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 四 一章 高薪诚聘
众人很不解。
法帅军大头目李无常明明重伤将死，法帅军的地盘也因此有骚动的迹象，法帅军的高层也明明知道赤龙会和东江派在后方集结大部队，为何还敢深入襄阳？
不仅深入襄阳，而且还跳起来打人，将赤龙会两支先锋部队打成了丧家之犬一般。
这不仅仅是地盘的问题，更是在打脸，狠狠的打脸。
“那个王万宏竟有如此决心？”
卢士凯阴着一张脸蹦出这么一句话，大家都知道，李无常出事之后，法帅军的大局暂由王万宏主持。
“也不一定是王万宏发的命令，我估摸着是魏信的提议，那厮是个十足的暴力分子，胆包过人，也不怕铤而走险。”一个谋士猜测道。
“许老师说的是，不仅是魏信，还有姜明伦、赵逊、翟长平、曹浩等最初一批跟着李无常的人，多半都不是善茬。李无常重伤，他们必定相当震怒，摆明了是在给我们回应。”另一人道。
“照你这么说，法帅军那帮人就直接将刺杀的事情算到咱们赤龙会头上了？”
“本来就是咱们干的嘛！”
“他们就不怕中了奸人之计？”
“他们当然有考量，但是和咱们迟早都得打……”
“……”
卢士凯轻咳一声打断众位的探讨，道：“先别扯那些没用的了，现在的情况就是法帅军已经打过来了，咱们的进攻方案也得跟着变化。对了，有没有搞清楚昨晚领头的是谁？”
一个情报官解释道：“南面的那一支应该是杨素，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就不清楚了。北面追杀咱们的是陈连豹，他当时只领了五百余精锐队伍，陈连豹是属于法帅军莽夫军团的。所以，这次应该是杨素和赵逊总领。另外，法帅军还在交界处设防线，应该是魏信主持。”
对于法帅军各大军团的情况，情报官还是花了一些心思去了解的。
“嗯！”
卢士凯默默点头，自语道：“交界处设防线，派精锐突进……”
项魁和卢士龙结伴而来。
简单打过招呼之后，两人都问及昨晚的状况，当听到北面那一支先锋队伍的领头人战前就被人撂翻的时候，都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好事情啊。
堂堂三千人的部队，面对区区三人的挑衅，不仅没能迅速踩死对方，还让对方大肆挑衅了一番，接着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将队伍弄的一团糟。
这简直是耻辱。
法帅军只需稍微宣扬一下，赤龙会这脸面都要丢到扬州去了。
项魁沉声问道：“那三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如此生猛？”
情报官见项魁的神色很是严肃，当即认真回答：“回项首领，打头的一个自称徐大爷，使剑的，另外两个没说话，但是也相当猛，随便一招下来，就撂翻了好几十人。”
“徐大爷？”
项魁皱眉，脑海中翻页，并没有发现法帅军有哪号狠角色姓徐。
他也上过战场，知道能一招撂翻几十人的角色绝非善男信女，没有八品以上外加经验丰富、悍不畏死是很难办到的。不少高手因为没有经验，上了战场之后，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动手。
情报官脸色难看，“项首领，我们这一边一直有关注法帅军，不过真不知道这姓徐的是谁。我估摸着是梁州哪个江湖高手加入了法帅军……”
卢士龙道：“管不了那么多了。项首领，你怎么说？”
项魁道：“赤龙会和东江派的大军已经集结起来了，随时准备出击，自然不能就因为昨晚那两次小战斗而将计划搁置。不过做一些变动是不可少的，先观察法帅军后续动作，我们再做个计划。
若法帅军的先锋部队还敢挺进，咱们就早点出击，若他们暂时停止，咱们也暂时别动，先观察几日。如果法帅军一直就三个军团，没有后续兵力跟上，那咱们就直接碾过去……”
七万大军，没理由害怕法帅军四万。
仿造的连弩车有不少了，就算比法帅军的差一点，不算大事。
雷管那玩意金贵，法帅军肯定没有很多存量。
至于所谓的尖刀连，也不算什么，东江派和赤龙会并不缺普通好手，大不了将他们拉出来组成队伍，到时候专门顶住法帅军的尖刀连。
如今已经撕破脸了，拖下去不是好事，因为法帅军如今四郡在手，除了安抚、发展、剿匪之外，各大军团的参谋长都在主持征兵。
用不了多久，法帅军的兵力将直线上升。
人海战术很可怕的。
……
法帅军没有继续往襄阳中部挺进，而是在搞舆论。
就那么一日时间而已，不少势力都有派人进入襄阳西部打探消息，想要第一手情报。
法帅军满足各位，到处放消息。
挑衅赤龙会是少不了的。
三人对三千的事迹当然要大说特说，什么“赤龙会不堪一击，三千先锋被法帅军三个高手吓退！”、“赤龙会领军的就是废物点心，被一剑刺成重伤。”等，极尽嘲讽。
另外，还表示法帅军不惧赤龙会和东江派的联军。
“赤龙会和东江派有胆就打过来，我法帅军正好要找你们算账，打掉两家流氓团伙，还襄阳一个朗朗乾坤。”
“襄阳的百姓都听着，我们法帅确实遭遇刺杀，但是性命无忧，欢迎各位加入法帅军的大家庭，法帅军尽全力保你们安居乐业。”
这些都是很平常的口号。
最有趣的是一则高薪诚聘。
法帅军已拿下襄阳西部多处小城镇和乡村，现在急需各方面的人才，欢迎各路有识之士前来应聘。饱读诗书、武功高强、人品过硬者优先。
提供小城总管、镇长、庄主、村长、巡视队员等职务，包吃包住，薪酬从优，只要表现好，足以养活一家子。
另有良田提供，先到先得，税收甚少，提供保护。
此外，向整个中原招聘襄阳城总管的人才，待到法帅军拿下襄阳就能上任，有意者可来房陵城面试。请注意，这项面试很严格，需要通过法帅和王部长的考验。
……
诸如此类，非常正式，但是异常搞笑。
多方势力的探子听到此等消息的时候，险些笑坏肚皮。
这法帅军，摆明了没有将赤龙会和东江派放在眼里呀，直接就将襄阳郡当成自家地盘了。
第八 四 二章 有何高见
法帅军除了搞舆论之外，还在慢慢往交界处续兵，虽然不多，但是没有停止。
所以，赤龙会和东江派也不得不跟着续兵。
虽是对峙之局，但是随时会爆发。
其他势力自然在暗暗偷笑，梁州的赵元极、薛鹏，荆州的左骞、袁季同、司空盛，甚至是清江那几个小痞子，一方面期盼尽快打起来，另一方面又期望再续一点，最好弄个滔天大战，将襄阳西部打穿。
吴洵、楚元德、郭老鬼等参谋团队的人手，并没有分心，而是在巴东、西城及夷陵努力，主要是征兵、训练、剿匪，再者就是配合行政部的抚民行动。
训练相当重要，教官都是成队成队的。
“圣泽啊，你说若是我去应聘那个襄阳总管的话，够不够资格？”
巴陵的左骞拿着从襄阳传回来的那张“高薪诚聘”的宣纸，笑的跟傻子一样。
由于最近收缩战线，没有继续南面扩张，所以他有了些许空闲，和一帮得力手下开玩笑。
李圣泽莞尔，“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歪点子，我估摸着赤龙会的那几个老头和东江派的项魁看到的时候，气的头上冒烟……这也太不拿人当回事了！”
一旁的老谋士也笑了，“王万宏很正经，应当不会如此玩闹。杨素和魏信两人平素也是颇为严肃的角色，我估计不是赵逊就是吴洵，他们两个和李无常一样一样的，搞起事来，简直能气个人……”
笑过之后，李圣泽猜测道：“法帅军此举，摆明了不怕和赤龙会及东江派来硬的，难道李无常的伤势没有传闻中那么严重？”
左骞道：“伤肯定是受了，但是绝对不至于什么重伤将死！”
重伤将死。
若真是那样，法帅军不乱成一团才怪呢。
李无常那么年轻，又没个继承人什么的，就算一众部下平素团结的再好，领头人倒下了，就算不会出现争班夺权的戏码，最起码会分派对峙吧。
王万宏虽是二把手，也有不俗的武功，但不可否认的是，他骨子里是个文人，论管理发展，肯定没得说，但要说到抢权领兵，他未必能脱颖而出。
此外，魏信、赵逊、姜明伦、杨素四巨头，都有实力和班底，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生出私心？
把法帅军的各位重要人物如此这般的细想了一番，左骞感慨道：“唉，现在我才觉得李无常能把法帅军那个摊子团结好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李圣泽道：“我见过他，也仔细观察过，他身上的确有种亲和力，远非一般人能及。若非中原大乱，他脱离李家去混黑道，很容易就会成为聂帮主那样的人物。”
说起聂晋，左骞叹道：“也不知道聂老弟现在怎么样了！”
左骞和聂晋见的面数虽然不多，但是两人惺惺相惜。
昔年，聂晋被白道打压的时候，左骞还派高手帮过呢。
早在契丹人压雁门的时候，左骞就知道朝廷顶不了多久，他也知道，随后顶上的一定是聂晋。
至于聂晋顶不顶的住，他不敢去想。
老谋士安慰道：“首领，放心吧，聂帮主谋略和胆识均是一等一的，就算顶不住契丹人，他也不会崩盘。洛阳那边不是来消息了吗，卢元羽已经和冯忠义合流了，汉水帮肯定有难了……”
汉水帮打不过卢元羽，已经和契丹人搭上了，甚至还派出了大量的高手去行刺聂晋麾下的领兵大将，将聂晋的节奏弄的更乱。
左骞苦笑道：“卢元羽和冯忠义合流还不知是好是坏呢，谁知道他们会对汉水帮进行穷追猛打还是趁机捅聂老弟一刀？卢元羽何许人也，他若真起了捅刀子的心思，聂老弟就难了。说不定搞到最后还真会便宜苏寒那个阴险角色。其实，聂老弟很久之前就看出祝家是什么角色，还真被他说中了，唉……”
李圣泽和老谋士沉默。
洛阳。
卢元羽和冯忠义及众位大将齐聚一堂。
“王爷，汉水帮一退再退，而聂晋疲于奔命，我们是否该趁胜追击？”大将们的脸色都非常兴奋。
不少人都是从梁州过来的，先是支援五原，对抗匈奴人，然后跟着卢元羽打击汉水帮，到如今为止，已经取得了不俗的战果。
有过热血，有过悲伤。死了很多人，连卢元羽都受过轻伤。
虽然朝廷的名声一降再降，但不能否认这支队伍的功劳。
冯忠义也一样，守着诺大的洛阳城，既要扛起来自聂晋的压力，还要出兵支援雍州，另外还有面临来自白道的压力。现在好一些了，不少白道大帮派都将重心移到了徐州。
两支合流，自然要卢元羽统筹大局。
卢元羽和卢士清颇为不对付，而冯忠义是靠卢士清的，但是在这个当儿，冯忠义丝毫不敢动什么小心思，打定主意一心一意充当辅助的角色。
卢元羽也没有刻意拿捏，看向冯忠义，笑着问道：“冯将军有何高见？”
冯忠义小心道：“有王爷在，哪轮到属下发表高见，无论王爷作何指示，忠义定当认真执行，不惜为大燕流尽最后一滴血！”
此番表态无可挑剔，不过令不少“梁州帮”的大将暗笑不已，只是没有表在明面而已。
冯忠义起家，多半是有些“阿谀”的成分在内，一直抱着卢士清的大腿，帮着抗了不少黑锅，从来都是无怨无悔，卢士清那么看重他不是没有理由的。
卢元羽笑道：“冯将军乃经验丰富的老将，这些年尽心尽力打击汉水帮和天罗帮，立过不少汗马功劳。相比之下，本王还算个新兵呢……”
他知道冯忠义“阿谀”归“阿谀”，但是其本身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
“属下惶恐！”
冯忠义一脸为难，“王爷多年来镇守梁州，令吐蕃不敢妄动，立下无上功劳，才华和武功更是天下皆知，怎么能是新兵呢……”
“嘿！”
卢元羽摆摆手，续道：“冯将军，咱就别互相吹捧了。尽管说，大家都要发表意见……”
冯忠义这才老实，“属下窃以为……汉水帮倒可以先放一手，我们可集结兵力捅聂晋一刀。”
这就是他的心里话。
第八 四 三章 权衡利弊
对于冯忠义的提议，所有人都不奇怪。趁机捅聂晋刀子，好好琢磨几个得当的点子，肯定能成。说不定汉水帮还会默默配合呢，毕竟汉水帮总是有一出没一出的，令人琢磨不透。
“打聂贼的条件是有的，利弊都有分析过吗？”卢元羽表情严肃，向众人提问。
“王爷！”
冯忠义的表情变得非常认真严肃，狠狠道：“聂贼仗着地利之便，趁朝廷虚弱之时，振臂高呼，蛊惑民心，被不少人视为中原代言人，让朝廷的威望一降再降，更有无能太守开门献城。除此之外，各州均有不少贼寇以聂贼为榜样，争相发展，让朝廷的局势雪上加霜。可见，聂贼的可恨之处比之汉水帮东江派之流更甚，如若不除，朝廷的威严何在？天理何存？”
边说边做收拾，面红耳赤，唾沫星子都要飞出来了。
不过这话说的挺大义凛然的，完全是从朝廷的角度出发，让人挑毛病都不好挑。
卢元羽轻轻嗯了一声，不置可否，看向其他人。
有不少热血大将附和冯忠义，“王爷，冯将军此提议甚好，属下完全赞同。若能快速打掉聂贼，不仅让我等的士气暴涨，也有杀鸡儆猴之效，让一帮杂寇不敢嚣张。”
也有相对冷静的谋士，“王爷，冯将军一心为朝廷，也有大将风度，着实令人佩服。但属下窃以为，此并非攻打聂贼的最佳时机。一来，聂贼的兵力远胜我们，我们若出重兵，他大可以暂时不和契丹人纠缠，据城死守，那我们就会陷入相当尴尬的境地。其次，就算我们能快速打下聂贼，之后契丹人和汉水帮将由我们接手，众位想想看？打下聂贼之后，我们还有多少筹码去顶？如此这般的扯来扯去，说不定最后的果子会给扬州的苏寒给摘了去。苏寒那厮现在什么底子，发展速度和手段如何，众位将军应该都比在下清楚吧？”
卢元羽露出笑意，“众位以为林老师的分析如何？”
单看他的表情，不少人就知道他相当满意林老师的这番说法，这也符合他的习惯，多方面考虑问题。
冯忠义轻咳一声，“林老师高见，忠义佩服！”
反正态度已经表过了，表的很完美，让人挑不出错处，之后不管怎么做都没有关系了。
跟着还有不少大将表示：林老师考虑的周全，吾等不及！
卢元羽环视一圈，没有人提出异议，道：“林老师，请继续！”
林谋士思忖半晌，沉声道：“王爷，各位将军，我们目前缓了一口气，除了守稳洛阳之外，还要防止汉水帮在雍州再掀风浪。这两样做好不算太难，而且还能余出不少力气。就让聂晋和契丹人、汉水帮继续斗下去，我们不妨出兵支援荆州。众位都知道，法帅军和赤龙会、东江派的大战一触即发。多好的机会呀……”
“好提议！”
卢元羽当即大喊一声，林谋士这个提议正合他意。
有人提出疑惑：“王爷，荆州的局势颇为复杂。左骞和司空盛如今都闲着看戏，摆明了也在等法帅军和赤龙会及东江派的大战。我们若是出兵，他们两家绝不会坐视的。”
“不动不破！”
卢元羽显得信心十足，“荆州不止有左骞和司空盛，还有袁季同和柳景明，加之南面诸郡也有一定的兵力。若能趁机解决荆州的问题，大局稳住可望。”
“王爷，属下有疑问。”
“讲来！”
“左骞一动不动，难道真看好法帅军能和赤龙会及东江派两家一较高下吗？我们接下来主攻襄阳还是竟陵？亦或是趁机夺回南郡丢失的地盘？”
“不管如何，先挺进荆州，之后随机应变，本王此前已经向长安城请示了，请求再派数支精锐过来，用以增加我等的底气。”
“王爷英明！”
……
长安城，李府。
李家几兄弟聚在一起。
“大哥，陛下真让您挑出几支厉害的队伍去荆州？”李青显得有些急躁。
“嗯！”
李令武点头，“蜀王老早就料到荆州会有滔天大战，袁刺史和柳景明需要人马破局。蜀王那边挤出一支，雍州大本营也出一点，就算不能对荆州各巨寇造成致命的打击，增强南郡的防守力也是好的。另外，趁大战的时候，不难抓住削弱各方反贼实力的机会。”
“那岂不是要跟无常对上？”李青担忧道。
“青弟！”
李令武眼珠子一瞪，严肃道：“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反贼就是反贼，我们既然身为臣子，食朝廷俸禄，就要为朝廷尽力。”
李青不服气，还要顶嘴，但是被李护和李忠岳拉住。
“大哥，你瞪眼我也要说！”
李青还是忍不住，狠狠道：“无常才被绝顶高手刺杀过，重伤将死的传言满天飞，现在又和赤龙会东江派掐了起来，你们几个不说帮忙了，就连打探消息的人都不肯派一个，这算什么？”
李护恨不得拍李青一巴掌，“这么敏感的当儿，咱们李府能派人吗？”
李青小声嘀咕一声“借口”，之后终于住嘴。
李护苦口婆心道：“无常肯定没事，你看看法帅军搞出的那个‘高薪诚聘’就知道了。轮到你担心？再说了，以法帅军如今的实力，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赤龙会和东江派再厉害，还能连吞四郡不成？梁州东部那么大，够无常折腾的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老爷，太子殿下和林太傅来了。”叶管家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
李令武马上回了一句，然后看着李护等三人，“都出去见见吧，给我注意一点，不要乱说话！”
几人都好生整理了一番，然后前往客厅。
“微臣李令武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林太傅！”李令武对卢玄东和林庸都很恭敬。
“统领大人不必多礼，此番前来，没有打扰到李统领吧？”卢玄东更客气。
“太子殿下哪里话，蓬荜生辉呢！”李令武轻笑一声，与林庸对坐。
“李统领就是那么客气！”林庸一如既往的和善，喝着热茶，乐呵呵的。
第八 四 四章 心中有数
“此番前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支援羽皇叔的事宜，其次也是跟着李统领学习一二。”
卢玄东说明来意，顿了顿，续道：“至于林太傅……”
林庸呵呵一笑，“老臣只是顺带的，跟着太子殿下过来说是提一点自己的建议，其实是趁机偷点懒而已。最近上到陛下，下到各位臣子，每日都有一大推事情要处理，老臣年纪大了，脑子难免有些跟不上，正好今日来换换气，来李府讨一杯好茶吃！”
一句话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年纪大、脑子跟不上自然是一句自谦之语，林庸虽说年过古稀，但是武功高达八品巅峰，精神比之一般的小年轻都要好上不少。
“太子殿下和林太傅如此辛苦，实乃朝廷之福呀！”
李令武微微点头，看到卢玄东身后的几个内侍之后，心下了然。
那几个内侍都是皇上身边的人，其中有一名姓刘的老公公，绝对的帝皇心腹，不仅忠诚可靠，而且武功高强，平素会帮皇上处理一些地下之事。
据李令武所知，“长生丹”一事，宫中就是这位刘老公公领头，庆王卢士言辅助。
至于这位刘老公公的武功到底是何等的厉害，李令武了解的并不深，只能从气势上判断一二。
这次卢玄东、刘老公公、林庸结伴而来，绝对不会只是了解支援荆州一事那么简单。
李令武心念电转，暗想：林庸应该是被拉过来的，刘公公莫不是来查看李家与林家的交情如何吧？
林家大小姐林琴失踪已久，可是不少人都猜测她很有可能去投奔李无常去了。
林府虽然一直都有派人去寻，但是始终也没个具体的消息，就连平素以莽夫著称的梁州大将林齐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这不得不让人想歪。
林庸这老狐狸是否在留退路？
会不会凭借林琴的关系暗中搭上李无常？
有没有和李令武在私底下搞些小动作？
想不想支援李无常？
要知道，李无常的潜力在这些日子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了，很有枭雄风采。就算比不上聂晋、汤飞虎、苏寒、司空盛之流，但是占地称王是不在话下的，若能加上一些助力，大有可为呀！
如此这般的想了一通，李令武认真道：“蜀王殿下智谋过人，早就料到襄阳必有一场滔天大战，所以早有跟微臣提及荆州破局之事，之后陛下也有提及此事。所以微臣一直都有留意荆州各方势力兵力的情况，知晓荆州袁刺史和柳将军的难处，所以早就挑好了两支人手，虽然不多，但是此前都经过五原战火的考验，无论是打硬仗还是突袭都很有一套，微臣还结合荆州的战报亲自训练了他们一些时日，如今可随时调到蜀王殿下那边听候差遣，若是太子殿下和林太傅不嫌麻烦的话，可随时和微臣前去检验……”
林庸笑道：“太子殿下，老臣就知道，李统领办事向来靠谱，能做到未雨绸缪，还能注意到种种细节。老臣倒是很期待那两支人手的战斗力呀……”
卢玄东也道：“太傅说的是……对了，李统领，你还亲自训练了他们，能不能稍微解释一二？”
“当然可以！”
李令武轻咳一声，侃侃而谈：“众所周知，赤龙会和东江派都是多年的老帮派。他们的正规部队或许不如朝廷那么训练有素，战术也有所欠缺，但是两派都是高手如云，在战场上往往会以高手分队冲阵型，甚至是不计生死的朝我们的领兵将军或者校尉下手，如若成功，相当于破局小半，所谓乱劝打死老师傅便是如此。
所以，我觉得要加强我们的领兵将领身边的护卫力量，不能轻易就让他们的高手分队建功。二来，也要将我们的优势方面进一步和他们拉开距离。
微臣所做的训练便是从这几点出发，既能顶住高手队，也能稳打稳扎，提升己方的士气。
至于法帅军，就更为复杂一些。法帅军毕竟是新军，领导层也多为年轻一辈，所以外界多传高手甚微，但事实却刚好相反，法帅军的普通好手甚至比赤龙会和东江派更多，有种部队名曰‘尖刀连’，突袭、追杀、顶高手，每一样都非常到位，其执行力度犹在朝廷精锐部队之上……”
“尖刀连？”
卢玄东听着悬乎，忍不住打断李令武，问道：“真有那么厉害？”
李令武认真道：“太子殿下，军伍大事，微臣岂敢夸大？纵观法帅军的过往战报，多半是以少胜多，就算是兵力相当的情况，也是大胜，其中尖刀连功不可没。他们装备了一种叫‘弩枪’的短距离杀器，操作简便，抬手就能射杀，威力极为惊人，不到五品的士兵根本挡不住，发射密集一点的话，七品高手都得手忙脚乱……”
“弩枪？”
卢玄东皱起眉头，这名字他之前听说过，只是不甚了解。
七品高手都得手忙脚乱？
这是什么呀？
林庸沉声道：“殿下，这种武器老臣也听说过，确实有李统领所言的那么厉害。法帅军房陵主城曾有一段时间经常遭遇各方势力高手队的偷袭，但是均在这种武器下吃了大亏，十不存一……”
“天哪，这弩枪定是李无……定是陆西法的主意了！”
卢玄东喃喃自语，“当初那个二愣子庄就出产了不少便利的工具，用于耕田、建造、打猎什么的，据闻都是陆西法提供的主意。可惜朝廷一直没怎么重视……要我说，工部那帮家伙真是吃闲饭的。”
李令武和林庸都沉默。
说的没错呀，工部那帮家伙还真是一帮吃闲饭的，搞个工程明明有大笔预算，然而总是搞不好，就算搞出来了，过不了多久必定会出现一大票问题。
其实，不重视工匠只是很小的一方面，关键是那帮官员不走心。
“李统领对法帅军很关心呀！”
感慨过后，卢玄东不紧不慢又提了一个问题，看那模样好似别有用心。
“回殿下！”
李令武毫无异常，认真回道：“微臣对于各州的反动势力都很关心，对于法帅军、赤龙会和东江派那种厉害的势力更要多花些心思，那样才会做到心中有数，找出应对之法。”
第八 四 五章 坐等上门
襄阳。
法帅军除四万大军压在交界处之外，还有八千先锋东进了数十里，就那么嚣张的在平地安营扎寨，训练、吃饭、搞晚会，摆明了没有将赤龙会和东江派放在眼里。
东江派和赤龙会也不急，就在后方续兵，反正面子已经丢了，就让法帅军的先锋部队再嚣张几日又如何？大不了决战的时候下手重一点。
两派的高层已经商量过了，击溃法帅军这四万多人之后，直奔房陵，将法帅军的根基打掉，之后再突夷陵。至于西城和巴东，慢慢清扫便是。
李无常就在八千前锋队伍当中。
这些天除了关注各方情报之外，还在努力适应新的境界，完善刀法，摸索莽夫刃与当下境界的新平衡。
八品初阶往上，八品中阶未满。
没有太过合适的陪练，只有将徐明龙被拉来凑数，打了五六次之后，徐明龙大声嚷嚷着不玩了。李无常的步法和招式太无赖了，内功占不到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只有被虐的分。
所以普通切磋对李无常来说，用处已经不甚明显。
想要更进一步，取得质的飞跃，还得在战场上做生死火拼。
早上的功课做完之后，李无常照例看起了新来的情报，和徐明龙一起分析。
“雍州出了两支三千禁卫精锐，汇聚到卢元羽手下，看来卢元羽那厮也有可能来荆州凑热闹啊！”李无常看完其中一条标有重要标记的消息，忍不住感慨。
“不会吧？”
徐明龙皱眉，“在这个当儿，卢元羽和冯忠义打聂晋或者对汉水帮进行穷追猛打不是更好吗？”
李无常耸耸肩，“朝廷当初雁门都放了，聂晋起势之后也没有给出回应，此时豫州的情况虽然好了一些，就算能打垮聂晋，那契丹人和汉水帮的担子又会回到朝廷手中，他们有那个实力顶吗？威望已经坏的不行了，干嘛不让聂晋和契丹人继续打下去呢？腾出手来定荆州……”
徐明龙想了一下，叹道：“说的也是。对了，法帅，若是换个立场，你会如何选择？”
李无常呼出一口气，道：“很难说。要是我，估计会让卢元羽和卢元恪带着精锐直接回洛阳，聚团修整之后，逐步往外扫荡，再加强雍州大本营的防护力……扬州的汤飞虎和苏寒不是一路人，发展的同时肯定得相互牵制，而荆州已经乱成一团了，袁季同退出旋涡未尝不是一种办法，让各大势力打个你死我亡！”
徐明龙明白过来，呵呵一笑：“直接放弃那么多地盘？朝廷若是真的那样做了，岂不是将自身也置于争霸者的地位？”
李无常道：“早已经烂了，并且蔓延开来了。伤十指不如保一指……若民心不那么散的话，当初死保雁门或许会迎来转机。那样的话，聂晋就不会有如今的气势了……”
徐明龙摇头道：“关键聂晋现在也不好过呀！”
李无常笑道：“所以说，那些假设没多大意义，随口扯几句，感慨一番也就罢了。咱们往后肯定也会遇到各种岔口，如何选择自然要大家聚在一起，结合实际情况细细商议。”
徐明龙嗯了一声，回归正题，“卢元羽既然很有可能杀入荆州，肯定是想在关键时刻出手，我们该如何应对？要不要留一手？”
李无常道：“咱们的底气在房陵。所以赤龙会和东江派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打不过就回房陵，侥幸小胜的话也回房陵。关键是强硬的态度一定要拿出来，实力也要展示，让左骞、薛鹏、赵元极之流有所顾忌……若是打都没打就退的话，不仅地盘上的民众会惴惴不安，往后各方势力的挑衅也会接踵而来，欺软不欺硬呀！”
人与人之间如此，势力与势力之间亦是如此。
徐明龙指着另一条带有特殊标记的情报，“豫州白道……嗯，如今该叫徐州白道了，白道那帮人也有动静呀，苏寒那家伙，果然也不想错过这场戏！”
白道不少门派组织了很多高手，正往荆州赶，各位长官一定要小心。
“我就怕他们不来！”
李无常冷哼一声，不屑道：“正好也问问他们戒贤是怎么一回事？最好闹大一点，这次过后，咱们的西城军团也可以出场了。”
顿了顿，沉声续道：“白道沽名钓誉，派妖僧戒贤威胁李无常及徐明龙，甚至派大部队滥杀梁州无辜百姓，嫁祸李徐二人，企图为苏寒铺路，但被李徐二人察觉，秘密组织人手粉碎白道的阴谋……这个说法如何？”
徐明龙大喜，又苦笑道：“这个信口开河就味道了……”
“诶！”
李无常摆摆手，“也不完全算是信口开河嘛……这种文字功课交给王部长和叶颂就行了，我们拿刀子，大家一起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
徐明龙问道：“在法帅心中，什么算咱们自己的事情？”
虽然了解大概，但还是想亲耳听一遍。
李无常毫不犹豫道：“保护自己人，推行自己的理念。之前房陵是我们的地盘，我就尽力保护房陵郡的人，现在四郡在握，我就尽力保护四郡的人，将来地盘扩大，亦是如此！至于理念，没什么大不了的，有饭吃、有房住、有衣穿就差不多了。对了，还有私人恩怨，等更强大了就好说了。”
上趟砍了张修一只手，只能算是利息。
“这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而是很厉害了！”徐明龙心中赞叹不已。
“报！”
情报员匆匆过来了，脸色潮红，显得很是兴奋。
“说！”李无常镇定道。
“两派的先锋部队已经出发了。其中赤龙会三支队伍，东江派两支，每一支在三千左右，气势汹汹，直往我们的方向奔袭而来，最多一日就能抵达。”情报员解释。
“呵呵！”
李无常轻笑一声，淡淡道：“一万五千人的先锋部队，还真看得起咱们这八千人呀！”
徐明龙也笑，“可不是嘛，都快两倍了……法帅，我们是从后方调人过来，还是暂退一步？”
李无常思忖半晌，道：“不用调人，也不马上撤退，摆好大爷的架子，坐等他们上门。看看他们的威势到底如何，反正是平野，想撤随时都能撤，他们这么点人还能包圈不成？”
第八 四 六章 千万冷静
卢五公子此时意气风发，心中涌起万种豪情。他是这支一万五千先锋部队的头头，连赤龙会的那两支三千人马都要听从他的调遣。
再前行一段距离，就能碰到法帅军的先锋部队了，若是能一举踩过去，甚至踩死法帅军的领兵将领重创其部队，那就更完美了，那一定能增加他卢五说话的分量。
在小辈中他行五，人多称五公子，长辈称小五。
只有干出点事实，才够格让长辈重视你的名字，否则就称小五。
卢家襄阳一支有有不少精英弟子，竞争激烈，不论年纪，只论本事，武功和学问是一方面，胆识和手段又是另一方面。
所以，这次对五公子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表现。
像卢三那样是不行的，上次带了些人去刺杀李无常，去之前信誓旦旦，胸脯拍的震天响，哪知道被李无常一掌给拍下，那么多高手，还不知道有没有活下来的呢。
一众长辈好似忘了卢三那个人，尽管他有可能还活着，被法帅军扣在大牢中。
“估计是死了。就算他还活着，救回来也是个废物，除非他能自己逃回来！”这是二长老卢士凯亲口说的。
没有人有异议。
“三哥啊三哥，平素你那么嚣张，想不到老五这次要上位了吧？”
五公子喜滋滋的这般想着，接着冲左右的护卫大喝道：“咱们的斥候还没回来吗？离法帅军先锋队就这么点的距离，探个虚实就那么难？”
心腹护卫小心解释：“五公子，法帅军不容小视，还是尽量探清楚一些才好。长老们也有交代，此番咱们两派和法帅军定有滔天大战，绝不能让他们轻易找着破局的机会……”
五公子对于心腹护卫的话语还是颇为重视的，当即点点头，道：“若是法帅军没有耍什么阴谋诡计。那依你之见，咱们这一万五千人能否轻易踩死他们？”
“这……”
心腹护卫犹豫了半晌，颇不自信道：“轻易踩死或许有难度。毕竟法帅军的部队已经证明过实力了，绝不在朝廷的正规部队之下。甚至说，我们还有翻船的可能……”
“嗯？”
五公子眉毛一扬，很不满手下此等“长他人威风”之语，淡淡道：“依你的意思，咱们赤龙会就那么不堪？再怎么说，这帮人也是打过南郡的人手，法帅军有那么可怕吗？”
心腹护卫一怔，马上道：“五公子恕罪，属下的意思，咱们还当小心一些，不可儿戏应对。长老们喜欢更稳重一点的人才，三公子就是因为不稳重才遭了打击，所以才让五公子充当这次的先锋首领嘛，还不是看重了五公子您的稳重气质，咱也得好好表现不是？”
哄小孩一般，这才让五公子即将到来的怒气压下。
其实，平时这帮公子哥并不是这样的，这突然掌权上位了，难免会有点飘。
加之赤龙会和东江派的高层为了压下两次败于法帅军的负面影响，一再强调并不是法帅军的实力强大，而是两派没有做好准备，让法帅军偷袭了。
强调的次数多了，就让不少人下意识认为法帅军不值一提。
五公子便是其中一位，偏生他此前又没有和法帅军正面接触过。
“说的不错，这次应该稳重一些。”
五公子一副上位者的做派，下一句就开始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了，阴森一笑，“诶，你说，咱们是不是可以让东江派的那两支队伍先上？咱们躲在后面看戏，在关键时刻上前……”
“切不可如此！”
心腹护卫马上阻止，耐心道：“五公子，你此番想法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不利用两派的团结。要上一定要大家一起上，那样的话，大家才会更加信服你，愿意跟着你走。”
顿了一下，小声道：“战场的友谊就是那么来的，底子，嘿，底子就是那么打下的。如今中原这么乱，小摊子是无法成事的，唯有手里掌了重兵，往后才大有可为呀五公子。聂晋咱都知道吧，以往在襄阳也不算太狠的角色，仗着武功高蹦几下而已，现在之所以那么风光，就是因为手中有重兵呀！”
“说的很不错！”
五公子马上点头，呵呵笑道：“是我过于狭隘了，你能如此冷静，真不愧是我看重的人才呀，放心，我若是发达了，往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心腹护卫拱手，认真道：“愿为五公子效死命！”
两人说着话的当儿，斥候回来了。
“五公子，法帅军还是那八千人，没有后续兵力接上。他们并没有任何慌乱，也没有驻防的动作，就那么大咧咧的等着我们上前，底气十足，似是根本就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法帅军的陈连豹和韩大志还大肆放言，放言称，根本没听过赤龙会五公子，估计又是个不受重视的敢死队头领，怕个屁！”
斥候哆哆嗦嗦的诉说了一番，边说还边注意五公子的表情，生怕他突然发飙。
“什么玩意？”
五公子的语气顿时就有些不好了，“陈连豹和韩大志竟敢如此小视本公子？”
陈连豹和韩大志多少有些名声，五公子是听说过的。
据闻都是超级莽夫，但是在战场上的表现可圈可点，可称悍将。
“五公子，冷静！”
心腹护卫又跳出来充当灭火角色，“您以往没怎么上过战场，所以陈连豹和韩大志那两个莽夫不知道五公子的名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而且，法帅军在战前向来喜欢挑衅……这对咱们来说，未必是什么坏事，有道是骄兵必败呀！只有咱们稳打稳扎，将他们赶跑或者直接踩死，自然就能分出个孰强孰弱！”
五公子冷冷道：“那么说，杨素、赵逊、魏信那几个巨头没在先锋队中？”
斥候点头，“是的五公子，那三人都还在交界处设防呢！”
五公子嗯了一声，“将所有人领兵的人叫齐，拿个章程出来，踩死陈连豹和韩大志那两个狂妄的家伙。若是赵逊、魏信、杨素他们几个还罢了，就那两个小痞子，哼！”
心腹护卫见五公子冷静了下来，顿时松了一口气，拱手称是。
第八 四 七章 敌进我退
正午。
终于靠近了，双方距离不到五里。
“法帅军竟然还不跑？”卢五的声音虽然很平静，但是心中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没有经历过这种大场面。
以前，他倒是干过剿灭杂牌势力的勾当，但是规模比之当下差远了，而且打斗的时候多半是靠高手出面，擒拿或者直接宰掉杂牌势力的头头，事情就搞定了。
而现在……
两军对垒，超过两万人的大场面，中间压抑着的杀气让人根本无法忽视，不由自主就会紧张起来。
心腹谋士见到卢五这个样子，只得安慰道：“五公子，没事，咱们人多，按照之前定好的计划进攻便成，稳打稳扎，必能踩死他们。”
五公子嗯了一声，正要挥手下达进攻的命令，前方小土坡传来动静，不片刻便出现了两支法帅军小分队，人数并不多，千余，但是气势逼人，很有一夫当关的架势。
“哪个是卢五？可敢出来单挑？”
两个劲装年轻人排众而出，就那么大咧咧地站在土坡上，显得不可一世。
声音很雄浑，显示着出言之人的内力绝不容小视。
隔得有些距离，无法看清两人的面目，不过可以看到他们其中一人手持精致铁枪，另一人负手而立，腰间挂着一柄华丽的宝剑。
一个斥候小跑到卢五身边，提醒道：“五公子，他们两个应该就是陈连豹和韩大志……”
“单挑都不敢吗？当什么主将，回去喝奶吧！”卢五尚未回话，韩大志那嘲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卢五卢五，五行缺土。过来，哥哥赏你点土……”陈连豹挥动铁枪挑飞一块石头，然后正面一刺，石头爆破开来，化成阵阵尘土。
跟着就是法帅军小分队的哈哈大笑声，显得异常刺耳。
如此嚣张行径，赤龙会和东江派的人自然忍不了，一个个破口大骂起来，若非五公子还没有发声进攻，他们一定第一时间冲上去将陈连豹和韩大志碎尸万段了。
“他奶奶的，竟敢如此嚣张，老子这就上去宰了他们两个！”卢五也忍不了了，锵的拔出宝剑，这就要上前和陈连豹及韩大志决一死战。
“不可！”
心腹护卫拉住卢五，“五公子，这是他们的挑衅……无需理会，全军出击踩过去才是王道。”
卢五其实很想和陈连豹及韩大志打一场，壮壮士气什么的。
主将单挑的桥段并没少听，打赢了士气必定大涨。
心腹护卫苦口婆心道：“五公子，陈连豹和韩大志只是两个小角色而已，用不着以身犯险……”
“卢五卢五，缩头乌龟……”
“卢五卢五，废物点心……”
这下是齐声叫骂了，骂完之后依旧是无比欠揍的大笑声。
“全体都有，给我踩死他们……”五公子面部微微扭曲，挥剑大喝一声。
“杀！”
一万五千多人就那么浩浩荡荡的冲着小土坡而去，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土坡上那些大放厥词、嚣张无比的法帅军士兵砍成肉酱。
“哟呵，乌龟生气了，兄弟们，咱们撤退！”韩大志挥挥手。
掉头便跑。
如此，平野上就出现了一场一万五千人撵着千余人追逐的戏码，往法帅军先锋部队的方向涌去。
卢五提着宝剑一马当先，看着落荒而逃的陈连豹和韩大志，心中的郁闷之气稍微发泄了一些，此时他就想领着手下的人马将法帅军的先锋队打穿。
然而，陈连豹和韩大志汇入先锋大队的时候，法帅军并没反打，而是一并落荒而逃。
“哈哈！”
卢五大笑一声，“还是被咱们给吓到了，看来法帅军不过如此……所有人听令，给我往死里追！”
人多吓跑人手，没毛病。
趁胜追击呀！
可是法帅军逃跑的速度贼快，而且既有秩序，不片刻偏将赤龙会和东江派的大部队甩开，再过一阵子，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卢五看着前方一片狼藉的脚印和飞扬的尘土，右手一抬，提气吼道：“停！”
赶跑就完成任务了。
上层不担心法帅军在交界处驻防死守，就怕法帅军分精锐捣乱。
“不过尔尔！”
修整的当儿，卢五又拿出来了上位者的气势，接受着一众手下的吹捧，心里有些飘飘然。
“猜不透啊！”心腹护卫皱着眉头，话语很是败兴。
“有什么猜不透？”卢五不满道。
“法帅军足有八千人马，还有连弩车及雷管队打底，竟然就那么跑路了，不奇怪吗？”心腹护卫提出疑问。
据他了解，法帅军不像那么怂的军队。
自拿下房陵主城开始，法帅军打的战斗不算很多，但是一直都很刚，打青蛟帮、围白敬山、打薛鹏、打赵元极等，都是如此。
鲜有当下这种不战即退的情况。
“他们有连弩车，咱们也有。”
卢五很不服气，“至于雷管队，应该是要用于交界处的防守。要我说，在不耍阴谋诡计的前提下，根本就没有什么以少胜多，他们跑路是应该的。”
“也对！”心腹护卫细想了一番，说不出其他话来。
话音刚落，成片的脚步声自前方响了起来，喊杀声再起。
“戒备，戒备！”卢五和一帮领兵的头头都被吓了一跳。
刚刚想要就地休息一番的众士兵重新握紧家伙，等候命令。
莫不是法帅军有大部队杀过来了吧？
应该不会，若真有那种情况，斥候队早就报告了。
不是大部队，仍然是陈连豹和韩大志，两人手下还是那千余人手。
“卢五卢五，缩头乌龟……”
“卢五卢五，废物点心……”
“我去他大爷！”
卢五心头怒火飙升，当即站起来，大喝一声，“给我追上去宰了那些王八蛋……不，我，我非先撕烂他们的嘴巴不可。”
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杀！
陈连豹和韩大志见到卢五杀过来了，再度调头跑路。
眼看马上要进行新一轮的追逐战了。
“五公子，小心有诈！”
这等情况，所有领兵的头头都知道不对劲了。
法帅军此举摆明了是要引人入瓮呀！
没完没了的追逐战，追又追不上，一旦陷入埋伏，哭都没地方哭去。
第八 四 八章 暴风前夕
众人好说歹说之下，卢五才放弃了继续追杀，往后撤了一段距离，找地方安营扎寨。
不过卢五可是憋了一肚子火气。
堂堂五公子，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
“五公子！”
心腹护卫耐着性子劝说，“这不算什么？法帅军就是一群流氓，打不过就骂，要么就是耍阴招。”
“可他们骂的也太难听了吧？”
卢五小声咕哝，“什么缩头乌龟、废物点心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心腹护卫道：“战场就是这样，无所不用其极，什么荒唐的手段都有，当初他们围夷陵主城的时候，白敬山和乌庆伦都被骂成是女人了呢，不一样忍了？所以说，咱们一定要冷静呀。”
忍不了也忍了。
想进攻暂时也不行了，因为当晚有长老来了，正是卢士凯。
来视察的。
稍微了解了一番情况之后，卢士凯大加赞赏，“小五，突然让你领兵是考验你，我本以为你会有些毛躁，想不到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以后要继续保持这种沉着，不能轻易中了法帅军的诡计。”
卢五没想到这么窝囊的追击战竟然还捞到了二长老的赞赏，狂喜之下谦虚道：“多谢二长老赞赏，法帅军摆明了引人入瓮，若是这都忍不了，小五也没脸面呆在这个位置了。法帅军的先锋部队也就八千人而已，若是敢打硬仗，我当然迎头而上，若是跑了，那就更好。法帅军的先锋队想搞阴谋绝无可能……”
心腹护卫听的险些笑出声来。
五公子啊五公子，你之前不是这个态度呀，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能不能教教我呀？
卢士凯满意的看着卢五，道：“这次表现相当不错，赶跑了法帅军的先锋部队，当记一功。这几天就在附近徘徊巡逻，若法帅军再分小部队搞事的话，赶跑便成，无需深追。法帅军若有大部队反打，那就暂退一步，保持对峙即可，大部队过几天就会到位，届时定要把法帅军杀个尸横遍野……”
卢五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二长老，有我看着，绝对出不了问题。”
得了夸赞，他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但同时亦有一股寒意涌起。
若非“如此沉稳”，此时二长老怕是会发飙换人。
庆幸之余，卢五问道：“二长老，法帅军交界处足有四万人马，加上他们的先锋八千，那就近五万大军了。咱们两派这次总共能出多少人？”
卢士凯沉声道：“加上你这边的，一共八万有余。要玩就玩一把大的，彻底让法帅军完蛋，我就不信打完交界处那五万人，法帅军还能组织多少兵力上来。”
卢五小心道：“不是说，呃，卢元羽已经派了近二万的兵力挺进荆州吗？还有一支朝廷的禁卫军也在赶至卢元羽麾下呢……没关系吗？”
按辈分，卢元羽是他的族叔。
卢家自分派以来，可能要迎来大部队的正面交锋了。
卢士凯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冷哼道：“区区二万多人，能干出什么大事？而且，他们挺进荆州，不会直接支援南郡，或许会先拿舂阳和汉东开刀，接着突竟陵……或者说，他会找机会在大战场捞点便宜。”
舂阳和汉东如今基本可称为无主之地。
朝廷的太守已经战死，仅余一些小将领兵打游击，郡内势力横生，包括司空盛、东江派，甚至还有汤飞虎和苏寒的影子，只是各方的兵力并不算多，无法制霸，主城几经易手，物资空空如也，防御设施聊胜于无。
就算拿下了，短时间也只能作为战略地点的存在了，无法成为堡垒。
其实，若没有荆州四大佬散伙一事，舂阳和汉东或许都已经落入了东江派的手中。
卢五很想问问卢士凯为何卢元羽不先突襄阳，可是不敢开口。
卢士凯很有眼力，耐心解释道：“襄阳什么情况，卢元羽多少知道一些，他绝不会以身犯险……”
卢五了然。
卢士凯的意思是卢元羽忌惮赤龙会的绝顶高手。
卢五又问：“若是竟陵有难，东江派必会回救吧？”
若是打的急，东江派的大部队必定要回去，那时候还打什么法帅军呀？
卢士凯呵呵一笑，“小五呀，你接触的少，所以不明白东江派的实力。竟陵稳如泰山，除非有司空盛全力去打，否则就凭卢元羽那点人，最多在野外占点便宜罢了。”
顿了顿，续道：“不跟你多少了，总之办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我们自有分寸。”
说罢转身离去。
“二长老慢走！”卢五恭敬随行，送出好一段距离才返回。
……
李无常看着西面的残阳，喃喃自语：“风雨欲来呀！”
一旁的徐明龙也仔细看了一阵子，随口道：“五万对八万，可以料想，又是尸骸遍野的场面。”
“听说骸骨肥土地呢！”
李无常的表情很淡然，呼出一口气，慢吟：“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嘿，从我这个狂热战争分子的嘴中吟出这种诗句，是否很无耻？”
徐明龙细细品味了这两句诗，很是感慨，“法帅，你并不算纯粹的战争分子，狂热就更算不上了……”
比契丹人和匈奴人差远了。
李无常摆摆手，“无论对民众的话说的有多漂亮，打了就是打了，骗不了自己的。以前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很讨厌战争，也很无奈。经过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反而变得有些麻木了，每每大战来临的时候，甚至都感觉非常兴奋，杀起人来心中一丝波澜都没有……”
“这只是后遗症罢了！”
徐明龙轻笑一声，“每一个人，特别是男人，内心多少有些狂热和暴怒，甚至说是嗜血的成分，天生的，和野兽无异。经过父母、师长的调教，以及自身的修炼，才会慢慢懂礼仪，知荣辱，压下那些令人不安的成分，但只是压下而已，并没有毁灭。
在这等天下大乱、朝不保夕的时刻，被压抑的成分会慢慢显露。就拿我自己来说，好些时候都会感到非常迷茫，自我挣扎，但是无可奈何呀。随心走吧，给自己画一道底线……唉，我哪有资格说法帅呢！”
李无常嘿然一笑，“徐老大，你读过很多书吧？”
徐明龙道：“杂七杂八的书还真读过不少……”
第八 四 九章 大将风范
卢五经卢士凯提点和夸奖之后，和法帅军的大部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且加勤南北线的巡查动作，谨防法帅军精锐小分队绕路搞事。
法帅军大部队在抓紧时间设防线，只有陈连豹和韩大志孜孜不倦做着上门挑衅的勾当，但是用处并不大，卢五坚决不远追。
各方势力都看出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大战会在交界处进行。
荆州经历过的大战不少，这一次尤为惹人关注。
袁季同在默默准备，卢元羽已经南下，久候的司空盛也在结兵西进。左骞由于修整了一段时间，麾下的兵力战意昂然，四面都可以随时出击。
白道组织了一批高手，气势汹汹，闹出来的动静让不少人为之侧目，暗暗猜想赤龙会和法帅军的领兵将领估计没什么好日子过。
赵元极听取了岳开立的建议，所以没那么积极了，不过打探消息还是忍不了，期盼着“万一”出现，打着“抢一笔就跑”的主意。
已经拿下黔安郡的薛鹏倒是挺理智，全力往西面扩展。他早就下过决心，除非李无常的地盘全部垮掉，否则他坚决不会再打那四郡的主意。
黄茂和窦仲云都想在西城摸点好处，但是被西城西面的郭老鬼给吓住了，直接架起了号称很久之前从法帅军那里购置的连弩车，放言称：谁敢过来，不惜拼命。
此时的徐明龙还只是流寇状态，不过和法帅军勾搭的传言并没断，所以面对郭老鬼如此强硬的态度，黄茂窦仲云二人就有些犹豫了，考量的一番，终究不敢硬来。
黄茂大骂几句之后，问道：“老窦啊，徐明龙就那么待在西城西面发展，法帅军怎么不派人剿灭吗？难不成他们真是一伙的不成？”
窦仲云脑袋中突然一闪，“当初徐明龙那厮还劝我一定要小心呢，唬人的话语说了一大推，所以我才迟迟不主动进攻房陵的。现在照这个局面想想，那家伙早就没安好心……”
若是窦仲云和黄茂当时坚决一点，说不定胜负还未可知呢。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跟在赵元极屁股后面混一混吧。
……
法帅军营地。
各位长官和士兵并无多少紧张之色，打过不少硬仗，早已见惯生死。
李无常在大部队露面，逐支部队视察、鼓劲，告诉大家：法帅军和赤龙会的恩怨早已结下，这次大战避免不了，接下来一定会死很多人。今趟没有敢死队，大家一起顶在交界处……我和各位长官会从大战开始一直站到大战结束，大家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万一死了，王部长和军部一定会安排好家里人，若是没死，奖励翻三倍……
说的很平静，语气中没有任何煽情的成分，但是足令所有士兵高呼：愿为法帅效死命！
大家现在都知道了，法帅此前真的受伤了，伤的很严重，按理说应该待在房陵城静养，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赶赴前线，和大家站在一起。
其实，李无常上前线除了鼓舞士气之外，还想求得武道上的进步。
找个火拼的机会并不太难。
赵逊也在寻求进步，安排完军团的时候之后拉着李无常做陪练，杨素、魏信、徐明龙、翟长平、肥熊、莫通等人观战。
当！
李无常再次挥刀击退赵逊，调集四把莽夫刃穷追猛打，将赵逊杀的手忙脚乱。
赵逊的“流云剑”加速环绕，抵挡住莽夫刃一波又一波的压制，深蓝的颜色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呼！
彩色的破群式刀风再至，将地皮卷起，搅成碎片，携劲气，化身铺天盖地的暗器往赵逊涌去。
如此华丽又不失威力的招式，惹起观战之人阵阵叫好。
“来的好！”
赵逊身体一挺，心中涌起豪气，寒铁宝剑画圈，瞬间发出十几道湛蓝色的猛烈剑气破开“暗器圈”，之后提气前扑，却发觉一个硕大的彩色十字架迎面盖过来。
哐当！
赵逊连人带剑被撞飞，跌倒在地之后还打了几个滚，吃了慢慢一口泥沙。
“呸！”
赵逊迅速爬起来，吐出泥沙，懊恼道：“不玩了，不玩了，你这十字架太赖皮了……”
破不开，挡不住。
所有人大笑起来。
李无常跃过去，捡起寒铁宝剑递给赵逊，笑道：“不是十字架赖皮，是天人之境赖皮，你功力本就不及我，硬碰了那么多招之后，你就有些完全跟不上了……”
赵逊叹道：“是这个理，前面还能拼的半斤八两，后来就不行了。你是越拼越有劲，我是慢慢消耗，后继乏力……唉，啥时候，咱也能上个天人之境呀！”
魏信道：“天人之境跟经脉有很大的关系，无常之所以能提前进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强韧无比的经脉，可以经受猛烈的冲击，能快速吸收虚空中的能量进行回复。”
徐明龙苦笑连连，“看到法帅和逊哥儿的对拼，才明白天赋这东西是切实存在的。想我像你们这么年轻的时候，还在为突破七品而努力呢……”
杨素道：“天赋是一方面，勤奋也是一方面。另外，咱们法帅军经历了那么多战斗，无常和逊哥儿经常身先士卒，不知不觉中就提升了，这种提升是最为迅速的……”
此言一出，肥熊、莫通、翟长平等年轻一辈都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这些人自冯翊开始，一直处在各种战斗当中。
李无常笑着看向赵逊，“大志和豹子这会儿应该还在调戏那个卢五，要不找咱们两个去耍耍？”
赵逊嘿然道：“我正有此意呢！”
杨素皱眉道：“不大好吧？据情报，赤龙会和东江派的大部队已经不远了。”
李无常摆摆手，“没关系。又不远，而且各项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正好公开露面，先给赤龙会提个醒，我陆西法就在大本阵中，有种就全军踩过来……”
魏信担忧道：“公开露面倒是可以打击敌方的士气，但是白道那帮人不会发疯吧？”
李无常傲然道：“我就怕他们不来，最好能引出戒贤那个妖僧。届时我会找机会全力出手擒拿他，我倒要看看，白道还有什么脸面跟我叫嚣。”
顿了顿，续道：“大家不要紧张，拿出该有大将风范来。不要惧怕麻烦，因为往后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麻烦，逃避不是办法，出现问题，找方法解决，解决不了就暂退，总结经验便是。”
众人这才拱手称是。
第八 五 〇章 一流高手
“五公子，那两个流氓又去北面分队叫骂了……”
卢五正在悠哉悠哉的吃烧烤呢，手下气急败坏的来报告。
那两个流氓自然是指陈连豹于韩大志。
挑衅好几天了，带着一帮地痞一般的精锐大肆叫骂，越骂越起劲。
要搁以前，卢五铁定受不了，誓要亲自捅死那两个王八羔子。不过现在他已经是个“稳重”的人了，自然毫不在意，只要法帅军不大举进攻就行。
“骂街而已，淡定点，我们可是稳重的先锋部队，不能轻易受了挑衅，从而失去理智。他们若是打过来了，再来汇报，届时赶跑便是。”
卢五咬了一口烤肉，暗暗摇了摇头。
肉有些柴，咸淡也不到位，和他平素吃的东西想去甚远。
发牢骚就不必了，他要树立不怕苦、不怕累的榜样形象。
“不是啊，五公子！”
手下继续，“这次他们不仅叫骂，还让人射箭，甚至还有好手靠近扔雷管，北面苏副将的部队被搞的手忙脚乱，苏队长谨遵五公子的叮嘱，没有冲动，赶跑了事，但是法帅军锲而不舍，小动作越来越大了。有几个小队长在赶人的过程中被法帅军突然冒出来的一流高手拍死，苏副将请求五公子火速调派高手过去……”
“一流高手？”
卢五眉头一皱，放下肉串，问道：“多少人，有多厉害？”
手下解释：“呃，暂时是有一个，但是非常厉害，一剑下来就能扫飞十几人的那种，挨到剑气者非死即伤。他还大放厥词，说咱们赤龙会都是一帮臭鱼烂虾，连个一合之将都拿不出手……”
“就一个使剑的？”
卢五大感荒唐，北面苏队长手下的高手也不少的，竟然找不出抵挡之人。
韩大志是用刀的，偶尔使剑，而陈连豹是用枪的。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剑术高手应该是法帅军从后方临时调上来的，在小规模的追击战中占点便宜。
“哼！”
卢五冷冷道：“就那么一个高手，也敢小视我赤龙会，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来人，将好手叫齐，去北面分队。”
他估计那个使剑的也就七品往上的水平，剑术颇为出彩一点。
虽然不算高，但是北面分队确实没有太厉害的高手，所以“无一合之将”之言也算合理。
哼，我卢五可是有着八品初阶的实力，虽然才步入不久。
心腹护卫挑了一伙高手，足有几十个，跟随卢五一同往北面分队赶去，和苏队长汇合。
一来就吓了一跳，苏队长手上缠着绷带，面色惨白中带点乌青，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显然受了相当严重的内伤，是被相当厉害的寒系真劲所伤。
“搞成这副鬼样子，你一个七品初阶而已，逞什么能呀？”卢五看着苏副将那副怂样，忍不住出言喝斥。
不是说好了领兵之人不能轻易出去单挑的吗？这苏队长定是逞能了。
苏队长叫屈道：“五公子，属下没有逞能啊，那使剑的特别嚣张，先是带了那么十几个人拿着雷管一通乱扔，炸死不少兄弟。之后他一个人冲进我们的大队中大肆砍杀，根本没人能拦得住，属下带了一帮好手前去镇场子，谁知道场子没镇住，反倒被他阴了一手。只能用人堆，堆了好一阵子才把他堆跑。陈连豹和韩大志两人就在外围接应。妈了个巴子，我看他不像特地来捣乱的，反倒是来试招的，拿咱们的人当萝卜切。”
先锋队伍一万五千人，驻扎的地方很大，北面这一队的实力虽然较弱一点，但是好歹也有三千多人呢。
法帅军一个用剑的莽夫就敢如此嚣张？
“真有那么厉害？”卢五喃喃发问，他结合这苏队长的描述，发现就算自己亲自出马都难以做到那种程度。
“真有那么厉害！”
苏队长肯定的点头，“属下估摸最少也是个八品初阶，招式威猛绝伦，灵活多变。还有啊，他的轻功很不错呢，几个起落就掠出去数十丈……”
卢五长身而起，环视着四周，接着来到刚才火拼的场地。
地面一片狼藉，血迹斑斑，腥味浓重。
不远处有几块巨石，上面剑痕明显，深入数寸而不散，可见施功者的功力是何等的高明。
“来的很勤吗？”卢五淡淡发问。
“隔一阵子就来一次，已经来了四五趟了！”苏队长回答。
“既然跑了，那就再等等吧！”卢五点头，接着冲着心腹护卫一挥手。
心腹护卫马上带人四下布置。
若那个剑客再来，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还真欺赤龙会无人？
顿饭功夫之后，果然又传来成片的脚步声，跟这是破风声。
法帅军一千余精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数十人腾空而起，跃过一段距离，和赤龙会北面分队相望。清一色的黑色劲装，精神奕奕，手上都着雷管，张口就骂。
“赤龙会的孬种，这么久过去了，有没有将高手调过来呀？”
“什么卢家子弟，上次是卢三那个外强中干的狂妄分子，这次这个卢五就更可笑了，总缩着不出来，让一帮废物手下顶在前面……”
“卢五何在？够胆的就出来单挑，哥哥让你一只手！”
“不单挑呀？那就全军出击呀，我们就这一千人，站在这里等你们过来……”
赤龙会的人会骂：“你们还有脸大放厥词？哪次不是你们先跑路？”
“这次不跑……看到我手上的家伙式没？雷管……”
“雷你老木，有种过来炸死我们……想要引我们追击，门都没有。我们没心思撵狗……”
“呦呵，嘴还挺硬，希望你等下还能这么硬气……卢五缩头乌龟，我们就不骂了，苏队长呢？是不是躲起来疗伤去了，还是哭鼻子去了？”
双方骂骂咧咧，就是不上前交锋。
已经习惯了，只要赤龙会出动了数千人追击，法帅军必定会跑路。
苏队长狠狠道：“五公子，左边那个拿剑的，陈连豹和韩大志左边的那个……就是他搞事情。咱们要不要下令出击？”
卢五抬手，默默观察着左边持剑之人。
果然有气势，隔了数十丈距离，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
心腹护卫排众而出，走出一段距离，眼睛扫过法帅军前排诸人，提气大喊：“苏队长回中军商议大事了，这里由鄙人接手，谁敢上来领死？”
话音刚落，法帅军前排数十人腾空而起，杀向卢五的心腹护卫。
第八 五 一章 公开露面
在赤龙会先锋队伍北面分队捣乱的当然是赵逊和李无常。
为了提升实力而来，还为了大战前壮壮声威。
就在北面，赵逊主事，李无常压阵。
挑衅了好几遭了，萝卜白菜切了一大把，赵逊愣是没有找着靠谱的对手，就一个苏队长还像点样子，可惜被赵逊几下拍到，险些生活不能自理。
赵逊最后都是被人堆跑的。
韩大志阴森提议，将一千余人全部拉到北面和赤龙会对峙，再由赵逊去搞事，若是赤龙会还那样，就铲了北面那三千余人。
李无常称玩玩便可，大规模交战就不必了。虽然只有一千人，但毕竟战力过人，不能随随便便就那么拼掉。
现在突然冒出个高手，告知大家苏队长商议大事了。
他甫出场，李无常等人就感觉到他的气势了，绝对比苏队长高出一个档次，所以法帅军前排十几人想都没想，直接腾空扑向对面。
对于赤龙会的高手，弄死一个是一个。
眨眼间，刀风、剑气、枪劲、斧风同时朝卢五的心腹护卫盖过去，声势惊人。
李无常拎了一把超级大砍刀，一记竖劈，将地面劈出一条沟，大喝道：“苏队长没影了，想不到你小子冒出来送死了，老子成全你！”
卢五的心腹护卫没想到自己这么受欢迎，当即提气后撤，同时回喊：“法帅军是吧，有种来杀我呀！”
屁滚尿流的回到本阵中，打着手势，让几方埋伏在人群中的高手准备出手。
赵逊冷哼一声，直接使出冰封十里，那表情，简直将眼前的三千多赤龙会士兵当成了一群猪。
寒冰牢笼出现，急速卷过去，将前排的小喽全部卷飞，立马惹起一阵鬼哭狼嚎。
“好胆！”
斜面的卢五怒了，他盯赵逊很久了，见赵逊的招式如此骇人，心中好胜之心飙升，当即腾空斜飞，绕过蓝色牢笼往赵逊杀去。
从中军带过来的数十个高手纷纷一跃而起，握着家伙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其他小喽喽也在自己上官的指挥下迈着坚定的步伐出击、包围。
劲气碰撞，余波将交战处周围弄的鸡飞狗跳。
“奶奶个熊，人多，咱们撤！”李无常挥出两刀之后，大喝一声。
十来个人趁没有赤龙会没有包拢之际纷纷回撤，仅余赵逊在内戏耍。
又是熟悉的堆人场面了。
法帅军后方那一千余人就那么看着，而赤龙会虽然人多，不过不可能全部涌上来对方赵逊一个，否则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赤龙真气？”
赵逊顶住卢五两剑，压力大增，认出对方的功法，“哈哈，原来你就是卢五呀……果然是个缩头乌龟，躲在手下身后找机会阴人。”
说罢使出一记“雾里看花”，此乃飘微剑法中最能唬人心神的一招。
数十道湛蓝色的剑气涌向卢五，半路开花，四处乱涌，给人心神和双目莫大的压力。
“缩你大爷！”
卢五恨声骂一句，下手更狠，刷刷数剑，直接使出得意招式“赤龙吞河”，“他奶奶的，竟敢视我赤龙会无人，今趟让你有来无回……兄弟们，不要乱，给我弄死他！”
他的眼光不错，看出赵逊是的是虚招，而“赤龙吞河”专门破花式，探虚实，还能席卷劲气，达吞咽之效，将真正的威胁消弭于无形之中。
砰……
几声闷响过后，赵逊的招式果然被化解得无形无迹。
周边仅余赤龙真气散掉之后出来的淡芒，看上去颇为华丽。
心腹护卫带着一帮好手四面涌上来，“给我上，围拢，其他人挡住那些帮手，别让他们上来助拳……”
赵逊哈哈笑道：“卢五，要不这样，咱们就在此地大战一场，你们这几十个人打我一个，如何？”
卢五不屑道：“怕你不成？”
不远处的陈连豹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担忧道：“愣少，那卢五不简单呀，让逊哥儿别玩了，咱们就此退回去吧，反正玩了好几趟了……”
“没事！”
李无常盯了好一会儿，就发现卢五和他那个心腹护卫厉害一些，至于其他人，还伤不到赵逊，毕竟赵逊“流云剑”的护体之能不是开玩笑的。
情况有些怪异，简直有些儿戏。
明明双方皆有一大帮人马，但是动手的就那么几十个，几十个围攻赵逊一人。
还有两队好手就拦在前方，防止李无常等人冲进内圈支援赵逊。
其他人都握紧武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大战。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赵逊！”
卢五数次进攻无果之后，留意到了赵逊的护体招式，结合之前的情报，认出了赵逊的身份，他心中顿时大喜过望，这可是一条大鱼呀，“兄弟们，给我宰了他！”
赵逊可是法帅军的头面人物之一，若能在大战之前宰了他，那可是一场天大的功劳呀。
“想不到你这个小瘪三还听过本大爷的威名，受死吧！”
赵逊冷笑，随即发出自己的招牌绝技，寒影三式。
三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往卢五涌去，正脸那一道杀气尤为惊人，好似一条久饿嗜血巨龙，冲击的过程中还发出阵阵呼啸声，令四周诸人都胆寒。
而左右两道却犹如两堵坚韧无比的冰墙，挨之非死即伤，冰墙隔开一条通道，一条线上只剩赵逊和卢五二人。
如此情况之下，卢五仅余硬拼一途。
“来的好！”
卢五大喝一声，猛提一口真气，挥剑迎上去。
他有信心击退赵逊，至不济不会吃亏。
真劲爆炸，爆发出漫天的黄芒和蓝芒，遮蔽众人的视线。
卢五被那雄浑无比的余波震退，浑身经脉剧震，暗叫厉害，提气压下入体寒气，跟着往左横移。
异芒微散，喊杀声暴起，劲气交击声不绝于耳。
心腹护卫带着一帮好手抓着机会对同样被震退的赵逊穷追猛打，将赵逊逼得手忙脚乱。
卢五暗喜，这就要提剑再次杀过去。
轰、轰、轰！
雷管来袭，差点没把卢五的耳膜震裂，余光瞥见数十道黑影来袭。
“五公子小心！”众人大喊。
不用人提醒了，因为卢五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和杀气。
“田伯光见过五公子！”
当！
卢五只觉虎口一麻，宝剑脱手，跟着身体好似撞上急速石壁，全身骨骼都要碎裂，整个人被击飞。
第八 五 二章 装完就跑
李无常手上那把大刀是量身打造的，严格按照“阉大象”的标准来的。
长度接近一丈，宽度是普通龙雀的两倍有余。
神奇营的工匠当时都笑。
李无常的武器就那么出奇，大到要抗在肩上，小到只藏在腰间。
这一刀劈过去，差点把卢五当场给劈死，吓的数千士兵冷汗直流，再也顾不了那个所谓的“几十个打一个”的小战场，纷纷喊着号子冲上去保护五公子。
虽说这小战场本就有些儿戏，但五公子若是就那么倒在了这儿戏的场合中，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护卫心腹还特别注意到了“田伯光”三个字，瞬间明白李无常可能到场了。
当初李无常在巴东的时候，就是一人一刀，专门去那种千余人的小战场捣乱，搞的薛鹏和云文彬头皮发麻，他们两方不少将领都挨过劈，最后云文彬发狠，特地派高手埋伏一记，才堪堪将李无常。
现在这个田伯光是李无常吗？
李无常不是重伤将死了吗？
心腹护卫来不及思忖那么多，只是大声喊着“给我上，给我上”，然后一顿猛挤，挤了好一阵子才找着口吐白沫、浑身颤抖的五公子。
“扯呼！”
李无常见到场面实在太乱了，只得放弃，跃到赵逊身边，发力将有些疲惫的赵逊带走。
陈连豹和韩大志立马领着一般人点燃雷管往前面扔，将追击上来的小喽炸退。
跟着就是又一次的千人大逃亡。
不逃不行呀，赤龙会这三千人都发疯了，一个个都红着眼睛，好像见着了不共戴天的杀父大仇人，又好比老母鸡撞上了想要伤害小鸡的老鹰。
李无常也不在乎，招呼麾下士兵一路向西。
反正没什么损失。
而且，装完逼就跑，贼刺激。
然而这却让卢五这一方炸开了锅。
卢五受了重伤固然是一方面，而李无常再现却是另一方面。
自法帅军击退赵元极，瓦解赵薛联盟独霸梁州东部之后，赤龙会就有了莫大的压力，而找顶级杀手刺杀李无常正是他们的头一环，第二环自然是重兵压房陵，趁法帅军群龙无首、士气低落的当儿彻底击垮他们。
然而，现在却发现第一环根本就没有通，李无常没受伤，那法帅军的士气必定没有受到打击呀。
这可是大事，必须上报给总部。
“现在怎么办？”
所有人都看着卢五的心腹护卫，希望他拿出一个主意。
虽说法帅军那一千人已经跑路了，但是谁能担保交界处的大军不会趁机杀过来。
“五公子怎么样？”心腹护卫没有回答众人的问题，而是问起一旁照看卢五的随军大夫。
这大夫年纪挺大，留着山羊胡，一身长衫，好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他摸了半天的脉搏，起身，唉声叹气，径自摇头不已。
“你倒是直说呀，现在都什么地步了，还想着装深沉么？”心腹护卫训斥道。
这大夫向来如此，不仅神态，就连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平时众人看着总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但是此刻却令人着急。
大夫总算有些眼力，意识到这个时候装高深不合适，当即解释道：“火系真劲侵入全身经脉，致气血紊乱。敌手功力太过霸道，完全压住了五公子的自疗……”
心腹护卫不耐烦道：“说重点！”
大夫道：“普通的方子和针灸效用不大，必须先经功力高明者帮着驱赶入体的火系真劲，理顺经脉之后才轮到喝药调理。或者……或者有一颗内伤丹也能暂稳一二。老朽暂时是无能为力，五公子现在的情况相当严重，需要早点进行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就是很有可能一命呜呼。
这帮人哪有内伤丹呀。
帮着疗伤的高手也找不出一个，刚才功力稍高的都试过了，无法压制不说，还险些伤了自己。
“他奶奶的，那田伯光定是李无常无疑了！”
心腹护卫咬牙切齿，思忖了半晌，沉声道：“五公子乃其一，必须快点派人送回城里。先锋部队乃其二，必须早点往回撤，防止法帅军大军盖过来。”
众人商量了一阵子，觉得就这么办。
先锋大军立马回撤，这就动起来，一刻都没有耽搁。另外，心腹护卫还挑了一批高手，弄了辆马车将五公子扶上去，驶上官道，快马加鞭。
襄阳城。
卢士凯看着脸色乌青、重伤不醒的卢五，直接破口大骂，“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在西部和法帅军对峙吗？”
九品高手发怒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声如洪钟，整栋房子都好似颤抖了起来。
卢五的心腹护卫差点吓尿了，哆哆嗦嗦的诉说了一遍当时的荒唐事迹。
卢士凯听完之后，心情更糟了，“废物，把战场当儿戏吗？还小精英战场火拼，骨子里只知道单打独斗，不知道直接围上去赶跑吗？”
心腹护卫颤抖不已，头都要低到地上了。
长老，不是我们儿戏，是法帅军太过鸡贼呀。
总是一千人在北面骚来骚去，我们调动大军去赶的话，他们就跑路，跑路也就罢了，他们还回头扔雷管、放箭，甚至出动高手反打，不少小队长就是那么没了的。
我们之所以弄个小规模围杀，完全是想解决他们的高手呀，哪知道会这样？
卢士凯发了好一阵子火，气才消了少许，问道：“真是李无常和赵逊？”
心腹护卫赶紧点头，“属下虽然没有见过李无常，但是他当时自称田伯光，正是他昔日在巴东战场上用过的化名。五公子对付赵逊的当儿，李无常突然冒出来砍人，刀法特别吓人，一刀劈过来就将五公子劈飞五六丈，地上出现一条几张长的深沟，周边的兄弟们统统遭殃，措手不及呀！”
“田伯光！”
卢士凯细细念叨着这个名字。他当然也听说过李无常昔日在巴东战场兴风作浪的事迹，“这么说来，李无常那厮已经好了？”
苍掌柜那人说一是一，说让李无常半残就半残。
难道是李无常备有什么灵丹妙药，或者说他身边有相当厉害的大夫，让他这么快就恢复了？
灵丹妙药有可能呀！
毕竟，李无常那厮可是有个“小神医”的诨号。
“来人，去请大长老和项首领……对了，先锋队伍退回来了是吧？”
“是的，二长老，已经离交界处有好长一段距离了。”
第八 五 三章 不可不防
吓跑赤龙会与东江派那一万五千先锋部队之后，李无常带人的东进了十数里，在各处要道上设陷阱，就白天，大摇大摆的，没有任何隐秘可言。
“愣少，话说咱这也不是打猎，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挖陷阱，能有用吗？”
肥熊看着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忍不住向李无常发问。
赤龙会和东江派的斥候队伍又不是痴呆。
李无常随口解释道：“我挖陷阱就没指望赤龙会和东江派踩进去，帮战士们舒缓一下神经，再者，给赤龙会和东江派添添堵……”
肥熊抚着额头，“舒缓咱们自家战士的神经勉勉强强，给赤龙会及东江派添堵从何说起呀？”
挖个大坑，里面倒插竹刺，敌人不注意的话或许还能有些效果，但凡稍微小心一点就不会上当，一堆土、数块石头就能填平，根本不费什么事。
再说了，这次赤龙会和东江派可是集结了八万大军呀，用人填都填平了。
“这种大坑不算什么，咱不是还有废弃的土雷吗？”
李无常边走边指挥，“那边是四团的兄弟吧，再挖深一点，拿出捉野猪的架势来……”
肥熊苦笑道：“你都说是废弃的了？就算不是废弃的，正常的土雷也得用火折子引燃或者拔线呀，难道踩上去就能爆炸不成？”
李无常扯过赵逊，“你来和这个呆子说说，我去锻炼一下身体……”
说罢越过数丈，落到一个硕大的坑中，和众位弟兄一起挥动铁锹，那熟练的动作立马惹起一阵叫好声。
肥熊看着赵逊，苦着脸道：“逊哥儿，难道我真的很呆吗？愣少这是唱的哪出啊，我左思右想，硬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叫虚虚实实！”
赵逊总结一句，又道：“也叫以气势压人。在咱们自己看来，搞这些事情确实没什么鸟用，但是赤龙会和东江派未必会那么想，他们会反复思索咱们到底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这些大坑，确实是能填平，但总需要时间和精力吧？
又比如说雷管，咱们当然知道要用火折子或者拔线，但是赤龙会哪里知道？就算知道，他们会想咱们会不会有更厉害的土雷？他们一路小心走过来，排除那些废弃的土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们又会想是不是先假后真……这么盘算来盘算去，必定会变得疑神疑鬼，士气遭到打击不在话下。那种状态，咱们只消随便派人突一下，他们就会变得敏感无比。
从整体上看，咱们是被动防守，但是看其过程，咱们是主动的，气势和底气均盖过他们。”
肥熊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思忖半晌之后，“唉，我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冲锋陷阵的莽夫吧！”
说罢拍拍背后那把巨斧，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赵逊也笑，“每一种人都缺不了，发挥自己的强项便成……往后咱们的地盘会越来越大，分兵作战会越来越多，你迟早有一日要独当一面，你自己心里没底不要紧，多和参谋部的人沟通交流就行了。自成军起，愣少一直都强调‘人和’这个词儿……”
“知道知道。”
肥熊嘿嘿傻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嘛！”
接着换了个话题：“逊哥儿，那天和卢五过招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领悟分享一下呀？”
赵逊摊摊手，“领悟倒是谈不上。不过更坚信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在生死火拼当中更容易激发自己的潜力和爆发力，比普通切磋和自己个修炼要强上许多……”
肥熊撇撇嘴，“说了等于没说！”
赵逊轻笑一声，“就这点领悟啊……所以我决定了，等到交界处大战的时候，我跟愣少去冲锋搞事。”
肥熊好奇道：“你们莽夫军团怎么办？”
赵逊傲然道：“我们莽夫军团麾下的师长已经都能独挡一面了……”
肥熊打断，破口大骂：“什么意思啊？就是说我清平军团的师长不如你们莽夫军团的咯？逊哥儿，你摸着良心说说看，我哪点不如豹子了？”
赵逊哄小孩一般：“清平军团好，不比莽夫军团差，只是魏大哥比我更加负责，他的武功也比我更厉害，所以无需特殊磨炼。你也能独挡一面，比豹子强，行了吧？”
肥熊咕哝一句这还差不多。
挖陷阱的日子虽然枯燥，但是有李无常等一众长官跟着鼓劲，经常说说笑话，所以士气依旧是那么高昂，有些战斗经验并不算丰富的士兵也渐渐克服了大战将要来临所产生的那种窒息感。
赤龙会和东江派的人就没有那么乐观了，变得和赵逊分析的一样，多多少少有些疑神疑鬼。
“李无常和赵逊亲自出手，击伤小五，从而使我们的先锋部队撤出一段距离，难道就是为了在各处要道布置所谓的陷阱？就挖大坑？”卢士龙皱着眉头。
“主要是挖大坑，咱们的斥候队也找机会去探查过了，很深，里面有倒刺，抓野兽常用的那种。”卢士凯补充了一句，脸色也颇为严肃。
“呵，敢情法帅军就把咱们的大军当成野兽了？二位长老，项首领，属下觉得法帅军打探到我们大军即将西进，他们是无计可施了，所以自己骗自己。”一个平素大咧咧的将军出言嘲讽，语气很是不屑。
马上引起一阵附和之声。
开什么玩笑，几个抓野兽的大坑而已，当赤龙会和东江派的人都是傻子吗？
项魁没有理会各种嘲讽之声，而是看向卢士凯，沉声问道：“二长老，还有其他手段吗？”
卢士凯点头，“入夜之后，法帅军还有一些小动作……”
接着从旁边拿出一条雷管，上面还带着泥沙，很显然是从泥地里挖出来的。
看着这玩意，不少人都惊呼起来。
项魁会意，“法帅军是否在要道埋了雷管？”
卢士凯嗯了一声，解释道：“可以肯定的是，很多地方都埋了，有些被咱们的斥候队发现了，有的地方顾及不到，毕竟那是入夜之后的小动作……”
项魁道：“两手准备呀……不对呀，我虽然没使过这玩意，但是要点火才行吧？”
卢士凯道：“据了解，有一种要点火，还有一种拉线就成，至于有没有其他类型的，目前不清楚……而且，我们挖出来的那些，多半是废的，只有寥寥数颗能引燃，但是威力不是很大，大一点的炮仗而已，远不如法帅军昔日在战场上所使用的那么犀利……”
项魁皱着眉头思忖了很久，敲击着桌子，“法帅军摆明了是在耍阴谋，咱们不可不防呀！”
第八 五 四章 细细询问
卢三公子被请上来了。
说是长老们有一些问题要问他，毕竟他在法帅军那里当过一段时间的俘虏，对法帅军或许有更多的了解。
“有没有好点？”卢士龙看着卢三一副重伤刚愈的模样，淡淡发问。
“谢大长老关心，已经好多了！”
卢三赶紧低头致谢，却因动作太猛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咳嗽起来。
受的伤太严重了，想要彻底养好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当日李无常放了他的时候，他本想在南郡多一阵子再回襄阳，可是终究有些不服气。
“你刺杀我失败了，所以你就是一个废物，你们家族的长老就是那么认为的。你武功一般，心性也就那样，卢家襄阳这一支不差你一个，你的死活他们不会有任何关心。”
这是李无常说给他听的。
他承认，这句话刺激到他了。
他暗暗发过誓，一定要证明自己，所以一定要回到襄阳，就算他在长老眼中不成气候，但是他毕竟是卢家子弟，机会总会有的。
回襄阳城之后，就被拉去问话。
不关心他的伤势如何，而是问他当时是怎么回事，那么多高手，为何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
他唯有大致诉说了当日刺杀的细节，其他人都被弄死了，只有他独活，被李无常抓回房陵城了，严刑拷打询问襄阳种种消息，但是他咬牙死撑。
伤势非常严重，不过他默默疗伤，寻了个机会，杀了看守人员，连夜逃离房陵城。
一路上吃了很多苦……云云。
对于他这番话，长辈们没有提出疑惑，而是让他好好养伤，伤好之后再为家族效力。
他没有如往日般活跃，只是默默退下，这一日子一直在好好疗伤。
想不到这么快就被大长老叫过来了。
“大长老，您今日叫三儿过来，可是有事吩咐？”卢三知道，卢士龙不可能在这个当儿给他什么大任务，但是恭敬的态度不能少。
“此等严重的伤势，需要慢慢调理，你不用着急，急不来的。”卢士龙语气难得的和善，并且亲自出手为卢三理了一下经脉。
卢三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表情，沉声道：“大长老如此关怀，三儿感激不尽。您尽管放心，三儿一定会好好疗伤，争取尽快为家族的大业贡献绵薄之力，也会在疗伤的期间好好反省自己，往后定然小心行事，三思而后行，不会给家族惹麻烦。”
卢士龙满意的嗯了一声，“很好，保持这种态度就好。”
顿了顿，问道：“现在有些问题要问你，你回来的时候没怎么问明白。”
卢三低头拱手，“大长老请问……”
卢士龙呼出一口气，“你当日和李无常交过手？”
卢三明白过来，大长老这是在问李无常的水准，从而判断李无常如今是否真的好了，当即点头，“确实对过几招，对他的底子有一定的了解。”
卢士龙：“具体说说！”
卢三轻咳一声，回道：“李无常那厮虽然年轻，但是功力绝不容小视，也不能用一般的年轻小辈与之对比。依三儿之见，李无常目前最少有八品初阶的水准。众位别惊讶，因为这还不是令人最惊讶的……最令人惊讶的是，他的韧性及悍不畏死的斗志乃我生平仅见。
当日，我们虽然是深陷埋伏圈，但李无常也在圈子内，我们数名八品好手同时全力向他出手，我更是使出压箱底的绝技，本以为就算无法杀死他也能重创，但事实却刚好相反，他不仅从容顶退我们的攻击，还有余力反击，将我们杀的仅有勉强抵挡之力，然后引爆雷管，自屋顶从容逸去……”
这一番话说下来，所有人都皱着眉头，心叫厉害。
卢三这个人平素总会尽量贬低敌人，抬高自己，如今他都这么推崇李无常了，可见李无常是真材实料。
大家默默对比，把自己置身李无常的位置，当日是否能保持冷静和平时的战斗力。
卢三继续：“李无常的厉害之处在于顽强，你感觉再加一把力就能压垮他，但是总差那么一点点。给人一种遇强则强的印象，或者说他故意吊人。还有，他的苍炎诀真气绝对经过大幅度的压缩，随便一招过来就像铜墙推进一般，很难破开，侵入筋脉之后，需要花费很大的功夫去化解……”
“压缩是一定的，他那个类似林家冰莲护体的功夫其中就涉及到了压缩。”项魁没和李无常过过招，但是他见识过冰莲护体。
卢士凯问道：“这么说来，就算七八名八品初阶围攻他，也无法建功？”
卢三很肯定的回答，“普通情况下，就算有十几人围攻他，他也能击伤数人然后杀出重围，或许会受伤，但是绝不致命。偷袭应该有些作为，需要那种轻功很好、功力比李无常高出许多的高手才行。而且只能一击即退，因为李无常身边有很多护卫，都是经验丰富、悍不畏死的高手……
另外，李无常还有丹药傍身，内伤丹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不过我怀疑，他还有更厉害的丹药，比如瞬间提升战斗力或者稳住致命伤势……”
卢士龙听的很仔细，听完之后，默默点头。
看来，李无常曾今或许真的是重伤将死，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
“对了，你对法帅军的土雷有多少了解？”卢士龙再问。
“了解并不多。”
卢三半眯着眼睛想了一下，道：“单个爆炸的威力大概在五品好手的劲气对撞，但是数量足够多的话，八品初阶好手都架不住，骨头都要被拆掉。我带去的那些高手，唉，三堵墙壁外加地砖下的雷管连环爆破……他们的护体真气没撑多久就被震散，接着断手断脚，血肉横飞……”
“据我所知，雷管是引燃的吧？”卢士凯发言。
“没错！”
卢三点头，“当时李无常是用的苍炎诀内劲引爆的。还有一种是把头上的那根索拉掉就行了，当时我杀出去的时候看见有人在用，拉一下，用力扔！”
“用踩的呢？”卢士凯又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
卢三摇头，续道：“不过依法帅军的作风，若说有那种踩上去就爆的雷管，我一点也不会奇怪。”
第八 五 五章 该有觉悟
卢三当然知道李无常已经没事了，但是他没说，因为他是李无常放回来的，若是说了实话，长老们必会怀疑他和李无常之间有什么牵连和勾结。
现在他内伤未愈，底子倒塌，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不过，他回答卢士龙的这些话，让众人本就担忧的心情更添疑虑。
法帅军或许有更厉害的土雷？
万一有踩上去就爆炸的那种怎么办？
法帅军摸黑于要道埋雷，没道理是乱来的呀。
虽说斥候队小心挖出了一些，都是废雷，但是谁知道法帅军是不是先假后真，让他们降低警惕之心？
“咳咳咳……”
卢三又咳嗽了几声，体内气血翻涌，呼吸变得不流畅，“大长老，项首领，各位长辈，请问还有什么事情要三儿回答吗？若是……咳咳咳……”
李无常那经过压缩的苍炎诀真劲，他至今都没有化解。这种伤势只能慢慢来，逞不了强的，毕竟他的底子不算顶好，受伤的经验也不丰富。
然而，他并不灰心，因为他知道卢五也被李无常击伤了，至今还昏迷着呢。
他好歹是经历了雷管爆破和李无常的硬攻，而卢五却只中了李无常一刀而已。
想着这其中的对比，他瞬间就变得信心十足，暗忖：卢五卢五，臭屁啥呀，你就算当上来了先锋大队的头领，还不是被李无常给拍下了？可笑你平时还总是一副下巴看人的得意模样。
看着卢三那苍白的脸色，卢士龙挥挥手，淡淡道：“下去养着吧……”
卢三恭敬拱手，“那三儿这就不打扰各位长辈了。”
说罢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沉默了半晌，项魁认真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丢脸的只是我们两派而已，而法帅军的声威也会越来越高。此番超过十万人的战场，咱们一定不能弱了气势，被法帅军的小动作给唬住……”
超过十万人的战场并不多见。
周胜、卢元恪和契丹人死斗，李令武、秦思雨和匈奴人火拼，卢元羽和汉水帮的拉锯，卢元恪、卢元致于苏寒及汤飞虎的斗智斗勇，荆州和梁州的刺史和各路势力缠斗。
每一次都是惊天动地，血流成河。
若是总体气势弱了，必会引起一系列不好的反应，甚至演变成山倒之势。
卢士龙点头，“项首领说的没错。准备良久，若是露出怯态，往后咱们两派就不用混了……法帅军的小动作需要防备，大军的步履不能停下，该打过去就得打过去。”
说罢环视一圈，续道：“众位都说说吧！”
一员东江派的大将冷静道：“法帅军于各处要道搞小动作，挖坑和埋雷。属下以为，大坑好说，派人加紧填掉便是，这是力气活。至于雷管，也不用太过担心，加派高手和工程队找机会走上一遭，能挖的就挖出来，万一爆炸了，高手最多受点伤罢了，总比普通士兵踩上去要好！”
这个建议中规中矩，大多数人就是这么想的。
有人提议疑问：“走上一遭？法帅军能让我们的人那么安逸的排查吗？”
大将续道：“所以我说要找机会呀，襄阳西面的那么大，法帅军不可能每一处都有人吧？”
赤龙会一长老狠狠道：“要我说，不用浪费高手，咱们在南郡不是俘了很多百姓吗，驱他们冲当敢死队，先踩过去，大队部随行便可……”
项魁皱眉道：“这样不大妥当吧？我们抓那些人只是想要他们加入我们的阵营而已，并不是充当敢死队的，若是做过火了，往后就算拿下南郡，平民也不敢待呀……”
这个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目前，大燕有不少势力都拿了地盘，对比来说，就聂晋和李无常地盘上的平民最安静，鲜有聚众闹事的情况发生，司空盛和汉水帮的地盘真的没法看。
东江派之前也不怎么样，项魁回归后才有所好转。
地盘上没人还谈什么发展？
赤龙会长老不软不硬道：“项首领，你说的固然有些道理。但是，南郡那些顽固分子，受袁季同蛊惑甚深，对朝廷忠心不二，我们手段暴力一些，也算是杀鸡儆猴……对那些不闹事的人，咱们手段温柔一些就罢了。”
项魁想了一下，点头道：“也罢，挑出一批人来吧。也正好让法帅军为难为难……”
卢士龙道：“法帅军应该不会为难，他们该杀还是会杀。不过能让咱们的正规军损失小一点也不错……”
卢士凯笑道：“襄阳西面那么大，咱们不一定要走要道啊，派精锐部队于法帅军腰间捅刀子也很好呀！”
项魁道：“战术方面自然要好好商量一下……呵呵，到了各位大将军发挥的时候了！”
众人均发表自己看法，商量了足有半天，才敲定各种细节。
……
两日过后。
赤龙会和东江派的八万大军进入襄阳郡西面，令不少人期待不已的滔天大战不日就会来临。
期间，除了各方势力的斥候部队，白道高手也分了好几队，在襄阳西面各个阴暗的角落旮旯里缩着，想要在关键时候干出点大事。
李无常已经挖完陷阱，于交界处，坐等两派大军上门。
后方的王万宏等人一直在为后勤方面的事情忙碌，兢兢业业。
而夷陵，暂时由楚元德负责，按照计划，他没有特殊的动作，守好主城的同时，好好训练部队，在外人看来，这有些过于淡定。
不少人在想：万一赤龙会和东江派分兵突夷陵，法帅军能守住吗？万一袁季同和柳景明趁机搞小动作，镇守夷陵的法帅军又该何去何从？
法帅军情报局的消息永远是那么灵通。
“法帅！”
叶颂亲自报告，“南郡和左骞方面暂时都没有集结精锐兵力的动作。至于赤龙会和东江派的大军倒是有些小手段，嘿……他们驱赶八千余从南郡俘过来的平民开路，应该是踩雷……”
“哦？”
李无常挑了挑眉头，笑道：“俘虏踩雷，好计策。看来咱们这假动作惹起了别人的注意呀……叶局长，有什么好建议？”
叶颂笑道：“何不收过来呢？先给点吃的，然后每人分一块地，谁让襄阳西部这么大呢？”
李无常道：“交给你了，尽量办的漂亮一点，若是实在有困难也不打紧，随时说出来，该杀还得杀。帮赤龙会和东江派办事又不接受咱们的劝告，就得有赴死的觉悟。”
叶颂拱手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