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东方的两个请求(上)
冬小夜以为东方要给我看所谓的‘缘缘的秘密’,意在与我和好,所以虽然觉得不太妥当,却什么都没说,先出了门去。
“你要给我看什么?”
“那个我我又不想给你看了!”
冬小夜一离开,东方的淡定自若也忽然消失不见了似的,甚至不敢与我对视,撩起被子,将自己与笔记本电脑一并藏了起来,“南哥哥你快走吧,人家来接你,你迟到了不礼貌。”
“好吧,那我走了”我叹了口气,可到底还是捱不过内心的谴责,道:“你说缘缘不知道你的秘密其实她知道,而且,之前还给我看过你画的画”
东方‘霍’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连被子都没来得及掀起,“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却没将被子从脑袋上扯下来,显然,惊讶之余,她还是更害怕看见我此刻的表情,抑或被我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于是就这样不伦不类的站在床上,让我有种白天见到幽灵的感觉
“咳”我也是很尴尬的,“我看过你的画,昨天,缘缘给我看的”
‘幽灵’颤抖着,只有雨点像撒豆粒一样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良久之后,才听脑袋上顶着一床被子的东方恨恨的道:“上次电脑中毒,我骗她说存在你电脑里的那张画了一半的画也丢掉了,她前阵子还经常问过我为什么不重新再画一张臭丫头,原来早就知道我有备份,偷偷存进了她的笔记本里,我越是不好意思承认,她就越问,存心消遣本小姐呢!我前天才画完,她昨天就拿给你看臭丫头!臭丫头!!臭丫头!!!”
东方骂一句‘臭丫头’,就跳起来跺一脚,骂了三句,跺了三脚,最后一脚刚好跳落在床边,蒙着被子的她看不到脚下的情况,右脚踩在床沿,稍稍一滑,她的身体便是一个趔趄,重心失衡,“啊”的一声从床上跌了下来,好在我离得近,忙窜上一步,将裹在被子的她横着抱入怀里,她没事,我却有事——动作太快太急,发力又太狠太猛,我这可怜的腰啊
“干什么?羞愤自杀啊?”我腰疼的声音都哆嗦,床就在面前,可我却没办法弯腰将东方放下。
“呸!”东方看不到我的状况,只知道此刻被我抱在怀里,舒了口气,继续抱怨道:“那臭丫头都不知道羞,我有什么可羞的?我是气的!说好了姐妹之间不藏秘密不许骗人的,她却这么耍我!”
我暗叹,还不是因为你先骗她说不会重新再画,却又被她在自己的电脑里发现了这幅画的缘故
我不好意思说话,东方说楚缘不知羞,指的便是那丫头喜欢我的事情
“哼,她以为自己的小说暴露了,就没有什么羞人的秘密了吗?”东方冷笑道:“没记性的小混蛋,你忘了,我可没忘,本小姐还替你背着黑锅呢南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哈”
心理敏感的我对楚缘的事情异常上心,“什么秘密?缘缘的?”
“没错,你还记得吗?以前有过几次,你睡醒之后身上会多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东方话说一半,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顿住了。
“多出莫名其妙的什么?”
“没什么嘿嘿,”东方被我抱着,被子裹的就更严实了,虽然外面下雨,可也不至于到了那种蒙在被子里也不会觉得热的程度,她已经有些上不来气了,“我要是就这么说出来,岂不是没意思了?我得先吓唬吓唬她,让她向我赔礼道歉,然后再出卖她,这样耍她一回,才能让她体会到我此时此刻的感受!”
哥们大汗
东方不重,被子也不重,可不知道为什么,东方裹了被子,就变得很重,我胳膊都酸了,“大小姐,请问您此时此刻是何感受啊?”
“我?”东方的呼吸越发困难了,被我明显有异的口吻一问,才发现自己快要别憋死的状况,难受的直踹腿,“我热,快放我下来!我要窒息了!”
“别乱动!”她不老实,牵动我的身体,我腰更疼了,急道:“我要是动得了,我早把你扔出去了——床就在你手边,你翻身下去。”
“哦”东方应了,旋儿又道:“你不许抓着被子不放!”
我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为啥?”
东方羞道:“总之你不许抓着被子不放!”
“好好好,不抓”我还是不懂,我抓着被子有什么用,“一,二走。”
东方一翻身,掉在了床上,却依然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面不出来,紧麻利的向里面爬了爬,“安全着陆,南哥哥,小夜姐姐等你呢,你去吧。”
“哦”我活动了一下,腰的感觉好多了,“你不是热的都快要窒息了吗?那干嘛还盖着被子?”
东方半晌不语,然后才小声啐道:“明知故问”
“嗯?”
“赶紧走啦!你走了我就出来,你再不走我真的会被热死憋死!”
我这才恍然大悟,小娘皮躲在被窝里骂了半天楚缘,却依然因为自己的秘密被曝光而害羞不已,不敢掀被子见我!
我哑然失笑,没想到这心狠手辣的东方小娘,竟是如此的怕羞。
我不忍拆穿她,装做糊里糊涂的说道:“行行行,我走,我走,把门锁好,不要给生人开门对门搬来了几个女大学生,咱没接触过,不知道她们人品如何,你也不要乱开门,记住了吗?”我尚不知天佑搬到我家对门的目的,小心点总是不会错的。
“你好啰嗦,我又不是小孩子!”这话的口吻像足了楚缘,东方没好气道:“你是狼,我才不会放无惹无辜的羔羊进来,白白便宜了你。”
这话,又说的酸溜溜的
其实东方不肯掀起被子,是让我感到庆幸的,因为我同样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她。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我走到门口,东方忽然喊道:“南哥哥——”
“嗯?”我转身,不知她为何叫住我,却也一点不觉得意外,好像自己早就知道她肯定会叫住我似的。
东方裹着被子,蜷身侧躺,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的说道:“你以前答应过我一件事情,记得吗?”
“记得。”那是我与东方的一个约定。
东方问道:“你会说到做到吧?”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情,难道是因为昨晚她妈妈又和她提了出国留学的事情?那冉亦白不愧是东方的妈妈,女儿让人看不懂,她更让人看不懂,强迫闺女出国留学,逼得她离家出走,好不容易把她接回去了,却又给我送回来了对于东方不愿出国的态度,她到底是妥协了,还是不肯接受啊?
“南哥哥说话算话,”我道:“既然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的。”
“我相信你”东方道:“那我今天再求你两件事情,可以吗?”
还求?!哥们心里一颤,苦笑不迭,这小娘皮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上次求我这件事情,就着实让我为难,我最后能点头应下来,倒有一大半是被楚缘和虎姐强迫的,至今都觉得后悔呢,你今儿一张嘴,就又求我两件事情?如果每一件都像之前的请求那么难,我这辈子还用活吗
可我偏就鬼使神差般的说道:“什么事情?”
东方也不与我客气,道:“一,我喜欢你但我求你答应我,你永远也不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我顿时呆住了
【PS:今天这章总算是在零点之前送到了苦笑,清晨五点更了昨天的章节,七点出门,中午回来,两天未合眼,困的已经迷糊了,不知倒下之后几点才能爬起来,所以硬熬着精神把今天这章先码出来了,好睡的踏实】
【第936章】东方的两个请求(下)
“一,我喜欢你...但我求你答应我,你永远也不要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
我顿时呆住了,没想到东方竟提出了这样一个请求,‘为什么’三字在嗓子眼里卡了一下,还没能出口,便听东方用平淡的语调继续说道:“也许...也许我以后会忍不住问你,也许会像所有恋爱中的女孩子一样,为此撒娇耍赖脾气,但你一定、一定不要回答我,即便...即便将来真的像缘缘小说里期望的那样,我嫁给你,做了你的妻子,你也不要告诉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否喜欢东方怜人。”
“为什么?”这三个字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东方却不答,继续道:“二...我不知道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的,也不知道是自己就这样慢慢的喜欢上了你,还是因为她们...因为她们才开始渐渐的喜欢上了你,但我肯定,我确实喜欢上了你,南哥哥,我求你,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世界上只有你知道就可以了,知道东方怜人喜欢你,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可以吗?”
我还是问,“为什么?”
因为我真的不懂,不懂东方说的‘她们’是谁,不懂她为何不愿别人知道她喜欢我。
东方还是不答,一如第一个请求时那样的说道:“即便将来我嫁给你,做了你的妻子,你也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说东方怜人喜欢你。”
我第三次问道:“为什么?”
这次,我的口吻有些急了,因为东方的两个请求可以归结为一句话:永远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是否喜欢她,包括她本人,以及,永远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喜欢我!
东方终于回答了,依然是躺在床上,依然是裹在被子里,依然是背对着我一动不动,依然是语调平淡,“因为东方喜欢你就足够了,你只需要喜欢缘缘。”
我愣了,因为那平淡的声音中,有什么不平淡的东西,流进了我心里...
“我希望
缘缘喜欢的人,永远是一心一意的喜欢着她,因为这是她应该得到的,她相信我才希望
我和你在一起,所以她一天没有告诉我说,我可以喜欢你,我就一天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喜欢你...”
我知道了,流进我心里的,是感动。
当我拧开房门的一刹那,我猛然现,若以前我只当东方怜人是个从古怪脾气到精灵可爱都与楚缘有得上一拼的小女孩,只当她是个摸不透看不穿的腹黑厚黑的小怪物,那么这一刻,我爱上了她。
是的,也许我只是一时的冲动,但我确定,此时的感动,是爱。
淅淅沥沥的雨声,急而无律的心跳,这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深刻,一如当初,那个让我揪心的臭丫头站在雨中,流着眼泪,固执的向我强调:“是爱,不再是喜欢!”
所以,是爱,所以,我拉开了房门,却没有跨出去,而是情不自禁的转身,回到了床边。
我知道,她也一定像那时的那个臭丫头一样,正在流泪,只是,她的眼泪,不愿被我看到。
东方知道我就站在她身旁,翻躺过身,依然蒙着被子,却好像看得到我的表情,很安静,只是露出来的抓住被角的两只小手,在微微的颤抖。
她很用力的抓着被子,纤嫩的手指都泛出了青色,可我轻轻的抻动,被子即滑落而下,但只露出了额头,东方便不肯由我了,紧张的轻呼了一声,我放开了手,摸了摸她的头,旋儿拨开她的刘海,俯身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如鬼使神差,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
我没说话,因为脑中和心中是同样的一片空白,东方也没有说话,对于我亲吻了她的额头,她亦毫无反应,我又抚了抚她的头,转身走了,又是行到门口,东方开口道:“南哥哥...”
“嗯。”
东方沉默了一会,就这样躲在被子里面说道:“如果将来我嫁了你,我不是因为缘缘,如果将来你娶了我,也不会是因为缘缘。”
我怔了怔,莞尔笑道:“我相信,我眼中的东方怜人,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
“还因为东方怜人眼中的南哥哥,也是独一无二的。”
我待要再笑,却听东方厚着脸皮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说道:“我妈妈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属于我的,没有人能抢走;我想要的,也没有得不到的——南哥哥,你和缘缘,都是我的。”
我再想笑,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东方小娘,很认真,很自信。
、、、
我与李星辉约了在楚缘的学校门口碰面,还担心虎姐在路上对东方的事情问长问短,却不想,这一路上尽听她骂人牢骚了。
虎姐骂的是王杰,一通牢骚,却是针对市里局里的领导,起因是下午三点钟,即一个小时之前,警方表的一份公开声明。
在沙之舟枪击案惊动了国家领导之后,北天官方不敢再试图推脱敷衍,当即表声明,称视频里的‘不称职警务人员’为聘用人员,非在编警察,故而不具备警察应有的职业素质,有关部门已于事之后将其当即开除。
警方这一招没什么新意,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实用,毕竟视频模糊,看不清那位‘非在编警察’的脸,虽然有声音,却没点名道姓,如此一来,警方只要死不承认视频里的人是真正的警务人员,任何人的抨击就都是没凭没据的,其中最大的硬伤,无非是我与王杰对骂时,提到了他的枪,不是在编警察,怎会有配枪?于是林志这狗+日+的又对我玩了一招先斩后奏的把戏——警方声明中强调,此‘非在编警察’最爱吹牛,因与另一当事人‘楚某’有个人恩怨,常谎称自己是有配枪的刑警,楚某信以为真,故而事件生时,才有了那样的一段对话...
意思是,我也不知道王杰是个假警察...
林志是认准了我会帮他圆这个谎,的确,我也并不介意帮他圆这个谎,但警方在作出这个声明的时候,却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拍摄视频的,以及当时在饺子馆里的大多数客人,都是北天大学的学生,他们不认识王杰,可是认识王小萌,知道她一家都是警察,在先入为主的认定王杰就是警察,却被警方否认以后,这些学生当即帖,煽动了人肉搜索,在警方表声明后不到半个小时,便将王杰给挖了出来...
就在刚刚,王杰的身份资料被完全被曝光于网络上,警方承认他就是视频里的那个‘非在编警察’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正焦头烂额中,林志方才给虎姐来了电话,便是担心网友人肉过王杰之后,下一步就是人肉我...
冬小夜来气,便是为此,视频流露出来也就算了,警方在作出这份声明之前,居然没有沟通过目击者,确认他们不会跳出来拆穿谎言...
我脑袋也有点胀,既然那些目击者可以通过王小萌人肉到王杰,那么通过萧妖精人肉到我,也只是早晚的事情,为了扒出事情的真相,肯定有不少人等着将我曝光出来呢——只求警方在我被挖出来之前,赶紧补救,让所有目击者闭上嘴巴...
老爷子现在对这桩新闻颇为留意,我刚骗他说没我的事,转而就被证实我是视频里的主角之一,老爷子非打死我不可...
这声明实在是太蠢了,仿佛北天的官爷们脑袋齐齐被驴踢了似的,冬小夜骂归骂,却也将他们犯下这个低级错误的原因道了出来——因为视频是在案后立刻被上传到网络的,其主题亦是‘爱情传奇’而非对警方的直接批判或质疑,有关方面准备不足,在舆论形成初期没有及时的采取遏制措施,导致了视频的广泛宣传与流传,之后察觉到其恶劣影响,又马上在网站和论坛上封杀这段视频,难免被理解为一种心虚的表现,所以虽然他们的反应不算太慢,可不但没能阻止视频传播,反而使这段视频在一夜之间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新闻...北天正值多事之秋,形势敏感异常,市里局里生怕再惹出什么事端,精神都绷的紧紧的,结果真的出了事情,急于应对,反而忙中出错,继而便是一步错,步步都错...
估计林志现在更坚定的想要抓到许恒了,目前也只有如此,才能转移人们的视线,看来,想让他抹了天佑的案子,我必须得使点手腕出来了。
重新整理了一遍思路,我忽然现,警方现在的糟糕处境,对我而言,不正是一件大有利处的事情吗?
【ps:今天也只码出一章,某渣马上要去北京,抱歉了,还得欠着...】
【第937章】再遇明星
我们的车子才停稳,李星辉便也到了,堂堂蓝城集团董事长,竟亲自开车,足见这人城府之深,任何可以博得我好感的细节都算无遗漏,却也更见得,他在郭享面前与我通电话,却不顾忌我与郭享二人的交情,不可能是他的疏忽了。
“哎呀,楚老弟,抱歉抱歉,老哥哥来得晚了,让你久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哈,经年不开车,北天的路都不太认识了,绕了点远,见谅见谅。”[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不等我迎上去,李星辉已经快步上前,握住我了的手,好似一对老友许久不见,想念之情滥于言表。
白色的polo衫,湛蓝色的西裤,一双牛皮亮面的尖头皮鞋,李星辉穿着简单随意,乍一看,任谁也不会觉得这模样有些猥亵的黑瘦小老头儿,会是北天数一数二的大富豪,除非是识货的人,认得出他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名表,才能猜到他有着极厚的身家。
东方说,衣着打扮,可以体现出人的某一种气质,我估计李星辉如此低调的捯饬,大概就是在有意的突出自己的平易近人吧?毕竟,论地位,他尊我卑,论年龄,他长我幼,若排场或气势上再压我一头,就显得自己放不下架子,缺了求人的诚意吧?
若不是听了东方那番话,我可能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看来穿衣打扮,果然是大有学问的,她整天捧着那些时尚杂志,做的也非是无用功啊。
“李董客气,我也刚到。”我心话说,你丫就跟在我后面,不可能没看见我们的车子也是刚刚停稳,故意说让我‘久等’了,就是为了解释自己‘经年不开车’,提醒我,你是亲自驾车过来接我妹妹放学的吧?这老头儿,心眼端得不少,八成是早就到了,在不远处候着,故意慢我一拍过来的...
李星辉大笑,“那可真是巧的很,巧的很。”
他话音未落,便见从他车中又推门下来一人,紫粉色的高跟凉鞋,映的一双小脚雪白性感,再往上看,是两条白皙修长的美腿,美腿的主人穿着一袭粉红的蓬蓬裙,留着芭比娃娃一样的发型,冰凉的雨点掉落在肌肤上,让她打了个机灵,本能的缩肩扭身,我只是一瞥,没能看清楚她的样貌,却也确定,那是个年轻女孩,并非李星辉的老相好,那个让我心里犯怵的北天名媛张玲芳。
我初以为那是李星辉的女儿李颂,却见副驾驶位的车门也被推开,一穿着白色小碎花长衫、黑色百褶短裙、和高帮无跟凉鞋、歪歪戴着一圆顶小礼帽的女孩,撑开雨伞快步跑了过来,“爸,下雨呢,你怎么伞也不打啊,小心着凉...楚哥哥,你好,还记得我吗?”
女孩与李星辉共撑一把伞,旋即笑容可掬的对我伸来一只白白的小手,我一握即松,笑道:“当然记得,李小姐好。”
这女孩,正是李星辉的千金,甩了柳晓笙的李颂!
既然如此,后面那个年轻的女孩,又是谁啊?看身高身材,就绝不可能是张玲芳,却又不是李颂,难不成,是李星辉的新欢?哥们对这老色鬼倒有些羡慕了,如此年纪还能沾花惹草...
李颂一张小嘴极甜,“楚哥哥太见外了,什么李小姐李大姐的,叫我小讼就好了。”
李星辉道:“就是,小楚,你啊,哪都好,就是太喜欢客气了。”
李颂一句‘楚哥哥’,李星辉也不叫我‘楚老弟’了,直接给我降格成‘小楚’...真他+妈会拉近乎。
“是二位太客气了,我楚南虽年少轻狂,却还颇有自知,哪敢高攀啊,莫要让人笑话了我不知天高地厚,呵呵。”
刚才一瞥之下总觉得有些眼熟,可李家父女挡着我,我也不好歪头去看后面那跟雨伞较劲的年轻女人,却忽然听撑伞到我身边的冬小夜轻声惊呼道:“童非非?”
我一怔,但见李家父母侧身一让,后面那被冬小夜叫了名字的女孩浑身一颤,雨伞张开,笑容颇有些复杂的转过身,缓步走上前来,对我道:“楚...你好。”
楚?这算啥称呼啊...我知道她是尴尬的不知叫我什么才好,叫楚先生?她之前贬我骂我的时候,可不曾跟我客气过,现在客客气气,倒显得虚伪了;叫楚南?我们本就没那么熟。
只是一个称呼,就足以看出,童非非比李家父女有原则的多了,见这妞并没有和我握手的意思,我反而对她有了些许好感,但前提却是建立在百分之九十九的轻蔑鄙视基础上——小明星为了上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竟愿意被李星辉这样的小糟老头子包养,也难怪吴乐峰厌恶你了,你丫都对不起慕睿那般维护你!
当然,我不会把心里的情绪写在脸上,淡淡笑道:“童小姐,你好。”
童非非见我客气,本就有些意外,虽然没从我脸上看出什么,可冬小夜却没有掩饰,童非非脸色微微一变,却只是苦笑一下,没说什么。
李星辉怎会察觉不到气氛的变化,但他偏要明知故问,“小楚认得童小姐?”
“火得不能再火的那部《三心二意》的女主角,谁不认得?”
听我这么说,童非非下意识的将伞檐又向下压了压,似乎是怕路人认出她来,其实这样的雨天,哪有几个路人?即便有,也未必看过《三心二意爱你》,未必认得她,毕竟她只是娱乐圈里的一个新人,仅有这一部电影而已。
显然,她是心虚。
李星辉哈哈笑道:“那便好,那便好。”至于好在哪里,李星辉却没往下说,只是目光一一扫过我、冬小夜以及童非非,目光暧昧。
我心里一颤,这老小子不是要故技重施,再对我玩一次美人计吧?!
“童小姐怎么和李董...”冬小夜显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口吻很是警惕。
“我...”童非非欲言又止,表情复杂。
“呵呵,说起来,这与我求小楚你的第二件事情,就大有关系了,”李星辉大概也知道自己的人品口碑,有意的婉转澄清了一下,道:“童小姐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辗转求助到我这里,可我也爱莫能助,这不,就带她一起来求楚老弟你帮这个忙了。”
“李董都爱莫能助的事情,我能帮得上忙?”李星辉这是给我戴高帽呢,还是存心寒碜我呢?
“当然能帮,”李星辉看了一眼童非非,目光中一闪而过的,除了下流,还有几分惋惜与不甘,这货城府极深,却唯有色欲难掩,原本奉承的话,也变成了一声叹息,“我们算是同病相怜,都是得罪了人,而且...得罪的,可能还是同一个人。”
我一怔,“柳晓笙?”
听到这个名字,童非非望着我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怨恨,旋即低头垂下眼帘,生怕被我注意到,我也只装作没看到,好奇道:“童小姐怎么得罪了柳公子?”
童非非低着头道:“我不知道...也许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我又是一怔。
冬小夜不爱听了,“童小姐,你有话直说好吗?我们跟你好像不是很熟,听不懂你这么高深的话,只觉得你好像在骂我们和柳晓笙用一只鼻孔出气似的。”
童非非也是火爆脾气,能忍到现在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于是爆发也算情理之中的事情了,“你们是不是和柳晓笙一只鼻孔出气我不知道,但你们和吴乐峰慕睿很熟,这总没错吧?”
吴乐峰一直被‘一夫二妻’的‘绯闻’缠身,他与慕睿的关系是关乎他演绎生涯的大秘密,童非非当着李星辉的面,将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说,让我不由得心下火起,沉声道:“我与吴哥夫妇和慕睿姐是都有些交情,可这与柳公子扯不上关系吧?”
我故意将吴乐峰夫妇与慕睿分开来说,意在提醒童非非,说话要注意分寸。
童非非似乎真是有求于我,见我眼中有怒色,略露胆怯,但还是小声嘟囔了一句,“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明白...”
我想说我不明白,李星辉却忽然打岔圆场道:“我想其中肯定是有些误会,童小姐,你这态度可不对...”
李星辉眼中精芒一闪,童非非骇得浑身一颤,我不由蹙了蹙眉头——这里面肯定有事!
“小楚啊,你不知道,童小姐最近受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冤枉气,心情不好,绝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啊,她其实是很愿意和你交朋友的,是不是啊,童小姐?”
童非非极不情愿的点头,但眼中的霸道已经没了,委屈道:“是...楚...对不起,我自己情绪不好,希望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一句软话,却已让童非非的眼圈红了。
【第938章】天地苑与铂金湾
她是娱乐圈一夜爆红的超新星,我是职场里默默无名的小员工,一个炙手可热于名利场,一个平淡如水于人群中,她放下尊荣向我低头,本就极大不情愿,更何况,我还是她因爱成恨的那个男人的朋友,这简直就是一种屈辱了...
男人最见不得的,是女人的眼泪,无论她是你的朋友还是敌人,我忽然有些心软,“童小姐,我确实听不懂你的话,你确定是柳公子难为你吗?”[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不确定,”童非非盯着我的眼睛,道:“但自从我受邀参加过他的pa
ty之后,在我身上就发生了一连串的倒霉事,唱片录了一半被腰斩搁浅,新片还未进组就被临时换角,公司取消了我所有的通告,还禁止我上任何性质的节目,甚至不允许我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
“为什么?”我不解,《三心二意爱你》依然持续火热,随着假期到来,票房后劲十足,翻了翻儿的往上蹿,保守估计,一个暑期档下来,票房至少也能过三亿,甚至有望突破四亿,虽然童非非演技一般,却胜在惊艳,又是这部作品的女一号,其巨大的升值潜力是不可估计的,公司岂有不趁机热捧反而雪藏封杀的道理?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所以我才来求你。”嘴里说的是‘求’,但眼睛里射出来的,却是愤怒。
我讪讪笑道:“童小姐,我想你搞错了两件事情,第一,我没有,柳公子应该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让你的公司全面封杀你,据我所知,贵公司在国内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娱乐传媒集团,即便底子不及柳氏雄厚,却也不至于要看柳氏的脸色到如此程度吧?毕竟,贵公司与柳氏所在的,是两个不同的领域啊,第二...我没有,柳公子应该也没有整你的理由。”
童非非质疑道:“你没有整我的理由吗?”
我道:“即便有,你觉得我求得动柳晓笙吗?为这种无聊的小事要动辄多大的资本?未免太儿戏了吧?我即没这能量,也没这么幼稚,柳公子他更不是傻子,你稍微打听打听,便该知道我和柳公子之间有多少恩怨,纵是他想卖我个人情,我也不想欠他个人情,而且,童小姐,恕我直言,为你...不值。”
童非非听我如此说,并未生气,可见她还算是个有些头脑的女孩,被我如此一点,马上察觉到其中的不合理了,却听李星辉道:“小楚,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童小姐参演的这部新片,柳氏是幕后最大的投资商,是一部总投资超过五亿的大制作,已经筹备了两年多,早不换角晚不换角,偏偏在童小姐大火之后要求换了她,着实没有道理啊。”
李星辉如此一说,我和冬小夜都不禁一愣,我不知道柳氏竟然还涉足了电影投资,童非非因为我的话而露出的一点茫然,也为此消失不见了,继续委屈而幽怨的瞪我。
“好啦,这些事情等咱们坐下来慢慢再说,”李星辉缓和气氛道:“小楚啊,你那小妹,可真是有趣可爱啊。”
他话题扯到楚缘身上,我老脸免不得有些发烫。
此时学校里静的很,从门口望进去,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楼里也不见有走动的人,臭丫头要我们这个时间来接她,敢情考试还未结束!李星辉那笑,分明是笑楚缘的急不可耐,他笑的欣慰,是不担心我不收他的重礼!
“小妹年幼不懂事,让李董笑话了。”
“哪里话,哪里话,”李星辉一语双关道:“机会不曾属于任何人,只是偶尔会从身边经过时,谁抓住了,那就是谁的了,莫看只是这伸手一抓,却是能终身受益啊,哈哈,这一点,小楚你不如令妹啊,可见,她不是年幼不懂事,而是前途无量呀,哈哈哈哈。”
我只是装傻,笑道:“谢谢李董谬赞了,但这丫头确实不怎么懂事,以后我会好好教训她。”
我对李星辉有一种本能的厌恶和排斥,若非他用张明杰诱我,我根本不屑吃他这顿饭,就更别说与他打交道了,纵可终身受益,我也不愿交他这种朋友。
正说着,便听冬小夜道:“缘缘出来了。”
我转头一看,果然,一把小伞一颠一颠的跑出教学楼,绕着地上的小水洼,歪歪曲曲的跑了过来,偶尔跳一下,动作可爱而笨拙,显示出非一般差劲的运动神经...可不正是楚缘。
这丫头,还未响铃就交了卷子,看学校里除她以外依旧不见半个人影,恐怕她交卷还不是一般的早呢。
“哥...”别看臭丫头忙不迭的跑过来,很兴奋的样子,可到了跟前却立马变了个人似的,拽着我的衣角,缩到了我身后,尽管不是第一见李星辉,却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叫人了吗?”我并不将楚缘拽出来,只是抚着她的头,教她道:“这位是李叔叔,你以前见过的,这位是李颂姐姐,你也见过的...”
我介绍谁,楚缘就叫谁,待介绍到童非非,我有些含糊了,“这位是...童姐姐,你应该也见过...在电视里。”
意外的是,楚缘见到了大明星,虽然惊讶,却并不兴奋,语调口吻与称呼李星辉父女一般无二,“童姐姐好。”
这让童非非颇感意外,她从楚缘的表情便看得出,这丫头是认识她的,可这丫头在她这样的大明星面前,却如此的冷静淡定。童非非柳眉微蹙,目光又变了,好似楚缘的这份涵养很是深不可测一般,继而觉得我们兄妹肯定不像我们说的这般平凡,认为我口口声声的强调自己没身份没背景,是扮猪吃虎,对我更多了几分敬畏的同时,也更多了几分的怨恨。
我却知道,臭丫头只是看到我对面站了两个美女,心里不爽而已,否则她不会使劲掐我的腰...
我事先不知道李星辉请我吃饭,会带着美女明星陪坐,楚缘肯定以为我是故意隐瞒这一点,且不愿意带她一起了,又或者,是见我今天穿的太帅,以为我不怀好意了...
这丫头,想法总是很多。
“雨有些紧了,咱们也别在站在路边寒暄了,让人认出了童小姐,只怕会引起轰动,到时候咱们想走都走不了了,哈哈,”李星辉这话说的很是聪明,即是奉承童非非的,也是有意缓和楚缘见到童非非后造成的冷场,给大明星做了个台阶下来,“童小姐的事情,咱们车上聊,小讼啊,你陪小妹妹坐冬小姐的车,在前面带路,我跟着,咱们先去看天地苑雅湖居的房子,然后再去铂金湾空中花园那里,呵呵,到时你玲芳阿姨,应该也将饭菜准备的差不多了。”
听到李星辉嘴里爆出的两个地名,楚缘双目放出的光芒差点晃瞎了我的眼睛,臭丫头仿佛连鼻息都粗重了——天地苑雅湖居与铂金湾空中花园,相邻不远,却都是北天大有名气的高层居住区,尤其是铂金湾空中花园,更是位居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与风畅集团总公司相距不过两三里,是附近最具标志性的建筑之一,也是北天最多名流集结的地方,据说那里最小的户型也超过了两百四十平,房价堪称北天之首!
“直接去铂金湾吧!”楚缘情不自禁的蹦出一句,旋即羞的小脸通红,遮羞道:“让人久等了,不好...”
李星辉父女皆是一怔,李颂不如李星辉懂得掩饰,脸上闪过一丝肉疼,李星辉却是哈哈大笑,“好,好,小楚啊,我就说吧,你这妹妹,非但有趣可爱,也绝对的前途无量啊。”
哥们面皮火烫,我不知道楚缘对北天房价的了如指掌,是因为整天与东方和萧一可这两只信息妖孽厮混在一起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那写小说的职业病,查阅过这方面的资料,但看她默算了片刻便喊出这句话,显然是得出了肯定的结论——天地苑雅湖居的房子再贵,也不可能贵得过铂金湾空中花园!
李星辉的反应也印证了这一点,“好,那就直接去铂金湾吧。”以李星辉的身份,若天地苑的房子好过了铂金湾,他是不会不说出来的。
随即,李星辉又重新强调道:“小讼,你和小妹妹坐冬小姐的车在前面带路,小楚与童小姐坐我的车,呵呵,童小姐,你的事情,在车里跟小楚细说一番吧。”
这话李星辉说了两遍,又见他对童非非使了个眼色,我与冬小夜相觑一望,都只当他是暗示童非非和我们,以她明星的身份,这些事情不便当太多人详说,因此谁也没有多想,却不知,这危险的一顿晚餐,便在这时,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939章】美女童非非
尽管有李颂坐在车里,冬小夜还是很小心的将车速控制的不急不缓,我知道,她是为了确保跟在后面的我们一直出现在她的后视镜里。
李星辉开车,按理说,我应该坐副驾驶位比较礼貌,更何况后面还坐着个美女童非非,然而上车的时候,李星辉却将自己的手包放在了副驾驶位,旋即帮我拉开了后面的车门,并别有意味的暧昧一笑...这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手包属于私人物品,我不便去碰,而李星辉贵为蓝城集团董事长,北天的上流名人,亲自给我这小人物拉门做请,我诚惶诚恐的两句‘不敢’被他一再坚持之后,再推脱,就等于扒他的面子了——让我不舒服的,便是李星辉执意要我坐在后面的用心。
与美女明星并肩而坐,当然是一件很美的事情,但凡男人,大多会雀跃动心,若李星辉无求于我,给我制造这样一个机会,我即便心领,也肯定会心存感激,然而此时此刻此种情况下,他却明显是别有用心——童非非先有求于他,再托他一起求助于我,李星辉那暧昧的只要是男人就可以看懂的眼神,分明是在暗示我可以趁机做点什么...
哥们自知自己在男女关系方面的口碑声誉有多糟糕,李星辉此举,着实有点过了,然而坐在里面的童非非,却默许了似的,没有做声,这让我开始觉得不安了,我觉得,李星辉与童非非之间,似乎是形成了某种默契,抑或...达成了某种协议。
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我忐忑的坐在右侧,童非非倚窗靠在左侧,中间空出老大一块地方,倒也没发生我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期待的事情,李星辉亦再没有什么暗示的言行,专心开车,让童非非将自己最近的遭遇向我详细讲了一遍。
怪不得那天童非非会出现在柳晓笙的聚会上,原来,自柳晓笙从柳老爷子手里接管了柳氏之后,就一直有投资电影制作的想法,恰好当时有家传媒集团来北天寻求影视作品合资项目,两家一拍即合,而这家传媒集团,便是今天童非非所属公司。
柳公子为人极其自负,却又有真才实学,为人处事讲究的便是一个高调,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于是双方便有了这部马上即将开拍的总投资超过五亿的大制作,可这件事情,却被童非非的公司拖了后腿。
柳公子年少轻狂又财大气粗,人家理所当然将他视为肥羊一只,听柳晓笙有意投资大制作,人家还不口若悬河的忽悠你?于是凭借一个精彩的剧本就敲定了这个项目,他们看准了柳晓笙急于求成的心态,为了哄他在合同上签字,放大话说,筹备期四个月,拍摄期五个月,后期制作三个月,只要资金到位,最多一年的制作周期。
柳公子毕竟是门外汉,竟信以为真,哪里想得到,挑导演,选演员,勘景点,搭场景...这部大片光是筹备期,就拖了两年多。
其实这两年里,随着柳公子渐渐熟悉了这个行业,倒也等的颇有耐心,很少催促,在资金方面也从不掉链子,这就让童非非的公司感恩之余也倍觉得愧疚。
半年前,柳晓笙的不满到底还是发作了——三小姐欲在北天寻求合作的风声走露出来,对此项目感兴趣的各大集团都开始集拢资金,养精蓄锐,以图在竞争三小姐的合作项目中占得先机,柳氏却因为柳公子近年拓展了太多新的市场项目而在资金回拢方面犯了难,这些项目大多已见成效,利于公司未来发展,硬是为此抽调资金,无异于在自己身上剜肉,于公司未来发展大有损害,惟独投给童非非公司的那五个亿,屁大点响动都没听见,柳公子要把钱抽调回一部分,对方哪肯同意?两家闹的很不痛快,但对方毕竟理亏,如此一来,就欠下了柳公子一个还不起的人情...
我暗忖,难怪柳家对三小姐的项目虽有奢望,却不怎么上心,倒是老大的闲情雅致,来帮张家在风畅夺权...原来是清楚知道以柳氏目前的状况,不可能竞争得过风畅,于是不如帮助张家得到风畅,做张家的幕后推手,同样可以受益于三小姐。
柳公子很清楚,北天最有实力成为三小姐合作伙伴的,无非就是近年来以逸待劳,寻求新的发展机会的风畅集团,即便张家扳不到墨家,闹风畅一个乌烟瘴气,让风畅因内乱错失与三小姐合作的机会,也总是好的。
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自己得不到发展壮大的机会,当然也不愿意看到对手发展壮大,柳公子,倒也真够损的...
言归正传,柳家投资的这部大片,打的就是国际化的旗号,童非非在这部戏中并非主演,仅仅是个女三号,戏份并不多,但因为男一号和女一号都是得到过奥斯卡提名的好莱坞大腕儿,女二号也是在国际上创出了一片名堂的华人演员、大陆当仁不让的影视一姐儿,所以,即便只是个女三号,也足以见得这角色对童非非的重要,《三心二意》让她火,大概只是个意外,但这部大片之后,却能让这个意外变为永恒。
因为是主打海外市场,又有外籍演员参与,因此大量的英文对白,要求国内演员的英文水平必须达到一定的标准,童非非当年即是为了这部戏而被公司着重培养的新人之一,她处心积虑的得到《三心二意》的角色,完全是因为吴乐峰,并没想到自己会火,公司捧她亦只是抱有侥幸心理,而当她大火之后,也自然就理所当然将这部大片的女三号角色交给了她,可没想到这一把火红到了天上不慢,掉在地上却更快,柳晓笙一句话,公司便要换角...
不知不觉,靠窗而坐的童非非已经挪到了中间原本空出来的位置上,用复杂的目光盯着我的眼睛,幽幽道:“片子是柳氏投资的,我们公司即欠着柳氏的人情,也不想失去这个未来的合作伙伴,当然是不敢开罪他的,而且...这片子并不缺少明星号召力,与他们相比,我算什么?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我即便参演,最多也就是国内媒体报导时的一点噱头罢了,可有可无,公司换一个生面孔来演这部戏,一样可以火,所以又怎会为了我而得罪柳公子?对他们来说,只要旗下的演员火了就可以,无所谓她叫童非非,还是叫其他什么名字...你说是不是,楚...”
我心下盘算着柳公子在墨张两家之间挑拨的因由,对于童非非靠到我身边,虽然有所察觉,却并未怎么在意,只当童非非是有感而发,越说越激动的缘故,她对于怎么称呼我,始终有些犹豫,不想太尊重我,又不敢不尊重我,所以还是只叫我一个姓氏,‘楚’,用复杂的口吻念出来,不禁让人心中一荡。
我对童非非并无好感,却也不得不承认,童非非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与一般的明星‘只可远观’不同,我们几乎鼻息可闻,便是脸上的毛孔亦可看得真切,却无法看到她皮肤上有任何的瑕疵,她的漂亮是赤裸裸的,尽管我始终觉得,她也只是漂亮,可被她在这样近的距离盯着看,我多少有些慌乱,不知道眼睛该瞄向哪里才好,以至于并未反应过来,她为何向我发问,还傻乎乎的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
童非非见我点头,忙不迭的又道:“所以,只要柳公子不难为我了,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公司就会将角色还给我,楚...我求你帮帮我。”
“若真是柳公子有意难为你,我当然不介意帮你说些好话...”我想说,吴乐峰肯定是不愿意我帮你的,但他最后一定会听慕睿的,而慕睿却又一定是希望我帮你的,所以这份人情,你其实是欠了慕睿的,可顾忌到李星辉也在车里,我这后半句话就没说,及时的把住了嘴巴。
我绝没想到,我这一犹豫,却让童非非不知理解到哪里去了,只觉得一只小手按在我大腿上,便听她声如蚊鸣般哼哼说道:“只要你肯帮我,不再跟我计较,我...我...我...我...”
我吓了一跳,生怕被李星辉看到这一幕,小声急道:“童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我跟你计较什么了?”
我去搬童非非的手,她反而双手攥住了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拉过去按在了她的大腿上,“只要你不再跟我计较,帮我向柳公子求情,你要我怎样感谢你,我就怎样感谢你。”
草!你这话不是骂我吗?!姓楚的愿意帮你,是看在吴乐峰夫妇的面子上,你丫当我是见色起意趁火打劫呢啊?!
我心中怒火雄起,愤恼之极,瞪向童非非,看到她的表情,却不禁一怔——童非非满面羞红,眼中盈满泪光,即窝囊屈辱,又无奈伤感,还有几分厌恶怨恨,但她看着的却不是我,而是前面。
我微微一愣,随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后视镜中,映出李星辉嘴角一抹充满了邪气的笑...
【ps:某渣落下一章,一直没补上,先是因为忙,后又出了一点私事,再然后,悲催的病了...待病情好转,一定会补上的,请大家谅解,谢谢。】
【第941章】楚缘的厚脸皮
铂金湾空中花园,名副其实,北天并无江景海景,故而以高为最,一片繁华耸立当中,抬眼一望,鹤立鸡群般直入云霄的屹立,壮观雄伟,让我这种过日子都需要精打细算的小人物叹为观止之余,又不由得自轻自贱了起来,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这里的奢华贵气,莫名其妙的自卑感让我甚至很认真的担心粘在鞋底的泥土会不会弄脏了这里的地面,诚惶诚恐,异常拘谨。
偷瞥一眼身旁的童非非,心里才稍感安慰,她这样的大明星,竟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羡,看来并非是我太土太穷酸,而是这里确实太华丽。
李星辉下车之后,先是颇有兴致的欣赏了一下我与童非非的表情,旋儿左顾右盼,嘟囔道:“小讼这丫头是怎么搞的,让她在前面领路,却把路领到哪里去了?我还告诉过她,直接将车子停在楼下就好,怎一不留神,就没影儿了,难道是开进低下停车场啦?可我好像没看见她们的车子进小区啊...”
说来惭愧,冬小夜的车本来一直稳稳的在前面领路,我是进了小区之后才发现她的车子已经没了踪影,方才还以为她们是去地下停车场停车了,而李星辉是因为有意要让我见识一番这小区的景貌,所以才没继续跟着她们,绕个圈子将我们直接载到楼下,可现在听他这话里的意思,明显不是这么回事啊。
许恒想要自首的消息走漏了出来,使我目前的处境即危险又敏感,沙之舟的事情之后,神经更是难免绷得紧紧地,甚至有些疑神疑鬼了,冬小夜与楚缘突然无缘无故的消失在我视线里,让我又是心慌又是自责——若非在车里,童非非主动与我亲近,害得我心猿意马,我又如何会走神,连什么时候跟丢了虎姐楚缘都不知道?
即便现在,我也搞不懂李星辉与童非非这两人,到底想整些什么把戏,童非非与我从同一侧车门下车,我未带伞,她竟撑着自己的雨伞罩在我头上,我待要推辞,却又看到了她那副奇怪的表情,窝囊屈辱,无奈伤感,厌恶怨恨,眼睛依然不是看着我,而是不时的朝李星辉扫去,似是在观察他的表情,又似赤+裸+裸的诅咒他...
我话到嘴边,偏就说不出来——现在如此,在车里也是如此。
我即不贪图童非非的美色,也不贪恋什么虚荣,没有抵触童非非的亲近,是有百般无奈的。
若没看出童非非是极不情愿的来亲近我,没看出她这种行为是授意于李星辉,甚至有可能是被姓李的逼迫要挟,我肯定不会给这女人留半点面子,可既然看出来了,我就不好发作了,原因有二。
其一,我与童非非,她尊我贱,她这般纡尊降贵,我拒绝她轻视她,让她情何以堪?好歹她也是个女人吧?虽说我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君子,并不在乎童非非脸上好不好看,但吴乐峰慕睿夫妇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慕睿视童非非如同亲妹,吴乐峰虽然不齿童非非的为人,却总是要迁就慕睿的,这是人情,抛开不提,市侩的说,吴乐峰看在与我的交情上,可以不计较利益,答应与风畅签下代言合同,那么,慕睿吹一吹枕边风,又怎能保证老吴不会反悔,不签这份合同了啊...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若翻脸,恼怒童非非轻贱自己,以这妞的要强性格和火爆脾气,保不齐就会拆穿这是李星辉的意图(即便现在我并未揭穿她,她也一直处在发作的边缘苦苦忍耐,否则也不至于挂相被我看出来了),届时我与李星辉之间便难免会尴尬,今天这顿饭,表面上是因为姓李的有求于我没错,可实际上,却是我有‘求’于他,我想知道张明杰与他频繁接触的原因,所以在哄他说出来之前,非但不能和他撕破脸皮,还得虚与委蛇的敷衍应酬着...
故而童非非向我靠过来,我即不能说,又不能躲,心里还能不慌乱?一半是因为她漂亮,是个不折不扣的超级美女,却有一大半,是因为我猜不透李星辉的意图了。
李星辉说求我两件事情,第一件我已经答应,第二件他不肯当着郭享说,可现在看来,这第二件事却是童非非有求于我,跟他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既然如此,他当初又有什么不能说的?若说童非非身份敏感,故而他李星辉觉得在郭享面前提及有所不妥,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我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若是为了童非非的事情,他有必要以张明杰的秘密做饵,特摆家宴来招待我吗?李星辉是个好色之徒,如果做这一切是因为他对童非非有什么企图,也还算解释的通,可他现在非但没有向童非非取巧卖乖,反而让童非非来讨好于我,把这秀色可餐的美女明星向我怀里推,这未免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似乎人们对我的评价,亦是个危险好色之人,与狼无异,那么,他李星辉此举,到底是想帮童非非,还是想害童非非?他又为什么这样做呢?
我正胡乱的想着,便看见冬小夜的警车缓缓开了过来,不由长长吐了口气,惹得童非非不解的望向我,我皮下有点发烫,只装作没看到,忙迎着下车的大小丫头走了过去。
“哥,我刚才...诶?”
楚缘兴冲冲的跑过来,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可见到我与童非非共撑一把雨伞,后半截话就吞回了肚子,脚丫忽然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地上似的,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童非非举伞跟着我,大概也是个惯性反应,见到楚缘这奇怪的反应,她才突然意识到这举止暧昧的有些不符自己明星的身份,小脸瞬间羞红...她若大大方方的倒也没什么,这一心虚,反而让楚缘更不舒服了,恶狠狠的朝我瞪过来。
“你说你刚才怎么了?”哥们装作不懂楚缘的眼神,却在肚里苦笑,常以为兄控这物种,只存在与小说或动漫当中,偏不巧,我家里竟出了这么一个怪胎,从她身上溢出来的那股酸溜溜的味道,在雨中都别样清晰,呛得人鼻子痒痒的。
楚缘好像没听见我问话似的,依然瞪着我,但是将自己的小伞举高了一些,我很识趣,假装用袖子给她擦汗,其实只为自然一些的钻到她伞下——就这凉爽的天气,她怎么可能出汗啊?这丫头是属橡皮泥的,想看她的笑脸,得自己去捏,你一哄她,她就笑了,常言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我可不想身上再多两块青紫的掐痕或者深能见血的整齐的牙印了...
楚缘果然笑了,让我都开始怀疑我的爪子是不是有什么魔法了,为啥一抹她的脸,她就会笑呢?是她太单纯,还是我太狡猾?
臭丫头尚未回答我的话呢,后面的冬小夜和李颂也过来了,便听李星辉有些不快的质问李颂道:“你这孩子是怎么带的路?为什么反而落在我们后面去了?”
一听这问题,不止李颂,冬小夜的表情也变得很是奇怪,两女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我身前的楚缘,让我大是不解——虎姐笑的极不自然,脸蛋微红,尴尬之极,又忍俊不禁,而李颂,则表情凝重的盯着楚缘的后脑勺,眼睛里面说不清是忌惮还是气愤,是心疼还是鄙夷,我只看到她嘴角抽搐,似乎是想回答她爸的问话,却又担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所以不敢开口说话一般。
我正纳闷楚缘到底干了什么的时候,便听臭丫头笑嘻嘻的对我道:“我刚才让小夜姐姐和李姐姐带我在小区门口转了一圈,然后才进来的,所以比哥你们慢了一点点到。”
我与李星辉皆是一怔,我奇道:“在小区门口转了一圈?转什么?”
楚缘雀跃的拉着我的手,忘了自己腼腆怕羞的性格一般,恬不知耻的笑道:“哥,小区门口就有公车站和地铁站,我去公车站看了站牌,如果咱们住在这里的话,早上就可以坐一班车出门了,到你公司只有一站地,到我们学校也不过四站地,交通很便利的。”
我依然保持着给楚缘擦汗的姿势,虽然她并没有出汗,因为天气很凉爽,但是...我脑门却见汗了!
难怪冬小夜表情尴尬,笑的那么古怪呢,难怪李颂脸色阴郁,连话都不敢说,生怕带出情绪来呢。
这臭丫头,我也不晓得该夸她性格天真纯朴,故而不懂得人心叵测,还是骂她贪心市侩,咬着肉就不撒嘴了...
看李颂那表情也该知道,她压根就不相信,只是帮忙去说两句话罢了,我们便真能厚着脸皮收下铂金湾这套昂贵的吓死人的房子,估计李星辉亦是为此才拿出这样的两套房子作为谢礼,以为我们一定会谢绝了,但楚缘偏就老实不客气的笑纳了。
看房子之前先看小区门外的公车站站牌,这臭丫头,当真是损到家了...的确,她已经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了...
莫说李颂了,连我都觉得,楚缘这臭丫头,忒可怕了...这脸皮,真厚。
【PS:今天测了两次体温,上午37.5,下午37.8,浑浑噩噩的躺了好几天,身体里面灌了铅水似的,恶心作呕,难受之极。。。都是前几天忽然降温所致,低烧时没怎么在意,突然就严重了,在此提醒大家多多注意,这季节容易生病,多注意身体锻炼,提高免疫力,有什么症状要及时吃药看医生,莫要硬扛...】
【第941章】新房
铂金湾小区位于北天市中心黄金地段,环境却静雅优美,从李星辉位于三十六楼的房子俯瞰下去,是一片大到让人不可置信的绿化面积,人工湖,青草地,假山景,花团锦簇,更显闹中取静之可贵,景观以外,便是北天最繁华的一条商业大街,贯穿东西,楚缘所说的公交车站,便在人工湖对岸,仅一墙之隔,向西不足两里,便是风畅集团总公司的大楼。
人工湖被包裹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趴窗望下去,我才发现,树林一侧,就是我们进入小区时的那条长长的板油路,只因为树木旺盛,枝繁叶茂,竟没发现相隔不远,便是可以挥浆荡舟的人工美景。
钢铁丛林一般的闹市区中,去哪里寻这一片美景?空中花园,再听这名字,也就少了许多浮夸的味道——并非空中有个花园,而是位于花园之空。
如此美景一览眼底,谁能不爱?至少楚缘这小混蛋是越看越爱,趴在落地窗前,竟不晕高,不似我与虎姐,早就头昏眼花了,臭丫头喜欢窗外的景观,更喜欢身后的房子。
三百六十平的面积,四室两厅三卫,欧美风格的装修,大气,奢华,以最保守的市价来估算,也要三千万以上,就目前的升值行市推算,未来还会有极大的增值空间...郭享真是小瞧了李星辉啊,他这本钱,下得哪里小了?
李星辉昨天说,他有两套房子空置着,这话不假,尽管张玲芳一早便过来准备,从拖鞋毛巾到茶水点心一应俱全,但明眼人还是很容易便能察觉到,这里并没人住。可李星辉说这两天开始找人精装,却是瞎话——这房子非但已经装修的富丽堂皇,甚至连家具电器,也是一应俱全。
我相信这房子一直空置着,便是因为这里连家具都是新的,且看不到家里一般会必备的日常用品,例如,有一个房间作为书房,摆放了办公桌与书架,然而办公桌上没有电脑,书架上也未摆放任何书籍;有一间卧室摆放了梳妆台,可我转遍了所有的房间,莫说化妆品了,连把梳子都没看见;三个卫生间里都放了毛巾、洗手液与卫生纸,却不见牙膏牙刷洗发液等等,而毛巾、卫生纸与洗手液,也明显都是新买的,与此刻我穿在脚上的拖鞋一般无二...
我对这房子毫无兴趣,自然也就不在乎它是否住过人,可对楚缘来说,这个发现,却是一个不小的惊喜——住过人的房子,是二手房,没住过人的房子,是新房...
参观之后,李星辉请我们在客厅落座,笑呵呵的问我道:“怎么样,这房子还过得去吧?”
沙发也是欧式的,又大又软,坐下来,感觉便如同坐在云彩上一般,虎姐还饶有兴致的颠了颠屁股,我知道她是惊讶于这沙发舒适的弹性,但另一旁的李颂和童非非却不这样觉得,误以为她与仍在到处乱看的楚缘一样,是在‘验货’,不由得面露轻蔑之色,李颂更是偷瞥了一眼楚缘,说不尽的气恼,旋儿自以为笑的还算自然的向我告了声失陪,进厨房去帮张玲芳准备晚餐了,我知道,她是心疼这房子即将落入楚缘手里,怕自己控制不住,将情绪在脸上表现出来。
这一点,哥们就比李颂做的好多了,我表面装的自然淡定,心里却着实替楚缘和虎姐羞愧,尤其是楚缘那臭丫头,装作惊讶于家具的精致做工,可傻瓜都看的出来,她这摸摸那看看,是在检查家具是否完好无损,从衣柜里有没有衣服、鞋柜里有没有鞋子、酒柜里有没有酒、书柜里有没有书、电视柜里有没有碟,来判断这房子有没有住过人...臭丫头俨然将这房子当做是属于自己的财产了,容不得别人来亵渎这个地方,于是每每看到柜里空荡荡的,她就会忍不住偷笑,自以为别人看不到,却只有她自己没看到自己笑的有多贪婪多市侩...
我是装看不到,不卑不亢不喜不乐的回答李星辉道:“很好。”
这两字一出口,童非非的眼神不轻蔑了,李星辉的笑容也有一瞬间的僵硬——他们看得出楚缘对这房子的喜欢,看得出虎姐对这房子的心动,可是却看不透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只要我不说喜欢,我不表现出心动,他们就觉得不安。
“喝茶,喝茶,”李星辉从精美的玻璃壶中斟出五杯红茶,第一杯推给我,第二杯推给了冬小夜,第三杯推倒我旁边,想必是给不肯踏踏实实坐下来的楚缘的,第四杯才推给与我之间隔了一个空位的童非非,他自己端起最后一杯,吹了吹袅袅的热气,笑道:“要说北天最好最贵的房子,当属龙氏集团开发的潜龙山庄,那里的别墅依山傍水,景色天成,不是这里的假山假水可以比拟的,山林之中不但有鸟语花香,还有泥土的芬芳,有新鲜的空气,不似这里,楼虽高,可打开窗子,听到的就是城市里的嘈杂,花草虽多,却盖不住城市里的汽油味。”
我抿了口茶,香不香没品出来,只觉得很烫,不敢喝,怕口腔上颚被东方踢破的伤口会疼,于是只得放下了杯子,笑道:“有利有弊,有弊有利,世上并无两全其美。”
“这话对,”李星辉道:“凡事都有利弊,只在于需求与选择,潜龙山庄的别墅虽好,风景虽美,却太过偏僻,说到底,人毕竟是生活在都市里的,越是有钱人,越是离不开这片弥漫着汽车尾气的钢铁丛林,整日忙于工作应酬,时间何止是金钱啊,是生命!不但是自己的生命,更是手底下百千员工的生命,在现下这个掐着分针秒针过活的社会里,生活其实更讲究实用价值,而这里的房子,唯一强过潜龙山庄别墅的,便是这个实用价值了,可‘实用’两字,也是因人而异的,我住在这里,就不实用,可小楚你住在这里,就太实用了,哈哈,对不对啊,冬小姐?小妹妹?”
李星辉问冬小夜,显然是觉得冬小夜与我的关系不一般,将她也捧成了这里未来的主人之一,虎姐顿时红了脸,没好意思作答,楚缘却一反常态,脸皮奇厚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没搭理楚缘,只在肚里自嘲,这地方实用吗?却也未必,还不一样都是有钱人炫耀身份财富的资本?我一个领工资的小白领,怕是养都养不起吧?
同行是冤家,这话果真不错,提起龙氏,李星辉就有点难以自控的幸灾乐祸,继续笑道:“龙氏为什么垮?就是因为潜龙山庄的别墅好是好,贵是贵,可惜就是卖不出去,龙啸天这是已经被许恒一枪打死了,若没死,回想一番,当初掏空了老底来做这个项目,名捞到了,利却没看到,还双手将龙氏送给了三小姐,想必也会被自己这一步昏招气得一命呜呼,三小姐可是赚足了,投给龙氏的钱没糟蹋,现如今,潜龙山庄是她的,龙氏集团也饶给了她,龙家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究其根本,龙啸天就是忘了这‘实用’二字,为名而忘利了,而三小姐当初所以选了与他合作,便是洞悉了他的这种心态吧?所以她成了最后的胜利者,亏我当初还自作聪明的去提醒三小姐,政府提出来的这个开发潜龙山庄的计划,太过华而不实,莫让龙啸天给忽悠了,全然没想到,人家不但看透了这一点,而且早就算计到了今天来,哈哈,可笑的是,我当时还觉得这小女孩忒得幼稚顽固,甚至不可理喻呢。”
只怕你丫当初提醒三小姐说潜龙山庄华而不实,也并不是真的这样以为,而是没抢到这个项目,也不想这项目被龙氏夺去,所以乱嚼舌根子吧?
话题扯到三小姐身上,我就希望
李星辉能多说一点,因为我对三小姐一无所知,而李星辉却是见过三小姐的,于是我不露声色道:“小女孩?潜龙山庄开发是五年前定下来的事情,五年前还是个小女孩?这么说,三小姐到今天,年纪也不是很大喽?”
李星辉先是一怔,随即放下透明的玻璃茶杯,摇头笑道:“我这一时疏忽,倒差点说走了嘴,险些忘了,老弟你和三小姐还未正式见过面,不知道她芳龄几何...老哥哥我还是那句话,三小姐的事情,你别问我,问了也是白问,我是什么都不敢说的。”
“我听不懂了,既然她是个小女孩,怎么李董还如此忌惮她,甚至是怕她呢?”
李星辉哈哈大笑,“小楚啊小楚,你这激将法用的可不怎么高明。”
我不置可否,微微一笑,李星辉毕竟有求于我,不直接涉及到三小姐的话题,他果然还是会回答的,“我不愿得罪她,并非完全是怕她什么,我想大多数人都是和我一样的,未来不可预测,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次会选谁合作,也没有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求于她...怎么说呢,我这么问吧,小楚,你看过武侠小说吗?”
【PS:家里来了客人,喝酒到凌晨才散,更晚了,对不住大家。】
【第942章】品茶
“小楚,你看过武侠小说吗?”
我一怔,“看过许多。”
“在很多武侠小说中,都有举世闻名的神医,武功不见得怎样高明,有些甚至根本就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可混迹江湖,无论是英雄好汉还是歪魔邪道,却都不会开罪于他,还礼敬有加,为什么?”李星辉人虽猥琐,但口才极佳,抑扬顿挫,颇能吸引人,想来他有今天的成就,这也是必不可缺又引以为傲的一门技能,此刻不但冬小夜与童非非两个美女听着有趣,楚缘亦坐到我身边来了,只是看她的样子,仅仅是完成了检验房子的任务,过来打个歇喝口水而已,眼皮也没朝李星辉抬上一下,好像并不是很在意李星辉的话,这让李星辉脸上多少有些失望之色。
童非非与虎姐都是美女,虎姐没有童非非漂亮,可童非非不如虎姐有气质,一静一动,一个好看,一个耐看,便是一天到晚看惯了虎姐且从心底就腻味童非非的我,也忍不住时而看她一眼再时而瞄她一下,就更不要说李星辉这样的好色之徒了,然而当楚缘坐在两位美女之间后,李星辉的目光却不再忽左忽右了...
我整天对着楚缘的脸,虽然觉得她漂亮,却也是最说不清她到底哪里漂亮的人,但我觉得,她不见得就比童非非漂亮,反倒可以肯定,她又腼腆又胆怯又贪婪又市侩又吝啬又小性儿又娇蛮又霸道又...总之,她的气质和英姿飒爽却不失温柔妩媚的虎姐相比,也该是大大的不如,可不知道为什么,当臭丫头坐在她们中间的时候,反而却成了最吸引人目光的那一个。
童非非是一身明星打扮,从上到下的时尚名牌,其温婉可爱自是不用多说,便是虎姐,在穿衣打扮上得了东方小娘的指点,也颇有点味道,黑色短款外套内搭白色印花T恤,简约干练,配上一条黑色窄腿裤及一双黑色的圆头高跟鞋,性感高挑,尤其是右耳边还被东方夹了一个银色的发卡,束起小半边刘海,露出额角一片,更是堪称点睛之笔,使这一身装束虽然中性却丝毫掩盖不住虎姐身上应有的女人味...
俩大美女一左一右,将我与楚缘夹在中间,陪衬之下,便只剩楚缘的邋遢了,臭丫头身上,还是那套说不清到底是啥颜色的浅色校服,因为故意定做了大一号的,肥肥大大,以至于两只小手永远缩在袖子里面,连捧着杯子喝茶,都显得那般小家子气。
可她偏偏就比童非非和虎姐更吸引人的目光。
李星辉方才虽是与我说话,可又卖关子又举例子,无非是想将两个美女的视线拉到自己脸上,满足一下男人那种无聊的虚荣,他的目的原本已经达到了,可此刻见楚缘这不懂事的小丫头紧紧靠着我,低头抿茶,他那得意登时便没了,盯着楚缘,竟有些失神。
这让我心里莫名不快。
“慢点喝,别烫着...”见楚缘皱眉,似乎是喝的太急,烫疼了舌头,我借关心呵护,侧身隔断了李星辉那令人厌恶的目光。
“不烫,”楚缘盯着手里的杯子,扁扁嘴,道:“只是觉得这茶味道有点怪,不好喝。”
这臭丫头...喝了一小口,觉得不好喝,你把杯子放回桌上也就是了,干嘛还非要说出来啊?见李星辉脸色稍稍一变后旋即勉强讪笑,我斥楚缘道:“喝不惯就说喝不惯,什么不好喝?没礼貌。”
楚缘是兴奋过头了,所以才比平时在人前时相对放松,自己也知道不小心失言,但还是习惯性的跟我狡辩道:“你怎么知道我喝不惯啊?”
“你喝得惯?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茶?”
“红茶,”楚缘又将透明的玻璃小茶杯端起,吹着热气,道:“而且还是品质很好的大吉岭红茶。”
这话一出口,我们全愣了。
楚缘并不喜欢喝茶,甚至饮料也很少喝,我以为她连壶里泡的是红茶还是花茶都不知道,不想她非但知道,还一口道出是大吉岭红茶,这却是我都不知道的了。
冬小夜喝酒还行,喝茶比我还外行,看童非非的反应,想来也不是此道中人,于是我们不约而同的望向李星辉。
李星辉亦惊讶不已,“小妹妹,你很厉害啊。”此言无异于肯定了楚缘的答案。
我奇道:“你什么时候喝过红茶了?还这么在行?”老爷子虽然好茶,却并不喜红茶,家里没那玩意儿,楚缘怎能接触的到?
楚缘却笑道:“我以前常常喝的,直到东方离家出走,才喝不到了。”
我与冬小夜愣了愣,齐声问道:“为什么?”
“以前放假的时候,我常和东方一起去咖啡厅写小...咳,看书学习,东方都是请我喝红茶的,她说喝咖啡不好,会有依赖性,而且我们一坐就是一天半天,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所以总是叫些点心甜品,泡上一壶红茶,东方其实也很不喜欢喝茶,但她却很懂,说是她妈妈硬逼着她学的,我跟她在一起久了,自然也就懂了。”
原来如此...所以楚缘才说,以前常喝,东方离家出走以后就喝不到了——那位大小姐被她妈断了花不完的零用钱,冻了刷不净的信用卡,从此身无分文,寄人篱下,拿什么再去请楚缘享受啊?
怪不得东方在我家又吃又住,楚缘这臭丫头也不知道替我心疼呢,敢情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
“不过...”楚缘接着说道:“我也不太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大吉岭红茶,闻茶香看茶色,还有喝起来的口感,都很像,而且还是五六月份次摘的上品,但是...总觉得味道有点怪怪的。”
“听你这么一说,这确实像大吉岭红茶,”楚缘说话的时候,童非非一直在细细品茶,此时发问道:“可我不觉得这茶味道哪里怪啊,蛮香甜的。”
楚缘对童非非有一种出于本能般的警惕和敌意,本来以她的性格,是不会和生人说话的,而且童非非这话,也不过是在帮李星辉下台阶,毕竟我们都是客人,即便不是好茶,也该说好喝才是,何况这原本就是好茶呢?再挑三拣四的,未免失了客道,偏偏楚缘不理这套,只与童非非叫板道:“你看这茶色,橙黄明亮,再嗅这味道,带着一股馥郁的芬芳,好似麝香葡萄的味道,这是五六月第二次采摘时的上品茶独有的特点,既然是上品的好茶,那喝起来的时候,口感就应该是细致柔和的,有一种水果般的甘甜,似果肉一般美味,但你品一品,这茶只是嗅着很香,喝到嘴里,虽然也有水果的甘甜和果肉的美味,却不是那么饱满浓郁,好像被一种其他的什么味道给盖住了似的...”
虎姐是地道的大外行,喝了一杯,也没品出什么门道来,但童非非却不一样,听楚缘说的头头是道,她也忘了自己的初衷是给李星辉做台阶下了,闭着眼睛品了一小口,细细回味了片刻,又抿了一小口,再回味,眉头渐渐蹙起,周而复始,直到将剩下的半杯茶喝了干净,她的眉头也皱得几乎拴在了一起,忽然睁开眼睛,惊愕道:“真的,这茶乍一喝,确实甘甜美味,可也确实被什么味道给盖住了似的,偏又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味道,越品越觉得味道怪怪的,越喝越觉得难喝...”
她话一出溜,就把‘难喝’两个字给说出来了,等意识到自己这话会让李星辉难堪的时候,便已经晚了,我去看李星辉的脸色,果然难看。
“对吧?所以我才说,这茶一点也不好喝,”楚缘压根就没抬眼看过李星辉,见童非非认同了自己,对她好感倍增的同时,也转过头来,一脸委屈的瞪我,将自己那杯已经吹凉的茶送到我嘴边,道:“不信你也尝一尝。”
我要尝也不可能尝你这杯啊,这又不是在家里,就算是兄妹,你可也老大不小了...
哥们老脸一红,打了个哈哈,对李星辉道:“小妹年幼,李董别跟她一般见识,女孩子大多细腻较真,这不是咱们老爷们能比得了的,呵呵。”我这话也算是替童非非解围,她感激的朝我点了点头。
“哪里哪里,令妹虽然年幼,可懂的确实比我这老头子多的多了,让我自愧不如啊,”李星辉自嘲的笑道:“枉我喝了几十年的茶,自诩道中高手,却叫一个卖茶叶的贩子给骗了,无地自容啊。”
他话虽如此,可自己那杯茶却还是一口未动,倒是盯着楚缘送到我嘴边的那杯目不转睛,让我心里又是一阵恶心。
难不成你还想我妹妹将这杯茶送到你嘴边不成?我心里冒出一个很荒唐却很认真的想法——离开之前,我得‘不小心’碰碎了楚缘用过的杯子...
“李董方才问我,为何小说中的江湖人物都不会得罪举世闻名的神医,还礼敬有加,是吧?”我言归正传,道:“那是因为没有人可以保证永远健康,尤其是江湖中人,恶疾病患不说,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意外多发,免不了便会有求助神医救命的一天。”
李星辉两只狗眼依依不舍的离开楚缘的小脸,想了片刻才将我的话与之前的话题联系起来,笑道:“没错,三小姐就无异于这样的神医——商场也是江湖,甚至比江湖更加险恶,三小姐性格乖张,但背景雄厚,现下又有意在北天投资,谁不盼着捞到这样一个发展壮大的机会?平白无故的,谁会去得罪她啊?再者说了,大家都巴不得讨好她,盼着和她搭上一点关系,我李星辉要是惹了她不高兴,免不了会有些阿谀奉承的谄媚小人,借打击我来讨好于她,呵呵,我们常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哪有谁会傻乎乎的为自己树敌啊?老弟啊,我大胆的做个推测,柳晓笙明知道我与他准妹夫相识,而他准妹夫与你交情深厚,今天还这样刁难于我,就是在等我来求你老弟跟他说个情,然后他再卖你个人情,哄三小姐一个高兴,你信不信?”
我见他那双讨厌的眼睛依旧不时的朝楚缘飘上一飘,只在心里暗骂:柳晓笙就该整死你才好...竟忘了答他的话...
【PS:昨晚回来很倦很累,吃了药躺了会,睡过头了...抱歉,又这么晚才更。】
【第943章】漫天要价
李星辉婉转的将柳晓笙归于‘阿谀奉承的谄媚小人’,并更婉转的表示,他怕的不是三小姐,而是这些急于去‘阿谀奉承’三小姐的‘谄媚小人’,如此一说,倒显得他并非这类人了。
李星辉口吻中,也不无暗讽三小姐仗势凌人之意,可见,他对于巴结不到三小姐,反而为此被柳晓笙抓住机会狠咬一口的事情,心里怨气极盛,只是不敢表露出来罢了,由此也可见得,他对我这个夹在众人之间左右逢源的幸运小瘪三,应该是更加嫉恨的。
我并不了解李星辉,与他接触的亦不多,但只从我丝毫看不出他恨我这一点,却也可以肯定,这模样猥琐、色相毕露的小老头子,其实是个城府极深的可怕角色。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张力整我不成,反而被我倒打一耙捞足了便宜,便是因为他犯了轻敌的错误,以貌取人、以表象取人,致使自己吃了大亏,我可不会犯与他同样的错误,所以,我忙敛起心中对李星辉的种种厌恶鄙夷,免得因反感积聚而失去冷静的判断力,于是对他偷瞄楚缘和虎姐,只装作不见。
东方说,这顿饭注定好吃不着,言之凿凿。李星辉老奸巨猾,我心机阅历都不及他,更是得全力应付,分心不得。
“李董说,商场也是江湖,何谓江湖?亦如战场。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商场也是如此,嘴里说的‘诚信为本’,多是在做道貌岸然的表面功夫,大家心知肚明,商场上的存活之本,其实更多还是内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竞争,即无所不用其极,李董之前不是也说过吗?机会在身边经过,谁抓住了就是谁的,”我淡淡笑道:“柳公子或许只是觉得,他此时伸手这一抓,能够受益终身吧。”
李星辉脸色未变,但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快。
楚缘虎姐童非非听不懂我的话,李星辉却听得明白,我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是暗讽他先行了诡道,却落了下风,被柳晓笙抓到了反客为主的机会,继而嘲弄他的道貌岸然——他撮合李颂与柳公子,未必就是存了好心,见柳公子得罪了我,惹的三小姐不快,就立马与柳家划清界限,相比柳公子,谁更像个阿谀奉承的谄媚小人?此时你又凭什么在我面前卖弄高尚,装作委屈?
李星辉城府虽深,听明我这意思,是更偏于站在柳晓笙一边,也就免不了要挂相了。
我如此吓他,一是要他知道,别把我当了傻瓜,以为他说什么我就会信什么,二,则是婉转的告诉他,想要我帮他向柳晓笙求情,只拿出这一套房子,还不足以让我动心。
我不似楚缘虎姐那般单纯,即便我真想收了这套房子,我也不可能让李星辉看出来,就像郭享说的,李星辉的底线,绝非一套房子而已,你不逼他,他是不会全部拿出来的,即便你逼他,他也只会一样一样的往外掏。
当然,我挤兑李星辉,并不是图他更多好处——我只想知道张明杰最近为何频繁与他接触!
这话苦于我不能主动去问,免得让李星辉觉得我十分在意,如此一来,我就被动了,所以我要变相的逼他主动来告诉我,他既然以此为饵来诱我,必然是觉得,我对这情报一定十分看重,抑或,这情报对墨家对风畅颇有价值。
从见面到现在,李星辉只字不提张明杰,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与张明杰串通一气,存心试探我,看我会不会沉不住气,先开口询问,但我一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招数——我不知道除了这套房子,你姓李的还有多少东西来收买我,但我就是不心动,我让你一样一样的掏,直到掏得你不得不告诉我张明杰为什么接触你为止!
“老弟这话有道理,有道理,”李星辉笑道:“商者,诡道,柳公子以此争夺柳氏与蓝城合作当中的主动权,抢取利益最大化,也在情理之中。”
李星辉够狡猾的,想把这话拍死,若柳晓笙比着跟他烧钱只是一种抢夺主动权的阴谋手段,即表示,无论我说不说这个人情,柳晓笙迟早都是会给他姓李的一个台阶下的,我的作用便微不足道了,只不过是被柳公子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我不动声色,依然淡淡笑着,道:“以柳公子的脾气,只怕未必像李董您想的这般复杂,例如说我,我与他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我碍着与郭享的交情,在郭享与星雨小姐的事情上多了两句嘴,结果柳公子就记恨上了我,不惜与我生死相搏,呵呵,可见在他眼里,面子比生命贵重多了,相比之下,命和钱,又孰轻孰重?我觉得,柳公子烧一两个亿只图出口闷气,非但没有什么不难理解,反而是最容易理解的一件事情了,否则,李董又何必特意来找我去说个人情呢?是不是?”
李星辉笑道:“正是,正是...”丫肚里肯定已经骂翻了,他昨天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张明杰最近与他接触频繁,那我自然就该知道,我与柳晓笙的恩怨,他十有**已经从张明杰那里清楚的了解过了,柳晓笙跟我过不去,可不光是因为我在郭享与星雨的事情上多了嘴,星雨与张培文的婚约,便是被我给扯黄的,柳张两家对彼此的不信任,怕就是因此而生,但这并非最主要的原因,柳晓笙恨我,主要还是因为我在墨菲与舒童面前拆穿了他的虚伪,舒童把他甩了,而本就不用眼皮夹他的墨菲,更是对他嗤之以鼻...别说柳公子这般高傲的人了,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只这夺爱之恨,就足够跟我以命相搏了。
我不怕李星辉拆穿我,因为拆穿我,就意味着他必须要提到张明杰。
我也不怕他不拆穿我,因为这就等于承认了柳晓笙是个要脸不要命的偏激的主儿,如此一来,我帮忙说的这一两句好话,就大大的值钱了。
莫说见过我敲竹杠的冬小夜了,便是楚缘这小屁孩都看出来了,我这几句话,是在自抬身价,为狮子大张口做铺垫。
童非非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虽然是炙手可热的明星,但本钱远不及李星辉雄厚,见我这般‘贪婪’,她心里慌了。
李星辉端起面前的茶杯,对我举了举,似乎是想借此平静一下被我挑乱的心神,重新整理思路,见我并不端杯,他稍稍一怔...楚缘吹凉的是她自己那杯茶,我这杯可依然冒着热气,虽然已经不烫,但这温度喝到嘴里,上颚依然会疼,倒不是我存心不给李星辉面子,抑或刻意的端着架子暗示他什么,但李星辉显然是误会了,尴尬的一笑,又放下了自己那杯茶,问我道:“不知老弟是否已经给柳公子打过电话了?”
丫一准是怀疑我今天口风转变,是与柳晓笙串通过的缘故。
“还没,”我微微笑着,道:“礼下于人,我觉得打电话欠妥,登门拜访才显诚意,但一来昨天身体不适,实在动弹不得,二来...李董说有两件事情希望我帮忙,却只说了一件,呵呵,所以我还是先来叨扰您了。”
“‘叨扰’可不敢当,大驾光临才是,哈哈,”聪明人说话,往往是只绕弯子却不装糊涂的,李星辉不问我,而是问楚缘道:“小妹妹,这房子,你还满意吗?”
“满...”楚缘刚一张口,我已轻轻搂住她的肩头,臭丫头眼珠骨碌一转,漠然道:“蛮不错的...”
‘满意’和‘蛮不错的’,绝对是两种不同的态度,楚缘方才的欢喜雀跃有目共睹,可现在却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李星辉眼中有了凝重之色。
童非非原本对我的人品便有颇多质疑,无奈有求于我,本就心怀惴惴,她在车里主动亲近我,我却没有拒绝她,更加深了她对我的忌惮,生怕我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在这种先入为主的前提下,再细心观察,当然看到楚缘的态度之所以一百八十度急转,是因为我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三下,一张粉脸不知不觉中就彻底没了血色。
我与李星辉无冤无仇,趁火打劫起来还如此不留情面,何况是得罪过我的她啊——童非非哪里知道,我真正想敲诈李星辉的,即非房子亦非钱财,仅仅是几句话罢了,对她童非非,我可是没有一丁点想法的。
李颂从厨房出来,恰好听见了楚缘那句勉勉强强的‘蛮不错的’,气得嘴角一阵抽搐,见她老爸脸色多少有些尴尬,过来打圆场似的扯开话题道:“楚哥哥,你怎么不喝茶?”
“嗯?”
我一怔的工夫,李颂已经端起了她爸李星辉的那杯红茶,对我笑道:“来,开饭之前,我先敬你一杯茶水,然后大家就洗手就坐吧,嘻嘻,张姨已经将饭菜都准备好了。”
说罢,仰脖将温茶一饮而尽,见我仍未端杯,她有些愕然。
哥们可不好意思说嘴里破了一块,沾不得温热的东西,否则楚缘一准要看,嘴里破了那么大一片,她肯定要问缘由,我咋解释?总不能当众说是被东方一脚丫子给踢的吧?可不说实话,我也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能伤到嘴里这个地方...
于是我信口胡诌道:“妹子见谅,我这肠胃,喝不得红茶...”
“不是吧?!”
李颂惊讶的反应有些夸张,反把我吓了一跳,我也觉得自己这理由未免荒唐,故而对李颂的反应并未多想,却见李星辉霍得起身抢过了李颂手里的空杯,斥道:“你大惊小怪什么?”
这倒让我不禁一愣,李颂的确大惊小怪,但李星辉这起身、夺杯、怒斥,又何尝不算大惊小怪呢?我只是没喝这杯红茶罢了,至于这般小题大做吗...
心里突地一跳,李星辉,不是也一口茶水都未喝过吗?
心里又是突地一跳,李颂干嘛要敬我喝茶?既然马上就要开饭,她要敬我,也该是敬我喝酒才对啊...
回想楚缘方才品茶时说过的话...但愿只是我想的多了...
【第944章】我的大胃口?
无论是张明杰与李星辉频繁接触的事情,还是沙之舟枪袭后却依然法外逍遥的事情,包括在车里童非非不情愿却又主动亲近我的事情,都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我神经的警惕性,所以李家父女突兀的反应,让我不自觉的疑神疑鬼了起来。
李星辉设家宴招待我的目的尚不明朗,他又不肯把话挑明,或许这就是我胡思乱想的主要原因——这厮刚才问我有没有看过小说,并将三小姐比喻成小说里的人物,此刻见他不喝茶,李颂却莫名其妙的敬我茶,且见我不喝,爷俩那惊愕的反应,让我自然而然的也联想到了小说中经常会出现的一种情景,下药...
楚缘说这茶味道乖乖的,童非非亦表赞同,难不成,这茶里真的加了什么东西?
可茶是我们亲眼看着李星辉从一个茶壶里斟出来的,李颂更是一口便将李星辉那杯茶喝了个底朝天啊,楚缘只抿了一口,但冬小夜与童非非也都是喝了满满的一杯,也不见她们谁有什么反应...
或许就是我太敏感了吧...下药?现在想一想,我都觉得自己可笑,还真把自己代入到世界里去了...
“小妹妹,尝尝看,我的手艺怎么样?小讼,你干什么呢,招呼冬小姐吃菜啊,童小姐也别客气,呵呵,当做在自己家里吃饭就好。”张玲芳不愧北天名媛,对于气氛的理解和掌控,把握的相当到位,只可惜,大家并没有兴致捧她的场。
楚缘的目的始终是这套房子,见李星辉又绝口不提这个话茬了,怎还会有心思吃东西啊?童非非亦有心事,显得心不在焉,好像压根就没听见张玲芳说话,冬小夜见没人夹菜,自己也不好意思动筷子。
我虽然客套了两句,但因为伤口疼的厉害,只夹了菜,放在碗里,却没往嘴里送,见没人给面子,张玲芳不免有些悻悻然。
李星辉开了两瓶酒,均价格不菲,一瓶是法国红酒,一瓶是陈酿茅台,尤其那茅台,才一开盖,屋里便酒香四溢,我甚至听见馋酒的虎姐吞口水的声音了。
“来,女士喝红酒,男士喝白酒。”李星辉也不管楚缘是未成年,先给她倒了一杯红酒。
“我也喝红的吧...”我闻得出这瓶茅台是上品好酒,不代表我喜欢这味道,我是一闻见白酒味儿,胃里就翻腾,干呕**特别强烈——这都是拜我家那程姑奶奶所赐,此妞最大的爱好便是拉我一起去喝酒,而且沾酒必醉,每醉必吐,每次吐得一身狼狈,都是我帮她收拾,那味道啊...所以我是看见白酒就犯怵,除非遇见特别高兴或者值得庆祝的事情,否则我坚决不沾那玩意儿。
今天更不想沾,出门前我用威士忌漱口清洗伤口消毒止血,不小心吞了两口,之后胃里就一直烧烧的不太舒服...
“楚哥哥,这可就不对了,你没听我爸说吗?男士喝白酒,女士喝红酒,难道你是女士?”李颂笑的好看,这话却明显是在激我。
“小讼,你这话可不太礼貌,”李星辉斥了李颂一句,旋儿将一杯白酒递到我面前,笑道:“难得高兴,小楚,少喝也是要喝的,无酒不成宴嘛,来来来,各位...”李星辉也不等我说话,举杯起身,道:“客套话我就不说了,生分,咱们先碰一个,热热气氛,然后我有话说。”
丫如此一说,我也不好再推辞了,只得同样起身举杯。
李星辉一仰脖,闷了整整一杯,少说也有二两,晾出杯底,以显诚意,我没他这好酒量,一口一杯我非当场喷在桌子上不可,但也不好意思只是湿湿嘴唇,于是皱着眉头灌了一大口,不止辛辣,更是烧的我口腔上颚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憋得眼泪都出来了。
只有冬小夜知道我这夸张的表情是因为嘴里破了老大一块的缘故,李颂似乎真当我不会喝酒了,竟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模样,而童非非则是一脸的轻蔑,优雅的抿了一小口红酒。
楚缘和冬小夜也是浅尝即止,楚缘这臭丫头,估计背着我没少喝酒,居然像模像样的!
“李董有话请说。”我还是只动筷子夹菜,却不吃菜,只盼李星辉赶紧说说张明杰接触他的事情。
李星辉笑了笑,对李颂道:“去,把东西拿来。”
李颂一怔,但稍显做作,“什么东西?”
李星辉眉头一蹙,却不回答,沉声道:“去拿过来。”
李颂方才显然是装糊涂,见她老爸面色不善,这才起身,进了其中一间卧室,李星辉又举杯道:“来,再干一杯,哈哈。”
楚缘和冬小夜从李颂不大情愿的表情,便已隐约猜到李星辉是去要她拿什么东西了,暗暗欣喜之下,也不体谅体谅以我这可怜的酒量哪禁得起这么勤的碰杯子,她们都喝了,我也不好不喝,又皱眉憋气吞了一口,胃里翻腾的厉害...
杯还未放下,李颂已经拿着几张纸回来了。
童非非坐在楚缘与李颂之间,见楚缘歪头想看纸张上面的字,她亦本能的微微侧身,并念出声道:“赠与房产合同...”
楚缘这小财迷脸上登时有了掩盖不住的喜悦。
“正是,”李星辉将合同递给我,笑道:“老弟,你且看看满不满意,满意的话,就先在上面签个名字,明天便去做公证和过户的手续,我已经打过了招呼,走个过场罢了,最多明天下午,这房子的主人,就是你了。”
不止楚缘,冬小夜也巴不得我赶紧在上面签下名字。
但我却将合同推还给了李星辉,道:“李董,无功不受禄,这是家父自小对我的教诲。”
“哥...”楚缘急的拽我衣袖,冬小夜也是直朝我甩眼神,李颂不可置信的望着我,而童非非,似乎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又重新开始打量我。
我对李星辉的这套房子确实不动心,我觉得,这也确实与老爷子的教诲有关。
我家老爷子为人古板木讷,又正直无私,我总说,我这滥好人的毛病,也许全是遗传自他。老爷子对人生的追求便是简单而平淡的,他讨厌现代人复杂的生活方式,只是因为喜欢站在课堂里的感觉,他便不知多少次拒绝了别人可遇不可求的升职机会。清圆大学的教授和名誉教授着实不少,可浪得虚名名不副实甚至滥竽充数的却占了绝大多数,没有几个教授将心思完全放在教书育人之上的,其中有些人更是只将学生当做帮助自己赚钱的廉价劳动力...专心于学术与教学的,大概只有老爷子一人,为此他最讨厌学生叫他‘楚教授’,总强调自己只是‘楚老师’,他也是非工作日外,清圆大学里唯一一个每天都会出现在学校里和讲台上的老师。
老爷子也喜欢炫耀,偶尔也会吹牛,但他没有功利心,喜欢管闲事,帮助人,所以他的朋友很多,他教出来的学生,也有不少都成了大气,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都很尊重他,信任他,所以他的人际关系极为广泛也极为深厚,为此常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求助于他,并不能免俗的以重金重礼作为酬谢,可老爷子无一例外的谢绝,只帮人解忧,却从不取一分一文,他常对我说,教师做出表率的地方,不应该只有学校里或者讲台上,不应该只在领导面前或者学生面前——对此我都是表面受教,心里却颇为不屑的,认为老爷子太假正经了,因为常来家里与他喝酒的同事,都是这么说的,记得那时候,悦姐也常跟我说,老爷子太笨,别的讲师教授,学识与能力不如他,职位与权利不如他,却轻轻松松就能赚到高于工资几倍甚至几十倍的灰色收入,可老爷子呢?只会每天对我说‘不义之财,非吾有也,不孝之子,非吾子也’,想把我也教育成圣贤而穷酸的小古董...
其实我知道,悦姐就是喜欢老爷子的圣贤和穷酸,就像我,即便到今天也依然不屑老爷子的假正经,可让我收取这些‘不义之财’,我却又实在伸不出手,所以,当初我帮墨菲以投机的手法投资郭享的公司,赚到的几十万好处,我一分未取,所以,我先后讹诈了张明杰张培文几百万,都给了朱丹晨与苦儿,分文未留,所以,墨亦之给我开了几百万的支票让我从风畅消失,我可以让他看到小人物的大骨气,所以,李星辉想用金钱美女诱我跳槽,我对此嗤之以鼻...
房子亦是如此,非吾有也,我便不要,我要的,仅仅是李星辉口中的一个答案罢了。
“无功不受禄...”李星辉苦笑道:“言下之意,老弟你是不愿意帮哥哥这个忙喽?”
我知道,想要李星辉吐出这个答案,那么之前,我就得逼得他直到吐出自己的底限为止,“不是不肯,是没有把握,柳公子何许人也?为了面子,不惜与我生死相搏的狂人、疯子,他若真是为了面子与您李董为难,我就是跪在他面前求情,也徒劳无功,届时忙没帮上我却白白得了您的房子,于心何安啊?呵呵,话再说回来,李董,柳公子若为了给自己找找面子,真让我跪下求他,我这膝盖,也绝对弯不下去。”
李星辉听我如此说,低眉沉吟了半晌,旋儿道:“小讼,把天地苑雅湖居那套房子的赠与合同,也拿过来...”
此言一出,李颂与楚缘的表情登时对调了,童非非手一抖,用筷子夹起的几根青菜落在桌上,亦不自知,脸色一片死灰...
似乎他们都觉得,我没动筷子吃饭,恰恰是因为我胃口太大了...
【第945章】‘月下美人’
从李颂的表现看来,她虽年轻娇惯,却像楚缘一样,并不是个败家丫头,铂金湾空中花园这一套房子她都舍不得白白送给我,再搭一套天地苑雅湖居,便可想她的不情愿了。
倒也难怪,我不过帮忙去说几句话罢了,张张嘴的事情,却如此的‘大胃口’,人家心里没个平衡得了,更何况,我还是如此一个小人物,按理说,她李家肯低三下四的跟我说话,还设宴在家里款待我,我就已该感激涕零、诚惶诚恐了,但我却只当他们是肥羊...
但纵有千百个不服、不愿、不甘,李颂也不敢违背了李星辉的意思,只得起身去拿另一份房产赠与合同,李星辉生怕我察觉到李颂难堪的脸色,举杯对我道:“来,小楚,走一个,三口你总要喝下这一杯吧?”
“不好意思,李董,我酒量实在太差,两口下肚,已经晕了,”我不摸杯子,转而回头对李颂说道:“李小姐,请回来坐吧...李董,您如此看得起我,请我来吃一顿您的家宴,对我来说已经是最贵重的礼物了,房子我真是不能收,也不敢收,您的心意我心领了,这样吧,我现在当着您的面给柳公子打电话,您就在这听着,他应了,咱们再接着喝,他若是不应...我也没脸继续叨扰您了。”
倘若李星辉像李颂一样,听见我这话,立刻又惊又喜的话,他就不是李星辉了,他是有惊无喜,一如楚缘,又在桌底下拽我衣角了,可同样的‘有惊无喜’,李星辉与楚缘的理解,却是大相径庭。
楚缘以为我真的不图回报,而李星辉则知道,此刻让我把这个电话拨出去,他接下来要做的,便只有送客了...
我之前对他说过,我还未给柳晓笙打过电话,因为礼下于人,该当登门造访才有诚意——为他姓李的考虑的多周到啊。但我现在却说要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柳晓笙,这不就明显失了礼数吗?于是在李星辉看来,我这么说,就是对帮他这件事,已经变得不上心了...
我说我没给柳晓笙打过电话,李星辉如果相信了,那他就是傻+逼——我要是没和柳公子通过气,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我敢来吃他李星辉这顿饭吗?既然我来了,我自然就有十足把握,既然我有十足的把握,却依然不吃他这顿饭,便只能证明,我是不想吃...
柳公子可不是傻瓜,他认准了李星辉舍不得陪他烧这个亿;李星辉也不是傻瓜,但他却摸不准,要强好胜、狂妄自大的柳晓笙,会不会真的为了面子、为了出一口恶气,白白烧掉几个亿?此消彼长,李星辉是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的——从他的角度观察过来,我有十足的把握却不帮他,有恃无恐,证明柳公子果然是可以狠下心来烧掉那几个亿的...
我俩对话不多,但其中的弯弯绕却着实不少,哪是楚缘或者李颂这样的小丫头能听得懂的,虎姐也不懂,可她对这种尔虞我诈的事情向来没兴趣,只以我马是瞻,所以见我不摸杯子,她亦撂下筷子,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到了桌下。
童非非既不为李星辉大出血而心疼,也不为他不用大出血而欣喜,见我掏出了手机,她只盼着我赶紧给柳晓笙打电话,顺便替她求个人情,可是见我迟迟不拨号,马上便察觉到这是因为李星辉一脸凝重的并未接我这句话下茬的缘故了,于是这才现事情有点不大对劲。
张玲芳不愧为北天交际圈里的名媛,一看李星辉的反应,便猛然恍悟,我依然是在索要更高的报酬,也不知是从哪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三张金色的卡片,按在桌上,推到了旁边虎姐的面前,笑道:“看我这记性,小冬啊,张姐给你准备了一点小礼物,你看看中意吗?”
这三张薄薄的却极有质感的金色卡片,似乎是金属制作,遍布着精致的镂空印花,中间留下的实体部分,是一个拇指印大小的‘月’字,冬小夜没见我点头,便也没去碰那三张卡片,却听童非非轻呼道:“这个是...‘月下美人’女子会所的vip金卡!”
张玲芳显得比童非非还要惊讶,“你居然认识这张卡?”
“我虽然不认识几个像李董张女士这样的商界名流,但同行前辈还是认识几个的,我来北天时间不长,对北天也不够了解,可在一起工作过的前辈当中,却不乏在北天交际甚广的,”童非非对张玲芳看扁她颇感不满,虽然口吻冷淡,但望着冬小夜面前的三张卡片,眼神却炙热羡慕的很,“这家月下美人女子会所,并不对外开放,他们的客户不是阔绰太太就是权贵夫人,不是千金小姐就是明星大腕儿,听说单单一个会员身份,最便宜的,每年也要几十万...”
“最便宜的也要几十万?”冬小夜惊道:“就这么一张小卡片,几十万?!”
“是每年几十万,月下美人的会员卡都是年费性质的,不要小看这么一张小卡片,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童非非道:“冬小姐,你不妨拿起来看看,那三张卡片,都是纯金的。”
此言一出,冬小夜没动,楚缘这财迷却要伸手,好在手还在桌下的时候便被我抓到了。
“我公司有位前辈...”说到此处,童非非忽然很别扭的朝我瞄了一眼,我马上就明白了,她这位前辈,多半就是慕睿了...
“我公司有位前辈,前阵子收到一份礼物,其中便有这样一张一模一样的卡片,用这张金卡,每年可以做八十次免费的美容护理,这还只是月下美人档次最低的会员卡,她另外收到的是一张白金卡,造型和这张金卡如出一辙,但材料是用白金做的,美容护理、健身畅游,每年都可以无次数限制的使用,据说在这之上还有一种白金镶钻卡,能尽情享受月下美人会所里所有的服务项目,但是在北天,拥有这张卡的人加起来,怕也不过一巴掌...”
看来童非非与李星辉的关系并不那么和谐,不然这丫头不会故意装做看不到张玲芳的眼神,直言不讳的说这三张金卡是‘月下美人’档次最低的会员卡,兀自侃侃而谈道:“听说你们北天有一个很神秘的月之谷娱乐休闲俱乐部,就是与最近经常在新闻里出现的那家月之谷新能源公司同名的,好像这家月下美人女子会所,原本就是附属于月之谷俱乐部的。”
不会吧...难道‘月下美人’,是闵柔的产业?
“童小姐这可搞错了,”张玲芳恼恨童非非揭穿了这张黄金会员卡的底,以至于这三张卡片虽然近百万的市价,却难免掉了份量,于是不太友善的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月下美人’的老板是何许人也,但与月之谷俱乐部绝没有任何关系,你有所不知,月之谷俱乐部的老板,与月之谷新能源的老板,是同一人,而那位闵小姐,与楚小弟的交情,可是非同一般的,我若送他闵小姐旗下会所的会员卡,这成什么了?呵呵,自取其辱吗?你未免也太小瞧了我张玲芳。”这话说的颇有霸气,张玲芳这**,确有些过人之处。
童非非年少气盛,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似乎看张玲芳也不是很顺眼,偏要叫板道:“既然楚与那位闵小姐老板认识,那打个电话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这货似乎从小就没学过怎么称呼人,叫我‘楚’,叫闵柔‘闵小姐老板’,听起来颇有点可笑,但那个‘楚’,却是越叫越顺口了。
李星辉还在揣测我的心思,好像没听见张玲芳与童非非较真儿,张玲芳亦自持年长几岁,顾及风度,没说什么,可同样年少气盛的李颂却道:“打就打,楚哥哥,那你就问一问闵小姐呗。”
李颂性格简单,又喜欢自作聪明,于是很容易被人看破她的想法,她是想求证一下,我与闵柔的关系是否真得那么亲近,毕竟,她老子与柳晓笙撕破脸,追溯起来,便是狼园事件后闵柔的态度。
我倒觉得无所谓,月下美人是不是附属于月之谷的,和我有毛关系啊?是也好,不是也好,张玲芳和童非非免不了有一个会尴尬,继而冲突更甚,那正是我想看到的——直到现在,我都没看出来童非非与李家人,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有这样一个由头,不是刚刚好吗?
于是我马上拨通了闵柔的电话。
才响了两声,话筒里就传来了闵柔的声音,“亲爱的,找我有事啊?”
楚缘和冬小夜脸上登时集满了煞气,张玲芳和李颂则是惊的目瞪口呆,唯有童非非,露出的是一副‘果然如此’‘意料之中’的表情。
只是不知道,童小姐‘果然如此’和‘意料之中’的,是我的‘无需怀疑的小白脸身份’,还是我‘值得怀疑的小白领身份’...
“滚蛋,你存心的是吧?小紫在你旁边,对吗?”
“格格格格,你还真是聪明,这都能猜得到,小紫刚刚下班回来,正好进门。”听闵柔如此说,楚缘和冬小夜才表情稍缓。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闵柔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抢先道:“先说好啊,我昨天的确拉着紫苑和小...三小姐吃了饭,但你别想从我嘴里问出任何事情来,我虽然比紫苑嘴贫,但你也应该知道,不该说的话,我的嘴巴,可是和紫苑一样紧的。”
听到‘三小姐’这名字,李星辉仿佛也回过神来了。
“你们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问,也懒得问,”我道:“我要问的是一件无聊小事,北天有个‘月下美人’女子会所,你知道吧?那是你月之谷俱乐部下面的产业吗?”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对女子会所也感兴趣啊?”闵柔不知道我身边有人,所以说话像平时一样,随意又不正经,让李星辉大是惊奇,貌似闵柔在人前的时候还是很冷艳很有威严的,“难道你的本性终于觉醒了,想勾搭几个富婆?不至于啊,你身边不是就有墨菲这样的小富婆吗?再说,你嫌一个富婆不够,要再勾搭一个两个的,何必去女子会所找啊,我比她们富多了,你来勾搭勾搭我呗,姑娘我活了二十几年,还没被人勾搭过呢,难得对你有好感,你不是也比较容易得手吗?再不然你去勾搭勾搭我们家小姐吧,哈哈,有点难度才有乐趣,你说是吧?”
这妞胡说八道起来,当真是什么玩笑都敢开,我忙打断道:“你胡扯够了没有?赶紧回答我的问题,我这边还有事呢!”
“你身边有人?!”闵柔吓了一跳,敢情也知道寒碜...
“没人。”也不知这算不算善意的谎言。
闵柔舒了口气,这才道:“月下美人不是月之谷俱乐部旗下的产业...”
没等张玲芳得意,便听闵柔接着说道:“不过对你来说却没多大分别,可以算一码事。”
“一码事?什么意思?”
想来童非非也不知道‘一码事’是怎么回事,但她却也不肯示弱的用得意的眼神去瞥张玲芳了。
“一码事的意思就是,我的月之谷俱乐部,老兄你可以当做是你自己家,吃喝玩乐随你高兴,那位老姐家的月下美人...嘻嘻,老兄你要觉得你去女子会所消遣合适的话,也大可当做是你自己家开的,她肯定是欢迎之至的。”
莫说李星辉一家、楚缘、虎姐、童非非了,我自己都是一怔,“她?谁啊?”
“月下美人的美人儿老板呀...”
【ps:之前落下两章,今天本想码两章,先补,结果还是没码出来...】
【第946章】红颜知己...们
“她?谁啊?”
“月下美人的美人儿老板呀,”闵柔笑道:“她与我的性格恰恰相反,我平时说话做事,好像一丝不苟很严肃的样子,实际上只有三分认真,倒有七分玩笑,她看起来活泼幽默没个正经,可凡事最多三分玩笑,至少会拿出七分认真,所以我说我对你有好感,最多有三分认真,但她说她对你有好感,却至少有七分是认真的了。”
莫说三分认真,闵姑娘你就是对我有一分的好感,也足够让我受宠若惊、避之不及了...
我每天的活动范围是固定的,行动方式是有规律的,如此的局限性,注定我接触到的人是有限的,楚缘和冬小夜几乎认识我身边所有的人,‘月下美人女子会所’这名字我们都是今天才第一次听说,我又哪里会认识其美人儿老板呢?楚缘和虎姐平时便很在意从我身边出没的‘美人儿’,深知不曾出现过这样一位富姐儿,故而反倒对我没有怀疑,只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月下美人的老板是谁,我好像不认识...”
“你认识,只不过不知道她是月下美人的老板罢了,就好像你明明见过我家小姐,听过她说话,却不知道她是谁,或者想不起来她是谁...可话说回来,北天又有几个人知道那位老姐就是月下美人的幕后老板啊?又有几个人见过她呀?我本就好静,也算是比较喜欢低调的人了,她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却比我还要低调着呢,”闵柔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她’到底是谁,自顾自的笑呵呵道:“前几天她那儿有个金卡客户,就是你们风畅集团的,好像是姓唐的,挺漂亮的一位小姐,带了个叫做什么慕睿的女演员,嘻嘻,就是老兄你领着两个女朋友一起去看的那部电影的其中一个女主角,来做spa,俩人泡在温泉池里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你了,姓唐的女人跟你有仇似的,一直说你坏话,但姓慕的女演员却不停的说你好话,夸你不骄不躁讲义气有诚信什么的,还说她和你是很好的朋友,恰好当时那位美人儿姐姐也在一旁泡温泉,全给听去了,事后立马叫人给姓慕的送去了两张会员卡...其实是先送了一张金卡,她使唤的是个新换的小助理,小姑娘人机灵,办事却没什么经验,那位姐姐自己又没说清楚,只说给姓慕的送张卡片,小助理听她称呼姓慕的不是那么礼貌恭敬,又知道姓慕的只是个演戏的,就拿了一张黄金会员卡送过去了,可把这位姐姐给气坏了,把小助理狠狠骂了一顿,又让她赶紧补送了一张白金卡,琢磨着这事儿办的不够干脆,不够漂亮,也就没不好意思和姓慕的报名字,没好意思说和你是什么关系,免得姓慕的告诉你以后,你得笑话她,所以姓慕的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两张月下美人的会员卡是谁送给她的,哈哈,有意思吧?”
除了楚缘听得似懂非懂,其余人无不骇然色变,包括我自己...只因为慕睿自称是我的朋友,且说了我几句好话,那月下美人的老板便以金卡送之,这已经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了,可她却嫌礼物太轻,又马上补送一张白金卡,还因为先黄后白,觉得事情办的不够干脆好看,生怕被我知道,以至于都不肯告诉慕睿这两张卡是谁送的...
这证明什么?对方并非刻意讨好我,只是单纯的重视与我的交情。
可这人是谁啊?听闵柔话里的意思,肯定不是三小姐,可除了她与三小姐,我又哪里还认识这般有钱又烧包的怪女人啊!
闵柔既然对这种趣事都了如指掌,可见,她的月之谷与月下美人虽然毫无关系,但她本人与月下美人的神秘老板,却是交情匪浅,故而张玲芳与童非非都算不得输,这应该是最理想的结局,可在这当口,她们似乎也不怎么在乎输赢了,包括李家父女在内,他们都在惊讶——这穷酸小子,非但与闵柔关系亲密,与月下美人的老板竟也有如此深厚的交情...
“你们公司那姓唐的女人为什么总说你坏话?难不成,你对人家始乱终弃了?”闵柔这话绝对是替身旁的紫苑问的。
“估计是因为她在公司里总装的像个圣女吧,对所有男人都不假以辞色,傲慢尊贵,可背地里谈的男朋友,不巧却和我是朋友...自己藏起来的那一面被人撞破了,也就难免羞恼记恨了。”我问心无愧,淡淡答道,姓唐的小姐,肯定就是风畅集团的发言人唐辛,她所以请慕睿去月下美人女子会所消遣,十之**是为了吴乐峰广告代言的事情,由此看来,她与孔建成进展不错,否则,孔建成不会告诉她吴乐峰与慕睿的关系,她也不会从慕睿身上下功夫了。
闵柔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想起问我‘月下美人’的事情来了?”
我看了看李家三口,道:“有朋友送了我三张月下美人的VIP金卡,说是不对外开放的会所,我见卡上面有个‘月’字,就以为和你的月之谷有什么关系呢,你那个俱乐部不是也不对外开放吗...”
“月之谷也好,月下美人也好,你直接报名字就可以了,会员卡那是给客人用的东西,你是好朋友,不是客人,用不着那种玩意儿,”闵柔不知道我身旁有人,也就不用顾忌谁的面子,直言不讳,这几句话说的让我老大感动,可李家三口听起来,未免就太不是个滋味了,“送你金卡的这朋友未免太小气了,既然他有月下美人的会员卡,那他肯定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女子会所的会员卡,自然也不可能是送给你这个大男人的,一准是送给你身旁的那些红颜知己的吧?连你身边的人都要讨好,九成九是遇到了不小的难题,有求于你,我说的没错吧?”
闵柔思维敏捷,道头知尾,猜得丝毫不差,李家三人表情尴尬自是不用多说,便是与她打过交道的楚缘和虎姐,都没想到这女人竟精明至此,若非这里是三十几楼,她们甚至要怀疑闵柔是不是就趴在窗外了。
我没趴在闵柔家窗户外面,却也想象得到,这妞此刻定然是无所事事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握着遥控器漫无目的的换着台,一边打发着无聊时间,饶有兴致对我碎碎念,道:“既然是有求于你,为你准备了什么谢礼暂且不说,就冲他送给你的红颜知己三张黄金会员卡...嘿嘿,亏你有闲心搭理这种小气鬼。黄金卡太不上档次了不说,只给三张就不对,你家里就住着三个姑娘吧?两个妹妹兼情人外加一个保镖兼情人,公司里有正牌女友程小姐,名不正却言顺的墨小姐,从小就两情相悦此生不渝的薛小姐,与你关系不清不楚却人尽皆知的婉儿姑娘,除此之外还有对你死缠烂打的萧家小妹妹,再加上芳心暗许的小舒老师...这就多少个了?”
哥们又是羞臊,又是惊讶,闵柔对我的事情知道的未免也太清楚了!还有,形容虎姐墨菲小紫一可甚至是婉儿舒童的话也就罢了,可她说楚缘是我的‘妹妹兼情人’...这话问题可就大了!
闵柔是因为将楚缘与东方放在一起说,所以顺口溜了嘴,还是因为...她知道我与楚缘的关系,并不是完全纯洁的兄妹了?我情不自禁的瞄了楚缘一眼,臭丫头显然也听清这句话了,两颊红晕浮现,对于后面那一溜与我关系暧昧的人名,也没跟我计较...
“啊,还有还有,”闵柔贫嘴道:“我跟你的关系这么好,北天还有人不知道吗?柳晓笙放狼咬你,姑娘我怒气冲冠,只差泼妇骂街,拿刀去砍了柳晓笙替你出气啦,柳家一群人跪在我面前求饶我都不应,你一句不让我跟柳晓笙计较,我却连我家那难伺候的小姐的话都没听,屁颠屁颠的跟着你去参加了姓柳的宴会,咱俩这关系,怕是比你那些捕风捉影的情人还要来的证据确凿吧?要讨好你的红颜知己,就没算我一份?他这是小瞧你呢还是小瞧我呢?你说,就送你三张破卡,你给谁不给谁?这哪是讨好你呢,这简直是最恶毒的挑拨离间!这种又小气又阴险的人,你少搭理,明天我去帮你问她要十张八张的钻卡,你拿去哄女朋友们高兴。”
闵柔说的轻巧,但李星辉却相信,她说得出就做得到,毕竟是在李家做客,我不想闵柔这货再多说什么刺激主人家的话,也不好当着李家人的面去问月下美人的老板究竟是谁,便草草挂了电话。
闵姑娘几句闲扯淡,就让那三张用黄金做的卡片,瞬间变成了桌上最廉价的东西,就是楚缘这财迷,也没兴趣伸手去碰那玩意儿了,好像要是摸一摸那玩意儿,自己就掉价了似的。
张玲芳与李颂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紫,即羞愧又尴尬,童非非盯着我的脸,感觉像饿了十天八天的狼,恨不得扑上来咬我一口,又好像我才是饿了十天八天的狼,吓得她瑟瑟发抖...
还是李星辉,言行城府极深,自嘲的笑道:“听说闵小姐与三小姐情同姐妹,果然,果然,闵小姐也是非常人啊,玲芳,这糗,出大发了吧?哈哈,楚老弟,还望你别见怪,我们确实不知你与月下美人的老板也是故交,不怕你笑话,以我李某人在北天的道行,竟然连月下美人的老板是男是女、多大年岁都未听说过,老弟你真是深藏不漏啊...”
李星辉这最后一句‘深藏不漏’,用的极不恰当,与前面的话衔接生硬,好像月下美人的老板是我一般...可见,他心里远不像他脸上这般平静淡定。
“李董谦虚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月下美人的老板究竟是谁。”我不说我不认识,我只说我不知道,可即便如此,李家三口与童非非也必然不信。
“玲芳,收起这三张卡片吧,你觉得这三张卡片稀罕难得,却也不想想,以小楚和闵小姐的关系,以闵小姐月之谷俱乐部的能量,这三张卡片算得了什么?”李星辉一句奚落一个高帽,便巧妙的化解了尴尬的气氛,但他这第三份礼物,却注定没办法打动我了。
李星辉已经两口灌了满满两杯白酒,便是酒量再深,也难免酒劲冲头,一张黑脸透出深深的红色,眼睛里也起了一层雾气,李颂给他倒了一杯冰水,他一饮而尽,李颂给他满上,他又是一饮而尽,就这样连喝了三杯冰水,他才放下杯子,对我说道:“小楚,你们风畅张副董的公子,最近往我这里跑的很勤,你有没有兴趣知道这是为什么啊?”
我心里一动,暗叫‘总算来了’,面上却不动声色,“李董若有兴趣告诉我,我自然也有兴趣听一听。”
李星辉端起酒杯,“来,先走一个。”
我毫不犹豫,举杯与之隔空虚碰,仰头便将剩下的大半杯酒一饮而尽,仿佛吞进一口烈火,烧的口腔喉咙无处不痛,却逞强忍住胃里的翻腾,晾出空空的杯底给李星辉看了看。
李星辉眯眼一笑,似是长吁了口气,继而仰头喝酒,这次,却只是浅浅的抿了一口...
“不好意思,我先去个洗手间。”
【第947章】说好的
我是一杯倒的酒量,之前在家里
喝了一杯威士忌,与现在相隔的时间并不太长,酒力未退,此时又是一杯陈酿茅台下肚,便可想这胃里的感觉了,直冲上头的是翻江倒海般的晕眩感,呕吐的**好像波澜壮阔的滔天巨浪,一股一股的冲击着我的喉咙,莫说吃东西了,我连张口说话都不敢,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暗下里却是不停的吞气咽唾沫,想压住并赶紧挺过此时这种恶心的感觉。
桌上唯有楚缘知道我此刻的难受,因为痛苦忍耐中,我握着她手腕的爪子不自觉的用上了力气。
见李颂起身来给我倒酒,哥们苦于张不开嘴,幸好楚缘心疼我,“哥,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太好看不会喝你就不要逞能嘛”
也不知道李颂是真不懂楚缘的意思,还是装作不懂楚缘的意思,一边将我的空杯满上,一边笑着说道:“通常说自己不会喝酒的,酒量都是大得很的,楚妹妹,你看你哥的脸色,不是红润如常吗?怎的不好看了?楚哥哥不但脸色好看,近处细看,脸也生的好看啊,嘻嘻~你说是不是呀,童小姐?”
这哪里是恭维啊?简直是赤+裸+裸的调戏!不过她这话说的实在没什么水平,除了张玲芳,桌上的人倒是让她得罪了一遍——明眼人一看便知,冬小夜和我关系亲昵,我长的好不好看,她不问冬小夜‘是不是’,却去问人家童非非,显然是不怀好意啊,故而两女一怔之后,脸色都阴霾了起来,冬小夜冷哼一声,童非非虽未做声,却很不快的瞪了李颂一眼,倒是比冬小夜更挂相。
不管单独相处时我多么油腔滑调,但人前与众女相处,我却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颇有老爷子的君子风范,尤其是当着楚缘的时候,即便流苏是我女友,我也未曾在楚缘面前轻薄过她,甚至连过分亲昵的话也没说过,可楚缘还是恨透了她,可见这丫头醋性有多大了,听李颂这样调侃我,她还不来气?好在这怕生的丫头胆子不大,脑瓜聪明之极,猜到李颂如此不怀好意,多半是嫌我们胃口太大了,她虽然贪婪,如此一套豪宅她都可以收的心安理得,但两套豪宅,也难免会有‘不劳而获’的罪恶感,所以才忍住了不快,没有对李颂恶语相向,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哥沾了酒本来是不上脸的,上脸当然就不正常了”
李星辉这茅台够烈,我又不从来没喝得这么豪爽过,酒劲起来,浑身发烫,脸红了也不新鲜,可楚缘见了,却难免担忧,毕竟我是很不喜欢喝酒的。
我想摸摸她的头以示夸奖,便见楚缘抬头望着站在我身侧的李颂,大着胆子抬高了说话的声音,道:“而且,我哥离远了看也不难看,用不着在近处细看。”
我不知楚缘是在维护我,还是在暗示李颂赶紧从我身边滚蛋,但我心里却舒服了很多,李颂方才那话说的确实太损了,我还没残缺到需要在近处细看,从局部来发掘优点的程度吧
哥们自始至终没说话,反而紧咬着嘴唇,冬小夜也看出我是酒喝的太猛,在强忍硬撑了,道:“你不会喝酒,还是别逞强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这时候我
熬过了酒气上滚的那股劲儿,开口说道:“客随主便,又难得高兴,酒还是要喝的,不喝未免不够尽兴,咱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但我量浅,确实不太舒服,你帮我也倒杯冰水吧。”口腔上颚的痛处被酒精刺激的越发厉害,我口齿又像出门之前那样不太清楚了,好在除了冬小夜以外,都以为我是喝酒肿舌头。
李颂就站在我旁边,道:“冬小姐不用动,你是客人,吃好喝好就行,倒水还是让我去吧。”
冬小夜还是站了起来,尚未说话,便听张玲芳笑道:“老李慢腾腾的,咱们也别空等着他,小楚,向柳公子说情的事情,我们就拜托给你了,成也好,不成也好,我们都念着你的情,你如果肯给姐姐这个面子,来,在这两份合同上把名字签了,收下我们的一点小意思。”
我既然喝了李星辉的酒,张玲芳自然也就知道,李星辉拿出来的‘礼物’,终于足够打动我了,剩下的,便是给我个台阶,让我‘勉强’收下这些东西,我肚里苦笑,他们如果知道我其实只是冲着张明杰这一件事情而来,只要告诉我这件事情,送不送我房子我都不在乎,不晓得会不会懊悔的从这三十几楼开窗跳下去
李颂似乎是不忍看到两套房子就这么落在我这个趁火打劫的小人物手里,转身去给我倒水了,冬小夜见状,也只好坐下。
“张姐客气了,几句话的事情,我怎能收您和李董这么贵重的东西。”
楚缘一个劲的暗示我‘不要白不要’,又使眼神又在桌下掐我腿,就连冬小夜都挤眉弄眼要我签字,我只当没看到没感觉。
我是真客气,但张玲芳非当我是假客气,眨了眨那双会放电的媚眼,一脸真诚的说道:“小楚,有些话,有些事,说出来,做出来,太直接了,未免会显得功利市侩,尤其是以星辉今时今日的地位与成就,再加上他年长于你,就更不好说,更不好做,免得太显趋奉,反而被你小觑,所以只能婉转含蓄的说,冠冕堂皇的做,但你张姐是个女人,不像他那样在乎男人的脸面尊严,我是有话直说的——向柳公子求情当然只是你张口说几句话的事情,我们这般小题大做,又是房子又是支票,却绝不是以为你贪图这些玩意儿。请你向柳晓笙求情是真,但说这是个借口也是真,送你房子才是真正的目的,因为我们是
想交上你这个朋友啊,星辉以前说过,你不会是池中之物,刚才与闵柔闵小姐那一通电话,更是证明了这一点,你现在的能量便
像你的前途一样,强悍到不可预估了,我说一句不要脸的话,北天想巴结你的,又何止我们一家?可与你交朋友,总得有个由头吧?咱们认识时日尚短,平时又没有什么机会交往接触,我们这种一身铜臭的商人,能
的,也就只有送你一些还能用得上的东西聊表心意了,我话
挑明白了,你再不收,就是不肯与我们交朋友。”
张玲芳能说会道,这台阶不但让我下着舒服,亦不得不下,我倒不怕他们觉得我就是不想和他们交朋友,而是怕他们察觉到,我只是为了张明杰与李星辉接触的事情才来的。
楚缘与冬小夜只觉的张玲芳这台阶做的太体贴人了,欣慰喜悦之余,全然忘了这妖媚的女人上次是怎么勾引我来着,更没有察觉到张玲芳话里无意中露出来的一个小错误,我笑道:“两套房子
如此贵重,这支票,是说什么也不敢收了”
张玲芳这才发现自己说走了嘴,露出了‘支票’二字,恰好李颂给我倒水
,见我果真抓到了这个口误,不太会掩饰的她狠狠朝张玲芳瞪了一眼,恼恨她的粗心大意,可这妞自己却也足够粗心大意的,我要的是冰水,她却给我倒了杯茶水
,而且还是刚才那壶
凉透的红茶
张玲芳是覆水难收,既然我
表态愿意收下两套房子了,她若再说没有支票给我,不就变成戏耍我了?于是又像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摸出一个红色的支票夹子,将早已填好的一张支票取出来,却没递给我,而是递到了楚缘面前,“这支票可不是给弟弟你的,而是给小妹妹和冬小姐她们的,方才姐姐我拿出三张金卡,却出了老大的洋相,你总得让我找回面子吧?你神通广大,月之谷和月下美人的门路比我还要熟络,我就不丢人现眼了,支票一张,小小意思,全当给小妹妹和冬小姐买身衣服了,呵呵。”
在冬小夜面前,张玲芳不提流苏墨菲她们的名字,可见其圆滑程度是不亚于李星辉的,我既然要装大胃口,当然不能去看支票上面的数字,见楚缘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我,只待我点头同意她接过那张支票,我又怎舍得让她失望?臭丫头欣喜若狂,免不了又惹得李颂不爽,待数清楚支票上的圈圈,楚缘脸色骤变,想来那数字用来买衣服,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果不其然,张玲芳说道:“听说令尊每天仍骑自行车上下班,虽说有益健康,但难免会有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呵呵,若是买衣服有剩的话,不妨给老爷子买辆汽车,在天气不好的时候代步用。”
楚缘忙道:“有剩,有剩,这么多钱,买衣服哪里花得了啊,买车也是有富余的”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好像是怕张玲芳把富余的钱要回去似的,臭丫头马上对冬小夜道:“小夜姐姐,富余的钱,你也买辆车吧。”
这贼丫头是属铁公鸡还是瓷凤凰的?!莫说给冬小夜买车了,我估计,这钱她连给自己买衣服都舍不得,一准会马上存进自己的户头,就更不要说分给流苏她们了
冬小夜亦压抑不住好奇,两块料就像看不到李颂难看的脸色般,旁若无人的在我身后交头接耳,一起数着支票上的圈圈,我琢磨着,这张支票原本就是送给我家老爷子买车的,只因为那三张月下美人的会员卡没送出来,所以才变成了给众女买衣服的,数额当然会显得巨大。
我对这种钱财始终是有些排斥,只因为张玲芳说漏了嘴,我这‘大胃口’听不见未免太说不过去,这才不得不提,或许他们的底线不止如此,还准备了其他的东西,但我即没兴趣,也没法收的心安理得,便装作心满意足的适可而止,拿起了压在合同上面的笔,道:“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过李董张姐的心意了。”
“就该如此,就该如此。”从张玲芳脸上,我看不出她是真高兴,还是装高兴。
“等等!”楚缘突然叫了一声。
张玲芳一怔,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小妹妹,怎么了?”
李颂差点没骂出声来,以为楚缘还不满足呢,就算事不关己的童非非,也觉得这长的像天使的丫头简直比恶魔还要贪婪一百倍了。
楚缘见所有人都在看她,小脸一红,不敢去瞧别人,低下头,抢过我手里的笔,小声道:“说好的,签我的名字。”
这一句‘说好的’,让哥们是种种尴尬啊!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好要签你的名字了?!臭丫头分明就是算计我,故意在这个我绝对无法与她讨价还价的时候‘说好的’!
我知道楚缘执意要做房子主人的目的,所以尴尬,别人不知道她要做房子主人的目的,所以我更尴尬——好像我从一开始就
打定注意要收李星辉两套房子了!
李颂的脸色啊童非非的眼神啊我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楚缘这小混蛋、精明鬼、醋坛子、超级兄控我绝不相信,将来的某一天,她会把任何一套房子让给我作为与流苏结婚的新房!
怪不得这小混蛋不理考试也坚持要与我一起来看房子呢,敢情是早就
这一步了!
大笔一挥,楚缘已是身家几千万的小富婆,而我忙活了半天,目的还未达到,却已注定一无所有了
【第948章】美女连线题(上)
房产赠与合同是一式两份,两套房产便是四份合同,楚缘总共按了四个手印,每一个手印都是站起身子卯足了力气按下去的,生怕指纹不够清晰似的,让李颂又是一阵气苦。
以李星辉张玲芳在社会上的身份地位,想来不会在合同上耍什么小聪明,我也就没必要‘先小人后君子’了,故而压根就没看过那份合同,所以直到现在才总算搞明白,为什么李颂的不情愿会这般挂相,如此舍不得铂金湾与天地苑的两套房子——在‘赠与人’一栏上签下名字的人,竟然是她。
张玲芳接过四份合同,看了看,夸赞楚缘道:“小妹妹不但人长的漂亮,字写得也漂亮,连手印都按的这么漂亮,呵呵,将来一定比你哥哥更有出息。”
楚缘极有自知之明,一来听不出人家这话是褒还是贬,二来,觉得这话就算没有贬义,也无非是陈述了一个不争的事实罢了,也就没必要谦虚客套,所以没接张玲芳的话茬。
张玲芳微微一怔,又赞:“果然是有其兄必有其妹啊,呵呵。”
这话就绝对是贬了,楚缘脸上一红,羞赧之余,却很是受用...
张玲芳拿起笔,在‘见证人’一栏工工整整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旋儿将合同递给了冬小夜,“冬小姐,你也在这签个名字吧。”
冬小夜一时没反应过来,“见证人?”
张玲芳笑道:“你与楚弟,如同我与星辉,现在还并未有法律上认同的亲属关系,不是吗?”
虎姐这才醒悟,嫩脸飞红——张玲芳与李星辉虽然出双入对,如同夫妻,可他们并没有婚姻关系,她显然觉得,我与冬小夜也是这样的关系。
第三方见证人一栏上签张玲芳的名字,虽无不可却难免有嫌,故而她才让冬小夜也签了名字,如此一来,便更显他们的诚意,毕竟,冬小夜非但与我关系亲密,且还是个警察,就算求我的事情我未办妥,他们也不好违约再撤销赠与。
羞归羞,冬小夜却像楚缘一样老实不客气的签了名字,按了手印,然后将两套房产合同各捡出一份还给了张玲芳。
在冬小夜签名的时候,张玲芳写下了天地苑雅湖居的详细地址和单元门牌,连同两串钥匙一起交到了楚缘手里,告诉楚缘,考完试后带她去看房子,楚缘满口答应,将钥匙、合同以及支票一起,小心翼翼的收进了自己的小背包。
“来,大家喝杯酒,庆祝小妹妹喜获新宅,”张玲芳带头举杯,对楚缘道:“如果觉得这两套房子的风格不合适,赶明儿只管和姐姐我说,我再安排人给你重新装修,呵呵,你哥哥帮了我们的大忙,所以有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能跟我们客气啊。”
楚缘哪里听得出张玲芳这话实际是冲我说的,‘赶明儿’的意思是,‘把事儿办成了以后’,亦是婉转的告诉我,事成之后,还有更多好处给我。
楚缘只觉得张玲芳送房又保管装修,实在是大大的好人,她不爱说话,所以见张玲芳敬她喝酒,她便一口气将杯里的红酒喝了干净,臭丫头是不会喝酒的,这一口气灌得相当勉强,放下杯子,皱着眉头,强笑着抹抹嘴角,一张小脸已经是红扑扑的了,煞是惹人怜爱,张玲芳道了声好,也是一口一杯。
李颂对冬小夜举举杯子,咕咚咕咚一气,同样喝了个底朝天,冬小夜自然陪着,唯有一旁若有所思的童非非,依旧望着我,蹙眉沉思,时而挣扎时而无奈,时而痛苦时而叹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别人不在意她,她也不在意别人,仿佛李家人的事儿是李家人的事儿,她自己的事儿是她自己的事儿,不但李家人拿她当了空气,她也拿李家人当了空气一般。
除了事不关己的童非非,桌上的女人也好女孩也罢,都是一口干杯,我这大老爷们如果只喝一小口,面子上肯定是下不来的,唯有舍命陪女子了...但胃里翻江倒海实在难受,方才好不容易才稍稍压住了那种恶心的感觉,嘴唇一碰杯沿,酒尚未入口,那浓郁的酒味涌入鼻腔,立时呛得我又想干呕了,我强提了一口气,想硬灌下去,可酒入口腔,上颚的伤口登时又火烧火燎的疼起来,这口气登时乱了,气息一岔,呛得我连连咳嗽,酒在喉咙里转了半圈,又从口鼻喷了出来,我手一抖,杯子便掉在桌上。
酒液洒溅出来,我原本是可以起身躲闪的,但不知怎的,屁股都抬了起来,腿却一软,又跌坐了回来,再想躲却是来不及了,从桌上流下来的酒已经淋湿了我的裤子,头晕目眩四肢发软,这酒劲来的实在太凶猛。
一桌人手忙脚乱,冬小夜用餐巾擦拭我裤子上的酒,楚缘帮我拍背顺气,李颂忙着擦桌子...哥们以前从没觉得酒量差是一件丢人的事儿,现在却真的引以为耻了,一个大男人,竟在一群女人面前丢了丑...
“楚...喝杯凉茶解解酒吧,酒量差不丢人,没必要逞...不能喝也没必要非得勉强自己。”
我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抬眼一看,竟是童非非端着李颂给我倒的那杯凉茶,站在我旁边,刻意讨好的意图很是明显,但表情依旧是极不情愿,话也说的不太客气,虽然拗口的改了些措辞,但口吻却敷衍的很。
“谢了...”嘴里疼的厉害,胃里翻腾的更厉害,一张嘴就想吐,以至于口齿更不清楚了,我头脑明明很清晰,却好像真的醉的很厉害似的,不敢多说话,将童非非递来的红茶一饮而尽。
酒,我是真喝不了了,一连喝了两杯红茶,胃里非但没觉得消停,酒劲也慢慢的上来了,我额头见汗,浑身发热,四肢无力,渐渐地,觉得坐着都快要坐不住了,只想找个地方躺上一会才好...自从下午喝了那杯威士忌以后,我就一直不怎么舒服,老是有种呕吐的**,现在这种**则是更加的强烈了。
李星辉这厮当真是磨蹭,去个洗手间也要这么老半天,老王八也不知是便秘还是怎的,我越等越难受,越难受心里就越乱,心里越乱我就越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而越不说些什么,屋里的气氛就越不对劲...因为桌上就我一个男人,李颂又一直在朝我一个人不停的发问。
楚缘怕生,人前不爱说话,别人就算问她什么,她也很少答话;冬小夜是直性子,不擅于这种场面应酬,大家都看得出来,也就没人问她什么;童非非依然是花瓶一样摆设般的存在,对谁都不理不睬...所以基本都是李颂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问我一些诸如‘楚哥哥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楚哥哥你的初恋是谁’‘楚哥哥你的初吻对象是谁’‘楚哥哥你还是处男吗’‘楚哥哥你觉得这屋里最漂亮的女人是谁’这类即让我不好回答,却又让她们充满了好奇的问题。
我觉得我不管回答了哪个问题,都会有性命危险,东方小娘撒起泼来固然可怕,但我身边这一大一小,未必就不可怕...
然而这些与李颂问的最后的一个问题相比,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楚哥哥,咱们做一道连线题吧,美女连线题哦,如果让你在我们五个人中选一个老婆、一个女友、一个情人、一个知己、一个一夜情的对象,你会分别选谁?”
我不好回答,不代表我对这个问题就不会感到好奇,但凡男人,意+淫细胞大多发达,就好像面对着这一桌美女,心里难免会做一个比较,谁最漂亮,谁最性感等等等等...李颂这问题一出来,心里当然也会瞎琢磨:我会选谁做老婆,选谁做女友...
一边是对我情根深种的妹妹,一边是对我痴情不移的虎姐,再旁边是即漂亮又有名气的大明星,对面还有一条成熟性感、搔首弄姿、一双媚眼对我不停放电的淫荡狐狸精!一一对号入座,我若说我没他+妈的心驰神摇,谁信?!
见一桌美女都或好奇或期待的望着我,我脸皮更烫了,感觉血液都在沸腾,我知道那是潜藏在男人本性中的淫+邪的**在燃烧...
“如果我是你啊,我觉得吧,老婆我肯定是会选楚妹妹的...”
【PS:家中来客,通宵搓麻,吵吵闹闹,不得清净,更新晚了,恕罪恕罪...】 【第949章】美女连线题(下)
“如果我是你啊,我觉得吧,老婆我肯定是会选楚妹妹的...”
“为什么?”这话却不是我问的,而是童非非。
“漂亮呀,”李颂道:“你看看她,虽然穿的是不太合身的校服,可坐在咱们几个人当中,有谁敢说比她漂亮的?更何况,咱们这里她最年轻,一张俊美小脸非但百看不厌,也是最耐看的,因为她老得最慢嘛,保质期当然就是最长的了,不过这倒都在其次,你们说,夫妻生活在一起,最怕什么?最怕相处的时间长了,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爱情的新鲜感就没有了,两个人之间太熟悉了,对方身上的优点就会慢慢地淡化,而对方身上的缺点却会被渐渐地放大,彼此还能不能包容,就是一个很大很淡的问题了,感情这东西,一旦变得疲惫了,这夫妻的缘分也就算到头了,所以才有七年之痒这一说不是吗?可楚妹妹不一样,她与楚哥哥已经相处了多长时间?七年?两个七年也不止了吧?对方身上有什么缺点是自己不知道的?但是他们的感情依然这么好,可见,他们已经包容了对方所有的缺点,那么再过多少年,这份感情也是不会变淡了,只会越来越深厚,如果不选她做老婆,那不便成了天下第一的大瞎子、大傻子了吗?”
漂亮、好看、耐看,这都是李颂个人的择偶标准,她喜欢柳晓笙是为此,不喜欢柳晓笙也是为此,故而非但做不得准,还显露了她在感情方面的肤浅轻佻,但后面这‘七年之痒’一说,却让人无可辩驳。她不知楚缘与我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拿我们俩配对成夫妻,其实是拐弯抹角的骂人,发泄她送出两套房子以后的郁闷之气,她更不知道我与楚缘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到两个七年,可是屈指一算,十年有余,也是不短的时间了,每天朝夕相处,我非但没有烦厌楚缘,反而还...
斜瞥身侧,楚缘也在看我,目光一触,她立即转开,但眼中的羞涩与欣慰,却好似什么东西撞击了我的胸口,说不清是暖还是痛,是苦还是甜,但...这感觉并不坏。
李颂继续道:“女友我选冬小姐,独立自强,又温柔体贴,事业与感情兼重,最适合做女朋友了。”
冬小夜红着脸问道:“为什么不适...为什么最适合做...做女友?”
我猜虎姐想问的是‘为什么不适合做老婆’,但这话未免太暴露她对我的感情,所以才及时改口,免得楚缘多想。
李颂笑道:“因为我觉得以楚哥哥的性格,将来娶老婆的话,会更喜欢这个女人能够全心全意的照顾家庭、经营感情,而冬姐姐你的性格...呵呵,让你做个居家女人,可能有点困难吧?”
李颂这话其实暴露了一个信息——他们之前非但调查过我,肯定也调查过冬小夜了,否则怎么会知道冬小夜是怎样的脾气秉性?
但这话却说到点儿上了,且不说虎姐那绝对踏实不住的脾气秉性,单是把她放进厨房,我的健康指数恐怕就会直接跌破底线...她做出来的饭菜,杀伤力怕是不亚于手榴弹的...
让虎姐做居家女人,确实困难了一点,她照顾自己都费劲,怎么照顾家?
我蓦地一怔:我为什么如此认同李颂的话?如果冬小夜不适合做老婆,那流苏、墨菲呢?她们俩也是不懂得照顾家,且需要人照顾的类型啊...
“楚哥哥顾家,顾家的男人通常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李颂句句话都戳进我心里,好像她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似的,“情人的话,我肯定是要选芳姨的...”
张玲芳与李星辉的关系,一目了然,李颂当众拿她与我配对儿,众人无不蹙眉,偏偏这二位不以为然,张玲芳对我抛了个媚眼儿,还饶有兴致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芳姨成熟啊,有自己的事业,即不用人养,还懂得照顾人,不但女人味十足,男女间的事儿...嘻嘻,经验多,乐趣自然就多,你说是不是啊?”
谁也不知道李颂这句‘是不是’,问的是我还是张玲芳,我虽然和紫苑有过一夜的缠绵,毕竟是迷迷糊糊中发生的事情,纵使我其他方面再老成,男女间的事情,终究经验太少,被李颂这样调侃,可远不及张玲芳应对的自然,老脸火烫,便听张玲芳骂道:“死丫头,敢开芳姨的玩笑,找打。”
说着要打李颂,却没动作,一双狐狸眼,对着我眨了眨,风情无限,欲色不掩,让我心里一阵乱跳,这贱货,不是又对我起了什么不歹之心吧?!我不自觉的加紧了双腿,生怕她又从桌下伸脚过来调戏我...尽管这桌子的长度注定她的脚不可能够得到我...
李颂当着楚缘这虽未成年、但是对男女之事已经似懂非懂的小孩子说这种荤话,极不妥当,碍于主客关系,我和冬小夜才忍着没说话,童非非却不理这套,轻蔑的瞥着李颂,问道:“这么说来,李小姐若是楚,就会选自己做他一夜情的对象喽?”
童非非摆明了是讽刺李颂轻浮,这倒让我有些意外,因为吴乐峰总是对我说,‘童非非是给很轻浮很不自重的女人’,可她此时却明显很看不惯、看不起李颂的言行,好像很是厌恶这种女人似的,仔细回想一番,她在车里亲近我时,也是百般不愿,与吴乐峰说的‘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颇有些出入啊...
“我可不配...”李颂答道:“我美貌远不及楚妹妹,独立自强温柔体贴不如冬小姐,性感成熟更是没法和芳姨比较,我老大不小的一个人了,赚钱的本事一点没学到,花钱玩乐的本事倒是大得很,到现在还要家里人养着宠着哄着,所以说,这屋里最一无是处的女人就是我了,我也就是嘴巴甜一点,会哄人开心罢了。”
童非非冷哼了一声,似乎是在说:你到有些自知之明。
不想李颂却接着说道:“但嘴巴甜,会玩会哄人开心,也未必就是缺点,所以我觉得,我最适合做知己,朋友有烦恼的时候,可以跟我说,我会陪他玩,哄他高兴,逗他开心,朋友不烦恼的时候,也可以跟我一起玩,因为我玩乐的本事最大,会让大家更高兴,更开心,这不是更好?”
童非非不置可否,可转瞬便反应过来,怒道:“你什么意思?!”
这可是一道连线题,老婆连楚缘,女友连冬小夜,情人连张玲芳,知己连李颂...而剩下的题目和选项,便只有一个了!
李颂耸耸肩,非但毫不畏惧,还笑着对童非非道:“我觉得,我若是楚哥哥的话,这一夜情的对象,是非你童小姐莫属了。”
此言一出,童非非拍桌而起,怒瞪李颂,“你敢再说一遍?!”
莫说懂得察言观色的冬小夜了,便是楚缘也嗅出了空气中那毫无玩笑味道的紧张感觉,下意识的握住了我的手。
李颂似说笑般出了个题目,绕了个大圈子,最后竟是朝着童非非发难,这是我们谁都没有料到的,张玲芳含笑不语,兀自对我挤眉弄眼,并不意外李颂对童非非的挑衅,显然,是早有默契,或者早有预谋的。
我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些故事,心下不由得升起警惕,自然而然的想要握紧楚缘的小手,却发现,手指好像不太听话,软软的,竟使不出丝毫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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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指着花儿一样的女人说:“以后叫妈”,指着花骨朵一样的女孩说:“这是你妹。”
我的妹妹不可爱。
她孤傲自大少言寡语生性怪癖,却懂得讨父母欢心。
她当人一面背人一面两面三刀,却唯独视我如蛇蝎。
我疼她爱她顺从她,她照样讨厌我。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她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的关系开始变的有点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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