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小林苍一的仰射攻击
随着这道巨大的火球在近80米高度猛烈爆起，炙热的火焰瞬间控干了周空稀薄的晨雾，露出刺眼的光芒。
整个大校场机场的所有鬼子，都是满脸震骇的失去了颜色。
加速跟进。
瞄准射击。
死咬追射。
然后准确的击中战机油箱，快速爆燃分解掉这架ki10-2。
座舱里面的飞行员，甚至来不及有任何的逃命措施。
就一命归西！
整个过程，直接粗暴而强悍，却又如同行云流水般的一气呵成。
充满了一种暴力的视觉美，视之使人心悸。
“呼呼”
这架ki10-2猛烈爆燃分解的大小残片，在空中扩张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夹杂着熊熊的火焰，依着巨大的惯性。
在空中拉出一道粗壮的长长尾焰。
狠狠的扑向下前方设立在秦淮河西岸边，空无一人的6门88式75mm野战高射炮阵地。
“轰哗啦啦！”
总重近1.6吨的残骸和油料，重重的撞击到机场尽头的荒草地上，砸得大地微颤，然后战机碎件一路翻滚，沿途掀起一大片火海。
“吁”
还好，最终这架战机的火焰残骸，也没有撞击进入75mm炮阵地那片丛林，所有的鬼子都是稍微喘了一口冷气。
然而，这也只是在巨大危机下，小小的一口舒气。
那架张牙舞爪的飞在东北低空的真正威胁，远远还没有看到解决的曙光。
“八嘎，还有机会！只要第二架的勇士，能够死死的纠缠住这架可恶的中国战机，分分钟打爆它！”
管原道夫站在大校场机场塔楼调指室的巨大落地窗前，死死的压制住内心深处的震怒和恐惧，扯着嗓子大吼。
在他的大吼声里，第二架升空的ki10-2，已经攀升到了50米高度。
“死！”
而那个一根筋的鬼子飞行员小林苍一准尉，也正在扯着嗓子大吼，把油门加到最大，全力拉升攀爬和积攒机速。
同时双眼冒着汹涌的火苗，微微右摆着操纵杆，驾驭战机进行小倾角右掠翼弧向攀爬。
想要寻找最佳的攻击时机。
之前杜剑南在驾驭战斗机，追咬第一架ki10-2。
在开枪爆射的时候。
11306就已经处于第二架升空的，小林苍一右上侧翼280米空层。
360的高速。
使得11306在追咬，进而击爆第一架ki10-2之后。
战斗机就超越了小林苍一，飞到了他的前部。
似乎就变成了杜剑南在前飞，小林苍一在后‘追’。
这种经典的前后机位，在小林苍一这个刚毕业，还没有参加过一次真正空战的小白眼里。
似乎他只要微微调整机头，把上面那架中国战机套进瞄具。
就会‘轰！’的一声，水到渠成。然后，成为此战中的大英雄！
小林苍一顿时双眼充血，浑身颤栗。
开始进行他‘伟大’的‘首战击落’追击。
“彼は方向している！”（他在变向！）
“，考えています！”（击落，是要击落它！）
“いいですね！”（好！）
在看到小林苍一的战机，不再是直上升线高速攀爬，而是进行右下微微掠翼，微调机头指向。
大校机场一片欢呼。
搞得11306似乎已经是注定在劫难逃似的。
“って！”（加油！）
“加速、上！”（攀升！）
“追する！”
“する！”（击落它！）
这个时候，整个鬼子的大校场机场，又出现了类似刚刚前一刻的景象。
所有的鬼子，无论是穿衣的还是光腚的，奔跑的还是进入战机高射机枪位的，双手手心都紧握着一把汗水。
死死的盯着东北方向的低空区。
祈求，渴望着奇迹。
“八嘎，混蛋，射死你！”
在ki10-2处于80米空层，220速度的时候。
终于准确的把前方近700米距离，230米空层，360航速的11306，套进准心。
“哒哒哒”
小林苍一嘶声大吼，狠狠的按下了射击按钮。
机头的两挺7.7mm口径89式机枪，轰然爆射，两道曳光弹线疾速飙射向11306。
“する！”（击落它！）
“する！”
看到这让人兴奋的一幕，大校机场的光腚猪们，纷纷扯着嗓子大吼。
“八嘎，白痴！”
“太早了！”
“唉，真是愚蠢！”
然而，管原道夫，鲛岛三郎，以及一些精锐的战斗机飞行员老兵。
则都是满脸失望的叹气。
处于下空层的战斗机，去攻击上空层的战斗机，也不是不行。
但是至少有着超于的机速，合理的距离。
现在这架ki10-2，机速远低于中国战机，距离又这么远，这次射击看着好看，想要取得实质的战果，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
这架战机最佳的方式，应该是死死跟进在这架中国战机之后，不断的攀升加速，缩短两者之间的距离，但是切不可反超过去。
最后即使不能实现飞快的击落，也能把这架中国战机牢牢的纠缠住，给其余战机顺利升空参战，创造条件。
“死！”
“哒哒哒”
然而这个时候，小林苍一可没有这么多的复杂想法。
只是嘴里大吼，右手大拇指紧紧的压着射击按钮，对着前上空层的中国战机。
就是两道猛烈的射击。
以曳光弹线开头的两条金属射流，不断的在11306的周空掠过。
不过7.7口径的子弹，大于700米以上的距离，风阻，还有近150米高度的动能损失。
就算能够击中杜剑南的11306。
面对着厚厚的蒙布木壳，子弹也基本没有了足够的穿透动能。
“呦西，虽然愚蠢，但是只要一直追射下去，就是一件非常成功的阻击！”
管原道夫在望远镜里面，看着两机的‘追逃’，铁青的脸色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
只要这架ki10-2能够一直紧跟在后面追咬，不断的射击，不给中国战机盘飞回来的机会。
就是一件大功！
“伊-16型单翼战机，盘飞性能要远远弱于双翼战机，这架帝国的ki10-2，根本不会给他从容水平回旋的机会！”
站在管原道夫身边的鲛岛三郎，这时候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虽然这场中国空军的可耻偷袭，前期做得非常不错，但是在帝国陆航第3飞行团的强大之下，依然逃脱不掉机毁战败的可悲下场！
“嗯。”
管原道夫对鲛岛三郎的分析，觉得非常的准确到位，微笑着点着头，双手依然高举着望远镜，紧张的盯着东北低空的战斗。
同时余光看到，第3架战斗机也可是了升空努力。
这一切，似乎都在往着良好的方向进行。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第四百二十章 第二架
“第一架！”
杜剑南在打爆了这架ki10-2以后，嘴里冷哼一声，右手后拉操纵杆，猛然拉升战机。
开始进行拉平操作。
在他的前方，是一片小松林，松林中间是一个6门高射炮阵地。
再前方，就是逶迤而过的秦淮河。
河边有着一个小小的警戒哨，外面站着3个鬼子士兵，正在仰望。
“嗡”
战机拉平。
杜剑南飞快的朝着后面扫了一眼，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不过那第二架升空的鬼子ki10-2，明显正在拼命加速攀升。
“”
两道金色的流光，突然从11306的左翼后下空层斜射而来，被伊-165的轰鸣和高速的风啸，隐没了弹啸声。
“不是吧，这么天真？”
杜剑南在这一刻，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鬼子的战斗机飞行员，都是这种傻比么？
“嗡”
杜剑南驾驭着11306，微微减速，掠过秦淮河。
“哒哒哒”
在其后，两道已经泛着微微金色光泽的弹流，依然在紧追不舍。
此时，即使是11306选择了水平直线推进飞行。
然而在下后空层，进行仰角追射的鬼子战斗机，必须得不断的调整机头仰角，才能对准杜剑南的战斗机。
在360千米/小时的速度下，对比着这架鬼子战机的大约245速度。
两者之间，超过+115的相对速度差。
使得这架鬼子战斗机，想要实现准确瞄具射击。
几乎等于做梦。
就像在429空战中，杜剑南，杨梦青，安纳克利，在竹叶山空域，对日军96陆攻的仰角射击。
96陆攻是243千米/小时的，低速平推飞行。
杜剑南3机，则是接近400千米/小时的攀升仰射。
两者之间的速度差，是-157。
才使得攻击行为，能够达到高效的致命效果。
况且两机之间的距离，一直被杜剑南调节在大约650-850米。
7.7的子弹，想要对其实现有效破壁，进而进行弹丸的内部机件撕裂，都是一个很难办到的问题。
而且，这架鬼子的这种射击，最大的致命漏洞，就是完全暴露了自己的战机位置。
在两架战斗机，一对一的单挑之下。
如果处于类似于‘一追一逃’的直线飞行情况下，前面的战机最难办到的就是，对后面敌机位置的准确把握。
尤其是站在，11306正处于高速，超低空的水平飞行。
除非是活腻歪了，他更不可能趴在战机的机壳边，朝后伸长了脖子，慢慢的回头，低头寻找。
然而，假如不能确定后面敌机的准确情况，杜剑南就不能拿出最有效的反击措施。
现在，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因为追射，已经指明了后面这架鬼子战机的飞行路径。
而在战机四周泛着微微流光的弹线仰角，也表明了下后方这架鬼子ki10-2，大致的高度空层。
“呵呵，欺负人呐！”
杜剑南大笑着张嘴大吼：“可哥就喜欢欺负这样的大傻比！东洋大傻比！”
同时猛然后拉操纵杆，进行360度的后空翻大翻飞。
“嗡！”
在大半个南京城中国百姓和东洋鬼子的眼里，诧异的看到在前面似乎被狠狠咬着射击的中国战斗机，猛然高高翘起了机头！
“坏了！”
在这一刻，举着望远镜的管原道夫，如坠冰窟！
“混蛋！”
此时，正在兴奋的追射的小林苍一，突然看到前上空层的中国战机，猛然拉升机头，不禁破口大骂。
面对着伊-16型单翼机的仰升能力，ki10-2双翼机，怎么都不可能拥有着完美的同步指向能力。
在这个时候，小林苍一还在认为，是杜剑南怕了他的犀利打击，想要进行大仰角的快速攀升逃离。
在这种情况下，小林苍一的心情总体还算是非常不错滴。
因为是他，‘勇敢而成功的驱逐了这架中国战斗机’。
下面就是大队战机成功上来，围剿这两架前来送死的中国战机。
于是，他决定继续进行上直斜线的爬升飞行。
到了千米高度，如同苍鹰一般围绕着机场，总府，雨花台山之间。
盘飞翱翔。
用他锋利的羽翼，卫戍着这片领地！
在管原道夫少将，秩父宫亲王，还有大批跟着亲王来华访问的西洋记者面前。
展露他‘第一声嘹亮的鹰啼！’
“他想干什么？”
正在处于兴奋得浑身颤抖的小林苍一，很快就发现了前上空层那架伊-15型中国战机的飞行轨迹线，有些不太对劲。
被用来作为双翼战斗机飞行员来培养的小林苍一，在军校教官的教导下，一直都是用双翼机的模式，进行飞行思考和模拟对抗。
在双翼机的飞行摆脱，飞行追击和反制追击里面。
盘飞狗斗是第一有效手段。
其次还有一些旋滚，俯冲，各种压翅角度的掠翼。
教官从来没有教过他用ki10-1，进行竖立空层的360度大翻飞。
所以，小林苍一在看到前方的11306，已经仰角折向到90度以后，居然还在继续朝后翻仰。
开始朝着机腹朝天，飞行员和座舱朝地的怪异角度转向。
小林苍一先是迷惑，然后就是猛然变色。
没吃过猪肉，没亲眼见过猪跑，可是这种单翼猪的反压制模样。
小林苍一还是有着耳闻。
难道这就是，这就遇到了？
下面我该怎么办，教官好像提到过万一面对这种战术的时候，应该怎么应对？
在这一刻，小林苍一准尉。
感觉口干舌燥，浑身发冷。
双手颤抖着急速转动似乎已经‘冻僵’了的脑袋，死劲的想。
“嗡”
在小林苍一惨白着脸色的苦思冥想中，11306已经完成了180度的后空翻。
变成头下脚上。
他仰头朝下望了一眼，果然看到下面那个还在攀爬的大傻比的战斗机，和他的战斗机，处于同一个竖立平面。
“嗖”
两机一架160米空层，280航速。
一架410米空层，已经降低到310航速。
反向倏然而过。
“嗡”
杜剑南继续死死的后拉操纵杆，感觉天地都在旋转，巨大的变向，挤压着战机都在‘咔咔’崩响。
350米空层，270度翻飞。
300米空层，360度翻飞完成。
机速再次打到了380千米/小时的高速。
在杜剑南的下前方大约1.1千米，220米高度，就是那架鬼子的ki10-2。
另杜剑南惊奇的是，这小子居然还在拼命的进行上直斜线的攀爬加速，而不是进行水平盘飞逃逸。
“人才啊！”
杜剑南感叹着，左手加大油门，加速俯冲过去。
600米。
“哒哒哒”
“哒哒哒”
一直追咬到400米距离。
那架ki10-2被打得支离破碎，战机冒出滚滚黑烟，栽头坠向大地。
“第一架！”
杜剑南看到这一幕，立即停止射击，猛然左摆操纵杆，进行180度的水平掠翼盘飞回旋。
在后面可还有很对的鬼子战机！
杜剑南回望西南，就看到第3架日机已经攀升到了200米高度，机速绝对不小于280。
而第4架鬼子的战斗机，也开始了升空作业。
杜剑南开始头疼起来。
为了打掉这架ki10-2，他实在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这第3架鬼子的战斗机，想要打掉。
估计将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而在机场的中部区域，那3挺双联装ホ式13mm高射机枪兵，也光着腚跑到了机枪阵地。
这样一来，今天杜剑南对大校场机场的超低空攻击，就不得不停止。
只得避开锋芒，去打击他的下一个目标。
然而，这对杜剑南来说，并不是他想要的一个满意战果。
第四百二十一章 山田一郎的选择
“嗡”
不管杜剑南如何的不满意，然而他此时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只能朝着西南部大约200米空层的日机扑去。
在现在两机之间的能量比上面，11306依然占据着巨大的优势，然而想要实现击落，显然要花费出更多的时间。
杜剑南只能看在打下这第3架ki10-2以后，还能不能运气的碰到，类似于第2架击落的鬼子飞行员，这么可爱的倭猪了。
大正三年式6.5mm口径高射机枪，对于200千米/小时以下航速的战机，理论有效射程能够达到600米。
然而实际上在400米之后，曳光弹标注的弹道就变得东倒西歪，惨不忍睹的精度全无。
92式7.7mm口径高射机枪，对于1千米外的空中目标。
也基本上没有了任何的杀伤力。
ホ式13mm高射机关枪却是好得多，有效射程理论上能够达到6千米。
布置在大校机场西南端头，塔楼，油罐，修理厂附近的3挺双联ホ式，距离杜剑南旋飞压制的飞行线轨迹。
最近大约有1.8千米。
虽然依然处于有效射程，不过想要击中一架灵活的战斗机，基本上很难完成。
然而一旦让鬼子在跑道中部，完成这3挺双联ホ式的射击前准备。
和11306的最近距离，就拉到了900米以内。
在这个距离，被3挺双联ホ式机关枪追射着联合绞杀。
显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而且因为这3个中部火力增援，日机在抬升起来以后，就可以趁着ホ式进行火力压制时，绕着机场，朝着西南方向盘旋上饶。
使之始终处于地面火力网的有效覆盖护翼之下。
而不用像前2架那样，无奈的选择直飞攀爬逃逸，来积攒速度和高度。
只要一圈盘旋下来，鬼子的战斗机就能攀升到1米以上空层，并且把速度从容加到300以上。
到了那时候，杜剑南想要凭着一架伊-165，别说再对大校场机场发动攻击，甚至只是投弹，都会变得极其危险。
“嗡”
在杜剑南的思索之中，两架战机高速拉近距离。
ki10-2，220米高度，略大于280航速，刚刚飞到跑道尽头上空，朝着秦淮河西岸那片松树林，88式75mm野战高射炮阵地上空飞去。
11306，330米高度，390航速，在秦淮河东面的头埠庄，已经顺利的完成了转向调整。
两架战机，此时相距1.6千米。
相对速度大约180米/秒。
在5秒以后，彼此就处于有效的攻击距离。
“后面的我不敢说死不死，至于你，呵呵。”
望着前下空层，断壁残垣的秦淮河西岸的那架日机，杜剑南满脸的狞笑。
此时57东击，既为小小的战果，更是为了给武汉，南昌的战斗机中队做出表率和示范。
所以在杜剑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内心深处已经准备放弃对大校场机场的进一步持续打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他的眼睛里面，这架鬼子战斗机飞行员的奇葩应对，再一次‘震惊’了杜剑南。
“嗡”
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第10 ki10-2战斗机飞行中队长山田一郎，此时正驾驭战斗机，迎飞秦淮河东岸的11306。
看着那架从高空张牙舞爪的压逼而来的中国战机，山田一郎吓得下面的小蚯蚓，已经失控的‘滋滋’流淌。
尿湿了裤裆。
11306。
在之前这架中国的战斗机，斜切掠过大校机场西南端的时候，山田一郎就已经看清了这架战斗机的编号。
自从38淮河空战，以9打4，反而被悲惨的敲掉5架ki10-2以后。
山田一郎无时无刻不再留意杜剑南，这个杀神的动静。
无论是之前的2308，之后的9527，一直到在429大发神威，整整敲掉了海航8架95陆攻，俘虏1架95陆攻的11306。
无论是哪一场空击，杜剑南和他的手下，都是杀得帝国陆海空丢盔弃甲杀伤无数。
所以，在看到那架从头顶高速掠过的中国战机编号，山田一郎就开始一阵子一阵子的尿了。
一直到现在，在眼睁睁的看到杜剑南诛杀调两个他的收下以后，终于轮到他了。
“这就要死了么？”
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别说心里已经没有了一丝的斗志，手软脚软的山田一郎。
就算他再有斗志，绝对的位差劣势，又没有任何的地面火力增援，都让山田一郎看不到一丝的战胜希望。
而且更要命的是，现在战机的高度太低，机速又太快，就算是在战斗机中弹以后，选择跳伞逃逸。
估计还没来得及打开降落伞，就被高速斜拍进下面的城市建筑上面，变成一具残破分裂的尸骸。
山田一郎脸色惨白，脑子里面想起了他美丽温柔的妻子。
可爱的孩子。
想起了在来到中国前的那一个下午，他去看望一位在中国战场战死的前辈的妻子。
那个丰满漂亮的女人，把他拉进了小黑屋。
在春初的严寒里，他趴在那个为了生存，养活一家老小的飞行员的女人身上。
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画面再次一变，变成了他美丽的妻子，被扒光了所有的衣服，两眼失神，无力的躺在榻榻米上面。
被一个个野兽一样的粗鲁男人，按着大力征伐。
就像他那天征伐他前辈的女人那样。
“我不能死，绝不，谁都不能让我去死！”
在这一刻，山田一郎突然全身恢复了所有的力量。
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架在上前方，不断的俯冲高速拉近的伊-165。
张嘴发出不屈服于必死命运的呐喊。
为了妻女，他要逆天改命，向不公正的命运说‘不’。
要‘我命由我不由天’！
“嗡！”
在山田一郎的大吼声里，这架ki10-2双翼战斗机，猛然压飞左翅，直接压到90度的竖立状态，朝着西北方向快速逃逸。
“旋回した，旋回した！”
这时候，大校场机场上面，再一次爆发出一片欢呼声。
在前一刻的时候，看到空中那架ki10-2战斗机，已经攀升了200米高度的情况下，居然还不知道立即盘飞，逼迫那架中国战斗机参与狗斗。
而是直上斜线的和中国战机加速迎飞。
整个机场里面，包括管原道夫和鲛岛三郎，都是破口大骂这个飞行员，简直就是一头不可救药的死猪！
都没看到前面两架，进行上下同竖平面飞行，攻击的可悲下场么？
既然高度和速度都积攒得勉强足够，下面应该去和单翼机进行水平面的盘飞狗斗。
才是制胜的王道！
就在这各种咒骂声里，一群群光腚的鬼子，突然看到那架ki10-2终于开窍，进行高强度的竖翅弧转。
除了管原道夫，鲛岛三郎，还有那些正在发动着的ki10-1，ki10-2精锐飞行员之外。
其余乎都是一片欢呼。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不堪托负的战机
“不对，方向不对！”
站在管原道夫边角的谷川正宪大尉，遥望着山田一郎的变飞方向，不禁失声惊呼。
满脸的疑惑。
“八嘎，这是在搞什么鬼？”
几乎在同时，鲛岛三郎也是惊诧的叫嚷。
按照正确的盘飞狗斗飞行路径，此时这架ki10-2，应该进行东南逆时针，或者东北顺时针，东北40度角沿进方向的大弧线盘飞。
机背面向中国战机。
在空中，快速完成180度的变向。
把之前两机的上下对峙迎飞，变成中国战机前飞，ki10-2后追的扑杀局面。
当然，在整个180度变向的反咬过程中。
这架ki10-2，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然而只要这架中国战斗机，想要对空中的那架ki10-2实现有效攻击。
就得同时进行掠翼转向，联动追射。
这样一来，无论这架ki10-2是爆毁（在管原道夫看来，这架ki10-2对上这一架战技不俗的中国战斗机，至少有七成会在第一轮打击中坠毁或者重创），还是侥幸与之狗斗纠缠。
跑道中部的3挺双联ホ式13mm机关枪，就可以趁机完成射击前的一切步骤，然后进行火力覆盖攻击。
再不济，也是驱逐出大校场机场周边空域。
那么下面跑道上面的战斗机，有了足够的地面火力遮蔽，就可以从容升空。
然后在绕着机场的盘飞中，获取高度和速度。
参与最后的扑杀。
但是，现在这架ki10-2的竖翅盘飞，却是东北逆时针方向。
变成了机腹面对中国战机。
ki10-2将在伊-16型的前右翼，进行180度的折向。
这种大弧线飞行的延进线，到最后假如能够顺利实现。
就由之前的两机迎飞。
变成了ki10-2在前逃，伊-15在后追射。
“愚蠢！猪！”
看到这一幕的管原道夫，气得浑身颤抖，大声吼着：“你认为能逃到西南高射枪群的火力网内么？还没有逃过来，猪，这是在逃跑么？混蛋，枪毙，枪毙！噗”
在看到这架ki10-2，在进行了大约60度的变向以后，突然压平了机翼，朝着正北逃逸。
管原道夫气得脑袋欲爆，‘噗’的一声，喷了一口淤血。
“司令，这是山田一郎的座机。”
鲛岛三郎在刚才通过望远镜，已经看清楚了这架北飞的ki10-2的编号。
“我要亲手毙了他！八嘎，谎言，之前他说得一切都是无耻的谎言，我要毙了他，毙了他！噗呲”
想着秩父宫亲王此时一定在憩庐，远看着自己整整一个飞行团，被一架中国战斗机闹得人仰马翻。
不但连续战毁了两架战斗机，而且现在居然又出现了一个临阵脱的懦夫。
“噗呲，我一定要亲手，噗呲”
管原道夫一口又一口的喷着，越喷越想喷，越喷越过瘾。
“医护，医护！”
鲛岛三郎一边大吼着命令下属赶紧叫场医过来，一边艰涩的说道：“司令，其实这也不算是错。”
“什么？”
管原道夫强压着喷血的冲动，圆睁着虎目大吼。
“你看，司令，山田是去迎战钟山那架；他飞过来了！”
鲛岛三郎说得满嘴的苦涩。
现在一架就已经这么糟糕恐怖了，再来一架不提前拦截住，那可怎么了得。
“飞-过来了？”
管原道夫震惊的顺着鲛岛三郎的指向望去，就见之前那架跑到中山陵转圈圈的霍克-75，这时候已经飞出了钟山，朝着大校机场扑来。
而山田一郎则是驾驶着ki10-2，勇敢无畏的迎飞过去！
“八嘎！”
管原道夫强压着心肺间的剧烈翻涌，目光朝着机场东南方向再次看去。
只见那架中国的战斗机，根本没有理会追逐北上的ki10-2，而是继续进行高速的西南俯冲压飞。
在西南众鬼子的眼睛里面，看到那架中国战斗机，机头直直的朝着第4架刚刚升空不到40米高度的ki10-2。
高速拉近距离。
而那架ki10-2，也感觉到了巨大危险的来临，顿时顾不得战机高度太低，机速太慢。
猛然进行东南逆时针掠翼盘飞。
这种应对，假如是处于刚才山田一郎的战斗机的空层和机速，倒是有着三四成的把握，能够摆脱调中国战斗机的追射。
同时进行位置对调，猎物和猎人的身份互换。
然而，现在这架航速还不到200，高度才40米的战斗机，进行这种飞行野心。
简直是自己找死！
“”
那架中国的战斗机的机头，突然无声的闪烁着团团火焰。
金色的流光，追咬向斜翼掠飞的ki10-2。
“坏了！”
所有的鬼子，都是变色的大喊。
只见那架ki10-2，因为大幅度的压翅掠飞，过低的机速和猛然剧烈降低水平机翼面的战斗机。
使得战机在空气中滑行的上升托力，顿时急速下降。
无法再能托住这架ki10-2，出现了一种类似于‘失速’的可怖情形。
战机开始不由自主的，朝着机场的大地加速坠落。
“哒哒哒”
这时候，1.7千米外的，中国战斗机的机载机枪声，才传了过来。
“射击！”
“哒哒哒”
而布防在西南端头的3挺ホ式13mm高射机关枪，看到那架战机危在旦夕，而且这架中国战斗机，已经拉近到了1.7千米。
3个ホ式机关枪分队长，都是大吼着命令番铳手开枪射击。
“”
那架ki10-2战斗机驾驶员，此时已经顾不得会不会被中国的战斗机击中，在拼命的压平机翼，想要重新获得足够的空中托力。
然而，已经未为晚矣！
只见那架ki10-2，不断的朝着机场的草地加速下沉。
“”
一道明亮的火球，在众人的眼睛里面让人心悸的爆起。
那架丧失了足够滞空托力的ki10-2，到最后也没能挽回可怖的结局。
狠狠的撞击在机场草地上面，变成了一朵耀眼的火球。
“哦，哦，哦，第3架！”
11306上面，杜剑南痛快的扯着嗓子大吼。
在刚才十几秒时间的时候，当看到山田一郎的战斗机，突然面对着他，做正对机腹的东北逆时针大盘飞。
吃惊的杜剑南就知道，本来已经将要合拢的大校场机场。
又给他开了一道门缝。
然后，他就看到了从钟山方向，高速南下的2501。
看到这一幕，杜剑南高兴的直咧嘴。
同时以为这架战斗机之所以不和他打，就是因为去要拦截汤卜生的战斗机。
这时候，在杜剑南的面前，大校场机场又变成了一个不设防的少妇，等着他的恣意妄为，为所欲为。
第四百二十三章 失速
此时，在杜剑南的眼里，北翼跑道的第4架ki10-2，已经攀升到了近30米高度。
航速逼近200千米/小时。
在其后的跑道上面，一串子8架日机。
正在鱼贯跟进，拼命加速。
而且那第5架，似乎已经积攒够了速度。
正在进行拉升作业。
在南翼跑道，那些光腚鬼子驾驶的ki10-1机群，已经有四五架在跑道上面加速。
其余的还在按着次序，排队等待进入跑道。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
只要南下的汤卜生霍克-75h，能够成功击落，或者只是牢牢纠缠住那架北迎的ki10-2。
那么摆在杜剑南面前，最紧要的麻烦。
就是那3挺已经有光腚鬼子进入，开始压弹，转动转轮的ホ式13mm高射机关枪阵地。
“呵呵，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杜剑南不再搭理那架北飞的ki10-2，驾驭战机继续朝着西南俯冲，准备敲下第4架升空的日机。
然后，这架不甘束手待毙的鬼子战斗机。
居然在40米低空，小于200航速的情况下，进行压翅掠飞。
随后，在杜剑南‘哒哒哒’的追射里。
那架为了避弹脱离的ki10-2，无奈的选择了进行更大角度的压翅弧飞。
妄图快速盘飞到11306的后下翼，脱离杜剑南战机机头的指向射击。
结果这架ki10-2，因为猛然减少了超过40%的机翼托升浮力。
随即产生了致命的失速，一头栽向机场的绿草地。
爆起一团巨大的火球。
“哒哒哒”
这时候，布局在大校场机场最西南的3挺双联ホ式13mm机关枪，隔着1.7千米的距离，开始了猛烈的射击。
曳光弹飙射向杜剑南的战斗机。
“嗡”
杜剑南根本就没有搭理这6道来自‘远方的问候’，而是右摆操纵杆，同时微微后拉。
进行机头调向和战机拉升。
“嗖嗖嗖”
6道闪着微微流光的弹线，在低空2条成一个并队的疾射。
不过在11306变向以后。
这6条弹线，也随即远离了杜剑南的战斗机。
3挺ホ式在初起射击时，还能通过观察曳光弹的弹道，纠正射击角度。
但是现在杜剑南驾驭着战斗机，进行了完全折向，而其后的13mm弹线都是实弹，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
鬼子的机枪兵，顿时失去了对射出弹线的精确把握。
完全靠着机枪瞄准仪，慌乱的摇动机枪转轮。
进行追逐估射。
“嗡！”
调整好高度和角度的11306，在杜剑南前推操纵杆的同时。
机头猛然下压。
高速俯冲向第5架，依然还没来得及起飞的ki10-2。
“八嘎，起始する！”（升起！）
看到在前面起飞的4架战斗机，在这短短不到3分钟的时间里。
3架坠毁，1架逃逸。
而且坠毁的3架，都是机毁人亡。
无一逃生。
一种巨大的恐惧，蔓延遍多贺哲三郎的身体。
让他牙齿‘咯咯’乱颤。
心脏的跳动声，如同大鼓在耳膜炸响。
看着这架中国战机，压制得田村原一的战斗机不得不在低速，低高度的状态下，进行大倾角压翅掠翼逃飞。
最后失速一头撞在大地，爆燃成一团耀眼的火球。
多贺哲三郎就胆裂的知道，下面该轮到他了！
于是他左手狠狠的把油门推到最大，右手开始不管不顾的后拉操纵杆，想要立即升空，设法逃逸。
“嗡”
在田村原一的大吼声里，这架ki10-2终于成功离开跑道，开始升空飞行。
“天皇陛下万！”
田村原一满头大汗的嘶吼着，眼睛里看到在左侧前方600米处，大约280米高度。
那架中国战机已经把机头，对准了他的战斗机。
“死了！”
在这一刻，田村原一的脑子一片空白，忘记了一切操作，无力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哒哒哒”
不出所料，猛烈的射击随即而至，炙热的子弹狠狠的打击在这架ki10-2的左前侧机头上面，炸出团团碎屑伴着火星。
“轰！”
这架刚刚攀升到大约3米高度的鬼子战斗机，被机枪子弹巨大的动能直接重新夯砸到跑道上面。
爆燃，翻滚，碎裂四散。
把一段近60米的跑道，铺满了碎裂燃烧的战机残骸。
“八嘎，上手に打つ！”（打得好！）
紧跟在田村原一后面的战斗机，就是新任第10飞行中队副队长藤喜代三。
现在的藤喜代三，已经和山田一郎，宫本文夫，组成了一个秘密小组，专门收集研究中国第一王牌飞行员杜剑南的特点和动向。
所以之前在11306斜切大校场机场西南上空的时候，不但山田一郎发现了这架中国的战斗机是谁在驾驶，藤喜代三也敏锐而心颤的知道。
之后的进程，果然一如既往的复制了杜剑南这个杀神，一贯强悍酷烈的风格。
除了山田一郎聪明的逃到北面，和那架霍克-75兜圈子。
其余4架都是顷刻机毁人亡。
就在刚刚一刻，不想升空送死，却不得不磨磨唧唧的加速升空的藤喜代三，还在羡慕山田一郎的好运气。
并且满脸绝望，悲伤于自己必死的结局。
突然就看到了生存的转机。
不禁高兴的竭力大吼起来。
同时左手把节流阀狠狠的压到最低，右手操作战机尾翼板，进行转向逃逸。
“嗡”
也幸亏藤喜代三的机速一直压得很低，此时离着田村原一碎裂的火焰死亡带足够远。
所以这架ki10-2，很轻松就驶离了跑道，进入水泥跑道旁边的草坪。
“司令万岁，亲王万岁！”
高速滑行在碧绿的草地上面的藤喜代三，一边驾机在草地上飞驰，一边大吼着感谢管原道夫和秩父宫亲王。
不是昨天今早，把机场的碎石藤蔓低矮灌木清理干净，这个机场草坪可没有现这么完全无虞。
“コスをれる，コスをれる！”（离开跑道！）
“嗡”
看到这一幕，在跑道后面高速跟进，第10 飞行中队的剩余6架战斗机驾驶，都是变色的大吼着，驾驶战机离开跑道。
避开前面的死亡火焰带，驶入机场草坪。
假如说刚才，这些鬼子战斗机飞行员，还在焦躁的大骂藤喜代三磨磨唧唧。
现在则都是心里充满了感激。
不是藤喜代三刻意压低了滑行机速，和田村原一拉开了一段足够长的反应距离。
那么这后面6架一架紧跟着一架的一串战斗机，搞不好都是来不及转向，一架架的撞进死亡区域。
“嗡”
在打爆这架刚刚升空不到3米高度的鬼子战斗机以后，杜剑南失望的看到后面的那7架日机，虽然都是高速紧紧跟在一起。
但是这头一架却特么神经病的没有一点武士道精神，和这架爆碎的鬼子战斗机之间，依然保持着基本飞行条例里面要求的，足够变向逃离跑道的反应距离。
“靠！”
杜剑南骂了一句，暂时不再搭理这串正在崩飞的糖葫芦串，摆动操纵杆进行掠翼弧线变向。
目标，那3挺正在做着射击前准备的ホ式机枪阵地。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一机临空
“它要来了，要来了！”
“八嘎，速度，速度！”
“转动转轮，慢猪！转动射击！”
在看到大约280米高度的中国战斗机，不再继续沿着北翼机场跑道进行延进俯冲飞行，而是突然朝着西北方向进行大弧形盘飞。
设立在大校场机场中部的，3个鬼子双联ホ式13mm机关枪阵地上面的光猪们，就心颤的知道这架战斗机想干什么。
在机场中部两条水泥跑道之间，近230米宽的草坪上面。
3挺13mm高射机枪，从北到南一字排开。
如果这架中国战斗机想要打击，最佳的位置就是进行南北推进。
这样就能一次俯冲飞行，就可以实现对3挺机枪的依次攻击。
就如同现在这架可恶的中国战斗机，正在做的飞行！
在看到5架升空的ki10-2，4架机毁人亡，1架北飞，就连北跑道也被完全锁死。
这3个高射机枪组的48个鬼子机枪兵，都是发自灵魂的颤栗。
而3个分队长，都是光着屁股，急得又蹦又跳的甩着小蚯蚓，扯着嗓子血红着眼珠子大吼大叫。
“嗡”
在大半个南京城中国百姓，东洋鬼子，西洋鬼子的眼睛里面。
这架简直是吊炸天的中国战斗机。
轻盈而流畅的完成了，从西南30度角，到机头正南指向的变向飞行。
“哒哒哒”
“嗖嗖嗖”
在看到这架伊-16战斗机，开始进行从北到南的俯冲攻击。
而且因为这种调向，使得距离大校场机场西南端不到1千米。
除了原来那3挺一直‘哒哒哒’猛射的双联ホ式13mm机关枪，那6挺大正三年式6.5mm口径高射机枪，6挺92式7.7mm口径高射机枪，也开始了无用功似的嘶吼。
15挺高射机枪齐射。
打得11306周边空域子弹乱飞，不时有‘咚咚咚’的响声。
“射击，射击！”
“哒哒哒”
就在这个时候，鬼子布置在中部机场的1挺ホ式，在枪口还没有套进11306的时候，处于巨大的恐惧。
首先朝着北面的空域爆射起来。
“嗖嗖嗖”
两道金色的流光，从11306的上空层高高飞远。
“压低，压低炮口！”
“哒哒哒”
在这个鬼子分队长嘶竭底里的大吼声里。杜剑南的右手大拇指，重重的按下了操纵杆上面的红色射击按钮。
“噗噗噗”
四道弹线把机场草坪打得尘土草屑高高飞扬，而那四道激扬的土草碎屑线，正在笔直的飙射向3挺ホ式机枪的东方10余米处。
“不”
杜剑南大吼着微调操纵杆：“准啊！”
“噗噗噗”
这道笔直的标注线，突然微微的产生了一丝倾斜。
然后，直直的扑向第1挺ホ式机枪阵地。
“八嘎！”
“噗噗噗，叮叮当当
“啊”
四道弹线在下一瞬间，狠狠的犁割进了这个ホ式13mm双联高射机枪阵地。
打得里面顿时血雨碎肉脑浆四溅，扬起一大片红红白白。
而那些低空近距离，炙热高动能的机枪子弹，射击在高射机枪上面，更是打得炸裂着迸射出蓬蓬暗红色的红星。
把机枪一些部件，都打得微微的扭曲变形。
而崩裂的弹丸，更是变成了无数的锋利暗器，‘嗖嗖’的高速旋转着，切割着沿途一切阻碍的**。
“射击，射”
“噗噗噗，叮叮当当”
“啊”
“痛！”
“可恶，可啊！”
在第1个ホ式高射机枪阵地，扬起的血肉脑浆断肢残骸，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四道死亡射线，就继续高速的扑进第2挺ホ式高射机枪阵地。
瞬间如同第一个那般，把里面的18头光腚，打成一大片高扬的血肉碎片。
“哒哒哒”
然后，继续嘶吼着朝着第3挺ホ式高射机枪阵地，碾压而去。
结果依然毫无悬念。
顿时把这个阵地，绞杀成一大片碎裂纷飞的‘肉包铁’。
“嗡”
11306高速南飞，同时开始了拉升飞行。
留下后面草地上，3堆鬼子的碎肉堆。
一些暂时还没有挂掉的鬼子，则是躺在碎裂的残骸血浆里面，凄厉的嘶号。
“嗡”
除了天上的机响，地上的机响。
整个大校场机场，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
包括西南那15挺‘无用功’。
此时都停止了射击。
他们都被那3个ホ式高射机枪阵地的惨烈死亡，惊骇得几乎窒息。
“嗡”
杜剑南驾驭着11306，快速的掠过大校场机场，一路拉升，飞到了机场东面的金家圩上空360米。
嘴里面痛快之极的大吼着。
眼睛望了一眼大校场机场南跑道，已经攀升到了接近30米高度的光腚鬼子的战斗机。
还有在跑道上面，不再像北跑道那么密集的跟飞，战机之间开始有意拉开距离的跑道上面的一溜儿光腚战斗机。
杜剑南再次驾驭战机，进行东北折向掠翼。
“混蛋，混蛋！”
“八嘎，噗呲，呃！”
“司令，司令，医护，医护！”
这个时候，整个大校场机场西南部的所有鬼子军佐，机枪兵，地勤，轻轰，战斗机飞行员，
都是满脸麻木的震惊。
此时，他们满嘴的苦涩得如同正在吃着一大碗黄莲，都不知道改用什么词，什么表情，来应对此时的的心情。
一个陆航飞行团，拥有着43架战斗机，11架双人侦察机，20架轻轰。
还有着大量的高射炮兵，高射机枪兵。
现在居然被一架中国战斗机，逼得死去活来。
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的荒谬！
而陆航第3飞行团的管原道夫少将，更是被气得连连喷血，两眼一翻。
活活的晕死过去！
“他要打那架，混蛋，混蛋！”
“八嘎，八嘎，八嘎！”
然而，在天上正打得爽的杜剑南，可没有这个心情给鬼子们继续感叹的时间。
而是目标明确的朝着那架刚刚升空的光腚鬼子，高速俯冲扑去。
“哒哒哒”
“啪啪啪，哗啦，轰！”
整个过程依然毫无任何悬念。
这架被死死咬住的鬼子ki10-1，被11306一路压制射击，直到最后一梭子炙热的子弹，浇灌进那架ki10-1的座舱。
把里面那个光腚，只来得及拿着护目镜带着的鬼子，打成一团碎肉。
然后，战机重重的坠落在秦淮河东岸的浅水处。
大片的浪花，伴着剧烈的爆炸。
“嗡”
在大校场机场跑道尽头，又一架光腚，这次连护目镜都没来得及找到，就眯缝着眼睛，飞上了天空。
“呵呵，真好！”
此时，已经拉升到近400米高度的杜剑南，嘴里满意的说道：“不愧是一根筋！”
“嗡”
掠翼，盘飞，折向。
然后，高速朝着西南下空层扑去。
不久以后。
“轰！”
这一次是直接打爆了油箱，在近80米高空，炸成一团美丽的火球。
“嗡”
在此时，
天地一片寂静。
只有11306耀武扬威的在秦淮河西岸400米空层掠飞，等待着下一只的飞蛾扑火。
还有就是，这时候也看呆了的汤卜生和三天一郎。
这两架战斗机，在经过了初次遭遇的对射以后。
此时以着标准的盘飞狗斗的姿态，围着莫愁湖的上空，在近2.7千米空层。
互相绕飞。
暂时都忘记了去攻击对手，而是满脸震惊的表情，远望着东南7千米处，低空层的那一团团爆燃的火球。
一架战斗机，
居然封死了一个机场的飞行团。
真是，
蔚为壮观。
真是，
不可思议！
第四百二十五章 远观
一机当空，无人能敌！
“嗡”
杜剑南驾驭着11306，在近400米空层盘飞翱翔，如同鹰隼一般盯着下面的大校场机场。
寻找着下一只捕杀猎物。
而此时，在机场上，一大群光着腚的鬼子。
要么赤手空拳，要么扛着大正十一式轻机枪和子弹箱。
嘶吼着放开大步，在左翼北跑道或者机场草坪上面，拼命的朝着东北方向奔跑。
“哒哒哒”
在西南部，除了那3挺ホ式依然在爆吼着远射，其余12挺射程不够的高射机枪，却不得不停止了射击。
“轰，轰，轰！”
不过设置在窖子山顶的大正十一年式75mm高射炮，大正十四年式105mm高射炮，却是几乎压平了炮管仰角，笨重的朝着东北天空射击。
然而这种射击，威慑性质显然要远远大于实际战效。
甚至根本不用去考虑它们的存在。
至于原来在北部跑道上面，奔驰的7架ki10-2，此时已经散布在机场草地各处，正在大幅减速。
似乎完全放弃了升空企图。
因为北跑道被锁死，北停机坪上面的另一个ki10-1中队，只好通过连接跑道，朝着南跑道移动。
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轮到从南跑道升空。
而在南跑道，那个鬼子ki10-1中队的10 架战斗机。
则是全部进入了跑道。
除了刚刚被杜剑南打掉的2架，第3架也开始了顽强的升空。
“呵呵，有意思，真是一群执着的猪啊！”
到现在为止，11306的子弹才用了接近一半，看到鬼子的战斗机依然呆头呆脑，一架架的往上飞。
杜剑南简直难以表述此时他内心的愉悦。
“进入机枪位，搬开所有的尸体；射击，射击！”
“站立架设机枪，打下它，打下它！”
那些光腚的鬼子士兵，一部分飞奔到机场中部那三个堆满尸骸的13mm高射机枪阵地。
一部分两人一组，一个鬼子在前面光着身体笔直站立，另一个鬼子把6.5mm机枪架在他的肩膀上面。
以此依托着朝天准备瞄准。
“确实挺有想法，不过怎么可能给你们任何的反抗机会？”
“哒哒哒”
杜剑南嘴里带着冷峻的微笑，操纵着战机机头对准那架刚刚爬升起来的ki10-1，猛然射击。
“轰！”
随即，毫无悬念，那架送死的ki10-1，连着里面的鬼子飞行员。
狠狠的撞击大地，变成一大团爆涌的火球。
“射击，射击！”
“哒哒哒”
“咚，咚，咚！”
因为距离和高度，鬼子的大正十一式轻机枪虽然对11306没有任何威胁，不过还是有一些流弹，陆续击中战机的机壳。
发出轻微的震响。
“嗡”
在此之时，11306开始了第二次南北方向的机头调整，目标那3挺堆满鬼子残骸的双联ホ式13mm高射机关枪阵地。
“哒哒哒”
猛烈的绞射，随之到来。
“啊”
顿时，下面机场，又是一片血雨纷飞。
原南京总府大楼，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部。
因为秩父宫亲王来到南京慰问，原本在蚌埠前线的华中派遣军司令俊六大将，参谋长河边正三少将，副参谋长武藤章大佐，
一大群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的高层将领，不得不赶回南京。
欢迎亲王的到来。
在昨夜的会宴上面，秩父宫亲王丝毫不加遮掩的说出了他前两天在上海慰问时，对海航，以及海航第2联合航空队，38年以来的表现，非常的失望。
长江安宅号旗舰，保津号炮舰，还有被俘虏的海航第11战队司令近藤英次郎少将。
被打残了的第1联合航空队，不得不离开上海。
返回本土修整补充。
连松山基地都被摧毁，大量的新式进口战机，修理厂，以及储存的足够一个航空队3年用量的油料，都毁于一旦。
被中国方面吹得神乎其神的武汉218，松山223，南昌225，武-孝-信421，以及最近的甚至被俘虏一架96陆攻的武-孝429。
还有三立贞三少将，三木大佐的突然‘病逝’。
都在一遍一遍的，抽打着东洋的大脸。
“从2月开始，帝国陆续给海航第2联合航空队补充的战机数量，足以重新组建出一个航空队，结果这次去公大机场，他们竟然依然缺乏战机！他们的战机，都到哪里去了？这还需要隐瞒，能够隐瞒得住？”
听了秩父宫亲王这个36岁小青年的叫嚷，俊六及整个华中派遣军的高层，都是一脸黑线的明白过来。
这次秩父宫亲王来到华中，与其说是来‘慰问’。
不如说专程是来‘敲打’。
显然是天皇和大本营，对华中海陆38年以来，一直保守的温和攻势，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所以在徐州战役爆发之前，过来敦促。
此时提长谷川清他们，就是在提前给俊六‘敲钟’，因为陆航第3飞行团也参与了421攻击，损失惨重。
而且中国杜剑南大队的46长江马-芜轰炸，第3飞行团虽然参战追击，不过几乎没有任何的战果。
反而眼睁睁的看着，杜剑南用10架战斗机，3架轰炸机。
打爆了马-芜一段长江。
昨晚会宴以后，俊六大将专门把管原道夫和鲛岛三郎叫到他的一边，仔细叮嘱陆航第3飞行团，一定要认真对待明日上午的‘慰问’。
拿出陆航最佳的军容，以显示出与海航那群马鹿之间的本质差别。
结果搞得心里羞辱，忐忑不安的管原道夫矫枉过正，把布置在机场中部的海航10门机关炮，也全部封存进库。
从而使得本来空防火力比较完整的大校场机场，硬是被‘砍’出了一大块防御死角。
又被杜剑南敏锐的抓住了机会。
造成了现在这般简直是不可思议，荒谬可悲之极的难看局面。
“咔咔”
“咔！”
站在司令部的高楼，看着一团团火球在大校场机场跑道尽头一带低空爆炸，或者坠落在机场爆燃。
一大群美英法德意澳的记者，都兴奋之极的拿着照相机，‘咔咔咔咔’的不断猛拍。
“上帝，又一架！”
“真是太不可思议！”
“一架中国的战斗机，只是一架中国战斗机，就封锁死了整个机场，近百架战机；我的上帝，这是中国的哪个飞行员？”
在一边猛拍的时候，一边毫不顾忌旁边那群东洋人黑里透红的脸孔，嘴里面发出各种惊诧的大叫。
“以前听中国电台吹嘘，说一架战斗机打六十一架，本来我还不敢相信；可是现在我看到了什么？一架中国的战斗机，锁死了一个飞行团的战机！”
“我真想立刻去采访这个英雄！”
“一起，一起，明天，不，下午咱们就回上海，然后到香港，再坐亚欧航空公司的飞机去武汉！”
“我也去，我一定要去看一看这是哪一个勇士！”
虽然这些西洋佬用得都是洋文，可是这些鬼子的将军们即使有个别的听不懂。
但是也能从这些惊叹的表情里面，读出大致的内容。
这让他们无不是羞辱愤恨的满脸淌血。
却又是无可奈何！
第四百二十六章 悚然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架中国的战斗机在如此的低空层，居然不能进行地面射击，打掉它？”
秩父宫亲王气得脸色铁青，嘴唇直哆嗦：“还是火力网布局出了纰漏，在那处空域，没有任何的攻击手段？”
总府大楼离着大校场机场东北，大约有5.5千米的距离。
虽然望远镜里面大致能看清上空的情况，不过对于地面四五米的高度，却因为建筑和机场四周的树木，遮挡住了视野。
面对着秩父宫亲王的质问，俊六也是一脸的迷惘。
因为按着道理，机场低空火力防御网居然会有一大片空洞，这是根本都不可能出现的常识性错误。
更何况在年初，大校机场被中国的水平轰炸机偷袭了两次，为此专门配备了大量的高射炮，高射机枪，机关炮，组成了一个严密的立体火力防护网。
现在为什么居然会出现如此诡异的事情？
看到司令的目光望向自己，副参谋长武藤章大佐强压着心里的惊惧和茫然，艰涩的说道：
“上个星期我去检查过一次，西南要害位置设立了15挺高射机枪，一个高射炮阵地，东北跑道尽头，有一个75mm高射炮阵地，在跑道中部，有10门25mm机关炮，3挺13mm高射机枪，这13门可以完全覆盖整个机场的所有低空空域。”
“八嘎，所有的低空空域？”
秩父宫亲王暴怒的低声吼起来：“那么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13门高射火力覆盖，居然能让这架中国战斗机就这么盘飞攻击？你好好数一数，已经击落了多少架帝国战机！”
武藤章哑口无言，闭嘴不吭声。
在这个时候，他的心里也全是问号，要知道从警报电话打过去，这段时间完全足够大校场机场的机炮手进入火力位。
可是假如都进入火力打击位置，这架中国战斗机人如此飞行，绝对都不知道要被击落多少次了，哪像现在这般毫发无伤的耀武扬威？
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轰！”
在近70米低空，又一架奋力起飞的战斗机，被打爆了油箱，变成一团爆燃的火球。
“咔咔”
“真是勇敢，一架接着一架！”
“那是勇敢？哦，对，就是勇敢，真是了不起的奇观！真想立即就去武汉！”
一群西洋记者，这时候兴奋得大嚷大叫，有得在拍照之后，更是连连在胸口比划，呼喊‘上帝’。
根本无暇去看周围这些东洋将领，一个个猴子屁股一样血红的脸色。
“羞辱，简直就是帝国维新以来，从未有过的巨大羞辱！这件事假如传到世界，列强将会如何看低强大的帝国？这是何等的耻辱！”
秩父宫亲王震怒的低声对身边，同样脸色猴屁股一样血红的俊六吼道：“司令，这是你的防区你的手下，这件事你一定要，温和的不能惹怒洋人的处理好！不然，你自己去和天皇陛下解释！”
说这些话的时候，秩父宫亲王心里郁闷震怒得直想吐血。
这次他带领的近二十名西洋记者，都是在英美法德这些国家里，有名大报社的金牌记者。
被他特意请来，一路走过琉球，台岛，济州岛，朝鲜，直到去关外三省，采访溥义。
本来都已经完美收功，结果被要求到华中‘敦促，鞭策’俊六和长谷川清，为就要打响的徐州围歼战，做最后的军事动员。
当时他头脑一热，就把这群记者带到了华东，想进一步彰显东洋帝国的丰功伟绩。
哪里想到，在南京城里面，出了如此一个‘大丑陋’！
这件事情假如不能按压下去，传到世界上，会给帝国无敌的声誉带来何等不堪的影响！
“嗨！”
俊六阴沉着脸色，对身后恭站的副官说道：“选一些中国的古董，要纯金，要重，到上海高价找一些漂亮的交际花，今晚必须送过来！”
“嗨！”
俊六的副官野副昌大佐，大声应令。
“派人盯着每一个记者，他们的相机，照了几卷胶卷，决不能出纰漏！”
华东派遣军参谋长河边正三少将，补充说完以后。
举着望远镜，目光再次投向南部的天空。
那架成功升空的ki10-2，依然在西南莫愁湖上空，和中国的霍克-75，盘飞追逐射击纠缠。
而那架霍克-75战斗机飞行员的战技极其高超，幸亏上去的这架战斗机飞行员也是精锐，两机之间的狗斗，惊险而且激烈。
再远一些的正南方向，那架中国的伊-16战斗机，依然耀武扬威的在秦淮河西岸空域盘飞俯冲拉升。
每一次俯冲，都会有一架帝国的战斗机爆燃坠毁。
他的目光再朝着周边城市的断壁残垣看去，很多的地方正在发生着暴动。
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枪击声。
大群的百姓正在残杀落单的日军，而大批的帝国陆军，则是正在一条街道一条街道，全部屠尽杀死沿途看到的一切中国百姓。
“亲王殿下，我似乎看到贵国的军队，正在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
在这一会儿，南部的机场没有一架战斗机再次升空，不过那架11306却是不断的进行着南北轴线俯冲，应该是正在打击下面的一处目标。
不过出于视觉死角，看不到一点的情况。
所以这些西洋记者就有了闲暇时间，来追问这个早就看到，不过却暂时没有兴趣的问题。
“这不是百姓，而是一群爆民，正在进行一场有组织的叛乱；帝国的军队是为了整个南京城的安宁，为了南京城里面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而对歹徒进行的无情铁拳！”
武藤章满脸‘正气’，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
“变向了，变向了！”
“这架战机，终于离开了机场！”
“他一定是没有子弹了！”
“帝国的战机立即起飞，打掉这个恶魔！”
就在这个时候，在所有人的眼睛里面，那架横行无忌的伊-16战斗机，终于不再继续在大校场机场上空肆虐。
而是突然变向，朝北飞来。
引得大半个南京城里面的鬼子，都是一片羞辱的欢呼大吼。
不论之前如何的羞臊不堪，现在终于算是结束了！
“这是想去攻击，莫愁湖上面的那架ki10-2么？可是方向似乎不对，还有，既然那样，为什么不攀升，还是四五百米高度？”
站在俊六的身后，一个司令部航空兵参谋，太田武夫少佐，低声说得是心惊肉跳。
“嘶”
举着望远镜的河边正三，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喊道：“这架中国战斗机，机腹挂具有炸弹！为什么，为什么不丢在机场轰炸？”
此言一出，包括几个听得懂日文的西洋记者都是满脸呆滞，然后快速的变成了悚然！
第四百二十七章 僵持
（抱歉，应酬喝高了，只能一更。）
就在这段时间里，那架大约500米空高的中国战斗机，已经倏然北飞了超过3千米。
距离总府最高建筑文书局大楼，不到2.3千米。
按照目测速度，在16秒以内，就可以到达攻击位置。
此时，这些西洋记者和秩父宫亲王，俊六，河边正三，
一大群日军华中司令部高层，参谋，副官，警卫。
整整四五十人，黑压压的站在文书局的顶层平台上面。
这么一大堆醒目的目标。
南部那架正在高速扑来的战斗机，不可能看不到。
虽然这架战机挂具的炸弹，是最低当量的25kg弹。
然而用来摧毁这栋5层大楼，却是轻而易举。
在这一刻，无论是秩父宫亲王和俊六，仰或是那一群西洋记者。
都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站在楼顶，就听到了下面文书局大楼里面，都是叫嚷和奔跑下楼的声音。
让楼顶日军高层震怒的是，显然下面的文员们都聪明的猜到了，这架战斗机的首要攻击目标会是哪里。
纷纷冲出办公室，拥挤在楼梯道里面朝下逃命。
这就让想在短短16秒内的时间里，完全撤出楼顶这一群人的设想。
成为一件不可能完成的泡影。
最多只能一路大吼着‘滚开’，挤着让出的中间楼梯。
逃出几个人。
此时，站在俊六的立场，他应该大吼一声。
‘让亲王殿下先走’。
16秒的时间，勉强足够秩父宫亲王一马当先，冲下楼层。
逃到四周的树林里面。
然而这个情况，必须是建立在这架中国的战斗机，将会攻击文书局大楼。
而且能够实现准确投弹轰炸，毁灭大楼的前提下。
不然这些西洋鬼子，时候能够恨死秩父宫亲王和自己。
甚至会连带上对帝国的喜恶。
在各自回国以后，还不知道会在各大世界性的报纸上面，如何诋毁帝国。
而且这群洋鬼子里面，有好几个背景极为强大。
无论是被中国的战斗机炸死，或者被事后灭口，之后东洋将要面临的一系列巨大麻烦和连锁事件。
都是俊六所不愿意看到的。
因此，此时在俊六的心里，其实更希望自己作为华中派遣军的司令，秩父宫亲王应该对自己强行下令。
‘你是军队统帅，军队一日不可无帅；我命令你先走！’
俊六飞快的瞟了一眼秩父宫亲王。
看到他满脸扭曲，直勾勾的傻望着南部天空那架直扑而来的战机。
心里悲哀的知道，这好事儿就别想了。
所以，他也走不了。
只能祈祷这架中国战机，不来轰炸这座大楼。
或者不能命中这栋大楼。
而此时的秩父宫亲王，在这个时候，也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王族的尊严和骄傲，不允许他在这群西洋鬼子的面前最先逃跑。
可是假如让这群洋鬼子先下楼层，跑出来一个算一个，那么楼顶上没有洋鬼子当‘避弹旗’，搞不好自己今天真会死在这里！
至于让俊六先跑，秩父宫亲王直接都没有做过丝毫的思考。
对于这个‘保守派’，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真要是炸死了更好！
而那些西洋记者，这时候也都是吓得变色。
下面的楼梯道里面，全是各种叫喊，没有鬼子高层大吼着命令让出楼梯道中间道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根本不可能冲出大楼。
一时间，整个楼顶出现了极其诡异的滞静。
耳朵里听着战机高速靠近的轰鸣声，看着在南部的天空中，那架越来越清晰的天蓝色战机。
无不是脸色惨白，满眼惊骇。
“旗帜，旗帜，汤姆，你包里美利坚合众国的旗帜！”
“还有我的！看到德意志帝国的旗帜，他就不敢炸，绝对不敢炸！”
“把大英帝国的小旗，高高地舞起来！”
在压抑的沉默里，四五秒钟的时间。
快速流过。
只是这短短几秒钟时间的流逝，就注定了下楼逃命，已经成为了一种不可能的事情。
这时候，楼顶上的一群洋鬼子记者，终于放弃了逃命的奢望。
纷纷大吼着谋求自救。
“亲王，司令，请您卧倒趴下隐蔽，还有所有的军佐；不要让这架中国战斗机发现！”
武藤章灵机一动，连忙大喊：“只要第一次俯冲没有投弹，即使发现反悔，盘回的时间，也足够离开大楼！”
“呦西，趴下，趴下！”
“立刻趴下！”
听到武藤章大喊，楼顶上的鬼子们立刻听懂了他的意思。
假如楼顶上只是一群普通尉官，还有大批西洋鬼子记者，说不定这个中国的战斗机，还真不敢投弹轰炸。
可是假如看到里面有大量的将军，甚至更加可疑的人物。
搞不好就克制不住攻击的诱惑。
于是在武藤章，俊六的大喊之下，包括秩父宫亲王，都飞快的趴在楼顶，躲在鬼子尉官和西洋记者的身后。
心里颤抖着直呼‘日照大神保佑’。
“嗡”
在众东西洋鬼子的眼里，那架中国战机杀气腾腾的高速逼近，进行俯冲。
“哒哒哒”
这时候，设立在总府文书局左后方向，一处小山坡上面的2挺双联ホ式13mm机关枪。
猛烈的爆射起来。
“哒哒哒”
而卫戍在总府外围各处的十几挺大正十一式轻机枪，也开始了陆续的射击。
“八嘎，打下它，击落！”
“击落，击落！”
听到耳畔响起的激烈射击声，楼顶上的俊六，秩父宫亲王，河边正三，
抬头看到四道曳光弹，从13mm机枪阵地方向猛烈射出，扑向南部天空那架正在一路俯冲，降低空层的中国战机。
都是握紧了拳头趴在地上，一脸屈辱的大吼起来。
杜剑南驾驭着战机在大校场机场上空，横行无忌的肆虐攻击。
在打爆了南跑道第5架试图升空的ki10-1以后，日军陆航第3飞行团的参谋长鲛岛三郎，总算是开了窍。
在大喇叭里面大吼着命令信号旗兵，对在南跑道奔驰的战斗机，舞动‘回归，停止升空’的信号。
之后命令机枪兵们，全力进入中部那3挺双联ホ式13mm机关枪阵地。
想要取得对跑道东南端头的空防能力以后，再重新起飞战机。
鲛岛三郎的这个迟来的选择，无疑是非常的正确。
在南跑道的日军ki10-1机群，本来都已经被杜剑南的铁血手段，杀得胆寒手软。
得到命令以后，纷纷一脸幸免于难的神情，快速脱离跑道。
在草坪上面奔驰，转弯。
回到机场西南。
随即，杜剑南发现，他假如想在攻击日机，就只有冒着被15挺高射机枪联合绞射的威胁。
低飞到大校机场西南端头，俯冲攻击。
这和自杀简直都没有什么区别。
紧接着，在杜剑南进行第3次南北俯冲，把日军布置在中部的3挺13mm机枪位，再次绞杀了一遍，增添了二三十具尸骸以后。
又变聪明一点的鲛岛三郎，慌忙在大喇叭里面命令，所有士兵停止东北前进，全部撤回。
这样一来，天空地上，完全形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领地。
杜剑南的战机过不去。
那边日军的士兵和战机，也不过来。
双方随即陷入了僵持。
第四百二十八章 文书局大楼
杜剑南驾驭战机，又在空中盘飞了一圈半。
先是窖子山上的高射炮，纷纷停止炮击。
紧接着甚至连塔楼，修理厂，油罐，那3挺ホ式13mm机关枪。
也停止了射击。
天地之间，那充盈的炮鸣和枪吼，在滚滚震荡中远去。
最终消散于天际。
耳畔只剩下机鸣和风啸，还有下面南京城里面，密密麻麻如同春蚕咀嚼桑叶的细密枪响。
杜剑南就遗憾的知道，鬼子这次真的是学聪明了。
估计以后再也很难碰到像今天这样，千百头鬼子都光条条洗白白，而且中部跑道只布置3挺高射机枪。
自己的战机都飞过来了，所有高射机枪，高射炮阵地上面，竟然还是空无一人，这样的好事情了。
“走了。”
杜剑南微微摆动操纵杆，朝着西北方向70度角，5.5千米那里的南京总府飞去。
今早大校场机场，这些鬼子反常的诡异行为。
中后部跑道，不可思议出现的低空火力打击真空。
还有干净得见不到任何藤蔓，一簇簇低矮灌木的机场草坪。
那一群群光条条，一定是在洗白白的鬼子兵。
都预示着一件可能。
上午似乎有重要的活动，或者人物，将要在大校场机场举行（出现）。
联想到‘汤卜生投信’，这件无稽诽谤。
杜剑南大致就能猜出来，是什么事情。不外是鬼子的秩父宫亲王，将要视察大校场机场的鬼子陆航第3飞行团。
想明白了这些的杜剑南，在心里面不禁连声叫可惜，不过这也是已经没有办法的事情。
只是看看在下一步能不能碰大运，神猫碰到秩父宫这只死耗子。
“嗡”
11306继续北飞。
按照规格，秩父宫亲王来到南京，最有可能三处下榻地点。
鬼子使馆，南京总府，还有就是老蒋的憩庐。
不过杜剑南除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总府在哪里，对于其余两处地方，他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这不免让杜剑南觉得可惜，按他的意思，第一目标就是憩庐。
其次才是鬼子的这个司令部。
“嗡”
11306高速北飞，在掠过秦淮河的时候，杜剑南抬头远望着西部天空。
汤卜生的p-36，和鬼子的那架ki10-2，在这一会儿的时间。
就从莫愁湖空域，狗斗到了长江东岸。
双方撕咬得非常激烈，不断在猎人和猎物之间交换着。
“嗡”
杜剑南看了一眼，不再关注，而是盯着总府方向，开始压低高度。
同时搜寻着合适的攻击目标。
气派的总府大门，炸了估计也就是搞死一些鬼子的低级士兵。
大门后面的一排排粉砖黛瓦的两层楼，里面应该隐藏有大鱼，可是这么长的飞行时间，完全足够那些重要的老鳖，逃到更加隐蔽的地方避弹。
还有就是后面那座5层高楼，一看就知道是小螃蟹，小虾米的办公楼，而且这些小虾米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
这么长的反应时间，足够他们大量逃离大楼。
之后就算是炸得再彻底，估计也不过搞死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而已。
“咦，上面怎么有这么多的人？”
杜剑南突然看到在那座5层楼的楼顶，密密麻麻的站了一大群人，随即颠覆了他刚才的判断。
不禁痒痒的难以挟制的心动起来。
要知道这里面可是日军华中派遣军的司令部，正所谓质量不行数量来凑。
这一大片鬼子，再不济里面也得有几个佐官。
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还能碰到几个将官。
“就是你们了！”
杜剑南找到了轰炸目标，心里面非常的高兴，想着等到炸完以后，再用战机剩余的最后一些子弹，和汤卜生联合敲掉那架ki10-2。
这次东击，就算是大功告成。
“哒哒哒”
就在11306距离总府门楼，还有近700米远，300米高度的时候。
四道金色的流光，从那栋5层大楼右后翼的一座光秃秃的小山上面。
猛烈的飙射过来。
“我躲！”
杜剑南右手猛摆操纵杆，战机朝着西北方向高速盘飞掠去。
轻松甩开这四道打击线。
“哒哒哒”
“八嘎，射击！”
“击落它！”
就在这个时候，在总府四周卫戍的鬼子警卫队，纷纷把‘歪把子’机枪改为高射状态。
朝着天空凶猛射击。
此时杜剑南还处于350米以上的高度，大于330速度。
只凭着大正十一式轻机枪6.5mm口径子弹，想要实现有效攻击，也是非常不容易。
“咚，咚，咚。”
在一片轻微的子弹击中木壳的炸响声里，11306呼啸着斜掠过总府南部院墙，飞到总府西面的香铺营一带。
“”
“混蛋！”
“八嘎，这头狡猾的狐狸！”
“陆航那群猪！”
“紧紧盯住等它出来！”
布防在总府东北角小山坡上面，那两挺双联ホ式13mm机关枪，因为被文书局大楼挡住了视线，不得不停止了连贯的追射。
上坡上面的一群鬼子兵，气得‘哇哇’大叫。
却无可奈何的等着这架中国的战斗机，飞出文书局大楼的遮蔽。
“只能这么凑合了。”
此时，杜剑南的战机，文书局大楼，鬼子双联ホ式13mm机关枪阵地。
呈现三点一线。
因为和大楼正面，处于大概五六十度的夹角，使得迎向杜剑南战机的大楼横切面，减少了近乎40%的面积。
这无疑增加了杜剑南这个生手的投弹难度。
然而，也就是现在这一方向，才能使他心无旁骛的进行俯冲投弹攻击。
选择其余的角度攻击，万一被这两挺ホ式13mm机关枪咬下来，那才是全玩完。
“嗡”
想明白了这一切的杜剑南，快速的调整好了战机飞向。
开始朝着东北文书局大楼，俯冲压飞。
在这时候，他才看到楼顶上面那一大群人，近一半都没有穿军装。
而且手里都在拼命的舞动着，美英法德意，以及一些杜剑南也认不出来国别的旗帜。
更有几个大胆的家伙，依然举着相机，对着杜剑南的战机猛拍。
上光灯直闪。
看到这一幕，杜剑南顿时是精神百倍，大喜过望。
一大群洋鬼子记者站在楼顶，这里面要么没两条东洋的大鱼，那才是一个奇怪事情。
“先投弹轰炸，真是万一不可能的不中，再绕回去把机枪子弹全部喂给他们！”
杜剑南心里想着，右手紧握操纵杆，左手牢牢的把握着挂具扳手，准备给这群东西洋鬼子，来一个‘满堂灌’。
“嗡”
伊-165不断的高速压飞掠进，杜剑南的双手手心全是汗水。
随着距离的接近，以及这种强悍的攻击姿势，楼顶上的西洋鬼子的旗帜绕得更起劲了。
甚至一个美国佬，跑到大楼的西南角，站在砖沿上面。
由另外两个洋鬼子分别抱着左右腿，双手握着美国的小旗帜，迎着杜剑南的战机。
挥舞。
“可惜，为了节约子弹，不能用照相枪留下您英武的雄姿。”
“咔咔咔咔。”
在杜剑南的笑容里面，他的左手狠狠的扳动挂具扳手。
随着四道微不可闻的金属构件的弹跳声，这四枚挂具在机腹的25kg炸弹。
瞬间脱离战机。
以着巨大的惯性，朝着文书局大楼抛去。
第四百二十九章 意外的战果
“投弹了！”
“我是美利坚帝国的记者！”
“他居然敢！”
“跑呀！”
这时候，聪明一点的东西洋鬼子，立刻朝着文书局大楼的东北角跑去。
因为按照这架中国战机的投弹路径，假如能够命中大楼，最先触爆的爆炸点，肯定是西南方位。
除非整座楼塌陷，不然躲在东北角，说不定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殿下，快去东北角！”
俊六麻溜的蹿了起来，一边回头喊了一声被手下优雅的搀扶起来的秩父宫亲王，一边全力朝着大楼的东北角跑去。
而河边正三，武藤章，这些鬼子也都是跑步健将，一个个箭一般的飞奔。
“别放，救，哗啦啦，上帝保佑！”
正在西南砖沿上面舞旗舞得起劲的美国佬恩尼派尔，两条腿突然被惊惶逃命的同伴松开，惊骇的大叫着手舞足蹈的摔了下去。
然后就在这时候，恩尼派尔一把抱住了大楼边的一颗大树的树枝，在‘哗啦啦’里面，树枝完全支撑住了他的体重。
侥幸逃过一命。
“白痴，这四枚航弹，还不能轻易摧毁这栋小楼，怎么跑得掉？我是亲王，天皇陛下的弟弟，我决不能死在这里！”
被飞快的搀扶起来的秩父宫亲王，心惊肉跳的看了一眼，那四枚正在高速接近的炸弹的轨迹。
按着他弹道学水平一般的目测。
更主要的是，之前这架中国战机在大校场机场的无敌凶悍。
使得秩父宫亲王心颤脸色惨白的知道，这四枚炸弹，一定会准确的击中这栋大楼。
将整个大楼完全埋葬！
就在陷入绝望的时候，恩尼派尔的‘跳楼’获救，给了秩父宫亲王无穷的灵感。
他随即就找到了一颗距离大楼更近，更粗壮的树枝。
“获救了！我是亲王，天皇陛下的弟弟，日照大神保佑，我怎么可能会战死在这里！”
兴奋的秩父宫亲王，顿时满脸闪烁着神圣的光辉，一把挣开左右手下的搀扶。
几个大步助跑，
“殿下跳楼咯！”
“拉住殿下！”
秩父宫亲王身边的几个随从，都是满脸变色，要么惊惶的大喊大叫，要么拼命的追去。
“弹道不对，弹道不对！亲王？炸不住啊！”
“我跳！”
在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部航空兵参谋，太田武夫少佐的惊喜，又惊诧的大喊声里。
秩父宫亲王几个箭步冲到文书局大楼的东南边沿，左脚高高踏上砖沿，一屈，再猛然发力。
右脚同时猛蹬楼顶水泥面。
俯身朝着前面的一根粗大的树枝，抱去。
“殿下跳楼了！”
“抓住啊！”
一群鬼子惊惧的大喊着。
“我获救了！我是亲王，天皇陛下的弟弟，日照大神保佑，我怎么可能会，八嘎，放开啊！”
就在秩父宫亲王张开双臂，展翅翱翔的同时。
他的心腹，长野荣二在‘危急’时刻，奋不顾身的一把抓住秩父宫亲王的右腿。
瞬间吓得秩父宫亲王脸色惨白，满脸的惊惧。
“殿下！”
长野荣二忠诚耿耿的死死抱着秩父宫亲王的右腿。
秩父宫亲王的双手，手指甚至已经触摸到了那株大树的几片树叶，因为长野荣二的猛拽，随即停顿了身体的南扑。
没能顺利的抱住那枝树枝。
然后
两人一起掉了下去。
“你麻痹！”
秩父宫亲王在中国里里外外呆了一段时间，也学了几句泱泱中华的国骂。
在这一刻，他终于忍不住绝望而暴怒的大骂起来。
“亲王！”
“殿下！”
“嗡”
11306高速压飞而来，巨大的战机，猛烈的轰鸣，螺旋桨卷起的狂风飞沙走石，淹没一切声音。
“轰，轰，轰，轰！”
在11306高速碾压掠过文书局的楼顶的时候，那四枚炸弹也跟随着落了下来，全部在大楼东南部触地爆炸，炸得地动山摇。
就在这巨大的爆炸声里，秩父宫亲王和他的心腹长野荣二忠，直直的摔下文书局5楼。
野荣二忠砸在石头台阶上面，当场死亡。
秩父宫亲王还是幸运的砸在，这个石头台阶围砌的一株百年桂花树上，重伤昏迷。
至此，在杜剑南的57南京攻击战里面，虽然他毫无准头的投下了四枚炸弹，然而却取得了今日一战，最大的战果。
“哈哈，我就知道他不敢轰炸，我们德意志”
“这个混蛋，真会装腔作势，哈哈，吓傻了一个东洋人的亲王！”
“不知道摔死了没有？”
“这么高不死也得半条命！”
“有我意大利的旗帜，亚非南美如履平地！”
“不，不，是我美利坚的旗帜，是恩尼派尔那个倒霉鬼”
看到头顶高速掠过的中国战机，西南方向无损大楼的爆炸，以及很有喜感的跳楼事件。
惊魂未定的西洋鬼子们，一个个紧紧夹着裤裆，防止水汽漏出，被人看到丢脸。
一边纷纷各种吹嘘。
“亲王！”
“殿下，殿下！”
而俊六，河边正三，武藤章，
一大群脸色巨变的鬼子将佐，则是惊呼着朝着大楼南边沿跑去。
想要看看下面的详情，心里一个个祈祷着‘可别摔死’。
“哒哒哒”
就在这时，在炸弹的爆响，东西洋鬼子劫后余生的大喊，秩父宫亲王的‘哗啦啦，啪！’，野荣二忠的‘吧唧’一声里面。
刚刚俯冲飞过大楼上空的11306，开始了猛烈的射击。
四道金色的流光，爆射向东北近一百五十米处的那座山坡。
“八嘎，射击！”
“射击！”
“哒哒哒”
而被炸弹的爆炸震得发晕的鬼子高射机枪兵，在两个分队长的大吼之下，也手忙脚乱的开始了对空还击。
“叮叮当当”
“啊！”
在短短不到两秒的时间里，四挺7.62毫米口径施卡斯机枪，爆吼着把炙热的弹流，准确浇灌进山坡鬼子的高射机枪阵地上面。
整个阵地血肉四溅，雾气狼烟。
“嗡”
11306继续压飞。
“咔咔。”
四挺机枪同时停止了射击，打光了全部的子弹。
杜剑南立即开始后拉操纵杆，进行拉升飞行。
“嗡”
在高度飞快的攀升到了400米以后，杜剑南遗憾的看了一眼依然屹立的文书局大楼，又看到在大校场机场，一架日机已经攀升到了近30米高度。
随即摆动操纵杆，朝着汤卜生的战团高速攀升而去。
“八嘎！”
而正在长江东岸和汤卜生狗斗的山田一郎，一看杜剑南的战机高度飞来，嘴里大骂一声，胆颤的快速脱离战团，朝着大校场机场上空飞去。
“嗡”
杜剑南和汤卜生在2.7空层，长江东岸集合。
汤卜生朝着杜剑南高高的竖了一个大拇指。杜剑南做出回航手势回应。
两机随即折向，沿着长江朝着安庆方向，扬长而去。
第四百三十章 过而不降
两架中国战斗机在2.7空层，沿着长江逆流西南飞去。
慢慢消融于天际。
大校场机场这时候又飞上来一架ki10-1，和那架ki10-2集结一起，三机朝着长江上游逆流追去。
在楼顶上的东西洋鬼子，这时候都跑下了大楼。
东洋鬼子为了秩父宫亲王的伤情，西洋鬼子则是看能不能趁机拍下几张血淋淋的照片。
一个皇族的博傻跳楼，简直能够写成一出滑稽戏，虽然只是一个东亚小国的亲王，不过乘着中日大战吸引眼球，加上一机锁城。
写出来说不定就火了。
一群鬼子各怀心思的跑下大楼。
看着趴在桂花树下，一动不动的秩父宫亲王，俊六不禁脸色铁青。
对于一边摔成一滩软泥，全是血水的长野荣二。
则是没有一个东洋鬼子关心他的死活。
反而是秩父宫亲王的一群随从，无不是带着愤恨的目光，盯着这个已经摔死的白痴。
还有就是一群西洋鬼子，也不看东洋鬼子难看的脸色。
‘咔咔咔’的拍个不停。
“司令，亲王殿下还没有死，只是昏迷；不过全身多处骨折，需要立即手术。”
司令部军医的话，让这些鬼子们稍微轻松。
虽然这件事情很麻烦，但是只要不是死亡，总能有一些转机。
而俊六，这时候立即暗呼着松了一口气。
今天这事儿，基本上找不到他的问题。
如果去除秩父宫亲王这件事，那么事情就是中国的两架战斗机，突破了本来就很难准确预警的空防线，突袭大校场机场。
机场的低空防御网设置，居然出了一个大的空洞，给了这架战机一个关门打狗的机会。
这绝对是一个不可原谅的巨大事件。
不过这板子也打不到俊六的头上，管原道夫，鲛岛三郎，这一群陆航第3飞行团的将佐，可有大麻烦了。
甚至上星期到机场检查的武藤章，太田武夫，都会受到严厉的牵连。
至于秩父宫亲王受伤这件事情，要知道因为英勇的司令部高射机枪兵的阻止当然，这鬼话连俊六自己都不相信，他也不相信这么吊炸天的战机飞行员，在这种低空俯冲投弹，居然不能命中。之所以这样，就是这个中国的飞行员，不敢攻击西洋记者。，才使得大楼安然无恙。
私下说难听一点，是秩父宫亲王胆怯怕死，又看不懂弹道触点，想要跳楼抱树逃命。
结果被愚蠢的心腹，阴成了重伤。
“恩尼，你真是命大，上帝保佑你！”
“哈哈，在大学的时候，我可是跳远冠军；可怜的亲王殿下，他的助手真是一头猪！”
恩尼派尔把从竹竿上面得到的绳子，牢固的系在树枝上面，然后顺着绳子滑到了地面。
满脸都是冒险后的喜悦。
他看着被抬上担架的秩父宫亲王，还有趴在石阶上面，死得不能再死的长野荣二。
不禁露出怪异之极，强忍着大笑的神情。
连连比划着十字。
看到恩尼派尔猴子一样，从大树枝上面溜下来。
所有的日军都是一脸的黑线。
心里面无不暗骂秩父宫亲王，长野荣二的愚蠢。
把一件本来都没有任何危险的事情，活生生的搞成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这是自从1894年起，因为征伐中国，东洋受损的第二个皇族高层。
在1895年，北白川宫能久亲王率领近卫师团进攻台岛，展开为期数月东洋人称呼的‘乙未战争’。
其间北白川宫能久亲王，死亡在岛屿。
今天这件事情的真相，一旦传了出去，还不知道会在国际上引来多少的嘲笑。
俊六和河边正三对视着苦笑，看来这次为了封住这些西洋鬼子的大嘴巴，可真得大出血了。
而且天知道能不能封住。
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假如这回中国战斗机炸死这些西洋记者，对中国来说肯定是一个大麻烦。
不过大不了他们把这个飞行员交出来偿命，甚至找一个替死鬼出来偿命，然后再赔偿大量的钱财，基本就可以平息这件事情。
然而对东洋来说，居然让两架战斗机冲进南京，然后在司令部炸死二十几名西洋记者。
不但东洋帝国的脸面，信誉，荡然无存。
而且极有可能会引起英美德法意，对东洋把控中国战局的误判，从而为了自身利益，直接插手干预中日战争。
更有可能引起苏方对日军战力的估测，从而引发东北亚地区一连串莫测的军事变化。
所以即使到了现在，俊六这群豺狼也不敢为了隐瞒真相，对这些西洋鬼子出手灭口。
就在这段时间里，更多的战斗机飞上了天空。
看得俊六就想骂娘。
随即，武藤章和陆航第3飞行团之间，也完成了电话联系，一脸怪异的走了过来。
因为知道秩父宫亲王要慰问机场。
昨晚到清晨，清空了机场所有的海航25mm口径机关炮。
知道亲王9点会到达，命令全部士兵去洗澡，要以最整洁的阵容，迎接亲王的检阅。
所以
听得所有的日军将佐，跟见了鬼一样，都是一脸的扭曲。
机场的战机不能顺利升空迎战。
秩父宫亲王摔得重伤昏迷。
合着，都怨亲王自己啊！
难道这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么？
“嗡”
2501，11306，两架战斗机以360航速，并飞在2.7空层。
上午9点06分，到达安庆上空。
此时，两架战机已经压飞到了800米高度。
杜剑南正在眺望欣赏民国的大好河山。
汤卜生朝着杜剑南做手势，示意是不是一起降落加油，然后再回南湖。
杜剑南看了一眼右前方大约2千米的天柱山机场，上面站了很多人，而且上面还停着一架双引擎运输机，两架战斗机。
不用猜就知道，是因为他的消失飞行，引来了航委高层。
“老子可不傻，朝枪口上面撞。”
杜剑南嘴里自语，看了一眼油量表，飞武汉算是不够，但是140千米的九江临时机场，还是绰绰有余。
杜剑南高举着左手，对汤卜生做着手势。
‘你正西飞行，回南湖，我继续西南飞行。’
其实这时候，看到下面机场一大群人，汤卜生的心里也有些发憷。
虽然他完成了任务，杜剑南也打得鬼子鬼哭狼嚎。
可是这毕竟是违规飞行。
杜剑南航委算是没办法，甚至还得忍着火气给他叙功。
不过想要整治他一个小小的中队长，那可是小菜一碟。
看到杜剑南不愿意下去，汤卜生当然也不会傻傻的一个人飞下去。
吸引火力。
于是，两机轰鸣着掠过天柱山机场上空。
一架正西，一架西南。
高速掠飞而去。
第四百三十一章 老将也见不到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飞走？这两个混球，真是气死我了！”
此时，在机场上，陈诚，林蔚，钱大钧，张有谷，郭汉庭，以及安庆专员江居龙，天柱山机场场长王冠达。
一群人都在翘首以盼的望着天空，等待杜剑南和汤卜生的战机降落。
然而就在他们的眼睛里面，头顶的两架战机，居然不做丝毫的停顿，径直扬长而去。
看傻了机场众人。
要知道委座可是下了口谕，要杜剑南和汤卜生一下战机，就去天柱苑去面见。
气得钱大钧满脸臊红，破口大骂。
在今天清晨，杜剑南挂弹飞离以后。
气急败坏的林蔚，随即把电话打到了钱大钧的家里。
顿时吓得钱大钧，当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随后，钱大钧，张有谷，郭汉庭，一起乘坐运输机。
带着郑少愚，柳哲生两架战斗机。
匆忙飞到了天柱山机场。
下了运输机的3人，忐忑的面见老蒋。
正被骂得狗血喷头。
戴笠就一脸扭曲的进来汇报。
刚刚得到潜伏在南京城外的电台报告，有两架中国战斗机飞到了南京城上空。
一架飞到中山陵，然后和鬼子一架强行升空的战斗机狗斗。
听到‘强行升空’四个字，连老蒋都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嫌弃戴笠的用词不当。
什么叫‘强行升空’？
意思就是说，机场的战机‘升不了空’，结果‘强行升空了一架’。
要知道南京大校场机场，驻场的可是日军的一个陆航飞行团。
里面有两条水泥跑道，近百架战机！
‘强行升空’，
这是什么概念？
就是把中国的3，4，5大队都调过去打，也不敢说绝对压制的‘强行升空’！
“你读一遍；酿希匹，这次非撤了他不可！”
老蒋看着戴笠眉飞色舞，就猜到应该有着不错的战果。
但是在老蒋看来，这远远不能抵消杜剑南这种无纪律的恶劣行为。
老蒋用人的标准，第一是听话和忠心。
就是天大的能力，不听话，不表露忠心，老蒋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打进冷宫。
所以这次老蒋决定等到杜剑南回来，先把他的9大队长停职。
让他好好的反省反省！
“委座，大胜仗啊！天大的胜仗！”
戴笠怕老蒋话说满了，一会儿圆不回来了，连忙开口提醒。
“念！”
老蒋的心里微微一跳，只是示意戴笠念电报。
而不再多说什么狠话。
“天大的胜仗？比429还大么？429可是逼死了鬼子的一个海航少将，一个大佐。”
冯玉祥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副委员长，这次是另一个性质，没有这么大的战果，然而，嗯，也不错。”
戴笠正和冯玉祥说得高兴，猛然看到老蒋黑着脸色。心里‘咯噔’一跳，知道自己范忌讳了，连忙不敢再和冯玉祥多说了。
低头大声的读电报。
“早晨近8点，我军两架战斗机冲破日军防空警戒线，到达南京城上空；因为突然，没有一架日机来得及升空。”
‘击其未防’，有点意思了。
老蒋，徐永昌，汪精卫，冯玉祥，法肯豪森，陈诚，钱大钧，张有谷，郭汉庭，陈诚，林蔚，陈布雷，孔祥熙，周海佛，杨森，罗卓英。
一群大佬都侧耳倾听起来。
“其后，一架飞到中山陵上空盘旋。”
“这是按照委座的指示，由25中队长汤卜生，驾驭那架霍克战斗机，到南京中山先生陵前谒陵。”
看到老蒋的示意，钱大钧连忙站起来，一脸恭敬，含着对老蒋‘滔滔江水的敬仰之情’，给众人解释。
“委座英明！”
“一定吓傻了日寇！”
“中国必胜！”
顿时，满屋子的阿谀奉承。
听得老蒋表面一本正经，心里面却是乐开了花。
戴笠等奉承完毕，继续念到：“另一架中国战机，则是径直飞到大校场机场，在东北低空盘飞，上去一架鬼子的飞机，就干脆利落的击落一架，打得天空全是日军战斗机爆炸燃烧的火球。”
“哄”
整个客厅里面，顿时热闹起来。
各种不可置信的喜悦谈论。
“其间，有一架日机侥幸升空逃脱，随即被谒陵的那架僚机盯住，从莫愁湖上空一直战斗到长江上空；其余的日军战机，则是被继续封锁在机场，不能起飞！”
“最后，大校场机场的鬼子战机，面对着一架中国战斗机的肆虐，居然不敢再有一架升空，只有那架漏网之鱼，同另一架僚机苦斗”
戴笠读得是热血沸腾，满腔的向往。
看着满屋大佬的脸上，各种见鬼了似的神情，继续大声读到：“，在轰炸总府之后，两机扬长而去！”
读完以后，满屋各种哗然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做到的？鬼子机场上面的高射机枪，机关炮，难道都是哑巴？”
张有谷感觉如同听天书一样。
“这要是真的”
看到老蒋望过来的眼神，周海佛立刻改口道：“这当然是真的！绝对是世界空战史上面的奇迹，比南昌杜剑南一打六十一，还要传奇！”
“好小子，有种！”
冯玉祥高兴得咧嘴大笑，畅快的拍着桌子。
而法肯豪森则是一脸震惊，心里面暗暗的叫苦，想要把杜剑南骗到德意志，看来更加困难了。
“既然是南京那边潜伏的电报，那一定是真的，至于为什么这样，”
钱大钧停顿了一下，这时候在他的心里，何尝不是觉得匪夷所思。
然而他随即摒弃了这些枝节，在他看来，大胜就是大胜。
管他因为什么大胜。
心里想明白了的钱大钧，大声的兴奋说道：“那根本都不重要；事实就是事实！”
之后，老蒋谕旨钱大钧，让他到机场等待杜剑南和汤卜生。
他要亲自询问这次空战的详情。
当时冯玉祥和法肯豪森也想去机场迎接，被老蒋以规格太高否决，然后却让他的心腹陈诚到机场等待。
然而，在天柱苑的院子里面，晒太阳说战情的老蒋，看到两架战斗机一路轰鸣从东北飞来。
然后扬长而去。
顿时脸上就挂不住了，气得直想摔杯子。
院子里众人缄口，想笑又不敢露出笑容。
这事儿不用想就能猜得出来，一定是杜剑南这小子怕飞下来降落，被找麻烦，直接不搭理的就飞走了。
“这小子，不降落还飞过来干什么，惹人讨厌！”
冯玉祥‘哈哈’大笑，摸着脑袋。
柳哲生和郑少愚有幸留在天柱苑，一直坐在角落里面，老老实实的不吭声。
这个时候听到冯玉祥的话，柳哲生和郑少愚对视一眼，终于鼓足勇气说道：“霍克-75h飞武汉应该没有问题，伊-165油量不够，最多只能飞九江，这里不得不途经。”
“不得不途经？哈哈！”
满院子都是憋不住的笑声。
这个解释还不如别解释。
要知道真是打算途经，完全可以错开天柱山机场，没必要从头顶飞过。
一定是看到下面有些不对路，直接飞走，溜之大吉。
“酿希匹！”
老蒋也没忍住，哭笑不得的大骂了一句。
第四百三十二章 九江机场
上午9点20分，11306顺利降落在空荡荡的九江机场。
情况依然如同杜剑南在南阳，任店这些三类机场，遇到的待遇。
等到战机停在停机坪，一个个呆头鹅一般远望的机场人员，还没醒悟过来，拿梯子让杜剑南下战机。
杜剑南现在算是见到猪跑，见多了，也习以为常的不生气了。
他扒着战机边沿，跳下战斗机。
才看到机翼，机身，机腹，帆布蒙皮的木壳上面，镶嵌了大量的子弹。
还有很多的浅窝，是子弹击裂了帆布，露出里面木质机壳的裂纹。
想来是子弹动能不足，没能镶嵌上去。
看得杜剑南头皮直发麻。
他凑近去看子弹的口径，大部分都是6.5mm弹，只有少数十几枚13mm弹丸，还发现了一枚7.7mm弹。
尤其是那十几枚13mm弹，有一排6枚。
中弹处，打得木壳炸裂。
杜剑南蹲下来仔细的看，随即又发现了几个贯穿的弹孔。
看得他心直颤。
毫无疑问，战斗机里面已经进入了子弹。
幸运的是，应该是子弹动能不足，或者没有击中要害。
要知道在南京敌占区，可不像国统区作战。
一旦跳伞，就算命大，之后想要冲破重重封锁回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哄”
这时候，杜剑南突然听到有汽车的声音，他站起来寻声望去，就看到一辆军用吉普，驶了过来。
“嘎”
吉普车在战机不远处停了下来，打开车门，一个中校从车子上慌忙下来。
“是杜剑南杜大队长吧，久仰大名，幸会幸会！我是九江机场场长王贤世，刚刚收到钱主任的电令，要求”
王贤世正满脸堆笑，没有一点军人气质的说话，被杜剑南不爽的盯了他一眼，顿时吓了一跳。
他连忙改口纠正：“钱主任来电，请您在九江等一天，明天钱主任就会过来见您。”
杜剑南在这几个月里，伴着他战功赫赫的威名，名扬四海的同时。
他的凶名，也传遍了国统区大大小小的机场。
在徐州机场。
天子原配亲侄子，航委军令厅长毛邦初的心腹程天亿，因为得罪了杜剑南。
被捉拿下狱。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顺带着还把整个徐州机场，上上下下清洗了一道。
逮捕了几十人。
毛瀛初的4大队长，屁股还没坐热，也被一脚踢了下去。
憋屈的当一个作战参谋。
更有小道消息夸张的说，在徐州那场风波，杜剑南和他的帮凶，硬生生把毛瀛初的腿都打断了，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现在就是吓死王贤世，也不敢招惹杜剑南这个凶神。
当然，王贤世也有人，就是他的远房表妹王映霞。
今天他之所以不在机场，就是陪武昌过来的郁达夫夫妇，还有几个文人，在江边游玩。
然而以王贤世的能力，可以谋求到这个小机场场长的位置。
但是还是远远惹不起杜剑南这个凶神。
“钱大钧这家伙搞什么，我特么的都不降落避开了，还不罢休么？槽！他想找死啊？”
杜剑南听了一脸怒色，张嘴就骂。
吓得王贤世脸色发白。
杜剑南这次，之所以飞到南京搅风搅雨，主要是因为王远横他们，正在凤凰山训飞。
他空出时间，又看不惯航委这种缩头乌龟模样。
就想以实际行动告诉航委，战斗机过去不但可以谒陵。
还可以打仗。
而且，对于没有雷达，又不可能组成武汉防空圈，那种浩大的工程的鬼子来说。
济南机场，泰安机场，运城机场，大校机场，公大机场，松山机场，
都处于中国战机的打击范围，到处都是战斗的机会。
然而航委的这一群乌龟，整天缩在乌龟壳里，眼睁睁的看着鬼子一次又一次积蓄力量，然后一次次的飞过来，敲破乌龟壳。
却从来不敢主动出击一次！
自38年以来，对大校机场的两次轰炸，长江一线日军江防和炮舰的攻击，以及跨海的223松山空袭。
除了9大队打的那个46长江马-芜。
其余的攻击，都是苏军主导，甚至全劳。
，而早已满编的中国2个轰炸机大队，都躲在梁山机场睡大觉。
其余战斗机中队，也只是进行‘敌来我挡’的被动防御。
今天的57南京袭击，杜剑南该做的都做完了。
至于航委今后‘开不开窍’，‘敢不敢打’，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
下面就是飞回南湖，下午去凤凰山机场。
然而钱大钧的命令撵了过来，要求他在九江等着，不由杜剑南不一肚子的火气。
但是却只能停飞下来，等钱大钧过来，看他想搞什么事情。
“这家伙，不知道有什么屁事？”
杜剑南心里想着，就对王贤世说道：“战机先加满燃油，其余的不要动。”
假如钱大钧是来找茬的，杜剑南就带他过来看看。
让他看看这布满战机的子弹。
让钱大钧这个尸位素餐，只会娶小姨子，一箭双雕的废物软货明白，这次攻击的凶险。
让他知道什么是‘不顾九死一生’，‘为国奋勇杀敌’。
交代完事情，杜剑南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才9点30分。
不禁发愁今天这一天该去哪儿转。
“王场长，你的车子借用一天，我到庐山上耍耍。”
出了机场，外面的情况杜剑南也搞不清楚，需要一辆车子和一个向导。
借了车子，司机就是一个向导。
“这个”
王贤世听了心里直叫苦。
昨天下午，郁达夫夫妇，梁思成夫妇，金岳霖，一起来九江。
今天王贤世特地弄了两辆车子，说好了上午在江边游玩以后，下午上庐山考察古建筑。
假如换了毛邦初这些大佬，王贤世那是二话不说的不但让出车子，还巴不得能够鞍前马的拍腚。
然而对于杜剑南，在王贤世眼里，虽然牛比得吊炸天，可是说挂了就挂了。
就像之前的高志航，多生猛，不也一样战死了么？
完全不值得他费劲投资，只是抱着敬而远之，不招惹的态度就行了。
“不行么？”
杜剑南笑眯眯的望着王贤世：“王场长不是我批评你，你看，我战机停下来，居然连一个扛梯子的地勤都没有？害得我只好跳下来，我的腿可是才伤愈，哎呦呦，又疼了！”
“杜队长，一辆车子下意思，您只管用；对了，我有几个从武汉过来的朋友，郁达夫夫妇和梁思成夫妇，也正好要上庐山，不知道杜队长有没有雅兴一起？”
王贤世不愿在郁达夫，梁思成那里丢了脸面，开始走迂回路线。
第四百三十三章 失去的那些记忆
杜剑南借了一身便服，和王贤世到达长江边的时候。
远远的就看到，在热闹非凡的江边浔阳楼附近，停了一辆吉普车。
一个司机坐在车子里，正在打瞌睡。
楼外的江水边有三男二女，正在浅水漫步。
春末5月，阳光正好。
三个男子都穿着西装，高高挽起了裤腿。
两个女人则是早早穿上了裙子，把裙角系在大腿处，远远的就看到那四段白皙的亮色。
她们都带着遮阳帽。
江风吹拂，吹着薄薄的短袖裙装，勾勒出这两个女子的窈窕身材。
“王映霞，林徽因。”
杜剑南看得眼睛发直，感叹万千。
民国的这几位传奇女子，他可是久仰大名，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够一下子见到两个。
真是不虚此行。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两位女子，一个34岁，一个30岁。
不是她们十七八岁，最美好的年纪，遇到她们。
看一看她们青春如花的笑靥。
杜剑南下了汽车，和王贤世一起走向江边，还没走近。
在江水的滔滔里，就听到江浙女子特有的吴侬软语的笑声。
非常的好听。
“郁委员，梁教授，金教授，还有两位女士，给你们介绍一位了不起的青年英雄。”
王贤世还没走近，就开始给杜剑南抬轿子。
杜剑南面带微笑的走了过去。
看到王贤世带了一个身穿少校军装的年轻军人过来，梁思成五人之前就上了沙滩，面带好奇的望着。
“王场长，不是说你们航委钱主任有电话么，您有公事，就不用管我们了，我们自己都可以。”
林徽因笑着和王贤世说完，把目光投注到杜剑南的脸上，笑着说道：“这位小伙子真英俊，身体健壮有力，一看在战场上面就是一个优秀的军人。”
然后偏头对梁思成说道：“思成，你就需要多锻炼，咱们立誓要走遍全国的山水古迹，不但要有决心，可还要有一副健壮的身体。”
“呃”
和心中的民国女神见面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可把杜剑南‘雷’得不轻。
“我今天没有事情，明天钱主任要过来就忙了，”
“雨农过不过来？”
郁达夫这时候和戴笠的关系还相当好，闻言高兴的问。
“这个不清楚；这位青年英雄，大家一定都听过他的名字，叫”
“六哥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王贤世的话，再次被打断，王映霞秀眼盯着杜剑南的脸庞说道：“我见过你，在浙江大学，你不是笕桥的飞行员么，我记得你姓杜，怎么穿着陆军军服？”
王映霞的话，顿时引起了几人的注意，望着杜剑南。
我槽，我见过王映霞，之前就认识这个大名鼎鼎的‘杭州第一美人’？
杜剑南听了直咧嘴，没想到自己以为是第一次见面，哪知道之前就见过了这个传奇。
“嗯，确实是姓杜，笕桥毕业的飞行员，这是借穿的衣服；不过不好意思，眼拙，记不太清楚了。”
杜剑南不想和另一个曾经的自己，再发生太多的纠葛，直接开口否决。
王映霞的脸上丝毫没有被无视的不快，依然笑着说道：“当然，那时候您一心追求莉娜，杭州城里面的新第一美人，眼睛里面当然没有我们这些黄脸婆了。”
“什么？”
杜剑南悚然而惊。
急速的翻动记忆的仓库，却是一片空白。
“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杜剑南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脸部能对得上去，又是笕桥的飞行员，还姓杜。
说是认错人了，连杜剑南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在他的记忆里面，对这一段‘他的往事’。
确实是一片真空！
“我靠，组团啊！不过你小子也牛比，把杭州城最娇艳的一朵花儿给采了；你想说什么？”
杜剑南看到陈怀民听到自己的话以后，露出了一副非常欠揍的欲言又止的奇怪眼神。
不禁怒着说道：“有屁就放，最恨这样的眼神！”
“杜哥，杭州城”
“所有飞行员立即到会议室集合，所有飞行员立即到会议室集合。”
杜剑南只找到了这个片段。
那是3月3号从兰州接机回周家口，到现在杜剑南还记得陈怀民那诡异之极的眼神。
这件事情杜剑南之后也有过怀疑，想来陈怀民知道自己在杭州里面的一些事情。
不过刻意抛弃这具躯体的一切过往的想法，让杜剑南之后再也没有问陈怀民一句话。
包括在信阳，不是在过河的时候遇到亲戚，之后9大队又驻场信阳机场。
到现在他都不会和这个家里，取得任何的一点联系。
王映霞微微一愣，然后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呵呵，可能的确是认错人了。”
梁思成，林徽因，王贤世，金岳霖，都是一脸的诧异。
脸对。
姓对。
笕桥飞行员。
怎么可能认错？
郁达夫也是一脸的惊诧，然而似乎想到了什么，变成了带着一丝怜悯的释然。
杜剑南被郁达夫的眼神看得极其不爽，心想着哥还想提醒你没事儿离戴笠远一点，别在武汉呆了，你丫的这是什么眼神。
“哈哈，既然认错了，这也很正常，中国四亿人嘛。我郑重的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的空军英雄，中国第一空军王牌杜剑南，杜大队长！”
圆滑的王贤世当然不在这件事上面纠缠，满脸笑容的说出了杜剑南的大名。
“什么？”
“杜大队长？”
“杜剑南！”
顿时，江边的这五个民国的风流人物，都是一脸惊叹的望着杜剑南。
随即，王映霞和郁达夫悄悄对视一眼，更是满脸的了然。
看得杜剑南就大手痒痒。
之后，几人各种闲聊，杜剑南收到了很多的赞叹。
被两个大姐姐，缠着问几次空战的详情。
杜剑南只是说说，韩参撞击徐州城外的云龙山，湛丽华自尽在刘力行的葬礼，王璐璐坐在长江水岸。
王映霞和林徽因就满脸眼泪。
就连几个男人，包括杜剑南，都流下了男儿泪。
两辆吉普车，之后又上了庐山。
参观了五老峰下的庐山训练团。
然后到了五老峰下的三叠泉。
站在三叠泉下，杜剑南望着从高山落下来的瀑布。
‘上级如飘云拖练，中级如碎石摧冰，下级如玉龙走潭。’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莉娜。”
站在泉水边，看着王映霞和林徽因几人在水潭嬉戏，杜剑南低声念出这个名字。
脸色铁青。
游玩三叠泉以后，杜剑南决定回机场。
而林徽因，梁思成他们还要到山上去看古建筑。
杜剑南坐了训练团留守处的一辆三轮摩托，和怕明早钱大钧就过来的王贤世，一起返回机场。
两辆吉普车和则是留下来，司机作为这五人的保镖。
一路回程，杜剑南都没有多说话，想着事情。
然后释然。
很多事情，也许以后终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也许还没等到，自己就战死了。
也许永远是一个谜。
但是，现在他的目标却非常的明确。
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