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羊皮下的愤怒
莫说墨菲流苏紫苑和综合组的同事们都傻眼了,张家爷俩,包括那一直讳莫如深的司马洋,也被惊的合不拢嘴,谁也没想到,在形势一片大好的前景下,我却做出了毁灭自己的行为,不但公然顶撞了公司高层,而且还是一通酣畅淋漓的讥讽怒骂,不止信任我的紫苑,就连盲目信任我的婉儿,也开始坐不住了,这么得罪高层,我以后还怎么在风畅待下去?这不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吗?
恰恰相反,我不做出一副铁了心辞职的模样,又怎么让这些人哀求我留下呢?我不借题发挥指责他们,他们对张力的怨念,又怎么会加深加厚呢?我一个小人物,如果不能站在他们脑袋上拉屎撒尿,他们又怎么会抬头看我呢?我不把他们噎的哑口无言,他们又怎能相信,我有能力和三小姐坐在一张谈判桌上胡搅蛮缠呢?
我说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要让张力恶心,我要让他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做的嫁衣!
“我原本不想说,既然你逼着我说,我也没什么不能说――酒吧打架,你们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就认定了是我的错,主张炒掉我?因为你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是吗?但你们的眼睛都看到什么了?是事实的全部吗?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我和你们去了同一家的酒吧,搭讪的不是别人非得是他司马海,他搭讪的不是别人,非得是我们综合组的女孩子,你们心里真的没有怀疑吗?如果连这点智商都没有,那你们是怎么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难道你们坐在这个位子上,有的便只是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和否定别人时那毫无根据的自信吗?就像我记不住你们的脸一样,你们对我这张脸也没有什么深刻印象吧?彼此没有接触,就更谈不上了解了吧?不听我解释,是因为你们觉得我根本没必要解释,这不单单是因为你们看到我喝醉了,打人了,而是因为在那之前你们对我就没有好印象,觉得不管我做错了什么都是正常的!我说的对吗?”
没有人吱声,中立派的那些高层都在回避我的愤怒和质问,当事实已经证明了对错的时候,对的人可以趾高气昂,错的人只能低头不语,却也不会觉得对的那个人得寸进尺...坦白说,我并不喜欢这种高调,可是为了达到目的,我不得不做一次高调的人,揶揄的笑道:“我不过是个小职员、毛头小子,你们的经历、资历让你们觉得我本该一无是处,所以你们认为我得到的机会是天上掉馅饼、是歪门邪道、是靠哄女人攀关系吃软饭得来的,甚至,你们当中的大部分否定我,仅仅是因为我的运气威胁到了你们的优越感,让你们这些挥洒了无数汗水和泪水、努力奋斗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才取得今日一番成就的人心里不舒服了!你们在心里问自己:凭什么我要花费那么多时间在那么多困难与阻碍面前无数次的证明自己,他却不需要付出任何成长的代价不需要任何证明,就得到了凌驾于我们之上的机会?心理上的这种不平衡,让你们抵触我,很容易的偏信于对我不利的那些流言蜚语,也让你们更不屑于来了解我甚至是正视我,于是,在酒吧打架这件事情,就刚好成为一个让你们对我发泄不满的机会!难道不是吗?你――”
我指着刚才斥责我的络腮胡,道:“你说我在卖弄,是因为你觉得你能掌握我所有的想法是吗?你这种优越感是哪来的?就因为你比我多活了几年?就因为你是上司我是职员?你这叫自以为是你知道吗!这种主观揣度和你之前不听我解释就认为开除我是正确的选择有什么区别?!你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知错不改!我被冤枉受委屈尚能以公司职员的立场来反省自己,你作为公司高层明知道自己错了错在了哪里,却还没有审视和改正,还在相信自己的主观揣度,你凭什么就认为你比我强?!”
“你...”络腮胡浑身颤抖,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抑或恼羞成怒,“对,说你卖弄是我的主观揣度,我承认,但你刚才说的那些难道就不是主观揣度?”
“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未必是对的,也许我的确冤枉了你们,但你们有人站出来反驳我吗?没有!这不就是承认了吗?!既然你们承认了那还是我主观揣度吗?”
老张小张整天散播我的谣言,所以不是我对别人讨厌我很有把握,而是对张家父子的抹黑手段和宣传能力倍儿有把握,否则也不至于连其他部门的女同事都不敢和我说话,甚至不敢和我乘同一部电梯吧?
不止中立派高层,便是张派一系,也没人敢逞能站出来针对我,一是因为老张没说话,人家唱的是老好人的角色,自己挑了一个不能和我对掐的立场,况且我针对的又是中立派的高层,他摸不准我心里在想什么,又寄希望于眼看着对自己不利的形势因为我的自杀式行为而扭转乾坤,所以沉默是最好的选择,二来,谁都看的出来,我现在就像一条疯狗,不但会叫,还逮着谁咬谁,谁也不想像络腮胡一样,被我一个小人物呛的下不来台,丢人啊。
络腮胡憋红了脸,好半天才回击道:“你说事实说明一切,难道我们否定你,就没有事实根据了吗?!”
“你的事实根据是什么?我欺骗女人感情,勾三搭四,吃软饭攀关系?”
络腮胡没想到这话居然从我自己嘴里蹦出来了,有些意外,忌惮的瞄了一眼墨亦之,见他表情漠然,没有偏向我的意思,这才冷哼一声对我道:“吃软饭攀关系我不敢说,但勾三搭四欺骗女人感情,这总是有的吧?难道这不能归结为人品问题吗?这种人品难道不该否定吗?”这家伙也够滑的,怕指责我吃软饭攀关系等同讽刺老墨和小墨,所以特意撇出去‘不敢说’,结果却比明说了还直接。
“该!前提是我欺骗女人了,前提是我不承认我欺骗女人了!”我一手攥住流苏,一手握住墨菲,将她们两个拽到身边,在惊愕的人们还没有做出下一个反应之前,说了让他们在惊愕中无法苏醒的大胆狂妄的话,“程流苏是我女朋友,但她知道,综合组的所有人几乎都知道,在我们确定关系之前,我暗恋的人是墨菲,而那时候我与流苏只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铁哥们,对,你们可以说,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情,我也同意,‘好朋友’‘铁哥们’都是为了掩饰心里那点不纯粹的欲望而找出来搪塞对方搪塞自己和搪塞别人的借口,最纯洁的辩解也无非就是彼此反应迟钝,或腼腆或胆怯或不好意思承认对对方有男女之情,两个人可以像兄弟一样不分彼此的黏糊在一起,却永远也不可能真的变成兄弟,因为我不是同性恋她也不是同性恋,异性相吸是自然法则也是生物本能,这个东西没法解释也不需要什么解释吧?无论你们信还是不信,我是属于那种对感情迟钝,也不会处理感情的人,在我察觉到好朋友铁哥们是个借口之前,我遇见了墨菲,一个让我在第一眼看到时就喜欢上的女人,我相信每个男人心里都一个最理想最完美的女人,那个女人拥有他认为他最喜欢的性格、样貌、气质,其实那些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我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不切实际的幻想突然就在现实当中出现了,我尝试着努力,并在挫折之后放弃,在这个过程中明白了一个身边的朋友不停告诫我,我却始终没有听进去的道理――幻想即便出现在现实中,对我来说也有着太遥远太遥远的距离,即便那不再是幻想,却也只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梦想,于是我把握住了身边的幸福...”
说到这里,我看了一眼因为羞怯而显得不知所措的流苏,又看了看因为我说‘放弃’而显得有些落寞和自责的墨菲,歉意的一笑,然后才继续对所有人说道:“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不可能因为你现在有了喜欢的人,对以前喜欢的人就没了感觉,包括现在站在我身后的薛紫苑,我们是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牵着手上学放学,喝一瓶饮料分一袋零食,她被人欺负我帮她打架,我被老师责罚她帮我炒课文写作业,她出国了不知道怎么开口和我说再见,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的死去活来,酸甜苦辣的回忆是说忘了就能忘了的吗?我知道我应该放弃但我不知道我该如何遗忘,没有什么比曾经的失去更让我恐惧再一次错过!大道理谁都会说,放在你身上你又该如何抉择?你有那么豁达吗?你说我欺骗,我骗谁了?你反感了我半天却连我最招人反感的地方在哪里都不知道!我最让人恶心的地方不是我骗了她们之中的哪一个,而是我没办法骗她们、骗自己!”
我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被编排的天花乱坠的感情故事,我不知道他们的沉默是因为震惊还是好奇,包括我口中的‘她们’,包括我的朋友,我的同事,包括老墨,包括张家父子,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却没有人出声。
一直以来,我给人的形象都是一只绵羊,即便有人觉得羊皮下藏着的其实是一条狼,但总是安心于我温顺的外表,而现在,我终于褪去了那层伪装。
【第853章】以退为进
“现在在这里的老爷们,成家的比没成家的人多,你可以对着你面前的妻子说,你是我最爱的人,但你敢对着她说,你现在是、以前是、以后也会是我最爱的唯一吗?!不是没有这种人,但无非两类,一类是比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还少的纯情痴情种,一种则是比苍蝇老鼠蚊子臭虫还多的所谓浪漫主义者!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说自己敢对媳妇或者女朋友说这句话的,那麻烦您先给自己归一下类,您是珍惜的野生动物还是杀不绝的四害?咱们不说以后,只说以前和现在,谁没有过初恋的对象,有过暗恋的对象,有过恋爱的对象?哪一份我们曾经认真对待过的感情能像电脑一样,在脑袋里格式化的?!我说人有感情,不是给自己花心找理由找借口,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经历自己的故事,薛紫苑与我青梅竹马,我们一起慢慢长大,程流苏与我四年同窗,我们一起学习玩乐,墨菲是我梦想中最完美的女人,我们一起工作奋斗,我每天站在距离她们最近的地方,她们每天围绕在距离我最近的地方,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她们,闭上眼睛想到的是她们,没有谁是我的臆想,因为她们都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换了你们,你们能保证自己做到专一吗?!骂我花心的,有多少人是因为羡慕嫉妒恨?!别他+妈+的虚伪了!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她们不是只拥有让人惊诧的美丽外表,她们不是花瓶,她们都站在这,站在门槛如此之高的风畅集团总部大楼里,她们出色的能力是你们把的关,不用我强调吧?我说她们的吸引力是致命的,你们也不会觉得我夸张吧?不然那些每天排着队给她们送花邀请她们吃饭,一次次被拒绝却屡败屡战的男人都是傻+逼啊?你们可以骂我俗,禁不住诱惑、在感情中左右为难摇摆不定,但骂我之前也劳烦您先琢磨琢磨,您为什么想骂我?是不是因为您和我一样俗?不然我就不信了,您背着媳妇搞小明星,撒着大把的钞票养小情人,买房买车送二奶,您怎么就有底气鄙视我人品有问题呢?说我欺骗女人,谁最有言权?是你们吗?是她们!我再不是东西,我没对她们说过瞎话,你们摸摸自己的心口窝,问问你们骗没骗过自己的女人!”
没人吭声,所有人都傻了似的,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我握紧流苏和墨菲的手,大声道:“我不理那些流言蜚语,不是因为我心虚,而是我没有必要对你们坦白什么澄清什么,但如果你们有谁问过我或者现在向我求证的话,我都实话实说的告诉你:对,我就是禁不住诱惑,我就是花!不管她们喜不喜欢我,我就是喜欢她们,忘不了我也放不下!”
我一直在等,等我可以坦白的时刻,那个时刻,就是我正面回应张家父子制造出来的流言蜚语时——我要告诉所有的人,是我错,而不是她们傻!我要告诉所有的人,感情是彼此间有缘由的故事,不是旁人应该指指点点的谈资笑柄!
对我来说,保护她们的尊严,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然后,无论她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她们喜欢我,或者曾经喜欢我,是因为我有能力成为一个出色的人,所以,我要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我要帮助风畅,得到三小姐的合同,我要今天所有见证了我坦白的人,对我刮目相看!
这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喜欢和喜欢我的她们。
坦白之后,便又重新回到了我的剧本当中,收敛了那份激动,用平静的语调向那些已经不敢再用轻蔑眼光看我的高层们说道:“董事长为了顾全你们的形象,让我卷铺盖走人,并肯定我心甘情愿,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公司的言行,就是因为他知道我喜欢墨菲,就像我喜欢流苏,当初为了她,想要和墨菲划清界限并离开风畅一样,我早就交过辞职信,后来之所以留下,不是为了飞黄腾达,而是因为那个我不认识的三小姐无缘无故的器重我,她开出来的条件你们都知道,想要飞黄腾达我也没必要非留在这里,没走,是为了把她的那份合同留在风畅,正因为我留下来了,所以我再一次遇到了紫苑...对不起,这句有点跑题,我想说的是,我现在做出这个辞职的决定,并不是想显摆什么,也不是想逼着诸位领导挽留我,我的初衷始终如一,仅仅是为了将三小姐的合同留在风畅,为此我不能成为公司负面舆论的话题制造者,也不能成为别人攻击风畅高层的借口,我的理由并不伟大,‘顾全大局’这么高尚的借口撕下来其实就是狗屁,我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仅仅是因为这家公司姓墨,所以,我请你们批准我辞职,在此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承诺——月之谷的合同以及十三城计划小组,我相信你们不放心也不认为我可以胜任,所以对风畅来说我的离开也算不上什么损失,你们舍不得的应该是吴乐峰的代言合同吧?既然他已经答应为风畅代言了,那我就一定会说服他在合同上签字,如此一来,你们也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不是吗?”
除非张明杰是傻蛋,不然他怎会不知我这招是以退为进?我若真的什么都不在乎,铁了心要辞职,我还特意把他叫过来问他相信我还是相信司马海干什么?他知道,我不但没想走,我还憋着更大的野心,而且知道这一点的,也不会只有他一个,可是却和他一样,没办法拆穿我。
“我没那么厚的脸皮,这个头,我点不下去,”女人是感性的,好听的话总是可以让她们很容易的感动,姚凌道:“老实说,之前我也不了解楚南,听多了那些流言蜚语,我甚至比你们更不喜欢他,因为我是个女人,女人对危险的男人总是警惕和怀疑的,所以当婉儿和我聊天的话题中不断出现‘楚南’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便不止一次的告诉她,不要和这种人走的太近,婉儿乖巧,性格也比较软弱,从小就逆来顺受,和同龄人都不会吵架,就更不要说和我顶嘴了,但她却为此和我吵了好几次,这也让我对楚南更反感,当我知道他在酒吧打架惹出了大乱子以后,我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太好了,这小子终于犯错了...我知道还有很多人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我比你们更可耻,更应该觉得羞愧,哪怕我知道他是为了婉儿才动手打了人,哪怕我知道婉儿不可能对我撒谎,哪怕我知道楚南十有**是被人算计了,我还是选择了沉默,这两天我没有替他求过一句情,说过一句好话,今天我来综合组,也是想看墨董怎么处理他的,直到他刚刚解释了打人的原因,我出声支持他,也仅仅是因为我看司马海比看他更不顺眼,我觉得他虽然行为不够检点,但至少敢说敢说,够坦荡...楚南刚才问咱们,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否定他?我不知道你们是为什么,但我想了想,其实我只是因为耳边每天都能听到那些他花心他骗女人他玩弄女人感情的流言蜚语,可实际上呢?我根本不了解他,也不了解他和这几个女孩子之间的故事,我只是因为婉儿为了他而顶撞我,心里对他有了怨气,又嫉妒三小姐对他的器重,羡慕他得到的机遇,不服气他年纪轻轻就能爬到和我相同甚至比我更高的位置上,所以我相信了那些流言蜚语,因为一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危机感...呵呵,现在想一想,他正在经历的,不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菲菲,墨总经理都经历过的事情吗?当我们坐在今天这个位子上的时候,我们也在渴望别人的肯定,我们也在愤怒那些始终不肯正视我们能力便否定我们的目光,可我现在却和那些人一样,毫无根据又蛮不讲理的想要淘汰他,扼杀他,甚至一丝机会都没打算给他...”
姚凌的话让众多高层低下了头,此时以无人在乎姚凌墨派的立场,只因为她的话说到了别人心里,每一个爬到今天这个位子上的人,都曾有过被怀疑被否定的经历,咒骂过那些压在他们头上自持资历自以为是的人,可现在呢?自己去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甚至比他们更加过分...
“感情的事归根结底,是他的私人问题,可以是无聊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不应该成为我们评价他的依据,一定要视为依据,我觉得,也不该是这些恶意中伤的流言蜚语,而是看菲菲,小程,薛助理这些当事人怎么说,不管她们怎么说,至少我们现在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楚南他并没有骗过这三个女孩,那我们就应该重新审视他,”姚凌举手道:“我反对开除楚南,不是为了吴乐峰的代言合同,我不管他留下或者离开的理由有多冲动多幼稚多单纯多可笑,但我可以肯定他对风畅的忠诚,而他刚才所表现出来的口才、气场,已经不逊于,甚至凌驾于我们这里的大多数人之上,让我完全相信,即便与三小姐坐在一张谈判桌上,他不会丢了我们风畅的脸!”
【ps:公布一个重新整理过的群号:338,欢迎经常在起点看书,拥有起点账号的朋友们加入交流,并在此特别感谢经常活跃在书评区的朋友,迷茫的野人、黑暗骑师、知宇宙大事、hh15、我爱作者...感谢你们的支持,其实大家都知道,是非是不怎么敢看书评的,怕挨骂影响心情,所以一般都是由小兵管理和转告书评动向,如果大家有什么话想直接对是非说,欢迎进群。
ps2:在此也感谢明明不用花钱看书还不断打赏是非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
ps3:谢谢所有喜欢这本书支持这本书的亲们。】
【第854章】集体辞职
姚凌的表态是我和老墨的剧本中不存在的,但是却意外的推动了我们这场戏的发展,使之效果来的更快更好,老墨表演的很逼真,朝司马海瞥了一眼,又看了看我,这才为难的说道:“可楚南毕竟打了人,这一点,总是会落下成为话柄...”
没等老墨说完,性格懦弱的副组高大海忽然站起来,以很让人意外的强势且让人意外的打断了平时他甚至不敢抬头看的墨亦之的话,“董事长,我刚才也打了人,您光开除楚南没有用,因为司马先生也可以冲着我来,指责风畅包庇我,所以您要是觉得只能以解雇员工来保全公司和高层形象的话,您就把我也一并解雇了吧。”
高哥话一落,伟哥亦激动的说道:“董事长,跟那姓司马的有仇的,除了楚南,我也是一个,我承认我冲动,在我眼里这不是小事,可是在旁人眼里,这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吧?您刚才也说,我们是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工作以外的地方,做了一些年轻人可能都会做的事情,你觉得没必要拿到公司里来上纲上线...但现在,你还是上纲上线了,我知道,这不是您口是心非,我是一个小职员,高层之间那些事那种关系太复杂,我不清楚,但我也不是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打狗得看主人,我知道您也不乐意开除楚南,可没办法,他打狗的时候不知道那是谁家的狗,当然,大家都看到了,他知道那是谁家的狗以后,还是打了,他就是这种人,这让您心里有顾虑了,因为那条狗的主子就在您身边,好人装的跟真的似的,表面上和气生财,背地里却下套使绊玩阴的,其实屁大的一点事,都是他捣腾起来的,您大度,为了公司为了大局,您包容,不能开罪那种会养狗的大人物,所以只能委屈楚南这样的小人物,可我没那份肚量,也做不到置身事外袖手旁边,这事南哥要是说不跟那姓司马的计较,我以后也绝口不提,吃了亏就吃了亏,我不像南哥,少年老成,我没他那份豁达,没他那种大气,也没他看的宽看的远,我小心眼,我狭隘,但好在我还有点哥们义气,如果我兄弟能为公司能忍这口气,我就能为他忍这口气,可如果那姓司马要是得寸进尺没完没了,我还就干不了这份工作了,不用他挤兑您,吵着闹着让您砸我饭碗,用不找您为难,这饭碗,我自己砸!”
伟哥话说的一点都不含蓄,他说是老墨身边的一个大人物养了司马海这条狗,而此刻老墨身边只站着张力一个人,气的老张向上勾的嘴角都在抽搐,他还不能解释,说司马海和他没关系,一来,司马海是他心腹助理司马洋的亲弟弟,他说了别人也不信,二来...你若问心无愧,你强调这个干吗?不强调还好点,强调了等于不打自招。
“不就是道个歉吗?错我不认,但姓司马的,你要是想听我说对不起,没问题,虽然我也明白,你他+妈+的就是冲着南哥来的,根本不在乎我们其他人的态度,”综合组做的是轻松且繁琐细碎的小事,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墨菲亲自把关挑选的人才,伟哥亦不例外,也许他不知道张力针对我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绝对猜得到,这与高层,与墨张两家的明争暗斗有关,所以他虽然是冲着司马海说话,却句句都在暗讽副董张力,“如果‘息事宁人’的意思,是让南哥卷铺盖走人,那我跟他一块,不过,那词儿得改改,您所谓的息事宁人,敢情不是让大家消停,而是只为了让那条疯狗闭上嘴。”
“你骂谁呢?!”司马海受不了伟哥的讽刺,要发飙,被司马洋拦住了,对于伟哥的讥讽,他也愤怒,但更让他愤怒的,是司马海的对号入座...‘息事宁人’这句话,是张力一直挂在嘴边的,司马海没反应过来,他这一对号入座,等于是拽着张力一起,即便他并无此意,也架不住旁人联想。
秦岚和伟哥一个德行,从不怕事大,夫唱妇随,也郑重其事的说道:“事情是因我而起,但我没错,楚南更没错,公司要是开除楚南,那我也辞职。”
秦岚话音未落,综合组的同事便纷纷起身。
“董事长,刚才那个姓司马的打了姚婉儿,跟在楚南后边扑上去揍他的也有我一份,您要是解雇楚南的话,不把我一起解雇了,说不过去。”
“我也踢了他两脚,董事长,也解雇了我吧。”
“冲动是魔鬼,刚才没忍住,可我不后悔。”
“这种人,不管以后我到了哪,还是见一次打一次,不就是换一份工作吗?虽然现在找一个合适的工作不容易,但总比鄙视自己一辈子来的容易吧?”
“就是,再说,我也不信,难道哪家公司都有个会养狗的高层欺负咱们这种小职员吗?那这种公司,离开了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
听大家这么说,就连市侩的小宋佳都忍不住燃烧了,“董...董事长,我、我、我也反对您的决定,这对楚南不公平...我是女的,不喜欢暴力,但就算这样,我也觉得那个人他实在是欠揍,也有忍不住想要揍他的冲动,何况是楚南他们这样血气方刚的男孩子...他们没有错,您要是解雇他们,我...我也辞职!我不是针对您,也不是针对公司,我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向这种坏人妥协,这会让他得寸进尺的!”
我与婉儿串通痛扁司马海,想要的便是这种群情激昂一致对外的效果,但真的如愿以偿时,我却无法像紧张了半天的婉儿一样,因为进展顺利而偷偷窃喜,把脸埋在墨菲怀里不敢露出来,生怕别人看到她怎么忍都忍不住的兴奋和喜悦,我有一点愧疚,愧疚我刚刚演戏欺骗了大家...
我恨老墨老张张明杰柳晓笙三小姐把我当做一颗棋子,可我此时做的事情,又与他们有什么区别?
流苏和墨菲都是熟悉我的人,再加上紫苑方才的暗示,她们已经猜到这是我和婉儿、老墨串通好的剧本了,欣赏过司马海那比吃了死耗子还恶心的脸,她们不约而同的朝我瞪了一眼,两个人的目光刚好撞在一起,飞快的闪开,我没看清那一瞬间她们彼此的表情,但有一点让我欣慰――她们并没有挣开我握着的她们的手,而是比刚才更用力的抓紧了我,依然是默契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不约而同’。
墨菲道:“董事长,您若是开除了楚南,那我投资部的工作以后也没办法做了,其他五个组的资料备档和信息流动都是交给综合组处理的,如果打过司马海就得解雇,那综合组一个人都没剩下,您就是把公司精英全部填补过来,这些繁琐的工作他们短时间内也上不了手。”
墨菲这话不准确,综合组并非一人不剩,而是剩了一人――唯有老黑田国冲没有表态,而墨菲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有意无意的朝他看了一眼。
老黑脸都绿了,萎靡的伏在桌上,他不是不想表态,而是不敢表态,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表态,他是这里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和我一样,从一开始就盯着张明杰的人,或许,我们俩内心的想法是截然相反的,老黑绝望于张明杰的迟钝和慌张,认为他始终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形式对张家不利的前提下,他慌乱了,以至于没有发现自己尴尬的立场,而我则感慨于张明杰的敏感和冷静,他一准是猜到我对那晚综合组为何与张力去了同一家酒吧产生了怀疑,所以才故意引导出现在的局面,试图从综合组同事们的反应中,寻找那个与张力串通,将我们带去酒吧的人,因此,他知道我一直都在观察他或者他老子张力,所以,他不敢给老黑暗示,就像张力也装作看不到老黑一样。
如果我是老黑,我会像大家一样表态,并学伟哥一样揶揄讽刺司马海或者干脆去暗讽张力几句,如此非但可以继续在综合组潜伏下去,亦不会引起他人对他的怀疑,顺利的话,还能进一步的取信于墨菲。
可是张力的被动让不敢擅作主张,他害怕自己的支持让张力撵走我的目的落空,尽管他和所有人一样清清楚楚,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撵走了,但狗就是狗,已经习惯了对主人的畏惧,习惯于对主人的盲目听从。
他若不听话,他若有主见,他也不会变成狗,张家父子也不会选他做狗。
姚凌的话已经让中立派和张派的高层无言以对,此时大家再嚷着集体辞职,他们怎能不慌?即便大家也作出像我一样的保证,在离开公司以后不发表任何对公司不利的言辞,可办公大楼里突然少了一个部门,还用得着谁说吗?这影响,比公司里进来一条疯狗更恶劣吧?
【ps:抱歉,不知怎么回事,登陆作者专区的时候总说俺‘用户名或密码错误’,吓一跳,以为号丢了呢...捣鼓一个钟头才登上来,心脏差点崩溃。。。】
【第855章】不认命的老鼠
众人沉默中,终于轮到了龙珊的戏份,她对墨亦之道:“董事长,我也认为这种处理并不妥当,楚南走了,司马海想闹也没理由闹了,对外,咱们的确不用再担心影响,可是对内...人心会寒的,宋佳不是综合组的员工,都有了辞职的念头,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再说,刚才动手打过司马海的人,可不只有综合组的员工,难道我们都要解雇?楚南如果真的犯了错误,倒也好说,可现在的问题是,这里没有人觉得楚南错了。”
“是吗?”老墨反问,没人出声,“那我应该怎么办呢?解雇楚南,你们觉得不应该,可不解雇他,又有人会天天跑来公司吵闹,指责谁是小,万一又像刚才一样,犯了众怒,一群人喊打喊杀的扑上去,保不齐就会闹出人命来,那事情可就大发了,在公司外边的是个人行为,可如果是在公司里边出了事情,那就真是我们的责任了...”
谁都听的出来,老墨这即是讽刺,也是威胁,谁都看的出来,老墨即不是没主意,也不是真想解雇我以此来证明自己没有包庇我的那份私心,恰恰相反,他正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就是在包庇我,支持我,力挺我。
“张副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老张挤兑老墨好几天,现在老墨开始报仇了。
“这个...”张力的语言组织能力仿佛突然瘫痪了,一时只会傻笑,却不晓得该怎么接招,可见,他是真的乱了。
没乱的是张明杰,他知道老墨想听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取舍,很突然的出声说道:“董事长,我觉得您在下决心解雇楚少...咳,楚南的时候,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哦?”老墨先看了我一眼,然后才看向张明杰,对视我的一瞬间,他的眼中是惊讶,显然,他没想到张明杰会是第一个出声的人,因此看我的时候,是类似于下意识的询问――我早就告诉过他,他对张明杰的重视不够,他对张明杰的轻视,就如同张力对我的无视。
果不其然,张明杰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对他的立场茫然,“您解雇楚南,归根结底,担心的只是一件事情――司马海不依不饶,来公司接着闹,那为什么一定要解雇楚南呢?我们可以让司马海以后不来公司闹事啊。”
没错,这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而老墨也是故意犯了这个常识性的错误,等着有谁先说出来‘点醒’他,他希望看到的是那时张家爷俩不甘而无奈的表情,却怎么也没想到,张明杰非但没有不甘,反而成为了‘点醒’他的那个人。
张力也愣了愣,知子莫若父,他马上就明白了张明杰的意思,对墨亦之笑道:“是啊,董事长把事情想的复杂了,事情是可以简单解决的。”
倒打一耙,张力反讽起墨亦之来,有意暗示众人,是墨亦之把问题复杂化,其实是有意在针对他,想借题发挥泼他脏水。
老墨现在的感觉,估计和玩弄老鼠的猫儿一样,被应垂的老鼠反过来咬了一口,不疼,也未必被吓了一跳,但心里肯定恶心,因为老鼠不认命,还认不清形式,试图对自己进行反击,这挑衅了老墨此时的兴致和优越感,老墨一时竟没说话,只是望着张明杰,仿佛在重新评估他在自己心里的分量。
老张小张,也是演员――老张板着脸,对一肚子无名火窝囊气的司马海道:“司马海,酒吧的事情,你们双方都有责任,既然楚南已经对你道歉了,你也差不多见好就收吧,只当给我和你哥哥一个面子,以后别再来公司闹事了。”
“张副董的面子我怎能不给...”司马海一顿,我瞧的真切,是不动声色的司马洋放在他肩上的手用了力气,还算机灵的司马海语锋立马一转,“但就算酒吧的事情是我惹出来的,他也不应该打我吧?我不就是没有拦架吗?我害怕不行啊?我也没想到搭个讪能惹出那种事儿来,再说,去酒吧的男人,有几个不搭讪的?他用的着对我下那么狠的手吗?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你有话好好说了吗?”流苏咬牙道:“他下手狠?你也没拎酒瓶砸烟灰缸吗?你看看他的头,再看看杨伟和秦岚,谁受的伤比你轻?!”
“好好好,之前的事情我不提了,”司马海摆手,然后怒道:“但刚才呢?刚才我没拎酒瓶吧?可你们那多人扑上来打我一个,拳打脚踢,不管我死活,现在您张副董站出来说让我给个面子,我就得给您个面子?行,您的面子我哥的面子我都得给,但我这顿打不能白挨吧?我刚才根本没沾过那个女的,我现在算琢磨过来了,那是她,还有那个姓楚的串通好的!演戏坑我!”
司马海说的事实,可惜没人信。
“串通好的?你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楚南刚一来公司就撞见你了,跟姚婉儿连句话都没说过,他们怎么串通?”
“就是,再说,姚婉儿怎么坑你?你没打她,难道是她自己坐在地上的?难道我们都是瞎子啊?”
“你编,你接着编。”
人群躁动,有人甚至忍不住骂了三字经。
其实婉儿真的是自己坐在地上的,但就像没人看见司马海打人一样,也没人看见婉儿是自己坐在地上的,司马海的实话在逻辑上是行不通的,因为不会有人相信在众目睽睽之下,婉儿这种简单的冤枉嫁祸是可以成功的,偏偏我们就是成功了,所以成功,就是因为方法足够简单――我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婉儿将司马海带离人们的视线范围...
司马海没办法解释的,便是婉儿为何能将他带离大家的视线范围,估计便是张家父子,现在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司马海也知道,酒吧的事情被认定为他的责任以后,他再说什么,大家都会有先入为主的怀疑他、否定他,这个亏,他只能像哑巴一样吞下去,于是道:“就算我和她谈不拢,真的打了她,也是我跟她的事情,我可以向她道歉,但你们这么多人扑上来对我一通毒打,不会也想跟我说句对不起就了事吧?”
没人会和你说对不起,因为大家都觉得你真的很欠揍...
张力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不缺那点医药费,也没脆弱到需要什么精神损失费,但赔偿是象征性的,意义大过内容,我不能让我的朋友们觉得,我来风畅讨要说法,最后却是被打回去的。”司马海也算是个人才了,能把话说的如此婉转。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要赔偿是吧?”张力道:“说个数吧,这钱,由我个人承担。”
张力和司马海配合默契,你一句我一句,根本不容旁人插口,看着看着,人们又开始含糊了,老张与司马海,真是的主子与狗腿子的关系吗?
司马海在开口前,先朝我看了一眼,然后,没有牙齿的他,用清晰的不可思议的响亮声音,吐出了一个数字:“两百万。”
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惊讶的数字,但老张小张司马兄弟肯定会觉得欣慰,因为我脸上并没有他们预想中的反应,对于这个由老张承担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数字,我很淡然――在司马海索要赔偿之前,我看到一直将手按在他肩上给他提示的司马洋的手很有节奏感的抓松了两次,那是司马海为何吐出这个数字的原因。
如果我一早就从柳晓笙口中听说过‘两百万’这个数字,那我多少都会有点反应。
毫无反应,证明我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数字,所以张家人可以松口气了,柳晓笙并没有和我勾结到一起。
司马海当然不是想讹张力,而张力就算应允下给他这笔钱,也仅仅是一张空头支票,他一毛钱都不用掏,两个人这场戏,只是因为张明杰的提醒,用来帮助张力挽回刚才流逝掉的形象的,墨亦之是条老狐狸,怎会看不透?所以不等众人叫骂,也不等张力出声,便痛痛快快的说道:“两百万我给你,龙秘书,待会写张支票给他。”
老墨认冤大头,是个高招,刚刚还因为张力的豪爽大气而对怀疑他产生动摇的人们,马上就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认为张力和司马海是唱双簧,目的就是让老墨放放血,恶心恶心他。
张力的目的是强调自己息事宁人的态度有多么真诚,所以当然不能让老墨出血,他刚要张口,却被我抢先道:“董事长,您这样对张副董不公平。”
【第856章】悲催的反派
“董事长,您这样对张副董不公平。”
墨亦之和张力都是一怔,我道:“虽然没人明说,但大家心里怎么想的,我估计和我差不多,司马先生是司马助理的亲弟弟,而司马助理又是张副董的得力臂膀,本来酒吧的事情就巧合的像个故事,司马先生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针对我针对风畅针对董事长,十有八九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指使,而这个人,毫无疑问,只有张副董,因为张副董这两天话没少说,但完全没有起到效果,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正因为公司发展处在这么一个关键的节骨眼上,张副董应该更着急把事情压下去,免得惹嫌,被人误以为是有意扯公司的后腿...”
即便大家都心中有数,可我把这话挑明了,而且还是在如此场合下,当着风畅近乎所有高层的面将话挑明了,所有人都不禁大惊失色,包括流苏墨菲紫苑这样不管事态如何发展都会站在我身边的亲近的人,也无法掩饰对我这番话的惊讶和恐惧――就算墨张不和不再是秘密,只要两人嘴上不承认,就永远也不会公然撕破脸皮,与月之谷合作在即,当下风畅两大巨头的决裂,意味着公司内部权利争斗的公开化、白热化,攘外必先安内,内部矛盾将直接对合作计划造成影响,所以当张力就高层会议时间对老墨发难时,中立派高层本就已经开始提心吊胆了,怕他们擦出火星,酒吧的事情,中立派高层急着处理我,亦非全部对我有先入为主的厌恶或者敌视,这种不能说出来的理由最多是他们对我下手决绝不心软不客观不屑于听我解释的原因,中立派高层在处理我这件事情上的意见统一,恐怕还是担心因为我,而被张力找到继续攻击墨亦之的借口,同时这也是张力生怕别人不知道司马海是受到他指使的原因,他嘴里喊着‘息事宁人最好’却怎么也说服不了司马海,除非傻子才看不出来他的口是心非,他压根就没想息事宁人,而是用这种行为要挟中立派高层,老墨不炒了我,就由着司马海闹下去,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显而易见,就是要捏老墨的把柄,就是在攻击老墨,所以中立派才不得不去挤兑老墨。
中立派的高层们心里肯定清清楚楚,老张是拿他们当枪使,只是为了维持墨张之间的平衡,不给他们彼此撕破脸皮的理由,所以才不能点破,他们才是真正一心为公司的人。
但是现在,我点破了,所以把所有高层都惊着了。
张力笑的自然,小眼睛中射出来的犀利光芒,亦终于驱散了身上的那团和气,有了上位者的气场,那种含蓄的攻击性,如同对猎物提出警示的凶猛的食肉猛兽,你看不见他的牙齿,却能闻到一股子危险的血腥味,然而汗珠却将他圆乎乎的脸映的油光闪闪,还是无法掩饰他此刻的愤怒和慌乱,尽管他一直小瞧我无视我,大概也没想到我这么没水准,竟然如此外行的说了这出了这么不顾大局的惊人之语,仿佛坐井观天的青蛙,根本就不知道虎豹豺狼的可怕,我的无所畏惧,让恨不能抓狂的张力,气场弱了七分,“小楚,话是不能乱说的,你知道你这番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会让董事长对我心生嫌隙,会让我们在以后的工作中难以互相信任,说你这话是挑拨离间亦不为过。”
“但我说的都是实话心里话,您可以问问,还有多少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说出来?当着您不说,不代表背着您也不说,您在这没听见人说,不代表在其他地方也听不见别人这么说,有些话在肚子里揣着,无异于掩耳盗铃,所谓嫌隙,其实就是这样产生的吧?那还不如有什么说什么,敞亮儿的,谁也别藏着掖着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聪明人和傻子的区别,有时候只在一线之间,我这道理不该在这说,不然就显得我是个毫无心机的二百五,但我说出来张力却没法反驳,这又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二百五...
当摸不清对手的想法,又对自己产生怀疑时,人的自信就会瓦解,张力有点乱了,“我也知道大家都会这么想,我也怕被人误会,所以才苦口婆心的劝司马小二息事宁人...”
“是啊,我现在也知道我肯定是误会了,”我这话又让所有人吃了一惊,尤其是张力,“张副董今天的态度已经证明了我那些想法都是错的,您是真的想息事宁人,所以才会对司马先生彻底失去了耐心,您的好脾气大家都知道,您都失去了耐心,放弃长辈的风度和架子,不再顾忌司马助理的面子,要花钱打发了司马先生,可见您是真的生气了,是吧?”
“生气谈不上,但我确实有点不耐烦了...”刁难的问题是我提出来的,但帮他解围的人也是我,张力琢磨不透我的想法,应的很小心。
“所以,我觉得董事长您这事处理的不够妥当,”我转对墨亦之道:“这话本来不该我说,但事情因我而起,我觉得我有责任把话说出来,不然真应了张副董刚才的话,公司的两根顶梁柱因为处理今天这件事情而心生嫌隙,我的罪过就太大了...董事长,司马先生那伤,最多去看看牙医买两瓶药水,却狮子大张口,问张副董要两百万,张副董还没说什么呢,您价都不还就赌气似的应着要给,您不觉得您这非但是拒绝了张副董的一片好心,还无意中扼杀他在大家面前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吗?当然,我知道您肯定不是怀疑张副董和司马先生串通好了在这唱双簧,开个刁难人的价码其实是想讹您恶心您,恰恰相反,您就是看司马先生嘴里说着给张副董和他哥哥面子,可张副董说自己掏腰包跟他了结这件事情,他还蹬鼻子上脸一点面子不给张副董留,开了这么大一个数出来,恨他人品太孬,又怕张副董折了面子,所以巴不得赶紧打发了司马先生,于是才抢着应了赔他钱,但您想过没有,这样一来,之前像我一样怀疑张副董和司马先生是串通一气的,不就正好认定了他们刚才是一唱一和的是想让您赔这两百万吗?张副董刚才也说了,他想证明自己息事宁人的态度,可您这是不给他机会啊,大家嘴巴上都不说,可心里会想,私下里也会议论,我觉得,这事虽然不大,但您这一时的义气用事,留下的隐患却不小,有可能让张董成为众矢之的啊...您说是吧?”
最后一句我是问谁的,很含糊,即看了墨亦之,也看了张力。
张力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他的袖口在抖,因为缩在袖口里的拳头再抖,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来。
老墨很谦虚,一脸悔意道:“老了,浮躁了,耐性越来越小了...我不是考虑的有欠周到,我是根本没想那么多啊...老张,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确实是被气昏了头了,要不你看,司马海这事...”
城府极深的张力无所谓的潇洒笑道:“我说我来解决,那我肯定是要说到做到的,这事发展成今天这样,我有责任,我想法太多顾忌也太多,即不想事情闹大了影响公司形象,又怕洋子难堪,思前顾后,对司马小二的态度就有点太温和了...这事本来就不该董事长费心,就让我来处理吧,两百万?他值吗?给脸不要脸,真当我是个没脾气的人了,”张力瞪向司马海,笑容没有了,那是一脸的狰狞,咬着后槽牙,用低沉的让人忍不住战栗的声音说道:“我保证以后他绝不会再来咱们风畅闹事,否则,我引咎辞职。”
张力的目光让司马海打了个冷战,尽管他知道,张力的杀气并不是针对他的,只是因为此刻唯有对着他,才能释放自己已经压抑不住的情绪...
老张把话说的这么狠这么绝,是迫不得己,否则他今后在风畅就真的呆不下去了,即便如此,被我插科打诨一番,他也无法通过做冤大头来挽回形象或者消除那些像我一样的普通职员对他与司马海之间关系的怀疑了,就算他真的出血两百万,刚才打了司马海的人也不会被感动,只会觉得他这是罪有应得,想要讹诈老墨恶心老墨,却反被我恶心到了,他依然会成为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且只作为反派角色存在于各种各样的话题当中,无一例外的,仅仅是自作自受的悲催结局。
【ps:今天回来的有点晚,码字中又打了个瞌睡,更迟了,抱歉...
ps2:昨天把起点账号密码改了,重新设置了一个,今天把新密码给忘了...想了n久试了n遍才蒙中,一场虚惊,也是更新迟了的原因...记忆力衰退的有点早,悲催...】
【第857章】真相
一场看似闹剧的暗斗,最终以老张的完败收场,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最后并没有人理睬姚凌之前的那番话,公司高层对于留下我并无异议,对于我打了司马海为公司招惹了麻烦一事,最终处理也仅仅是公司内部通报批评,并扣发当月奖金,而实际上,我这个月的奖金早在墨菲罚我打扫女厕所时就已经被宣布剥夺了,罚了和没罚只是一句话的区别,所以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流苏也就不再和高层较真,或者说是叫板...
饭碗是没丢,但至于是否赞同我成为十三城计划小组的负责人,高层们却极为默契的持保守态度,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墨派避嫌,不能提,张派装傻,不会提,最后还是在于中立派的意见。
事实证明,像小说一样戏剧化的东西在现实当中是很难发生的,我身上并没有小说中所谓的主角光环,霸气外露一回就能让人对我刮目相看、信心倍增,站在这里的没有配角,他们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他们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不可能是感情上的一时冲动,而是抽丝剥茧一般对老树盘根错综复杂交错编织在一起各种利害关系的分析,,所以即便惊讶于我有驳倒他们的口才,在高层对话中亦能主导形式的圆滑狡狯,他们也不会草率的将如此大任寄托于我,原因便是我今天恶心了张力,让张力苦不堪言,这固然可以让他们对我刮目相看,同时也会让他们更加忌惮,因为我让张力吃了鳖,就注定他会成为我未来最大的阻力,中立派高层理所当然的会质疑,我有没有能力战胜张力制造出来的种种阻力,要知道,墨亦之也从不曾在张力身上讨过太大的便宜。
想要彻底打消中立派的顾虑,有两个方法,一,我再让张力吃一次瘪,不再是措手不及,而是明刀明枪在正面交锋中取得胜利,证明张力就是奈何不了我,二,张力从风畅消失,我的阻力不复存在。
山再高,只要有路,就不是翻越不了的绝顶峭壁,只在于登山的人有没有做好登山的准备,所以我对中立派高层无视姚凌的话题并不觉得失望,因为我有准备,而且是两手准备――正面交锋,再一次挫败张力,以及,让失败的他从风畅彻底消失,再无翻身的机会...
、、、
“真的是婉儿说了谎?!司马海真的没打你?”
不止流苏,就是早就猜到我和婉儿串通演戏的紫苑也吃了一惊,她来风畅时日尚短,与婉儿也不是很熟悉,可仍是不敢相信这个女孩有在众目睽睽之下骗人的胆量,她只当是婉儿故意激怒了司马海呢。
墨菲的办公室都是信得过的人,我老老实实的坦白了刚才反咬司马海的一切,并对骗人一事做了诚恳的道歉,但显然,大家并没有生气,甚至不怎么在意,倒是对婉儿的表演吃惊不已。
对于大家夸张的反应和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而感到不太适应的婉儿怯怯的点了点头,很害羞的样子,却没办法控制自己嘴角那丝丝得意的扬起,这种怯怯的又沾沾自喜的表情有着说不尽的可爱,惹的秦岚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一脸悲切的呼道:“天啊,我们的小公主居然也学会骗人了!,楚南你这个混蛋,把纯洁的婉儿还给我~”
嘴里喊的和她行为上表现出来的,根本就是截然相反的,秦岚话是冲我说的,可根本就没看我,趁婉儿不备,嘟着嘴就要去亲婉儿的脸蛋,但亲到的却是流苏的手心,站在沙发后面的流苏没好气道:“别恶心人,婉儿撒谎还不是因为你?”
“程小姐,你干脆直说嘛,”爱闹的秦岚朝我飘了一眼,同时戏弄了婉儿和流苏两个人,“婉儿撒谎整那死马害,未必是因为我,那是楚南教他的,但是楚南整司马海,有可能是因为我哦...你吃醋没?”最后一句又把墨菲和紫苑也给扯进来了,被她意味颇深的目光从脸上扫过的她们,无一例外的红了脸。
只因为我刚才当着众人的面,说过的那番话。
“你别瞎打岔行吗?”流苏装听不懂秦岚的调侃,好奇的问婉儿道:“婉儿,司马海真的没打你,是你自己坐在地上的?”
“嗯。”婉儿点点头。
“不可能吧?你自己坐下的怎么可能没人看见呢?”伟哥将问题丢给了婉儿,但眼睛却盯在我脸上,好像认准了答案会从我这边出现似的,“总不可能大家都和我一样,是因为看到别人朝司马海扑过去,所以才跟着扑过去的吧?”说罢,又看向门口站着的高哥,当时就在我旁边的高哥,是最先冲向司马海的人之一。
刚刚终于找回尊严冲动了一回的高哥很认真的想了想,道:“我还真是没看见那个司马动手...”
伟哥惊道:“你什么都没看见就扑上去打人了?”
高哥气道:“我看见楚南动了!再说,你不是也什么都没看见吗?”
伟哥道:“当时那么多人往上扑,我没看到,难道别人也没看到?打人的时候都理直气壮的,我怎么知道所有人都没看到啊!”
“真正‘看到’婉儿被欺负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把大家的情绪都煽动起来的那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墨菲冷冷的看着我,没有表情,甚至冷艳,但却让人觉得她在笑,“你一上来就语出惊人,问张明杰信你还是信司马海,目的就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你们两个身上来,尤其是张副董,司马海是受他指使,所以在那种场合下,想让他的视线离开司马海,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张明杰无疑是最好的、可能也是唯一的选择,这样一来就给了婉儿机会,将司马海在众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叫到外边去了,是吗?让司马海离开,是为了你之后说那段话的时候不会有人打断你,让你煽动大家情绪的目的能够得到最好的效果,最后你故意扯着嗓子喷脏话大骂司马海,即是确保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被你吸引过来,也是故意要让外边的司马海听见,同时还是传达给婉儿的信号,没错吧?如此一来,当司马海回来的时候,大家看到的,便只有他被激怒的表情,以及捂着脸坐在地上的婉儿了...那一幕,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司马海打了婉儿,司马海手脚利落,在酒吧能跟你掐的难解难分,但今天却一下子就被你给掀翻了,正因为他是唯一没反应过来婉儿为什么会捂着脸坐在地上的人,所以才被你偷袭得手,而你杀气腾腾的扑过去,也彻底的误导了大家,让大家中了你的激将法,其实多半人并不是针对司马海或者心疼婉儿,仅仅是被你之前的话戳中了心里的痛处,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只会袖手旁观的窝囊种,毕竟,在酒吧那件事情中,综合组的大多数人,都是站在一旁看着你和杨伟被打的,高副组长,你一向斯文稳重,作风保守,为什么今天一点就着?”
“我...”高大海老脸一红,没好意思回答。
墨菲一针见血,道:“上次在酒吧因为害怕而没有上前帮忙的人,并没有什么错,人对自己不在行不适应的事情有恐惧是很正常的,何况还是血腥的暴力事件?但为此而觉得内疚,也是在所难免,本就觉得对不起楚南,觉得楚南委屈,司马海这两天又常来公司里没完没了的折腾,对他的不满自然而然会被放大无数倍,楚南,你把这些东西都算计进去了,所以从一开始就不着急面对这件事情,让薛助理告诉我由着司马海撒野,把责任都推给你,司马海依旧不依不饶,即便公司里多是想看你笑话的人,心里也会渐渐反感司马海,觉得他太嚣张太不识抬举,你故意不回公司,就是为了积攒大家对司马海的愤怒和怨气,为了刚才那一刻彻底点爆大家的情绪,对吗?只要能在高层面前证明,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忍不住对司马海这种人动手,高层也就没办法再追究你的责任了...”
众人不语,都用很怪异的目光看着我。
伟哥很费力的吞下一口唾沫,“南哥,这些不会真的都是你计划好的吧?”
我能看懂大家那种目光的含义,除了流苏和紫苑,所有人都对我有了一种恐惧,即便是与我一起导演了今天这场戏的姚婉儿,放在腿上的双手亦不禁握成拳,紧张兮兮的望着我,生怕我点头似的...
【第859章】一飞冲天与一步登天
流苏和紫苑显得有些不知错所。
对于我策划的这一切,两个丫头仅仅是不惊讶而已,未必就喜欢或者支持我的这种做法,刚才秦岚开玩笑,让我把纯洁的姚婉儿还给她,流苏急着把责任推给秦岚,便不无袒护我的意思,之所以想要袒护我,就是因为心里并不认同我为了报复司马海,教婉儿骗人、利用朋友和同事的这种做法。
至于紫苑,因为对我隐瞒了太多事情,自责的她,最反感的就是说谎骗人,她维护我,只因为从来不会把自己放在与我对立的立场罢了。
她们很担心大家为此对我心生芥蒂。
办公室里,唯一没有这种担心的,或者说,唯一期待我点头承认设计了这一切的人,大概就只有墨菲了,这个女人对我有着太多太高的期待,在尔虞我诈中生活着的她,盲目的希望我能成为可以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男人,无论是谁,即便是她。
“是我计划好的,但我并不想骗你们,所以现在才向你们道歉,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你们了,你们刚才的反应就不会那么逼真了,”望着墨菲,我严肃道:“煽动大家情绪这一点我承认,但‘激将’我不承认,我绝不是因为记恨那天谁没帮忙,所以用话激他们去打司马海,让大家与我同罪,我那么做确实是为了把事情闹大了,让高层不好处理,但另一个原因却与你说的恰恰相反,我那天晚上是喝多了,怎么去的医院怎么缝的针怎么睡进了酒店我都没印象了,但之前的事情我还是记得的,而且记得很清楚,是你和流苏搀着我,小紫捂着我的伤口,三个人合力,费劲巴拉的把我拖出酒吧塞进车里的,没有男同事过来帮忙,一是看我和伟哥那副惨相,他们不好意思凑过来,二是看你们几个女孩着急害怕情绪激动,他们不好意思凑过来...我上车之后还看见高哥懊恼的捶道旁的路灯柱子,秦岚撑不住伟哥了,俩人一起摔坐在地上,高哥犹豫了半天也没过去帮忙,憋的两眼通红,大家对于没敢帮我和伟哥打架的事情很自责很内疚...我今儿和婉儿串通演这场戏,一是为了让司马海也尝尝被人诬赖却没人相信的滋味,二是为自己,为伟哥,为秦岚,为婉儿出口恶气,三,就是想让高哥他们能把那点心病去了,打架不是什么好事,大家躲的越远越好,酒吧的事情,我是真的没往心里去,我估计伟哥也不会往心里去,但高哥他们肯定是往心里去了,不管我和伟哥怎么说‘没关系’,他们都没法释怀,因为那是跟自己较上劲了,所以,不如让事情重演一次...”
我对高哥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有些无奈有些不满的对墨菲道:“墨总给我扣的这顶帽子稍微有点大,高哥是不太待见我,可我也不至于记他的仇吧?”
玩笑中也确实有点生气的意思,我知道墨菲说那些话的时候并无恶意,只是因为我报复了司马海戏耍了张力又让中立派的高层哑口无言而难以遏制心底的兴奋,却没注意,她将我理想化的同时,也是在黑化我...
我是利用了大家,但那绝非报复。
墨菲此时才注意到她的话让大家的表情都变得怪异,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抱歉,我有点兴奋过头了。”
墨菲确实兴奋,表面上,张力只是奸计未遂,我也不过是自保成功,但在这场风波中,墨亦之从中得到了多少好处,墨菲是最清楚的。
换做平时,流苏不趁机落井下石噎墨菲几句我就谢天谢地了,没想到她现在反而帮墨菲解围,装得兴冲冲道:“那匹司马就不说了,张副董的表情才叫精彩呢,我也兴奋的不得了,要不是紫苑当时拉着我,我真想给他一面镜子让他照照,看看自己笑的有多难看。”
紫苑笑道:“司马海是受张副董指使,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咱们不说出来,显出的是为大局而忍让的包容,说出来反而显得咱们小气了,有些话不能点破,点破了,关系就会闹僵,一旦张副董和墨董公然翻脸,倒成了咱们的错了,小南这种明摆着装傻的处理方式是最好的,话差一点就说明了,可就是不说透了,傻乎乎的好像被骗到了,又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是在装傻,我拉住你,就是怕你做了那个不肯装傻的明白人。”
流苏蹙眉,“可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是在骂我不明白呢?”
紫苑抿嘴一笑,“好在你明白了,不然我也拉不住你啊。”
流苏亦抿嘴一笑,“我没有那么笨,我和南南认识的时间没你长,但我未必就不如你了解他,一点都不夸张的说,他眼睛一眨,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紫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那你比我更了解他,他从小主意就多,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倒是我,就算不眨眼睛,他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办公室里的空气都随着流苏的表情一起凝固了,两个丫头本来是想帮墨菲岔开话题,结果却莫名其妙的制造出了比我与墨菲之间更紧张的气氛,现在看流苏与紫苑,突然有一种以前看流苏与墨菲的感觉...性格温和的紫苑什么时候也像以前的流苏一样这么有攻击性了...
“那个,咳...”伟哥收到秦岚的眼神暗示,干咳了一声,道:“我听着听着怎么糊涂了呢...不是,从一开始我就比较糊涂,司马海是受张副董指使刁难南哥,这个我看得出来,也毋庸置疑,可为什么呀?他堂堂副董,高高在上,南哥呢?虽然吧,比较受墨总那个...那个...器重,对,器重,可也远不至于威胁到他张副董什么啊,他干嘛这么跟南哥过不去呢?”
墨菲流苏紫苑婉儿,包括小宋佳,还有已经知道了风畅与月之谷的合作计划以及公司十三城计划的刘姐,或多或少都能猜到一些张力针对我的原因,但伟哥秦岚不知道,刚刚化解了婚姻破裂危机回到公司的高大海也不知道。
现在反倒是墨菲想办法帮化解流苏和紫苑之间的紧张气氛了,“他是想借楚南攻击董事长。”
伟哥费解,“借南哥攻击董事长?怎么攻击?”
墨菲道:“合作计划,以及十三城计划。”
“合作计划?十三城计划?”高哥茫然道:“刚才在外边也听你们提到过这两个计划,可我怎么没印象?是刚提出来的新计划吗?”
“公司酝酿了三年多,准备了半年多,但目前还没有对外公开这两个计划,对内也还在保密阶段,但不久之后就会宣布,”墨菲并没有详细解释,只是说道:“暂时可以告诉你们的是,这两个计划,公司都有意让楚南来负责...”
“让南哥负责?!”不怪伟哥惊讶,即便他不知道合作计划和十三城计划的具体内容,但公司藏着捂着一直没有公开,可想也不会是什么小动作,这么大的事情交给我一个闲散部门的小职员,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太扯淡吧?
“不用这么夸张吧?”秦岚翻了伟哥一眼,反应倒是很冷静,“婉儿的姑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这些了吗?而且还明确表示了对楚南的支持,况且,你私下里不是也常说,楚南不可能只做一辈子小职员,早晚能一飞冲天成为人上人,难道就你识货啊?”
“不是,我...我是说过他注定不是池中物,但这也来的太快太突然了吧?一飞冲天和一步登天还是有区别的,好歹也应该有个过程不是吗?”伟哥可能是太惊讶了,一时嘴快,说了一句大家心里肯定都想了却不敢说出来的话,“墨总,这算不算裙带关系啊?”
墨菲嫩脸一红,暗恼伟哥说话直接,但表情依旧控制的很好,淡淡道:“张副董也是这么认为的,你们这阵子也该听说不少张副董指责我们姓墨的任人唯...唯亲的传言,指的就是这些事情,部分高层对楚南也是持质疑态度的,可一码事是一码事,什么叫裙带关系?难道就因为楚南和我...和我的关系,我们姓墨的就必须有所避讳?杨伟,你和楚南是好朋友,他有没有能力,你应该最清楚,至少我不觉得他哪里比我差,既然我能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那他为什么不能坐在和我一样高,甚至比我更高的位置上?”
【ps:昨天车子抛锚,推车推的浑身酸痛,身体缺乏锻炼,体力太差了,最后累得俺膝盖酸软不说,还蹲在路边呕吐了半天...丢人啊...】
【第859章】那句话...
之前在所有人面前坦白了自己在感情中的摇摆不定,心里其实是很忐忑的,尽管我假想过最坏的结果,并有了接受它的觉悟,所以流苏墨菲紫苑平静的态度让我着实了惊讶了一番,她们竟没有人为此而指责我。
也许是因为她们本就太了解我的缘故,即便我不说,她们心里也明白吧?但我并没有为此觉得庆幸,她们不提这件事情,反而让我更加提心吊胆,现在,这种感觉终于得到了应验。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不是因为墨菲的话将大家问的无言以对,而是墨菲居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她是董事长墨亦之的掌中宝、心头肉,她是个有野心有报复的女强人,她是争强好胜心高气傲孤僻冷傲的女上司,她有着目空一切的资本,但她却如此庇护和吹捧自己手下的一个员工,甚至不惜贬低她自己...
我想,她们对于我在感情中摇摆不定的那些话、我告诉所有人我对她们‘忘不了也放不下’的那些话,表现在脸上的平静,可能只是一个假象,她们的心中一定有波澜,我不知道她们对此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之前墨菲兴奋失言,明明对她颇有微词的流苏与紫苑帮她解围,俩人说着说着又不自觉的对立,以及墨菲此刻过分到甚至盲目的信任我吹捧我,也许,都和我的那番话有关系...
墨菲连番失言,脸上的冰霜终于耐不住火热的温度融化了,一时羞不可遏,若非不想在刘姐秦岚高哥伟哥小宋佳面前失了领导的威严,我怀疑她会忍不住藏到桌子底下去,最终还是紫苑投桃报李,知道墨菲是怕她和流苏暗斗起来所以才‘引火烧身’,在伟哥的八卦下情绪有了波动才说了这些话,引得大家像看花痴一样看着她,于是又一次帮她将话题岔开了,“有一点我始终没想明白,婉儿,为什么司马海会配合你,一声不响的偷偷溜出去呢?他是当事的另一方,即便小南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可他若不是刻意开溜,也会有人注意到他吧?一旦他出声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又或者有人看见你们两个离开,稍加询问,你和小南这个计策就很难成功啊...”
这也是大家都好奇且想不明白的,听紫苑问出来,大家的目光立刻望向婉儿,反倒是发问的紫苑,望着的是我,似乎认准了答案在我这里。
婉儿挣开秦岚的搂抱,同样一脸的茫然,“我也不知道司马海为什么那么配合我,是南哥告诉我的,他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我只管照着他教我的那么说,司马海就一定会跟着我出去,即便有人看见他和我偷偷离开也没关系,既不会有人问,也不会有人跟出来...”
“为什么啊?”流苏也朝我望过来。
“人多,”我解释道:“聚在综合组看热闹的人很多,董事长所以没有驱散他们,为的就是方便婉儿把司马海骗出去,也因为董事长没有轰人的意思,那些想看又不敢来看热闹的人也都凑了过来,那么多人聚在一起,来一两个走一两个,都不会特别显眼,而当时大家的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在我身上,所以就算有谁看见了,也不会问,更不会追出去看的。”
“我问的就是为什么,”流苏道:“婉儿和那匹死马也是当事人,他们两个一起离开,怎么可能不让人觉得好奇呢?至少我要是看见了,我肯定会问会追出去的。”
我尚未回答,却听沉思了片刻的紫苑说道:“咱们现在想这个问题,肯定会觉得自己如果看见婉儿和司马海离开,一定会问一定会追出去,一来是因为咱们此刻的好奇,二来,是出于对婉儿的关心,但想一想当时的情景,咱们...恐怕未必会那么做,这与婉儿原本就站在咱们身旁,可咱们却谁也没有注意到她何时离开的是同样的道理,想想看,咱们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婉儿?不光是因为咱们的注意力都被小南吸引了吧?”
大家蹙眉苦想,便听墨菲说道:“是因为楚南之前莫名其妙的问了张明杰一句,信他,还是信司马海...”
“没错,”紫苑道:“张副董指使司马海来公司胡搅蛮缠,挤兑墨董开除小南,不无挑拨之嫌,这两天墨董的沉默和墨总示弱,让张副董稍微有些得意忘形了,以至于人人都看得出来他和司马海的关系,不少人,包括咱们,都觉得小南已经无力回天,被炒鱿鱼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今天来看热闹的,多是想看看小南会怎么死的,但小南却突然当着张副董的面,问张副董的儿子,相信他还是司马海,最关键的是,小南这话问的,攻击性十足,根本不像垂死挣扎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而是底气十足的反击架势,一下子就让张副董变了脸色,大家当然会惊讶,而张家父子肯定比咱们更惊讶...所以,在那个时候,事情的性质就已经变了,变成了小南当众挑拨张明杰和张副董的父子关系,当事人也就自然不再是婉儿或者司马海,而是小南和张家父子,咱们又怎么可能再去注意婉儿和司马海呢?就像小南说的,即便有人看到婉儿和司马海离开,也不会询问或者跟出去,因为,这边,穷途末路的小职员对公司副董发炮的好戏,显然会更精彩...”
流苏本身也是一个擅于思考的人,只是太多时候都习惯了从我这里得到现成的答案,对于这种便利产生了依赖罢了,听过紫苑的分析,她认同的颌首,道:“没错,当时的气氛确实太紧张,南南又刚好要解释那天晚上在酒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等了他两天,都想知道他会怎么说,会不会指责张力设计咱们,如果这样指责的话,张明杰又该做出怎样的选择...现在想一想,你之前向司马海认错道歉,只是一个假象,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以便婉儿把他骗出去是吧?如果司马海知道你后边要说的都是他的坏话,他也不可能跟婉儿离开啊!死南南,你也太狡猾了吧?!”
这并不是我狡猾,我设计的一切都是有前提条件的,只是事情的发展刚好满足了我的前提条件罢了,我耐着性子坐在公司外面喝茶,知道司马海来了公司以后,又让老墨找老张畅谈人生,让龙珊和唐辛以谈吴乐峰的合同为名,把张明杰叫过去,这才回公司,‘不幸’的‘偶遇’了司马海,为的就是不让张家爷俩在知道我来了公司以后,为了回避父子同台,某一个脚下抹油开溜...倘若当时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不在公司里,那么我设计的一切也就都白搭了。
所以这并不是狡猾,我也是在撞运气。
“可我还是不明白,”紫苑把目光转向婉儿,迷惑的蹙着柳眉,道:“你究竟让婉儿对司马海说了什么,才能让他一声不响的跟着婉儿出去呢?总不可能真的是跟他说,你们要赔钱私了吧?”
“我真的是那么说的!”婉儿没什么气场,也不习惯被大家盯着看,所以紫苑话音一落,她就赶紧点头,同时也是想告诉大家,她一样觉得那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真的?”不可置信的疑问词乘以n...屋里所有的人竟然能异口同声的说出‘真的’这两个字,我觉得这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的问题整齐划一,唯一的区别在于,秦岚刘姐小宋佳,质疑的是婉儿,而流苏墨菲紫苑伟哥高哥,望着的是我,不是求证,而是想得到真正的答案。
“真的,”我笑着点头,“不过婉儿当时应该是这么说的:请你出来接个电话,有人想替楚南给你赔偿...”
秦岚问婉儿,“谁想替楚南赔偿?”
婉儿摇头,“我不知道,南哥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的...”
“你什么都没问?”秦岚看看我,又看看婉儿,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你这种信任,有点盲目了吧...”
婉儿俏脸一红,低头扣弄着手指甲,小姑娘性格内向腼腆,但非常时尚,直到现在我也没看出来,她那漂亮的带着粉红蝴蝶图案的手指甲,到底是抹的指甲油,还是贴上的假指甲,但我看出来了,她快把上面的图案抠弄掉了...
【ps:今天回来的比较早,本想多码几个字,结果码到现在,也只码出这么多,这几天骤然降温,比较冷,俺又穿的太风骚,一个不慎就中了招,今天身体呈持续发热状态,俺对药物的抵抗力又不高,吃了药就犯困,总在半昏睡状态游离徘徊着,没码几个字就开始走神...俺这懒汉懒的一点都不科学,总是懒得码存稿,其实要是码出几章存稿,俺反而会轻松很多吧?撞墙反省中...】
【第860章】就是喜欢你
“这么简单第一句话,就让那匹司马乖乖的跟着婉儿从大家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了?他这几天态度可是强硬的很,当众说了无数次拒绝道歉拒绝赔偿的,”流苏不傻,知道哪里才是问题的关键,“他以为谁要替你赔偿?”
墨菲和紫苑虽然没问,但显然,那是因为流苏问出了她们想要问的问题。
“谁知道呢...”我卖了个关子,只因为不能回答。
我在问过挑拨过张家父子关系的那句话以后,曾表示愿意道歉并给司马海赔偿,那的确是向司马海示弱,但并不是像流苏说的那样,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方便婉儿把他骗走,恰恰相反,我说愿意赔偿,是为了让他提高警惕,去琢磨,我哪来的经济条件,有底气主动提出赔偿...
当时司马海所以乖乖的跟着婉儿离开,便是因为他以为那个打来电话想要替我赔偿的人,是柳晓笙,他迫切的想要求证,但这个电话他又没办法在众人之前接听,所以,婉儿根本不需要多说什么,他一样会偷偷溜出去接这个电话的,而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先向张力司马洋或者张明杰请示。
后来司马海在外边听见我的破口大骂,情绪所以那么容易失控,那么不堪挑衅,就是因为婉儿蒙了他,总是推托说电话马上就会打过来,可电话却始终没有响过,等待这个莫须有的电话过程中,又总是不肯告诉他,会打来电话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司马海所以溜出去,是因为他觉得想要替我与他私了的人是柳晓笙,但挨打之后肯定反应过来是自己上当了,让他接电话不过是婉儿把她骗出去的借口,为的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诬赖诬赖他,揍他出口恶气,至于柳晓笙到底是否与我勾结了,多疑的张家人从知道我与郭享和星雨的关系后就一直有这种怀疑,所以总是一边担心着,一边试图寻找到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忧虑,那是他们惯性的思维模式,在今天被我摆了一道之后,他们反而不会认为柳晓笙与我勾结了,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如果柳晓笙真的和我勾结了,那他肯定是不希望张家人知道的,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亲自打电话给司马海,帮我平息了这件事情呢?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好像之前所有人都会忍不住怀疑,张副董那么大的一个人物,怎么会和楚南这样的小职员过不去呢?就算过不去,也不至于设计这么简单这么无聊的一个圈套吧?然后明明觉得其实就是这么回事,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却仍然不肯相信这就是事实...
人总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想象的太复杂,这是张副董教我的,现在,我用在了他身上,他让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我让他从此不再怀疑柳晓笙。
事后琢磨起来,他十有八九会怪司马海的头脑太简单,连这么明显的圈套都没有识破,居然真的以为会是柳晓笙给他打电话,只是不晓得他能不能恍悟,为什么司马海会中了这么简单的圈套?只因为他们平时对此疑心太重,恐迫不及待的想要印证或者推翻这种怀疑罢了,当时即便换成了张明杰司马海抑或是他张副董自己,也会去接这个电话的...
墨菲把我单独留下,说有事情交代,伟哥秦岚刘姐高哥面色古怪,显然是想不通还有什么话是不能当众说的,但流苏和紫苑却意外的配合,问也不问,就离开了办公室,大概是早就知道墨菲想和我说的是什么事情了吧。
我对与墨菲单独相处有一种恐惧,单独相处意味着什么,看一看姚婉儿和小宋佳暧昧的眼神就明白了,可她们不知道,相比办公室的激情诱惑,我害怕的其实是墨菲摘掉那层冷艳的面具,展现真实的自我时,那些能把我分析透彻的话,和东方怜人一样,不,东方好歹还知道含蓄和婉转,大多时候都会点到即止,让我自己思考,可墨菲却总是直来直去的,不但会把我藏在心里的那些我觉得根本就见不得人的东西全掏出来,还会一边欣赏一边和我探讨,既让人恐惧又让人无地自容,例如,‘忘不了也放不下’,原本就是她得出来的结论,她的目的就是逼着我承认我‘放不下’她...
墨菲并没有说话,只是埋头趴在桌上写着什么,坐在沙发上的我战战兢兢的喝了两杯茶以后,她才终于扬起头,靠在舒服的皮椅上,长长的舒了口气,摘掉了那副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角,朝我露出了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不曾见过的绝美的、温柔的、甜蜜的笑,道:“这两天简直太难熬了,但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给了我一个比预想中更完美的结果...”
“司马海闹腾的那么欢,我却躲在后面,确实难为你们了...”见墨菲拿着那张她涂写了半天的白纸朝我走过来,我忙向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块宽敞的地方,她怔了怔,然后眯着眼睛露出一个坏坏的笑,还是一屁股坐在了我腿上,双臂亦顺势勾住了我的脖子――每当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她都会像个孩子一样,喜欢以最亲密的方式粘着我,谁能想得到,躺在我怀里的这个女人,是一个平时连微笑都吝啬于露出来的冷艳端庄的女强人呢?
“我说难熬,不是因为司马海闹腾,”墨菲嘟起两片红红的薄唇,幽怨的腔调却无法掩饰她眼中的喜悦与欣慰,“我所难熬,是因为不知道你会不会真的借着这次机会,高高兴兴的甩开我,离开风畅...还好,我提心吊胆等来的,是你的一句‘放不下’...”
这次,我怔了怔,等我反应过来时,四片嘴唇已经紧紧的压在一起了。
墨菲潮红着那张足以媲美楚缘般无可挑剔的娇颜,羞怯道:“这是道歉,刚才我说错了话,差点让大家误会你利用了她们,但我真的是高兴过头了,总是忍不住把你想象的无所不能,只因为你现在还留在这里,我还能像现在这样,在最近的距离看着你,触碰着你,和你说话,和你接吻...我知道你留下来,除了我,不可能还有其他的理由。”
我苦笑无语,没错,我留下,除了她以外,便没有别的理由了,我得帮她得到她应该得到的东西,因为那是一个承诺,对老墨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墨菲眨巴着漂亮的眼睛,一脸做作的茫然。
“我刚才说过的那些话...”
“哪些话?”她颇有点明知故问的味道,好像很欣赏我此刻自责的表情。
“忘不了,放不下...”
“还有呢?”
我确定了,她就是在明知故问...饶是哥们的厚脸皮不亚于子弹都打不穿的野猪皮,说出这话的时候,也不禁热的有点难以承受,“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墨菲眼中的期待融化成一团让她陶醉的甜美幸福,她只是想听我重复那四个字。
“就是...喜欢。”
“喜欢谁?”这女人有点得寸进尺了。
“喜欢你,喜欢流...”
“停!”墨菲打断我,并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后边那两个名字可以不说,把刚才说过的三个字重复一遍给我听。”
“喜欢...你?”
“别这么不确定,就是这句,说的肯定点。”女人闭上眼睛,做好了享受下一秒的准备。
我失笑,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墨菲哪里可笑,也许她真的幼稚,也许她真的是自欺欺人,沉醉于虚幻的满足感当中,可我还是不忍泼上一盆冷水将她浇醒,我并没有说谎,我只是习惯性的纵容和宠溺着,“就是喜欢你。”
“嘻~”
墨菲没忍住,笑出了声音,让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滑稽,明知道我喜欢的不只是她,她依然难以压抑那种喜悦,她觉得很幸福,却让我更加的自责。
“你觉得我很可悲是吗?”尽管我脸上挂着宠溺的微笑,但睁开眼睛的墨菲还是看透了我心中所想,不等我说话,她又一次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也许我真的是个花痴,但是我喜欢的人终于承认他也喜欢着我,这种兴奋与欣喜,应该不难以理解吧?”
【第862章】路是自己选的
“但我...”
“我明白,你喜欢的不只我一个人,还有程流苏,还是薛紫苑,也许还有别人,例如冬小夜...但没有办法,我只喜欢你,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个理性的人,也许是,也许不是,我很认真很认真的想过,即便放弃了你,我依然会喜欢你,依然会恨你,依然会嫉妒程流苏薛紫苑,所以,我宁愿不放弃,一边喜欢着你,一边恨着你,一边嫉妒着程流苏和薛紫苑她们,放弃等于失去全部,不放弃我还可以拥有属于我的那一部分,而且我可以利用你对我的愧疚,向你索要更多更多,我可以撒娇,尽情的撒娇,无理取闹的撒娇...我是不是一个很会做生意的女人?我是不是很市侩?”
“你很傻...”商场上的取舍与感情上的取舍怎能相提并论?即便道理可以套用,你又怎会不懂,你投入了你的全部,即便可以向我索取更多更多,即便我再是宠你爱你,我付出的,也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全部,这根本就是不公平的买卖。
墨菲笑道:“如果我是个理性的女人,那程流苏和薛紫苑就是薛紫苑就是傻女人,如果我是个傻女人,那她们两个就是理性的女人。”
我没听懂,“怎么讲?”
“因为我和她们不一样,我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和出发点都是不同的,但每每想到的东西却总是一样的,”墨菲晃动着两条修长的腿,即便穿着长裤,依然无法掩饰她腿型的完美,“你一定觉得奇怪吧?为什么你刚才在外边当着那么多人说了喜欢我们的话,我们却没有人指责你...其实我们心里都是有怨气的,尤其是程流苏,就算你们的关系一直没有公开,但大家也都看得出来,她才是你的正牌女朋友,你当着她说了喜欢我和薛紫苑的话,她没有不生气的道理吧?我知道你肯定做好了道歉的准备,说不定还做好了更糟糕的准备,所以她,包括我和薛紫苑平静接受了这个现实的态度,肯定让你觉得不可思议了,对吗?”
我点点头,紧张的等着墨菲解答我心中最大的疑问。
“我以前也说过,对于程流苏,我没有任何负罪感,我承认我横刀夺爱的事实,但我觉得,感情和商场上的竞争是一样的,没有先来后到,谁抢到就是谁的,这是我思考问题的方式,也是我不怪程流苏在你我误会没有解开时趁虚而入的原因,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可程流苏不这么想,她认为感情是有先来后到的,后来者居上是可耻的,所以她有很强的罪恶感,她总是和我过不去,三句话一小吵,五句话一大吵,十句话就恨不得跟我打上一架,都是因为她自尊心太强,想掩饰对我的愧疚感,其实她知道我想要什么,知道我对你有着怎样的幻想怎样的期待,她不想输给我,所以她不排斥与我接触,甚至愿意和我有更多的接触,她渴望了解我,然后有一天能够超越我...我也知道你念大学的时候,为什么会和程流苏成为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了,因为她太像薛紫苑了,”墨菲望着我,一边在我眼中寻找答案,一边用肯定的口吻说道:“虽然她们一个内向一个外向,一个不自信一个又自信的过了头,性格好像处在两个极端,但那只是表面,其实薛紫苑未必就不自信,程流苏也未必就很自信,那都是她们故意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东西,她们都有自己不愿意被你看到的一面,而你也很清楚她们的那一面是什么,她们同样的敏感,同样的可爱,她们都很善良,比我善良,她们是那种在怨恨别人之前,首先会检讨自己的人,所以,程流苏觉得,认识你在先的是薛紫苑,你喜欢在先的,是我,她才是后来者,薛紫苑却觉得,她离开过你五年,回来之后你身边已经有了我和程流苏,她才是后来者...明白了吗?这就是她们两个保持了沉默的原因,在责怪你之前,她们先败给了自己的愧疚感。”
墨菲捏着我脸,有些吃味的叹道:“为什么你遇到的都是这么善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而我遇到的都是这么可怕这么恐怖的情敌呢?”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墨菲这个问题。
“好好哄哄程流苏吧,”墨菲在我脸上轻轻一吻,然后肃起表情,道:“闲话说完了,说点正事吧。”
“什么事?”
墨菲抖了抖手里那张写满了字的白纸,笑的有些深沉,“处理叛徒的事儿...你应该已经猜到那天把咱们带去了那家酒吧的人究竟是谁了吧?”
我点点头,但又不太确定的摇了摇头,“知道一个,但可能还有一个...”
墨菲一怔,旋儿笑着翻了我一记白眼,千娇百媚,风情无限,“你果然还记得我以前给综合组发过的那份调查表。”
墨菲说的那份调查表,其实只有三个问题:
一,如果综合组全员面临失业,只能留下一人,你选择谁;
二,如果可以留下你和另一个人,你选择谁;
三,如果只有一个人需要离开公司,你选择谁。
墨菲当时故意制造裁员舆论,发下这张调查表,目的就是试探综合组是否有人被张家收买,而当时我与张明杰为了流苏争风吃醋,所以,第一题选择自己留下,第二题选择流苏留下,第三题选择让我滚蛋,填写出这种答案的人显然是有值得怀疑的,而当时,这样的答案一共有三份。
墨菲并没有告诉过我那三个人的名字,不过其中一个肯定是负案在逃的龚凡林,另一个,应该是忽悠我们去了和张力同一家酒吧的老黑田国冲,但还有一个,我不知道是谁,也不确定他填写了那个答案,是一个巧合,还是与老黑和龚凡林商量过了...
“只有一个,没有另一个,”墨菲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笑道:“当时希望自己和程流苏留下并希望你离开的人,确实有三个,但我已经确认过了,那是因为其中的一个暗恋程流苏...”
“...”
“喂,你这个表情很欠扁诶,就算我不喜欢程流苏,我也承认她是个美女好不好?有人暗恋她很奇怪吗?你至于这么惊讶吗?”
“我是惊讶竟然有人和我一样这么有眼光...”流苏确实是个美女,是传说中那种可能看上一眼就会让人一见钟情的类型,但多看几眼又一定会幻灭的类型,她在办公室里那种疯疯癫癫的状态,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她是个女孩子,你见过女孩子动不动就抄起椅子砸人吗?你见过女孩子动不动就喷脏话骂大街吗?你见过女孩子经常和一个男人勾肩搭背咬耳朵说黄笑话,并经常能把这个脸皮很厚的男人臊的面红耳赤吗?看看哥们,现在和她手拉手,见她露出害羞的表情,仍会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惊艳感觉,就可想有人暗恋这种假小子是多么离奇的事情了。
墨菲嘴巴一翘,“当着我说这话,你就不怕我吃醋?”
我赶紧岔开话题,“这么说,那天晚上忽悠咱们去酒吧的那个人,果然是田国冲...”
墨菲并不惊讶,只是笑了笑,将手里的那张纸递给我,尚未说话,便听有人敲门。
墨菲不紧不慢的从我怀里爬起来,走回办公桌后面,这才说了一声,“进来吧。”
进来的是小宋佳,这丫头先是恶习不改的用眼神扫描了一下衣着整齐的我们,失望之余才意识到自己又犯了八卦的毛病似的,干咳一声稍作掩饰,道:“墨总,我把田国冲叫来了。”
“让他进来吧,”墨菲转头又对我道:“楚南,你先去吧,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你刚才说的话?我愣了愣,旋即恍悟――好好哄哄流苏。
墨菲没告诉我她会怎么处理田国冲,也许她自己也没想好,又或许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用想,她只是把她涂写了半天的那张纸递给了我,出门的时候,我又把那张纸递给了面色忐忑的老黑田国冲,看到老黑的一张黑脸失去了血色,露出不知是愧疚还是哀求的表情欲言又止时,我摇了摇头,说了这样一句话,“路是自己选的,我们都懂。”
没错,要做出选择的人,不应该是我和墨菲,而是老黑他自己。
墨菲交给我,我又交给田国冲的那张纸,是他以前填写的那份属了他自己名字的调查表,墨菲在上面写满了字,但写的却都是同一句话――路是自己选的。
【第862章】家暴危机
我大难不死,伟哥提议晚上庆祝,哥们赶紧婉拒了这份好意,众人亦心有余悸,笑骂伟哥疤还没好就已经忘了疼。
倒是刘姐觉得,大家憋屈了两天,难得今天终于扬眉吐气阴霾尽散,聚一聚开心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热闹热闹,能去去我身上的晦气,便邀请我们去她家里,说亲自下厨,给我们做些拿手好菜,还收康康最近吵着嚷着说想我们了。
估计刘姐是担心酒吧的事情多多少少会影响到我们综合组惯有的团结氛围,所以才极力主张聚会吧?听她这么一说,本就兴奋难耐的众人兴致又上来了,我也不好再推辞,可正要答应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不是我一直在等的冬小夜的电话,而是楚缘打来的。
“哥你下班了没有?!”
臭丫头一上来就是气急败坏的质问,我的手机一直被冬小夜设置成接听免提的状态,故而大家都听得一怔,这丫头来过公司两次,给大家留下的印象是比姚婉儿还腼腆怕羞,说话都不会大声,格外的依赖我,是个乖巧的小妹妹,所以听见她这种口气,表情都有点怪异。
哥们老脸一红,臭丫头就是一两面派,人前一个样子,人后是另一个德行,平时和我说话,基本都是这种没大没小的态度...
“没呢,现在刚几点?”刚过三点,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呢,这个时间,臭丫头应该在教室上课才对,“怎么了?别告诉我你又惹什么事了...”
“我没惹事...”楚缘回答的比较含糊。
“那就是东方?”我都怕了这两个丫头了,要么不惹事,惹了就没小事,上次吕思齐替她们挨了一刀子,现在还躺在家里修养呢...
“不是...喂,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我给你打电话就一准没好事吗?”臭丫头嗔怪的语气逗的大家无不掩口偷笑,似乎是觉得,腼腆怕羞的小女孩还有如此蛮横强势的一面,很有趣吧?唯有紫苑了解那丫头真实的一面,知道这才是楚缘的真面目,替我苦笑。
“那你就告诉我有什么好事吧。”我放心了,听这丫头还敢数落我,就知道没什么大事了。
“好事...好事...好事是,我后天要考试了,明天放假,今天会早放学一节课...”臭丫头越说越没底气,最后都没了声音。
“然后呢?”我知道后边才是她打来电话的目的,淡淡道:“你不是想告诉我,早放学一节课就是你所谓的好事吧?”
“不是,那个...妈刚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楚缘的气势全没了,有点要哭的感觉。
“嗯,怎么了?妈给你打电话不是很正常吗?”
“不正常!”楚缘带着哭腔喊道:“她说要揍我!她还知道我今天会早放学一节课,要来学校接我,哥你赶紧过来救我!”
还真是一件好事...
死丫头昨天晚上给了我一锅铲,打得我生疼不说,还害我误抓了东方的胸脯,结果她反而将所有错误都归咎于我,扯着为东方出气的复仇大旗,晚上不让我吃饭,早上只给我一碗白开水,饿的我头昏眼花...这叫什么?现世报,还得快!后妈教训楚缘,那是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行啊,我还没下班,而且下班以后还有事,让你小夜姐姐去接你吧...”我有些为难的望着刘姐,可心里确实有借此推掉晚上聚会的期待,冬小夜那边还没有消息,哥们实在没有happy的心情。
“小夜姐姐的手机打不通,她关机了!”楚缘急道:“再说,你有什么事比我的死活更重要?!妈是真生气了,她的语气我听的出来,笑的越开心,她待会下手就会越狠,她肯定会打死我的!”
尽管楚缘说的都是一些听起来很可笑的话,但那快要哭出来的腔调却又让人相信,她并没有夸张的成分,而是自内心的恐惧,刘姐是当妈妈的人,即能理解孩子犯错后的惶恐,也能体会做家长的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说道:“聚会哪天都可以,楚南,还是赶紧去学校看看吧,听缘缘的口气,不像是开玩笑。”
紫苑亦道:“是啊,小南,轩轩阿姨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平时嘻嘻哈哈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可认真起来,下手是不会轻的...”说道这里,仿佛想起以前唯一一次目睹后妈教训楚缘的那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看的流苏有些不可置信。
“不会吧,轩姐不是挺和气的吗?”
紫苑怕楚缘听见,和流苏一样压着声音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过轩姨脾气时的样子,她轻易不会生气,但真生气时又会异常恐怖,笑的比平时更和气,可下手却狠的让人毛骨悚然,我以前见她教训过缘缘,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把缘缘的脸蛋打的像红苹果一样,吓得缘缘连哭都不敢哭,看得我哇哇的哭...”
流苏打了个机灵,仍有些不相信,“不可能吧...”
紫苑说的有些夸张,但勉强也算事实,后妈对楚缘确实很严格,可也仅限于原则以内的事情,例如,小紫在我家,在我的床上午睡的时候,知道她有低血糖毛病,嗜睡且睡的很沉,就故意用投湿的毛巾阴湿床单,然后再将毛巾捂在她双腿之间...这种行为如果被后妈抓了现行,那是肯定不会轻饶了她的,把脸蛋打成苹果还是因为我和小紫求情,不然后妈一准是要打出两个西瓜来的...
至于不违背原则的事情,后妈还是很宽松的,例如她可以容忍楚缘在家里的懒散邋遢,只要她不脏不臭就行,例如她会对楚缘从我和老爷子手里多领两份零花钱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不乱花就行...
也就是说,后妈今天要揍楚缘,肯定是因为这丫头又犯了什么在后妈看来有违原则的十恶不赦的事情...
碰见这种事,我求情也没用啊,哥们硬着头皮问道:“你又怎么惹妈生气了?”
“你旁边有人?!”尽管流苏和紫苑是压着声音说话的,但刘姐却没有,楚缘知道有人听见了自己丢人的话,羞不可遏,没回答我的问题,气的怪叫道:“怪你怪你怪你全怪你!我什么都没做错!是你出卖我!”
“我出卖你?”我懵了,这两天我都忙糊涂了,根本没和后妈联系过啊...
“我不管!总之你要赶紧来救我!”不等我再问,楚缘已经恼羞成怒的挂断了电话。
。。。
结果不言而喻,家暴危机当前,没人再提晚上聚会的事情,刘姐还特批我提前下班,争取在楚缘挨揍之前赶到学校,想到墨菲叮嘱我的那句‘哄哄流苏’,又想到家里还放着苏格格要我转送给流苏的礼物,我便厚着脸皮问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楚缘的学校,琢磨琢磨,我也问了紫苑。
我心里的想法很简单,今天的事情,总是要给她们一个解释的。
但紫苑很尴尬的拒绝了,明显是害怕和后妈碰见,我恍悟,这丫头从国外回来以后,一直避讳着不敢去我家里见老爷子和后妈,就是怕他们问她出国这五年的事情,她一直不愿意告诉我,却又没办法对老爷子和后妈有所隐瞒...
流苏倒是很兴奋,她知道楚缘有点排斥她,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一回臭丫头的救世主,我向后妈求情,远不如她去求情来的更有效果,这丫头看上去没心没肺,其实有不少小聪明。
不好强迫紫苑,我和流苏匆匆下楼,但刚走出公司,就迎面遇见一个熟人——一个漂亮到有点耀眼的女人。
一袭红色的深v领低胸修身连衣裙,把她那纤瘦的身体包的前凸后翘、曲线婀娜,穿着跟儿很高的鞋子,兀自行走如风,那犀利的步伐流淌出来的气势,是一种由内而外散着的内涵,她面色冷峻,却偏又透着无限的风骚,深邃的乳沟和两条修长的美腿不知道抹杀了多少男人的眼球,她旁若无人或者说目中无人更确切一些的自信和冷艳,又不知让多少女人自惭形愧,我一出门就看见她了,但我觉得气势汹汹仰着脑袋走路的她应该没有看到我,直觉告诉我和这种来历不明背景复杂性格又古怪的女人扯上关系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反应还算快的我没有做出躲闪一类的会引人注意的行为,咱这张脸虽然自我感觉良好,但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清楚着这五官的搭配始终没有脱离大众的范畴,放人堆里不显眼,故而借着身高和我差不多的流苏做掩护,我侧着半拉脸捂着半拉脸,想来个擦身而过,装没看见...
“小弟弟!”
哥们还没来得及庆幸,刚错过去的身体突然就被硬生生的拽了回来,直接撞进了一个温软的怀抱,香气逼人,但并不刺鼻,很高档的香水味——这女人还是看到我了!
“诶?这不是雨秋姐吗?”哥们心下倒苦水,脸上却不得不装得又惊又喜。
【ps:这几天更的比较晚,未来几天恐怕也很难更的早一点,大家见谅,某渣真的很无奈,太晚的话,大家就不要等更新了,第二天再看也是一样的...
ps2:今天下雪了,虽然是小雪,但总算有了点冬天的感觉,大家记得要多穿件衣服,雪花是很好看的,青鼻涕是很不好看的...】
【第863章】爱开玩笑的郑雨秋
郑雨秋眨着那双好像会说话一般的大眼睛,很不爽的瞪着我,“少来,姐姐这么光彩照人,你不可能没看见我,我要是不拉住你,你是不是就想装着看不见我了?干嘛这么怕我?难道我会非礼你吗?”
“不会,”哥们讪笑,“雨秋姐的眼光怎么会这么差呢?”
郑雨秋怒容一散,抿嘴笑道:“也许我的眼光真这么差呢?”
我所以忌惮这个郑雨秋,就是因为她和我一样,很喜欢让别人搞不懂自己,于是经常说一些不靠谱的话,做一些不靠谱的事儿,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别人就更不明白了...一般来讲,会有女人承认自己眼光差想要非礼男人吗?我低俗,她比我还低俗,可任你怎么看她,这穿衣打扮,这气质涵养,也不像个低俗的女人啊。
刚才流苏就是因为看她漂亮又有气质,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引起了郑雨秋的注意,郑雨秋同样惊讶于流苏的美貌和让人羡慕的高挑身材,也多看了她两眼,这才发现了我...
现在,流苏还在惊愕当中,她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女人和我认识,更没想到这个高贵的女人竟然能说出这么流氓的话来。
“怎么会呢,雨秋姐别开玩笑了,我刚才真的没看见你...”
“那就更气人了,”郑雨秋挺起那傲人的双峰,她本就搂着我的胳膊,如此一来,我的手臂顿时被夹在了那两团粉肉之中,软软的,让我甚至不敢再挣扎了,免得惹了故意吃豆腐的嫌疑,“我这么漂亮这么性感这么高贵这么有气质的女人从你面前经过你都没看见,你这已经不是在否认咱们之间感情的深浅了,而是从根本上否认了我作为一个美女存在的价值!”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和你很熟吗?还感情深浅?咱俩有什么感情啊?充其量是我被你调戏过!
不得已,我把流苏拉过来当起了挡箭牌,“我这身边不是有个美女吗?我再去看别的美女,不合适...”
“你不是没看见我吗?没看见我你怎么知道我是美女?看见我了你又怎么会没认出来是我?”
我把流苏拽过来,就是在提醒郑雨秋收敛一点,不要再开这种容易惹起误会的玩笑了,但这娘们非但无视,还更来劲了,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将我的手臂搂的更紧了,一脸凄楚道:“以前小妹妹小妹妹的叫人家,和人家亲热着呢,今天身边有了别的女人,就装得不认识人家了,小弟弟,你就不怕良心被狗吃掉啊?”
流苏脸色变了,显然是把郑雨秋的话当真了,想想也是,这位可是刚刚从一辆法拉利跑车上下来的美女,走路都抬着头,目空一切似的,真要没点什么,她干嘛对我这么低三下四的,好像一个怨妇?
被漂亮的、性感的、高贵的、有气质的郑雨秋吸引过来的目光,见她与我扯上瓜葛,无不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哥们刚刚针对花心绯闻做了大胆坦白,好不容易挽回了一丁点的形象,这么快就又一次成为众矢之的,要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草,我招谁惹谁了啊?
“我的姐姐,亲姐姐,别玩了行不行?”我苦笑道:“我女朋友在这呢,你不是存心要让她误会咱们吗?”
“她是你女朋友?”郑雨秋装的挺像,赶紧松开我的手臂,向后退了一小步,连连摇手,道:“哎呀哎呀,小姐你别误会,我和他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很普通很普通的那种朋友…”
“你玩够了没有?!再玩我翻脸了啊!”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毛绒kitty呢,我对你客气,不是因为你那貌似大有来头的背景,而是你叫墨亦之一声叔叔,我不知道你和墨亦之的关系,也没兴趣知道,但我得给墨亦之留着面子,所以你可以和我开玩笑,戏弄我也没关系,但你现在是戏弄谁呢?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耍流苏玩儿呢?
“生气了?生气就对了,”郑雨秋并不害怕我板起的脸,兀自笑着,道:“你说女人长出我这模样的,活出我这模样的,多少有些优越感虚荣心,也不算过分吧?可你呢?把姐姐我的自尊都碾成渣儿了!上次我请你吃饭,你拒绝了,说工作忙,让咱倍儿没面子,好吧,为了找回面子,咱放下女人的矜持,主动给你留了号码,琢磨着,你给我打个电话,我再拒绝了你,面子不就回来了吗?你看我,想的多好,可结果呢?别说给我打电话了,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发短信你也不回,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这种走后门找工作的女人吗?”
这和你走后门找工作没关系!我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娘们给我留电话原来是抱着这种目的,话说,我为什么不敢接你的电话回你的短信,这得问你自己啊!上次,在大街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你当着冬小夜和无数路人的面,在我脸上舔了一口,之后还厚颜无耻的喊了一句什么下次一起吃饭,是为了从纯粹的朋友向不纯粹的朋友发展...
就算冬小夜不天天防贼似的翻我手机,就算你那是一句玩笑话,又能怨我不敢招惹你吗?我知道你会不会再舔我一口啊?!男人?男人就没有贞操了吗?!
不过郑雨秋还算仗义,这么一解释,倒是让流苏释怀了,等于承认了自己刚才那些话是开玩笑,是为了报复我不与她联系,而且连原因都解释了。
“程流苏小姐是吧?呵呵,郑雨秋,幸会幸亏,果然和传说中一样漂亮,”郑雨秋变脸似的,一转眼就恢复了她的高贵端庄,向流苏伸出了手,笑道:“不好意思,我比较记仇也比较爱开玩笑,你别介意,我和你男朋友真的没有什么,至少现在还没有什么…”
流苏本来伸出手,听见她后边那句,立马愣住了,然后不确定的笑问道:“这句也是玩笑吧?”
“谁知道呢,未来是充满可能性的,即便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机会,那也是存在的吧?”郑雨秋似玩笑似认真的说道:“我不否认,我对你男朋友有点兴趣…不,不是有点,是很有兴趣,但你放心,我应该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莫说流苏,我也摸不清这女人到底有几分是认真有几分是玩笑,说到底,还是因为不了解她,不过我也没有去了解她的欲望,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不简单,和一个不简单的人牵扯太深,会让我失去原本简单的生活。
流苏很礼貌的一笑,什么也没说,但那种自信却让郑雨秋微微一怔,郑雨秋握住流苏的手,转而对我笑道:“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想要离开风畅了。”
这话也让我一怔,“你好像很了解我的事情。”这一点从她刚刚直接叫出了流苏的名字即可见得。
“嗯,”郑雨秋没否认,“对于我感兴趣的人或者事,我都会去了解,我甚至知道,程小姐和墨菲虽然是情敌,但是关系相处的却非常融洽。”
她好像很狂妄,可偏又如此自然如此平淡,仿佛对她来说,去了解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真的只在于她有没有这份好奇心,却不存在任何困难。
这种自信到自大的态度,让人没办法将她当做一个小人物看待,我甚至怀疑,走后门来风畅找工作,会不会不是一句实话,虽然城府不等于实力或者能力,但怎么看,开着法拉利穿着名牌衣服挎着名牌包包带着名贵首饰的她,也不像一个需要找工作的女人吧?
“你来风畅干什么?”
“你怎么现在就下班了?”
我与郑雨秋同时开口抛出疑问,她笑道:“女士优先,当我先问的,你先回答。”
“我刚才说过了,我有急事。”
“公事?私事?”
“私事,”我纳闷道:“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
“我问的详细吗?好吧,那我就问的再详细一点好了,”郑雨秋的表情严肃了,“你不是被炒了鱿鱼吧?”
我和流苏面面相觑,眼中都是惊讶。
【第864章】你是三小姐?
“你不是被炒了鱿鱼吧?”
我和流苏面面相觑,眼中都是惊讶。
我讪讪笑道:“这种事情你也听说了?”
“墨亦之真把你炒了?!”郑雨秋这个反应何止吓到了我和流苏,听她这么大声的喊出墨亦之的名字,正在偷偷打量她的人也骇得不轻,没有身份没有背景,谁敢直呼墨亦之的名讳?何况还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女人,不少衣冠楚楚憋着劲想要过来搭讪的人,登时望而却步。
“没有,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有人找我麻烦的?”
“这个不重要,”郑雨秋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了,紧张兮兮的确认道:“你是说,你没被炒鱿鱼,对吧?”
“没有...”
“那找你麻烦那个人呢?不了了之了?不可能吧?”
“不了了之不好吗?你干嘛这么失望?难道你很希望我被炒鱿鱼?”
“我不是失望,我是惊讶,不是说那个人很难缠吗?我就是不想你被炒鱿鱼,所以一听说你今天被他在公司堵了个正着,赶紧跑过来,想帮你向墨亦之那老头儿求情...”见我和流苏表情怪异,郑雨秋神色一窒,旋儿笑道:“我可不是不尊重墨董事长,只是背地里叫老头儿叫习惯了,有点板不住自己这张嘴,我姐你知道吧,她年纪不大,可辈分不小,其实墨亦之要叫她父亲一声长辈,但是因为年龄相差悬殊,所以我姐才叫他一声叔叔,反正两家也没什么亲戚关系,这辈分是怎么来的,这关系是怎么套的,稀里糊涂的谁也说不清楚,就乱叫呗,不然他那么大岁数,还让我姐叫他一声哥哥啊?我姐比墨菲也大不了两三岁,这不是摆明占我姐便宜吗?叫一老头儿哥哥,想一想就掉鸡皮疙瘩...”
理是歪理,但不是没有道理,你看着眼前的美女,想象着她去叫老墨一声‘哥’,确实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似乎是变相的占便宜...
可言归正传,郑雨秋这分明是打岔啊。
“我对你们姐妹和墨董的关系没兴趣,我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有麻烦?”郑雨秋来风畅的目的若真的是替我向墨亦之求情,那就太可怕了,这说明她不但对我的一举一动一清二楚,对我周围发生的一些事情也同样的了如指掌,否则她怎会知道墨亦之有可能炒我鱿鱼的?不可能是墨亦之告诉她的,因为墨亦之根本不想炒我也不会炒我,所以通知她我遇见麻烦的人肯定不是墨亦之,这就证明她在风畅肯定有着自己的眼线或者人际网络,并一直通过这种关系监视我或者观察我...话再说回来,我和她根本就不熟,我会不会被炒鱿鱼,她为何如此上心?她又哪来的底气,认为墨亦之若要开除我,她求情就一定会有效果呢?
她的背景果然不简单,与墨亦之的关系恐怕也不是该叫哥哥却叫叔叔这种程度上的复杂...
“我不是说过了吗?如果我对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感兴趣,我就会去了解,”郑雨秋故作高深,却是在回避我的问题“我告诉你我是为什么来风畅的了,你还没告诉我呢,既然你没被炒鱿鱼,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呢,你要去干什么?据我说知,你那个部门的工作,应该都是在办公室里完成的吧?”
“我要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好像也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啊,”我问道:“你干嘛对我这么有兴趣?还专程跑过来替我求情?不会就是因为我跟你开过几次玩笑吧?”
在流苏面前,我觉得我有必要澄清一下我和这个女人并不熟络的事实。
“我是女人,这个理由你觉得怎么样?”郑雨秋似乎是在调侃我,但她却是望着流苏,所以更像是在问她,“貌似很多女人都对你感兴趣,但她们知道自己对你感兴趣的原因吗?至少我还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不告诉你,”郑雨秋笑道:“想知道的话,请我吃饭。”
“其实我也不是太好奇...那你忙着,我们先告辞了,拜拜。”
“喂!”郑雨秋见我转身要走,气的抬脚便用尖尖的鞋跟戳我脚面,“我忙?我是冲你来的,你都没事了,我还忙个屁啊?!”
一个开着法拉利的气质型美女,张嘴却喷出了如此不雅观的字眼儿,让多少双眼睛被爆碎的眼镜片刺伤?多少男人理想中的完美女人,因为这一个字儿,比看着她搂紧我的胳膊还让他们幻灭...
“我都说是为你来的了,你还把我晾在这儿自己玩儿去,那我是算干嘛来的?不是和傻瓜一样了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一个美女在你女朋友面前给你机会请吃饭意味着什么!我脸上没写着‘不识趣’三个字吧?我不就是为了要个面子吗?我都知道我是白来一趟了,你就更不该让我觉得自己的热脸贴到了冷屁股才对吧?你至少也应该装出一副很感动很不好意思让我白来一趟,说忙不迭的说上一句‘好啊好啊’,然后给我一个假装大方说‘和你开玩笑的’机会吧?”死要面子的女人问一句朝我跺一脚,逼的我连连后退,最后靠撞在她顶到公司门前的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上,她再踢,我向旁边一闪,她咿呀一声怪叫,尽管以最快的反应收脚,但细细的鞋跟还是蹭到了车门,吓得她赶紧猫下腰去擦拭查看,抹了把虚汗,心有余悸道:“还好没事...臭小子,这是我新买的车耶!”
“是你自己踢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要踢的是你,不是它!它就像我刚出生的女儿一样好不好?!”郑雨秋起身还待再踢,可看见我双手抓着她爱车的外后视镜,她很聪明的把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生怕我借着躲闪故意掰掉她‘女儿’的‘耳朵’,咬牙切齿对我道:“姐姐我娇生惯养,怎么说也是众星捧月一般被人哄大的,从四岁去幼稚园开始身后边就没断过追求者,十四岁时就麻木的失去被异性追捧的虚荣心了,可怎么也没想到二十四岁时会被人把自尊心撵的粉碎,你三番两次的拒绝我,让我很没面子诶!我不管,今儿你必须给我一次拒绝你的机会!重来一次,晚上请我吃饭!”
这女人貌似很生气,但眼中闪烁的却是狡狯的光芒,“我说‘好啊’,你真的会说‘和你开玩笑的’?”
“傻瓜才说!我不挑最贵的餐厅、不点最贵的菜、不吃得你吐血才怪!”
哥们无语,流苏失笑,郑雨秋瞪了一会眼睛,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气质高雅雍容华贵性格开朗的女人虽然让人看不懂,但确实是一个非常有趣、很难让人心生厌恶的女人。
“说说,你们要干嘛去?去约会的话我不当电灯跑,但如果顺路,我可以捎你们一程。”
“不是约会...”流苏明明是个厚脸皮,但每当别人调侃我们的关系时,她又会异常的脸嫩。
“接我妹妹放学。”
“这么早就放学了?”郑雨秋挥手,干脆道:“我不顺路,你们慢走,拜~改天一起吃饭,当然,流苏妹妹也一起哦,姐姐请客。”
流苏愕然的点点头,没反应过来,我却被惊到了,“你连我妹妹读哪所学校都知道?”
不顺路,证明她知道楚缘读哪所学校,既然知道是哪所学校,就该知道楚缘已经是个高中生了,一个高中生仍然需要我去接放学,而且还是在上班时间去接她放学,这明显是有原因的吧?郑雨秋为何一点都不惊讶一点都不好奇?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种解释――她知道原因!
我寒毛倒立,这女人,到底了解了我多少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好奇心,才能驱使她将我了解到这种程度?
郑雨秋淡淡一笑,依旧故作神秘,“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情和我不想去了解的人,还从未有过我想知道却没办法知道的事情和我想了解却怎么也搞不懂的人,不巧,你就是那种我怎么也搞不懂的人,所以我知道所有与你有关的事情。”
我脸色一沉,压着声音问道:“你是三小姐?”
【第865章】徘徊的,路过的,作壁上观的
“三小姐?”郑雨秋一怔,继而摇头笑道:“我不是。”
“你不是?这么说你知道谁是?”
“知道,”郑雨秋的回答没有一丁点的矫情,“所以我说我不是,虽然我确实有那么一点能量,但和她不能比,也不敢比。”
“她是谁?”
漆黑溜溜的眼珠狡狯的转了一圈,郑雨秋玩味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据我了解,你身边就有不少人知道那个三小姐是谁,他们为什么不告诉你?”
“我若知道也就不用问你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也许就是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的原因。”
小紫,墨亦之,闵柔,柳晓笙...甚至是那个莫名其妙又要请我吃饭的蓝城集团的老总李星辉,他们都知道三小姐的身份,小紫和闵柔是用一个鼻孔喘气的,除了她们两个意外,这些人彼此之间便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了,可是他们却无一例外的三缄其口,不过就是一个名字而已,却谁也不肯说出来,所以,三小姐是谁,和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肯告诉我三小姐是谁,这两个问题对我的吸引力是同样大的。
“这个问题我倒是能回答你,”郑雨秋道:“你不知道三小姐是谁,所以才没人敢告诉你她是谁。”
我皱眉,“这算什么理由?”
“那我换一种说法——三小姐的事情是三小姐的事情,别人不敢掺和,这么说你懂了吗?”
“不懂,”我道:“我只是想知道三小姐是谁...”
“问题是你现在不知道三小姐是谁,三小姐也知道你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谁,既然她知道你不知道她是谁却依然没有告诉你她是谁,就表示她是故意不想让你知道她是谁,如果有人明知道她不想让你知道她是谁却还是告诉了你她是谁,不就变成故意和她做对了?”郑雨秋口齿伶俐,语快且流畅,像说绕口令似的,苦笑着道:“不是姐姐我不想告诉你她是谁,而是姐姐我实在惹不起那尊大神,别人不告诉你,无非也是这个原因,小弟弟,你以后免不了要和她打交道,姐姐就给你一个忠告,也不枉咱俩相交一场,你一定要记在心里——”
郑雨秋小心翼翼的左右看看,神经兮兮的,好像怕有人听见似的,很夸张,却又很认真,丝毫没有表演的成分,凑过脸来压低声音对我和流苏道:“那位三小姐,脾气很古怪,大多数人都觉得她是独一无二的天才,可实际上,她更像个脑袋里缺了一根弦的幼稚又小气的小屁孩。”
类似于三小姐脾气古怪的话,我已经听过不少,这貌似从来不是什么秘密,每个人在夸赞她是天才的时候,都多多少少有些言不由衷,只是从来没有人像郑雨秋似的说的这么直接,闵柔说,三小姐所以这么抬举我,是因为欠了我两份人情,但她安排紫苑回到我身边,并与我生关系,却是为了报复我,因为我得罪过她三次,虽然我有点不明所以,但这话也足够证明她的幼稚和小气了,柳晓笙李星辉之流,明明知道她是谁,似乎也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抬举我的人,却死活不肯告诉我,无非也是怕她因为这点屁事就迁怒他们报复他们,这不是幼稚不是小气又是什么?
“你这么了解她?”
郑雨秋得意的扬起粉脸,“姐姐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情和我不想去了解的人,没有我想知道却没办法知道的事情和我想了解却搞不懂的人...你是唯一的例外。”
“为什么我是例外?”
“你猜呢?”郑雨秋笑嘻嘻道:“你能猜到的话,姐姐就豁出去了,告诉你三小姐是谁。”
“我对三小姐是谁已经没兴趣了,”我道:“我想知道,你是谁?”
“你好,我叫郑雨秋,和我姐姐一起来风畅走后门找工作的,不久之后咱们就是同事了,还请小弟弟你多多指教。”
“......”
。。。
“那个郑雨秋,到底是什么人啊...”估计流苏自己也说不清,她是在问我,还是在自言自语。
喜欢插科打诨装傻卖愣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没城府的,一种是城府太深的,郑雨秋绝对属于后者,她很神秘,无论是她的背景,还是她这个人,现在想一想,上次她们姐妹一起来公司找老墨,我所以对她姐姐没有什么印象,也许并不单单是因为她姐姐不起眼的缘故,更多是因为被郑雨秋那种捉摸不定的、和我有些类似的性格给吸引了吧...
‘吸引’这个词并不恰当,应该说,是一种警惕,当你觉得别人对你有警惕心的时候,你也会理所当然的提高警惕,没有为什么,仅仅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她接近你,想要看透你,却又不想让你看透她...
我不喜欢去八卦别人,懒得去了解那些和我毫不相干的人或者事,安于现状的我习惯将出现在我生活中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在我的生活中徘徊着的人,一种是在我的生活中经过的人。前者逗留于我的生活当中,抑或说,前者就是我生活当中的一部分,所以我需要去了解,而后者只是像路人一样,与我擦肩而过,彼此看清了对方的脸,却又很快便会忘记,从此无需交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去了解...当时我觉得,郑雨秋属于后者,故而即便有一瞬间的惊艳,一瞬间的警惕,一瞬间的堤防或者试探,我也不会对她感到好奇,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敢与她开玩笑的原因,因为我没打算进入她的生活,也不认为她会进入我的生活,所以找不到畏惧她的理由,但现在,我却没办法不好奇,没办法不畏惧了——我们仅仅见过两次面,而且都是偶遇,她却对我产生了兴趣,并为此掌握了我几乎所有的事情...
我想要知道原因!
的确,她不曾在我的生活中徘徊,不曾频繁的出现,但她也不再是我以为的那种擦肩而过便再无交集的路人,她作壁上观,仿佛一个好奇的观众似的,将我的生活视为一部耐观赏的电影,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窥视着,仿若身后总有一双眼睛如影随形的跟着我,这远比她介入我的生活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吧?
郑雨秋不是三小姐,但她比三小姐更可怕,因为‘幼稚’‘小气’的三小姐只不过是恶作剧一般躲在我生活当中的某个角落,或报复或报答的不停用行为提示着我的她的动机,可郑雨秋窥视我,却没有任何动机...不,不是没有动机,动机一定有,但她就是不说。
她是故意的,她让你猜她的动机,正因为你猜不到,你才会更害怕,继而没办法再把她不当回事...
草,三小姐幼稚?三小姐小气?你和她又差得了多少?!
难道娇生惯养的有钱小姐,都是这副德行?
东方怜人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而且只有十六岁,可‘幼稚’啊‘小气’啊这样的词儿,和她就一点边儿也沾不上,虽然平时也没少恶作剧整我戏弄我,可看人家,是非分明,昨天冤枉我对昏迷的冬小夜动手动脚,被我数落一通,非但没有记仇,还知错就改,即便我不小心抹了她的胸脯,她也没有趁机落井下石的报复我,反而像个大人似的,帮我照顾着气氛。
见流苏和我一起从出租车上下来,身旁的楚缘立刻黑起一张小脸,东方赶紧捅了她两下,然后便热情洋溢的迎了上来,甜甜的叫了一声‘程姐姐好’。
多乖的孩子啊,怕流苏看见楚缘那张怨妇似的小脸会有想法,所以不等楚缘开口,也不等我催那臭丫头和流苏打招呼,先抢着对我道:“南哥哥,你可算来了,还好你聪明,把程姐姐也带过来了,刚才缘缘给轩阿姨打电话,说你已经在来学校接她的路上,不用轩阿姨过来了,轩阿姨只说了一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吓的我在一边听着,寒毛都竖起来了...”
“什么话?”
东方做作的板起脸,装出一副冷酷的样子拿腔捏调道:“拉你哥回来给你求情也没用,你把他拽回来还正好省了我的事,我找她也有帐要算呢——天啊,轩阿姨太凶了,像吞了火药桶似的,我好像都听见她在电话那头磨刀了...还好南哥哥你聪明,把程姐姐一起带过来了,你求情没用,但程姐姐求情肯定就不一样了。”
东方这话是对我说的,但却惟独不是说给我听的,因为这明显是一句瞎话。
我太清楚后妈的性格了,越是生气,越是伤心,她越会让自己笑着,越不会让你知道她在生气、在伤心,只有你深深意识到自己真的错了的时候,她才会掉眼泪,才会哭出来...楚缘怕后妈,就是因为后妈能忍,而越能忍的人,爆时才越可怕,我敢打赌,后妈一定是很温柔很温柔的好像开玩笑一样的告诉楚缘,让她洗干净屁股等着挨揍的,所以才把楚缘吓得六神无主精神错乱。
东方这话其实是说给流苏和楚缘听的,果不其然,流苏听了这话,立刻将楚缘那副臭臭的表情理解为惊吓过度,而楚缘则面色稍缓,虽然不完全相信流苏是我搬来的救兵,但至少给了一个自己可以这样去理解的理由,心理上的抵触就会小一些,况且,大难当头,不可否认的事实是,流苏求情,确实比我求情更有效果。
无数次经验告诉我们,我求情,对楚缘来说,只不过是多挨几下和少挨几下的区别,想不挨揍,那不可能...
东方的话更像是对楚缘一种婉转的提醒,所以,当流苏心疼的把臭丫头搂在怀里以示安慰的时候,楚缘很难得的没有从她背地里总是直呼其名的流苏怀里逃出来,还做依赖状,怕怕的搂住了流苏,这让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被排斥的流苏浑身一颤,感动的差点掉下眼泪,更用力的拍着自己那规模和怀里的女孩差不多的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不会让她挨揍。
楚缘的脸紧紧贴着流苏的胸,撒娇似的用力的蹭了蹭,若有所思般细细感悟了一番,露出一脸欣慰...
哥们大汗,东方亦知道容易自卑且极度敏感的楚缘在欣慰什么,仿佛也想到了什么,小脸蓦地一红,偷偷朝我瞄了一眼,目光一对,她赶紧左顾右盼,紧张失措的样子,不像平时的她,哥们一怔,旋即纳过闷来,也是老脸热...
昨天晚上咱不小心碰到东方的胸脯以后,也曾下意识的体验了一下那种触感,然后露出了一个和楚缘此刻近似的表情...
【ps:昨天没码完字,没能更新,今天本想码五六千字的大章节,但事情实在太多,晚上家里还不巧还来了客人,忙活半天,也只是把昨天剩下的半章码完,对不住大家...】
【第866章】特殊原因
【网通故障,连续两天没能上网,是非是个落后于时代的网络白痴,不会用手机上网,最多用老弟手机上个qq,拜托管理同学们在群里和大家知会一声,以至于很多亲们都不知道是非这两天消失到哪里去了,呃,抱歉,前天和昨天落下的两章今天都补上,这是第一更,马上就传后面两章,真是对不住的大家了...】
一大两小三个丫头坐在出租车的后排,我回头问楚缘,“妈干嘛要揍你?”
楚缘此刻任由流苏一脸陶醉的搂着,小鸟依人似的,绝非态度上对流苏有所改观,纯粹是把这个傻丫头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为了最大程度的利用她所以才甘愿牺牲‘色相’,把从来都觉得她很难亲近也从未像今天这样亲近过她的流苏‘迷’的神魂颠倒,像搂着个爱不释手的宝贝,两眼都泛桃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丫头是个拉拉呢。
听我一问,楚缘眼睛斜瞥,嘴巴撅起,没好气道:“因为你。”
我听着犯晕,“妈要揍你,关我什么事?”
楚缘刚才还有点强压着情绪,估计是被流苏当成小猫小狗毛绒娃娃似的摸头蹭脸给蹂躏烦了,正好借题发挥,挣开她,冲我怒道:“你出卖我!”
臭丫头这副又气又委屈的表情和又气又委屈的腔调,把开车的女师傅都逗笑了,不看路,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好奇中有几分不满,似乎已经认定我出卖了可爱的好像洋娃娃似的妹妹。
“我出卖你?”之前她在电话里也这么说过,但我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我怎么出卖你了?”
“你告我黑状!”
“我告你黑状?”我更晕了,“你干什么坏事了?”
“我还能干什么?我不就干了那么一件坏...诶?”楚缘一怔,旋即红着脸嗔道:“我什么坏事都没干!你才干坏事了呢!”
“没干坏事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不管好事坏事,你总是干了什么心里有鬼的事情吧?不然干嘛怀疑我告了你的状?要是问心无愧,也不至于怕死怕活的把我拉回来给你求情吧?”
“我...我...”楚缘瞄了一眼流苏,似乎是不好意思道出理由。
东方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轩阿姨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缘缘模拟考试考砸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后妈说,跟我也有帐要算呢,楚缘成绩一直很好,但上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却一落千丈,虽说臭丫头是故意考了低分,远不代表她的真实水平,可后妈哪里知道这种内情?只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成绩退步是因为我管教不严吧...
东方吸取了昨天冤枉我轻薄冬小夜的教训,无凭无据的,今天没敢指责就是我出卖了楚缘,但无论语气还是眼神,却都带着一种很明显的质疑。
楚缘成绩倒退的事情,流苏也听说过,瞪着我道:“南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是也说过吗,缘缘没考好,是因为考试那几天正在生病,发挥失常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那你怎么还背地里向轩姐告她的黑状啊?”
“我没给她告状...”我也想不明白,后妈是从哪里听说的?
楚缘气道:“不是你是谁?!”
“要是我,我会今天才告你的状吗?”
“你记恨我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没让你吃饭!”
“......”
我一时语塞,流苏和东方看我的目光很怪异,貌似这动机...确实成立。
“你以为我是你,那么小心眼儿?”我道:“再说,妈不是说找我也有账要算吗?难道我给你告状的时候也给自己告了一状?”
如此一说,三个丫头又茫然了。
“是啊,南南,你干了什么惹轩姐生气的事情?”
“要么是怨我这阵子没回家,要么,就是觉得这臭丫头成绩下降我应该负直接责任...所以不可能是我告的状,我会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吗?”
“那可不一定,”楚缘扁着嘴道:“说不定你就是想把责任最小化,所以坦白从宽了呢,妈怎么可能打你骂你啊?你一坦白,她最多象征性的数落你两句...”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这个词,‘坦白从宽’,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用想着从宽处理吗?不管是谁告的状,你都是活该,谁让你成绩下滑的?”
“我...我...”楚缘憋了个大红脸,“我那不是有特!殊!原!因!吗!”
“我知道你的特!殊!原!因!但是在做一件事情之前你就应该先想好结果!敢做你不敢当啊?”
“我...我...”楚缘这个恨啊,她所谓的特殊原因,就是故意考砸,没错,她想找揍,但是想我揍她,而不是想后妈揍她,见我明明清楚是怎么回事还这么绝情,她两排小白牙磨的咯吱咯吱响。
“南南,你有点不讲理,缘缘生病了,没考好能有什么办法?轩姐脾气挺好的,咱们好好和她解释,她肯定能理解的。”流苏只当楚缘的‘特殊原因’是生病,让我和楚缘都暗暗松了口气,见我好奇她的做贼心虚,臭丫头赶紧装作气呼呼不屑看我的样子,移开了目光,让一旁的东方掩口偷笑。
细细想想,楚缘又不是真的成绩下降,告诉后妈是因为生病发挥失常,后妈的气自然就会消了,再说马上就期末考试了,届时臭丫头只要拿出成绩来证明自己不就行了?
“你没和妈说,你考试的时候生病了?”
楚缘一怔,“没有...”
“为什么不说?”
“...忘了。”
“...”这丫头不是忘了,而是压根就没想起来,她自己最清楚,没考好和她是否生病毫无关系,她压根就没想过以生病做为没考好的借口,所以当然也就没想起来这么和后妈解释,而她所以紧张失措、惶恐不安,马上就给我打电话求救,恐怕是担心后妈以此为由,让她搬回家去住...
看看她此刻红透的小脸就知道了,她也发现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这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念及此,大家都舒了口气。
但我此时此刻却怎么也没想到,后妈来找楚缘算账的事情,的确一句话就解决了,但她来找我算账,却是与楚缘的成绩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换句话说,楚缘的危机根本就不是危机,遇到危机的人,从一开始就是我才对!而且我还在无意中犯下了一个蠢的不能再蠢的错误,便是我将流苏也一起带回家了...
当我推开家门看到门口摆放着两双款式时尚的高跟凉鞋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是,后妈来了,虎姐在家,天要塌了――
我哪还有刚才那份淡定自若、胸有成竹啊?哥们鞋都没来得及换,光着脚丫子就冲进了客厅――如果后妈问虎姐,和我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住在我家里,虎姐会怎么回答?她肯定不好意思说跟我有男女关系,所以一定会告诉后妈,她是警察,住在家里是为了保护我...
让后妈知道我最近遇到的那些危险的事儿,不得把她吓死啊?就算虎姐脑袋短路,没这么说,而是用第一种解释...天啊,流苏可就在我后边呢...
哥们也是紧张过度,等冲进了客厅看到了两双鞋的主人的同时,才想起来,虎姐早上出门的时候,穿的根本就不是高跟凉鞋,而且前天才大胆尝试着涂抹了脚趾甲油的她,自己低头看见脚趾头那妖艳的颜色都脸红,根本就不可能穿着那种露脚趾的高跟鞋外出,再说,她也没有那种看起来就很有品味和女人味的鞋子...
门口那两双鞋子,一双是后妈的,而另一双鞋子的主人,正端庄坐在沙发上喝茶,抬头看到我,放下茶杯,故意将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的后妈挤了个趔趄,然后蝴蝶一般飘了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南,我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