是反对，“二叔公，您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用刀高手，他怎么可能是您的对手呢？再说了，您用的可是大刀，他就一把小刀子，不公平呀……”
她曾见过林俱出手，说是指点家族中的后辈精英，但是每一次不见血都不会收手。
林笛步入七品之后，有幸得林俱指点，区区五刀而已，还没有使出全力，就将林笛劈的生活不能自理，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转好，由此可见一斑。
林琴知道李无常武功很高，但是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是林俱的对手，了不起多撑几刀罢了。
林俱解下腰间的刀子抛到一旁，笑道：“我不用刀子，可以吧？”
林琴撇着嘴巴，沉默不语。
用不用刀子都一样呀。看来林俱是铁了心的要教训李无常一顿。
一边的姜明伦正要挺身而出代李无常出战，李无常一把拉住，向林俱施礼，恭敬道：“前辈能放下身段和小子交手，小子倍感荣幸，不过小子也是个硬气的，所以还请前辈不用束缚自己，全力出手！”
说着弯腰将一旁的刀子捡起来，双手递还给林俱。
感受着刀子的质量，李无常心中大惊：奶奶个熊，这把刀子看起来就是把再普通不过的刀子了，为何比姜明伦那把玄铁大刀还重？莫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吧，不应该没上神兵谱呀？
林琴跑上来拉拉李无常的袖子，微微摇头，递一个“不要打”的表情，李无常回了一个微笑，表示无妨。
败在刀尊手上，或者被撵得仓皇逃窜，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说出去还能吹牛呢。
最重要的是，反正已经有默契了，今日不谈世俗杂事。
林俱接过刀子，轻哼一声，“你小子倒是有骨气！”
“前辈过奖！”
李无常谦虚一句，转头对林琴道：“乖，到外圈等着，不会有事的……”
又对姜明伦和沈存远吩咐，“你们两个也站远一点，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上来。”
沈存远看出林俱的态度，拱手请求道：“刀尊前辈，晚辈沈存远，乃王万宏部长的副手，还望前辈手下稍稍留情。因为法帅乃房陵领袖，一举一动干系甚大……”
“沈副部长？”林俱仔细看了沈存远几眼，显然听说过沈存远的大名。
“不敢当，前辈唤晚辈名字便成！”就那么几眼，几令沈存远大汗淋漓，不敢直视林俱。
“死不了！”林俱淡淡道。
“多谢前辈！”沈存远这才和姜明伦、林琴一起走到圈子外围。
亲卫们并没有走远，现在已经绕着小林子围了好大一个圈子，防止有外人进入。
林俱和李无常对立，面容皆变得严肃无比。
两人劲气发散，迅速往四面铺开，远在数十丈远的姜明伦三人都能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锵！
李无常抽出不悔，淡淡道：“此刀名不悔，前辈小心……”
第八 九 八章 淡定出手
两人的距离在三丈之间，衣带和头发随风飘动。
尚未动手，绚烂无比的白芒和蓝芒笼罩着整个空间，胡乱窜动，相互交错，劲气逐渐形成漩涡。
苍炎诀和冰莲劲之间的碰撞，激烈无比。
李无常要将功力提至极致才能勉强保持稳定的站姿。
林俱还是那么淡定到极点的模样，看上去一点压力都没有，淡淡道：“不悔短刃？听说过，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你能有这种觉悟，证明确实有用刀的资格！”
李无常心中涌起豪气，不喜不悲的道：“能得刀尊前辈肯定，实乃无上的荣耀，看来以后又可以和兄弟们吹牛了，哈哈！”
不悔短刃乃紫衣狠人所赠，玄铁所锻，李无常甚少和旁人诉说它的来历和名字，当初在通川和古浩瑜切磋的时候提过一嘴巴。
想必林庸的情报便是来自古浩瑜那一方。
李无常嘴上虽然笑着，但是心神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继续催发真气，不得不如此。
仅仅几息时间，圈内大部队地方已经变得冰寒无比，蓝芒完全盖过白芒，只余李无常周围短短半丈距离还没沦陷，依然保持着炎热的状态。
石封来到姜明伦等人身边，看着内圈的状态以及林俱那淡定的模样，忍不住叹道：“九品和九品果然不一样，卢士凯和刀尊前辈相比，差了不止一筹。当时，卢士凯和项泰带人冲击大炮阵地，我都有勇气上前挥刀子砍，哪像现在，隔了这么远都有些提不起刀的感觉……”
沈存远疑惑道：“是否当时咱们人多的缘故？”
石封道：“跟人多人少没关系，完全是气势……”
姜明伦问林琴，“林小姐，你以前有见过刀尊前辈动真格的没？”
林琴想了一下，摇头道：“只见过二叔公指点家里人，就没见过他出手有超过十刀的场合……”
众人大感头疼。
说起十刀，大家又想起李无常以前和他们提过的李令武等人年轻时候挑战林俱的故事，也是没人能撑住十刀，不过当时李令武等人多半都是七品出头。
如今李无常八品初阶往上，八品中阶未满，若是不做死斗的话，应该能多撑一阵子。
圈内，劲气的碰撞还在继续。
李无常运用特殊心法，催发丹田处“玉佩能量”，每当有雄浑真劲对碰的场合，“玉佩能量”就能很好的激发出来，他已经非常熟悉了，形成了惯性。
浑身的经脉再一次如同爆炸一般，真劲需要迅速散发出去，否则会伤到自己。
李无常暴喝一声，八把莽夫刃透胸而出，半丈无规律环绕，整体气势再度暴涨，白芒向外扩散，慢慢吞噬蓝芒，稍稍扳回一点劣势。
林俱还没有拔刀，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无常身边莽夫刃的绕动诡计，淡定一笑，“果然有点意思……”
对于这等类似于林家绝技冰莲护体的绝招，林俱当然有关注，他听说李无常是看了赵逊和林笛切磋之后涌起兴趣从而自创的之后，心中还非常感慨呢。
对于武道一途，李无常却有其独到的一面，可称天赋异禀。
林俱终于动了，右掌朝上做了几个手势，好似在凝聚功力，接着袖子一甩。
呼……哧哧！
圈内终于有了轻微的真劲碰撞的响声。
压力再度来袭，李无常暗忖一声来的好，施展鬼影步跃到林俱左侧，他经历过很多次被人气势压制的局面，当然知道怎么应对。
抢先破局，免得越陷越深。
“前辈看刀……”一刀挥出。
刀子横削，并非二愣子五式中的任何一式，而是非常普通的一刀，但是发出的真劲却呈螺旋状，迅速往林俱左肩席卷过去，刀风浑厚，将地面的尘土卷起，形成小型龙卷风。
前方的蓝芒被螺旋风卷入，瞬间被击散消逝。
眼看饿虎扑食一般的白色刀风就要盖到林俱肩上，众人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几要提到嗓子眼，林俱转正身体，稍退一步，双手笔直张开，然后迅速交叉。
不紧不慢，一气呵成，予人行云流水之感。
两股湛蓝色的劲气呈交叉状，迎上李无常的刀风。
两声轰鸣，宛若坚硬无比的大理石撞上松散的红土石，螺旋刀风完全被击散，蓝色劲气气势不减，依然往前推进，速度极快，散发出滔天的煞气，足令人心神颤抖。
李无常暗叫厉害，他有能力直接避开，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而是照面发出十字破风式，同时调动四把莽夫刃自左右插入，跟着再度施展鬼影步，闪开半丈。
砰、砰……
交叉状的蓝色劲气被十字架挡住，爆发出阵阵闷响，再被莽夫刃彻底击散。
雄浑的劲气余波往四周蔓延。
李无常被扫中，身体一晃，寒劲入体。
宛如数百根寒针扎在身体里面，极度难受，李无常猛然催动苍炎诀真劲化解，同时改变发破金式的打算，提气后撤数丈。
仅仅一招，就让李无常有一种有力使不上来的窝囊感觉。
林俱不予李无常调息的空间，踏前几步，往李无常正脸方向推出一掌。
硕大的冰莲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接着迅速旋转起着前进，将李无常出击的四把莽夫刃逐一击飞，然后往李无常盖过去，那场面让人忍不住感慨：怎么会有如此美丽而又充满危险的事物呢？
“来的好，给我破！”
李无常被激起凶性，大吼一声，不进反退，收回莽夫刃用以护体，以破金式硬撼冰莲。
完完整整的九刀，就在半息之内全部挥完。
激发已久的“玉佩能量”就汇入这九刀内。
哐当，冰莲碎裂，刀劲也完全被抵御。
李无常毫无悬念的被击飞，浑身剧震，抛飞的过程中还碎掉两把莽夫刃，他强自提气稳住，怎奈余劲太猛，落地之后倒翻三次，头上沾满尘土，显得异常狼狈。
虎口发麻，受了点伤，不过不算太严重，不影响行动。
林俱“咦”了一声，皱起眉头，轻移脚步上前。
影子来袭，足有三十来道，将林俱团团包拢，左右两面各有一堵白墙来袭。
快招来了！
没办法，李无常的功力差林俱太多，若是用不紧不慢的打法，就算他是天人之境，也撑不了多久。
若是使鬼影步跑路，恐怕会引起林俱的鄙视。
“这或许是一场考验！”李无常心里是那么认为的。
第八 九 九章 狼狈不已
“影子杀手，果然名不虚传！”
面对如此多的假影包圈、苍炎诀劲气紧逼之势，林俱没有露出任何急迫之色，反而淡淡的夸赞李无常了一句，跟着提气后飘，以后背生生撞碎三道假影。
左掌一切，右腿一扫。
弧形的蓝色劲气不仅将左右两道白墙干脆利落的击散，而且将李无常的左面和正前的路线切断，影子再无成环之势，并且越变越淡。
真身显露，破群式朝着林俱的正脸来袭，左右各两把莽夫刃突进。
锵！
林俱终于拔刀，刀鞘率先出击，随手往左一抛，击退左边的两把莽夫刃之后并没有如众人心中所料想般掉落在地或者继续突进，而是转中，以破竹之势将破群式刀风横向湮灭，再转右击飞剩下两把莽夫刃。
刀鞘干完活之后又回到了林庸的左手，劲气划出的蓝色圆环甚至都没有消散。
如此手段，姜明伦等人前所未见，直看得目瞪口呆。
可见林俱对于真气的控制已达骇人听闻的地步。
李无常久经厮杀，见过各种奇招，只是稍稍震撼了一些继续提气前进，不悔短刃连劈六刀，四把被击飞的莽夫刃灌注真劲之后再度两面猛扑。
白色牢笼出现，往林俱席卷而去。
林俱的眼中露出赞许之色，略移脚步，调整角度，轻抬右手来了一记竖劈，看似平平无比的招式，却予人一种足以劈山破海的印象。
林琴握紧拳头，心内担心不已，她知道这招，当时她哥哥林笛就是被这招劈倒的，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
轰！
真劲碰撞的爆破声响起，振聋发聩。
李无常自问反应能力属于顶尖行列，不过仍未躲过余波的袭击，双肋被冲了个正着，顿时感觉骨头都要断裂了，接着喉头一甜，喷出小口鲜血。
用以护体的莽夫刃差点无以为继，颜色暗淡下去。
劲气横窜，尘土飞扬，虽然场面非常混乱，有些看不清彼此的身形，但李无常知道此时并不是修整的时候，因为他感觉到莫大的压力，运足目力，发现两朵冰莲直冲而来。
“我滴个娘勒，林俱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呀？”李无常苦笑一声，只得提气横移。
引以为傲的快招被人家一把刀鞘给破掉，又挡了一记竖劈，已经受伤了，根本无法再和充满杀气的两朵冰莲正面硬撼了。
冰莲追击至七丈开外才回转。
李无常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冰莲的杀伤力正是七丈左右。
尘土散去。
林俱站在原地，淡然盯着狼狈不已的李无常，没有再度出手，看来想给李无常回一口气的时间。
这是习惯，也是长辈的风度。
圈外的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李无常和林俱只过了短短几招，前后不过十几息的时间，就让他们几个生出两人好似大战了几个时辰的感觉，内心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他们从没有见过如此场面。
姜明伦和石封多半时间都是跟在李无常身边，此前最激烈的场面是李无常的奶娘被三个黑衣人掳走然后逼迫李无常决斗的时候，比之交界处大战卢士凯项泰等人更为危险。
当时是三对一，李无常虽然顶的困难，但对手也不好受。
眼下是单挑，场面上的动静虽不及当时的三对一，但其中的凶险程度犹有过之。
若非林俱的刀子已经出鞘，外加他身边还有两朵冰莲环绕，众人都以为他只是来看风景的呢。从表情上来看，根本看不出他经过了激烈的火拼，连稍微急促的呼吸都没有。
反观李无常，就狼狈多了。
身上和头发上的泥土还未散去，脸色微白，嘴角还添了血迹，仔细观察的话，还会发现他的双腿和虎口在微微颤动，显然非常吃力。
不过让众人安心的是，八把莽夫刃依然是那样的夺目，那证明李无常并没有过度消耗，还能维持。
而且，在开战前林俱也说过“死不了”三字，他那等人物当着那么多人且都是小辈的面说过的话语，自然不会违背，那样有**份。
“小子，你能过我刚才那记竖劈，足以被称为一流高手！”林俱淡淡夸了一句，又道：“不过接下来，你可更要加倍小心了……”
一流高手只是个泛指，但是从林俱嘴中冒出来，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李无常休息了一阵子，已经好多了，听到夸赞，心中却提不起任何高兴之意，苦笑道：“先谢过前辈刚才没有趁胜追击，也希望前辈等下刀子能轻一点……手脚发颤哩！”
林俱绝对比曾今的紫衣狠人和李令武更为可怕，而卢士凯就更上不了台面了。
奶奶个熊，明明都是九品初阶高手的。
姜明伦和林琴很像冲进去打断这次切磋，但是被李无常一个眼神给顶回来了。
该接的招必须要接，就算明知道会受重伤也不能退缩。
脑子里还是那个想法，或许是个考验。
林俱身边的两朵冰莲变成四朵，头发和衣带无风自动，刀剑斜朝地面，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看刀……”
李无常集中精神，提聚功力，做好防守反击的准备。
应该说……先逃逸，后找机会进攻。
硬挡的勾当，前面已经受够了。
除了李护给的苍炎诀心得，李无常还真没有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师父，紫衣狠人曾今提点过李无常两句，所谓的大局观，指出李无常的不足。
两点值得注意，李无常一直都记得。
第一，眼界不够，气势不足。
第二，侥幸心理过重。
侥幸心理确实是李无常的缺点，这他一直认同，很像改来着，但是每每有乱战的机会，总是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火拼，不管对面厉不厉害，总想着有天人之境搭配鬼影身法，加上相当不俗的反应能力，至不济还能跑路。
可是刚才已经证明过了，林俱的招式太快，让李无常措手不及，两度被余波擦中。
至于所谓的眼界不够和气势不足，李无常总觉得过于笼统。
紫衣人还拿当时的战斗山头说过，让李无常将那个几十丈见方的战场当成自己的地盘，可以做任何事情。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眼下被林俱压的都喘不过气来了，地方虽大，但是想找出一方小地盘轻松呼吸一下都是难事。
第九 〇 〇章 有点回报
整不明白，那就先言语骚扰一番，李无常持刀傲立，笑道：“前辈，我听闻林家的冰莲护体全面施展开来足有三十几朵，您眼下才放出四朵而已，是否觉着小子不够格？”
“你小子真有志气！”
林俱哑然失笑，似是看出李无常的计划，不过任然认真道：“不过眼下只是拼刀子，其他的只是辅助。再说了，一般人可见不到这招呢……看刀……”
不再嗦，腾飞而起，一刀扫过。
比之李无常的破群式是两种风格，刀风更加厚重，看似是扫，却更像连续往正面竖劈了好几刀。
“妈呀！”
李无常怪叫一声，赶紧往左边闪，什么气势、眼界统统抛之脑后，狗命要紧。
几声轰鸣。
大地被扫出一条长长的深沟，掀起的土石变成追踪的杀器，携带冰莲真劲往李无常后面跟去，速度极快，鬼影步法都差点甩不开。
李无常的屁股和后背挨中好几下，冰寒中还带点酸麻，回头一望，林俱尚在空中，再次挥刀。
看着那雄浑的刀风由远而近，李无常搞笑的揉了揉屁股，仓皇逃窜。
场面整的跟大炮轰炸一般，声音传出去甚远，不少民众听到了，想着过来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被亲卫们挡住了，给出的理由是军部正在搞演练，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抱头鼠窜了好一阵子之后，李无常再也忍不住了，觑了个当子，躲过林俱的刀风，猛提一口真气，腾飞而已，直冲林俱而去。
奶奶个熊，本大爷不发威，还真被当成病猫了？
迎面飘来了四朵冰莲，一字排开，呈旋转状，让李无常脑中响起了切割机。
不用怀疑，若是不挡的话，被这几朵美丽的莲花正面撞上一记，肯定是个不死也残的下场。
八把莽夫刃同时出击，再连续甩出两记破风式，一口真气已尽，落地之后，滑到林俱的右边，掏出“半日醉”抛洒过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正常手段打不过，使些歪点子。
砰、砰……
冰莲和莽夫刃在半空中激烈的碰撞起来，阵阵异芒散发出来，又速度消逝。
林俱面对漫天的毒粉，轻笑一声，刀子画了一个圈，只见白色的毒粉停顿一下，然后笔直落地，完全没有李无常想象中的随风飘荡。
李无常抓着机会，鬼影步突进，一刀劈在林俱的刀圈上。
当！
交战以来，林俱首度被震退几步，不过看上去丝毫不影响他的大师风度，踏实之后提气猛进，交叉两刀，刀风犹如一把大剪刀横过去。
李无常冒着被拦腰剪断的风险，朝着交接处挥刀。
一把数尺大小的彩色气刀将“剪刀”生生卡住，雄浑的灼热劲气两面发现，逐步将两侧的冰劲吞灭。
两人短兵相接，硬拼十几刀，错开几步之后，换个场地继续火拼。
李无常虽然浑身剧痛，但是越战越猛，觑了个空子，一刀劈在林俱的刀尖上。
林俱脸上还是很淡定，再次突进，然而下一刻，他感觉到另一股无形的真劲往他脸门扑来，先慢后快，以他的实力，想要横移避开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面对小辈，若是那么干了，无疑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呼……
另一朵冰莲透胸而出，将无形真劲击散。
下一刻，他感觉到了左、右、后三面皆有刀风来袭，后面一道略显慢一点，其他两道几乎没有间隔。他心中明白，李无常已经稍微镇定下来了，再度用起了快招。
不及多想，林俱反手一刀，接着冲天而起。
李无常正在林俱身后，被劈了正着，再度涌起吐血的感觉，正想稍微缓一缓的时候，余光瞥见半空一把超过四丈的大刀朝自己斜劈过来。
林俱已失去踪影。
远处的姜明伦喃喃自语：“这是什么玩意呀？”
沈存远、石封、林琴三人则大惊失色，死死盯着李无常。
李无常吓了个半死，赶紧将莽夫刃全部召回，顶在前方。
熟悉的碎裂声响起，紧接着是一声盖过此前所有劲气碰撞的巨响，待一切平静之后，众人才发现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而李无常，被甩到了十几丈开外，撑着不悔在那里慢慢挣扎着爬起来呢。
林琴再也按捺不住，迅速跑过去，扶着李无常，发现他双肋早已染红，脸色惨白，他坐在地上，咧嘴一笑，“没事，干嘛哭丧着脸呀……”
边说着边咳出一口血，顺着嘴角流到了脖子上。
林琴忍不住哭出声来，掏出内伤丹喂给李无常。
姜明伦、沈存远、石封后一步赶到，四处张望。
虚空中传来一句淡淡的话语：“不用去长安城了，将聘礼准备好，放在四合鱼庄……”
姜明伦看了李无常一眼，发现他呼吸还好，忙道：“林小姐，愣少没事，让我将愣少背回去！”
……
两日后，帅府。
李无常摸着双肋，心有余悸。
奶奶个熊，说好了不下死手的，当时若不是莽夫刃挡住，外加李无常猛然后撤，当时就直接被劈成渣滓了，哪会有躺两天就醒了这等好事。
盛名之下无虚士！
林俱既能被江湖人士几十年如一日的推崇，中原能压在他头顶的仅有沧海大师一人，连苏寒、卢元羽、卢元恪、司空盛等人都要往后靠，果然有他的道理。
姜明伦一直都在，见李无常种终于醒了，摸了一下额头，叹道：“明知道你不会有大碍，但是仍然担心足两天，唉，林俱的刀法太可怕了……”
冰莲护体都未正式上场呢，从头到尾只有五朵而已，而且还用于防御。
“谁说不是呢！”
李无常苦笑连连，“我本想着凭借鬼影步找点主动呢，哪知道躲都成问题，最后那把大刀怎么回事？你们几个有看清吗？”
姜明伦摇头，“只看到一把大刀，具体什么名堂就完全摸不着头脑了，最后看到他人在半空中，但是一眨眼就不见了，也不知道窜到哪个角落去了，当时那速度，还真不下于鬼影步……”
李无常听得大受打击。
奶奶个熊，都是被卢士凯那厮误导了。
卢士凯的剑法和林俱的刀法根本没得比，所谓货比货得扔呀！
“对了，愣少！”
姜明伦想起一件事，汇报道：“林俱离去的时候称，将聘礼准备好，放在四合鱼庄即可，长安城就不用去了。”
李无常顿时大喜过望，“看来还是有点回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