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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负是非     问题妹妹恋上我txt下载     问题妹妹恋上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22章】眼耳嘴

    “你怕流苏知道咱俩的关系?怕有人发现之后告诉她?”

    “你不怕?”

    我暗暗叹了口气,虽然冬小夜做好了一辈子不让我们的关系见光的心理准备,但那始终是女人投入感情时的大脑发热,不理智,也不现实,更可怕的是,以这个女人倔强顽固的性格,她会说到做到,然而,那还是幸福吗?一如紫苑那般,甘愿退居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中,不但无名无份,还要像个盗走了别人幸福的小偷似的,担惊受怕,自责不已,我舍得吗?看着喜欢的女人为自己牺牲、为自己委屈,即便与她厮守,我又可能快乐吗?我才是小偷吧?

    为了心里的小小满足,让自己遍体鳞伤,但躺在喜欢的男人怀里,兀自笑的幸福的女人,我感动吗?我只有自责——男人的责任应该是保护,呵护,而不是偷走她的心,让她从此失去自我。

    即便我不能给予她渴望得到的一切,也不该让她失去原本应有的权利——追求幸福的权利。

    人应该是相互选择的,我没有隐瞒和欺骗的权利,给予她们制造出来的虚假幸福时,我得到的,其实是无法治愈的负罪感,所以,坦白,是唯一的救赎,我的救赎,也是她们的救赎。

    只待那个时刻的到来——当我完成我正要完成的事情时,我会让一切有个了结。

    我已经不想再欺骗和隐瞒任何人、任何事情了,我渴望回归我想要的那种生活,简简单单,平平淡淡,远离是非与谎言,至少在自己的生活圈子中,有我可以自己主宰的那一份宁静...

    “我不怕。”

    “你...”

    不等冬小夜说话,我截断道:“你放心吧,不会是我和流苏的同学,我在学校名声不好,因为紫苑不吭不响去了美国,我在家又要忍气吞声,一肚子怨气都让我带到学校去了,天天不是找别人的事就是被别人找事,后来认识了流苏才有些收敛,但恶名在外,连同班同学都绕着我走,生怕闪的慢点被人误会和我关系亲近,跟着我一块倒血霉,也怪流苏,追她的人多,她老拿我当挡箭牌,害我改邪归正了还是三天两头的被人找茬,有几个人敢和我俩太近乎的?低年级的我们一个都不认识,同年级和高年级那些谈得来的,基本都参加工作了,剩下有数几个留在北天念书的,也没有谁附和大妈说的那些条件,你以为世界真的那么疯狂,美女满大街呢?身边能有一两个美女那都是上辈子求神拜佛积德行善修来的,我上哪认识那么多美女朋友去?”

    冬小夜不无吃味道:“你不信佛也不信神,我也没见你积德行善,可你身边的美女朋友少吗?你认识的美女少吗?对你有意思的美女少吗?”

    “我这辈子是不信佛,兴许上辈子信呢?一说就是上辈子修来的,再者,你怎么没见我积德行善了?我从张明杰那讹来的钱够你攒几十年工资了,都哪去了?没白搭给你和你晨姐啊?你换个人,看他舍得吗。”

    “你自己都承认那钱是你讹来的,是不义之财!”

    “你少来,我那可是留着私了协议的,合理合法,怎么不义了?不合法,我给你,你敢要吗?得便宜卖乖,你不厚道。”

    虎姐做嗔怒状,“你厚道?我就没见过比你更不厚道的人!整天装那没心没肺的滥好人,那钱你要是不让我白拿,我还不至于把自己贴给你呢!墨菲不也是这么让你给泡了,还死乞白赖的要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的吗?到底是谁得便宜卖乖啊?”

    “行行行,我得便宜卖乖,是我得便宜卖乖,行了吗?”我被冬小夜噎的够呛,见她不再纠结之前的问题,也暗松了口气,借此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干嘛管那大妈叫‘眼耳嘴’啊?这外号...不怎么好听。”

    “本来就是你得便宜卖乖,讹点不义之财丢给老娘,自己一点本钱都没花,就把老娘泡到手了,你换个百万富翁亿万富翁试试,再帅再有钱你看老娘用眼皮夹他不?不攻人你攻心,明知道你是个泥坑我还跳下来等着陷死,你还好意思骂我不厚道?”虎姐扁着嘴,一脸的委屈幽怨。

    哥们抹了把汗,哄道:“我错了,是我不厚道,您老看上我这么一又穷又坏,又色又花的臭小子,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您老就别生气了,行吗?”

    虎姐咬牙切齿,“你再说我老我跟你急呀!”

    “不老,谁说你老我先跟他急,”哥们气不忿道:“才二十六,看起来跟缘缘东方差不多,跟十六似的,哪老了?不知道的看见咋俩,都得觉着你比我还小呢,般配!”

    “臭美!”冬小夜没我脸皮厚,一调侃她,她立马害臊,千娇百媚的翻了我一记白眼,不再跟我计较,重拾了我之间的问题,说道:“那个收停车费的八卦大妈,大名叫严二醉,‘眼耳嘴’是她名字的谐音,更是对她为人处事的一种讽刺,这外号可不是我给她起的,这一片的人都这么喊她,她自己不以为耻,还引以为荣呢。”

    我不解,“严二醉,眼耳嘴,谐音我明白,可讽刺...好像也谈不上吧?”

    “所以这绰号起的算是很委婉了,”冬小夜回头看了一眼,那严大妈正和一刚刚下车的司机大声嚷嚷着什么,有点远,她语速又快,听不真切,“看见了没?又因为一点停车费和人吵吵呢,那家伙,是这一片出了名的财迷,要多不地道就有多不地道,还好打听,好八卦,眼耳嘴,讽刺的就是这个,不管她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能闻出钱味儿来,一张嘴更是浓浓的铜臭味,还尖酸刻薄,没口德,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谣都敢造,无德无心无情无义,身上好像就只剩下眼耳嘴了,所以大家才这么称呼她。”

    我对那大妈其实并不怎的好奇,之前是为了转移话题,现在冬小夜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叨叨起来,我也就顺口往下问道:“怎么讲?”

    “小事,就像在那儿收费停车吧,她就从来没按标准收过,认识的名牌比咱家小东方还多,会看车看车号,衣服包包、皮鞋皮带、衬衫领带、手表手机,瞄一眼就知道是什么牌子,而且还懂察言观色,碰见有钱模样或者喜欢装有钱摸样的主儿,该收两块她收十块,偶尔看走了眼,被人计较起来,她也一堆的主意,碰见好说话的她就死咬涨价是上边决定的,她装为难装可怜,要不就说这里是记时收费的,真要是碰见难缠的,她就比你还难缠,当街哭闹给你看,有谁和她一样,为了几块钱不怕被人当猴看的?我开警车来的时候从来都不知道这地方停车收费,因为我压根就没看见过她,去年有一回放假,同事聚会,一姐们儿开着她爸的奥迪去的,结果喝高了,让我送她回家,路过这,正好我找晨姐拿点东西,碰见这主儿了,把我当成被大款包养的小蜜了,张嘴问我要十块钱停车费,以为老娘兜里装的都是白来的钱,不知道什么叫心疼呢,我一跟她较真儿,她就开始闪烁其词,跟我讨价还价,从十块降到八块再降到六块,我一听就明白了,乱收费啊,就问她哪个单位的,要找她领导,她倒好,摸准我不是被大款包养的小蜜了,居然跟我玩浑的,弄点莫须有的黑背景吓唬我,跟我盘道,我把证件亮出来给她一看,她立马怂了,当街给我打滚,又哭又闹的,以为我就会放了她呢,我确实懒得跟她计较,把她扔到派出所关了一天一夜,结果她再见着我,就变成刚才那德行了,跟个奴才似的,一把年纪了,一点都不自重。”

    “你关了她一天一夜,还叫‘懒得跟她计较’?”

    “我要知道她那么缺德,关她一天一夜哪出气啊?你回头看看,她那臭毛病一点都没改,照样乱收费,而且她口碑差,也不光是因为她乱收费,”冬小夜道:“这附近的人都怕她‘眼耳嘴’,为什么?因为她能造谣,卖小八卦,收封口费!那家伙记性好,又好打听,编排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假的都能造的跟真的似的,你敢跟她算账,她不但撒泼耍混,还能让你落一做贼心虚、打击报复的罪名,想让她帮你澄清或者闭上嘴巴别再胡说八道,你得给她好处,她也鬼,就贪点小便宜,知道收钱犯罪,所以,就图点油啊肉的鸡蛋啊蔬菜水果什么的,你拿她一点辙都没有,她干嘛说打听你那女大学生和她投缘啊,那是因为人家不了解她,所以愿意跟她坐一块聊上两句,真了解她的,谁不躲着她啊?”

    哥们苦笑,“知道她嘴碎,都躲着她,她怎么还能打听到那么多八卦?”

    “要不怎么说人都虚伪呢,”冬小夜摇头叹道:“哪个老爷们好意思和她一妇女一般见识啊,何况她浑,动不动就又哭又闹的,附近的那些大妈大姨大嫂,还有那些居家的小媳妇呢?烦她归烦她,可又跟她一样,都好八卦,她知道的多,就都找她瞎打听,这一来一往的,本来没故事也变得有故事了,刚才你看见没?她那小桌底下放着两盒松花蛋,指不定又是谁给她的封口费呢,我要没猜错,繁繁住在晨姐家的事情,早就在这片儿传开了,就是不知道在事实的基础上,还有多少东西是她编造出来的‘点缀’,她要是敢编排晨姐和繁繁,老娘非再关她几天不可!”

    冬小夜只是顾忌眼耳嘴大妈的无良无德,担心她说了朱丹晨和苦儿的坏话,随口发了几句牢骚,但我心里却跳了跳,好像有某种不安蠢蠢欲动,说话间已经到了朱丹晨家门外,我便没有深想,殊不知,当我跨进这个门口,且再出来的时候,就是这种不安应验之时...

    【PS:回来的晚,刚码出来,抱歉...】

【第821章】天才

    苦儿并未见过我几次,但不知为何与我特别的亲近,虎姐有朱丹晨家的钥匙,不敲门不按铃,推门就进,动静不大,可知道我们今天会来的苦儿还是像条小豹子似的从房间里冲出来,一脑袋扎进我怀里,差点将我顶一跟头,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个不停,好像没看见冬小夜似的,让虎姐大为吃味。

    朱丹晨扶着老人出来,见苦儿树袋熊似的在我身上挂着,脸一板,斥道:“繁繁,没看到哥哥手里拎着东西吗?我是怎么教你的?先问客人好,然后请人家进屋坐下,再去沏茶,都做完了,才可以回房间或者继续看电视。”

    苦儿好像很怕朱丹晨,忙放开我,站的笔直,低着头听朱丹晨教训完了,才敢扬起小脸小声问道:“我不想看电视,也不想回房间,我想和哥哥玩,可以吗?”

    “可以,”朱丹晨道:“不过,之前应该先做些什么,你知道吧?”

    苦儿脸上顿时溢出笑容,使劲的点点头,继而回身接过我手里的东西,用憨憨的,好像背书一样略有些生硬的腔调说道:“哥哥好,姐姐好,请进来坐,我去给你们沏茶。”

    “乖~”冬小夜对小孩子的抵抗力是负数,一句‘姐姐’就把她哄的乐开了花。

    看着苦儿将对她而言有些沉重的水果篮子、零食和给老人买的营养品费劲的放到客厅的桌上,然后跑去沏茶倒水,朱丹晨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的问我道:“我是不是太严厉了?”

    我帮朱丹晨扶着老人坐在沙发上,回身看苦儿熟练的将茶叶放入杯中,倒水,又看了看故作轻松,却掩不住那几分紧张的朱丹晨,对她和老人笑道:“严厉点好,严厉点才能管教出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当着老人,我这话多少有点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但老人却不以为意,附和着我,笑道:“对,对,小楚说的话,肯定没错,朱老师,你就听小楚的,该怎么管苦儿,就怎么管她,她做错了或者不听话,你告诉我,我打她。”

    老人家的老思想,棍棒底下出孝子,其实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从她大力支持我的态度亦看的出来,她太相信我了,甚至到了盲目的程度,也难怪,相比之前在龙家庄园里的生活,现在的环境是如此的舒适和安逸,苦儿日渐开朗,不但话说的多了,懂的事情也多了,老人看在眼里,乐在心中,又怎会在意朱丹晨对苦儿所谓的严厉?

    老人身上是带着一些奴性的,许恒那心狠手辣的主儿放心不下她们老少,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了,老人太纯朴,太简单,毫无主见,太容易相信人了,龙家垮了,离开那个庄园,这老少二人恐怕连口饱饭都吃不上,所以那家伙才求我照顾她们吧?话说回来,那孙子心也够宽的,你丫就真那么相信我啊?既然信我,还他+娘+的算计我,让一群人惦记我,万一我挂了,这老少还有谁照顾?

    “奶奶,南子的意思是让我严格的要求繁繁,和打骂是两回事,小孩子,不能打,要教她明白道理,”朱丹晨又对我道:“繁繁很懂事,也很听话,乖巧的很,今儿是见着你了,才有点撒娇的。”

    我还未答话,苦儿已经送来一杯茶水,递到冬小夜面前,“姐姐喝茶。”

    冬小夜愣了愣,才又惊又喜的接过茶杯,应道:“谢谢,繁繁真懂事。”

    只有在潜龙庄园见过苦儿的人才可以体会到,她主动的一句客套话,给我和冬小夜带来的是何等程度的惊讶,虽然这看起来只是如此平常的一件事情。

    苦儿不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好像一条时刻保持着警惕心的小豹子了,如果说之前朱丹晨的要求,只能证明这孩子有执行力的话,那现在,证明的就是她的理解能力,她并不是像背规则一般的按照朱丹晨的要求再做,而是自己理解了这种要求存在的必要,所以,不需要朱丹晨的提醒,她自己就将茶杯送到了冬小夜面前——她与我更亲近,但她却把第一杯水递给了‘姐姐’而不是‘哥哥’,可见,她心里是有‘女士优先’这个概念的。

    朱丹晨只看我和冬小夜的表情,就猜到了我们的心思,开心的说道:“一开始我也很惊讶,这孩子很多时候都会表现出和同龄人,甚至比同龄人更高的理解能力,客人进门的时候你教她问好,客人离开的时候她就会自己跑出来和人家说再见,你教她给客人倒水,看到水喝完了,她就会主动再去倒一杯,很多东西都是你一点她就明白。”

    果然,离开了龙家,为她换一个良好的环境,让她渐渐打开心扉,她因为目睹了父母在事故中惨死而遭受惊吓的心理创伤就会慢慢的愈合,从而恢复健康,从一开始,她需要的,就是一些关心与呵护,可惜,在龙家,那样的东西太过奢侈了,纵有***疼爱,也架不住龙家人的打骂与喝斥。

    “她让人感到惊讶的地方还远不止于此,她的观察力、专注力、记忆力,都远超常人,”朱丹晨道:“学校施工,我要去盯着,我们家那位又扎在书堆里,所以白天繁繁基本就是坐在这里一个人看电视,她从来不换台,早上我出门时她看的是哪个台,等我回来的时候,她看的一准还是那个台,连续几天如此,害我以为她又是像你们刚把她送到我这儿时那样,经常习惯性的长时间发呆呢,但我家那位讳莫如深的跟我说,不碍事,一开始我不明白,我们那位就拉着我跟他一起观察,我这才发现,繁繁并不是发呆,而是投入,她会一边看电视,一边琢磨自己看到的内容,无论多无聊的节目,她都能发掘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有一次电视里播讲坛节目,《论语.颜渊》,大量的文言文,我看着看着都忍不住直打瞌睡,她依旧看的津津有味,我问她看得懂吗,你们猜怎么着?小丫头一张嘴,问了我一句‘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我当时就傻了,原来她并不知道这句子的意思,正因为看不懂也听不懂,为了不无聊,她居然背着玩儿,而且还背下来一大半!”

    “不会吧?!”不怪冬小夜大惊小怪,一边看电视一边去背那些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句子,得需要何等的专注力和记忆力啊?话虽如此,但这种小怪物我却不是没见过,我那妖孽的问题妹妹刚来我家的那年,曾在老爷子酒酣时的一首《满江红》后,一字不落的学过一次舌,当时就把老爷子的酒惊醒了...难道苦儿也是像楚缘一样,能过目不忘的怪胎?

    朱丹晨表情有些复杂,叹道:“这孩子,也许是个天才,但我也咨询过医生,说她的记忆力好,背书快,可能,也是一种心理障碍...”

    冬小夜不解,蹙眉道:“记忆力好,能背书,算什么心理障碍啊?”

    “自闭症...”我不自觉的吐出了这么三个字。

    朱丹晨惊愕的望着我,然后点头道:“对,自闭症,因为自闭的人思维空间比较窄小,所以才会有超越常人的专注力和记忆力,她原本精神上就受过刺激,后来在龙家又经常被关起来,限制在一个有限空间里,而那些冷血败类的态度,也使得繁繁对外界更加的缺乏渴望和信任,继而造成了性格上的自闭...”

    提到龙家,老人的眼眶就忍不住的红了,苦儿在龙家遭受的冷眼和虐待,都是她心里的伤和痛,冬小夜纵是不理解朱丹晨的解释,也不好再问,而朱丹晨为了将话题转移,反问我道:“我找你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这些事情,之前并没有提过,你怎么会知道繁繁专注力和记忆力好,有可能是自闭症的一种表现啊?”

    冬小夜也很好奇,“我发现你好像什么都懂啊,难道你是天才?”

    “我不是,但缘缘是,”我道:“后妈嫁给我家老爷子之前,日子过的很辛苦,忙工作的她没时间照顾缘缘,只能把那丫头关在家里,让她自己玩,再者,单亲家庭的孩子嘛,免不了要遭一些白眼,偶尔也会听到一些不好听的话,小孩子对这些又比较敏感,自然就会对接触外界有排斥,结果就养出了自闭的毛病,将自己愿意接触的人和事压缩在一个很小的空间以内,所以对这其中的某一件事情的专注力就上来了,很容易投入进去,并产生一种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作为动力,不分心,学习能力就会体现的特别强大...我家那个丫头到现在不还是这副德行吗?”

    臭丫头一门心思栓在我身上,到现在都不肯放弃,这种偏执执着的养成,源头应该就是她的自闭症,正因为接纳了我成为她那狭小空间当中的一部分,所以才极力的保护着,害怕我被人抢走,久而久之,感情陷了进来,不能自拔了...

    “但繁繁和我家缘缘不一样,缘缘是天生内向的性格,繁繁的专注力、理解力和记忆力好,应该是天赋,她就是天才,因为她并不内向,如果她自闭的话,又怎么会和我这么亲近呢?而且,她在学校里的时候,不是常和小朋友们一起踢球玩游戏吗?这证明,她在与人接触和沟通方面,是有渴望的,并没有抵触,而且她的适应能力也是相当强的。”

    听我这么一说,三人都露出释怀的表情。

    和老人一样,虎姐和朱丹晨,对我似乎也有点盲目的信任了...

    【PS:又更晚了,罪过...这两天事情有点多,求谅解...】

【第824章】过目不忘

    “哥哥喝茶。”苦儿又端来一杯茶,但没像递给冬小夜一样也送到我面前来,而是放在了茶几上,然后便迫不及待的转身坐在了我大tui上,扬起小脸,用软乎乎的脸蛋厮磨我的下巴。

    看到她这么粘我,朱丹晨也像冬小夜一般有点吃味了,叹道:“这孩子是不惧与人沟通接触,但从来不会与人这么亲昵,我家那口子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mo了mo她的头,让她给咬了一口,说看电视的时候知道的,女孩子只能让自己喜欢的男孩子碰,不能和其他男孩子太亲近,打那之后,她还真就不跟男孩子一起踢球了,nong得那群不知道缘由的小鬼天天追着我问繁繁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玩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繁繁不喜欢他们吧?”

    这孩子...虽然理解能力非常强大,但在某些方面还是太天真了,毕竟,自闭的几年,她的心里年龄几乎没有什么成长...

    “她咬过姐夫?姐夫没生气吧?”

    “生气?”朱丹晨和冬小夜对望了一眼,齐声失笑,朱丹晨摇头道:“你不知道我家那口子,脾气秉xing和孩子差不多,成天的冒傻气,而且...他也天天的说,现在的社会太浮躁,物yu横生,人心都已不再纯洁,忘却了自己真正想要追求和守护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对感情的坚定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好不容易碰见一同道中人,他乐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生气啊?快天天给繁繁洗脑了,传授他那套忠贞思想了,也不看看繁繁才多大。”

    这位姐夫,还真有意思...不过我怎么觉得朱丹晨很赞成他男人说的那套理论,而且是在变相的告诫我什么呢...

    我装看不懂她有意无意的飘向冬小夜的眼神,道:“繁繁和姐夫相处的很好?”

    “何止很好,现在他们俩的关系比跟我都好,每天早上一起出去晨练跑步...哦,对了,说到跑步,有个事我还要跟你商量商量呢,除了繁繁的恢复情况,我找你,最主要的,还是这个事。”

    “什么事非得跟我商量?繁繁的事儿?那你直接问nainai不就行了?”

    “的确是繁繁的事情,但nainai的意思也是让你拿主意。”

    我看了一眼nainai,见她含笑望着我,明白了,nainai没主见...我暗叹,纯朴的老人总是习惯于将自己的命运jiao到别人的手里,碰见龙家那样心冷的人们,苦的是她自己,但若碰到的是个有些良心的人,她这样轻易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信任,即让人心里有压力,又让人揪心啊,如此缺少算计和防范,在当下这个自si而繁琐的社会中,该如何生存下去?

    想来,在龙家庄园里,她也是如此的信任和依赖着许恒,恰因为许恒对她的了解,所以才更放心不下她和苦儿,这足以证明老人毫无主见的xing格会给同情她的人带来多大的心理压力了...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朱丹晨也mo透了老人本就简单到形同白纸一般的xing格了,所以被眼耳嘴大妈瞎打听的时候,才随口说苦儿是被我收养的孩子吧,因为在她看来,我才是苦儿的监护人,甚至是老人的监护人...

    “什么事,你说。”

    “我先去炒菜,咱们待会边吃边聊吧,”朱丹晨起身说道:“rou在锅里炖着,鱼也差不多蒸熟了,菜我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们一来,下锅开炒了,呵呵,马上就好,你先和nainai聊天,哄繁繁玩会。”

    冬小夜自告奋勇,“我帮你。”

    朱丹晨显然知道冬小夜厨房里那两下子,笑道:“行,但你不许给我捣1uan。”

    虎姐被烧一大红脸,“我有那么废物吗?”

    “你不是废物,但我怕你把我的菜都变成废物。”

    两人嬉闹着进了厨房,感情之好,不亚于亲姐妹。

    老人的气色比之以前更好了,人也不再像过去那么悲观,但将我视为恩人一般的客套还是让我很难适应,尽管我一再强调自己只是晚辈,是在龙家庄园里常常照顾她们的那个小园丁的朋友,但老人依旧是一副天大地大唯我最大的样子,我知道这是老人对倚靠的一种渴望,对希望的一种寄托,也不好再说什么,有些东西,是需要时间来慢慢改变的。

    ...

    要说过目不忘,记xing好,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并不是楚缘,而是流苏。

    一边和老人扯着家常,我一边在让苦儿拿来的纸上,默写着在大学和流苏比记忆力时背过的圆周率。

    我与流苏在大学里刚认识的时候,我还沉浸在紫苑离开的阴霾情绪当中,不太愿意与人接触,当时彼此还不熟悉,为了接近我,流苏常常找一些奇怪的借口,而她最常用的,就是‘打赌’,赌注是伙食费,如此一来,无论谁输谁赢,都能坐在一起吃饭,至于赌什么,堪称千奇百怪,不像后来hun熟了猜钢镚,一开始的时候为了勾起我的兴趣,让我难以拒绝她,赌的东西难度基本都比较大,赌注也大,例如,背圆周率,赌注是,若我输了,那个月的每个周末都要请她去唱k喝酒,若我赢了,她给我一个拥抱,搂我十分钟...我们俩当对方是哥们,就是从那次打赌开始的。

    当时我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将圆周率背到小数点后三百位,自以为很了不起了,却败的体无完肤,流苏那丫头学习成绩和我差不多,不上不下的,xing格又那么大咧咧,怎么看也不像个心细的主儿,但她用了和我相同的时间,却轻轻松松的背出了三千多位,那还是因为我叫了停,她说她是可以背到五千位的...结果那个月我请她唱了四次通宵,她醉了四次,我没赢,可她也搂我了,搂了我四个晚上——哥们是君子,第一次没碰她,她放了心了,打那之后每逢周末必拉我出去玩,每次喝酒必醉,醉了就粘我,后来,不是周末不喝酒,她也开始粘我了,楚缘烦她,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后来流苏所以能被风畅录用,依仗的也是这份惊人的记忆力。

    当初面试的时候,墨菲给流苏看了十组卡片,每组卡片十张,颜色各异,依序编号,每张卡片上记了一个电话号码,等流苏看过之后,墨菲随意念出十组卡片中的一个号码,问流苏这个号码出现在第几组第几号,还记不记得那张卡片的颜色,流苏不但马上给出答案,还将那一整组的号码都按照编号顺序背诵的准确无误,甚至连每张卡片的颜色都记得清清楚楚,惊呆了包括墨菲在内的所有面试官,否则,那丫头和我一样,在校成绩一般般,甚至不比我,大学时还积累了一些工作经验,长的呢,也完全不像墨菲过世的老爸,没有点过人之处,墨菲怎会收她进综合组?她要是笨,墨菲现在怕也不会耐着xing子当她的老师,帮她充电补课,研究有关合作计划的那些繁琐的文件,意图拉她进入十三城计划小组了,墨菲培养她,前提便是认为她有那份实力。

    说起来,楚缘在听我说过流苏强的记忆力后,曾说自己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去记忆,圆周率可以背到八千位以后,但结果却不了了之,也不知她是没背下来,还是根本就懒得背,那件事情我差不多都要忘记了,就像现在我把圆周率也忘的差不多了...

    墨迹了半天,只写出六十几位,再往后就没把握了,免得写错了误导苦儿,于是就这样将纸条递给了她,告诉她说,如果她能在吃饭之前背下来,吃饭的时候我也让她坐在我tui上,哥们只是想试一下她的记忆力是否真的有朱丹晨说的那般夸张,结果...

    苦儿虽然只有十一二岁,但身体育貌似比同龄人更好一些,现在个子就不输给萧一可那妖精了,坐在我tui上,一点都不像小孩子,照着这种趋势展下去,将来恐怕得比流苏长的都高。

    六十多位的数字,这孩子只看了一遍,竟一字不落的全背了下来,惊的我,嘴巴到现在都没合上,天才,这孩子绝对是天才...怪不得朱丹晨天天催冬小夜约我吃饭呢,敢情就是要让我们一起来分享这天大的惊喜。

    “晨姐,你刚才要说的,是什么事儿?”我将鱼rou上的刺挑干净,夹起来,苦儿很不客气的含进了口中,然后投桃报李,夹了一块她最喜欢吃的红烧rou,递到我嘴边...已经是第八块儿了,朱丹晨将这一大碗红烧rou端上来之后,这小丫头就用两条胳膊护住了碗,她来负责分配,给nainai夹了两块,给朱丹晨和冬小夜各夹了一块,自己一口都没舍得吃,好像是打算全喂了我,哥们虽然爱吃rou,但这么个吃法也会腻,可还是装作美味的吃了,mo了mo苦儿的头,表示感谢——在潜龙庄园遇见这小丫头时,就是因为她偷了rou,被龙家的管家追打,现在胳膊上还能隐隐看到当时被rou油烫伤留下的痕迹,在苦儿看来,rou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而她将最美味的东西都让给了我,这份盛情,我怎能拒绝?

    在这孩子眼中,我似乎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是恩人,也是家人。

    朱丹晨望着憨笑的苦儿,说道:“这孩子身上有很多让人惊讶的潜能,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可能涉及到一些心理问题或者类似于这方面的因素,所以我也不敢太确定,但她还有一种才能,是完全可以肯定的,我觉得不应该1ang费,所以我想,咱们是不是应该送她去专业的体校。”

    我一怔,“体校?”

【第825章】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

    “体校?”

    “嗯,繁繁常和六年级的同学一起踢球,连班上跑的最快的男孩子都追不上她,我们几个老师出于好奇,就测了测她的百米,结果让人惊讶,”朱丹晨放下筷子,表情夸张的问道:“冬冬,你的百米成绩是多少?”

    冬小夜道:“十二秒多吧。”

    “南子呢?”

    “十一秒。”

    虎姐不信,“吹吧,你能跑十一秒?”

    “我要跑不了十一秒,上次在月之谷生态园就喂了狼了。”

    哥们爆发力强,但无论耐力还是耐性都差了点,反应神经很好,身体协调性也不错,可就是身体素质太一般,说白了就是硬件设施没优势,可以发掘的潜力实在有限,不适合练田径,所以大学时才被流苏拉去踢足球,球队让我踢进攻中场,就是因为我跑的快,一旦启动别人就很难追,后来受伤退队,也是因为这个,跑的太快了,看见对方正面放铲却来不及躲闪,稍一疏忽,就被一个虽然恶意却并不算太大的动作踢断了腿。

    “繁繁跑了十一秒五,”朱丹晨道:“平了全国少年女子百米记录!”

    “真的假的?”冬小夜对记录什么的肯定没概念,只是不相信小小的苦儿能跑的比她还快。

    我也不信,“秒表计时?”

    “电记时,”朱丹晨道:“秒表计时她没蹬起跑器都破了全运会记录了...我带她去北天大学做的测试,北天大学田径队的教练是我父亲的同学,他当时都傻眼了,不相信这孩子能跑那么快,要知道,苦儿并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的训练或者指导,连跑鞋都是第一次穿。”

    北天大学?萧妖精和柳星雨不都是北天大学的吗?听朱丹晨这么一说,我更确定,向眼耳嘴大妈打听我的女大学生的,就是妖精或者星雨的同学了,她可能听说过苦儿的事情,并在北天大学见过苦儿...

    冬小夜兴奋的扑过来,搂着苦儿又亲又笑,嘴里的东西都没咽下去呢,估计她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苦儿被蹭了一脸的油腻,吓的直将脸往我怀里藏。

    我惊讶,但并不像冬小夜这样盲目的欢喜,我想的比较多,也可能是因为苦儿那暴强的记忆力已经让我的情绪达到过顶点,所以对她的才能都见不不怪了,所以才显得相对冷静吧,问朱丹晨道:“晨姐的意思是,送她去学田径,练体育?”

    “当然啦!”费劲的将嘴里的东西咽下肚,虎姐抢先道:“这可是天赋!繁繁也许就是中国田径场上的下一个刘翔呢!”

    朱丹晨见我皱眉,知道我心中所想,看了看身旁的奶奶,才对我道:“繁繁现在的精神状态恢复的很好,医生也说,保持当前的环境,以她的学习能力,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程度,所以我才拿不定主意,找你们过来商量,因为一旦送她去练习体育,就意味着她要更换一个新的环境,谁也不能确定她是否能够适应新环境,如果不适应,是否会影响到她的恢复...”

    冬小夜这才明白我为什么皱着眉头,赶紧溜回了自己的座位,不敢再吱声。

    我沉思片刻,说道:“不仅仅是环境,即便换一个环境不会影响她的恢复,我们就能理所当然的送她去练体育了吗?练体育是很辛苦的,日复一日的锻炼,枯燥,乏味,繁繁是个女孩子,她喜欢那样的生活吗?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期望强加在她身上,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尊重繁繁自己的意愿。”

    朱丹晨道:“我问过她,她说听你和奶奶的。”

    苦儿毕竟是个孩子,自己没有主意,‘前途’或者‘未来’这样的词,对她来说还是虚无缥缈,没有什么概念的东西,我问老人,“奶奶,您觉得呢?”

    “我?”奶奶感激的目光逐一从我们脸上扫过,老怀欣慰道:“看着苦儿一天天的好起来,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不求这孩子将来能有什么大出息,只要健健康康的活着,我就能踏实的闭眼了...小楚,你们都是好心人,没有你们,我们老少早就在路边饿死了,你们是真的关心我们老少的,所以,我都听你们的。”

    老人说都听我们的,冬小夜和朱丹晨就齐刷刷的望着我,绕了一圈,合着还是我说了算...

    “繁繁,你喜欢跑步吗?”

    苦儿端起果汁,正要喝,闻言放下,认真的想了想,“喜欢~”

    “如果要你每天都跑,不想跑的时候也要跑,你还喜欢吗?”

    这次没有太多思考,苦儿扁起小嘴,道:“不喜欢~”

    我笑了笑,对众人道:“看见了没?答案多简单,咱们不能无视繁繁自己的喜好。”

    “小孩子都不喜欢读书,难道你也由着他们吗?就没有你这么问的,”冬小夜噎了我一句,然后一脸大灰狼诱惑小肥猪开门的表情,问道:“繁繁啊,如果哥哥他喜欢你去跑步呢?那你还喜不喜欢跑步啊?”

    苦儿想都没想,干脆道:“喜欢!”

    虎姐得意的朝我翘起下巴,“看见了没?答案多干脆。”

    “诱导加哄骗,你真的是警察?”

    “你什么意思?我不是不想浪费繁繁的天赋吗?将来能为国争光,那可就是国家的大英雄!你知道刘翔一年能赚多少钱吗?!”

    “你到底是希望她当民族英雄,还是希望她当了民族英雄以后赚大钱啊?”

    “都希望!那叫一举两得,名利双收!难道你不想看着繁繁将来能出人头地?”

    这话正戳我心窝子里,我还真没那么想过,毕竟我自己就是一个相当缺乏上进心的人,对出人头地并没有太多欲望,被冬小夜这么一问,我都不知道试图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苦儿身上的人到底是谁了,但我还是说道:“我不是不想看她出人头地,虽然我没那么想过,但如果她能出人头地,我肯定会很高兴,但出人头地的方式未必只有当运动员这一条路吧?你知道一个运动员要练出成绩,得付出多少辛苦吗?当你是英雄的人,看到的是你成功后的光鲜,但我们能看到的,只有这孩子日复一日的流汗锻炼,如果她喜欢,我绝对支持,可如果她是因为我喜欢才去强迫自己喜欢,那我很坦白的告诉你们,我不喜欢――你老拿刘翔说事儿,跟刘翔练一个项目的人多了去了,都像他一样成功吗?那些没获得成功的人呢?练体育是吃青春饭的,我可不想繁繁把青春都泡在汗水里,万一没跑出个成绩来,这么多年辛苦不都白白付出了?”

    想用拳脚放倒冬小夜,一个我有点困难,但想用道理扳倒我,十个冬小夜加在一起也做不到,她弱弱道:“练不出成绩...练不出成绩至少也练出健康了不是吗?”

    “健康不一定非要练体育吧?像现在这样,每天早上跑跑步,隔三差五踢场球,也一样很健康,再说,你告诉我,哪个运动员是健康的?谁身上没有伤病?北京奥运会,刘翔干嘛不跑?姚明一年能拿多少薪水,为什么退役?我不是说当运动员不好,但至少我舍不得,如果繁繁自己喜欢,自己愿意,能乐在其中,我不会反对,但如果你是让我拿她的青春去赌她的明天,我办不到,我无权规划她的人生。”

    冬小夜彻底没词了,“那你说怎么办?”

    朱丹晨和老人也看着我,有点逼我拿主意的意思,我道:“还是那句话,让繁繁自己决定。”

    虎姐差点跟我急眼,“你不也看到了吗?繁繁还是个孩子,自己怎么拿主意?”

    我淡定道:“那就等她能自己拿主意的时候再决定。”

    朱丹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南子,你要想清楚,练体育光有天赋是不够的,还要有长年累月的锻炼做基础,耽误几年,即便有再高的天赋,恐怕也难练出来了...”

    老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主意,所有意见和朱丹晨保持一致,苦儿则事不关已一般,专注力相当高的她,此刻只顾喂我吃东西,好像根本没注意听我们在谈论什么。

    我又吃了一口苦儿喂到我嘴边的肉,然后抚着她的头,怜爱的说道:“没关系,只要她喜欢,练的出来练不出来都无所谓,带她和奶奶离开潜龙庄园的时候,我答应某人会照顾她们,如果说一开始我只是在履行一个承诺,那现在,有没有那个承诺已经不再重要了,我有义务回报这孩子对我的信任,再说,何谓‘照顾’?替她规划人生?不对吧,应该是教会她如何自己去规划自己的人生。”

    老人闻言,眼圈红了,朱丹晨抽出两张纸巾,递到老人手里,眼睛却一直盯着我,含笑颌首,一语未发,但很明显,她已赞同了我的意见。

    “滥好人...”冬小夜小声啐了一句,然后夹了一筷子肥嫩的鱼肉,放到了我的碗中。

    我挠挠头,很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习惯了...”

【第826章】两块钱,至于吗?

    我们正说着话,忽然门铃响起,朱丹晨一怔,便见冬小夜皱眉问道:“你那傻货回来了?”

    虎姐这张毒辣的嘴啊,当着朱丹晨也不给人家老公留面子...

    朱丹晨却不以为然,道:“不应该吧,他去上海了,说是那边有个大导演脑袋可能被驴踢了,居然看上他了,想邀他写剧本,昨天下午接的电话,晚上兴冲冲的走的,今天中午就飞回来了?难道他专门赶过去是陪人家吃早点的啊?”

    “那是谁饭点子来敲门啊?要债的?”虎姐一句话,把朱丹晨的脸给烧的通红。

    “滚,我现在就一个债主,坐在你旁边!”

    “我?”哥们一愣,旋即恍悟,朱丹晨为了自己那个半慈善性质的民营子弟小学,亲戚朋友借了个遍,欠了一屁股的债,直到我将从张明杰那敲来的竹杠送给她,她才还掉了那些债务,所以,她说现在我是她唯一的债主。

    从虎姐和朱丹晨的对话也不难猜到,被债主堵上门这种事情,在以前是经常发生的...

    “我去开门。”

    “我去吧,”冬小夜起身道:“你借的钱多了去了,保不齐就有一两份忘了还的,万一是个债主,还不是得我去打发吗?”

    听这意思,敢情以前被债主堵上门,朱丹晨都是求冬小夜来当救兵...怪不得冬小夜是小学的名誉校长呢,这姐儿俩,不会是赖账赖出来的交情吧?!

    “不可能,我肯定都还了...虽然是用南子的钱还的,但姐姐我可不是赖账的人!南子你放心,你的钱将来我也会还的。”朱丹晨见我表情有异,就知道我琢磨啥呢,赶紧强调自己并不像冬小夜说的那么过分。

    “还什么还?”没等哥们大方大方,虎姐先做主了,“他给你那些钱都是白来的,空手套白狼,懂吗?你看他好像挺无私的,其实她便宜捞的比你多,你不多跟他要点都亏,还还他?”

    虎姐这话只有我听得懂,意思是我装滥好人,不图回报,干干脆脆把敲诈张明杰的钱捐给了朱丹晨,在一定程度上感动了她,让她情不自禁的跳进了我这个火坑,我搭的是张明杰的钱,她却把自己都搭给我了...

    朱丹晨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就算我真是条贪心的蛇,现在也被大象撑死了,风畅集团给咱们的小学捐了多少钱你知道吗?一千万啊,还帮咱们疏通了所有相关的部门,咱们那学校以前有什么?除去那几排小平房,就是一片空地,土地,一下雨,除了那条红砖铺的小路能走人,学校就是一泥坑,水塘!现在呢?待会我把图纸拿给你看看,用不了多久,崭新的校舍、教学楼,操场、篮球场,还有水泥路面,就都有了,比很多正规小学还漂亮,教室多了,咱们可以招收更多适龄却没条件上学的孩子了,这是我爸一生的梦想啊,我本以为我这辈子都无法帮他实现,甚至已经守不住他留下来的这点心血了,结果,你把南子带来了,就好像天上掉下一大馅饼,砸的我直到现在都以为自己在做梦,那些在工地上忙碌的工人和机器,都是我梦里的场景...那一千万,风畅集团捐到哪里不是捐,为什么要捐给咱们啊?而且人家还说了,这笔钱只是用来改善学校硬件设施的,慈善在于长久坚持,以后每年都会捐一笔钱,用于学校维护、置办书本和改善学生伙食,我还跟南子要?要什么?把你卖给他我都替他亏得慌,我不傻,还看不出来吗?风畅给他好处他不要,才变相的把钱捐给咱们的,风畅那个漂亮的墨总经理,就差跟我直说了。”

    墨菲那丫头,果然一早就看穿了墨亦之的伎俩,知道他捐款给朱丹晨的学校,目的是把我留在风畅去帮他争取三小姐的合同,所以故意向朱丹晨泄露了好一点,目的是夸大我的形象,甚至将我神化...

    冬小夜又羞又气,“朱丹晨,你说的那是什么话?你还是我姐不是?老娘我无价之宝,你舍得卖吗?”

    “还无价之宝呢,你今年都多大了?再过两年别说卖了,我送都未必有人要,”朱丹晨玩味的看着我俩,语气暧昧的调侃道:“再说了,我舍不舍得有用吗?女大什么来着?不中留啊...”

    尽管冬小夜从来没有跟朱丹晨承认过她喜欢我的事实,但朱丹晨还是认定了我们俩是郎有情妾有意,她不拿我当外人,并不是因为我捐钱给她的学校,而是认定了我不遗余力的帮忙,是源于冬小夜...

    我们这边聊得欢,门梁按的也欢,被朱丹晨调戏的没脾气的虎姐气呼呼的拉开门,‘咦’了一声,显然是敲门的人让她感到惊讶,然后便听她没好气道:“怎么是你?干嘛?找谁?”

    虎姐态度恶劣,让朱丹晨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但没等她说话,便听门外响起一个让人眉头忍不住蹙的更紧的声音,低三下四的笑道:“冬警官啊,我找您,我就是找您...”

    竟然是小区门口肯德基餐厅外面收停车费的眼耳嘴大妈!

    “找我?”冬小夜老大不爽,“什么事?我记得我好像给你钱了,不欠你停车费啊。”

    眼耳嘴大妈谄笑道:“给了,给了,您男朋友给的,我记得清楚着呢。”

    就算没给停车费,大妈也没胆子追着冬小夜要吧?那她追到朱丹晨家里来找冬小夜,又是为了什么?我将苦儿抱起来,起身,然后将苦儿放在椅子上,想要去看个究竟,不想小丫头拉着我的衣角,追着我一起出来了。

    眼耳嘴大妈对我点了点头,接着一脸为难的对冬小夜道:“是这么回事,有个来肯德基吃东西的人,把车停在您那辆车后边了,现在他吃完东西要走,但前面停了一辆车把他的车给挡住了,他开不出去,您看,您能不能挪一下您的车,让他从后面倒出来啊?”

    “我就纳闷了,我按着位置停的车,怎么可能挡的他出不去?”

    “您没挡,是前面的车主太缺德了,把车横在过道上挡住了人家...”

    “那你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让他按车位停车?”冬小夜寒着脸,道:“不会是没有车位了,可你又图那几块钱停车费,所以...”

    “没有,哪能啊...”眼耳嘴大妈在冬小夜的怒视下心虚的很,弱弱的坦白道:“这会儿正是饭点儿,车位是紧张,那小伙子硬要停,我死活不让,可他说进去买个汉堡就出来,我看小伙子一脸憨厚相,挺实在的,这心一软,就让他把车停那儿了,我哪想到那孩子这么不地道啊,一下车就没影了,等他老半天他也没回来,幸好后边那辆车是您的,我这不就厚着脸皮过来求您来了吗,您就帮个忙,挪一下,让人家把车倒出来,行吗?”

    我要是没记错,我们离开停车场时,与眼耳嘴大妈发生争执的,正是停在我们后面,现在出不来的那辆车,眼耳嘴大妈因为一两块钱的小便宜和人家吵闹了一通,现在人家要走,车子被堵在里面出不来,没理由不跟她急眼,怪不得她跑来求冬小夜帮忙呢,嘴巴再厉害,真没理的时候,她也没脾气...

    “你的心也会软?”冬小夜比我更了解这大妈的不可救药,讽刺道:“那小子是不地道,可要是不多给你点停车费,你也不可能让他停吧?说,你收了他多少停车费?”

    “没收...”见虎姐作势要关门,大妈讪笑道:“没多收,就两块...”

    虎姐关门,大妈忙顶住门板,急道:“真的,就多收了两块,一共收了他四块钱!”

    我对这大妈是彻底无语了...看来,一个人若是无法得到他人的尊重,果然应该在自己身上寻找原因。

    “就为了多收两块钱,你让人胡乱停车,挡住别的客人出不来?该,自作自受,让你贪那点小便宜。”

    “别啊,冬警官,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是自作自受,可人家现在有急事,走不了,多着急啊?你心肠好,不可能不帮忙的,是不是?”

    冬小夜是不可能不帮忙,好歹她也是个警察啊,一肚子牢骚,纯属是腻味眼耳嘴大妈,饭吃一半去给她擦屁股,换了谁心里都恶心,“与人方便?谁方便了?我按着位置停车,还给了你停车费,现在却被你拉着给别人挪地方去,人家方便了,你方便了,我呢?!我给你停车费,是为了让你给我添麻烦吗?!”

    “要不...我把停车费退给您?”

    “我...我要不是看你比我大,勉强算个长辈,我非抽你不可!”冬小夜被大妈气的火冒三丈,“我气的是那两块钱停车费吗?”

    眼耳嘴大妈怕说多错多,干脆闭嘴不敢再吱声,可瞎子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知道冬小夜在气什么,虽然一脸的敬畏,但那眼神分明在说:两块钱你至于吗...

    真是,‘两块钱你至于吗’,大妈要是搞不明白这个道理,估计这辈子是别指望招人待见了,甚至,得不到一个人应该得到的尊重...

【第827章】虎姐被绑架了?!

    我能理解虎姐那无处泄的愤怒,说道:“钥匙给我,我去吧。”

    虎姐做了两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被气的bo涛汹涌的xiong脯平复下来,朝拉着我衣角的苦儿呶呶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繁繁还粘着你呢,你们回去接着吃饭吧,我马上回来。”

    我看了一眼拉着我衣角不放,好像怕我离开的苦儿,无奈的笑了笑,对虎姐道:“那你快去快回。”

    “这不就是您和您男朋友收养的那个孩子吗?哎呀,换了一身衣服,又扎了条小辫子,我差点没认出来,”眼耳嘴大妈瞄见苦儿了,忙不迭的溜须拍马,哄我们高兴,道:“平时不怎么打扮,穿的像个小子似的,今儿套上裙子,哎呀,漂亮,小美女啊~”

    “你贫不贫啊?”冬小夜烦她和苦儿套近乎,推着她走出了门口,生怕她冲进来吓着苦儿似的。

    苦儿好动,在学校里的时候常常和小朋友一起玩闹,所以我从未见她穿过裙子,今天看她捯饬的ting漂亮,也有种惊yan的感觉,但只当是在家里,不能疯玩的缘故,以为这很正常,但听眼耳嘴大妈那么一说,才现,小丫头打扮的是有点漂亮过头了,甚至显得有点拘谨。

    粉红色的蝴蝶结头饰,绣着玫瑰hua图案的白色公主裙,下摆的蕾丝设计凸显了整体的华丽和贵气,黑色的长筒丝袜并没有成年人的那种刻意的xing感,而是小孩子的清纯可爱,白色的无跟短靴,照应了裙子的基调,在华丽与贵气之余,又添了几分素净纯白的小公主气质...

    “还别说,这套衣服真是蛮有品位的,显气质,”苦儿在我面前太活泼了,以至于没能显现出与这身衣服相匹配的气质,甚至有点南辕北辙的不协调感,但刚才看见眼耳嘴大妈,怕生的她稍一安分,立刻流1u出一种文文静静的腼腆气质,和楚缘小时候很像,送冬小夜出了门,我回头问朱丹晨道:“很贵吧?”

    朱丹晨笑道:“衣服是你买的,我哪知道?”

    “我买的?”我一怔,旋即恍悟,“这身衣服就是上次你说我让一女同事的送到你家里来的?”

    “不止这一身,还有好几套的,”朱丹晨道:“有繁繁的有nainai的,还有买给我的化妆品,都是名牌,得不少钱呢吧?”

    “肯定不少钱,”nainai心疼道:“那些衣服一mo面料就知道不便宜了,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太婆,穿那么好看的衣服有什么用啊?小楚啊,有钱不是这么hua的,我知道你能挣钱,但也要学会节俭着过日子,你对我和苦儿已经够好了,不要把辛苦赚来的钱,都hua在我们老少身上...”

    我想笑的自然点都难,先,我没有那么富裕,朱丹晨和nainai都误解了我的赚钱能力,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白领,每个月领着万八千的工资,几万块几万块的买衣服对我来说是很不现实的一件事情,然后,那些东西也根本就不是我买的...

    “送东西过来女人说是我买的?”

    “是啊,还说你工作忙,拜托她送过来的。”

    我没有拜托过任何人买东西送东西,也问过了墨亦之和龙珊,他们并不知情...

    今天来朱丹晨这里,除了看苦儿,我也是想问一问这件事情,不然总觉得心里有点什么东西放不下,“那女的说她叫什么了吗?”

    朱丹晨听我这么一问,隐隐察觉到我不太对劲了,“没说,就说是你让她来的,怎么了,她不是你同事?”

    “她说她是我同事?”

    “这...她没直说,但她说你工作忙,所以才让她把东西送过来的...难道她不是你同事?”

    我没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既然不是墨亦之和龙珊安排的,那还能有谁,会这样拐弯抹角的讨好我呢?这个问题我想过很多次,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闵柔!

    也可以说,是三小姐!她们干嘛要讨好我,我不知道,但她们一直在这样做,不是吗?我今天来,就是想确认这一点的。

    “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

    “ting年轻的,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长的很秀气很漂亮,瘦瘦的,白白的,个子不矮,和冬冬差不多,短头,瓜子脸,眼睛不大,但又细又长,蛮有特点的,戴一副眼镜,穿着啊气质啊,都和你们墨总经理很像,显得故作老成,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些刻意去模仿墨总的感觉,所以我才觉得,她就是你同事。”

    朱丹晨语很快,但我的冷汗冒的更快,当她话音落下,我身上早就湿透了,她描述的这个女人...不,是女孩,哪里像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啊?倒是和眼耳嘴大妈提过的那个打听我的女大学生完全ěn合——年龄、身高、型、脸形,尤其是那足以成为标志xing特点的漂亮的细长的眼睛!

    猛的想起那女大学生与书本一起落在眼耳嘴大妈那里的眼镜,我试探xing的问道:“她...戴的是一副红框眼镜吗?”

    “是啊,”朱丹晨松了口气,笑道:“看吧,果然是你认识的人吧。”

    我认识谁啊?!

    我的大脑使劲的运转,难道是三小姐或者闵柔差别人这么做的?可能xing不大啊,否则一开始,三小姐就不会让身份尊贵的闵柔放下身段来给我当‘司机’、当‘秘书’,她让闵柔接近我,就是为了在闵柔的身份公开之后,让我惊讶于她对我的重视,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她的目的,那么,她就没有理由把讨我欢心的工作再jiao给别人来完成,除非,那个人的身份比闵柔还尊贵——现实吗?!在北天,除了她三小姐,还有哪个女人比闵柔的身份更尊贵?总不可能是她三小姐亲自登门造访吧?她也不可能只有二十来岁吧?!

    胡思1uan想着,连苦儿喂到我嘴里的饭菜都没了味道,我不太相信所谓预感这类没有根据的东西,可我却从来都是一个习惯于凭感觉做事情的人,我现在的感觉很不好,仿佛进门之前的那种莫名的不安被无限放大了。

    如果打听我的女大学生与冒充我同事送东西给朱丹晨的是同一个人,那她还可能是一可或者星雨的同学吗?如果她只是对苦儿有好奇,为什么要冒我名给她和nainai买衣服,给朱丹晨买化妆品?而且还都是名牌...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富有到随便一个人都能掏出大叠大叠的钞票了?

    或者,就是一可、星雨找人做的?更不可能,她们完全没有偷偷momo讨好我的必要啊。

    朱丹晨见我半晌不语,不知我在琢磨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南子,那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啊?你们到底认不认识啊?”

    如果说朱丹晨是自己好奇,不如说她是替冬小夜好奇,估计与墨菲的几次接触,已经嗅出了墨菲对我那种暧昧的味道,知道我在这男女关系方面比较复杂,所以替冬小夜觉得担心...

    “嗯?那个,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实话实说吧,她肯定不安,说认识吧,她若我问我那女人姓甚名谁,和我啥关系,我又没法解释,免不了惹她多想...

    正在这节骨眼儿上,我手机响了。

    “咦?”看到来显,我愣了愣。

    朱丹晨问道:“怎么了?”

    “小夜的电话...”

    朱丹晨气笑道:“臭丫头,挪个车,挪完赶紧回来不就得了,还打什么电话啊?”

    nainai道:“是不是有事儿啊?”

    “没事儿...”没事儿虎姐不会给我打电话,搞不好眼耳嘴大妈又惹出什么事端了,免得给朱丹晨和nainai添堵,接通电话的时候,我将免提功能给关了,“喂...”

    “如果你是聪明人的话,先不要出声,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咱们谈一谈...”电话里的人刻意压低了声线,好像是怕惊着我,声音低沉,语缓慢,但我听的出来,那不是冬小夜,这也不是一个恶作剧式的的电话,她的语气,隐隐透着一股子杀气。

    我的心脏好像都被chou空了一般,说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但我却能控制自己的表情和口气,将苦儿从tui上抱下去,自然的起身,走向窗边,笑着问道:“什么事?你说。”

    朱丹晨和nainai只当电话是冬小夜打来的,相觑一笑,唯有苦儿还拉着我的衣角,像条小尾巴似的,我走到哪,她跟到哪。

    “这么冷静?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啊。”那有意压低到嘶哑的沉闷声音中,并没有太多的惊诧,似乎我的这份冷静原本就在她意料之中...这声音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她那冷漠的腔调让我没办法不为冬小夜的安危挂心,虎姐的电话既然落在她手里,那就证明虎姐肯定出事了!

    【ps:晚上回来,打开电脑,习惯xing的先看新闻,小悦悦走了...

    天堂没有车来车往,没有无情的司机,没有冷漠的路人,没有脏脏和泯灭的人xing,她会像天使一样幸福快乐。

    仍然残存于这个世界的我们呢?反思吧。】

【第828章】是她!是他!

    “有什么事你快说,饭吃一半你整这个,不厚道吧?”我话里有话,笑里藏刀。

    “要说不厚道,我和你不敢比...”从女人身旁传来一声轻咳,那轻易就被我挑起怒火的女人忙克制住自己的脾气,重新压低了声音,道:“你的警察女朋友现在在我们...在我手里,你出来,咱们谈谈。”

    对方不止一人,至少她身旁,还有一个男人――我心里那一丝侥幸心理破灭了,一个女人能制服虎姐,我不信,但两个人就由不得我不信了,毕竟两人联手,远比一个人方法多,一个人想绑了虎姐,免不了要来硬的,两个人就未必了,就算来硬的,虎姐也很难占到便宜,更何况对方还有一个男人。

    “懵我?先让我听听她的声音。”我回头笑望着朱丹晨和奶奶,还好,她们并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她不老实,现在睡着了,如果在我失去耐性挂断电话之前见不到你,她就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别和我谈条件,你没有资本,也别试探我,我知道你很狡猾,跟你打交道,不想吃亏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让你说话。”

    赤+裸+裸的威胁!她说的对,如果冬小夜在她手里,我确实没有和她谈条件的资本,因为她没必要对我做出任何让步。

    “你在哪?停车场?”她不让我试探,但我依然在试探,我想知道,眼耳嘴大妈是被他们利用,抑或原本就是他们的帮凶。

    那女声沉默了一会,才道:“你先到停车场,之后我会告诉你我在哪里,还有,不要挂电话,请保持通话。”

    这应该是那女人同党的主意,看来给我打电话的女人并非主谋,她旁边那个男的要比她聪明多了,无论言行,都非常小心,冬小夜是被眼耳嘴大妈叫出去的,他知道我对眼耳嘴大妈有所怀疑,有所警惕,但仍让我去停车场,意在告诉我,大妈并不是他们的同伙,同时也是在告诉我,他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所以没必要和他们耍小聪明,不让我挂断电话,则是最大限度的监控我,怕我报警,保持通话,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牵制我的集中力,使我的精神保持在一个高度警惕和疲于应对的状态,不给我动鬼心思的时间和空间。

    对方忌惮我,是因为他们了解我――他们到底是谁?!

    我没的选择,抱起苦儿,没等小丫头露出欣喜的表情,我便将她送到了朱丹晨怀里,“晨姐,奶奶,小夜刚接了个电话,说局里临时有急事,叫她赶紧回去,正好我下午也要去公司,就跟她一起撤了,改天再过来打扰,奶奶您多注意身体,晨姐,繁繁就拜托你照顾了,你多费心。”

    奶奶闻言,道:“这么急?那也要吃完饭再回去啊...”

    我笑道:“我也想,但小夜是警察,有纪律的,下次再吃吧。”

    “哥哥别走,哥哥别走――”苦儿听说我要走,急的直蹬腿。

    “繁繁乖,哥哥过几天再来看你,带你出去玩儿,好吗?”来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离开,也不怪苦儿不高兴。

    “繁繁,听哥哥的话,你不乖的话,哥哥会生气,他一生气,下次就不来了,”朱丹晨一句话就让苦儿安静了下来,小丫头赶紧捂住小嘴,老老实实的坐在朱丹晨腿上,可怜巴巴的望着我,眼中满是恐惧,生怕我已经认为她不乖了似的,朱丹晨能理解冬小夜工作的特殊性,但不代表她就没有牢骚,“我就说女孩子不适合当刑警,你看看,连顿饭都不让人吃消停喽,南子,我送你下楼...”

    “不用!”我忙道:“小夜就在外边等着呢,这不一出门就是了吗?你们吃你们的,咱都不是外人,晨姐你跟我客气什么啊?”

    我是怕朱丹晨知道冬小夜被绑架了,不想朱丹晨理解错了,忙不迭的点头,笑的那叫一个暧昧,“对,不是外人,冬冬就像我亲妹妹似的,嘿嘿,你们俩,嘿嘿,这么说,你们俩果然是在...”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还有心思和朱丹晨解释这些啊,“晨姐我告辞了,奶奶您保重,繁繁要听话哦,拜拜――”

    我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冲出了门口。

    和我猜想的一样,电话里的女人一直在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分散我的注意力,她听到了我与朱丹晨的对话,嘲讽道:“怎么,敢做不敢当啊?不就是和这个女警察有点不干不净的关系吗,人家姐姐也没说不同意啊,你承认了怕什么?”

    我淡淡道:“你绑架她,是为了勒索我啊,还是为了八卦我?我承不承认关你屁事?老子再不干净,有你不干净吗?”

    “你...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那女声阴冷道:“你别忘了,姓冬的女警察还在我手里!”

    “哼哼,”我冷笑道:“你是傻+逼,但老子不是,她没开警车也没穿警服,你们仍知道她是警察,证明你们肯定是查过她的底了,查过她的底你们还敢绑她,而且绑了她以后立马就给我打电话,你们的目的是我吧?目的是我,肯定也不是为了钱,因为我没钱,所以是有求于我吧?我不知道你们想求我什么,但是想求老子办事,想让老子乖乖听你们的话,你们就不敢碰老子的女人!”

    “你才是傻+逼!”女人怒道:“我就碰一个给你看看!”

    “你碰!不敢碰的是傻+逼!”我心里虚,但嘴上横,“你记住,你怎么碰的她,待会我就怎么碰你!傻+逼,告诉你身边那个不是傻+逼的,能做主的,冬小夜若是少了一根头发,就他+妈别指望老子跟你们配合!”

    离开朱丹晨家,我也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还用得着跟他们客气?他们不图财,这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优势,我可以用强硬的态度来震慑他们,确保他们至少在见到我之前,不会对冬小夜做些什么,至于惹怒了他们,他们之后会对我做些什么,我已无暇去想。

    那女人被我气的抓狂,吼道:“姓楚的,有种你再骂我一句傻+逼试试!我...”

    “傻+逼!”不等她把话说完,我就异常配合道:“骂一句够吗?不够我多骂几遍,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傻+逼你个大傻+逼!”

    “姓楚的,你才是傻+逼!你是大傻+逼,超级超级大傻+逼!”那女的彻底被我骂急了,完全忘了改变自己的声线,只顾得发泄一般向我反击。

    “冷静点,他在试探你,是故意要激怒你...”那女人身旁的男人一准是没办法拦住她,才迫不得己出声讲话。

    但已经晚了,等女人意识到自己因为暴怒而忘记改变声线,并暴露了身边还有同伴这个事实的时候,后悔只嫌太迟,我按耐住心中的惊讶,用平淡的语调冷冷道:“怪不得总觉得声音有点耳熟,果然是你,假小子――”

    电话那边沉默了,天知道是她是紧张慌张还是懊恼,好半晌,才用微微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姓楚的,你长的像只绵羊,却是一条属狐狸的狼!”

    我懒得理她,沉声道:“让你身边那位接电话,告诉他,不用刻意变声说话跟我这儿装神弄鬼了,既然我听出你是谁了,那他再怎么掩饰自己的声音,我也知道他是谁!”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但这次只有短短的两秒钟,电话里便传出了那个我不熟悉,却终身难以忘记的声音,还是那么亲切,那么镇定,那么温和,那么不紧不慢,也还是那么的坚决和狡猾,“楚先生,太聪明了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尤其是面对我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你说是吗?呵呵,既然你猜到了是我,那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你便只剩下三十秒了,如果三十秒以后你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中,那这辈子我都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中,当然,冬小姐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中。”

    草+他+奶+奶+的,果然,我不是当好人的料,也不是当坏人的料,真碰上玩阴耍狠的高手,我只有被动的份儿,哥们哪还有耍嘴皮子的工夫啊?也顾不得路人的目光了,撒丫子便跑,冲出小区,来到停车场,对着电话叫道:“到了到了!你他+妈别跟小爷耍花样,小爷还不至于怕你,犯不上报警!你找小爷想干嘛,痛痛快快的招呼过来,小爷接着就是了!和冬小夜没关系,你别把她扯进来!”

    【ps:今天回来的太晚,差一点发张假条上来,所以,虽然更晚了,但还是请大家原谅吧...】

【第829章】许恒!!!

    我知道我应该冷静,但我更知道对方不希望看到我冷静,我越是破口大骂,越是污言秽语,越是愤怒疯狂,对方心里反而会越爽越踏实,得到那种掌控者的满足感。

    “哪里哪里,”电话里的男声笑道:“我非要把冬小姐扯进来,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怕我,而且恰恰相反,是我怕你,我只是想和你坐下来聊一聊,但又怕再一次稀里糊涂的被你给制住,所以不得不加倍小心啊,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你说是吧?”

    是你大爷!老子当初就该一枪崩了你!我心里暗骂,嘴里却只能道:“好好好,我跟你聊,你在哪呢?我怎么看不见你?”

    我看见眼耳嘴大妈了,正坐在伞底下喝茶呢,她也瞧见我了,而且放下水杯一溜小跑朝我过来。

    “楚小哥儿,你可算来了,冬警官都等了你半天了。”

    我一怔,此刻我就站在冬小夜的车前,可车里没人,“她人呢?”

    我即是问眼耳嘴大妈,也是问电话里的人。

    大妈伸手朝不远处停靠在机动车道上的一辆白色的帕萨特轿车,笑道:“就在那儿,哈哈,我们刚一出来,正好挡了车子的那个小伙子也回来了,敢情他是来找那个爱看书的女娃的,一直在等着那女娃回来,没想到和冬警官也是熟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那不,冬警官就是上了他们的车。”

    这大妈套近乎套的太过,谁跟你是一家人了?谁又跟那对男女是一家人了?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就敢跟他们做一家人?!

    机动车道是不让停车的,丫把车停那儿,摆明了是怕我这边有诈,一看事儿不对,方便逃跑,之前故意挡住客人的车,就是为了把我或者冬小夜给引出来!

    大妈胳膊还未放下,那辆车的车门被推开了,从后面下来一个穿白色无袖衬衫、窄腿牛仔裤,戴着眼镜的短发女孩,虽然隔了至少三十米,但我还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那镜片后面蕴藏的怒火和怨气――这就是大妈说的,常在这里的肯德基餐厅吃饭看书,打听过我,并经常观察苦儿的‘女大学生’,应该也是以我的名义买衣服和化妆品送到朱丹晨家的‘女同事’,更是刚刚和我通电话的女绑匪!

    是的,她是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而且我认识她,有过一面之‘怨’,之所以没能将大妈和朱丹晨所说的那些样貌特征与她联系在一起,纯粹是因为我压根就没当她是女人!

    电话里,那个男声笑道:“看见天佑了吗?冬小姐就在她旁边的车里。”

    是的,她叫天佑,那个曾经试图绑架我,却因为桑英杰和警察的出现而未遂逃脱的假小子!

    她绑我,是因为有人想见我,而那个想见我的人,就是此刻与我保持着通话的家伙――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天佑的指使者,果然是他。

    他真的没有离开北天,冬小夜在那辆车里,他也在!

    他是许恒――制造了轰动北天甚至轰动全国的龙啸天命案,并扯出一连串行贿受贿、贪污腐败、包庇涉黑等等,将北天黑白两道搅的翻天覆地的许恒!

    常言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这样的事情并未发生在我与许恒之间,即使我们曾经互射了对方一枪,即使他算计我,害我被误解为他的同伙,从而被无数人惦记,成为当下最热门的肉票候选人,即使,他绑架了冬小夜――当看到冬小夜倒在车子后排的座位上憨憨熟睡时,那一份安慰早已让我忘却了我此刻应有的愤怒。

    “她没事,见到我的时候还非常的冷静,想必,连‘受到惊吓’都谈不上吧,所以我让她睡着了,呵呵,前车之鉴啊,曾经你在面对我时,也是出奇的冷静,我没有足够的重视,结果自己这条小命险些栽进你手里。”

    坐在驾驶位的许恒没有化妆,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穿着很随意的便装,让人无法相信,那些忙忙碌碌的警察们居然一直都没能抓到他...

    从后视镜里映出他洒脱的微笑,哪怕我就坐在他身后,他也没有刻意的回头,因为坐在后排另一侧的假小子天佑,将她那把啄木鸟小刀抵在虎姐的喉咙上,许恒不担心我敢瞎来。

    “既然你让她睡着了,还用得着如此防备她吗?”我和许恒见面没眼红,但天佑瞪我却瞪红了眼,估计是因为上次绑我不成,还折了两个帮手,心里有火吧...其实上火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这假小子岁数不大,还瘦巴巴的,但身手却比虎姐还彪悍,从小到大我打架无数,都不曾吃过大亏,但这小娘们竟打的我毫无还手之力,幸亏桑英杰和警察出现,否则我连逃跑都难,男女老少全算上,我就没见过比她更能打的!

    那斯斯文文,一脸憨厚相的青年自顾自的驱车使入了车流,笑眯眯的说道:“那把小刀不是防她的,是防你的,但我琢磨着那玩意儿抵在你脖子上没什么意义,所以才委屈了冬小姐,而且...你和天佑之间似乎有点误会,她脾气不太好,容易冲动,我即怕她误伤了你,也怕你误伤了她。”

    白白净净的假小子嘴唇动了动,看得出来,她对许恒存有几分敬畏,所以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误伤?”我笑了,“我们之间好像不存在这个词儿吧?她伤了我那叫行凶犯罪,我伤了她那叫行侠仗义。”

    “你放屁!”天佑到底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两眼一翻,“你闻见了啊?”

    天佑怒道:“闻见了!臭气熏天!”

    “可我没放屁,也没闻见,听说放屁臭的人自己是闻不见的,你该不会是自己放了个闷屁,以为有味儿被别人闻到了,怕别人笑话你,所以嫁祸我吧?”

    动手打架我掐不过她,但动嘴打架她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比无耻比厚脸皮,女孩子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就注定是弱势群体了,天佑又羞又怒,刚要抬手扎我一刀,便听许恒喝止道:“丫头,住手!”

    天佑浑身一颤,委屈道:“哥,你听他说的是人话吗?!生死捏在咱手里他还这么嚣张,不给他点苦头,他真当咱们是吃素的呢!我不扎死他,我给放点血,让他老实点总可以吧?”

    许恒依旧稳稳的握着方向盘,在车流中保持着匀速行驶,不紧不慢的笑道:“你的刀子只要从冬小姐的脖子上移开,那咱们俩今天就都得栽在他手里。”

    我心里一沉,天佑一怔,便听许恒笑问我道:“楚先生,你还是这么狡猾,之前在电话里就故意试探天佑,知道她性子直脾气爆,禁不住挑衅,所以现在故意想要惹恼了她,逼她捅你是吧?你知道她不会捅死你,所以你肯定有反击的机会,车里这么窄,天佑的身手再好,也施展不出来,反倒是你,轻易就可以制造出一起交通事故,以现在这条路上的交通状况,我和天佑想要全身而退,难度确实很大。”

    天佑晃了晃抵在冬小夜脖子上的笑道,冷笑道:“不可能!除非他不在乎这个女人的死活!”

    “他就是太在乎冬小姐的死活了,所以你才更需要冷静,以现在的车速,即便出了车祸,也不至于是致命的,能威胁到冬小姐的,只有你手里那把刀子,对楚先生来说,唯一能确保你的刀子百分之百不会威胁到冬小姐的方法,就是让你把那玩意儿扎进他的肉里了...”许恒似感慨,似敬佩的说道:“楚先生,许久未见,你还是这么有意思。”

    哥们心里直敲鼓,许恒太冷静了,我的想法根本瞒不过他!我掩饰内心的慌乱,平静道:“许久未见,你比以前更小心了。”

    “我说过,吃一堑长一智嘛,”说罢,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天佑,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苦笑着对我道:“上次便是楚先生手下留情,我才能全身而退,所以这次我若不多加点小心,再栽,我可真栽不起了。”

    天佑不屑道:“上次是这小子运气,哥,你干嘛对他这么客气,他不就是有点小聪明吗?穷咋呼,都是唬人的,手里一点真本事都没有,和你差的远了。”话虽如此,可她握着小刀的手却攥的更紧了,紧贴着冬小夜的脖子,看我的眼神除了警惕,也多了几分忌惮,毕竟岁数小,没什么城府,不太会掩饰。

    她怕我。

    【ps:又回来晚了,还连续断了几次电,怨念啊...】

【第830章】化身为魔的男人

    “我要是知道你这么坑我,当时就不会留情。”我无视天佑,对许恒淡淡的说道。

    “楚先生是xing情中人,你知道我那天并没有说谎,所以我猜你也不会真的后悔放过我,你至今仍然如此照顾老人和苦儿,应该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吧?”

    天佑见我无视她的揶揄,比我噎她两句还火大,音声怪气的贬低我道:“哥,他那是怕你,你别给他脸上添金了。”

    “你们也别往自己脑袋上戴那么好看的帽子,就你们那悬在刀口上的细脖子,顶的住吗?许恒,你是你,她们是她们,你是罪犯,她们不是,我照顾她们老少,和你半mao钱关系都没有,你不用以此试图证明自己身上还残留着什么人xing,即便真有又怎样?戴了顶好看的帽子你就不用掉脑袋了?路是你自己选的,事到如今还自欺欺人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天佑其实没听懂我说的话,一脸的茫然,但是看到许恒笑的苦涩,却也知道我这话并不中听,对许恒打击不小,其实我也没想到这话竟然戳到许恒心里去了,可见,他确实算不得十恶不赦,他确实想要做个好人,但身不由己。

    他选择了一条死路,是因为在黑暗的现实中他找不到活路。

    我同情他,但我不支持他。

    天佑支持,所以她怒道:“姓楚的,就你有学问是吧?你以为骂人不吐脏字我就听不出来吗?”

    “我要想骂你还怕你听出来吗?”我用她看我的那种不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道:“你想听我就成全你,傻+bi。”

    我不知道天佑和许恒的关系,但她支持许恒,和他一起犯罪,那她就是傻+bi,mi失在黑暗中无法自拔的人是许恒,你为何不成为一点光亮,为他指引正确的方向?他的堕落还有个因由,你呢?

    除了傻+bi,没有别的词更适合形容天佑,于是这俩字就像丢进汽油桶的火柴,登时引爆了她,犹如自卑的人被当众嘲笑着自己身上最大的残缺,使得她不能自控的恼羞成怒,“我捅死你!”

    说归说,她猛然意识到我的目的就是把她的刀子从冬小夜脖子上引开,身子晃了晃,手却没敢动,眯起那条狭长好看的眼睛,阴冷与狡猾糅合在一起闪烁,之后便是自信与窃喜,改口道:“你再骂我,我就捅她!”

    我不急不怒,冷冷道:“还记得我在电话里跟你说过什么吗?你怎么碰她,我就怎么碰你...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对她做了什么,我就十倍一百倍的还给你什么,你捅她一下,我让你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丁点的好地方!”

    “少吓我!小爷我是被吓大的!就你那三脚猫的两下子,小爷怕你?”

    的确,天佑的蔑视是建立在实力悬殊的现实基础上的,她有足够的底气,但我也有足够的把握,不搭理她,对许恒道:“上次你让这傻+bi丫头去绑我,没绑成,这次换了这么绕弯子的一个手法,先是让这傻+bi丫头冒充我的名义去朱校长家里看苦儿,还买了那么多贵的惊人的名牌,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怀疑吧?你的目的就是让我猜到与朱校长接触的人是这个人**丫头,又因为苦儿和nainai的缘故,我自然而然就会猜到指使她和想见我的人,是你许恒,你特意给朱校长也买了一份价格不菲的礼物,意在暗示我,你对我并无敌意,因为苦儿与nainai的关系,还对我们心存感ji,以此弱化我对你的警惕,冒充我的名义,是为了告诉我你害怕被曝光,之后你让这傻+bi丫头天天蹲小区门口守着,即是为了让她看到我就把我请过来,也是信不过我,怕我猜到送东西的人是你以后,联合警察,在这地方给你设套,没错吧?”

    我张嘴闭嘴的‘傻+bi丫头’,别说天佑不爱听,许恒也不爱听,但他还是蹙眉苦笑的点了点头,“如果我对楚先生你有敌意,大可像上次那样再绑你一次,没必要这么绕圈子,其实上次我也不是想绑你,只是让天佑去请你,至于请的到请不到,我并没抱太大希望,主要还是想试探一下你对我的态度,看你是否信得过我,但这丫头做的有点过了,居然直接来硬的...”

    “换言之,如果那次试探的结果是我信不过你,你这次就打算给我硬的,是吧?”

    许恒没承认,也没否认,“事实证明,楚先生对我是不乏信任的,如果警方知道天佑与我有关系,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反应了,可见,你什么都没有和警方说。”

    天佑cha嘴道:“也许他根本就没猜到是哥你想见他!”

    我继续无视天佑,对许恒道:“你这么在意我对你的态度,能请不绑,为了不伤和气,绕如此大的弯子,不惜天天蹲在朱校长家门外守着,即便现在手里有人质,还对我这么客气,果然是有事求我,对吧?”

    “楚先生放心,绝非是违法犯罪的事情,也不有违道义,相反,不但可以另你摆脱现在的处境,还会给你带好莫大的好处。”许恒没否认,说的话也让我多少有些惊讶,但我并未接他的话茬——既然你果然是有求于我,无论最后怎么bi迫我就范,我现在都应该摆高自己的态度。

    这和谈买卖一样,我轻易的妥协或者配合他的步调,只会让他得寸进尺,让我失去讨价还价的空间。

    无论如何,我先都要确保冬小夜的安全!所以这个态度我必须摆,这个价格我必须争!

    “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但你想让我配合,不难,这傻+bi丫头说的没错,我打不过她,但她若不乖乖让我打一顿,所有条件都免谈!”

    天佑的脸都青了,大概是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我这么没出息的老爷们吧,打不过女人已经够丢脸的,我却不以为耻,还不要脸的提出这种合作条件...

    许恒也愣了,讪笑道:“楚先生,你这算挑拨离间吗?”

    “算,”我坦白道:“除非你心疼这傻+bi丫头,舍不得我揍她,不惜放弃想要求我的事情。”

    “我不是楚先生,可以为了女人做出牺牲,我没那么伟大。”

    我是不待见天佑,但许恒的回答又让我忍不住同情这个我不待见的女人,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许恒这头牲口,真他+妈+的没人xing!

    “只要你答应我哥的条件,小爷这条命送给你又何妨?!”天佑ting起那比流苏还可怜的xiong脯,虽然眼角噙着泪珠,却是一脸决绝的坚定,她委屈,却无怨无悔。

    这假小子和许恒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了他竟然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许恒表面对这丫头不以为然,其实还是很紧张她的,没等我做出反应,他忙笑道:“不过,天佑没伤着冬小姐,我想像楚先生这样怜香惜yu的男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打女人泄的,对吗?”

    “那就要看她老实不老实了,动不动就以伤害我的女人威胁我,再好的脾气我也会有失控的时候,我是怜香惜yu,但那只是对自己家的婆娘,不是对那些和我不相干的女人,更不是那些比爷们还爷们的假小子!”

    “你——”天佑多少还是信了我的话,所以眼睛瞪的溜圆,终是没敢顶嘴。

    许恒亦松了口气,自嘲的笑道:“我自认为是个很擅长计划的人,凡事都可以掌握在自己的cao之中,但惟独楚先生你是个例外,在你面前,我没有优越感,只有紧张。”

    “彼此彼此。”狂妄的态度不过是掩饰,表面的谦虚更多的是故作高深,其实我比许恒更紧张,嘴皮子上是我占优势,但现实是,天佑的刀子顶在冬小夜的脖子上,我只有坐在车里听天由命的份儿...

    “时代和社会决定了人们的生存方式,拳头再硬,功夫再好,却早就没有了能够承载这种生存方式的江湖,除非你舍得把脑袋栓在ku腰带上,以一种错误的方式见不得光的苟活...如今这个时代,头脑、知识抑或一技之长,才是生存之道,”许恒似乎是自言自语,但我听的出来,他这话是说给‘拳头硬’‘功夫好’的天佑说的,之后才是对我说的,“楚先生,你说咱俩,谁比较聪明?”

    我瞄了一眼天佑手里的小刀,“我要是比你聪明,现在就不是你捏着我们俩的小命了。”

    “但就是你比我聪明,”许恒叹道:“潜龙庄园也好,现在也好,我处心积虑的算计,无数次的推敲,hua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才做出了我以为完美无瑕的计划,可你却总能成为我计划外的存在,为什么?你说的对,现在你和冬小姐的命,都捏在我手里,但上次在潜龙庄园又何尝不是如此?可为什么我每次都没有胜利者的满足感呢?因为你比我聪明,你不用处心积虑的算计,不用hua费时间和精力去推敲,就可以看透我以为是完美无瑕的计划,然后找出让我难受的对策...如果我有你的头脑,也许我就不需要用这样的方法去报复龙啸天了。”

    许恒太高看我了,我并不聪明,就算我比他聪明,在社会的大背景之下,也有很多事情是无法办到的,即便你拥有再聪明的头脑,也有三层难以撞破的石门阻碍你去接近龙啸天,撕下他面具后面那副虚伪的嘴脸——金钱、权利、yu望,这三层石门,就是社会真实的黑暗,它不是某个人造成的,因此也不是某个人可以打破的,拥有这三层石门的保护,法律的利剑也很难刺穿,这就是社会的规则。

    “我不比你聪明,我只是比你坦dang。”

    “邪不胜正,就是因为一个‘坦dang’,所以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跪下的时候,你站着,所以你虽然平凡,却没有人能够小觑你,我曾经的愿望,就是成为像你这样的人,平凡,却有尊严,能够问心无愧的活着。”

    当你的子弹穿透龙啸天的脑袋时,你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当你已经堕落成魔时,即便再一心向善,又如何去改变既成事实?我相信龙啸天是恶有恶报,我相信你本善良,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我不是法律,更不是社会的规则!

    我惋惜,感慨,为了这个因为找不到正义的规则,而不得已化身为魔的男人,所以我没有继续和他继续讨论这种深奥的话题,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落脚的地方,”许恒也是个喜欢故作高深的人,他知道我心中所想,笑道:“楚先生放心,到了地方,我自然会放了冬小姐,以证明我的诚意。”

    “什么诚意?”

    “合作?买卖?好像都不太恰当,”许恒认真的想了想,道:“应该算是恳求吧,我想求楚先生帮我一个忙,当然,这个忙肯定不会白帮,我之前也说过,只要楚先生肯帮我这个忙,你不但可以摆脱现在的处境,可能还会为你带来无法预估的好处。”

    我嘲讽道:“怕被抓,终于想跑了?”

    许恒摇头:“不,跑腻了,想被抓了。”

    我愣了,那边的天佑也愣了。

    他说什么?

【第831章】灯塔之下的请求

    许恒说他跑腻了,似乎并不是一句玩笑话,当来到他落脚的地方时,我感觉我的脑袋已经彻底没办法正常的去运转了,惊讶?气愤?荒谬?可笑?不可思议?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那复杂到极致的感受。

    两个通缉犯居然堂而皇之的走进一家三星级的宾馆,并与前台或者偶然经过的服务员彼此熟悉的点头打招呼!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掩饰的话,那也仅仅是天佑搂着我的胳膊,将她那把小刀顶在我腋窝下――她掩饰的是刀,是挟持我的行为,而不是她的身份!

    乘电梯,到六楼,门牌号6001,向阳面,是整栋楼最东侧的一间套房,分东西两个卧室,中间是客厅,进门之后我不理天佑那把小刀,甩开她,径直冲到窗边,向马路对面望去,果然!

    虽然我们是在进入十字路口前,由酒店西门直接开进了院内的停车场,从后面进入酒店大楼,但大楼坐北朝南,向阳面正好对着刚刚那个十字路口左转的街道,这个地方我虽然没有来过几次,却也记得清清楚楚,冬小夜上班的地方,就在十字路口左转后的路南,果然――从我现在的位置斜东南四十五度望去,就是北天市警察局!距离最多百米!

    许恒就大大方方的住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但警察却在满世界的找他!

    我庆幸,庆幸冬小夜还没有醒过来,被留在车里沉睡,否则看到眼前这副光景,我猜她一定会被气疯掉,气许恒的嚣张,气警察的无能,气嚣张的许恒让警察变得无能...

    “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见我一进门就直奔窗子往下看,许恒便已经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先让天佑去泡茶,然后才笑着对我道:“一年,我回北天到之后就在这里开了房间,我进入潜龙庄园之后,天佑也一直住在这里,房间是用天佑的身份开的,‘天佑’是类似小名的绰号,身份证上的名字并不是‘天佑’,但警方如果真的重视她,也不是查不到她,可即便她绑架你失败以后,警察也没有找到这里,所以我才确定,你并没有把她和我的关系说出来,你对我多少还是有些信任的,至少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幸亏哥们城府够深,否则早被气吐血了――那群臭警察肯定是一门心思的抓许恒,压根就没下功夫理睬假小子这案子!不然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上面施加下来的压力太大了,让他们无暇顾及其他...

    “灯塔之下最黑暗...你果然很擅长计划,一年前就开始为今天做准备了,不过你的胆子还是大到让人惊讶,竟然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警察眼皮底下活动。”我舒服的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许恒那毫无掩饰之意的着装打扮,既来之,则安之。

    “逆向思维,这种思考方式我相信楚先生比我更熟悉,其实你能理解我的行为,我犯了那么大的案子,所有人都觉得我会逃,我却依然在北天出没,胆大包天的程度令人发指,简直是对警方的蓄意挑衅,但这种嚣张的行径只会让警察觉得我对掩藏自己的行踪很有自信,认为我既然是故意挑衅,那么我在东城出现过,我就一定藏在东城,即便有人不这么认为,也会认定我藏的很深,不易被警方挖出来...这算是双重逆向思维吧,但说穿了,又挺简单,就是‘藏’和‘不藏’,在所有人都在低着头满世界找我的时候,我站着,反而是最安全的,因为没人抬头啊,”许恒无不得意道:“再者,倘若你的行为举止可疑,穿着打扮惹眼,再高明的伪装都是白搭,不是可疑的人,也把你当成可疑的人处理了,反不如大方一点,君子坦荡荡,我脸上又没写着‘贼’字,谁会想到我真的是个贼?这家酒店和市局有点关系,似乎也为警察提供了一些房间做临时宿舍,出来进去的,我没少和穿警服的人走过碰头,却没有一回被认出来,通缉令上的照片是n年前的,和现在判若两人,就算警察做了拼图,模样多少还是有差异,毕竟,见过我的人十分有限,姓龙的一家怎么可能记得我一个小园丁长什么样子啊?那些一起做工的同事对龙家人又都有不少怨念,加上我一直很小心,在庄园里老老实实的,并没有得罪过谁,所以他们对警方的要求多半是敷衍了事,犯不上为了一个死掉的龙啸天,来得罪我这样一个活着的杀人狂,不然谁知道我会不会报复他们啊。”

    这个孙子,把什么都算计到了,照片和真人尚有区别,何况是拼图?警方的拼图我见过,确实不太像,当时警方也询问过我许恒的模样,我哪记得住啊?见到人我能认出来,但让我形容他的模样,却太模糊,太笼统...我本来就和许恒不熟悉,那晚他没戴面具的时候光线不足,光线足的时候他又戴着面具,我不是想要敷衍,是真的印象不深刻,许恒这货长的实在太大众了,根本没有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特点...

    “你把我带到你藏身的地方,是想告诉我,若不答应你的请求,就只有死路一条吧?”离警局这么近,警察连警车都不用开,跑着就能过来抓人,看来许恒是不打算轻易放我走出这个门口了。

    我不知道许恒的条件是什么,但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不能接受,我就玩命和他拖时间,拖到被迷晕的虎姐醒过来...

    “不,”许恒笑道:“我说过,这是我的诚意,不是威胁,无论你是否答应,你都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至于你离开之后是回家还是直接去对面的警局,都由你自己决定,我听天由命。”

    我摸不透许恒的心思,“你真不怕我报警?”

    “不怕,”许恒自信的说道:“在我将冬小姐和车钥匙一起留在车上的时候,你就开始相信我无心伤害你们了,所以只要我的要求不过分,你是不会拒绝的。”

    天佑端来两杯茶,一杯轻轻的放在了许恒手边,一边差点直接泼我脸上...

    我两眼一瞪,这假小子想起许恒还有求于我,又或者怕我真的在妥协条件里加上一条蹂躏她做前提,她极不情愿的将杯子送到了我手里,我这才接着对许恒道:“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喜欢帮助人的人吗?”

    许恒奉承道:“不像,你就是。”

    “我脸上刻了‘滥好人’三个字了?”我不爽道:“即便我是滥好人,你又怎知道我不会拒绝你?”

    “因为我没威胁你,我是在求你,”许恒道:“虽然咱们接触的不多,但你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进行这样的对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的自信没有根据。”

    “那就当我是在赌运气吧,赌我的自信是正确还是错误。”

    我与许恒对视着,但对于我刻意表现出来的冷漠,他只是无动于衷的微笑着,似乎并不能让他对我或者是对他自己有丝毫的怀疑...

    “你输得起吗?”

    “报复了龙啸天以后,我就已经没有什么可输的了,你是我计划之外的出现,所以,现在求你的这件事情,原本也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你答应了,是我捡到的运气,你不答应,是不曾与我擦肩的运气,又何来输得起输不起一说?”

    他是真的不怕我拒绝并向警方举报他吗?还是故意表现出这样的信任,试图激起我的‘人质情结’,患上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心里没底,胡思乱想,面上却一如既往的冷静,“你的请求是什么,先说来听听。”

    许恒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我们面前的天佑,而天佑则比我还要好奇和不解的望着许恒,看来她和我一样,并不知道许恒想求我做什么。

    “我要去自首了...”

    “什么?”我差点烫着舌头,含入嘴里的半口热水又吐回了杯子。

    许恒很平静的说道:“我要去自首了。”

    【ps:又更晚了...】

【第832章】缘分,狗粪,请求

    【六千字章节。。。】

    “我要去自了...”

    “什么?”

    许恒很平静的说道:“我要去自了。”

    我认为他又在调侃我,但他笑的很自然,天佑的表情虽不自然,却将嘴com咬的青,从他们的脸上,我找不出哪怕一丝玩笑的味道——天佑显然早就知道许恒做了这样的决定,那无法理解中的无奈与茫然,不是她想装就能装出来的。

    但我还是不信,将茶杯放回桌上,嘲nong道:“是我耳朵坏了,还是你脑子坏了?你该不会以为自从宽坦白从宽,就能保住你这条命吧?”

    且不说许恒是xing质极端恶劣、手段极其残忍的故意杀人,单就论潜龙庄园案制造出来的社会影响,他就不得不死!因为他挑衅了法律的尊严!

    许恒颇有几分玩味的说道:“楚先生不忍看我去送死?”

    哥们老脸一热,“国有国法,你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你死了才是罪有应得!”天佑本就在忍耐,听了我的话,终于爆了,红着眼睛冲我咆哮道:“我哥有什么罪?有罪的是龙啸天!国有国法?狗屁!这世界上有法吗?法是用来保护有钱人的,是用来保护有权人的!哪怕他们有罪!龙啸天做尽了坏事,害得我哥家破人亡,法律为什么不制裁他?我哥只不过是杀了一个丧尽天良的畜牲,凭什么叫罪有应得?!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瘦瘦的女孩揪住我的衣领用力的摇晃,我无言以对,以至于无力反抗。

    贪婪的yu望可以腐蚀一切,法律是社会的规则,但说到底,规则是由某些人在监督和执行,但凡是人,就会有这样或那样的yu望,但凡是yu望,就会有被利用或收买的可能,而总有那么一些人,致力于研究将那种可能变成现实的方法,用金钱,用美女,用暴力,用感情...

    “住手,天佑。”许恒轻声喝止了天佑,假小子很听话,纵是千万个不服,恨不能将我千刀万剐罪有应得了,却还是放开了我,恨恨的用手背抹掉了眼角的泪珠。

    许恒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龙啸天有罪,为什么?因为他犯法,社会是有法的,也需要法,那是规则,没有了法,没有了规则,世界上会有更多像龙啸天一样的人,甚至可能都会变成像他一样的人。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规则是理论,人却活在现实之中,于是有些人开始凌驾于规则之上——有钱人有权人创造出了另一种只为他们而存在的规则,我将那称之为某种定律,一个只要有规则,就会有它存在的定律。我杀龙啸天,是因为他是这种定律的受益者,规则没有惩罚他,我杀他,我也违逆了规则,若我不接受制裁,那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如果只是为了杀他,我大可没必要整出这么多事情,我所以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让法律不得不正视那种有钱人制造出来的、凌驾于它尊严之上的定律!让法律去制裁那些和龙啸天有过勾结的人!让法律挥它应有的作用,而不是成为有钱人有权人的保护伞!楚先生,还记得我在潜龙庄园时说过的话吗?我宁愿堕落,也坚信好人有好报,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了改变我看到的、我不满的定律!我并不凌驾于法律之上,因为我不是龙啸天!我认同法律的存在,认同社会规则的存在!我也是为此,才无法认同龙啸天的存在!”

    这就是许恒的觉悟吗?我的血液在躁动,在升温,哪怕我知道他不无为自己杀了龙啸天而极力寻找高尚的借口、好听的理由,哪怕我知道,他的初衷压根就没有那么高尚和伟大,仅仅是被仇恨驱使着...

    但,规则之中存在着可以使某些人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定律,的确是这个社会中真真切切存在的悲剧——规则是唯一的正义,当唯一的正义无视了某种不能被社会认同的定律时,定律也变成了法律认同的‘正义’,去挑战‘正义’的定律,结果,要么是一起堕落,要么,是yu石俱焚。

    结果,永远是他+妈+的悲剧!

    悲剧中的男主角,总会容易得到人们的同情,哪怕他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这就是你犯案之后还一直留在北天的原因?”

    “我留在北天的目的不止于此,也是为了扩大龙啸天命案的影响力。权利这东西很奇妙,你不去挑衅它,它就不会真正努力的去还你一个公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尊严啊?呵呵,我jiao给警方的那些举报材料涉及到了很多大人物大事件,随便哪个人哪件事被扯出来,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在某些方面引舆论和质疑,为了大局着想,上面的人难免有顾忌,犹豫到底是查还是不查,而那些证据又十分有限,真要查起来,也不是多容易的一件事情,那份举报材料其实是我从萧战赫手里骗来的,他早些年和龙啸天打过官司,当时递的就是这份材料,结果呢?非但谁也没告倒,还被那些家伙联起手来打压的够呛,为什么?就是因为上面有人压着,不让查,但对外的理由就是四个字:证据不足,所以我才想跟那群孙子玩上一回心理战,迫使他们主动1u出马脚,给警察找一个突破口,”许恒颇有自信的说道:“做贼者心虚,我在潜龙庄园那么一闹,社会影响何其巨大?捂不住盖不住了,北天甚至更上面的人就不可能不施压力查,给社会给公众一个jiao代了,于是这种调查力度,与萧战赫告龙啸天时肯定不能相提并论,多少双眼睛监督着呢,谁敢不让查?谁敢不使劲查?心里有鬼的家伙们免不了就要害怕了,他们即害怕有一天查到他们头上,又不能确定我手里是否还有其他更有力道的证据,更担心我这个疯狂的杀人犯会不会让他们成为下一个龙啸天,恐怕睡觉都睡不踏实吧?因此只要我继续留在北天,他们就会日夜恐惧,于是,能让他们觉得高枕无忧的方法就只剩下一个——抢在警察抓到我之前,将我杀了灭口,我死了,警方就不会得到更多的线索了,上面的人对社会和公众也好歹算是有了个jiao代,他们呢,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害怕我某一天mo到他们家里去了,多好,于是,为了找到我,他们势必会做点事情出来,这样一来,就免不了要1u出马脚,心里没鬼的,找我许恒干嘛?”

    “你所谓的他们会做点事情出来,是什么事情?例如绑架在潜龙庄园放走了你,被怀疑成是你同伴的我?”想到沙之舟那个隐患的存在,我刚才的感动全没了,一肚子的怨气。

    “这个真的是意外!”许恒亦哭笑不得,“那晚我脱身时所以选楚先生做人质,真的是怕你留在屋里被蛮子他们那群牲口杀掉,事后听说有传言你我是同谋的时候,我也很惊讶,这绝非我所愿,我确实制造了我在北天有同谋的假象,但那个人是萧战赫,当然,我之前也并不知道楚先生你和萧战赫居然也有很深的渊源,不,应该说,我利用萧战赫的时候,根本就不认识楚先生你!我从他手里骗到了他以前和龙啸天打官司时用过的材料拿去举报,是为了让人以为他是我的协助者或者指使者,从而去找他的麻烦,他一**老大,不干净的事情做的肯定比我多的多,坑他,我也不至于心里不安不是吗?据我所知,萧战赫为人霸道,还死要面子,无论是警察还是那些和龙啸天有勾结的人,都被他视为死对头,他有事没事的还喜欢主动挑衅甚至干脆去招惹一下他们呢,一旦别人主动惹到他头上,就他那脾气,能善罢甘休?肯定得闹出点动静来吧?即便不会使某些人1u出马脚,也能扩大潜龙庄园的舆论影响啊,至少别人会怀疑他真的是我同党吧?不过我没想到,萧战赫居然是个外粗内细的人,察觉到了我的意图,面对警方的怀疑,竟然能忍气吞声,甚至连我曾经骗过他的事情都没有说出来,以至于怀疑他和我有关系的人都不禁犹豫了,以为他是xiong怀坦dang,问心无愧呢,到底是老江湖,不容易斗,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人们不去怀疑他了,结果更肯定你才是我的协助者了。”

    哥们我yu哭无泪啊...萧三爷没告诉警方许恒的举报材料是从他手里骗走的,其实和许恒的猜测恰恰相反,他是故意要让人加深对他的怀疑,目的有二,一是引那些和龙啸天有过不法勾当的人对他出手,他甘心做许恒的you饵,以图报复那些坑过他的家伙,二,则是因为妖精的关系,对我的一种保护,人们怀疑他是许恒同伙的时候,自然就不会来怀疑我...

    三爷确实外粗内细,但显然还是细的有限,他没想到这份隐忍和坦dang,非但没让人怀疑他,反而加深了对我的怀疑,估计,我和妖精的关系,也被某些人理解为是我故意把疑点往三爷身上转移吧...

    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啊?阴差阳错的,最无辜的我居然成了最可疑的人!

    许牲口恬不知耻道:“你我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被人误会成老相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缘分?狗粪!

    我不会蠢到去相信许恒的每句话都是实话,无力的问道:“说你到底想求我什么事,总不会是想让我带你去警察局自吧?”

    “正是。”许恒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啥?!”

    许恒没有理睬我的惊讶,自顾自的说道:“确切的说,不是自,而是你和冬小姐将我捉拿归案。”

    “你确定你脑子没病?”那就是我脑子有病,我怎么理解不了他说的话呢?

    “我非常清醒,”许恒笑道:“就像楚先生你说的那样,以我犯下的案子的xing质,即便自也是个死,那被抓和自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无亲无故,犯不着做出一副‘mi途知返’‘幡然醒悟’的样子去安慰谁吧?老许家就我一根独苗,我死了,也就绝后了,也没必要在乎留给后代的是怎样的声誉,我没后代,况且从我开始犯罪的那一刻,或者说,是从我决定要去犯罪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没有什么声誉可言了,所以我离开北天七年,形形色色的生**验了一个遍,该享受的都享受了,却惟独不曾找个女人。”

    我mihuo的看了看天佑,没好意思八卦一句,难道她不是你女人?而是问道:“为什么非要我抓你归案?世事无绝对,我说归我说,但我毕竟不是法官,如果能证明龙啸天确实十恶不赦,那你的犯罪动机,你对他以及你那几个同伴的举报,再加上主动认罪和协助警方破案的态度,也不是没有保命的可能啊...”

    从我见过这假小子开始,她还是第一次对我的话大加赞同,连声道:“是啊,哥,楚小子说的有道...”

    “让你抓我归案,是为了证明你和我毫无瓜葛,摆脱你现在的境遇,我没想过要活命,也不怕死,”许恒根本不让天佑说话,没听见一般将她打断,继续对我说道:“潜龙庄园案后这么久我还没有归案,上面施加下来的压力想必已经足够大了,前几天又有两个局级干部被双开了,陪葬的小鱼小虾有多少我不知道,但那晚出现在龙啸天寿宴上的,都算起来,已经进去七八个了,还有一个跳楼自杀了,一个出车祸死了,都是聪明人,一死百了,即替一些人背了黑锅抗了罪,又给父母妻儿留下了吃喝不愁的财产,不过,这种案子,就和拉瓜秧一样,只要mo着一个,一扯就能扯出一串小瓜蛋子来,跟龙啸天扯上关系的又不全是当官的,当官的死一两个,该破的案子线索也不会断,剩下那些小鱼小虾大鱼大虾的,落网也是迟早的事儿,我再藏着躲着,意义也不大了,如果我现在被抓,反而能刺ji刺ji上面再施加点压力,来个一鼓作气,痛痛快快的把那些可能漏网的家伙们扒出来见见光,正所谓趁热打铁嘛,呵呵,我今天为了请你,得罪了冬警官,让她抓了我这十恶不赦罪恶滔天的罪犯,也算是对她的补偿吧。”

    “对她的补偿?”我不信,许恒没必要在乎冬小夜对他的看法,也不会在乎冬小夜对他的看法。

    “补偿这个词确实不太恰当,”许恒笑的有点臭贱气,摆明了故意摆低自己的姿态,指了指天佑,道:“楚先生你和天佑不是有点误会吗?现在警方也在通缉天佑,我希望冬小姐能帮个忙,和上面解释一下,看能不能...”

    许恒不用说后面的话,我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想让警方撤了天佑的案子!

    “那个能叫误会吗?大哥,那是绑架!你知道绑架是什么罪吗?是刑事犯罪!”

    “我知道,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求你不是吗?”许恒真的没有威胁我,完全没有视我为鱼rou,哀求道:“楚先生你看看她,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小丫头片子,一旦去坐牢,就什么前途都没有了,她是不懂事,但她真的没干过什么坏事,你就给她一次机会吧。”

    “哥,你求他,是为了我?!”天佑才反应过来似的,又气又急,道:“你别求他!要杀要剐,小爷不怕!哥你说过,老爷们顶天立地,敢作敢当,姓楚的,不用你告,小爷自己投案去,哥,我陪你去坐牢!”

    “你陪个屁!”许恒两眼一瞪,那股子杀人犯的气势像冲决了大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老爷们?你是老爷们吗?你ku裆里长把儿啦?没长就把嘴给我闭上!我养你这么大,没让你饿死,不是为了有一天让你和我一样变成个罪犯!”

    许恒这厮,骂起人来是真难听,我脸都红了,天佑却习以为常似的,一点不觉得难为情,估计不是第一次被这么骂了,她只是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不敢说话...

    “你养她这么大?”我好奇,许恒不是七年前才离开的北天吗?

    许恒叹了口气,却依然瞪着天佑,道:“六年前,我到了某个地方,一下火车就被人抢了手机,追进一条死胡同,现自己中了套,让一群十二三岁到十七八岁的小mao崽子给堵了,要抢劫我,这个死丫头也是其中之一,见我掏出刀子伤了一个,那群崽子一哄而散,只有这个白痴,让人给卖了还帮着人数钱,自己留下来挡着我,我...我他+妈活这么大就没见过比你蠢的!谁对你好点你信谁,谁对你说好听的你信谁...”

    “不是!”天佑否认道:“你老骂我,但我信你!”

    许恒怒道:“我是杀人犯!”

    “所以我可以跟你一起犯罪!”天佑坚定道:“我没亲人,你就像我亲哥,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你让我替你死都行!”

    “所以我说,你让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你连对错都分不清楚!到底哪一天才能长大?”

    “我早就长大了,只是你不承认!”

    天佑的表情和话语,让我想到了楚缘,楚缘也常说,我不肯承认她已经不再是小孩子...或许就像她们说的,当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时候,我忽然现,她们的话其实并不是幼稚或者逞强,而是我们这些当哥哥的人不肯放弃自己的保护yu望罢了,就如同父母眼中,儿女永远都是combsp 许恒rou着太阳穴,对我道:“那群孩子都是没人管的野孩子,有些是从孤儿院里跑出来的,有些是被贩卖的儿童,逃出来以后找不到家的,还有一些,是受不了家里的打骂,从家里逃出来的,在当地聚集成群,靠欺诈、乞讨、抢劫过活,这丫头小时候家境也算不错,但妈妈是个hun蛋,爸爸是个软蛋,根本没人好好教她,她妈整天就知道打麻将,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到底红杏出墙跟一个流氓地痞勾搭上了,结果吃大排档的时候被卷进街头hun战,莫名其妙的被人砍了几十刀,死了,她爸为了一个给他戴绿帽的女人痛不yu生,开始吸毒逃避现实,工作都丢了,结果,还算厚实的家底没吸干净呢,他身体熬不住了,也翘辫子了,于是这倒霉丫头六七岁时就被她爸唯一的亲人,她大伯收养了,但她大伯是个财mi,平时兄弟关系就很冷淡,图的只是她爸留下的房子和钱,收养她之后甚至不再让她上学,就为了省她那点学费,送自己的孩子去更好的学校念书,十来岁的时候,她实在受不了那两口子的打骂,偷了他们几千块钱,就从家里跑出来了,辗转几个城市,最后跟那群小崽子们hun到了一起,‘天佑’是我给她起的名字,意思是有老天保佑她的意思,这么多年居然没被饿死或者被人打死,她大名叫‘许小佑’,也是我给她起的,她到底姓什么叫什么,她说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天佑回避了我们的视线,可见她并没有忘了自己的名字,只是不想再用了而已——如果我有那样不负责任的爹妈,大概,我也会像她一样,给自己改个名字...

    许恒在诉说天佑身世的时候,用词很直白,甚至有故意挖苦奚落之嫌,但我不是笨蛋,知道他在我这样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一个生死掌握在他手里的人质面前,还如此不顾及天佑的感受,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他越是言辞尖酸,怕是越能证明天佑在他心里的位置,丫一准儿是又跟我玩上心理战了!

    果不其然,在认为我对他尖酸刻薄揭人伤疤的态度有不满故又可能为此对天佑产生同情之后,许恒这王+八+羔+子腆着那张厚如城墙的脸对我道:“楚先生,这丫头六岁以后就没有继续上过学,你看她人模狗样儿的,打扮的好像个文化人,咯吱窝底下还夹本哲学书,其实大字儿都不识几个,我这些年为了报复龙啸天,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接触的又都是蛮子青蛇他们那样的祸害,所以不敢也不能把她带在身边,难免疏于管教,你说现在这社会,光拳头硬功夫好能顶个屁用啊?总不能还去干那些ji鸣狗盗烧杀抢掠的勾当吧?没文化没知识没有那一技之长,你活不下去啊,所以,我想拜托楚先生...”

    “你给我打住!”我慌忙叫停,打断了许恒。

    【ps:六千字,是平时两章的字数,是非就不分章了,算是把昨天有事没更的那章补上了,呃。。。两天未合眼,实在困了,大家晚安。。。】

【第833章】请你和她做朋友

    “你给我打住!”我慌忙叫停,“许恒,我说你把我当滥好人,原来是冤枉了你,你丫当我是bang槌呢?!”哥们起身指着假小子,道:“绕来绕去的,敢情你不止是想求我帮她把那绑架罪扯呼过去啊!非亲非故的,我凭什么替你养这么大一女人?!你丫当我是开什么慈善机构的呢?”

    “小爷不用你养!”天佑也急了,“哥你什么意思啊?!你说你要承担错误去自,去自杀,我说不过你也拦不住你,但你干嘛要把我送给这个hun蛋?!”

    “你骂谁hun蛋呢?!”

    “谁是hun蛋我骂谁!”

    “谁是**谁骂我!”

    “你——”假小子骂不过我,本就气的浑身抖,现在更是气的浑身chou搐,“哥,我有手有脚的,用不着你拿命去求他!我没有那么废物!这么多年我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大富大贵我没想过,端盘子洗碗扫地,就算不识字,也不至于饿死我吧?”

    许恒看看面无表情的我,又看看气急败坏的天佑,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楚先生,小佑,都冷静点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小佑,我知道你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其实这几年,哥也一直不在你身边,虽然你不肯去学习,但工作向来很努力,哥很欣慰,可...哥没有亲人,你也没有亲人,我把你托付给谁啊?你我身边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真的遇到点什么事情,别说帮忙的,连个能说句话的人都找不着,你让哥怎么放心的去死...”

    “那你就别去死啊,”天佑跪在许恒面前,握着他的手,哀求道:“咱们离开这里,去一个远远的地方,免得被人认不出,我工作养你,供你娶妻生子,你不是也说过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能让老许家在你这断了香火啊。”

    许恒摇头,就像我常常抚mo楚缘那样,他也用相似的动作抚着天佑的头,笑道:“你养我?让我像老鼠一样躲在dong里一辈子,每天担惊受怕自己会被抓去枪毙?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我为了对爹妈负责,对祖宗负责,就可以不对自己的儿子闺女负责了?让他们的脸上一辈子都写着‘罪犯的儿子’或者‘罪犯的女儿’?小佑啊小佑,别说傻话了...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因为你爸妈的堕落,成为了别人嘲笑你鄙视你的把柄啊,你大伯一家人为什么经常打你?因为别人也嘲笑了他们,所以他们把对你父母的怨气泄到了你身上,不是吗?”

    天佑沉默了,我也沉默了...许恒利用离开北天的七年享受了所有他认为人生中应该享受的东西,却惟独没有组建家庭甚至没有去找一个他喜欢的女人,这就是原因了吧...

    “不要再劝我不去投案了,小佑,我的故事你听了多少遍?你比别人更清楚我为什么这样做,不是吗?”许恒转望向我,挂着笑的脸上,有回忆的苦涩、甜蜜,还有自豪,“楚先生,记得我在潜龙庄园给你讲的故事吧?我的亲妹妹,是自杀的,在浴室里割了腕子,血染红了浴池里的水,她躺在里面,直到选择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她都想着用血洗干净被玷污的身体,洗干净留在她心里的污垢,因为她爱干净...她为什么自杀?因为没有人给她一个公道,因为伤害了她的那些畜生,那些人渣败类,不肯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我也犯罪了,可如果我也不承认,那我不也变成了畜生,变成了人渣败类?变成了和他们一样肮脏的东西?人生不过百年,早晚都有一死,死了以后,我想去见她,但若是变成了她讨厌的人,她还愿意见我吗?我爸,我妈,他们还愿意认我吗?我自,不是去送死,而是做完了我应该做的事情,现在,该是用自己的血,把灵魂洗干净的时候了...”

    天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连我的眼眶都有些热了。

    “楚先生,我不是想求你像我一样照顾天佑,我只是想求你和她做个朋友,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寂寞的时候,遇到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手机里好歹能找到一个除了我以外,她还能信得过的人。”

    这种请求相对来说,不至于像刚才那样压人,但我还是犯嘀咕,打量着大学生打扮的天佑,心里琢磨,这家伙真的大字儿都不识几个?如今这时代还有这么异类的存在?若是真的,那她以后不开心的时候,寂寞的时候,和遇到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与她开心、不寂寞、不需要帮助的时候,哪个更多?显然是前者吧...

    ‘滥好人’似乎真的由被迫养成的习惯,变成了本能当中的一部分,见我的表情不再那么决绝的坚定,许恒趁热打铁道:“离开潜龙庄园的时候,我和楚先生说,将来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这丫头身手很好,比我都强,应该不输给冬小姐,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见的也多,更是冬小姐不能比的,就算我进去了,一段时间以内,你的处境恐怕也谈不上安全,甚至可能比现在更危险,小佑可以在暗里保护你,虽然我的请求有些强人所难,相比起来,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报答,但当你和小佑彼此了解一些的时候,就会现,这蠢丫头虽然简单、单纯,但自强、努力、能吃苦,不会让你太费心的,也肯定可以帮到你,至少在我的案子了解之前,她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我的用得着她保护?”

    “我凭什么保护他?”

    “你看,你们俩的反应都差不多,这不就是缘分吗?”许恒自己都觉得自己太扯淡了,说话时根本不敢看着我和天佑,但他之后试图说服我的理由,却让我很惊讶,“楚先生最近遇到不少事吧?好像挂彩就不是一两次了,多是因为冬小姐不在身旁,或者说,但凡冬小姐不在你身旁时,你总是会遇到一些事情...毕竟冬小姐是个警察,某些事情对她是要所有避讳的,但是小佑就不一样了...”

    确实有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哥们,至少沙之舟那祸害就让我每天提心吊胆的,背着冬小夜去了一次北京,那种心里没底安全没保障的感觉确实不怎么样,如果身边有一个身手和冬小夜差不多的变态保镖...我是有点心动,但我更多的是不满,“你跟踪我?”

    “没有,我倒是想跟踪呢,可在北天,想要接近你并不容易,你家里、你父母家、你母亲的餐厅、父亲的学校,你妹妹的学校,你的公司,你常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有不少警察蹲点,恰恰你又是个生活很有规律,没有什么特殊爱好,每天行动路线都很固定的人,越是这样,盯着你的人才越会珍惜冬小姐不在你身边,而你又跳出了这种稳定规律的时候,”许恒讪笑道:“我只是让天佑去过你的公司几次,当然,没进去过,只是在你们公司员工中午用餐时间常去的楼下的那几家咖啡厅和快餐店,楚先生在公司里似乎是个很有名气的人物,根本不需要刻意打听,基本上他们聊的都是有关你的话题...”

    许恒没说是什么话题,但天佑在旁边小声啐了一句,“huahua公子,龌龊的hun蛋。”

    我草...我知道我口碑很烂,但我不知道烂到哪种程度,也没勇气去证实,现在我知道了...

    我的口碑已经烂到别人不需要接近我,就已经反感我讨厌我的程度了!甚至文盲都能很自然的吐出‘龌龊’这么高深的词汇了...

    “既然如此,你就该知道我和你期待的那种好人形象相去甚远,还这么信得过我?”

    “人云亦云,听别人背地里的议论和自己用眼睛看到的事实,哪个更可信?”许恒笑道:“楚先生不是一直都在照顾苦儿和大娘两个人吗?这不是哪个人都愿意做,都能做到的事情。”

    “他哪里照顾过她们啊?”天佑cha嘴道:“哥,他和那女警察把你说的那对老少扔给了姓朱的女人以后就不闻不问了,你没看他这么久都不来看她们一次吗?这也算照顾?!”

    这话让哥们脸红,我确实很少去看苦儿和nainai,尽管这是出于对朱丹晨的信任,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原因,但关心不够,始终是我无法否认的事实。

    许恒倒是很清楚我的苦衷,对天佑道:“换了是我处在楚先生的立场,也会尽可能的少与大娘和苦儿接触的,你也不想想,现在有多少人惦记着他呢?大娘和苦儿也是从潜龙庄园里出来的人,楚先生与她们接触的太多了,可能会给她们带去很多没有必要的麻烦,而且,大娘虽然是长辈,苦儿虽然还小,但毕竟男女有别,楚先生没成家,甚至连个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和她们老少生活在一起,自己方便不方便单说,大娘和苦儿会觉得方便吗?再说,老爷们总是不如女人来的心细体贴,你不是亲眼确认过了吗,那朱校长将她们老少照顾的有多好,既然把人托付给了人家,你再三天两头的往人家家里跑,不是摆明了信不过人家吗?小佑啊,你人情世故懂的太少了。”

    人情世故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毕竟,我和朱丹晨并不熟络,对她的信任完全来自于冬小夜,既是如此,自然要顾忌她和虎姐的感受,免得朱丹晨误会了什么,影响了她和冬小夜的感情,但话说回来,我不常去看苦儿和nainai,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没时间——哥们是个朝九晚五的班族,别说去看苦儿和nainai了,甚至好久没回家看过爹妈了。

    但狗+日+的那句我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实在太伤人了,看来他也认定我很hua了...

    “你让假小子在朱校长家门口蹲点,不光是为了请我谈谈,更是通过观察苦儿和nainai的现状,坚定你此刻对我提出的请求,是吗?”我不蠢,许恒绕这么大弯子请我,强调对我的毫无敌意,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我也是想知道她们过的好不好...”许恒没否认,也就是承认了。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假小子,问道:“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请求,你打算怎么办?”

    问这话的时候,我把拳头攥紧了,不是准备和他们撕破脸皮,而是怕手心里的汗水流出来——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哥们连假小子都打不过,何况再加上个许恒?

【第834章】自首的理由

    许恒与我对视着,平静的表情中,有一丝期待,有一丝紧张,但更多的,还是一种顺其自然听天由命的坦然,“我说过,原本我就没想到会有楚先生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我的计划中,在我做出觉悟的时候,自然已经为今天做了准备,这些年我攒了些积蓄,也够这丫头嫁人之前能够衣食无忧了,我求楚先生,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心里更踏实一点罢了,我请你来,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兑现当初你放我时,我对你的承诺――报答你,你把我抓了,你就是英雄,呵呵,求你和小佑做个朋友,才是顺带的。”

    顺带的?未必吧...

    “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天佑没好气道:“你管得着吗?!”

    许恒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对我笑道:“非亲非故的,楚先生对大娘和苦儿也很好,又是为了什么?”

    我一怔。

    “有些事情不需要理由,也找不到理由,当初是可能是一时看不过眼或者心血来潮,可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习以为常,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许恒感慨的说道:“我说过,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你平凡,是因为没有人发现你的与众不同,我发现了,是因为我觉得,咱们俩在很多方面,有着相似的地方,我不熟悉你,但我和你之间似乎有着一种共鸣,不了解,却可以理解,所以我才来求你。”

    我和你相似?都有滥好人特性吗?我苦笑,许恒对我的信心,来源仅仅是我在潜龙庄园放走了他,放弃了一个做英雄的机会罢了,在物欲横飞的世界里,不重名利者,总是能很轻易的得到别人的信任――或许许恒没察觉到,又或许他仅仅是没点破罢了。

    我打量着天佑,这个像足了大学生的大文盲,道:“你在潜龙庄园做的那些事情,她没参与?”

    “绝对没有,如果参与了,这会早被我那几个同党给供出来了,”许恒就像个极力为犯了错的孩子辩护的家长,道:“一年前我让她在这里开了这个房间,当时我还没犯罪呢,她也算不上包庇吧?等我去自首,就更谈不上了,除了...上次让她请你,她给搞砸了,被当成了绑架...”

    说到这里,许恒很恼火的瞪了天佑一眼,天佑将脸扭向一旁,不知悔改的态度非常之敞亮。

    “绑我那事儿,我可以当做误会,但...她不是经常干这种勾当吧?”

    “你才常干这种勾当呢!”天佑就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狗,对我呲牙裂嘴,道:“姓楚的,小爷不怕告诉你,要不是我哥千叮万嘱不能伤了你,我早在你身上挖两个窟窿出来了!”

    我不解,也受不了她这态度,没好气道:“我跟你有仇是吗?你妈是让我砍死的啊?你干嘛这么恨我?我跟你有仇啊?”

    “有!”天佑吼道:“你打了我哥一枪!”

    “他还打了我一枪呢!”哥们还嘴很快,但自己也是刚想起来有这么一档子事,暗忖,难怪这假小子从一开始就不待见我呢。

    “是你先动手的!”

    “我先动手的?”好像是我先动手的...哥们道:“他不拿枪指我,我干嘛要开枪打他?我要是拿枪指你,你不跟我急啊?”

    天佑想都没想,“你敢!小爷不宰了你!”

    我耸耸肩,“这不就完了。”

    天佑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被我带进沟里了,一时语塞,气得浑身哆嗦却找不到词反击了。

    许恒苦笑道:“楚先生不会还在记仇吧?”

    “我打你一枪,你打我一枪,就当扯平了吧,”我斜瞥着天佑,道:“如果她以后对我的态度能稍微好一点,我想,做个朋友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哥们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咱小命在人家手里握着呢,许恒以自首为条件对我提出这个请求,先摆了个大义出来,我若是拒绝,倒像是逼他不去自首似的,别看他现在说的都是好听的,那是求着我呢,我若不应,天知道他会做点什么事情出来,这孙子是危险人物,性情乖张,我没那份好奇心去验证自己的猜测,如果代价是自己的生命安全,那无论输赢,对我来说都划不来,更何况楼下车里还躺着昏迷中的冬小夜啊,再者,这假小子对我的态度虽然差了点,但真若没做过坏事,我答应许恒的要求,也说不上什么伤天害理,不就多认识个人,多交一个朋友吗?

    天佑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一口唾沫朝我喷过来,“我呸!”

    “啪!”

    我歪头闪过了天佑的唾沫,而许恒狠狠的一记耳光,也抽在假小子的脸上,假小子被打傻似的,不知所措的望着突然暴怒的许恒,“哥...”

    “以后他也是你哥!”狗日的一句话,听在我耳朵里,比打在假小子脸上还他+妈疼。

    你丫得寸进尺呢?不是朋友吗?怎么又兄妹了?!

    我不知道许恒到底是气愤天佑对我的态度,还是欣喜我对天佑的态度,总之,在我离开酒店前剩余的时间里,他都是在对着天佑说教,反而把我这人质放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天佑不敢还嘴,不管许恒骂的多难听,她就是一个劲的哭,说舍不得许恒去自首,兄妹俩把人世间最悲切的生离死别演绎的那叫一个彻底,那叫一个精彩。

    我不感动,因为我觉得我知道许恒为什么非要去自首了,在看戏的时间里,我也琢磨过来了,要我和天佑做个朋友,还真他+妈是顺便的...

    、、、

    “你剂量下的不小啊...”下楼之后,看到冬小夜还倒在车里昏迷着,我老大不爽的瞪着许恒,这孙子话说的好听,表面功夫做的很足,其实还是防着我呢,有冬小夜留在车里,我想不安分点都不行。

    许恒也不否认,笑道:“我怕剂量小了,咱俩话没说完,冬小姐先把警察带来了,我没关系,但是小佑...”

    天佑并没有跟着一起下楼,最后到底被许恒骂急了,躲回房间赌气呢,因为她无法改变许恒自首的决心。

    我转身靠着车窗,与这个将北天一池静水搅的波涛汹涌的男人面对面对视着,淡淡道:“假小子不在,你能和我说句实话了吧?”

    许恒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微微一窒,继而很好的掩饰着,道:“楚先生不相信我真的会去自首?”

    “我信,”我道:“但我不相信你自首的理由是怕死了以后没脸见你家人,真要害怕这个,你当初就不应该去报复龙啸天,你比谁都清楚,你家人根本不希望你干这种事情,何况是以断子绝孙做代价?我不知道这是你骗那假小子的理由,还是骗你自己的理由,但我知道这不是真话,我想听真话。”

    “这就是真话...”许恒这真话说的有点没底气。

    我冷冷道:“许恒,你不傻,但我也不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答应以后和那假小子做个朋友,不是因为我被你骗到了,谎言总有被揭穿的一天,即便我就是个傻蛋,也没准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醒悟过来,发现我被你给骗了,到那时我若迁怒到假小子身上,你就不担心吗?”

    许恒沉默着,但额头已见汗。

    我知道,他还抱着一份侥幸心理,以为我在诈他。

    “酒店房间是用那假小子的身份证开的,你说天佑是小名,她大名叫许小佑,但也是你给起的,那她的身份证是怎么办下来的?她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失踪了这么多年,估计她家里早就当她死了,那‘许小佑’这个身份又是怎么来的?她应该没有户口,甚至没有任何证明...”

    许恒笑不出来了,好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没错,是我托关系给她办了户口...虽然身份是合法的,可一旦警方去查她的户口,还是可以发现她的户口有问题,再往下查,就能查到是我托关系给她办的户口...”

    “假小子绑架我的案子,警方一直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可一旦他们对天佑展开调查,首先就会查到她的户口有可疑之处,只要和经办人了解一下情况,就会发现她和你的关系,你藏的深,是因为假小子不用藏,是因为她用她的身份掩护了你,你让她请我,她却来绑我,惊动了警察,这是你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你才格外气愤,没错吗?她的确算不上包庇,因为她对你的协助,完全可以算作你的同党了,让警察发现这一点,她这辈子就注定和你一样没办法洗干净了...所以,求我和她做个朋友,只是一个好听的借口,你真正的目的,其实还是想我去帮她把绑架的案子抹掉,免得警方查到你们俩的关系,没错吧?至于你要去自首,也是因为她吧?你不想她一辈子都跟着你做个贼?”我想了想,又道:“我可不可以这么说,如果你从来没有遇到过天佑,如果她从不曾参与到你报复龙啸天的事情中来,你根本就不会去自首...对吗?”

【第835章】悲催

    许恒久久不语,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好一会,才苦苦笑道:“我没想过自己的明天,也不曾考虑过什么是未来,一个满脑子被仇恨灌满的人,大概也想不了那么多,去挑战规则,去破坏我看不惯的定律,都是一些听起来好听、又能催眠自己,坚定复仇信念的借口吧?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每一个做了坏事做了错事的人,都愿意给自己找个理由,不是吗?报复过龙啸天以后的事情,直到回来北天的那一刻,我好像都没有认真的想过,因为这几年心里装的就只有这么一件事情,我是为此而活着的,生啊死的,我真不在乎,所以怎么生或者怎么死,我也不在乎,就随波逐流呗,这些年在外面闯荡,不也是这么活着?干掉龙啸天,从此亡命天涯,好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根本不用想...但谁能料到,在一切到来之前的某一年某一天,在某个城市,我遇见了那么一个小丫头,她被同伴给出卖了,抛弃了,就好像我被社会,被所谓的正义出卖和抛弃一样,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心里那么一软,就把她带走了,孤独是很可怕的玩意儿,一开始我只是同情她,可怜她,后来慢慢把她当成了我妹妹的替身,再后来,又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当成了亲妹妹,于是孤傲啊冷漠啊无情啊,在她面前都被剥开了,我什么话都跟她说,包括我想要报复龙啸天...原本我没打算让她参与这件事情,我也在极力的阻止,但她还是掺和进来了,比我更早一步到了北天,守株待兔似的等了我一个多月,当我知道她居然也在北天的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际了,那时我刚刚从萧战赫手里骗到了举报龙啸天的材料,一边要应付青蛇蛮子他们那几头牲口,一边还要安抚这个死活都要帮我的丫头,怕她自己跑去报复龙啸天,也怕让我那几个同伙,尤其是青蛇知道小诺的存在,他真的是属蛇的,生性多疑心狠手辣,偏偏还长了一个很聪明的脑袋,只要他怀疑我对他留了一手,根本不需要太切实的证据,他都会干掉我,于是我便让小诺来这家酒店,开了那个房间,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的住着,我告诉她说,她的身份和这个房间,就是对我最好的掩护...楚先生你说的没错,她绑你,是我没想到的,我是个太过自我为中心的人,一个人生活惯了,对人对事就难免过于主观,你打我那一枪,我自己没往心里去,所以就忽略了小佑的感受,其实仔细想一想,要是有人打了她一枪,管他什么理由,我也受不了啊...我之所以生气,就是气她暴露了自己,一旦警方去查她的户口,发现她的户口是我帮忙走动了关系,再联系到我犯案前后这段时间她也一直留在北天,她这辈子就完蛋了...”

    “那你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走?”我道:“你为什么要找我?如果不让她来找我,她就不会暴露,警方也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查她了,那你又犯得着求我吗?在这之前,你就已经想过要自首了,不是吗?”

    许恒不答反问,“楚先生知道那丫头为什么非要帮我报仇吗?”

    我一愣,隐隐觉得心里有个答案是正确的,但我还是摇了摇头。

    “她怕,怕我报复了龙啸天之后就去亡命天涯,那她又要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对她来说,我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和我一起变成罪犯,只是为了让我找不到一个抛开她的借口,”许恒像是羡慕,又像是在自嘲的说道:“楚先生有家人有朋友,或许,无法理解孤独这种东西真正的可怕,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是需要莫大勇气的,相比起来,死,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的确,我从不曾孤独,但我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很多时候自己都没办法了解自己,我们不懂得考虑自己的未来,却总是为别人的未来操心,”许恒感慨道:“她不怕犯罪,是因为我,我不怕掉脑袋,是因为她,我不能带着她一起亡命天涯,从此过那些见不得阳光,还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不能让她和我一样做个罪犯,我还得告诉她,我所做过的那些事情,其实都是错的,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我必须去自首,因为她是我妹妹,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她应该好好的活着,堂堂正正的活着,我仔细的回想了无数遍,当初我为什么带她离开了那个城市,答案都是一样的,是因为我想给她一个未来,而不是毁灭她的未来...”

    我只知道,许恒自首是因为天佑,但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勇气,现在我知道了,是责任,做亲人,做哥哥的责任...

    许恒开车将我和冬小夜送回了家,为了不被蹲点的警察遇见,车子停在距离小区稍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过话,直到下车,我将冬小夜从车里抱出来,背在背上,才对一直没有上车的许恒说道:“作秀没有什么意义,你不需要讨好我,我也不缺你这一份人情,你去自首吧,抓你的功劳,我想要的话,早就得到了,至于她...”我歪头看了看兀自昏迷的虎姐,道:“她也不会在乎的。”

    许恒笑问,“楚先生不会真的以为,我自首的话,可以有一线生机吧?呵呵,这个功劳可是不要白不要的。”

    我漠然的看着他,道:“自首和想死是两个概念,你究竟属于哪一种?”

    许恒表情一窒,笑的不那么自然了,“有区别吗?”

    “对我而言没有区别,我可以不抓你,但我不能阻止你去自首,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死活都是你的造化,我就是好奇,”我道:“你看似诚心诚意和我掏心掏肺,说的未必是假话,但也未必是全部的真话吧?”

    许恒只是笑着,没有答话,但眼睛明显在闪躲着什么。

    我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最近也在做一件事情,很投入的在做,几乎投入了我全部的精力,而且已经越来越接近于成功,但我并没有成就感,反而越来越觉得惶恐、茫然,原本与日俱增的期待随着结果的清晰,却忽然间一落千丈,我开始琢磨,当这个目标完成之后,我接下来该做什么呢?就像你现在一样,完成了目标,就必须和过去的生活做一个告别,可我已经习惯了之前的生活,面对以后必然的改变,我一点自信,一点动力都没有了,每每想到这里,我都有一种想死的冲动,因为我好像找不到活着的目的了,而‘从零开始’,又太难太难...”

    许恒不笑了,仿佛被点中了心里最脆弱的隐讳,他的眼中有了几丝慌乱,他的嘴角有些抽搐,似乎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很感慨的笑了笑,背着冬小夜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扬了扬手,道:“假小子是挺可怜的,爹妈不要她,亲人不要她,还被人骗来骗去,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自以为不会骗她的人,结果却是最会骗她的人...”

    “楚先生!”许恒喊住了我,但当我回过头,他又不晓得该说什么了,吭唧了好一会,才问道:“你,答应和小佑做朋友了,是吗?”

    “是。”我干脆的说道。

    “你...能不能别把刚才的话,告诉她?”许恒这话,无异于默认了我的猜测。

    果不其然,他自首的动机,不单单是为了天佑,还有一部分,是为了他自己——他自首,是因为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或者动力,他想死。

    “我说过,自首还是想死虽然是两个概念,对我而言却没有任何区别,就算你不想死,你也应该为你做过的事情承担责任,你愿意去承担责任的这份勇气,我很敬佩,虽然你在假小子面前堆砌了那么多好听的伟大的借口,可也无非是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假小子以后堂堂正正的做人,你留给了她一个知错能改、敢于承担、坦荡高大的形象,我没有理由去破坏这些正面的、值得效仿的东西,即便它不完全都是真的。”

    “谢谢...”许恒笑的欣慰,也笑的苦涩。

    “不客气。”我笑的苦涩,也笑的欣慰。

    许恒可能是个聪明的、阴险的、狠辣的人,但正如我当初的感觉,他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罪人’是这个社会对他的定义,他的罪是被社会逼出来的,可惜的是,法律无法给社会定罪,所以,只能给他定罪。

    许恒是这个悲催社会的牺牲品,没有人可以说他无罪,只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他的罪,能让更多的人认识到,有些东西已经凌驾于法律和规则之上,那是不合理的存在,那是不应有的现象,那是社会的悲剧...

    我能做的,也仅仅是给这个愿意做牺牲品的人,一点点心理上的慰藉,所以,我答应了他的请求。

    许恒说的没错,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折磨的我,并不觉得他该死,所以,我也像他一样,找了个借口,掩饰了自己的懦弱——我不要那可以做英雄的功劳,我不想成为这个悲催社会的帮凶,所以,我不抓他...

    在当下的时代当下我们生存的社会中,独善其身,未必可耻,但求个心里踏实...

【第836章】苍蝇,女孩(上)

    不晓得许恒到底朝冬小夜脸上喷了什么玩意儿,让这妞睡的像头死猪似的,我帮她用湿毛巾擦了三次脸,她也没醒过来,吓的我差点把她送医院。

    整整一个下午,流苏、墨菲、紫苑三个人的电话就没断过,说司马洋的弟弟司马海又跑公司折腾去了,但这次没有找高层领导,而是直接跑投资部来问墨菲要说法,伟哥差点和丫干起来,好在被综合组的同事制止了,但还是闹出了一些动静,现在公司里所有人都在看投资部,看综合组的热闹,秦岚和婉儿要去和他理论,现在被她们三个人死死的拦住了,仨个丫头都问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说还是那句话,由他闹,他不是问墨菲要说法吗?就按我之前说的,一推六二五,把责任都推给我,千万别和他谈妥协的条件,他态度强硬的要求公司开除我,你就得态度比他还强硬的坚持要开除我,反正我现在不在公司,就算真的要炒我鱿鱼,也得先等我回了公司,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不是吗?这是大公司应有的风度和气量,所有人都不会说什么的,到时候看他还怎么闹,现在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投资部和综合组,等着看墨菲的笑话,未必是件坏事,如果咱能不让人家看到笑话,那他们看到的,就是墨菲的公私分明,大公无私。

    不是所有人都认定了我和墨菲之间有暧昧关系吗?那么,为了公司声誉,连自己喜欢的男人都不包庇的女人,还有谁会去质疑她的工作态度和公司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呢?

    我就是要让张家爷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看墨菲的笑话,没那么容易,想看我的笑话?不难,但是,别忘了那句老话,真正的赢家,是能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三个丫头不能理解我的用意,但感觉到我的满满自信,还是勉强应了,同时也没忘了,让我事后给她们一个说法。

    晚上。

    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楚缘在厨房忙活着晚饭的最后一道菜,东方正将楚缘做好的饭菜从厨房里端出来,就听虎姐房间里一阵响动,片刻之后,她像屁股着了火一样,端着枪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嘴里大叫着:“许恒!许恒!小楚子,小楚子呢?!”

    这妞刚醒过来,眼睛和脑子一样,都还不太清楚,加上她房间里太黑,客厅太亮,一明一暗的落差,对她的视线也有很大的影响,见着眼前有人,还停留在昏迷之前那种高度警备状态的她下意识的便将枪口对准了目标的脑袋,被她指着的东方小娘吓的险些将盘子摔在地上,不明所以的看看虎姐,又看看我,手指朝我这边点了点,小心翼翼道:“小夜姐姐,你是没醒酒呢,还是做噩梦了?我不是许恒,还有,你的小楚子,我的南哥哥,在那边呢,你的枪应该朝那指...”

    虎姐是犯着迷糊呢,目光略显呆滞的她居然真的听了东方的话,忙不迭的转身,将枪口对准了正在沙发上抠脚丫子缝的我,幸亏小娘皮没说让她开枪,不然我这脑袋真有可能开花,气的我差点破口大骂,“危险,危险!我的姐姐,你看清楚,是我!东方怜人,我和你有仇啊?!你让她拿什么东西指我呢?!”

    东方亦急道:“难道我不怕吗?!屋里就咱两个人,不让她指你,难道指我啊?你是男人好不好?怎么一点英雄救美的精神都没有?!”

    “谁告诉你男人都是英雄的?我就愿意当狗熊!就算我是英雄,你也不是美人啊,我干嘛要救你?!”

    “我拽你啊!本小姐哪里不美了?这身段,这脸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狗熊见了我都想当英雄!你眼睛不好使吧?!”东方摆了几个很可爱的POSE,自恋臭美之姿令人发指。

    “我眼睛是不好使,就看见你脸上落了一只苍蝇!”

    “苍蝇?”东方一怔,怒道:“这是爱哭痣好不好?!是本小姐引以为傲的萌点!你居然把它叫苍蝇?小夜姐姐,开枪!开枪打瞎他那双狗眼,不,是青蛙眼,蛤蟆眼!”

    “别!”哥们赶紧抱脑袋。

    正在这时,听见我和东方争吵的楚缘从厨房里出来看情况,见虎姐拿枪对着我,吓了一跳,可能是因为看到东方摆着一个张牙舞爪的架势,手里还拿着锅铲的楚缘都没注意到她那架势是冲我来的,便忙不迭的也亮出一个怯懦般奥特曼发射必杀光线的姿势,对着冬小夜喊道:“小夜姐姐,你干嘛?吵架也不能动枪吧?!我哥他怎么你了?不会是趁你醉酒的时候对你做了什么吧?!”

    这丫头说着说着,自己就把话题给带歪了,顺带着姿势也跟着一起拐了个弯,貌似是要朝我发射死亡光线...

    冬小夜的枪,东方怜人的盘子,再加上楚缘的铲子,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冷静,冷静,都冷静点!”

    “没法冷静!”东方怜人唯恐不乱,道:“南哥哥,你就老实招了吧,是不是真的趁着小夜姐姐醉酒,对她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不然她干嘛拿枪指着你?”

    是你让她拿枪指我的!

    “哥,你不会真的做过那种事情吧?”楚缘很冷静,冷静的让人害怕,那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是杀气啊...

    我是有口难言啊——我接两个丫头放学回来之后,冬小夜还在睡呢,俩丫头理所当然的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又不能说冬小夜是被许恒迷翻的,就谎称她中午喝多了酒,可眼贼心也贼的东方瞧见床头的桌上放着水盆和毛巾,非诬陷我趁虎姐酒醉熟睡时,以体贴照顾为幌明目张胆占她便宜,因为虎姐并无呕吐过的迹象,根本犯不着帮她擦拭什么,殊不知,我是看虎姐沉睡不醒心里担心,所以帮她擦了几次脸...我哪有心思占她便宜吃她豆腐啊?!

    刚才我与东方针尖对麦芒,她让虎姐拿枪指我,我奚落她的泪痣像苍蝇,都是那时口角的延续...

    “诶?”冬小夜总算恍悟过来,“许恒呢?”

    “哪有什么许恒?你睡迷糊了吧?赶紧把枪放下,难道你真想崩了我啊?!”我一边责斥,一边可劲的给她使眼色,好在被枪口指着,惊恐之余,任何表情都不算可疑。

    虎姐愣了好一会,那逐渐运转的大脑才慢慢恢复到正常的思维模式,看了看屋里的两个丫头,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枪,‘咿呀’怪叫了一声,忙将枪收了起来。

    我抢在她辩解之前说道:“告诉你少喝点,你不听,瞧瞧你现在,睡了半天酒都没醒!”

    也不知冬小夜反应过来我在和她串口供了没有,急道:“现在几点?”

    楚缘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七点一刻...”

    虎姐顿时像漏了气的气球,飘飘忽忽的荡悠到我身旁,似躺似坐的萎靡成蔫扁的一片儿,嘴里喃喃道:“晚了,晚了...已经是晚上了,我居然昏了这么长时间...”

    敢情这妞是打算去抓许恒...

    “诶?不对啊...”虎姐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似的,猛得坐直身子,“我是怎么回来的?!我不是被...”

    没等她说完,我忙打断道:“当然是我把你背回来的,你喝多了!”

    “我没喝...是,我喝多了,但你怎么知道我在哪,怎么把我背回来的?”虎姐总算知道我顾忌什么,及时的反应过来了,没有当着楚缘和东方提许恒的名字。

    我亦婉转道:“有人给我打电话,通知我去接你的。”

    虎姐从刚才开始,眼睛就一直很慌张的在我身上游走,见我无事,即松了口气,又难免费解,“有人给你打电话?”

    “嗯,用你的手机打给我的,你的手机里存着我的号码呢。”

    虎姐没出声,但看嘴型,明显是催骂了许恒一句,继而问我道:“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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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妹妹恋上我介绍:
老爷子指着花儿一样的女人说:“以后叫妈”,指着花骨朵一样的女孩说:“这是你妹。”
我的妹妹不可爱。
她孤傲自大少言寡语生性怪癖,却懂得讨父母欢心。
她当人一面背人一面两面三刀,却唯独视我如蛇蝎。
我疼她爱她顺从她,她照样讨厌我。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她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的关系开始变的有点暧昧...
■.声明.■
·本书并无乱伦情节,不涉及禁忌话题,无聊卫道者请看清楚再骂;
·本书情感细腻但缺乏纯爱精神,想吞口水的请点进来,想吐口水的请听口令:向后转、起步走,注意别跟城管走!
·本书轻松欢快,属典型网络快餐文学,像炎炎夏日里一杯清凉可口的桔子汽水,想喝卡布提诺的请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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