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明白了，放心了
上午9点，杜剑南，杨梦青回到南湖机场。
在27号打兰封空战以后，因为考虑到鬼子陆航第3飞行团，海航第2联合航空队，也打光了大半的战斗机，一时半会算是没能力过来送死。
9大队在南湖机场就一直处于修整，以及接手机场事物整理阶段。
在28号的时候，杜剑南向毛邦初提出，9大队进行一次武汉-安庆-杭州-宁波的蛙跳飞行。
在栎社机场打一次日军在吴淞口长江出海口，停泊的几艘军舰。
不过被毛邦初以‘飞行员珍贵，一旦落进大海或者长江口敌占区，断无生理’拒绝。
坦白说，杜剑南也觉得毛邦初说得很有道理。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31号上午，杜剑南回到南湖以后，开始清理自己的办公室，寝室。
下午2点30，召开了全体飞行员，机组会议。
关禁闭的陈盛馨，王远横，游中击，庄灭寇，以及这两天一直跟着高向空，在熟悉霍克-3教练机的王璐璐，也出席了会议。
而高向空这几天也非常忙碌，因为他不愿意坐火车到兰州，进行漫长的接机和训练，航委就把1架原来分配给5大队17中队的伊-165，调拨给了9大队。
假如这架战斗机给别的飞行员，广系的5大队心里面肯定不舒服。
然而高向空是广系的老驾驶员，伤退再重新回到天空。
包括那个把战机驾驶到南湖机场，然后还要坐车回到兰州的17中队驾驶员，都没有丝毫的怨言。
这样一来，高向空就是乘着上午凉快，教王璐璐飞行，下午则是由梁添成负责教授。
“在26号，27号，9大队经过了两场连续战斗，取得了不俗的战果，也暴露出来一些问题，尤其是方天舒的牺牲，更是一件让人痛心的事情。”
杜剑南这时候，不禁想起了方天舒，陈怀民，钱小雪，苏兰兮，陈雷，柳达通，王一山，
眼睛不禁开始湿，声音哽咽起来。
听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扬长避短，总结得失，亡羊补牢，”
在杜剑南讲话以后，梁添成，周海，张顺谷，魏明阳，先后讲话。
谈论得失。
尤其是周海，对526空战追击南逃日军轰炸机群的那场战斗，做了深刻的检讨和反思。
最后，杜剑南作了总结。
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就是‘膨胀，轻敌’。
会议结束杜剑南宣布9大队的修整正式结束。没有他的批准，任何人不得离开南湖。
而在9大队在南湖开会的时候，薛岳的豫东兵团二十余万军队，早已全面脱离兰封战场。
退潮一般的朝着开封，陈留镇，通许涌去。
土肥原师团这时候已经用完了几乎所有的燃油，军队伤亡了一半，哪有精力去管中**队的撤退。
在围困解除以后，他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要求全力搭建陈留口黄河浮桥，好通过浮桥获得北面第1军的燃油和炮弹支持。
同日，日军本土大本营给华北派遣军去电，第1军司令香月清司调回国内参谋本部，由梅津美治郎接替。
至于土肥原，因为部队还处于一线战场，而且只用一个师团就挡住了几十万中**队的攻击，也算是多少有些苦劳。
暂时不提，等秋后算账。
到了上午11点，寺内寿一得到土肥原发来的电报，中**队全线撤离兰封战场，朝着开封方向撤退。
寺内寿一，冈部直三郎，第2军司令东久迩宫稔彦王中将，参谋长铃木率道少将。
俊六，河边正三，第3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参谋长田鸠利雄大佐，第9师团师团长吉住良辅中将，参谋长中村广大佐，第13师团师团长荻洲立兵中将、参谋长佃勇三郎大佐。
经过紧急磋商，尤其是寺内寿一这些日子在徐州，三天两头找俊六喝出来的交情。
日军华北派遣军，华东派遣军，终于统一了观点。
就是先由华北派遣军第10，14，16师团，第3，4，13混成旅团，直扑开封，中牟，新郑，堵住从兰封战场‘逃跑’的中**队。
吸引从徐州战场‘逃跑’的四十万中**队，去郑州，许昌一线合兵。
留下第5，114师团，继续对津浦线占领区残余中**队的清缴，
而华中派遣军第3，9，13师团，则是运动到蒙城，永城一带，等到华北派遣军攻占中牟，造成跨越大本营划定的军事行动线以外的既成事实以后。
第3师团直奔信阳关门，第9，13师团，进入郑州战场。
用6个师团，3个混成旅团，20万军队，彻底全歼中**队在河南战场的近70万精锐。
随即，日军第2军参谋长铃木率道，向第16师团发布命令。
要求部队改变方向，转而朝着杞县，通许，进军，直奔新郑，中牟，同时切断京汉线。
得到命令，日军第16师团，第3，13混成旅团，以及第10师团的3个步兵大队，立刻改变方向。
5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在黄淮平原上面，向西杀去。
下午3点，程潜，薛岳，先后得到日军民权县部队变向西进的情报。
不禁都是脸色大变，急忙发电珞珈山。
当天，得到日军西攻东向的中**界大震，各种电报雪片一样发到老蒋的侍从室。
陈果夫，刘献捷，姚琼，黄新吾，刘仲元、谢承杰，王若卿，
姚琮（时任军方办公厅副主任）电：
黄河旧险地方在兰封以东者如河北之刘庄、鲁省之朱口，倘即刻施以决口工作，更于旧河道下游多抛埋柳枝，则河水必改道南向，一时造成泛滥区域，虽不能淹没敌军，至少可使其行动困难，全局情势必将改观，
陈诚转呈王若卿建议：
蒋委员长：据炮兵第16团王团长若卿报告称，我军决兰封口，引黄河水淹日寇，其计甚佳。开封为河南政治中心，首应破坏，免致资敌。
陈果夫，
当天夜晚，老蒋下达命令，于明日在汉口召开会议，‘商议据敌大计策’。
通知一下，许多的**大佬，顿时就明白了。
放心了。
什么叫做‘据敌’，如何‘据敌’？
当然靠那滔滔洪水。
此计一出，河南百万大军，顿时转危为安。
而靠着这个天然屏障，说不定战事就要暂告停歇一段时间。
至于老百姓，
谁管，谁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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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 残阳如血
6月1号上午，蒋介石在汉口召开军事会议。
明确提出炸开黄河。
‘策定豫东大军向豫西山地战略上之转进，同时决定黄河决口，作成大规模之泛滥，阻敌西进。’
决堤的任务由第1战区司令长官负责组织实施，地段选在中牟与郑州之间的赵口。
随即，电报发到程潜的第1战区司令部。
程潜命令黄河水利委员会西安河防处处长兼河南省修防处主任陈慰儒，立刻到司令部议事。
接着，就是一席简短的对话。
“蒋委员长命令掘开黄河大堤，放出河水阻挡日寇。”
“河兵都是沿岸农民，深知黄河掘堤的严重性，他们世代守堤，是不会动手掘堤的。”
“那么我派军队去掘，请你们去指导。”
“既然一定要掘，请先发迁移费，让堤下居民搬家。”‘让堤下居民搬家’
对话完毕，程即批发一万元迁移费，交由郑州专员罗震发放。‘一万元迁移费’，钱好大！
在对话的时候，两人都主动的‘忽视’了一个要命的问题，不说程潜的钱好大，不说只装模作样的口头通知极少数的百姓。
此时正值收麦子的时候，豫东南的村民，家家户户都在割麦子，打麦子，哪有一人愿意就这么放弃那黄灿灿的麦穗，举家逃难？
然后，程潜给商震，万福麟去电，命令决堤。
得到电令，商震的第20集团军总部工兵营，万福麟53军的一个步兵团，快速的向着中牟县黄河赵口河堤行军。
6月2号上午，两支部队到达赵口，在大堤内侧开始建造伪装掩体。
决口黄河正式开始。
这是杜剑南记忆里面，似乎除了关羽水淹七军。
也就是老蒋，别的也没谁了。
不过关羽的作战目的是水淹曹军，而且是遇到洪水顺势而为。
虽然淹死的百姓不少，然而远远比不上老蒋的魄力。
当然，在后世很多人说，‘水淹七军太缺德，淹死了多少无辜百姓，不久就兵败被擒，斩首，真是报应好快，大快人心！’
6月2号，陈盛馨，王远横，游中击，庄灭寇，4人的禁闭时间结束。
而按照行程，信阳526空战，烈士的遗体将在上午送到武汉。
早晨9大队出操，早饭以后，得到王家墩航委转来的消息，日军大校机场除了6架飞机起飞分散侦查，没有其他异常，可以参加接灵。
得到消息，9大队随即全体集合。
驱车奔赴汉口车站。
到了汉口车站，已经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花圈，白色的布条横幅标语。
人人面带凄色，很多哭红了眼睛。
信阳机场防空连烈火和炮弹中，誓死杀寇，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英勇的事迹，感染了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
“呜呜”
上午10点，一列火车从北而来。
车上载着机场场兵部队，防空连完好的机关炮，高射机枪，大量的机场军火，以及郁达夫这些机场留守人员，方天舒，陈雷，王一山，柳达通，李万瑞，卢友华，的遗体。
火车缓缓停下。
一个个车门打开（货车大木栅栏双开门）。
一群头上缠着白孝的场兵，满脸悲凄的抬着一副副棺木，走下火车。
无数纸钱，高高抛起。
“哇”
那些接灵的战死亲人家属，嚎啕痛哭。
无数人跟着落泪。
接灵以后，轿车，汽车，在前面缓慢开路，场兵轮流抬棺，在数万百姓的哭涕，沉默送行里，一路走向王家墩机场。
这条出城之路，不过10里，却缓慢的走了5个小时。
所过之处，两街人群簇拥默哀。
更有无数嚎啕大哭。
如果说方天舒用自己的生命，谱写了一曲蓝天之歌。
那么陈雷和他的防空连勇士们，则是用生命，烈火，永不停息的炮击，视死如归的战斗，奏响了一首焚炎之怒。
在中途，9大队很快就加入了抬棺的行列。
甚至王璐璐，都用瘦弱的肩膀，满脸的泪水和满头的大汗。
和王璐璐并行抬棺的杜剑南，深深的看了王璐璐一眼。
在他的记忆里，似乎就是在6月3号的公祭前，渔民在长江边发现了陈怀民的尸体。
这个姑娘现在已经搞这么悲痛了，到时候，可怎么是好？
下午4点，消息传来，渔民在汉口下游岱家山水边，发现一具身穿中国飞行服的尸体。
自武汉空战以来，陈怀民是中国空军飞行员唯一一个没有找到尸体的人。
事情显然不言而喻。
王璐璐当时就晕死过去。
杜剑南命令一辆车子，把昏迷的王璐璐送到王家墩机场医院。
随后，杜剑南，陈盛馨，杨梦青，梁添成，周海，陈振华，赵茂生，吴炳华，徐俊峰，这9个原来4大队的战斗机飞行员，驱车赶往发现地点。
到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30许，岱家山那处水域外围满山的人群。
当地驻军建立了隔离带，杜剑南一群人停下车子，进入隔离区。
看到董明德，许玉书，刘志汉，刘宗武，王玉琨，都在里面。
一副担架放在岸边，盖着白布，里面是一具尸体。
“怎么样？”
杜剑南的声音在颤抖。
董明德满脸悲色的点点头：“飞行服上面的编号确认是的。”
在这一刻，杜剑南的心都在结冰。
他缓缓走了过去，艰难的蹲在那副担架边。
浑身颤抖。
“每次飞机起飞时，我都当作是最后一次飞行。与日寇作战，我从来没想着回来！在选择成为战斗机飞行员，翱翔蓝天的时候，我们都料想过将来会有这一天，但是我们没有退缩，依然坚定的选择。”
“为了理想，正义，自己坚持的事业去战斗拼搏牺牲，这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千秋万载谁人不死？为了这份高尚和坚持，虽死无悔！”
“我怕死，但是为了国家，为了空军的荣誉，我不惧死亡。”
“兄弟，你”
杜剑南颤抖着声音，艰难的说道：“就这么去了？”
陈盛馨，杨梦青，梁添成，周海，陈振华，赵茂生，吴炳华，徐俊峰，默默的走了过来。
笔直。
敬礼！
“嘎”
一辆汽车从远处驶了过来，车门飞快的打开，一对中年男女，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还有一个航委官员，一个陆军军官。
下了车子。
那个女孩疯了一般的跑了过来。
随即，大哭嘶嚎。
不知不觉，西边开始落日。
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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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 你是一个军人
6月3号，日军16师团攻占杞县，陈留，通许。
同日，在汉口，举行了空军殉国烈士追悼大会。
在路上，王璐璐满脸泪水。
哭的再次昏死过去。
2号晚上，杜剑南就下令苗乔渡江，并且叫来了王璐璐的哥嫂。
杜剑南让苗乔和王璐璐的哥嫂，把昏迷的王璐璐送回家，给苗乔下了死命令，一步不离的盯着王璐璐。
在公祭大会上，杜剑南拒绝了之前张有谷的提议，没有出面讲话。
虽然陈怀民，方天舒，陈雷，王一山，柳达通，这些人的战死，是死于日寇。
然而杜剑南的心里，却充满了愧疚。
在公祭大会上，烈士家属代表讲话。由陈怀民的哥哥陈天和致词。
他也刚从前线回来。
“，记得英国的纳尔逊将军，在临死之前，用他最后的一滴眼泪，掉落在图上，给他的战友们以胜利的启示。我兄弟给全国同胞的启示是：‘四二九’的那一天，空中的一团火光。这火光印在我们的脑子里，将永远不会忘记。这火光照亮了我们的民族，使我们中华民族走上幸福自由的道路。怀民烈士在青山附近的江边，他的血，要由长江流到东海，由东海流到全世界。”
最后，众烈士安葬在武昌青山矶头。
《大公报》报道，他们之所以选中这个地方，是因为青山矶头左接东湖，右凭大江，正面对着天兴洲，极目远眺，武汉三镇在望，其旁还有无名烈士墓。葬在此处，英灵有伴，不患孤寂。
杜剑南来到王璐璐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1点。
此时，她痴痴的坐在窗前的桌子前，望着窗外的葡萄藤。
那株葡萄藤枝干遒劲，分支布满了大半个小院落，洒落无数绿荫，挂满了青涩的一串串小果子。
窗外的斑驳阳光，落在她被太阳晒黑的脸蛋上，反射着眼泪的明光。
眼睛珠子一动不动，犹如凝固。
让人心疼心痛。
桌子上面放着一张信纸，一支钢笔。
写着一首诗。
“为你，我爱恋发狂，为你，相思成疯你不知。今生能否再见你？我只愿在你唇边再沾，那我一生也幸福。”
泪水滴满信纸，字迹在泪水里面晕染。
“你是一个军人，立志卫戍国家，抵御日寇的侵略。既然是一名军人，请你牢记自己的使命和职责，为了你能报效国家，已经花费了大量珍贵的燃油，一架战机的价格是3.5万美元，每一次试飞，都以着它的使用寿命在计算。”
杜剑南给苗乔做了一个眼色，让她出去别再这里碍事，不过这丫头也红肿了眼睛，根本就没抬头看杜剑南。
他只好说下去：“我看了你的机时，高向空带你升空6次，5个小时，你知道这5个小时要用去多少的燃油，多少的战机部件损耗？这都是全国，乃至世界华侨，省吃俭用省出来的，是让你学会飞行，学会战斗，去打日寇！”
王璐璐的眼珠子动了动，呆呆的望着杜剑南。
“自开战以来，中国上百万同胞，死于日寇的杀戮，有多少军人失去了亲人，挚爱，他们如何不流泪，如何不伤心？然而他们所做的是握紧了手里的枪，要去杀鬼子，要让杀人者血债血偿！而不是从此一蹶不振，只会流泪和逃避，任由刽子手得意的逍遥法外，继续作恶杀戮，践踏中华领土，凌辱我中华人民！”
怒色，在王璐璐的眼睛里面酝酿。
她站了起来。
当天下午3点，杜剑南，王璐璐，苗乔，返回南湖。
晚上8点，在机场召开全体会议。
杜剑南首先发言。
“自526空战已经过去了8天，这些天，我一直在检讨。”
语惊四座。
下面数百机场人员，都是一脸惊讶的议论纷纷，搞不清楚杜剑南这是什么意思。
就连在上面列席的张有谷，郭汉庭，梁添成，张顺谷，刘明羽，郁达夫，郭震海，刘向明，江画，赵哲兵（彭连华不愿意离开信阳，走了王泽明的路子，编入了李宗仁第五战区信阳部队），也都是一脸的茫然。
“526日军轰炸，是我估计错误日军对9大队的仇恨，没有让机场人员全部远远撤离，所以才遭受如此巨大的伤亡，对此，我需要承担错误。”
“这么说就有些过了，军人本来就应该坚持在自己的岗位，躲，能躲到哪里去？军人都远远躲避，那么信阳城的百姓，这武汉三镇的百姓，还有全国无辜被炸死的百姓，他们之前应该怎么躲？”
张有谷显然不认同杜剑南的观点。
“对，况且之前机场非战斗人员，已经尽可能的散开躲避，杜老大，杜队你这是正常的疏散范围命令。”
梁添成接着说道：“不然下次鬼子来空袭武汉，南湖机场人员难道全部撤到城外去？这显然不合理！况且按照航委的行为命令，在这个时候，人员可以疏散躲避，但不不得远离机场。”
“我也认为杜队对自己太苛责了，鬼子每次飞过来怎么炸，谁也说不清”
一时间，各种发言。
然而，不管是什么，杜剑南则是说出了心里面一直压抑着的东西。
把它敞开。
有责改正，无则加勉。
6月4号，得到陈留口黄河北岸燃油，炮弹输送的第14师团，趴窝的坦克，汽车，摩托车，重炮集群。
迅速恢复了元气。
在新任第1军司令梅津美治郎的命令下，和第四混成旅团一起，近2.6万军队，直扑开封。
当日，第20集团军总部工兵营爆破赵口黄河大堤，开始放水。
然而因为河堤多系沙土而且开口太小，不久就倒塌淤塞。
改用用挖坑道的方法挖掘。
6月5号，土肥原师团开始攻击开封。
日军第16师团已占领尉氏、扶沟，第10师团已占领柘城。
而在黄河赵口，中午11时挖通后放水，水流由慢转急，畅流无阻。
但是经过三小时后，又行坍塌，重新封住决口。
在武汉珞珈山，听到挖了4天，都没能成功决口，老蒋不禁开始急了。
给程潜去电，催促扒堤，不要有‘妇人之仁’。
之后，程潜去电严斥商震。
当天下午，商震带参谋处处长魏汝霖去监工，并且加派刘和鼎第39军1个团协助，下令工兵用炸药炸开堤内斜石基。
晚上8时放水，因缺口倾颓，水道阻塞。
决口行动再次宣告失败。
无奈之下，商震部第20集团军总部工兵营，万福麟53军的一个步兵团，刘和鼎第39军1个步兵团。
只能继续挖掘。
6月6号凌晨1点，宋肯堂率防守开封的第141师（欠第4旅，附税警旅）退走，开封失守。
郑州的形势顿时显得危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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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满脸堆笑，非奸即盗
6号清晨，当老蒋得知开封失守，顿时变了脸色。
随即，电报打到程潜的第一战区司令部，询问决口进展。
在得到程潜回电，决口再次失败以后，珞珈山的老蒋不禁气得破口大骂，去电严厉斥责程潜，‘莫要因之误国！’
被老蒋落了脸子的程潜，气急败坏的给在黄河赵口监督的商震去电，满张电报全是各种难听话。
归纳起来就几句话。
挖开黄河你好我好大家好，挖不开，等着一捋到底，回去种地！
恼得商震，连早饭都没心思吃了，跑到重新挖掘的决口处，亲自监督挖掘。
随即，商震就就惊怒的发现了39军和53军这两个团的士兵，在挖掘过程中的‘磨洋工’现象。
要知道这还是他亲自监督。
以前没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些士兵是怎么挖的。
商震这才明白自己简直是错得离谱，他就不该动用自古以来饱受水患之灾的豫东河防39军安徽子弟兵，也不该用来自东北军少帅手下的53军。
自从决堤以来，委座，程潜，还有自己都快急死了。
可是39军军长刘和鼎，53军军长万福麟，都始终没有出现在赵口。
不用说就知道，谁也不愿意当上这万古骂名。
商震变色大骂，命令第20集团军总部工兵营营长蒋桂楷，带领工兵，进行大量炸药爆破。
“轰！”
随着一串连绵的爆鸣，上午10点，赵口黄河决口再一次爆破放水。
然而只是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洪水冲积的塌荒，就把泄流口逐渐缩小成了一道狭长弯曲的束口。
涓涓细流，朝着南面那一望无际，黄澄澄的麦海流去。
别说造成滔天洪水。
等收麦以后，这涓涓水流，就连浇地灌溉都不够！
看到这一幕。
商震，魏汝霖，都是一脸木若呆鸡。
随后，商震顾不得跟39军，53军较劲，电话命令在郑州京水镇驻扎，准备万一日军攻占郑州，负责烈火焚城的新8师，前往赵口决堤。
得到命令的蒋在珍，当即向商震建议放弃赵口，而把掘堤重点改在京水镇所在地的花园口。
他的原因是，赵口段大堤十分坚固不易破坏，而花园口曾在清光绪年间三次决堤，该河段才是黄河大堤的软肋所在。
事关重大，商震也不敢做主，让蒋在珍和武汉军部直接联系，向参谋总长何应钦报告。
何应钦随即汇报给老蒋。
老蒋没有询问蒋在珍任何细节原因，就一句话，‘你保证几天掘开河堤？’
“三日之内，保证完成任务。”
随即，蒋在珍调集新8师工兵连，22团，23团，24团，开挖花园口黄河大堤。
6月7号，日军第14师团一部占领中牟。
距离郑州已经不到40里。
土肥原随即命令中牟的第14骑兵联队，轻骑西进，去炸毁郑州南部的京汉铁路。
而由第16师团第30旅团长筱原次郎少将，率领的3个步兵大队的挺进队，也离开了通许县，杀向新郑。
之后数天，整个豫东北战场，枪火寂静。
这时候，得到各种命令的中国第1，5战区部队，如同潮水一般的朝着京汉线退去。
日军土肥原师团主力，第4混成旅团，集结于开封，中牟一带。
骑兵联队直扑京汉铁路。
第16师团，第3，第13混成旅团，集结于通许县，蓄势。
第10师团，朝着开封进军。
华中派遣军第3，9，13师团，则是运动到蒙城，永城一带，集结待命。
都在等待着京汉铁路被掐断的那一刻。
6月8号，武汉南湖。
雨后天晴。
自从526空战以后，整个淮河以南，日军的飞机，内河军舰，甚至之前在合肥，池州一线咄咄逼人的第3师团，波田支队，也都出现了罕见的消停。
到了6月6号以后。
除了沦陷区的中国游击队，对日军落单小股部队，堡垒据点，运输部队的伏击。
华南日军第4舰队，在南澳岛的炮击。
以及因为日军108，109师团完全退到太原以北，又没有任何的空中救援。
在临汾，运城，永济，芮城，风陵渡一带的20师团。
遭到了阎锡山的猛烈打击。
打得整个20师团近3万日军，龟缩在一个个的城镇据点里面死死据守。
不敢轻易出头路面。
尤其是是那些分布在各处公路，铁路要道的据点日军，在抢完了百姓的粮食，牛、马、猪、羊、鸡、鸭之后。
饿得到处捕食猫狗，野莱、树叶、青草充饥。
阎锡山在给老蒋的电报里面，甚至放言，只要豫东方面能够再拖住日军第1军部队2个月，就能饿死，困死晋南川岸师团。
连日的安静，中日双方，甚至整个世界，都在目视郑州，开封一线战场。
所有人都知道。
平静之后，就是暴风骤雨！
此时，是上午10点。
在大雨过后，一道彩虹跨越长江两岸。
杜剑南收到法肯豪森的邀请，去他的东湖水岸的别墅做客。
杜剑南知道，这可能是和法肯豪森最后一次见面。
不久所有的德国人，都将离开中国。
车子行驶到武大，又经过数道检查，沿着丛林公路，来到了法肯豪森的临水别墅。
随即，受到了法肯豪森，费恩，尤利安的热情欢迎。
这让杜剑南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法肯豪森和费恩倒没有什么，尤利安这家伙和杜剑南的历次见面，可没见这个死人脸露出过什么笑容。
‘满脸堆笑，非奸即盗。’
杜剑南的脑子里面，突然出现了这个应景的词语。
新雨之后，初夏的阳光也不再燥热，几人坐在湖边吹着清爽的湖风，喝着咖啡。
“杜，记得第一次见面，也是咱们四人在飞机场，去郑州，飞到黄河上空？”
杜剑南点点头，搞不清楚法肯豪森想说什么。
这个时候，黄河肯定已经早就开挖。
先是赵口，接着是花园口。
杜剑南到过花园口黄河游览区，见到过那块立着的石碑，上面记载了9号的这次决口。
虽然法肯豪森在35年就起草了绝密的《关于应付时局对策之建议书》，提出建议，‘最后战线为黄河，宜作有计划之人工泛滥，增厚其防御力。’
得到老蒋的批示，‘最后抵抗线’。
而且3月25号，法肯豪森，刘斐，刘叔琬（**参谋处陆军中校工兵参谋），贺衷寒（**政治部秘书长兼第一厅厅长）。
又在飞机上面低空查看了郑州，开封一线的黄河南岸。
但是杜剑南不认为老蒋开挖黄河，会告诉法肯豪森这个外国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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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环球募捐
“不出意外，下一阶段，中日将以黄河以北，郑州，扶沟，周口，阜阳以东，形成一段相持对立，为下一阶段的攻击蓄力。”
杜剑南喝着咖啡，诧异的望着法肯豪森，还是搞不懂这个老头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哈哈，你果然知道要炸黄河！”
尤利安一直看着杜剑南的脸色，突然拍手大笑道：“你别说是听谁说的，要知道你只是一个少校，而且还是空军。”
“麻痹！”
杜剑南看了一眼尤利安满脸的得意，还有费恩脸上的震惊，心里暗骂原来‘坑’在这里。
“杜，您不用担心我们会泄密，可能你还不知道，这个方案就是我首先提出来的，而且还是3年以前。”
法肯豪森也是一脸的自得。
“麻痹！”
杜剑南沉默，心里面继续狂骂。
虽然就算没有法肯豪森的这个《关于应付时局对策之建议书》，杜剑南也敢说老蒋依然会炸黄河。
然而，做出这个使得上百万无辜百姓的死亡，上千万百姓失去家园背井离乡的逃荒，上演了无数人间惨剧的《建议书》。
难道心里面就没有一点负罪感么？
“不用担心，虽然帝国和东洋签订了合约，但是是用来挟制苏军的，对于中日战争，帝国，包括领袖，都一直抱着中立的态度。”
尤利安满脸奸笑的说道：“领袖其实对归国更有好感，但是贵国实在太弱了，担负不起抵御苏军东扩，以及牵制苏军的能力；然而贵国和东洋，因为地缘关系，注定了是天然的敌人，所以我们只能选择其一。”
“对于帝国来说，在远东只需要一个限制和牵制的力量，限制苏军吃下东亚，一面变成一个恐怖的巨无霸；在限制的同时，最好能和苏军打几仗，稍微牵制一下他们在远东的军队投放量。”
法肯豪森继续给面无表情的杜剑南仔细解释：“这就意味着，中日战争进行到现在，已经有驳于帝国的目的和利益。”
“哦？”
杜剑南眉毛一挑，充满了兴趣：“说来听听。”
“这简单的一目了然，杜队长既然能猜到炸黄河，不会连这就看不出来吧？”
尤利安眼睛里面带着笑容，望着杜剑南。
但是杜剑南总觉得这货的眸子跟阴冷的毒蛇的眸子一般，看着就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他没有搭理尤利安。
而是拿起桌子上面的烟，慢条斯理的抽出一支。
“咔！”
点燃。
“对帝国来说，需要的是东洋专注于东北亚，东三省那百万平方千米辽阔的土地，已经把他们喂得够饱。现在更是占据着河北，鲁东，山西大部，江苏，安徽，鲁东，东洋自身人口已经接近1亿，他们吃得实在太多了！”
法肯豪森解释说道：“东洋人野蛮，狂妄，无视纪律，而且残忍好战，帝国希望用这只野狗去撕咬白极熊，但是并不希望看到这只野狗吞并中国，长成一条掌控五亿人口，千万平方土地的怪物！”
“在东洋攻击河北，发动卢沟桥战役的时候，无论帝国还是英法，都抱着谨慎的态度，然而为了让东洋对付红色苏军，也只好捏着鼻子忍了。后来是贵国主动挑起上海战役，东洋反攻，甚至拿下了南京，帝国和英法也都忍了，因为是贵国主动打得这场淞沪战役。”
尤利安接过法肯豪森的话，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然而，东洋不知进退，在陶德曼的调停下，狮子大开口的漫天要价，在贵国政府拒绝以后，竟然继续扩大中日战争，已经朝着全面吞并中国的姿势攻击。这种行为，不符合西方任何一个国家，甚至苏军的利益！”
“哈哈”
尤利安狂笑：“所以我们即使知道贵国要炸黄河，但是我们乐于所见，绝对不会告诉东洋。”
“然而，这依然是不够的。”
法肯豪森眼睛里面露出一丝遗憾：“陶德曼的调停，是帝国为中日之间做得一次大努力，但是我们的这个盟友胃口越来越大。东洋自称研究中国几十年，狂妄自大，完全蒙逼了他们的眼睛，根本不知道他们一只脚已经陷进了泥潭！”
“挖开黄河，是一种最好的停战方式，也让东洋不再继续陷进去，而忘了他的初衷，是东北亚，而不是东亚！在这之后，帝国会努力劝说东洋，到东北亚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
“法肯先生，您似乎高估了德意志对东洋的影响力，如果真的这么有影响，日军就不会打徐州战役，更不会有现在的再次扑向京汉线。”
杜剑南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这就是我所说的厌恶东洋的理由之一，卢沟桥战役，淞沪战役两次越过大洋大本营划定的限制线，包括津浦战役，这次兰封战役，还有攻击开封，任何一次都是日军下面的狂热将领，私自出动，造成既成事实。然而，黄河决堤，一旦形成黄泛区，面对着广阔的大水沼泽，这种打插边球的擅自攻击行为，将不再有任何的机会。”
法肯豪森自信的说道：“幸好，东洋的上层还知道，他们的真正威胁来自哪里。”
对于一群如此自信的雅利安日耳曼，杜剑南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只能等以后的事实，来打这些骄傲的傻比脸。
他把烟头按进烟灰缸，笑着说道：“这事儿，是你们这些大人物应该考虑的事情，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空军少校，就如尤利安先生所说，要知道我只是一个少校，而且还是空军。”
范肯豪森，尤利安，费恩，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开始进入正题。
“杜，依然是以前的那个邀请，希望能得到您的同意。”
范肯豪森满脸‘诚恳’的望着杜剑南提议。
这老头有些拎不清！
杜剑南平静的回望法肯豪森说道：“这件事情，似乎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情，而且之前我已经答应了雷托夫，不能言而无信；要知道，正是苏军的3个飞行中队，让我们取得了一场大捷，打下了58架日机。”
“这个我们明白，但是雷托夫只是邀请你去莫斯科，却没有说明什么时候去，更没有说明你不能去别的国度，比如奥地利。”
费恩插话说道：“杜，有没有兴趣来一场环球募捐飞行，要知道在炸开黄河以后，中日军队可能会安静对持一段时间，并不影响您的战斗。”
“环球募捐飞行？”
杜剑南不禁听得一愣，满脸的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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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八章 Bf-109
当然，对于尤里安说得，‘所以我们即使知道贵国要炸黄河，但是我们乐于所见，绝对不会告诉东洋。’
杜剑南还真的相信。
37年77事变以后，老蒋先后会见了英国驻华大使许阁森、美国大使詹森、德国大使陶德曼、意大利大使柯莱、苏方大使波格莫洛夫和法国大使那齐雅。
要求各国出面，帮助调停中日战争。
但日方态度强硬，宣布不欢迎任何第三国的调停。
直接封住了西方各国的嘴巴。
1937年7月26日，陶德曼对蒋介石表示，虽然德国非常愿意调停，但是东洋已声明不愿第三国干涉，因此调停不会收到成效。
老蒋指出，‘中日战争的继续发展，必将导致中国在中苏关系上发生巨大转变。’
以此来要挟德国出面调停。
由于害怕苏方恢复对华影响，德国的对日态度逐渐生硬。
1937年7月28日，老希指示狄克逊，要求他设法通过外交途径阻止东洋把中日冲突升级为战争。
在这之后，中日淞沪战争进入相持阶段，于是就出现了‘陶德曼调停’。
37年11月2号，东洋提出七项停战条件。
一、内蒙古自治。
二、在华北建立一个非军事区。
三、大上海的非武装地带，由东洋控制公共租界的巡捕队。
四、停止抗日政策。
五、共同反对**。
六、降低对日关税。
七、尊重外国权益。
调停失败。
德意志和陶德曼，老希，包括寄以厚望的老蒋。
都被东洋给活活的涮了一道。
杜剑南点点头，表示理解，望着法肯豪森问道：“怎么个环球募捐？”
“杜，就是按照以前您的建议，奥地利华人商会将会向贵国使馆提出邀请，您和您的战友，当然人数随意，到布达佩斯，维也纳，以及西欧各国，进行飞行募捐表演。”
法肯豪森微笑着解释道：“这是民间自发行为，不带任何的政治，军方色彩。”
“杜，我们为您选择了两种方式，一种是奥地利华人商会包下亚欧航空公司的一架飞机，飞仰光，加尔各答，卡拉奇，德黑兰，伊斯坦布尔，维也纳，另外一种更加安全的方式，就是乘机到苏方，然后乘坐西伯利亚大铁路去欧洲。”
费恩坦白的说道：“第一种，帝国将会和英国协调，第二种，时间上比较漫长，而且很可能会出现滞留在莫斯科，无法进入欧洲的情况。”
这几个家伙，就这么想让哥去德意志？
其实有了去莫斯科的意向以后，杜剑南对去德意志倒不是很热心了。
唯一让人不爽的就是，雷托夫在鸡公山提出邀请以后，这些天就再也没有动静了，变成了干打雷不下雨。
“呵呵，其实我就是想到国外开拓一下视野，并不是一定要去；况且伊型机的航程实在太短，不然从中国一路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飞过去，才是环球募捐。”
法肯豪森，费恩，尤里安，三人相视一眼，眼睛里面均露出喜色，知道杜剑南心动了。
下面就是拿好处，‘砸得’他同意。
“苏军的战机粗糙得一无是处，不对，它的有点就是发动机发动起来跟地震一样，可以远远驱逐空中的鸟雀。”
“帝国的bf-109战斗机，才是真正的空中王者；这在正在进行的西班牙空战，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杜，您虽然不能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飞过去，但是您可以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飞回来。”
“杜队长，只要你点头答应，贵国政府以及其余一切事情，都由我们安排，保证你会有一段愉快的，而且会得到很多募捐的环球之旅。”
大家都是聪明人，杜剑南觉得自己已经大致听懂了法肯豪森开得条件。
一，一切食宿，交通飞行，由德意志承担。
二，去了还有bf-109送，或者买。
三，募捐得名得利，名利双收，不亦乐乎？
下面就是最重要的细节确认，俗称‘讨价还价’。
“bf-109是要用募捐的钱买么？假如这样，万一募捐不够，太少了我们人多买船票说不定钱都不够。”
“募捐的钱就是你们自己的钱，德国不抽税；哈哈”
尤里安自认为说了一句风趣的俏皮话，不过见到没人陪他笑，就收拢了笑容继续说道：“你们去了，帝国将会赠送给你们一人一架bf-109，这些钱对帝国来讲，就是一场欧洲大雨里面的一颗小水滴。”
“你麻痹，真能吹！”
杜剑南心里想着嘴上笑着问道：“一人一架？”
“对，只要你们别过去一个飞行大队的飞行员。呵呵，就是用你们的俗话说，吃相别太难看，都不是任何的问题。”
尤里安想了想，直接拿出了他的最高权限说道：“最多15架，哦，就这样，人数不够，其余给你们走出口标配的集装箱。当然，如果你们愿意用募捐的钱来购买更多的配件，这需要戈林元帅的亲自批示，毕竟，帝国对贵国现在采取了全面的武器禁运。”
“戈林元帅？”
杜剑南心里猛跳，一脸诧异的说道：“这似乎太难了，我只是一名空军少校，想见他一面估计都是千难万难。”
法肯豪森，费恩，尤里安，三人都是眼神怪异的笑而不答。
见此，杜剑南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开下一个条件：“我需要带翻译，机修师，以及负责战机保养的地勤人员，随行人员有些多哈，回来似乎很麻烦。”
尤里安的脸上眉毛一皱，心里暗骂杜剑南的贪婪。
他很想认真的告诉杜剑南：“坐亚欧航空公司的飞机，很容易就能飞回来，想慢一点，可以走西伯利亚大铁路，甚至乘船走地中海，印度洋，太平洋。”
可是尤里安知道，话要是这么说，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也宣告他们努力的失败。
听到杜剑南的话，就连旁边的法肯豪森，费恩，两人的脸色都变得不是很好看。
要知道杜剑南这一句话，要得可是几十万德国马克。
尤里安望望杜剑南。
杜剑南笑眯眯的回望着尤里安。
“好，再给你们一个编组，3架he-111（亨克尔111，中型轰炸机）。”
尤里安说得脸颊都有些抽搐。
杜剑南赶到很满意，本身就是为了出去悠一圈避难，再能‘宰到’这些意外之喜，当然是何乐而不为。
“下面就是最后一个小小的疑问，”
杜剑南认真的望着法肯豪森，费恩，尤里安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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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 真相往往在辩论之内
法肯豪森，费恩，尤里安，3人沉默互望，决定各说各的。
把大致的实情说出来。
不然说不定杜剑南会认为他们在骗人，而拒绝前往。
“戈林元帅说想见见你们中队的飞行。”
费恩诚实的说道：“您和您的飞行队取得的一切成绩，引起了戈林元帅的兴趣，当然，对他来说可能就是偶尔一句说了就会忘记的话，然而需要我们去努力完成。”
“你的小说引起了希姆莱局长的兴趣，局长是以为狂热的文学爱好者。”
尤里安说得比较风雅：“想和你讨论一些文学上面的问题。”
鲁伊特伯德希姆莱是一位狂热的文学爱好者？你麻痹，真是恶魔戴上眼镜，就成了文学青年的！
杜剑南听得牙直酸。
“我是得到陶德曼的请求，原因应该就是这些。”
法肯豪森补充。
杜剑南心里微微失望，居然没能引出‘老怪’，未免让人不觉遗憾。
但是这并不妨碍这是一个‘好买卖’的事实。
他笑着说道：“非常荣幸我和我的团队能到贵国学习，有酒么，庆祝一杯。”
“那是当然。”
法肯豪森，费恩，尤里安。
都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下面的事情，就是陶德曼的事情了，由他去说服老蒋。
不过陶德曼这家伙在去年的调停中失败，现在中德又全面冻结一切关系。
估计在老蒋那里，陶德曼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想到愉快处，法肯豪森又笑了起来，之前因为他以‘合同’未到期，拒绝回国。
陶德曼这家伙，在国内可没少给他‘穿小鞋’。
杜剑南回到南湖，就一头扎进了南湖的印刷房。
在里面，活字印刷的‘咔咔’声不停。
杨梦青，王璐璐，陈盛馨，周海，陈振华，苗乔，王远横，游中击，庄灭寇，9人正在忙碌不停。
有的忙着把一页页白纸，印上文字。
有的忙着在毫县，鹿邑，周口，阜阳，蒙城，画两道‘八字’线。
看到杜剑南进来，屋子里面4男2女，都只是望了杜剑南一眼，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面带沉重，手脚不停。
今天早晨饭后，天空乌云翻滚，狂风大作。
杜剑南把杨梦青，王璐璐，陈盛馨，9人叫到房间里面，宣布有一个重要的绝密任务。
要求出门以后，永远不能提及。
然后，给了他们一张纸。
上面写了几句话，一个喇叭口状的长线条地形简图。
看过之后。
这9个原来都是一脸不解的神情，顿时全部都变成了惨白色。
‘鬼子在挖掘黄河，八字线以内的乡亲们赶紧逃命，不然全部丧生洪水。”
很直白，
也很明了。
但是这里面蕴含的信息，则是能让人胆寒。
“杜队长，这是真的么？不是，我不是怀疑你的消息，而是说这件事情得马上汇报，阻止鬼子炸黄河，万一真的炸了，得让各处的政府通知百姓撤离。”
苗乔的声音都在颤抖。
“杜老大，黄河虽然也决过口，可是也不是说决口就能决口，就凭着炸弹就想炸开黄河，未免太儿戏了。不是我说，鬼子一个轰炸机大队过去，给他两天时间随便炸，都不一定能轰得开。”
生活在洛阳黄河边的周海，一脸狐疑的说道：“别看黄河大堤上面是土，几千年的修缮，下面可都是坚固的石基，而且现在汛期还没有开始。”
“杜老大你这事儿是听谁说得？鬼子这是疯了还是傻了，他们会炸黄河？要知道现在鬼子就等着坦克汽车大炮从东往西高速推进，截断京汉铁路，全歼**，然后挥师南下武胜关。”
陈盛馨大笑着说道：“也不知道你哪里听得小道消息，说句难听一点的，你就是哭着求鬼子炸，他们都不会炸！”
屋子里面的气氛猛然轻松，纷纷去擦额角的汗水，王远横要去打开窗子，放进夏天乌云里面的晨间狂风。
好吹走屋子里面的闷热。
“哈哈，杜老大你别阴沉着脸了，就是**炸黄河阻止鬼子追击，也不可能是鬼子炸黄河自己放水阻止自的追击，你们说说，天下有这样的傻比么？虽然鬼子的确傻比，可这也超出了傻比的，呃，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怪人的。”
杨梦青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只见王远横不开窗子了。
陈振华，陈盛馨，也不笑了。
周海看鬼一样的看着自己。
“我槽，不会是真的吧？下面可是几千万人，这是疯了么？”
游中击失声大叫，脸色再次变得白如纸。
随即，整座屋子里面变得诡异的寂静，只有一篇压抑的喘息声。
“都统统给我闭嘴，也别瞎几把乱想，没人把你当傻子，你也并不比别人更聪明！”
杜剑南阴沉着脸说道：“还是那句话，鬼子丧尽天良要炸黄河！老老实实的干活，能救出来一个是一个，出门以后，永远不能提及。”
“咔嚓！”
说话间，外面的大风已经停止。
在一道雷霆后，随即‘哗哗啦啦’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咔咔”
屋子里面印刷机继续飞快的开动着，杜剑南看了看大桌子上面，已经堆了一摞摞的传单。
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3点。
有些事情，他既然知道，也无力阻止，那么，他总得去做一点事情。
也许并不会有什么实际效果，然而他相信这么多的传单撒下去，总能有一些人抱着信其有的态度，选择一些防护措施。
就像他早晨说得那样，‘能救出来一个是一个’。
因为救得可都是中国人！
当晚，除了第二天还要驾驶战机的王远横，在凌晨回寝室睡觉，杜剑南，游中击，庄灭寇在凌晨3点回去睡觉。
杨梦青，王璐璐，陈盛馨，周海，陈振华，苗乔，一直忙碌到清晨5点，个个都是双眼血红。
“滴滴答滴答”
5点30分，嘹亮的起床号响起，整个南湖机场在晨曦中热闹起来。
“凌云御风去，报国把志伸，遨游昆仑上空，俯瞰太平洋滨。
看五岳三江，雄关要塞。
美丽的锦绣河山，辉映着无敌机群。
缅怀先烈莫辜负创业艰辛，发扬光大尤赖我空军军人！
同志们努力努力，矢勇矢勤，”
杜剑南走出寝室，望着绿草机场，低声合唱：“尽瘁为空军，报国把志伸，那怕风霜雨露，只信双手万能。看铁翼蔽空，马达齐鸣，”
唱着唱着，不禁痴了。
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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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 私自飞行
早晨7点，早饭以后，杜剑南，王远横，游中击，庄灭寇，开始把一摞摞的传单装上轿车后备箱，拉到机场停机坪。
装机9360。
而杨梦青，陈盛馨，王璐璐，苗乔，周海，陈振华，在5点的时候，回去只是稍微睡了十几分钟，听到起床号就坚持着起来洗漱。
这时候也来到了停机坪，眼睛布满血丝的望着杜剑南。
昨天这9人被杜剑南神秘的叫到印刷室，整整一天一夜没有露面，已经引起了南湖机场所有人的注意。
不过之后杜剑南出去一趟，说是到珞珈山，回来以后就一直呆在印刷室那个小院没有再露面，晚饭都是送过去的。
所以梁添成，张顺谷他们都搞不清楚，杜剑南是在干什么。
早晨看着杜剑南这一群人的满眼血丝，铁青着脸色，再联想到杜剑南昨天上午去了一趟珞珈山。
包括干活的杨梦青，王璐璐，这些人，都以为杜剑南撒传单，是接到了珞珈山的命令。
却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杜剑南的一次冒险的私自飞行。
“嗡”
早晨8点，一切准备完毕，9360开始升空起飞。
朝着东北300千米的阜阳飞去。
“咦，这架飞机是怎么回事儿？”
在南湖外面的大市场里面，张有谷正撅着屁股坐在一个小桌子前面，满脸大汗的喝胡辣汤，耳朵里面就突然听到战机起飞的轰鸣声。
张有谷诧异的抬头。
看到一架sb-2轰炸机从机场上空起飞，朝着北面的天空飞去。
然后一直向北爬升，直到消失在蔚蓝的晨空里。
按说作为南湖机场的最高长官，所有的起飞，包括平时的飞训，只要张有谷在机场，都必须通过他的同意。
可现在他在机场外面喝胡辣汤，出门时交代了在办公室值班的副官程原鼎了呀？
而且真有急事，用机场周边围墙上面的大喇叭喊一下，他就能听到。
张有谷想不明白，然而估计也就是一些小事情，摇摇头，继续撅着屁股，低头‘呼噜噜’的喝着麻辣烫鲜的胡辣汤。
反正一会儿回去，就都知道了。
“杨梦青，你们昨天在印刷室干什么，飞机上装得是传单么，写的什么，这么神秘？”
看着9360起飞远离，张顺谷忍不住问一边站着的杨梦青。
其余的飞行员，机组，都竖着耳朵听。
“神秘个屁，杜老大在东京撒传单撒上瘾了，要去号召全国人民抗日呢！”
杨梦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沙哑着嗓子说道：“小赵咱们今天换个班，我去补觉。”
赵茂生点点头，表示无所谓。
因为杜剑南已经下达了9大队的禁出令，就是休息，他也得在机场干耗着。
唯一的区别就是，值班得穿飞行服，不能回寝室睡觉而已。
“小俊子，帮哥值班哈。”
陈振华一把搂住娇小玲珑的徐奶油，上下其手占便宜。
“滚，值班就值班，你特么的别乱摸好不好？”
徐俊峰分离挣脱陈振华的魔爪，引得停机坪上面一片大笑。
然而知道传单内容的周海等人，多少笑得有些牵强。
珞珈山，听松庐。
这个时候，老蒋正在院子里面的树荫里，等待陶德曼的到来。
今天会见以后，陶德曼将和德意志大使馆里面的德国人员。
离开中国，返回柏林。
即使到了现在，老蒋在心里依然希望在未来某一天，德国能够再次为中日调停而奔走。
况且不是德国帮助训练的那些精锐德械师，以及大量的德**火，说不定在淞沪战争中，**就被日军的海陆空联合攻击给打垮了。
所以在昨晚，听了林蔚的报告以后，他想了很久，同意了陶德曼的这个请求。
如果不是东洋欺人太甚，而西洋各国又对中国关闭了外援的大门。
他怎么可能会接受苏军的援助？
答应这件事，就等于德国政府欠自己一个人情，又有大笔的实惠。
更可以因此造势，说德国对中国恢复军援。
何乐而不为之？
今天的会面，只不过是一次例行的辞别会面而已。
当然，老蒋还是很好奇。
想问一问陶德曼，为什么就这么想让杜剑南和他的飞行队去一次欧洲。
为此不惜用15架bf-109，3架he-111。
超过70万美元的战机来换取？
虽然陶德曼也提出了要求，这18架战机不得给苏方获取技术参数，老蒋也亲口同意。
可这事儿，真要是拿德国最新的bf-109来换伊型机。
估计1换10，莫斯科都愿意。
“难道只是因为杜剑南的战绩，还是有着别的我忽略的地方？”
老蒋不禁想得一头雾水，头疼。
“花园口那里有没有消息传来，今天就是第3天了？”
老蒋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面倒不是十分的着急。
因为在昨天夜里程潜，薛岳，商震，胡宗南，分别来了电报，郑州，开封，一带正在下暴雨。
有了这场雨，日军的机械化部队，至少要延迟两三天的西进时间。
这要是再挖不开黄河大堤，那才真成了天大的笑话！
“委座，商震今早来了电报，郑州大雨一直在下，黄河水面在涨，赵口决口的水流量也在加大；现在商震，陈慰儒，罗震，都在花园口，预计今日可以完成决堤放水。”
听了林蔚的汇报，老蒋没有做声。
作为一个领导者，他只需要结果，不讲过程。
8点30分，陶德曼以着一个德国佬的严谨，准时出现自听松庐大门前。
会见。
一些场面上的废话。
双方热情的说了一会儿话，感觉到了‘端茶送客’的时候。
“真没有想到，杜队长居然能够让贵国愿意花出如此慷慨的援助我中国抗日。”
老蒋似乎很随意的抛出了他的疑问。
陶德曼这个61岁的小老头，对于在去年被48岁的近卫文，38岁的裕仁，联手涮了一道，一直耿耿于怀。
这时他听了老蒋的询问，微微迟疑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以后就是保密得再好，杜剑南回国以后，老蒋还是会知道。
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
至于老蒋能不能抓住这个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用的机会，搅出一些中日德的关系变局。
啊这就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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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 **线
于是，身为一个谎话连篇的外交官的陶德曼，在离开中国之际，难得的说了几句他所知道的实话。
“您也知道，我们的领袖是一位了不起的画家，文学爱好者，杜少校的文章引起了领袖的兴趣，想要和他进行一次文学上面的交流。”
陶德曼说得既清晰又明了，说完就去欣赏老蒋，宋秘书长，林蔚，几人呆滞的表情。
要知道当时里宾特洛甫（德国外交部长）的电报发到陶德曼手里，他也是这种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的上帝，原来是文学，居然不是因为击落了多少的战机！”
宋秘书长优雅的惊呼。
“幼稚！”
陶德曼心里瘪瘪嘴，尽量隐藏着心里面的蔑视。
两个远东国家的猴子在天上打架，就是打下来再多的飞机，打得再热闹。
傲慢的欧洲人都不会认真的去看一眼。
况且不是听说了么，这个9大队虽然有着自己的犀利之处，然而主要还是投机取巧的打仗。
其实主要战绩都是苏军打出来的。
所谓的‘亚洲最强战队’，不过是中国政府为了激励国民，制造的一个善意的谎言而已。
“嗡”
在1.5千米高空，澄澈的蓝天白云之下，9360经过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的飞行。
飞越了大别山脉，固始，淮河，淮滨。
到达了阜阳上空。
在视野里，广博的黄淮平原上面，铺满了一望无际的金色麦海。
其间点缀着一簇簇绿色的斑斓。
那是村民集聚的村庄，或者灌溉的池塘湖泊。
在这个时候，麦草可是精贵的好东西。
可以烧火做饭，可以喂牛喂驴，可以铺床烧炕，可以盖屋搭棚。
没有人像后世那样，在田地里面随意堆积，放火把这些麦草白白烧掉。
所以在大地上清晰得极目辽远，纤毫可见。
“压飞到500米高度，重点对阜阳城一带进行投放。”
杜剑南看了一眼时间，9点16分。
“嗡”
战机微微倾斜，朝着北面被金色麦田包围着的阜阳城飞去。
“看，飞机，飞机！”
“天上有飞机！”
阜阳地处京汉，津浦铁路中部，南为大别山脉，被300里是归德陇海铁路线，一年飞不过来一架飞机。
更何况还是超低空的飞行。
于是，整个城市里面，顿时沸腾起来。
然后，就是无数的传单，雪花一样飘洒下来。
识字的不识字的，都蜂涌着去抢。
“写得啥子哟？”
“钱乡绅，这是写得啥子？”
“李先生，念来听听？”
各种喊声和询问。
阜阳三里桥小学的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师沈国海，这时候从兴奋的学生手里接过去一张传单。
右手习惯性的提了一下眼镜脚，轻声念到：“鬼子在挖掘黄河，八字线以内的乡亲们赶紧逃命，不然全部丧生洪水。”
声音越读越颤抖，脸色雪白。
“老师，写得是什么？”
“老师，老师。”
一群小得六七岁，大得十来岁的小学生，叽叽喳喳的围着沈国海吵闹着问。
然而，沈国海已经身体颤抖，说不出话来。
“鬼子在北面打不赢咱们，孬心眼的炸了黄河！”
“天杀的鬼子炸了黄河，大水要到咱们这里来！”
“噗嗤，炸黄河是真的，可黄河的水能到咱这里来？你知道黄河在哪儿啵？远着哩！”
“听祖上说道光爷那年，黄河破了几次，大水淹了北边。”
因为是麦收，村民们更加的聚集，所以消息传播得要远比平时迅速。
不久，这个令人恐怖的消息传遍全城，并且以着极高的速度，朝着阜阳城周边的城镇村庄传播而去。
阜阳县部。
县长李星桥拿着传单，看着满屋子的乡绅贤达，眉毛紧皱。
此时，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个传单的诡异之处。
因为假如鬼子真的要炸黄河大堤，那么消息也应该是从省部传过来，而不是这个投传单。
要知道阜阳和临时省部六安，可是一直保持着电话联系。
“诸位稍安勿躁，这事儿如果是真的，省部那边很快就能确定下来，容我去打一个电话；等确定以后，再做从长计议不迟。”
在李星桥说这些话的时候，西南50千米的临泉，86千米的沈丘，100千米的项城，126千米的周口，120千米的淮阳，156千米的太康。
也都在发生着类似的一幕。
区别就在于，这些城市的县部，区部，电话是直接打向了郑州。
此时，时间是上午9点49分。
9360已经飞行了近2个小时，500千米的航程，到达了太康上空。
距离北部开封90千米。
西北花园口140千米。
前方北部一线，乌云遮天，大雨倾盆。
9360飞在饱含水汽的500米低空，可以看到北面天空中，一道道霹雳雷霆。
“嗡”
9360贴着大雨线，朝西飞行。
杜剑南的脸色极其阴沉。
挖开黄河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日军机械化部队西进。
这个目的只需要在前期形成不大的洪水，在郑州和淮阳之间建立一条隔离洪水带就可以。
然后随着黄河缺口的扩大，以及汛期的到来。
渐渐加大水量，继续撕毁河堤。
最终形成一片700里长，三四万平方千米的黄泛区。
然而，就因为这场大暴雨，让黄河猛涨的大水倾泻南下，没有给黄泛区上千万百姓任何的缓冲时间。
在几天以内，洪水肆虐44个县，三四万平方千米，千万百姓来不及一点准备的流离失所，几十万百姓丧生洪水。
“继续往西飞，看能不能进去。”
随着杜剑南的下令，9360继续西飞，很快就飞到了扶沟上空。
朝北望去，依然是乌云遮天蔽日，大雨倾盆。
朝西望去，蓝天和乌云的交界线依然分明无际，只是因为南风，在以着两三米一秒的速度，缓慢的朝北推。
飞机根本就飞不进去，也绕不过去。
况且就算是冒险强行飞进去，传单等落到地面，也早已变成了一堆碎屑，根本不可能看出文字.
“抛传单，然后折向去拓城，鹿邑，亳州，涡阳。”
杜剑南有些疲惫的闭着眼睛，心里面充满了挫败感，然而面对天威，只能折向东飞。
“哗啦啦”
游中击把一叠叠的传单，从望口抛洒出去。
“嗡”
sb-2轰炸机开始掠翼变向。
朝着正东80千米的拓城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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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 六安
郑州黄河花园口。
乌云遮天，大雨倾盆，无数雪亮的游蛇，在高空厚重的云层里面隐没游走。
不时化身一柄裂天闪电，“咔嚓！”一声，直斩大地。
“啪啪啪啪”
无数密集的雨点，打在新8师临时指挥部的青砖大瓦屋上面。
屋檐的滴水跟一道道小瀑布一样留下来，然后漫过屋檐下的小排水沟，在近百平米的青砖院子上面流淌。
天地间一片雨雾。
目光所及，黄河大堤下面原本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在闪电的照耀下，被大雨淹没得早已形成了一片泽国。
而东北300米处的那道决堤缺口，因为黄河涨水，也在流淌着水流。
然而这个水量，还远远达不到‘洪水滚滚倾泻，不断撕裂两岸决口’的理想效果。
此时，第20集团军总司令商震，参谋处处长魏汝霖，陈慰儒，罗震，新8师师长蒋在珍，参谋长朱振民，作战参谋熊先煜，
一群**将领站在屋檐下面，透过大雨，借着闪电的光芒，远望着那道黄河决口。
因为昨夜的大雨，挖掘工作不得不停止下来。
就连原先准备的大量炸药，也因为雨水太大而且决口淌水，根本无法进行。
“丕绪老弟，虽然大雨耽误了挖掘，可也让日军主力暂时不得不停在中牟，通许两地，等待路面干燥。这可是两大鱼！”
商震望着蒋在珍说道：“现在就连老天都来帮你，当年关二爷水淹七军，闯下不世威名，这两千大洋，只是委座对你献计的奖励，一旦事成，少不了你一块青天白日。”
蒋在珍脸颊簇簇抽动，扭头对作战参谋熊先煜大吼道：“调两门大炮过来，等雨停了，轰他酿，老子就不信炸不开黄河，弄不出泼天的洪水！”
在一旁的陈慰儒，罗震，听得眉毛直跳，然而一句话都不敢说。
当然，下面洪水泛滥区域的千万百姓，也没有他们的父母儿女，反正淹死得又不是他们。
何必说话给自己惹事端。
商震看了一眼怀表，上午10点，这场大暴雨已经连续的下了近14个小时。
郑州第一战区留守司令部。
第一战区参谋长晏勋甫，副参谋长张胥行，这时候都是目瞪口呆，脸色发白的相互对望。
就在刚才的一段时间里。
他们先后收到临泉，沈丘，项城，周口，淮阳，太康，还有安徽临时省部六安的电话。
说是一架中国的轰炸机投下了大量传单，里面说日军在炸黄河，并且标注了洪水泛滥区域。
炸黄河这事儿，晏勋甫和张胥行都知道。
而且还知道不是鬼子炸黄河，而是新8是在挖掘黄河大堤。
不是因为这，他们早就随着第一战区司令部，迁到洛阳去了。
现在的问题是，空军想干什么？
或者更准确点的说，是受到了谁的命令，那个背后的命令者。
想干什么？
难道他不明白，一旦这传单所说的内容被鬼子知道，引起了鬼子的警觉，会有多么的危险。
幸好郑州，开封，通许都在下暴雨，这架飞机进不来！
而就在这时候，得到晏勋甫电话的程潜，也是一头雾水，满脸震惊的发电报到珞珈山。
在珞珈山，得到电报的陈布雷大惊失色，连忙汇报给老蒋。
“酿希匹！立刻查明是谁兴风作浪，该杀！”
老蒋本来正在和宋秘书长喝咖啡，一看电报，顿时满脸羞怒得脸红脖子粗。
扯着嗓子大吼：“给毛邦初打电话，问问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还有，让戴笠过去，查明实情！搞风搞雨，阴谋，阴谋，一定要一查到底，一个都不放过！”
炸开黄河这件事情，就是老蒋藏在脸上的一坨屎。
虽然在以后，一定会进行各种化妆。
比如把这坨屎化妆成一颗富贵瘢，一朵牡丹花。
然而在老蒋自己心里，以及很多的明镜人心里都知道。
那就是一坨屎！
现在这坨屎才糊在脸上，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搞事情。
虽然口口声声说是鬼子炸黄河，可是这是糊弄愚民老百姓的，真正的聪明人还有上层，有哪个将来会不知道实情？
这是在打脸啊！
况且黄河到现在还没有挖开，一旦引起日军警觉，派出一支轻装部队从中牟直扑黄河大堤。
那才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把自己的脸子按进粪坑，丢尽！
而且最怕得就是，一旦这样，炸不成黄河大堤。
滞留在郑州一带，甚至整个河南的百万大军，就危咦！
“酿希匹，能指挥得动老子的空军，一定是个有能量的人，是不是何应钦？”
想到西安那次，老蒋就恨得牙直痒痒。
强忍着心里的怒火，羞耻，还有一丝面对未知的困惑和惊慌，对林蔚下令：“给商震去电，今天已经是第三天，炸不开，他和蒋在珍一起到武汉陪龙慕韩吃枪子！”
“嗡”
拓城，鹿邑，太和，颍上，9360在1.5千米高度，飞向六安。
到最后，杜剑南还是改变了航向，没有飞向东面的亳州，涡阳，蒙城，而是直飞向六安临时机场。
原因很简单，就是燃油不够了。
如果走那条线路，就要多处50千米的航程，根本支撑不了9360到六安降落。
“嗡”
上午11点，在战机的轰鸣声里，9360在一片荒芜的六安城外临时机场降落。
偌大的机场这时候已经成了打麦场，晒麦场。
根本就没有一个士兵在这里驻扎。
“飞机，飞机！”
“飞机来喽！”
9360一路弹跳，带起无数的麦草，好不容易的停了下来，偌大的打麦场无数的百姓都一脸好奇的围了上来。
一群小孩子更是喜欢得又蹦又跳。
“我槽，真是抖得老子浑身发麻，身子都要散架，还好老子技术过硬！”
王远横跳下轰炸机，晒着**辣的夏天的太阳大喊：“场兵哩，你麻痹，这在哪儿搞油？还要回去吃饭哩！”
“驾，驾，驾！”
就在这时候，在机场东2里的六安城门那里，骑出来一队**骑兵。
在城门口稍微停顿一下，就朝着临时机场跑来。
“哈哈，叫毛，这不是苦力来了？”
游中击一脸的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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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杨倩的等待
在9360飞到六安降落的时候，安徽代主政，四十八军军长，民政厅长张义纯，正在一头雾水的等着郑州方面的回电。
就在等得这一会儿工夫，太和，颍上又先后来电报告传单事宜，询问真假。
然后张义纯就听到外面战机的轰鸣，走出屋子看到在西北的天空中，一架**轰炸机不断压飞向城西郊外的临时机场。
看到正主来了，张义纯连忙命令手下的警卫骑兵，去机场把人接过来。
不久，将近11点30的时候，3个年轻轻的飞行员骑马来到张义纯的省部，牛比哄哄的一问三不知。
只说是军事机密，有问题问他们的大队长。
一听大队长三个字，张义纯的眉毛就直跳，要知道现在空军总共才9个大队，但凡是大队长一定是一个人物。
这也侧面印证了，这次传单事件的重要性和机密性。
然后，他就知道了他们的大队长是杜剑南。
而且杜剑南在进城的途中，强行征用了他司令部的一辆路过轿车。
车子里面坐着他的女儿。
一起去了霍山！
“我槽！”
肥东县籍贯的张义纯，惊怒得破口大骂。
然后知道女儿的丫鬟也在车上，而且随行的司机，警卫，也一起去了，心里面才稍微安心。
“张司令，你这电话打武汉好不好使？”
王远横嚷嚷着叫道：“还有，得给我们的飞机搞燃油。”
因为六安南40千米就是霍山，霍山西南穿越120千米的大别山脉，就到了罗田。
罗田西南90千米，就是武汉。
所以六安和武汉两者间的通讯，要远比郑州到武汉还要快捷便利。
不久，电话打通了武汉南湖张有谷的办公室。
“杜剑南，你们搞什么？疯了么！”
在电话里，张有谷劈头盖脸就是大声的叱喝：“作为一个空军大队长，军纪，你的军纪到哪里去了？”
“别，别，张副厅长，你太吵了，震得老子，哦，哥，不是，我头发晕。”
王远横一脸没好气的反声嚷嚷：“谁声音大谁有理是不？”
“你是谁，杜剑南呢？”
“我是王远横，杜老大到霍山看他女朋友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
电话那边，张有谷直接感觉自己听错了耳朵。
“杜老大到霍山找杨倩去了，明天回六安，然后回南湖；就这事，让我给你说一声，就这事儿，我挂了，饿死老子了。嘟嘟”
电话里一片盲音，搞得张有谷半天反应不过来。
不久，张有谷的电话打到王家墩，毛邦初在电话里面说道，立即过江。
在王家墩，放下电话的毛邦初，苦笑着和钱大钧，戴笠说了一下情况。
戴笠表示立即让人和霍山站联络。
然后，几个满脸扭曲的大佬，驱车去汉口码头，到南湖机场查明详情。
此时，已经是12点30分。
王远横，游中击，庄灭寇，在六安省部旁边的大酒店里，由张义纯的秘书陪着吃了一顿，答应今天整理出来一条起飞跑道，燃油送到，并且派兵看守战机。
三人带着酒意，就在大酒店的客房睡觉歇息。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1点30分。
距离杜剑南下机，已经过去了2个小时的时间。
“铃铃铃”
珞珈山老蒋侍从室的电话响起。
“我是林蔚。”
随即，林蔚和毛邦初进行了简短的对话。
然后林蔚一连匪夷所思的进入了听松庐老蒋的书房。
因为上午这件事情，搞不清楚后面隐秘的老蒋，推掉了一天的事情，连中午饭都没心情吃，一直焦躁的等待着事情的调查结果。
“委座，毛邦初来了电话，初步查明，是杜剑南带了一架轰炸机飞到北面去投传单，不过只投到了拓城，就没有再北飞了。”
在毛邦初的话里，说得是拓城以北在下暴雨，飞机就没有再北飞了，然而林蔚对杜剑南印象不错，就隐去了暴雨这件事情。
老蒋和宋秘书长震惊得，半天没有说话。
“砰！”
“酿希匹，他想干什么，他在哪里，让他滚过来？真以为我不敢毙了他！”
好一会儿，老蒋气得拍着桌子大吼：“酿希匹，是谁指使的？他一个军人，不好好打仗，和谁结党，是谁指使？这么目无军纪，明天是不是就敢动用飞机炸了我的听松庐！”
“飞机没油了，降落在六安，现在跑到被百姓的麦子覆盖，明天才能飞回来。”
林蔚在听到‘是谁指使’‘和谁结党’，心里暗呼杜剑南完了！
决口黄河大堤，这是一件多么隐秘的事情，林蔚相信杜剑南后面一定有人，不然他怎么可能知道？
只凭这，委座即使不枪决了他，以后一辈子也别想再碰飞机。
至于去德国这事儿，那就更加别提。
搞不好这事儿拔出萝卜带出泥，说不定就是一场大地震！
“六安？”
老蒋猛地一惊暴怒的大吼：“李宗仁现在在哪里？”
“委座，李司令现在在金寨，距离六安有一百里的崎岖公路。”
林蔚心里面也在狂跳。
一个声音在耳边喊着，杜剑南，你要是去金寨，你死定了！
“一百里的崎岖公路，驱车来回能用几个小时？”
老蒋满脸的阴沉。
事关这些顶层大佬之间的角逐，林蔚聪明的闭嘴，不敢说话。
至于杜剑南。
自求多福吧！
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面行驶，一路颠簸摇摇晃晃。
夏天燥热，所以都穿得清凉。
杜剑南在上车的时候，就脱掉了外面穿得飞行服交给庄灭寇。
只穿着军绿色弹力小背心。
这时候和一位漂亮的蕾丝裙小美女，一个绸缎衣裤的清秀女子挤在轿车后面，裸出的手臂不时的碰到蕾丝小美女的白嫩胳膊上面，让杜剑南有点坐立不安。
可是现在路上全是荒野，也就只能这样了。
杜剑南这次之所以不立刻返回武汉，就是想给那些一些发怒的时间，现在回去等于往枪口上面撞。
被捉起来都是轻的。
而且不管以后怎么走向，他还是想见杨倩一面。
只是见到以后，又让杨倩担心，这又是杜剑南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唉，还是年轻好呀！”
看看坐在自己身边，因为道路坎坷，不断碰到柔软的身体的蕾丝小美女。
这时候俏脸血红，眼眸紧闭，似乎睡着了。
杜剑南不禁感叹起来。
霍山北5里，东淠河和夹立的山岭间的弯曲公路上。
一身村姑打扮的杨倩，刘小蕊，以及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的陆非凡。
还有一辆轿车，两辆汽车。
在河边的公路上，高速颠簸着朝北行驶，迎接（杨倩），捉拿（陆非凡），杜剑南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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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东淠河畔的相逢
轿车沿着东淠河东岸的土路，一路摇摇晃晃南行50里。
到达了大别山脉群的入山口。
中日国战激烈，皖西南大别山地土匪又多如牛毛，所以在这个山口要道也驻扎了48军的一个步兵营。
营长王鹏辉之前就得到了上峰的电话，看到轿车驶近，连忙亲自拦截下来。
“你不认识车？眼瞎了！”
开车的司机明显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从开着的车窗伸出脑袋。
张嘴就骂。
“是军部那里来的命令，山里土匪多，要让车子回去，车里的人，我们送进山。”
王鹏辉心里骂着，脸上赔笑，朝着路边的一辆三轮摩托车示意。
这辆三轮车，是蚌埠战役里面的缴获。
营里唯一的机械化交通工具。
听到是军部的命令，那个司机也不敢乱说话了。
杜剑南觉得坐三轮摩托车也不错，而且车子里面确实有些挤。
要知道中午的时候，人家姑娘本来是要回家，被自己拦路‘劫持’，一句话不说就同意送到霍山。
已经很够意思了。
“那我就”
杜剑南笑着准备下车。
“哎呀！”
坐在轿车后排靠边的那个清秀的绸缎衣裤女子，突然轻声惊叫了一声。
先是有些不解的看着坐在位置中间，似乎闭着眼睛睡着了的，脸颊红扑扑的小姐一眼。
又迟疑的看了看，还偷偷的抓着自己屁股肉的小手一眼。
猛然醒悟的朝着司机发威：“开车，什么时候军部能管到咱们小姐了？”
“嗡”
车子重新发动，驶进山口。
“还愣着干什么，摩托车，还有骑兵排，跟上去，一定要保护这辆车子的安全。”
“嘟嘟嘟”
“聿！”
在王鹏辉的大吼声里，摩托车带着三个士兵，还有只剩下16骑的骑兵排，慌忙的去追赶已经消失在弯曲山路上的那辆轿车。
“呼呼”
进入山区，路左是山林密布，树荫遮蔽，右边是一条碧波荡漾的大河，河上有渔船，货船行驶。
在清凉的山风中，让人燥意顿去，心旷神怡。
“谢谢张小姐了。”
杜剑南在劫道的时候，和这位害羞的小姐通了姓名。
知道对方姓张。
当时看到身穿军装的司机和警卫，就猜测这个女孩子的身份应该不低。
现在听到居然惊动了48军军部打来电话，还有那个清秀丫头嘴里‘什么时候军部能管到咱们小姐了’。
“莫不是哥劫持了张义纯的闺女？”
杜剑南摸摸鼻子，也感觉似乎不会就这么巧。
听到杜剑南的道谢，那个张小姐没法再装睡了，因为这样不礼貌。
“啊？”
她似乎才睡醒，红着俏脸目光有些不敢看身边的杜剑南，低声说道：“杜队长，您真是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正想到山里避暑。”
杜剑南笑着点点头。
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行了，没有必要点破。
说实话确实是很感激，不然在六安现在这个环境，还真不容易很快的弄到汽车。
“杜队长，您去霍山干什么？”
张小姐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我女朋友在霍山，正好路过六安，我就趁机过去见个面。”
“呀！是您用飞机飞到武汉买玫瑰花的那位小姐么？”
张小姐满眼的小星星。
“呃，就是她。”
杜剑南心想，原来民国也八卦，传得真是远。
“那个姐姐真幸福，好幸运！”
张小姐一脸的羡慕。
“不，是我的幸运才对。”
杜剑南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
然后，在前面河边马路上，驶来几辆汽车，‘叭叭’的按着喇叭，示意停车。
因为路窄，那几辆车占据着马路中间，这辆轿车也只好停了下来。
杜剑南下了车子。
就看到前面一辆轿车上，下来两个村姑。
正是杨倩和刘小蕊。
在路边树荫的斑斓里面，一身干练村姑服的杨倩盈盈俏丽，眉目如画。
含情脉脉的望着穿着弹力军绿小背心的杜剑南。
杜剑南心里滚荡，走过去。
两人紧紧的搂在一起。
在后面的两辆汽车上面，陆非凡从副驾下车。
示意行动队都在车上待命。
他们在31号到达信阳，然后用第五战区司令部特意留在信阳县部的五辆汽车，在4号到达金寨。
交付了3车军资以后，从第五战区司令部弄到了一辆轿车，7号到达霍山。
准备近日运动到霍山，舒城，桐城之间的龙河口水库。
结果中午就接到武汉方面的电报，言说杜剑南正在从六安到霍山，要求迎接，并且没有武汉这边的明确电报，要一步不离的盯着不许离开。
‘儿女私情，但应更重军法。’
陆非凡当然知道，这句话是戴局长专门说给杨倩听的。
他只是不明白，杜剑南不是国家的英雄么，这才几天的时间。
怎么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命令。
而且杜剑南没事跑霍山来干什么，难不成是想媳妇了，专门飞过来？
只是这怎么可能，这可比‘玫瑰花’那次更夸张！
“不要乱说话，戴笠来了电报要求软禁你，现在电台在陆非凡手里掌握。”
在杜剑南和杨倩的搂抱里，杨倩低声提醒。
“不问问是什么事？”
搂着自己心爱的小女人，感受着她柔弱无骨的身体，杜剑南带着微微的笑容，嘴巴在杨倩的小耳朵边低声的说。
望着粉嫩可爱的小耳朵，忍不住悄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嗯”
只一下子，就把杨倩给舔软了，整个身体都无力的挂在杜剑南的怀里。
弄得旁边站着的刘小蕊，红着俏脸，忍着笑容，偏移了目光。
‘画面太美’不敢再看。
“别闹了，天大的事，你也是我的男人。”
杨倩的话，让杜剑南无比的感动。
“嘟嘟嘟”
“驾，驾，驾，”
这时候，王鹏辉才坐着三轮摩托车，率领骑兵排，赶了上来。
随后，在杨倩的一再邀请下，张思萌也红着俏脸答应到霍山做客。
“嗡”
“嘟嘟嘟”
“聿！”
随即，车子调头，车队，马队，朝着北15里的霍山县城驶去。
在轿车里面，刘小蕊开车，杜剑南和杨倩坐在后面。
一上车，杨倩就歪倒在杜剑南的怀里，仰头索吻。
然后就是天雷勾地火的紧紧搂在一起，拼命的互相啃。
车子行了快2里，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嘴巴。
杜剑南的嘴巴硬，还没有事。
杨倩的粉嫩小嘴，都被杜剑南给吮吸得微微浮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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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 刘小蕊的清奇推测
两人嘴巴分开，杨倩眼睛里面笑语盈盈的望着杜剑南，双手紧紧的搂着杜剑南的右臂。
身体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
“可以了哈，该说正事了，你们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不怕我手一抖，把车子开进东淠河。
对于后面这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在她面前公然秀恩爱，撒狗粮。
刘小蕊忍得很辛苦，不爽的抱怨。
“咯咯，要不我男人借你亲亲，让你这个小处女尝尝男人的味道？”
杨倩把小脑袋歪在杜剑南的胳膊上面，一脸的甜蜜。
“没兴趣。”
刘小蕊满脸不屑的开车说道：“我可不想嘴巴肿，亲得这么肿，待会儿看你怎么下车见人？”
“那有什么，男欢女爱么，我就不信你以后不亲嘴，最好找一个胡子拉碴得跟钢丝一样的，把你的嘴巴扎的全是小红点。”
“呃”
刘小蕊恶心了一口，不依的抗议道：“杨倩姐，你真恶心！”
杜剑南心里充满了感激，知道这两姐妹是用斗嘴，想缓解自己心里的紧张情绪。
男朋友突然事先一个电报不来的就出现在这里。
然后戴笠的软禁电报就来了。
‘儿女私情，但应更重军法。’
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
心里面怎么可能没有压力，不担心？
车子出现了中途的寂静。
“呼呼”
山风吹进车子，灌进满车凉爽。
杜剑南开始说这件事情。
“我带了一架sb-2轰炸机，到北面发传单去了，就是这个。”
杜剑南从裤兜里面掏出一张特地留下的传单，交给杨倩。
“什么传单，惊得戴局长把杨姐的电台权利都给剥夺了？杨姐，念出来听听，我看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绝世秘籍。”
刘小蕊也是一个‘还珠’迷（还珠楼主），一脸的惊诧。
“鬼子在挖掘黄河，八字线以内的乡亲们赶紧逃命，不然全部丧生洪水。”
杨倩还没念几个字，声音就已经变调沙哑。
靠着杜剑南的娇躯，微微的颤抖，心疼的杜剑南张开右臂，把她搂在怀里。
“就这？什么意思！”
在前面开车的刘小蕊，一脸诧异的迷茫。
“就是说日军要炸黄河，在八字线以内的百姓，赶紧逃离洪水泛滥区域。”
杜剑南笑着说道：“就是这个意思。”
“这该死的鬼子！”
刘小蕊气呼呼的骂了一句，然后诧异的说道：“杜哥，你这是在做好事呀，戴笠那边啥意思？”
“这个是我私人做得决定，没有通过上面的允许。”
杜剑南苦笑。
“这事情还需要允许么，知道情报，就应该给所有的地方电话通知呀，好逃避洪水。对了，黄河炸开了么？如果炸开了就得通知百姓赶快撤离，如果没有就得派兵去阻止呀？”
刘小蕊感觉自己今天智商似乎有些不在线，越听越迷糊。
杜剑南也觉得这事儿解释起来有些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白。
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2点35分。
在他的记忆里面，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间了。
心里不禁一紧，充满了挫败感。
第一轮洪水里面，拓城以北的贾鲁河，涡河两岸受灾最重。
因为大雨封路，9360进不去，如何不让他伤魂。
看到自己的男人看了一眼时间，脸色变得黯然。
杨倩岂能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小手紧紧的握着他的大手。
“杜哥，这事儿有点绕哈？别急，让我理理。你得到了一个消息，鬼子要炸黄河，然后你居然不去汇报，让第一战区阻止或者驱散百姓，而是自己偷偷的飞到北边发传单。”
刘小蕊一边开车，一边整理着她有些浆糊的小脑袋。
“因为你发这个传单，戴笠居然要软禁你，还什么‘儿女私情，但应更重军法。’我呸！”
“就是说鬼子要炸黄河这事儿，戴笠他们也知道，然而就是不说，让鬼子去炸，好淹死咱们的老百姓？这也”
说到这里，刘小蕊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清奇。
然后，她就按着这个清奇的想法，继续往下推：“你发传单，鬼子就知道咱们知道他们要炸黄河，一定会更加拼命的用飞机炸黄河。而事情闹开，黄河边的**，就得去阻止鬼子炸黄河。”
“小蕊，求求你别说了，炸都炸了，我好晕。”
杨倩整个身体都躺在杜剑南的怀里，用手按着脑门求饶。
不过刘小蕊没搭理杨倩，突然拔高了声音说道：“或者说，**不想阻止鬼子炸黄河？因为我以前听过一个小参谋跟我吹，说一条黄河胜过百万雄兵！”
“嘎”
一道尖利的刹车声响起，刘小蕊驾驶的轿车突然失控，小半截的车头都悬在近二十米高的马路悬崖边上。
下面是大量嶙峋的河边花岗岩石。
“杜哥，”
刘小蕊俏脸雪白，娇躯颤抖着艰难说道：“是咱们要炸黄河吧？”
在车子调头以后，陆非凡上了后面那辆载着电台的汽车，命令发报员发报。
要知道在武汉那边，戴局长还在等着他的消息。
“滴滴滴”
电报随即发出。
不久，就收到了回电。
‘立刻到霍山县部，清理一切闲杂人等，让杜剑南等电话；另，严控杜剑南和无关人员交流，如强行逃走，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开枪予以击伤。’
看到翻译出来的电报，别说陆非凡，就是发报员赵齐声，都是脸色大变。
‘可以开枪予以击伤？’
陆非凡在震惊之余，满嘴的苦涩。
对于这样一位享誉全国，乃至海内外的空战英雄，别说自己心里也是无限的敬仰。
就说什么叫做‘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
就算是真的万不得已，谁敢开枪，谁能保证开枪击伤，而不是击毙？
这事后算账顶缸，自己就成了全国唾骂的大汉奸。
枪毙那是妥妥的。
连累自己的父母妻儿，也要被十里八乡泼粪！
“滋啦”
陆非凡脸色阴沉的把这封电报撕碎，然后抛洒进右侧的悬崖大河。
“下车以后，兄弟们都看死杜队长，”
陆非凡还想叮嘱一些话，给自己的手下，但是看到手下那一个个惊诧不解的眼神，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嘎”
突然耳朵听到一道急刹车的刺响。
自己站着的这辆汽车，也猛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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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那又怎么嘀
半个车头连着两个前轮，都悬空在路边悬崖的小轿车，很快被一群士兵拴上绳子拉回公路。
杜剑南让小脸发白，身体还在微微的抖的刘小蕊坐到后面，由他来开车。
车队，马队，摩托车，重新发动启程。
陆非凡站在后面的汽车车厢上面，脸色阴沉的看着杜剑南驾驶着那辆小轿车，行驶在最前面。
毫无疑问，一定是杜剑南说出了他的麻烦，惊吓到了开车的刘小蕊。
能把一个貌美如花，表面无害的一流女特工吓到开车失控，到现在身体还在抖。
可见这件事情的严重！
说实话，这条山路通向霍山，等于是一个死胡同，换一个地方，陆非凡还真不敢让杜剑南来开这个车。
不然一加油门，说不定就溜了。
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非凡的心里充满了迷惑，然而却并不准备穷根究底。
有时候，有些事，装聋作哑活得久。
知道得多，死得快！
车队在大别山脉连绵的群山和东淠河的夹流之中，一路南行。
杜剑南脸上带着笑容，不疾不徐的开车。
杨倩和刘小蕊两姐妹坐在后面，小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手心里全是汗水。
“钱小雪和苏兰兮是东吴大学（苏州大学）的学生，我是武大，小蕊是南大。”
杜剑南不明白杨倩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事情，然而知道她一定有着自己的所指，静静的开车。
倾听。
“不过后来我和小蕊考取了力行社（军统二处前身）无线电特长培训班，认识；钱小雪，苏兰兮，则是后来考取航委开办的通讯培训学员班，才在一起，先是分配在南京大校机场，后来到了武汉，借调归德，到了徐州。”
“虽然相交相知的时间很短，但是我们爱好相近，情同手足，咯咯，就连在男朋友的选择上面，我们都惊人的一致，喜欢英俊，阳光，勇敢正直无畏的英雄。”
杜剑南静静的开车，静静的听。
脑海里不禁浮现了一次次苏兰兮跑得额头汗水，俏脸通红向他汇报的模样。
就这样一个花一般韶华的女孩子，就这么离开了世界。
心里不禁直疼。
“我只是一个小女人，自私，自我，说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作为一个女特务，似乎也不为过。我和小蕊都杀过人，毒药，匕首，炸弹和枪支。所以我知道要炸黄河，却完全可以当做不知道。”
“当然也不是当做不知道，我把一个小组专门调到了亳州，现在应该顺涡河走到了涡阳附近，这个小组长我一直想除掉，就借势了这场洪水，看他命大不大。”
“可是，我们的英雄，白马王子却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也确实不是这样的。他的选择，既让人生气，他怎么这么傻？又让人心疼，因为在他的心里，一定很艰难痛苦，为百姓，为自己不能挑破这个谎言，为自己将要面对无耻的反噬。更让我们骄傲，因为这就是我们的男人！”
“杨倩姐，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需要给我下套，杜哥可不是我的男人。”
刘小蕊擦着眼泪，对杨倩的话提出反驳。
“剑南，你想去哪里？两个选择，第一，到苏浙去打游击，不过这个选择是下下策，第二，出国，最好去欧洲。”
杨倩很认真的问。
“打游击可不行，我受不了这个苦，再说我只会开飞机，枪法烂得惨不忍睹，而且一旦暴露，戴笠的杀手就来了。”
杜剑南笑着说道：“哪能这么容易出国，行了，我也就是想来见见你，罪不至死吧？大不了关起来。”
“你想当第二个少帅？况且你怎么解释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你说自己猜得，谁会相信？”
“呀？杜哥只是猜得，就飞过去发传单！”
刘小蕊红着俏眼，一脸的震惊。
“虽然只是猜得，可是现在八字线以内，所有军队全部撤离，强行搬空周家口，就已经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杨倩幽幽的说道：“现在日军已经占领中牟，再不决口，哪里还有任何的机会？而且从戴笠的反应难道还看不出来，这是恼羞成怒，狗急跳墙了！没有委座的点头，他敢针对咱男人？”
刘小蕊半张着小嘴儿，半响才吃吃的说：“杨姐，是你男人。”
“送给你了，你做大我当小。”
杨倩一本正经的望着刘小蕊。
“说什么呢，应该你当大我当小才对！呀，也不对，杨倩姐，你别绕我了，你怎么说我怎么做，你还需要试探我么？”
刘小蕊只是外表甜美，纯良可爱，但是绝对够聪明。
“你俩别闹了，我就是来见个面，明天就飞回去，放心，天塌不下来。”
杜剑南有些不以为然的安慰。
“哼哼，你说不出来幕后指使，辣椒水，烙铁，拔指甲，无休无止不让睡觉的审问，你以为是过家家么。况且我的男人为了国家百姓，凭什么要受到这种折磨？”
杨倩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气，然后宛然一笑：“咱们仨就去荷兰，这次过来，我手里带着不少的大洋和金条，你正好去我家上门提亲。”
这也可以？
杜剑南听得直咧嘴，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媳妇居然如此的凶猛。
虽然以前就知道她确实很凶猛。
而且听了杨倩的辣椒水，烙铁，拔指甲，杜剑南心里也的确害怕，他是新时代张大的正常青年。
冬天手打在门上都疼得直叫饶，拔指甲这种高规格的待遇，他还真受不了。
然而他依然不愿意杨倩为他冒险，要知道陆非凡可是带了近二十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这件事情很麻烦，还需从长计议；这么多的士兵，陆非凡那边一定也有着准备，”
杜剑南还是觉得很难。
“都杀了，就没事了；”
坐在后面的杨倩笑语嫣然，打断了杜剑南的话，轻声说道：“很容易的，一点都不麻烦。”
杜剑南的手抖了一下，一脸震惊。
就是二十只鸡鸭鹅，一只只的杀，也得耗费不少功夫不是？
哪有这么容易！
“今晚让48军的那些士兵，好好的陪行动队瓶酒；当然，作为主角，你也要喝，不然陆非凡他们估计也不会喝，而且你还要喝醉；其余的细节你就不用管了，一觉醒来，咱们就奔向新生活。”
“咯咯，到时候再泼上汽油，丢几个手雷，把杜哥你的手表，杨倩姐你的金表，丢进大火。”
刘小蕊笑得就像一个俏丽的小村姑一样的清纯甜美。
“你想得美，很贵的。”
杨倩一听，朝着刘小蕊‘凶着’说道：“就是让他们知道，活活气死他们！那又怎么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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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 一个女特务的日常手提包
杜剑南没有再说话，只是专心的开车。
他不是一个迂腐的人。
而且说句心里话，怕疼，怕挨揍，更怕死。
在空中和鬼子战斗，那是为了这个国家，不得不进行的殊死血战。
而不愿意死在这种无耻的阴谋诡计之中。
况且他了解杨倩，一旦自己真的落在那种地步，还不知道杨倩会用何种更加决绝的手段。
王璐璐他费尽心思的救了下来，绝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人成为第二个比另一个时空里面的王璐璐，做得更加的惨烈。
于是，杜剑南只是很认真的望着后视镜里面的杨倩的俏脸，说了一句：“有把握？张小姐她们于这件事无关。
“放心，不会伤害你的仰慕者。”
杨倩妩媚一笑，示意刘小蕊在她的男人面前显摆一下。
“咔咔。”
刘小蕊打开她左手边的包包，拿出一个东西在杜剑南后视镜的视线里面晃晃：“手雷，德国进口的好东西，包里有两颗。”
“我包里也有。”
杨倩补充。
“小手枪，居家必备。”
刘小蕊显摆下一个玩意儿。
“咯咯。”
杨倩，我只是笑笑，不屑回答。
“毒气弹（催泪瓦斯），匕首，毒针，钢丝，刀片，毒药，”
“靠！”
杜剑南看得无语，这就是一个女特务的日常手提包，果然和平时女孩子的完全不一样。
“其实有很多的简单办法，就比如现在按开一颗手雷，我可以控制着在爆炸前那一瞬间滚进后面那辆汽车的车头下面。”
杨倩微笑着说道：“不过那等于是叛国，咱们问心无愧，凭什么要受这脏水？”
“咯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刘小蕊古意盎然的念了一句古诗。
下午3点，车队进入霍山山城。
杨倩提议杜剑南，张小姐，还有48军的士兵们，到一家旅社暂且安顿下来，晚上到霍山大酒店吃一顿便饭。
随即被陆非凡以有重要电话拒绝。
杨倩，刘小蕊对视一眼。
掩藏着秀眼里面的杀气。
随后，杨倩安排人员（非行动队）去开旅社，定酒店。
而杜剑南，杨倩，刘小蕊，陆非凡，以及其余二十名行动队员，驱车去霍山县部。
一行到达县部，陆非凡让赵齐声给武汉发报，已经进入霍山县部。
然后通过陆非凡的交涉，霍山县长朱胜利让出办公室。
杜剑南，杨倩，刘小蕊，三人在屋子里面等待电话，陆非凡则是在外面大院，等待电报。
“杨倩姐，陆非凡这小子”
杨倩朝着刘小蕊微微摇头，示意她先不要说话，关上了玻璃窗户。
杜剑南给杨倩，刘小蕊还有自己，泡了三杯茶水，握着杯子，感受着袅袅的水汽。
尽量耐心的等待。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
正在不耐烦的时候。
“铃铃铃”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杜剑南暗吸一口气，压着心跳拿起电话，声音微微变调的说道：“你好，我是杜剑南。”
身边一热，两具柔美的娇躯，一左一右的围了上来。
杜剑南把话筒稍微远离耳朵，好让杨倩和刘小蕊听到。
“杜剑南，你们搞什么？疯了么！作为一个空军大队长，军纪，你的军纪到哪里去了？”
话筒里面传来了张有谷压制着的斥责。
杜剑南的耳朵被震得发麻，不禁又远离了话筒一段距离。
“先不论你的军纪，这个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知道为什么不上报！是不是从法肯豪森那里得到的？”
杜剑南的身体，顿时被两个情绪激烈的女人抱了起来，刘小蕊的嘴巴死死的贴着杜剑南的耳朵，嘴唇压得杜剑南的左耳朵完全变形。
用极为低声的话说：“说是，说是！”
而杨倩看到杜剑南的左耳朵被刘小蕊的小嘴占据了，连忙站在杜剑南的面前使劲点头。
虽然两人都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和法肯豪森这个外国佬扯上了关系，但是这绝对是一个‘圆话’的机会。
而且是根本无法验证真假的机会。
“”
杜剑南略微迟疑。
因为刘小蕊的小嘴巴压得他的左耳朵好痒，而且这妮子的两条雪嫩胳膊正紧紧的搂着他的右手，手臂都陷进在两座雄伟的山峦之中。
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杜剑南，你要想清楚了再说，要实事求是，这件事情，可要掉脑的！”
在电话里面，张有谷怒气冲冲的继续责问。
“傻瓜，说话呀，急死我了。”
刘小蕊裸出的雪藕胳膊，死劲的把杜剑南的手臂往她胸怀山峦沟壑里面挤压，急得把粉嫩的小舌头伸进了杜剑南的左耳朵孔里面，使劲的往里面挤。
“嗯”
杜剑南如遭雷击，闷吭一声。
“嗯什么嗯？我就问你是谁告诉你的！”
张有谷在那边声音猛然放大的问。
“在昨晚法肯顾问点了这件事情，早上我想也出一份力，就让队员准备传单，然后去了珞珈山东湖别墅。到了以后，法肯顾问用这个情报作为去欧洲募捐飞行的条件，并且说情报绝密，我不能报告给政府，但是我这个发传单提醒的方式和他的要求并不违背，他认为可行。”
杜剑南谎话连篇。
“酿希匹，这些德国佬！”
杜剑南似乎听到那边有国骂的声音。
“他认为可行你就这么做了？你可真是忠孝两全啊！你就不怕是假消息？万一是真的，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不知道汇报，就为了那个什么承诺？”
电话那边，张有谷继续大声的斥责：“你以为你们是在小孩子玩游戏！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行为，有多么严重？”
杜剑南无语沉默。
“还有没有别的？”
张有谷的声音温和了一些：“你去霍山干什么？”
“我女朋友离开武汉的时候，在526受伤还没有好，我想来看她好了没有。”
杜剑南实话实说。
电话里面，张有谷沉默了一会儿，话筒被按住，听不到那边的声音。
大约过了快一分钟的时间，张有谷在电话里面说道：“你现在就在电话这里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着，哪里都别去。”
“是。”
“嘟嘟嘟”
电话里面一片盲音。
只这一会儿，杜剑南浑身汗湿透。
他朝着杨倩，刘小蕊看去。
一个漂亮小少妇，一个精灵小处女，也都是俏脸红透，挂着汗水。
然而，眼睛里面都蕴着意外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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