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九章 打女人
吃过苹果花生,吴中元又回到了大队部,这时候村长和施工人员已经走了,但炉子没灭,炉子上还烧了半壶热水。
村长的办公桌里有茶叶,虽然不是很好的茶叶,却也比远古时期的茶叶好,远古时期制茶技术还不是很成熟,茶叶质量很一般,最主要的是那时候的茶叶都是煮着喝的,喝茶总会喝一嘴茶叶末子。
喝过热茶,吴中元小憩了片刻,事实证明他选择回到现代是很明智的作法,回到现代之后他能够真正放松下来,心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也能松弛下来。
一觉醒来,天黑了,炉子也灭了,吴中元伸了个懒腰,开始斟酌去处,突然想起白日里那个挨骂的寡妇,根据他的判断,那个寡妇应该是无辜的,但是他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便有心过去确认一下。
想到此处,便穿墙而出,往那寡妇家里去,这时候是六点多,在夏天只能算傍晚,但是在初春时节已经是晚上了,寡妇家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十岁八岁的光景,两个孩子正在炕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晚饭,而寡妇则在灶间剥花生,选花生种。
寡妇之前应该是哭过,眼睛是肿的,家里的卫生搞的还可以,根据家具陈设来看,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不至于过不下去。
就在吴中元去到正屋端详相框里的那些照片时,院子里传来了东西落地的声音,声音不大,动静也不大。
寡妇开门出去看,吴中元也穿墙而出,只见院子里掉落了一只鞋,是个女人的鞋,明显是穿过的,很破旧。
就在此时,隔壁院子里又扔来一只鞋,也是穿过的,起初吴中元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见寡妇捂着嘴哭,而隔壁院子里高声叫骂,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鞋子是那胖女人扔的,在骂寡妇是破鞋。
听到隔壁院子里的声音,吴中元穿墙而过,近看观察,此时那个胖女人正在院子里指桑骂槐,而一个面相敦厚的男人则在拉着她的衣袖尝试拖她进屋。
有句古话叫面由心生,这话不是全然没有道理,但也不是百分之百正确,因为人的五官其实是看不出心性的,以演员为例,有些演员演好人像好人,演坏人就像坏人,真正能够看出心性的其实是表情,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个老实人,老实的有些窝囊,眼神之中都透着惊怯,那个胖女子一直在骂他,他也不敢还口。
好不容易将胖女人拖回屋里,胖女人仍然不依不饶的骂他,讽刺他,而那男人则只是陪着笑脸解释,与此同时打开碗柜将剩饭端进锅里,然后坐在灶前烧火。
胖女人认准了老实人跟寡妇有奸情,理由是老实人开着手扶拖拉机给那寡妇犁地去了,如果没有奸情,为什么给人家犁地。
而老实人则解释说两家的地离的不远,给自己家犁完之后顺便帮寡妇的地也给犁了,毕竟寡妇没了男人,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
“你个龟孙儿,你咋那么好心呢,赖狗吃屎有二心嘞,指望着那货晚上给你留门儿是不?”胖女子站在门口大声叫骂。
人得到什么,失去什么,拥有什么,包括过什么样的生活,全都取决于自己,自食其果,咎由自取,纯属自找,这几个词适用于所有人,也包括眼前这个窝囊的男人,不可否认他是个好心人,但他并不值得同情,因为夫妻之间互相尊重是基本前提,有一方逾越,另一方就要尝试纠正,而他却不敢纠正,那就让他继续挨骂好了。
吴中元很喜欢看别人家里的老相框,因为通过相框可以看到这家人的生活轨迹,相框里只有夫妻俩的照片,没有孩子的照片,这说明这家人一直没孩子。
此时那胖女人仍在喋喋不休的叫骂,骂男人没种,骂自己当初瞎了眼,跟了他这么个穷鬼,诸如此类,而男人一声不吭,闷头烧火。
吴中元不是上级派下来写宣传材料的记者,也没必要选择性的去忽视一些负面的东西,专门去讨好谁,赞美谁,也不在乎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会不会令一些人心生不满,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客观的旁观者,只追求真实。
世界在每个人的眼中都不一样,在乐观的人看来世界是彩色的,在悲观的人看来世界是灰色的,他的观察也只是在他看来世界是什么样的,也可能在别人看来世界是另外一种样子。
这个胖女人不生孩子可能有多种原因,也不能唯心的归咎于她品德不好,德行有亏,站在科学角度上说太胖和太瘦的女人都不太好生养。
胖女人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当初瞎了眼,这话引起了吴中元的反感,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瞎眼是你活该,谁让你当初不擦亮眼睛,一时头脑发热是要付出代价的,懒得观察懒得思考就盲目选择和做决定就是赌,而赌是有输的可能的,站在这个角度上说,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值得同情和可怜的人,大部分的可怜人都是咎由自取。
饭菜热了之后,夫妻二人开始吃饭,饭桌上那胖女人也不闲着,一个劲儿的骂人。
饭吃到一半儿,大门开了,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妪,拎着个小筐子,筐子上罩着白布,筐子里装的应该是什么食物。
来人是老实人的老妈,即便婆婆来了,那胖女人也不闭嘴,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自己的婆婆和老公留,一个劲儿的数落谩骂,搞的老太太尴尬非常,小心翼翼的劝了几句,反倒招致了胖女人更加难听的讥讽。
婆媳矛盾一直是家庭矛盾中比较突出的一种,实则婆媳之间能否搞好关系并不取决于婆婆,也不取决于媳妇,而是取决于作为儿子和老公的这个男人,这个人既是婆媳之间的缓冲垫,又是婆媳关系的**官,必须绝对的公正,老妈做的过分就批评老妈,如果做的太过分就严厉批评,不能打着孝顺的旗号对自己的老妈一味忍让。老婆做的不好就批评老婆,如果做的很离谱就严厉批评,不能打着爱老婆的旗号对老婆一味纵容。
吴中元本不想干涉别人的家事,但是见老太太被胖女人噎的尴尬窘迫,便看不下去了,暗暗延出火属灵气,为那老实人壮胆助势。
农村有句话叫老鼠尾巴,砸一百棒子也粗不了,这个老实人就是老鼠尾巴,哪怕吴中元为他送去了阳刚火气,他也不敢说句公道话,哪怕憋的满脸通红也不敢阻止胖女人嘲讽自己的老妈。
见此情形,吴中元暗暗叹了口气,人的性格其实早在青春期就已经形成并固化了,想要改变一个人是很难的,说句武断的话,基本上是改变不了,千万不要过分高估自己,认为自己可以改变谁,亦或是过高的估计别人,认为别人可以改好,改不了的,确定对方不行或是不适合自己,那就直接换一个,也只能换一个。
这家人的炕上有桌麻将,晚饭过后几个牌友都来找她打麻将,胖女人属于人来疯的那种,人少的时候她的声音还不算大,人一多越发大声的辱骂自己的男人,偶尔还会带上自己的婆婆。
见此情形,吴中元再度为那老实人送出火属灵气,催生助长其体内热血阳气,但这家伙真的没出息,被热血催动的脸红脖子粗,双拳紧握,浑身哆嗦,也不敢动手。
道家有句话叫太上无情,神灵明窥因果,是不容易被感动的,更不会轻易生出怜悯之心,吴中元没有可怜他,而是继续为其灌注阳刚火气,但这家伙真的是个窝囊废,到最后都快流鼻血了也只是嘟囔了一句‘别打太晚哈,早点睡。’。
见此情形,吴中元眉头大皱,不再对这软蛋报以希望,改为仔细聆听那胖女人骂人的那些话,他一旦附身于人,声音还是那老实人的声音,但腔调不是,在动手之前,他得学几句这里的方言。
几分钟之后,老实人抬高声调回了一句,“行了,别说了。”
这时候的老实人已经不是老实人了,吴中元是想要打人的,打人之前一定要设法让对方更加得寸进尺,做出更加欠揍的举动,以此为接下来的打人做好合情合理的铺垫。
吴中元本以为还得多铺垫几句,未曾想那胖女人见老实人竟然敢还口,直接炸毛了,骂爹操娘的就上来抓挠。
老实人桌子一掀,冲着那胖女人的肚子就是一脚,男人的力气总是比女人大的,更何况是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人,这一脚直接将那胖女人踹翻在地。
屋内的众人全都傻眼了,胖女人也傻眼了,愣了一愣方才面露凶相,歇斯底里的冲过来厮打。
不等胖女人近身,老实人急出右拳,打的鼻血横流,转而揪着头发往大街上拖,包括老太太在内的众人大呼小叫的在后面劝阻。
这时候农村也是有路灯的,不过不到亮灯的点儿,路灯还没亮,但吴中元可以让它提前亮,就在路灯下面打,胖女人何曾受到这样的对待,杀猪一般的叫嚷,歇斯底里的抓挠。
如果总是打头,几拳就能打死她,吴中元的目的不是打死她,而是打服她,便不总是打头,将门口的铁锹折断,用木把专挑肉多的地方抡砸,打的胖女人躺地打滚儿,哀嚎不止。
只是打是不能服众的,还得骂,“你个不下犊子的母骡子,当年不是家里穷,老子也不会娶你,人家孤儿寡母的容易吗,我好心帮人家翻了翻地,你就撒泼闹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没有人是打不服的,不服是打的不够狠,不等将那胖女人的磨盘屁股砸烂,胖女人就开始求饶了。
打人是不对的,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动手比讲道理好使,就像当年对越南,好言相劝好几年越发蹬鼻子上脸,一个月打到首都河内,直接让它怕四十年。
眼见泼妇求饶,吴中元将棍子一扔,抽身离开,他动手只是因为自己想动手,并不是为了调和他们的家庭矛盾,老实人怎么善后他懒得管,总之这一通乱棍抡的是心情愉悦,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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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章 乌烟瘴气
喜欢看热闹是世人的通病,老实人打老婆引来了大量村民的围观,吴中元离开时还有很多闻讯前来看热闹的人正在往这边来。
吴中元游走在村中的街道上,寻找着下一个观察目标,他挺喜欢看人家相亲,相亲的本质是陌生男女互相接触,达成共识之后结成伴侣,繁衍后代行为的一部分,但凡是普遍的共性行为,都有一定的观察价值。
不过相亲好像不在晚上进行,溜达了一阵儿不见目标,便开始串门入户,这时候饭点儿还没过,很多人都凑在一起喝酒,也有吃饭早的,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玩牌。
晃悠到村东时,吴中元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哭的还挺惨,于是便循声找了过去,是一个当爹的在打孩子,孩子有十一二岁的光景,是个男孩,貌似是闯了祸了,正在被当爹的用棍子抽打。
当爹的一脸的愤怒,打的也挺狠,吴中元听了片刻,原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而是孩子今天出去玩的超时了,没有完成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
国人崇信棍棒底下出孝子,其实这种想法是非常错误的,对于孩子不能过分溺爱,却也没必要太过严厉,孩子毕竟是孩子,成年人都不一定有足够的自制力,更何况是个孩子。
打完孩子,当爹的扔下棍子出去喝酒去了,留下个当妈的在哄孩子,只道你爸打你也是为你好,希望你长大以后能有出息,不要像爸妈这样只能在村里种地。
孩子含着泪点头,一副懂事的样子,至于心里是不是真的认可当妈的说法,没人知道,因为哪怕是神仙也不知道其他人心里在想什么。
对于这种教育方法,吴中元是很不认可的,原因很简单,当爹和当妈的没资格这么严厉的要求孩子,因为他们自己都没混出个人样,却过分严厉的要求孩子,其本质就是两个没出息的老鸟,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小鸟,自己都飞不出两里地,却非要逼着小鸟飞出一百里。
其实不希望孩子在农村种地,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父母自己走出农村,大鸟出去了,小鸟自然也就出去了,身为父母,不能向孩子提出自己都做不到的要求,最好的教育方法就是以身作则,老子飞了一万里,你给老子飞出八千里就行了,这才是一个称职的爹妈应该做的。
平心而论,大部分的父母都是不称职的,不能为了讴歌父爱,为了赞美母爱,而丧失最基本的客观和公正,为什么很多孩子会出现青春期的叛逆?不是因为孩子变坏了,而是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意识,对于父母不正确的教育方式不再一味屈从了,事实上只要前期教育得当,令孩子心服口服,青春期的叛逆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有些事情就是乱象,完全没有必要深究,但有些事情值得深思,以当爹的打孩子为例,当爹的是一个家庭的引领者,是家庭这艘小船的船长,这个家庭如果出了问题,他要负主要责任,权力越大的引领者,肩负的责任也就越大,羊群最终走向哪里,并不取决于大部分的追随者,而是取决于头羊的意志,说白了就是权力顶层的几个人的意志决定了成千上万人的命运,以他自己为例,他是远古时期人族的君王,他的一句话直接决定了整个人族的命运。
想到此处,吴中元隐约有所感悟,急忙瞬移回到先前落脚的大队部,自炉子旁边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去捕捉刚才自脑海里闪过的缥缈念头,还好,他找回了刚才那种感觉,刚才想到的是核心人物决定了成千上万民众的命运,要改变成千上万的人,不需要对他们每个人进行逐一改变,只需要改变他们的核心人物。
对灵气的改变也是如此,此前他作法只是针对具体的灵气,直接调驭控制大量以个体为单位的灵气,说的具体一点就是一次调驭一千或者一万个灵气,虽然威力也很大,却还是有一定的极限,想要进一步提升对灵气的控制能力,不应该赶羊群,而是应该抓头羊。
什么是头羊,五行灵气就是五大头羊,而这五大头羊又衍生于阴阳两大巨头,如果能够找出金木水火土五大头羊中的一个,就能控制世界的五分之一,如果能够找出阴阳两大头羊,就能控制整个由气息凝聚而成的真实世界。
但五大头羊和两大巨头又并不是具体的五个独立的个体和由这五个独立个体组成的两个更大的个体,而是五行和阴阳衍生出的硕大群体的五种和更大的两种共性。
抛开阴阳不论,只说五行,这五种共性也可以理解为五种趋势,想要控制趋势,最有效的方法不是施以外力,尝试改变趋势,而是置身其中,以自身来引领趋势,说白了就是要将自己变成五大头羊中的一个。
想要加入这支队伍并成为这支队伍的领头羊,首先要了解这支队伍,不过眼下他所处的环境不适合他进行更深的推演,只能将这一想法暂时寄存在脑子里并加以强化,留待日后再做延伸。
他是太元修为,拥有超强的记忆力,故此可以寄存自己的想法,但普通人很难做到这一点,有时候生出的某个想法很容易在纷扰的杂念中丢失,有句话叫温故而知新,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对于一个比较好的想法,亦或是一个比较好的规划,或者是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都需要经常加以强化,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淡忘,只有这样才能坚定不移的朝着既定目标进发。
世人最常犯的一个错误就是目标不够坚定,经常根据客观情况对既定目标进行随机调整,一开始又发誓又剁手指的非长白山人参姑娘不娶,出发之后遇到各种问题,经常调整路线,到最后跑到海南岛娶了渔家小姐,这是什么?这是背离初衷,是随波逐流,是对命运的妥协,是对人生的苟且。
参悟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思维活动,需要以理性逻辑进行约束,以感性思维进行发散,想到世人心性不够稳定,经常调整前进路线,吴中元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在变化形体时的精神状态,那是一种非常稳定的状态,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变成什么样子,如果变化时脑海里的形象很模糊,还指不定变成什么鬼样子。
这说明人的意志力越强大,越稳定,所能掌握和控制的东西就越多,人只能拥有自己了解并可以驾驭的东西,只会开拖拉机的人,就算给他一辆法拉利,他也得开到沟里去,因为他驾驭不了。
以己推人,自己目前之所以尚未催生元婴,尚未拥有往复古今,再造乾坤的能力,主要原因是自己的意志还不够坚定,神识还不够强大,见识和阅历还不够丰富,对世界还缺乏足够的了解。
想到此处,吴中元没有继续发散延伸,而是收回思绪,拿起铲子往炉子里添了几块煤,然后以火属灵气将其引燃,再将水壶里的水加满,放置其上,晚些时候他还要回来休息。
初春时节的晚上还是很冷的,到了七八点钟街上就没什么人了,吴中元又来到一户人家,家里的男人在东屋看电视,而西屋则聚集了一群女人,以中年女人居多,其中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
这群中年女人貌似是这个姑娘的亲戚,其中还有她的老妈,正在开导这个姑娘,以过来人的口吻,以自己的经验来劝这个姑娘应该选哪个小伙子。
姑娘原来想选敢打敢闯的张三,因为她喜欢这类男人,后来在这群亲戚的谆谆善诱和充满善意的劝导之下逐渐改变了想法,开始倾向于安分守己的李四。
最终七大姑八大姨一脸欣慰的去了,而吴中元也悄然退去,带着失望和惋惜。
做人要有主心骨,要相信自己的感觉,人一开始喜欢什么,到最后还会喜欢什么,一开始喜欢马的人,不能因为被马踢了一脚就去选择牛,完全可以换个不踢人的马嘛,因噎废食,不左即右乃是大忌,后患无穷。
世上最大的错事往往都是自认为正确的人做出来的,不能否定这群七大姑八大姨的一腔善意,但她们只是一群没有见识的妇女,自己的人生也并不成功,她们的经验和看法其实没什么参考价值,她们甚至连决定应该由承担后果的人来下,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一片好心办了坏事儿。
最可恶的是这个姑娘的老妈,甚至用‘你非要气死我,’‘你要嫁了他,以后就别进门’这样的话来逼迫自己的女儿听从自己的建议,又是一个不称职的父母,非要让子女为自己的想法买单,何其自私。
姑娘自己也是个没主意的,愚忠愚孝,宁肯委屈自己也要让父母舒心,这种人是很可怕的,最要命的是她以众人的意见为参考,什么听人劝,吃饱饭,那也得看是什么人的劝,只有成功人士才有劝人的资格,失败者的奉劝分文不值。
晚上十点多,吴中元回到了落脚处,其实他并不困,但这时候人家都已经开始休息了,穿墙入户看到的经常是少儿不宜。
头脑越清醒,看到的越是乌烟瘴气,越是满目疮痍,吴中元躺在长椅上长出了一口粗气,明天尝试换一个观察角度,找找淳朴和真善美……
第九百二十一章 俯视宽容
其实有些东西需要刻意观察,而有些东西就摆在明面儿上,吴中元自农村长大,农村人有什么优点他很清楚,不过他不太喜欢将人具体归类,因为农村人和农村人也不一样,不是说不同地域的农村人之间有什么差别,甚至同一个村子里的人也都不一样。
勤劳是大部分农村人的优秀品质,不过蹲墙根儿的懒汉子也很多,但整体来说还是勤快的多,其实好逸恶劳是人的本能,勤劳是一种违逆动物本能的优秀品格,其实城里人也不乏勤劳的,不过两者相比,还是农村人的工作环境更差一些,体力劳动的强度也更大。
再有就是农村人比较淳朴,由于他是站在个人的角度,以俯视的视角客观的审视和观察,便不需要像肩负着宣传任务的记者那般有选择性的进行观察,然后片面夸大的去讴歌和赞美,其实淳朴可以理解为表达方式比较直接,说白了就是没有城里人那么多的表达方式,要说跟农村人相处比跟城里人相处更舒服,那也不见得,因为一些近乎赤.裸的表达方式可能会令人感觉不舒服。
实则将人粗暴的划分为农村人和城里人,这本身就不是一个客观的态度,跟那些乱开地图炮的喷子没什么本质区别,因为哪里都有勤快人,哪里都有节俭的人,哪里都有善良的人,哪里都有乐于助人的人,哪里都有冷漠的人,哪里都有不通情理的人,哪里都有损人利己的人,归根结底一句话,只有优劣好坏的个体,没有优劣好坏的群体。
次日早起,吴中元先去看了那头骡子,就是昨天缰绳缠在木桩上喝不到水的那头,这傻货又缠上了,又喝不到水了。
这次吴中元不但帮它绕开了缰绳,还将木桩的位置挪了挪,确保它不至于再缠上。
这事儿该怪谁?该埋怨骡子吗?不,该埋怨骡子的主人,骡子本身就是个蠢货,什么愚蠢的行为都可能干的出来,身为骡子的主人,应该事先想到并体谅它的愚蠢,然后更加周全的照顾它。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大部分人的思维都是僵化的,换成其他人来看,不就是给骡子绕开缰绳吗,这又能暗藏着什么道理呢,但是吴中元却在喂骡子的石槽旁边站了很长时间,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强者应该正视弱者的愚蠢,并对它们给予足够的宽容和更加细心的照顾。
看不起别人是没有修养的一种表现,如果这个逻辑成立,吴中元也不是一个有修养的人,因为此时的他已经看不起大部分的人了,说的直白一些就是大部分的人在他看来都是不够聪明的,但这种想法所带来的并不是优越感和鄙夷嫌弃,而是更重的善意和更大的包容。
这种想法一般人是很难理解的,举例说明,老太太摔倒了,好心过去搀扶,结果被讹诈,换成普通人肯定会叫苦连天,恨不得六月飞雪,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和不公,但是他不会,因为他在搀扶老太太之前就想到过对方可能会这么做。
晚上下班遇到一个卖菜的老头儿,出于好心买下了对方剩下的蔬菜,结果发现对方卖的蔬菜里面掺杂了一些质量不好的次品,于是乎又是一番唏嘘,只道人心不古,好生失望。但是他不会,因为帮助别人只是因为自己想要帮助别人,与被帮助的人是什么人没什么关系。
再者,真心实意的对待一个异性,亦或者某个朋友,结果遭到了背叛和欺骗,普通人一定会委屈的要死,感觉对方的良心让狗吃了,自己是天底下最惨的好人,但是他不会,因为在他看来,普通人做出背叛和欺骗是很常见的事情。
看得起别人的本质是什么,看得起别人的本质是对对方的品行道德有着很高的要求,而看不起别人的本质则是对对方的品行道德要求极低,对他们做出的恩将仇报,以怨报德,忘恩负义等不良举动给予足够的宽恕和谅解。至于那种自己有俩臭钱就看不起劳苦大众的,那不是看不起别人,那才是没有修养。
施恩不图报,哪怕明知道对方可能会忘恩负义,还怀着一颗善意的心去帮助别人,这是格局。
不求真心换真心,对一个异性喜欢的要死,为其倾尽所有,哪怕最终对方跟别人走了,也心安理得,平静淡然,这是格局。
你冻僵了,我将你捂在怀里救活了你,结果你咬了我,我却并不后悔曾将你捂在怀里,这是格局。
任何试图得到回报的付出,都不是真心的付出,本质只是想要对等交换。
身为一个掌握着无限强大能力的人,既要拥有一双看透人心善恶美丑的慧眼,又要拥有一颗永远都不会对世人失望的宽容之心。
想到此处,吴中元大感欣慰,转而离开了骡子,去了昨晚挨揍胖女人的家里,他昨晚虽然没有使用灵气,却卯足了力气,得看看这胖女人被打坏了没有。
老实人不在家,胖女人趴在炕上,旁边是她的几个牌友,胖女人一边哭一边骂,骂老实人没良心,被寡妇迷晕了,想要打死她跟寡妇一起过。又骂自己的婆婆是个蛇蝎心肠的老不死,看着自己的儿子打自己却不上来拉架。言语之尖刻,用词之恶毒,令人发指。
吴中元并没有因为刚刚悟有所得而去宽容的看待这个胖女人,宽容并不等于要以菩萨心肠去善待所有人,就像天道一样,日月普照大地,甘霖润泽万民,这是仁慈,但别忘了还有电闪雷鸣的时候呢,他昨天很讨厌这个胖女人,今天仍然很讨厌。
本想用灵气加剧那胖女人的疼痛,但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昨晚已经打的够狠的了,饶了她吧。
古人云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缺点,就算是神仙也不例外,更何况是凡人,哪怕是最大的善人,也不见得一辈子没干过坏事,大部分人都是善恶交织的共同体,好人一定有坏的一面,但坏人不一定有好的一面,这个胖女人就属此类,拿着显微镜估计自她身上也找不出优点来。
出了门,继续自街上游荡,发现今天街上的人少了很多,起初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今天是年后的第一个集市,很多村民都赶集去了。
一时兴起,决定跟去集市看看。
由于是年后第一个集市,年味尚未散去,卖东西的摊位并不是很全,但赶集的人很多,熙熙攘攘,摩肩擦踵。
到了这里,隐身就不方便了,吴中元自无人处现出身形,走进了人群。
吴中元自农村长大,对于赶集并不陌生,儿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跟着师父赶集,但此番再来乡村集市却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之前充满诱惑的美食,现在看来却是恶性气息最浓烈的,首当其冲的是油条,其次是猪头肉,还有十几块钱一只的烤鸭和烤鸡,除此之外还有大量带有恶性气息的食物,这些食物一时半会儿的确吃不死人,却会缓慢伤害人体解毒的肝脏,当肝脏不堪重负之时,也就是恶疾爆发之日。
物美价廉是不存在的,贵的不一定好,但好的一定贵,油条便宜是因为用的地沟油,猪头肉便宜是因为都是外国进口冷藏多年的洋垃圾,烤鸭烤鸡便宜是因为全是激素和药物催生出来的,很多人认为鸡蛋是安全的,其实鸡场里的鸡蛋也有极为严重的药物残留,是不是危言耸听也很好鉴别,一个家养的鸡蛋和一个鸡场的鸡蛋煮熟之后摆在一条不是很饿的狗面前,看狗吃哪个。
但总有一些东西是相对安全的,一些水果尽管也有农药残留,偶尔吃点儿也没什么大碍,吴中元买了一些远古时期没有的水果,他回来之前没跟王欣然等人打招呼,众人担心总是难免的,送些水果回去,可以让王欣然等人知道他现在很安全也很轻松。
拎着水果离开集市,刚准备寻个无人之处瞬移消失,突然听到两个年轻男人在集市出口说话,其中一个人买了辆汽车,正在跟朋友介绍自己新买的车子,主要介绍自己的车子有什么功能,有什么配置,总之是各种满意。
听完他的介绍,对方随口问了一句,‘你不是想买宝马吗,怎么买了个比亚迪。’
然后那人就对宝马各种诋毁,对自己的车子各种推崇,总之就是想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普通人看到的或许是此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但吴中元看的却是自欺欺人和投降苟且,经济条件不允许买个便宜车子也并不丢人,毕竟车子是个代步工具,虽然比亚迪安全性能不如进口车,却也不至于像号称易拉罐的夏力那样,多年高居车祸死亡率第一名。
最可悲的是此人在追逐梦想的过程中逐渐降低了目标,在现实的压力下选择了屈从和让步。此外,人总是会千方百计的寻找各种理由和借口,以此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这是如假包换的自欺欺人,一开始想要娶公主,最后娶了个村妇并不丢人,丢人的是娶了村妇反过头攻击和诋毁公主不如村妇,这就很可悲了。
驻足片刻,吴中元去到无人处瞬移消失,来到自己初来之处,他自此处反向施展瞬息千里,可以将这些水果直接送到中天殿附近。
送走水果,吴中元没有再回村子,而是瞬移千里,来到了黄县县城……
第九百二十二章 仁慈和恶毒
吴中元是自黄县长大的,不过家已经没了,他来这里只是因为这里他比较熟悉,再有就是他曾经就读于黄县高中,他还想再看看自己的母校。
由于是春节期间,学校里没有学生,只有一个保安在传达室里面躺着看电视,这个保安他还认识,当日师父土葬一事被村民举报了,相关部门要挖坟掘墓拉师父的尸体前去火葬,黄萍得知此事急切的赶来学校想要向他报信儿,结果这个保安无故刁难,试图调戏黄萍,还被他打了一拳,踢了一脚。
保安还是那个懒散猥琐的熊样儿,也不见老,仔细想来他离开黄县高中其实也没有多久,不过四年多,但他却感觉自己离开好久了,几乎可以用仿如隔世来形容。
想到黄萍,自然而然的想到林清明,按照他之前的安排,是想让林清明主掌阴间的,如果事情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发展的话,林清明现在应该还在阴间,不过他不太确定自己如果在现代尝试与林清明取得联系会有什么后果。
自门外站了片刻,吴中元走进了学校,回到了曾经的教室,自自己曾经坐过的座位坐了下来,男人不能太过感性,动辄伤怀生情,但他的确很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学生时光,学校其实就像一个机械加工厂,倒不是说将学生当做机械零件流水线式的制造加工,而是向学生传授机械制造的技能,认真学习的学生可以为自己制造出汽车飞机,不认真学习的学生则只能为自己造出自行车,出了校门就等同来到更加广阔的天地,好学生一飞冲天,一骑绝尘,而懒学生只能在后面瞪眼吃屁。
之所以用好学生和懒学生来区分,而不是用好学生和坏学生来区分,是因为学生并没有好坏之分,所有成绩不好的学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懒。
有句话说得好,你偷过的每一个懒,都会在今后成为最深的遗憾,学习也好,工作也罢,都是很苦很累的,只有吃得了苦,咬牙坚持着不偷懒,才有出人头地的可能,不过很多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在学生时期都有不同程度的偷懒,人都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寻找各种借口,因为吃不了苦而不愿学习的学生给自己找的借口通常是青春期的叛逆,打着青春期叛逆的幌子逃课,懈怠,放弃,以此逃避学习的辛苦和繁重。
凡事都有利弊两面,看得透有看得透的好处,看得透也有看得透的弊端,看透之后可能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处理方式,一种是友善的恶毒,何为友善的恶毒?知道他人心中所想并为他人提供遮羞布,什么是遮羞布,说白了就是为他人的懒惰懈怠,不称职,矫情,小气等不好的行为提供各种看似合理的借口,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片面的夸大男人或是女人的不容易,例如,男人太不容易了,身上肩负着千钧重担,又要养家糊口,又要忍气吞声,又要为家人子女撑起一片天,所以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喝吧抽吧不是错,类似这样的逻辑和理论是最讨男人欢心的。
而最讨女人欢心的则是女人太难了,又要工作又要照顾一家老小,还有做不完的家务,还要处理各种琐事,太累了,太辛苦了,太可怜了,太委屈了,所以哭吧哭吧不是罪,买吧买吧不是错。女人一看,哎呀,说到我心坎儿里了,真是知音哪,我太喜欢你了。
类似于这种言论,都属于献媚讨好,哗众取宠,本质是怀着一腔恶意的,所带来的只有负面作用,令本就不甚清醒的世人更加浑噩,失去换位思考的公正和客观,自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并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真实的情况是什么?真实的情况是不管男女老幼,甚至是一只狼一条狗,只要活着都不容易,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难处,每个生命都需要承担起自己应有的责任,男人养家天经地义,吃苦受累是男人的本分,一条公狼还知道出去狩猎抚养子女呢。女人操持家务和辅助工作也是天经地义,母企鹅还知道跟公企鹅换班育雏呢。
永远不要把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当成自己额外承担的负累。
还有一种是恶毒的善意,所谓恶毒的善意就是撕掉人家的遮羞布,让人家没有扭捏矫情,不负责任,好吃懒做的借口,将人家的遮羞布扯了去,人家就无法心安理得的苟安原状了,只能设法求变。
这种人是最令人讨厌的,哪怕他的本意是好的,奈何世人喜欢的永远是将自己哄睡的人,而不是将自己叫醒的人。
自座位上坐了良久,吴中元站了起来,高中的学习压力是很大的,所有学生的书桌上都摆放着一摞一摞的书籍和卷子,重要的书学生放假肯定都带走了,但留下的仍然有很多。
在现代有很多人诟病现行的教育机制,认为学生学习的大部分知识在日后都用不上,完全没必要让学生活的那么累,应该减轻他们的学习压力,提出这种理论的人其出发点可能是好的,但他们就跟那些怀着一腔善意,帮助女孩择偶的七大姑八大姨一样,终究还是想少了,他们低估了高层的智慧,其实高层比他们更清楚教育的本质是什么,但是总要有一种方法来进行筛选和淘汰,以考试的方法检验智商,以繁重的学习检验毅力,两者都合格的才有资格为国家服务,这种机制其实非常公平。
自离开高中到现身大学,吴中元只用了一瞬间,大学也会放假,校区里的人也不多,不过却不似高中那么冷清,因为有很多寒门学子放假并不回去,而是留在校区勤工俭学,或清扫卫生,或帮忙看护校区。
由于吴中元已经离开三年多了,当年的学生基本上都毕业离校了,这些勤工俭学的学弟学妹他都不认识,此时已是中午时分,过节期间食堂是不开的,留校的学生们只能离开校区,去外面买饭。
吴中元也跟着出去了,学校外面有卖饭的他并不意外,但令他感到惊喜的是卖煎饼果子的摊位竟然也在。
煎饼果子还是那种煎饼果子,味道也还是那个味道,久违的感觉,熟悉的味道。
不过满足和欣慰之余,吴中元也能清楚的看到制作煎饼果子所用的油,蛋,火腿肠都是带有一定恶性气息的,这东西并不是一种非常健康的食物。
回到母校没有令他伤怀,故地重游也没有令他唏嘘感叹,但手里的煎饼果子却令他心中涌上了淡淡的悲伤,随着修为的提升和智慧的增长,他对这个世界也看得越来越清楚,当完全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除了无尽的宽容和仁善,可能还会伴随无尽的失望。
就在吴中元盯着煎饼果子出神发愣之际,突然察觉到不远处有细微的能量波动。
虽然灵气亦是能量的一种,但能量却不同于灵气,这种能量的波动不是灵气的变化,而是来自神识的波动,这说明有人在使用特异功能……
第九百二十三章 女贼
察觉有异,吴中元转头西望,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很气派的汽车,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正在开启副驾驶的车门,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正在弯腰上车。
这二人都不是能量波动的根源,根源是一个自胖子身边走过的年轻人,此人年纪约莫二十三四岁,瘦长脸,,个子不高,身上穿着一件带帽子的黑色羽绒服。
他转头西望时恰好看到这个年轻人将一个褐色的钱包装进自己兜里,转而再度探手,又将胖子的手机拿在了手里。
这个年轻人虽然穿的是男装,却是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个女贼,不过此人偷东西靠的并不是手法,而是隔空取物的特异功能,此人偷钱包的动作他没看到,但偷手机时他清楚的看到手机并不是此人自胖子身上掏出来的,手机是凭空出现在此人手里的。
那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将女学生装进副驾驶,然后扭着硕大的屁股自车头绕至驾驶位,行走之时一脸的喜色,与此同时抬手将垂下来的头发往头顶抚了抚,试图遮住自己光秃秃的大脑壳儿。
确定这个秃顶的胖子与刚才被接走的女学生关系暧昧,吴中元便没有出声,只是盯着那个短头发的女贼。
女贼也发现吴中元在盯着她,眼神之中掠过一丝紧张,直待汽车发动,向西离开,方才暗暗松口气。
见吴中元一直盯着自己看,女贼犹豫过后向他走了过来,四顾无人,拿出先前偷来的钱包,将里面的一沓大钞全部取了出来,塞到了吴中元的手里。
吴中元也没吭声,将那沓纸钞装进了自己的衣兜,实则他现在已经可以幻化货币,但他不想自现代留下太多自己的气息。
见吴中元这么识趣,女贼放下心来,也不急于离开,自路口摊位上买了点水果。
女贼拎着买来的水果往西走,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重新回到吴中元的身边,“哎,小帅哥儿,你是大学生吗?”
“算是吧。”吴中元随口说道。
“你学什么专业的?”女贼问道。
听得女贼言语,吴中元知道此人不是大学生,因为大学生不会问对方是什么专业的,只会问对方是哪一级哪个系。
见吴中元不回答,女贼又问,“你是不是学计算机的?”
“干嘛?”吴中元反问。
“我就问你是不是学计算机的?”女贼追问。
见女贼纠结于这个问题,吴中元隐约猜到她想做什么,“你想让我帮你打开你偷来的手机?”
“能不能?”女贼笑道,“能的话我有重赏。”
“什么重赏?”吴中元随口问道。
“五千。”女贼说道。
吴中元站起身来,歪头看了女贼一眼,“可以试试。”
“需要什么仪器?”女贼问道。
吴中元没有接话,因为他想要打开手机不需要借助任何仪器。
“走走走,别吃煎饼了,我请你吃好的去。”女贼很热情。
吴中元对此人的特异功能很感兴趣,便没有拒绝,随她往西去。
“你叫什么?”女贼问道。
吴中元笑了笑,没有回答。
吴中元不回答,女贼也没追问,而是上下打量着吴中元,“你过年为什么也不回家?”
“我是过完年出来的。”吴中元说道。
“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我?”女贼笑问。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吴中元反问。
“哈哈,我从来不偷好人,那死胖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老牛吃嫩草。”女贼笑道。
吴中元将剩下的煎饼果子塞进嘴里,将包装袋塞进了路边的垃圾箱。
“你今年大几了?”女贼问道。
吴中元笑了笑,没有回答。
“看不出来你还挺谨慎,”女贼不以为意,“要不咱先干正事儿吧,干完正事儿再找地方吃东西。”
“可以。”吴中元点了点头。
大学附近有三多,旅馆多,饭店多,手机店多,女贼带着吴中元走进一条小巷,四顾无人,自兜里拿出一根别针打开了一处手机店门上的锁头。
女贼开锁时吴中元就站在一旁,看的真切,其实此人并不会开锁,别针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实则此人开锁用的也是特异功能。
女贼率先进门,找到并打开了店里的电源开关,然后指着店铺一角修手机用的各种工具和仪器,“这些行吗?”
吴中元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了下来,女贼将先前偷来的手机递了过去,“不用着急,慢慢来。”
吴中元再度点头,接过手机佯装破解。
过年放假,柜台里的手机都被收起来了,不过二人不是来偷手机的,由于屋里有暖气,女贼便将羽绒服脱了下来。
吴中元抬头看了女贼一眼,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实则女贼的身材很好,长的也很漂亮,胸前和手臂上好像都有纹身,由于不曾完全露出来,便无法确定纹的是什么。
先前那个秃顶的大胖子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用的手机也很高端,不过想要破解非常简单,无非是指纹和面部识别,手机上留有此人大量指纹,而他清楚的记得那人的长相。
等女贼自厕所解手出来,吴中元已经打开了手机。
女贼没想到吴中元效率这么高,惊讶的接过了手机,恰好此时手机响了,女贼随手挂断并启动了飞行模式,然后便开始查看手机里的内容。
见吴中元坐在原位并没有凑过来,女贼有些意外,“你不好奇里面都有什么?”
“窥探别人的**可不是好习惯。”吴中元笑的有些心虚,因为隐身旁观的事情他没少干。
“我对他们的**不感兴趣,我喜欢的是钱,”女贼一边翻看手机内容一边说道,“你别着急,等我一会儿,我忙完就带你去拿钱。”
“你准备讹人家多少?”吴中元笑问。
“不一定,”女贼说道,“我得先看看他跟他老婆的聊天记录,看他怕不怕老婆,再看看他都干了什么坏事儿,还得看看他之前的消费记录,要少了不解恨,要多了容易出事儿。”
“看来你不是头一次干这种事情了?”吴中元问道。
女贼嘿嘿一笑,自兜里掏出香烟点了一支,转而将烟盒递向吴中元,“你抽不抽?”
“我不会。”吴中元摇头。
随后几分钟女贼一直在查看手机里的内容,一边看一边骂,不消说,手机里的某些内容令她很是生气。
“你的同伙呢?”吴中元随口问道。
女贼大笑,“哈哈,我哪来的同伙。”
“你乱扔烟头,不怕人家根据烟头锁定你吗?”吴中元又问。
“怕个屁呀,我他妈的早就被通缉了。”女贼骂道。
见吴中元眉头大皱,女贼笑道,“你不要怕,我不会害你,我说话算话,一会儿就给你钱。”
“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害怕?”吴中元问道。
“我是通缉犯,你不怕吗?”女贼反问。
“不怕,”吴中元微笑摇头,“有人来了。”
女贼闻言侧耳细听,不见脚步声,便继续低头摆弄手机。
“真的有人来了,是跑着来的,”吴中元说道,“有三个人,现在已经到了巷口。”
听得吴中元言语,女贼走到门口向外探望,“我操,快跑。”
喊过之后不见吴中元有所动作,女贼急忙冲过来伸手拉拽,“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第九百二十四章 萍水相逢
不等吴中元接话,女贼已经拉着他跑了出去。
来的三个人是自巷子东面来的,女贼拉着他往西跑,吴中元奔跑的同时转头东望,只见来的三个人都是三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穿的都是便服,此时距二人不过三十米。
三人发现了目标,立刻加速追了过来。
二人目前所在区域是一处城中村,街道很窄,巷子很多,没跑多远女贼就拉着吴中元闪进了一条小巷,又自小巷拐进了另外一条小巷。
“他们不是警鑔,为什么追你?”吴中元随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警鑔?”女贼没有灵气修为,快速奔跑之下呼吸很是急促。
“因为他们没有喊站住。”吴中元笑道。
“你还笑的出来,”女贼如临大敌,“他们可比警鑔坏多了,被他们抓住就完了。”
“你跑就跑吧,为什么还要拉上我?”吴中元又问。
“我还没给你钱呢。”女贼说道。
“你……”
不等吴中元说完,女贼就打断了他的话,“你什么你呀,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逃命呢,大哥。”
吴中元对这女贼很是好奇,便不再说话,跟着她自小巷里快速圈绕。
有些巷子比较短,二人可以避过三人,但有些巷子比较长,二人跑到街头时三人能追到巷尾,三人能看到二人,二人也能看到三人,吴中元原本还不以为意,但是待得看到三人手中都拿着手枪时方才发现女贼并没有危言耸听,这三人来头的确不小,要知道现代都是禁枪的,别说三把了,就是一把也不容易搞到。
有惊无险的圈绕了十多分钟,二人终于甩掉了追兵,来到一处安全区域。
女贼满头大汗,弯腰撑膝,大口喘气。
见女贼喘的厉害,吴中元便递了瓶矿泉水过去,“来,喝口水。”
女贼也没问吴中元自哪里弄来的矿泉水,干渴之下伸手接过,仰头猛灌,一口气喝掉半瓶。
“看不出来,你还挺能跑的。”女贼仍在大口呼吸。
吴中元笑了笑,没有接话,他本想问女贼那三个人是什么来头,闪念之后又没有询问,因为他回忆起了三人所用枪支的样式,并在记忆里找到了与之相同的枪支,当年境外敌对势力曾经派人抓捕他,对方所用的就是这种枪支。
到得这时,不用询问女贼,也能推断出对方抓捕她的动机,这个女贼有特异功能,而生命科学的研究一直是各国研究的重点,之所以世人对生命科学比较陌生,那是因为相关部门不会在媒体上进行公开报道,媒体上报道的都是想让世人知道的,不想让世人知道的自然就不会报道。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拿钱,”女贼说道,“你不能跟着我了,会连累你。”
“他们可能还没走远,你别急着出去。”吴中元说道。
女贼想了想,打消了出去的念头,二人目前位于一处倒闭工厂的车间里,这里先前应该是造纸箱的,车间里还积压着成捆的纸箱,女贼拖下几捆纸箱垫在下面,倚墙坐下,点上了一支香烟,吸过一口之后歪头看向吴中元,“你真是学生?”
“我不像学生吗?”吴中元反问。
“不像,”女贼皱眉摇头,“学生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吓傻了,而你比我还要镇定,这不符合常理。”
“我是不是被吓的尿裤子才符合常理?”吴中元笑问。
由于吴中元并未刻意模仿学生,女贼免不得大起疑心,“你的学生证呢?”
吴中元随手自兜里拿出自己的学生证递了过去,不止学生证,此时的他想拿出什么证件就能拿出什么证件。
看过吴中元的学生证,女贼疑心尽去,“原来你不是学计算机的,是学考古的呀。”
“我也没说我是学计算机的呀。”吴中元笑道。
女贼将学生证还给吴中元,“你这学生证是三年前的,现在在读研究生?”
“你多大了?”吴中元不答反问。
“二十三,不对,已经过年了,现在应该是二十四了。”女贼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吴中元又问。
女贼深吸了一口香烟,缓缓吐出肺中烟气,“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对你没什么好处。”
女贼不说,吴中元也没有追问,女贼抽完烟,又拿出那个胖子的手机,“密码多少?又打不开了。”
吴中元拿过手机,背对着她以胖子的指纹将手机解锁,别说指纹锁了,就是瞳孔锁,对于可以变化形体的他来说也构不成什么障碍。
女贼拿过手机回拨了之前打过来的号码,此前丢了手机的胖子曾经借用别人的电话打了过来,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声音很年轻,不消说手机的主人是胖子之前接走的那个女学生。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捡到手机总得给点感谢费吧,给多少取决于两方面,一是机主的经济实力,二是手机里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胖子有的是钱,得知女贼想要感谢费,主动提出给二十万,而且是现金。
女贼也爽快,直接答应当面交还手机,并约定了地点。
胖子又提出如果半小时内可以交还手机,再给十万。
挂断电话,女贼说道,“早知道这么简单,刚才接他电话就好了。”
“你刚才如果接他电话,他不会给你这么多钱。”吴中元说道。
“为什么?”女贼随口问道。
“因为手机不解锁的话是无法回拨电话的,”吴中元说道,“你回拨过去,其实他已经知道你看过了手机里的东西了,这三十万是封口费。”
“哦,有道理。”女贼恍然大悟。
“你好像也不经常干这种事情。”吴中元说道。
“偶尔。”女贼站立起身,“走吧,陪我拿钱去。”
“你为什么非要拉上我?”吴中元笑问。
“你不怕我拿钱之后一去不回啊?”女贼反问,“你的劳务费我还没给呢。”
“刚才追你的人可能还没走远,现在出去很容易被他们发现。”吴中元说道。
“小心点就是了,总不能一辈子不出去。”女贼起身往外走。
吴中元笑着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半个小时之后,女贼手里多了个五粮液的袋子,袋子里是三十万现金,这些钱是胖子年前送礼剩下的,一直放在后备箱里。
一个上班族辛苦十年也攒不下三十万,但对胖子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如果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也不可能跑到大学门口拉走女学生。
女贼也不吝啬,直接取出两万递给吴中元,“他们已经追过来了,这里我也不能待了,我得走了。”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吴中元没接那两沓现金。
见吴中元竟然拒绝,女贼很是意外,“为什么不要?”
“因为我要它没用,”吴中元笑道,“你之前给我的那些足够我花了。”
“三千够干什么用的,这钱可以用,不会有麻烦的。”女贼再递。
“我知道,但我真的不需要。”吴中元摇头。
女贼歪头看着吴中元,仿佛在看一个怪物,当今这种物欲横流的世道,不喜欢钱的人无疑属于异类。
“现在都两点多了,午饭肯定吃不成了,”女贼将现金塞到了吴中元手里,“我回住处收拾一下,晚上请你吃晚饭。”
“好啊,”吴中元痛快的接受了邀请,“到时候咱们好好聊聊。”
“你想聊什么?”女贼随口问道。
“聊聊你是怎么被通缉的,还有刚才那些人为什么要追你。”吴中元说道。
“呵呵,这些话题还是不要聊了。”女贼苦笑摇头。
“为什么?”吴中元问道。
“因为有些事情超乎了你的认知,即便我说了,你也很难理解……”
第九百二十五章 蓝精灵
听得女贼言语,吴中元莞尔一笑。
女贼斜视吴中元,“别以为你有文化就什么事情都了解,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是科学解释不了的。”
吴中元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随口问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你很聪明啊。”女贼瞅了吴中元一眼。
“怎么了?”吴中元随口反问。
女贼说道,“你让我看了你的学生证,让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如果不知道我的名字貌似很不公平,但你也知道我是个通缉犯,可能不方便告诉你名字,于是你就巧妙的问我应该怎么称呼我。”
“你可以不说,但不能撒谎。”吴中元笑道。
“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叫兰庆玲。”女贼说道。
吴中元相信女贼说的是真名,因为判断一个女人说的是不是真名也很简单,真名一般比较朴实顺口,假名往往文雅矫情。
不等吴中元接话,兰庆玲便主动说道,“你也可以喊我蓝精灵,她们都这么叫我。”
“她们是谁?”吴中元随口问道。
“大部分认识我的人都会这么叫我,”蓝精灵说道,“你电话多少?稍后我跟你联系。”
“我要说我没电话你信吗?”吴中元笑问。
吴中元的话换来了蓝精灵的鄙夷和不屑,不是因为他用不起手机的鄙视,而是对他不说实话的鄙视,毕竟这时候手机已经是很普遍的东西了。
“这样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你如果方便的话,我跟你一起去你住的地方。”吴中元说道。
蓝精灵想了想,点头同意,然后带着吴中元抄小路向西走去。
途中二人一直在说话,蓝精灵虽然相信他,但还是有防人之心的,闲聊之中有意无意的考验他,而蓝精灵考验他的方法也很简单,询问与历史和考古有关的一些东西。
一个人是不是有文化在交谈之中会很快显露出来,蓝精灵肯定是上过学的,但学历不会很高,对历史也不是非常了解,实则世人对历史的了解大多不是通过相关书籍,而是通过小说和电视剧,这其实是很危险的事情,因为再怎么严谨的小说和电视剧,对历史也有一定程度的篡改,随便举个例子,雍正王朝算是很严谨的历史剧了,但其中也有大量虚构,在电视剧里佟国维是隆科多的六叔,但真实的历史上佟国维并不是隆科多的六叔,而是他的父亲。
很快蓝精灵就确信吴中元的确是考古系的学生,对于考古,很多人都会感到好奇,蓝精灵也不例外,而世人之所以对考古感兴趣主要是对古墓感兴趣,实则考古并不是世人所认为的那样,不但有对古墓的抢救性发掘,还包括对古代的各种遗迹以及古代的动植物的考古研究。
很多人认为读书无用,其实读书还是有用的,一个学识渊博的人是不会令别人感觉枯燥无聊的,说句难听的大实话,就算是泡妞都比没文化的人来的容易,越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表达感情的方式越接近于赤.裸,我爱你,我喜欢你,没有你我活不了,亦或是写血书,乃至是更极端的剁手指的表达自己的真诚,个个儿都感觉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其实世人大部分都是一样的,没几个人是真正与众不同的。
对于蓝精灵提出的问题,吴中元都会意简言赅的予以回答,蓝精灵很好奇哪个朝代的陪葬品多,其实墓葬里陪葬品的多少与朝代关系不大,主要取决于当时的生活水平以及墓主人的社会地位,只要是盛世里的贵族墓葬,陪葬品都多。
至于古墓里什么陪葬品最值钱,这个问题本身问的就有毛病,因为值钱和有价值是不同的两个概念,如果非要将两者结合起来,那最值钱的陪葬品基本上可以有两类,一是带铭文的,文字越多,考古价值越高,二是绝品和孤品,物以稀为贵,越稀少的价值就越高。
单是回答墓里都有什么宝贝,吴中元就用去了半个小时,不等他讲完,二人已经来到了蓝精灵的住处,蓝精灵住的是一处临时公寓,问她为什么会住公寓,蓝精灵的回答是现在各个酒店在入住时不但需要身份证,还需要本人拍照验证,她住不了那种酒店,而住公寓没有拍照环节,她可以使用别人的身份证。
听得蓝精灵言语,吴中元越发确信她的确是个逃犯,“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搞的自己被通缉了?”
“捅人。”蓝精灵给吴中元倒水。
“你把谁捅了?”吴中元问道。
蓝精灵没有回答。
“你被通缉多久了?”吴中元又问。
“好多年了。”蓝精灵将带回来的现金往自己的背包里装,之后留下两万扔给吴中元,“你别客气,我给你你就拿着,再说这也是你的劳动所得,你放心好了,就算我被抓住了,我也不会把你供出来。”
见蓝精灵态度坚决,吴中元也就没有再推辞,“也好,我还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也的确需要钱。”
“什么意思,你要去哪儿?”蓝精灵问道。
“回家。”吴中元随口说道。
听到回家二字,蓝精灵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沮丧和失落。
“抓你的除了警鑔和刚才那些人,还有其他人吗?”吴中元问道。
蓝精灵点了点头,点头过后反应过来,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吴中元,“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认识一些人,或许能够帮到你。”吴中元说道。
“你可拉倒吧,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情况。”屋里有暖气,蓝精灵脱下了自己的羽绒服,转而叼着香烟躺坐在沙发上。
蓝精灵身上有纹身,吴中元就歪头打量,蓝精灵也知道吴中元在看她的纹身,对此她有些反感,“看什么呀,有纹身就一定不是好人是吧?”
“我可没有这种想法,我也有纹身啊。”吴中元笑道。
“你也有?”蓝精灵存疑。
“对。”吴中元点了点头。
“那你也完了,以后很多工作你都干不了了。”蓝精灵言语之中透着同病相怜的同情。
吴中元说道,“你总这么到处跑也不是办法,出了事总得想办法解决,我陪你去自首吧,我真的认识一些朋友,到时候可以联系他们帮帮你。”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蓝精灵说道,“但抓我的那些人都大有来头,那个层次的人你接触不到的。”
吴中元笑了笑,没有接话。
蓝精灵又道,“我有案底了,我这辈子算是完了,就算我去自首并接受了处理,这个社会也不会再接纳我了。”
“你这话有点儿极端了。”吴中元说道。
蓝精灵摇头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有了案底就像被打上了坏人的烙印,一辈子也洗不掉了,不管干什么都会受到限制,他们根本就不给我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任何事情都可以被改变,改变不了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吴中元说道,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作为犯了错的人来说,接受处罚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处罚结束也就两清了,还要永久记录在案就有些没必要了,不但影响自己还会影响子女,这就有些值得商榷了,这种作法的本质是提高犯罪成本,起到正面的震慑作用,但是对于那些不是十恶不赦的过失犯罪而言,等同一棒子打死,永世不得翻身,很容易导致这些人破罐子破摔。
“这话真空。”蓝精灵鄙夷撇嘴。
“这话还真不空,”吴中元笑道,“马云不过是个商人,出去考察都是省长市长陪同,有案底的国家不禁止经商吧,使劲儿赚钱吧,只要你的钱足够多,你就有足够的社会地位。”
“我一直在努力赚钱啊。”蓝精灵说道。
“算了吧你呀,你那是赚钱吗,你那是敲诈,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得用正确的方式获得金钱,不能丧失道德底线,不然即便有了钱也不会受人尊重……”
不等吴中元说完,蓝精灵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打住,打住,不说这个了,你真有纹身?”
吴中元点了点头。
“在哪儿,我看看。”蓝精灵说道。
“你怎么不给我看看。”吴中元说道。
蓝精灵撸起了袖子,吴中元歪头看去,纹的是朵花。
吴中元又看向蓝精灵的前胸,那里也有纹身。
蓝精灵发现吴中元在看着她的前胸,大笑说道,“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我本来也不是坏人。”吴中元也笑。
蓝精灵也很大气,将衬衣往下拉了拉,露出了完整的纹身,是两只翅膀,一只是恶魔的翅膀,一只是天使的翅膀,整个图案位于胸部以上。
“是不是很失望,哈哈。”蓝精灵得意大笑。
“没有啊,我也没想看别的。”吴中元也笑。
“该你了,你纹在哪里?纹的什么?”蓝精灵问道。
吴中元拉开拉链,解开了衬衣。
“我靠,真有啊,”蓝精灵愕然瞠目,“这龙头儿真威武,跟真的一样,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在哪儿纹的?”
“我不告诉你。”吴中元笑道。
“哈哈,你这人挺有意思,”蓝精灵笑道,“咱们萍水相逢也算是缘分,可惜我得走了,你有什么愿望,跟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达成。”
“哈哈,你也很有意思,你有什么愿望也跟我说说,我也帮你达成。”吴中元笑道。
蓝精灵只当吴中元在开玩笑,也不当真,正色说道,“你不要看不起我,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吴中元依旧在笑,“你也不要看不起我,你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第九百二十六章 无心所得
由于之前看过吴中元的学生证,蓝精灵只当吴中元在开玩笑,“你一个穷学生,还能是什么人哪。”
蓝精灵笑,吴中元也笑,“你也看到了,我那学生证是三年前的,不对,现在已经过年了,确切的说应该是四年前的,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三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的。”
“好了,别开玩笑了,这些钱我都给你留下,不管什么问题都可以用钱解决。”蓝精灵说道。
“你真舍得把这么多钱都送给我?”吴中元笑问。
蓝精灵没有说话,掐灭香烟站立起身,将之前装进背包的现金又拿了出来,重新装进了原来的袋子,放到了吴中元面前。
“萍水相逢,你不感觉这么做有点出格儿吗?”吴中元直视着蓝精灵的眼睛。
“出格儿的事情我干的多了。”蓝精灵轻描淡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吴中元追问。
“看你顺眼,这个理由够吗?”蓝精灵随口反问。
“确定给我?”吴中元进一步确认。
蓝精灵不无嫌弃的瞅了吴中元一眼,“你怎么这么啰嗦?”
“你给我,我真要了哈。”吴中元笑道。
“拿着吧,现在能让我看着顺眼的人已经不多了。”蓝精灵拿起香烟点上一支,走到窗前出神发愣。
蓝精灵的举动令吴中元很是感动,虽然金钱对他已经没用了,但是对凡人来说金钱都是有用的,钱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够用的,金钱的赠与就是诚意最直接的体现,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最想从事的职业是什么?”吴中元问道。
“没想过。”蓝精灵摇头。
“我给你介绍个工作吧。”吴中元说道。
“什么工作?”蓝精灵的语气之中透着笑噱。
“手机借我用一下。”吴中元伸出手去。
“别闹了,我的手机不能乱打。”蓝精灵摆手说道。
“我认识一些人,不但能给你一个可以物尽其用的工作,还能给你一个受人尊重的身份。”吴中元说道。
蓝精灵通过吴中元的语言判断出他是真的想要帮忙,但她并不认为吴中元能够帮上什么忙,摇头说道,“多谢你了,你并不了解我。”
吴中元还想解释,但蓝精灵出言阻止了他,“现在吃饭还早,再聊会儿,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哦,对,说到孙殿英盗皇陵了,你刚才说孙殿英盗走的翡翠西瓜并不是翡翠的。”
“是的,”吴中元点头说道,“翡翠西瓜虽然名为翡翠西瓜,却并不是由翡翠雕刻而成的,而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碧玺,碧玺并不非常名贵,在宝石之中属于三等杂项。”
“你怎么什么都懂?”蓝精灵不无佩服。
吴中元摇头说道,“术有专攻,一个人不可能什么都懂,只不过我懂的恰好是你感兴趣的而已。”
蓝精灵回到沙发坐下,侧身斜倚,“哎,传说挖乾隆墓的时候,乾隆的棺材自己跑过来将墓门顶住了,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是,”吴中元点了点头,“不过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超自然现象,而是墓室进水了,乾隆所用的金丝楠木棺材是浮于水的,墓室进水之后恰好漂到了墓门入口处。”
“哦,你说盗墓的会不会遇到鬼?”蓝精灵又问。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吴中元笑道。
“你相信世上有鬼?”蓝精灵问道。
“鬼其实并不可怕,它只是一种阴性气息,是一种我们看不见的能量,就跟电差不多,电是真实存在的,但除非剧烈放电,否则没人能够看得见它,”吴中元说道,“其实官方也并不否认有阴性气息的存在,但是他们讨厌愚民以讹传讹,肆意扭曲夸大,散播谣言,也讨厌别有用心之人假借鬼魂骗人敛财,乃至聚众造反,其实这也不怪官方,要怪只能怪世人的阅历和见识还不足以接受客观真相,所以有些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也不是对他们刻意隐瞒,而是对他们的一种变相保护。”
“没想到你的接受能力还挺强的,你相信世界上有外星人吗?”蓝精灵问道。
“你这个问题本身就有毛病,”吴中元说道,“第一,世界指的是我们生活的这个地球,地球怎么可能孕育出外星生命?第二,外星生命是真实存在的,但它们的生存环境与地球相差很大,众所周知外部环境决定了生物形态,它们不太可能是人类形态,所以也就不能称之为外星人,只能称之为外星生物或者外星生命。”
“你怎么知道外星生命是真实存在的?有什么考古发现吗?”蓝精灵越发好奇。
吴中元随口说道,“肯定有考古发现,不过我之所以确定外星生命是真实存在的,是因为我亲眼见过。”
蓝精灵只当吴中元又在开玩笑,鄙夷撇嘴,“你吹牛逼这毛病得改改,不然容易挨揍。”
“哈哈哈。”吴中元大笑,蓝精灵也笑。
笑过之后,吴中元再度伸手,“我没跟你开玩笑,你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给你介绍个工作。”
“行了,别闹了,”蓝精灵摆了摆手,“哎,你有女朋友没?”
“你想干嘛?”吴中元歪头笑问。
蓝精灵倒也爽朗,“你这人挺有意思,我对你挺感兴趣。”
“哈哈,我没女朋友,”吴中元摇头说道,“不过我倒是有四个老婆。”
蓝精灵自然不会相信,再度露出了鄙夷嫌弃的表情。
“你过年为什么不回家呀?”蓝精灵又问。
“我之前说过了,我是在家里过完年出来的。”吴中元说道,男女之间的闲聊不同于议政和谈判,无法追求言简意赅,字字珠玑,闲聊就是闲聊,闲话比较多。
“你老家是哪里的?”蓝精灵问道。
“我不说,说了你又不信。”吴中元笑道。
“这有什么信不信的?”蓝精灵不明所以。
“我的老家是有熊。”吴中元说道。
“没听说过,在哪个省?”蓝精灵追问。
“在河南的新郑附近。”吴中元说道。
“那里好像是黄帝的故乡啊。”蓝精灵说道。
“看来你上过初中啊,”吴中元笑道,“实话也不瞒你,其实我就是黄帝。”
“哈哈哈哈,”蓝精灵大笑伸手,“黄帝你好,我是玉皇大帝。”
吴中元笑着伸手,与蓝精灵握了握。
“你真的很有意思,跟你在一起不会感觉无趣。”蓝精灵说道。
“说说你吧。”吴中元说道。
“你想知道什么?”蓝精灵问道。
“说说你的人生经历。”吴中元说道。
蓝精灵摇头,“我不想说。”
“那就说说你以后的打算。”吴中元说道。
“也没什么打算,过一天算一天吧,”蓝精灵说到此处叹了口气,“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永远不可能过普通人的生活。”
吴中元没问蓝精灵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知道蓝精灵为什么这么说。
短暂的沉吟之后,吴中元出言说道,“优秀的人总是与众不同的,不要因为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就怀疑自己,要知道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这话我爱听。”蓝精灵说道。
“你胸前的纹身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什么会纹这样一个图案?”吴中元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蓝精灵摇头。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吴中元问道。
蓝精灵起身将窗户拉开一半,转而回到沙发上再度点上一支香烟,“有时候我感觉自己挺好的,有时候我又感觉自己挺坏的,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了,也不知道自己死后到底会上天堂还是会下地狱。”
“所以你就很纠结,很矛盾?”吴中元笑问。
蓝精灵抽着烟,没接话。
吴中元说道,“人性是最复杂的,这个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人,也没有一无是处的坏人,好人有时候也会做坏事,坏人有时也会做好事,就拿刚才那个胖子来说,他包养大学生肯定是不对的,但是他可能对自己的员工很好,亦或是可能会为灾区捐款,不要把人片面的定性为好人或坏人,这样对他们不公平。”
“如果不是看过你的学生证,我都怀疑你是学哲学的。”蓝精灵说道。
“你这话提醒我了,”吴中元说道,“等我在下面转悠够了,我就找那些哲学家聊聊。”
“什么意思?”蓝精灵一头雾水。
吴中元没有接话,而是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见吴中元突然皱眉,蓝精灵不明所以,“怎么了,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你胸前天使和恶魔的翅膀突然给了我很大启发。”吴中元说道。
“什么意思?”蓝精灵问道。
吴中元正色说道,“天为阳,地为阴,人生于天地之间,故此兼具阴阳,并容善恶,阴阳善恶永远不可能完全剥离,谁也不可能消灭谁,行善之时只是心中的光明压制了心中的黑暗,作恶之时只是心中的黑暗压制了心中的光明,光明和黑暗都有着强大的力量,欲得大成者,不是以光明去驱逐黑暗,那将导致极大内耗,而是以无上光明将无限黑暗收编,两相合力,共襄盛举。”
吴中元的话蓝精灵似懂非懂,一脸愕然的看着吴中元。
“我好像悟道了。”吴中元欣慰欢喜。
“你脑子没毛病吧?”蓝精灵半开玩笑。
吴中元笑而不答,在此之前他吸纳淬炼的只是天地之间的灵气,到得三元修为已经碰触到天花板了,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是继续压榨光明的力量,而是设法收编黑暗的力量,假如说自己有百万雄兵,至少可以再招降八十万敌军,此举将直接导致自身灵气修为产生质的飞跃。
“走吧,我饿了,出去吃饭去。”蓝精灵站立起身。
“你的东西不拿……”
“先放这儿吧,今晚再住一宿。”蓝精灵穿上外套向门口走去。
走到吴中元身边时,吴中元突然伸手将她拽了过来。
事发突然,蓝精灵有些紧张,“你要干嘛?”
“我们好像被包围了。”吴中元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沉闷的枪声……
第九百二十七章 开眼
门外的枪声很是沉闷,明显是加装了消音装置,这一枪是冲着门锁开的,枪响过后,门锁随之掉落。
蓝精灵的反应很是迅速,眼见敌人即将破门而入,右手探出,凌空挥动,将房中的衣柜移到门口挡住了大门。
“快走。”蓝精灵抓起背包,向窗户跑去。
二人所在的房间位于二楼,窗户上安装有防盗网,到得窗边蓝精灵再度探手,将窗扇连同外面的防盗网同时移飞,“快拿上东西,跟我走。”
吴中元先前分神了,没有察觉到敌人的靠近,此时正在凝神感知周围的情况,听得蓝精灵言语,急忙出言说道,“小心,楼下也有敌人。”
吴中元说话的同时蓝精灵正在探头下望,不等她看清下面的情况,楼下便射来两颗子弹,逼着她后退躲闪。
此时门外的敌人正在大力撞门,眼见衣柜摇摇欲坠,蓝精灵再度出手,将屋里的沙发也挪到了门口。
“他们想抓你。”吴中元说道,由于近在咫尺,他看的便很是清楚,敌人先前射出的两颗子弹各偏左右,明显是想将蓝精灵逼回来而不是想要杀她。
“废话。”蓝精灵紧张焦急,急切四顾之后视线停留在了房间东侧墙壁上,短暂的迟疑之后移步上前,侧身探手,闭眼发功。
隔空移物是特异功能里比较常见的一种,但通常只能移动较小的物体,似衣柜沙发这种较大的器物通常是很难被移动的,看蓝精灵此时的举动,明显是想以特异功能破开墙壁,进入相邻的房间。
蓝精灵痛苦且吃力的表情说明此举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但她终究还是做到了,几秒之后东侧墙壁突然坍塌,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可供人穿过的缺口。
虽然蓝精灵破开了墙壁,但她却没有冲过去,待得看清墙对面的情况之后瞬时眉头大皱,与此同时缓慢的举起了双手。
敌人此番出手明显是经过了周详的计划,已经料到她可能会破开墙壁,故此事先派人进入隔壁房间守株待兔,待缺口出现,两个持枪的年轻男子自缺口弯腰进入,两把手枪分别对准了蓝精灵和吴中元。
而此时被挡在门外的敌人也终于推开房门冲了进来,是四个人,手里都拿着装有消音装置的手枪。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了高声呼喊,“警鑔办案,都让开。”
一人喊过之后,又有人高声喊话,“张队长,抓到毒枭没有?”
“驱散围观群众,注意警戒。”楼上有人高喊回应。
这些人自然不是警鑔,但一唱一和之下立刻误导了围观群众,如果没有这一出儿,闹出这么大动静,肯定会有居委会大妈打电话报警。
“你们要抓的是我,跟他没关系,放他走。”蓝精灵语带颤音,看得出来她很害怕。
“你是什么人?跟罪犯是什么关系?”冲吴中元说话的是一个剃着板寸的中年男子。
“我是她朋友,你们又是什么人?”吴中元笑问。
“我们是警鑔。”板寸高声说道。
“警鑔不会用境外的枪支。”吴中元笑道。
听得吴中元言语,敌方众人面色大变,其中一人调转枪口,对准了他。
板寸伸手阻止那人扣动扳机,“等等,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吴中元对此人也有些眼熟,之前肯定是见过面的,凝神回忆,终于自记忆深处找到了此人,此人曾经参与过在邮轮上对他的设伏抓捕。
不是每个人都拥有超常的记忆力的,吴中元想起了此人,此人却没有想起他是谁,回忆无果,大手一挥,“两个都带走。”
“你们谁也带不走。”吴中元说话的同时右手反挥,将屋内的六人尽数扔出了窗外。
伴随着一片失声惊呼,六人急坠落地。
突如其来的逆转令蓝精灵骇然瞠目,足足愣了十几秒方才回过神来,“你也会特异功能?”
吴中元摇头说道,“我不会特异功能,我用的是气功。”
“你究竟是什么人?”蓝精灵有些羞恼,“你一直在耍我?”
吴中元摆手说道,“我可没耍你,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是你自己不信罢了。”
蓝精灵一时之间也回忆不起吴中元之前都说过什么,想到敌人还在楼下,也顾不得与吴中元多说,“这里不安全,赶快离开这里。”
“你想去哪儿?我可以带你去。”吴中元随口问道。
“先离开这里再说。”蓝精灵转身向门外跑去,到得门口不见吴中元跟来,急忙转身回头,“快走啊,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他们有枪,你不是他们对手。”
听得蓝精灵言语,吴中元玩心大起,“真正的武功是不怕菜刀的,怕菜刀的都不是真功夫,也罢,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
蓝精灵不明所以,疑惑歪头。
吴中元迈步出门,将装钱的袋子塞给蓝精灵,转身向楼梯走去,这处公寓是栋老楼,没有电梯,只有楼梯。
走到楼梯口,下面冲上来的人冲他开枪了。
吴中元没有闪躲,而是从容抬手,抓住了对方射来的子弹。
由于他的动作太快,下面的人并不知道他将子弹抓在了手里,只当没有射中,再度开枪,起初是一个人开枪,后来是一群人一起开枪,一阵闷响过后,吴中元展开双手,里面全是已经变形的弹头。
反掌倾斜,弹头落地,噼啪脆响。
随后几秒鸦雀无声。
“我想起来了,他是吴中元,快撤。”板寸儿高喊下令。
长官下令进攻,下属可能会有迟疑,但下令撤退,跑的一个比一个快,眨眼之间跑了个一干二净。
吴中元也没有阻拦他们,双方的实力不在一个级别,大象踩蚂蚁,胜之不武。
任何人都不喜欢被人欺骗,蓝精灵也不例外,她原本还在为吴中元对她有所隐瞒而气恼,待得听到敌人喊出了他的名字,方才知道吴中元并没有骗她。
“你练的是什么气功,竟然能徒手抓子弹?”蓝精灵指着地上的那些弹头儿。
吴中元摇头说道,“再厉害的气功也无法徒手抓子弹,因为人的反应速度不可能快过子弹,退一步说就算反应速度跟的上也抓不住,因为手掌会被子弹射穿。”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蓝精灵疑惑好奇。
“我是根据他们射击时枪口所在的位置提前预知了弹头的移动轨迹,提前出手,所以才能接住。”吴中元说道。
“你的手掌怎么没被射穿?”蓝精灵捡了一枚弹头定睛打量。
吴中元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去,将手掌逐一化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形态。
蓝精灵双目圆睁,震惊失语。
“你想去哪儿,咱们先离开这里。”吴中元说道。
“好,快走。”蓝精灵转身欲行。
吴中元伸手拉住了她,心念闪动,施出瞬移带着她现身于二人相遇的校门口。
眼见蓝精灵愕然四顾,一脸懵逼,吴中元笑道,“是不是超出了你的认知?”
听得吴中元言语,蓝精灵略显尴尬,因为这句话是她此前对吴中元说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蓝精灵问道。
“这是一种空间转移的法术,也算是气功的一种。”吴中元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蓝精灵问道。
“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吴中元说道。
“都是真的?”蓝精灵确认。
“嗯。”吴中元点头。
“你真有四个老婆?”蓝精灵问道。
吴中元莞尔点头,女人就是女人,关注点跟男人有着本质的差别,他跟蓝精灵说了很多话,而蓝精灵记得最清楚的竟然是他有几个老婆。
“你真是黄帝?”蓝精灵小心翼翼的探问。
“嗯。”吴中元再度点头。
“哎呀我操,活见鬼了。”蓝精灵震惊爆粗,当今社会上有很多装逼犯,与装富的穷人相比,装穷的富人其实更可恶,更恶心,本质就是拿别人当猴儿耍,前期各种装孙子,自认为时机成熟之后再亮出身份,搞的牛逼轰轰,以此满足自己肤浅的虚荣,殊不知这种行为极度惹人反感。但是吴中元与这些人有着本质区别,因为他从未隐瞒过自己的身份,说的都是真话,甚至连从容的气度和睿智的眼神都没有刻意隐藏,要怪只能怪自己不信,而不能怪人家不说。
“来,玉皇大帝,再握个手。”吴中元笑着冲蓝精灵伸出手去。
蓝精灵惶恐摆手,“不,不,不,我不是,你先等等,我脑子有些乱。”
吴中元没有再说笑,站在一旁,看着蓝精灵闭着眼睛整理思绪。
“你真是黄帝?”蓝精灵问道。
“嗯,不过黄帝不是人名,而是官职,与后世的皇帝有些类似,我是第一任黄帝。”吴中元说道。
“你不是古代的吗,怎么跑到现代来了?”蓝精灵问道。
吴中元笑道,“我在幼年的时候被人从古代送到了现代,我是在现代长大的,之后又回到古代去了,今年过完年之后我又自古代回来了。”
蓝精灵没有立刻接话,待得消化理解了吴中元所说的话方才出言问道,“你回来干嘛?”
“怎么说呢,算是回来巡游人间,参天悟道吧。”吴中元说道。
听得吴中元言语,蓝精灵免不得又是一阵羞愧,因为此前吴中元曾经说他好像悟道了,而她却回了一句‘你脑子没毛病吧?’
蓝精灵还是没有完全回过神来,摸索着想要找烟,却发现香烟被她遗留在房间里了。
见此情形,吴中元随手递了一支香烟过去,不是蓝精灵抽的白沙,而是王欣然抽的中华。
蓝精灵愕然接过,颤手点燃,“咱先坐会儿,我再回回神儿……”
第九百二十八章 匆匆过客
人在遇到突如其来的变故时总会出现或长或短的震惊和茫然,时间的长度取决于变故的大小和当事人承受能力的高低,蓝精灵回神的时间明显比普通人要短得多,一支烟抽完就稳住了心神,看着手里的烟蒂冲吴中元问道,“你不抽烟,这支烟你从哪儿弄来的?”
“变出来的。”吴中元笑道。
“之前自那个倒闭的纸箱厂里,你递给我的矿泉水也是你变出来的?”蓝精灵又问。
吴中元点头笑道,“你还真是后知后觉。”
蓝精灵屈指将烟头儿弹了出去,“你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我竟然一直没看出来。”
“是我的学生证误导了你。”吴中元说道。
“你的学生证哪儿来的?”蓝精灵问道。
“那本来就是我的学生证,”吴中元指着身后的大学校区,“我原本就是这所大学的学生,后来因为回返古代而辍学了,没能念完大学,我一直深感遗憾。”
“所以你这次回来就回母校看看?”蓝精灵问道。
吴中元点了点头,“可惜学校正在放假,没什么人,不过就算不是假期,我也遇不到什么熟人了,我那一级的同学现在都毕业了。”
蓝精灵依靠着一旁的公交站牌,“物是人非的感觉是不是挺不好的?”
吴中元说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你回来找你的意中人?”蓝精灵误解了。
吴中元摇头笑道,“不不不,我离开之后她追到古代去了,她现在是我的中宫皇后。”
“我操。”蓝精灵抬手抚额。
“你准备一直在路边站着吗?”吴中元问道。
“我本来想请你吃饭的,现在还能请吗?”蓝精灵略显尴尬。
“你想赖账也可以。”吴中元笑道。
听得吴中元言语,蓝精灵长喘了一口粗气,“那好,咱们吃饭去。”
蓝精灵先行,吴中元后随,走了几步蓝精灵感觉自己走在前面不合适,便停了下来,让吴中元先行,吴中元笑了笑,走在了前面。
“咳咳,我还想再确认一次,你真是黄帝吗?”蓝精灵有些忐忑。
“嗯。”吴中元点头。
见吴中元并没有因为自己屡次三番的确认而反感,蓝精灵偷偷松了口气,“你是神仙?”
吴中元随口说道,“如果你所说的神仙是指那些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那我应该算是。”
“哎,我运气真好,遇到了你。”蓝精灵兴奋搓手,哎和唉虽然读音相同,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意思,哎一般用来打招呼或者加重语气,而唉则表示失望和沮丧,叹气时用唉,打招呼时用哎。
“遇到谁不重要,如何对待遇到的人才重要。”吴中元平静的说道。
“什么意思?”蓝精灵没什么文化,但她最大的好处是不遮掩自己的学识不高。
“最难的不是遇到机会,而是把握机会,”吴中元说道,“对你而言我就是你的机会,你遇到并把握住了,所以你的人生即将迎来巨大改变。”
国人推崇谦虚,但吴中元的这句话说的并不谦虚,蓝精灵踌躇着不知应该如何接话。
“我一直认为钱是表达诚意最直接最快速的方式,当然,吝啬付出的人可能不会赞同我的这种观点。”吴中元笑道。
“我给你钱又不是为了……”
“你是不是有目的的馈赠,我分得清楚。”吴中元说道。
“你怎么这样啊?”蓝精灵有些尴尬。
“真正能够帮助你的人,说话都不会让你感觉很舒服。”吴中元笑道。
“我开始相信你是个皇帝了。”蓝精灵笑道。
“我本来就是啊。”吴中元亦笑。
“哎,我应该怎么称呼你?”蓝精灵问道。
“称呼不重要,很快我就要走了,以后见面的可能性也不大。”吴中元说道。
“你不是说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吗?”蓝精灵追问。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带着你呀。”吴中元说道。
蓝精灵多有失望,不再言语。
春节刚过,饭店开业的不多,前行不远看到一家川菜馆,吴中元便选了这里,他曾经和赵颖自这里吃过饭,睹物思人便想到了赵颖,此番回来可以顺便确认一下赵颖目前是否安全,见面就没必要了,不能给人家结果,就不要给人家留念想。
点完菜,吴中元再度向蓝精灵索要手机,这次蓝精灵没有拒绝,“你要给谁打电话?”
“如果有机会为国家服务,你愿不愿意?”吴中元问道。
蓝精灵眉头微皱,没有回答。
吴中元说道,“这些人之前可能尝试跟你接触过,不过你不确定他们接触你的动机,所以没给他们解释的机会,放心好了,他们不会把你抓起来解剖研究,他们都是一群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处理的都是超自然的事件,跟他们在一起,你不再是异类。”
见蓝精灵还有顾虑,吴中元再度说道,“他们是军队直辖的,都是军官编制。”
相较于一些神秘机构,军队更值得信任,蓝精灵明显心动了,“你怎么认识他们的?”
吴中元随口说道,“我在我回返古代之前,也曾经是他们的研究和关注对象,他们派了个女军官自我身边卧底。”
“后来呢?”蓝精灵追问。
“后来,”吴中元笑道,“他们派来的美女被我拐跑了。”
蓝精灵也笑,见吴中元开始拨号,蓝精灵再度开始忐忑,“他们会卖你面子吗?”
“放心好了,他们知道我在古代是什么身份。”吴中元说道。
吴中元拨打的是十八分局的公务电话,接电话的人他不认识,报上姓名之后说明来意,随后与对方约定两个小时之后过去送人。
待吴中元还回电话,蓝精灵忐忑的说道,“是不是太急了?也不知道人家要不要我。”
“要相信自己,即便没有我的举荐,你的能力也足以达到他们选人的标准。”吴中元说道,见蓝精灵欲言又止,吴中元猜到她心中所想,“放心好了,你伤人的事情他们搞得定,他们的权限比警鑔高得多,给你设置个全新的身份都不是什么难事。”
“就算政审能过,考试我也过不了啊。”蓝精灵还有顾虑。
吴中元拎起水壶为蓝精灵倒水,“两个小时之后你就见不到我了,你准备将时间全都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上吗?”
“哦,哦,”蓝精灵回过神来,抢过水壶为吴中元倒水,放下水壶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可以问一些别的问题吗?”
“问吧。”吴中元端杯喝水。
“你先等我一会儿哈。”蓝精灵离座起身,出门去了对面的便利店,不消说,肯定是买烟去了。
不多时,蓝精灵回来了,果不其然,真是买烟去了。
见蓝精灵抽烟时露出了胳膊上的纹身,吴中元命其将袖子撸了起来,然后延出灵气将那纹身消除,前胸的纹身也如法炮制的去掉,他本人对纹身没有任何成见,但是奈何东方人普遍不喜欢有纹身的人,所以最好还是不要纹身,一个人只有在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才可以无视他人的看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蓝精灵明显没有强大到这个程度。
蓝精灵也知道分别在即,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但吴中元胃口不错,其实他对川菜也不是非常偏爱,但古代没有辣椒,这种味道他有日子没尝过了。
想问的太多,但时间有限,踌躇良久,蓝精灵问了个含金量并不高的问题,“你已经是神仙了,想变什么就变什么,还要钱做什么?”
吴中元答道,“理论上我可以变出任何东西,但我不确定在我离开之后我所变出的东西会不会消失,我住宿吃饭总是要用钱的,万一我离开之后我变出的货币消失了,人家岂不是吃亏了。”
不等蓝精灵追问,吴中元又主动说道,“其实我不是你们所认为的神仙,后世是有天庭存在的,神仙的很多能力都是天庭赐予的,但我生活的那个时期还没有天庭,我只是一个拥有神仙能力的凡人,我也可以不吃不睡,但我还是习惯了吃饭睡觉,这让我感觉我还是个人。”
可能吴中元说的正是蓝精灵想问的,蓝精灵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猜?”吴中元笑着反问。
蓝精灵脸红了,虽然在笑,却笑的不是那么自然了。
吴中元能够猜到蓝精灵为什么脸红,因为蓝精灵原本是想今天就离开这里的,结果在跟他进行了一番谈话之后却决定再自公寓里住上一晚,可能蓝精灵没有具体的目的,但至少是留了余地的。
“你说你是来悟道的,又说你已经悟道了,还说是我提醒了你,”蓝精灵壮着胆子,厚着脸皮笑道,“我是不是在无意之间立下了功劳啊?”
吴中元笑着斜视,“你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我在想要是你方便的话,我能不能跟你多待几天,我对古代的事情很好奇,有很多问题想问你。”蓝精灵说道。
“你好奇的不止是古代的事情吧?”吴中元笑问,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对某个异性产生了好奇,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就一定会尝试探索。
蓝精灵含羞讪笑,没有接话。
“赶紧吃,吃完我带你去十八分局的总部。”吴中元说道。
蓝精灵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失落总是有的,但她知道双方的差距,也知道吴中元很可能会拒绝她。
吴中元虽然拒绝了蓝精灵,却很佩服她的勇气,喜欢就要表达,喜欢就要争取,暗恋别人的本质其实是妄图兼得的贪婪,既担心表白遭拒而有损尊严,又希望能够拥有对方,这种人其实比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还可恶。
实则此事也可以自另外一个角度进行解读,那就是暗恋的都是不够喜欢对方的,如果真心喜欢,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表达并争取。故此,永远不要在事后对某个人说我曾经暗恋过你,人家过得好会耻笑你,过得不好会埋怨你。
对于蓝精灵来说时间过的很快,眼瞅着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吴中元自袋子里拿了两沓,将余下的钱给了蓝精灵,然后带着她瞬移现身于十八分局的大门外……
第九百二十九章 魔王重生
现身之后不但蓝精灵吓了一跳,吴中元亦是大感意外,十八分局门口站满了人,以高局长为首,足有三十多人,穿的非常正式,清一色的制式军服,十八分局属于直辖单位,高局长挂的是少将军衔,其下还有不少校官,军衔最低的也是少尉。
吴中元不讲排场,但对方如此郑重其事还是令他多有感动,此举表明对他的到来极为重视。
眼见二人现身,高局长急忙上前热情欢迎,随后走过来的是几个熟人,方奕,七喜,小麟,这都是之前打过交道的。
寒暄过后,一行人进入十八分局内部,由于之前吴中元在电话里大致说明了来意,高局长便知道二人为何前来,在未经政审和考核的情况下单纯通过面试就录用了蓝精灵,连军衔都直接拍板,中尉。
高局长的举动令吴中元很是惊讶,虽然他知道十八分局局长的权力很大,但高局长这么做明显是违反用人规定的,即便人是他举荐的,这个面子给的也实在是太大了。
高局长貌似有意送吴中元一个天大的人情,直接命小麟等人带蓝精灵去换衣服,待得支开手下人,办公室只剩下二人之后,高局长开始就之前的种种误会向吴中元道歉,二人之间的误会始于高局长还在当科长的时候,那时候高局长曾经下令抓捕他,在王欣然放走他之后还曾经处分过王欣然。
吴中元的身份再怎么尊贵,那也是在古代,高局长的热情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只得大度表态,只道之前全是误会,除此之外还对高局长的雷厉风行和鹰派作风表达了钦佩和赞赏。
起初吴中元还不明白高局长为什么这么热情,直待高局长问了一句‘李局长携夫人回老家省亲去了,您看要不要请他回来?’方才明白高局长为什么这么热情,上次他回来救姜南的时候是退休的李局长重新归岗并接待的他,此事令高局长很没面子,高局长这么热情是为了能够直接与他对话。
“有您在就足够了,李局长年纪大了,咱们还是不要让他辛苦奔波了。”吴中元说道。
听吴中元这么说,高局长笑的更加真诚,关切的询问王欣然在古代的情况,完全是一副娘家人的口吻。
对于高局长态度的转变吴中元并不感觉意外,实则在现代时高局长并不是非常欣赏王欣然,不过有些时候也不能怪别人态度不好,别人对待自己态度的好坏取决于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当自己一无是处之时就不能怪这个世界对自己充满恶意。
其实吴中元对高局长也没什么很大的过节,既然对方率先表达出了友善,那就一笑泯恩仇。
既然坐下来了,高局长就免不得要询问吴中元此番回来的动机,吴中元也有没瞒他,只道自己此番回来是为了俯览世间百态,以此超凡脱俗,参天悟道。
十八分局处理的就是超自然事件,身为局长,自然见多识广,也能够理解吴中元所说的这种情况,当即表态不管吴中元有何种需求,都可以全力配合。
吴中元对此表达了感谢。
随后高局长又问起了古代的一些情况,吴中元一概如实相告,十八分局是特殊部门,审查极为严格,高局长的立场绝对不会有问题。
听完吴中元的讲述,高局长眉头大皱,他也很清楚接下来的人神兽三族赌斗的结果很可能会对现代产生未知影响。
见他多有忧虑,吴中元出言问道,“高局长,分局派王欣然回去是肩负着针对神族的使命的,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回去之后,咱们在现代所遇到的问题有没有得到解决?”
吴中元言罢,高局长接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事情是这……”
吴中元抬手打断了高局长的话,“为免造成不必要的潜在影响,你不要告诉我咱们具体遇到了什么问题,你只需要告诉我咱们之前遇到的问题有没有得到解决?”
“没有,”高局长摇头,“不但没有解决,反倒愈演愈烈,我们的处境也越发被动。”
吴中元想了想,出言说道,“你也不要过分担心,我们的这次见面会左右事态的发展,我回去之后会针对神族做一些事情。”
高局长点头过后出言说道,“我们之前曾经怀疑是不是理论出了问题,对于相对论关于时空的概述和因果关系,我们内部一直有不同的两种观点,一种认为结果可以改变,一种则认为既定事实无法改变。”
吴中元接口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在我看来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但是没有发生的还是可以改变的,我回去之后可以有针对性的进行调整,当然了,前提是我此行足够顺利。”
“冒昧问一句,您这么说的依据是什么?”高局长问道。
高局长的话令吴中元有些惭愧,确切的说是那个“您”让他有些惭愧,身为黄帝,他不管跟谁说话都极少用您,一般都是平视或是俯视的“你”,在礼貌方面自己做的的确不是很好,至少不是很平易近人。
沉吟过后,吴中元回答道,“我上次回来救人,天庭曾经派人前来接引,城隍土地也会现身与我相见,而今我的灵气修为较上次再有跃升,但天庭却未曾派人接引,城隍土地也未曾出现,这说明我自古代对阴间的安排起了作用,城隍土地之所以不与我相见,乃是因为有人阻止他们现身,其目的无疑是为了避免对我产生干扰,确保既定事实不会受到改动。”
吴中元的这番话一般人理解不了,但高局长自然不是一般人,吴中元说完他便理清了逻辑关系,吴中元通过对阴间的改动来类推回去之后所做的事情可以对今天他们所面临的问题产生影响。
在理解了吴中元想表达的意思的同时,高局长也发现了吴中元言语之中忽略了一个细节,“城隍土地都归属阴间,有人阻止他们现身可以理解,但天庭为何无人接引?”
“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吴中元随口说道。
高局长尚未接话,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高局长应了一声,方奕带着蓝精灵走了进来。
永远不要低估职能部门的办事效率,只要他们想干,可以无限加速,只这片刻工夫蓝精灵已经换上制服,瞬间完成了由通缉犯到公务人员的转变。
蓝精灵一脸的兴奋,但更多的还是忐忑,幸福来的太突然,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高局长此举无异于给了吴中元天大的面子,但他也不是毫无原则,滥用职权,吴中元给他们打电话用的是蓝精灵的手机,虽然电话卡不是蓝精灵本人的,但是那部手机之前用过蓝精灵本人的卡,很多人认为换个电话卡就可以躲避监察了,实则不然,之前用过的手机序列号也会被登记,国家除非不想抓你,只要想抓,天涯海角也跑不掉。
确定吴中元要推荐的是蓝精灵,两个小时足够他们对蓝精灵进行摸底,更何况蓝精灵原本就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只要政审没问题,其他的事情都不是原则问题。
“高局长,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违反组织程序呀。”吴中元间接表达了对高局长特事特办的感谢。
“哈哈,组织用人也是有一定灵活性的,更何况您举荐的人肯定错不了。”高局长轻描淡写。
吴中元回以一笑,转而出言说道,“冒昧打扰实在唐突,时间不早了,高局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这就告辞了。”
“别着急,别着急。”高局长急忙出言挽留,转而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见此情形,吴中元瞬间明白高局长的热情还有另外一重用意,那就是有棘手的事情想要求他帮忙。
“高局长,咱们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吴中元说道。
“咳咳,”高局长干咳了两声,“您还记不记得上次回来您帮助我们抓捕了一只人形怪物?”
如果高局长不提起此事,吴中元已经将这件事情给淡忘了,当日他根据蛛丝马迹沿途寻找姜南,到得湖南地界自深山之中遇到了一处老旧道观,姜南被道观里的道姑所救,他寻到那里的时候一群魔怪正在围攻道观,他与应邀前去帮忙的老道一同杀掉了那群魔怪,但他留下了一个活口,其目的是送给十八分局进行研究。
“这事儿我有印象,不过我记得那个魔怪已经被我断去了手脚。”吴中元说道。
“对,对,对,就是那只,”高局长连连点头,“当日您将它留在了一处废弃的军用山洞里,我们就地对它进行了审问。”
“这只魔怪出了问题?”吴中元问道。
“没有,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它最终招供了,”高局长说道,“它是可以变化人形的,与我们的沟通并无阻碍,据它交代魔王即将复活。”
听得高局长言语,吴中元没有急于接话,自古代魔族曾经换走了墨戚的断尾,理论上墨戚的确有复活的可能,不过而今三界已分,有天庭在上,墨戚即便复活也翻不起多大浪来。
但转念一想,不对,后世的三界各有统属,互不干涉,墨戚自人间作祟,天庭不一定会出面干预……
第九百三十章 走近黑暗
高局长虽然没有明说,但既然提起此事,无疑是希望他能够出手相助,且不说高局长刚刚安排了蓝精灵,便是没有欠高局长这个人情,墨戚如果真的即将复活,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短暂的沉吟之后,吴中元出言问道,“此事迫在眉睫?”
“还没到迫在眉睫的程度,据那魔怪交代,魔王复活应该是在酷暑夏日。”高局长说道。
“嗯,”吴中元缓缓点头,“这样吧,你们再落实一下,该整理的资料都整理一下,把前期该做的准备都做好,我方便的时候帮你们处理一下。”
见吴中元没有推辞,高局长如释重负,连扣高帽子。
吴中元站立起身,“那就先这样吧,你们的通讯装置给我一个,也方便保持联系。”
对于吴中元主动索要通讯装置,高局长求之不得,吴中元是黄帝不假,但他终究是自远古时期回来的人,按规矩是要进行监控的。
吴中元也知道十八分局的通讯装置里面带有定位功能,但他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观察,也没什么需要避讳他们的。
戴上通讯装置之后,吴中元便告辞离开,高局长亲自送出门去,又识趣的命蓝精灵再送吴中元一程。
到得无人处,蓝精灵出言说道,“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就跟做梦一样。”
“人生总是需要点儿惊喜的。”吴中元笑道。
“我给你添麻烦了,如果不是为了我……”
不等蓝精灵说道,吴中元就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即便没有你,他们向我求助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甚至没有机会感谢你。”蓝精灵语出真心。
“哈哈,你不用感谢我,这都是你命中该有的。”吴中元笑道,俗话说人的性格决定人的命运,他之所以愿意帮助提携蓝精灵是因为蓝精灵非常善良,而且乐于助人。现在有很多导人向恶的歪理谬论,什么雷打真孝子,长寿负心人,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变成腹黑狡诈,不择手段的恶人,其实这是极度的错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随便举个例子,但凡可以称之为贵人的人,都是成功者,而成功者的共同特点就是聪明,一个斤斤计较,吝啬付出,随时权衡得失,算小账儿的人在贵人的眼中就是个拙劣的小丑儿,这类人是不会得到贵人的认可和提携的。
“我不舍得你走怎么办?”蓝精灵半开玩笑。
“哈哈,”吴中元笑道,“对我而言你就是个过客,我这次回来会跟很多人有短暂的交集,你只是其中一个。”
这话很扎心,蓝精灵没法儿接。
吴中元也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很扎心,但他说的是实话,他对蓝精灵没有任何想法,只不过是比较认可她的人品,举手之劳帮她一把。
“好了,回去吧,我要走了。”吴中元说道。
“哎哎哎,先等等,十八分局这些人好相处吗?”蓝精灵急切问道。
“一个不抠门儿的人,跟谁都不会很难相处。”吴中元笑着拍了拍蓝精灵的肩膀,转而瞬移消失。
吴中元现身之处是大学的门口,他就是在这里遇到蓝精灵的,实则二人相处的时间很短,只有半天时间,中午遇到的,晚上他就将蓝精灵送走了。
不可否认他的确帮助了蓝精灵,但蓝精灵也帮助了他,确切的说是蓝精灵胸前的纹身提醒了他,在此之前所有人练气都是追求灵气的纯粹,他也不例外,却忽视了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灵气再怎么纯粹,也有一个天花板,想要冲破天花板进入更高层次,必须阴阳兼容,说白了就是招降收编敌军,远的不说,以解放战争为例,我军收编敌军足有一百八十万,这些降兵在后期的战斗中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换做旁人,悟有所得会立刻找个没人的地方进行修炼,但吴中元并没有那么做,他悟到的道理只有理论上可行,还需要进一步推敲验证,练气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吸纳阴属气息也极为凶险,搞的好是博容广纳,返璞归真。搞不好就是引狼入室,引火烧身,容不得他不慎重。
吴中元虽然无处可去,却又哪里都可以去,当一个人足够强大,不管身在何处都不会孤独心慌,吴中元信步在城市的街头,观察着路上晚归的行人。
走到一家便利店门口,吴中元进去买了包花生,店主正在看电视,收完钱便将视线移回了电视屏幕,电视上演的是古装剧,片名叫寻秦记,里面的主角正在大口咬嚼着馒头,而一旁的一个女人则在悠闲的嗑着瓜子儿。
店主看的津津有味,吴中元却是莞尔摇头,他知道馒头是魏晋时期才出现的,也知道瓜子儿是明朝才有的,这就是懂得多的苦恼,放眼望去,全是假的。
很多人都知道难得糊涂是郑板桥说的,却很少有人知道难得糊涂的真正意思,不是说一个人不去思考糊里糊涂的活着就会很快乐,而是一个醒了的人因为看的太清楚而对现实越来越失望的一种无奈,其本意是‘如果我没醒过来应该多好。’这句话是带有很重消极色彩的。
吴中元现在也有这种感慨,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清醒而懊恼,而是很平静的接受这一切,他的境界越高,离众人越远,不是高高在上的清高和孤傲,而是体谅宽容的同情和怜悯。
吴中元剥吃着花生走在路灯下,一瞥之下发现南侧巷子里站着几个女人,大学外面宾馆多,宾馆多,做皮肉生意的就多,这还是年初,如果是夏天,这种现象还要猖獗。
由于时间已经不早了,加上很多人回家过年还没回来,这些女人的生意并不好。
吴中元本来已经走远了,想了想又回来了,隐身暗处,等待观察,世人普遍有个通病,喜欢寻找存在感,不管什么事情都想参与其中,貌似不经历不搀和就吃亏了,其实想要动起来很简单,想要静下来却很困难,世上每天都会发生不计其数的事情,人生有不下于一万种活法儿,但谁又能每一种活法都尝试一次。
他隐身暗处只是为了观察,而且接下来他还准备进行更加细致的观察,如果连直面丑恶和阴暗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能了解丑恶,降服阴暗。
十多分钟之后,终于有客人上门,简短的交谈之后,跟着其中一个女人走了。
在跟上去之前,吴中元是有些犹豫的,因为他的这种作法很可能会招致非议和诋毁,不过最终他还是跟了上去,想要达到的是众人达不到的境界,所做的事情便不可能被世人所理解。
见前面的二人正在窃窃私语,吴中元便稍微靠近了一些,他要听听二人都说了什么……
第九百三十一章 直面丑恶
客人是个五十来岁的人,这个年纪说中年人有点不合适了,但称之为老头儿好像又有点儿诋毁的意味,是个脱发比较严重的地中海,实则人到中年脱发并不稀奇,也不应该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但分明头顶没有几根毛了还非要将四周的头发梳过来挡住光秃的头顶就有点儿刻意和造作了。
地中海选的女人年纪应该在二十七八岁,穿着短裙,里面是个厚厚的打底裤,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身上喷着廉价且刺鼻的香水,长相倒还可以,属于目前比较受欢迎的锥子脸。
熬夜纵欲也好,酗酒吸烟也罢,都属于透支生命,也都会在脸色上体现出来,这个女人就是此类,眉宇之间带着浓重的浊气和俗气。
地中海问的第一个问题是女人的年纪,女人随口回答二十二,明显撒谎了。
地中海随后又问女人姓什么叫什么,女人随口回答姓王,叫王冰雅。很明显,她又撒谎了,出来混的女人总会给自己起个看起来比较清纯比较有文化的假名字,殊不知真正有文化的父母给孩子起的名字并不会让人感觉很文雅。
知道了女人的名字,地中海开始对这个名字大加赞赏,‘啧啧,真是好名字,冰清玉洁,美人素雅。’
对于地中海的赞美之词,女人不以为意,只是快步往前走,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咔咔作响。
女人走在前面,地中海跟在后面,没话找话,夸赞女人年轻,夸赞女人身材好,总之就是各种夸。
出租屋位于一处城中村的老楼里,屋里没什么家具,应该是跟其他女人合租的,女人将地中海带进了其中一处房间,然后询问对方做什么价位的,地中海反问都有什么价位的,女人说有一百和两百的。
地中海犹豫过后选了前者,而听得地中海选了廉价的,女人的脸上有失望神色闪过,转而面无表情的开始宽衣解带。
与女人的干脆相比,地中海显得婆婆妈妈,也不急着脱,而是四顾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和布置,大发感慨,一说房间里没暖气,女人住在这里很辛苦。又说房间里打扫的很干净,一看女人就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
女人脱的很快,之所以快是因为只脱了一半,之后便催促地中海给钱,地中海拿出钱包,自里面捏出一张大钞递了过去,女人对灯分辨真假,确定是真的之后塞进了手袋,然后催促地中海抓紧时间。
地中海仍然不着急,而是关切的询问女人这么漂亮,这么年轻,为什么会做这一行,之后便是各种惋惜,长吁短叹。
女人貌似并不吃这一套,但她也没有让地中海太过难堪,而是回答之所以沦落风尘是因为父母都有病,需要花很多钱,自己也没有值得依靠的人,只能沦落到这一步。
听得女人言语,地中海又是一阵感慨惋惜,然后就开始诉说自己的情况,只道自己是哪里退休的,老婆前几年也病了,然后自己把四套房子卖了两套给老婆治病,结果花了几百万,老婆还是死了。
地中海自以为自己是螳螂,殊不知女人才是螳螂,他不过是个待宰的蝉,女人见多识广,形形色.色的男人哪种没见过,见他开始变相炫富,便开始配合他,夸奖他有情有义,然后也大发感慨,只道地中海也是个不幸的人,大有相见恨晚,同病相怜的意味。
一阵尔虞我诈之后,见地中海始终磨磨唧唧,也没有加钱的意思,女人开始不耐烦了,催促地中海抓紧时间,每次半小时,现在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一听女人这话,地中海也不磨蹭了,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
见女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没有做点什么的意思,地中海开始腆着脸商议在干正事儿之前能不能干点儿别的,女人趁机商议再加一百,可以额外干点别的。
地中海并不舍得,然后就凑了上去,也不直涉正题,而是噘着臭嘴上下其手。
古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闻,看到这里吴中元便有心回避,但转念之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个人的初始动机决定了这个人接下来会做什么,他要参悟的是阴阳之道,是正邪之道,是不惑之道,这就决定了他不能忽视黑暗丑恶的存在,应该平静审视,不能避而远之,一个未曾受到诱惑的人是没资格说自己非常专一的,要降服猛虎恶龙,首先就要走近它,远避乃是下乘,本质是心神不定,意志不坚。
吴中元最终没有避开,但他观察的重点不是在别人看来的重点,而是二人的表情和一些细微的举动,不过他看到的并不是丑恶,当然也肯定不会是金风玉露的美好,只是一种很原始的动物本能,这是一种最底层的阴阳互补,路边摊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吃路边摊的人,当然路边摊是不卫生的,也是破坏市容的,但在很大程度也满足了一些底层消费者的廉价需求。
吃路边摊自然是不对的,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针对女性的暴力性犯罪,同样是不允许,同样是违法犯罪,其危害程度也不一样,看上层如何看待某件事情,就看相关法律法规的严松程度,似这种行为最严重的处罚就是罚款五千块,拘留十五日,而一般正常处理也就罚款五千了事,相较于其他犯罪,这种行为的处罚算是很轻的了,由此可见这种行为的实质危害性并不是很大。
吴中元最终还是没能坚持到底,一分钟不到就跑到屋外去了,不是因为不堪入目,而是异味难闻,熏人欲呕。
女人一直在叫,虽然叫的很不用心,叫的也很敷衍,却一直没有停止,不过很快就不叫了,因为结束了。
女人捂着肚子喊痛,然后是各种夸奖。
女人的话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地中海的虚荣心,言语之中多有得意神色,全然不顾客观事实,三分钟不到,三寸来长,哪儿来的自信。
满足了基本需求,地中海的道德标准又回升了,开始以过来人的语气满怀同情的劝女人尽快离开这一行,然后是各种人生大道理。
都说男人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劝坏女人从良,拖好女人下水,这话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至少对一部分男人来说是适用的。
对于地中海的“谆谆善诱”,女人套路的应着,一方面对地中海的开导千恩万谢,一方面为母亲的医药费发愁。
世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喜欢开导人,全然不顾自己是否有劝人的资本和见识,地中海满足了劝人所带来的虚荣,便自钱包里又拿出了二十块递给了女人,实则这二十块他给的也并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被女人挤兑的下不来台了,大道理讲了一大堆,没点儿实际行动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眼见榨不出油来了,女人就催促地中海离开,地中海疙疙瘩瘩的出了门,可能是感觉多花了二十块,有点不甘心,回去的途中便摸了一路,直至回到巷口方才与女人拉开距离,反背双手往西踱去。
没走多远,电话便响了,地中海急忙接了电话,连道正在外面散步,马上回家。
电话那头儿是老年妇女的声音,无疑是他的老婆,这家伙惧内,战战兢兢的接完电话,转而一路小跑儿。
有些东西不但脏眼,还会脏心,吴中元从未小看过黑暗的力量,远的不说,大的不说,单说之前闻到的刺鼻异味就令他终身难忘。平心而论,如果可以,他也不愿意接触黑暗,但他没办法,他需要的境界是造物主的高度,至少也得是近乎于造物主的高度,想要冲击这个高度,他必须对阴阳善恶都有充分详实的了解,不然达不到再造乾坤的境界。
由于时间已经很晚了,街上溜达的闲人不多,女人也没有再等到客人,站了一阵儿便独自回去了。
吴中元跟着她回去了,回到住处,女人开始玩手机,手机上有大量的未读信息,女人挨个儿看,挨个儿回,看的那叫一个快,回的那叫一个娴熟,不过她回复的内容大部分都是一样的,好像是说心情不好,跟某个女人出去喝酒刚回来。
对这些男人的称呼也是千篇一律,清一色的老公,然后就是天冷了注意加衣服,关心的话换来了一轮红包,有多有少,金额多的她就多回几句,金额少的就少回几句,不发红包的就不理睬。
很多人都喜欢熬夜,好像熬夜是对人生的珍惜,比早睡的人更高效的利用了人生,实则熬夜是要付出代价的,对健康非常不利,除非需要深夜的极度安静,否则还是早睡早起比较好。
在很多人看来女人都是温柔体贴的,都是羸弱可怜的,都是可以被感化和救赎的,实则这种想法非常幼稚,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有好坏之分,一个人的人生观在青年时期就已经成形了,是很难改变的,不然也不会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说,别说这种风尘女子了,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般的男人也没能力改变她们。
下半夜两点,女人握着手机睡了,吴中元也离开了,他又跑回学校去了,不过他没去宿舍,而是去了图书馆,找了一本刑法和一本治安处罚法。
法律对各种犯罪行为的处罚,说明世上存在这些违法行为,处罚越重的,性质越恶劣,阴暗程度越高。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管干什么事情都需要理论联系实际,双管齐下。
他可以睡,也可以不睡,放假期间图书馆里没人,他看了一夜的书,直到次日上午九点方才合上书回到了女人的住处,他要看看这类女人白天都会干什么……
第九百三十二章 好市民
九点多了,女人还没起床,但她已经醒了,正在床上玩手机,确切的说是在跟别人聊天,聊天对象是个男的,单看网名就知道年纪不大,因为网名故意用了花里胡哨的繁体字。
聊天好像并不愉快,两个人貌似正在吵架,对面的男人在埋怨女人骗了他。
在女人起床去厕所的间隙,吴中元快速的翻看了二人的聊天记录,与女人聊天的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大学毕业刚工作,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对这个女人是有感情的,而女人跟他的聊天内容与其他客人也有所区别。
二人的矛盾集中在男人遇到了女人的老乡,得知女人在老家不但有相好的,爹妈也没有生病住院。
对于男人私下调查自己的过去,女人直接恼羞成怒,恼羞成怒这个词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但绝大部分的人对这个词缺乏足够了解,但凡恼羞成怒的都是理亏的一方,而恼羞成怒最直接的表现方式就是完全不讲理了,也不管逻辑了,分明自己做错了事情,反倒搞的好像对方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
那个年轻的男人对这个女人是有感情的,见她发火,便试图与之进行争论和辩驳,奈何女人已经恼羞成怒,避重就轻,各种撒泼。
女人上完厕所回来与男人接着聊,对男人的失望置若罔闻,一味的强词夺理,颠倒黑白。
男人最终放弃了明辨是非,连道不计前嫌重新开始,奈何女人心意已决,最终还是拉黑了他。
拉黑了男人,女人喊了隔壁的同行,只道心情不好,要一起出去喝酒。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个被甩的男人固然可怜,但他也有可恨之处,明明错的不是自己的一方,到最后反倒赔礼道歉,这是他犯的第一个错误,男女之间情意固然重要,但对错是非也不能忽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错了就得认识错误,就得改正错误,对错不分一锅乱粥的苟延残喘,稀里糊涂,迟早得完蛋。
此人犯的第二个错误就是不应该跟这个女人说重新开始,看他的语气应该是知道女人是做什么的,类似的话他此前肯定说过,不然这个女人也不会跟他更进一步,但是这个男人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在某些热血上脑的时候可能的确想要不计前嫌,但是只要冷静下来,就会陷入无休止的痛苦之中,原因很简单,当一个男人真正喜欢一个女人,一定会在乎她的过去,说不在乎对方过去的,要么是恶意欺骗,骗财骗色,要么是弱智脳残,一时心血来潮。
此人犯的第三个错误是不该过高的估计自己的能力,实事求是的说,没有任何人是不可拯救的,也包括这个坏透了的女人,但前提是出手的这个人拥有强大的实力,以妖精为例,凡人根本就度化不了妖精,能够救赎七成黑暗的,只能是八成以上的光明。
此人犯的第四个错误,也是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不该戳穿女人的谎言,当谎言被戳穿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关系的结束,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被戳穿谎言之后都会恼羞成怒,因为虚假的美好已经破灭,他们会立刻结束这段关系,重新寻找目标,新的目标是不知道他们底细的,在新的目标面前,他们可以继续维持自己虚假的美好形象。
几个女人一番打扮之后出了门,找了家饭店开始喝酒,几杯酒下肚,各种无病呻.吟,各种矫情感慨,对男人的各种失望,貌似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负心汉,猪蹄子,什么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以偏概全的攻击和诋毁男人。
古人云知人者智,知己者明,这群女人明显缺乏自知之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当她们丧失底限的那一刻,她们就已经注定比洁身自好的女人低一等了,如果放下屠刀真能立地成佛,那还有谁会遵守清规戒律,刻苦修行,先出去杀一圈儿,爽一圈儿,然后再回来成佛岂不美哉?
吴中元耐着性子隐身旁观,这群女人说的最多的就是‘我算看透了,男人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我算是明白了,真感情就是他妈扯淡。’
这种感慨其实是很可怕的,本质并不是真的看透了,也并不是真的明白了,而是她们彻底的放弃了,堕落了,不再坚守了,要知道当一个好人是非常难的,但当一个坏人却很容易,两者就像爬山和跳崖,前者需要持之以恒的坚守,而后者只需眼一闭腿一伸。
世人总喜欢为自己的好逸恶劳寻找合理借口,这群女人也属此类。
就在吴中元意兴阑珊,准备离开之际,外面来了个年轻的男人,一脸的憔悴,原来是之前被甩的那个年轻人找来了。
然后就是各种解释,各种争吵,到最后男人为了表达自己对女人的感情,把酒瓶子砸碎了,把自己手腕割破了,然后女人就被感动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陪男人去医院包扎去了。
当别人都被氛围感动并参与其中时,一个冷眼旁观不为所动的人无疑是个异类,好在众人并不知道有他这样一个异类的存在,病根还在那里,根本没有消除,一场闹剧过后还会再次酝酿发酵,然后开始下一场闹剧。
待众人散去,吴中元也离开了饭店,单纯观察还不够,还得有思考总结,当然了,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值得总结,值得总结的就总结一下,不值得总结的也没必要牵强附会的往大道理上扯,这场闹剧给他的启发只有两个字儿,匹配,这是发生在凡人之间的事情,类似的情况每天都会发生,位于这个层次的人发生类似的事情也符合他们所在的层次,浑浑噩噩,糊里糊涂,庸庸碌碌,碌碌无为。
瞎忙活是底层人的乐趣所在,别人都出去玩,她们如果在家待着好像就吃了天大的亏一样,不出去认识个新人儿,不干点儿有意思的事情就感觉自己蹉跎岁月了,这种人是最可恨也是最可怜的,跑来跑去吃了一肚子垃圾,活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要说自己心里一点儿优越感也没有那是在撒谎,吴中元并不否认自己心里存在优越感,他也的确看不起这些人,对于这种心理他也进行了反省,是不是自己格局不够,深思之后发现这种看不起的心理是非常正常的,如果他看得起每一个人,就不可能是俯视视角了,就不会认为没有出手改变的必要了,也就背离了道家清静无为的宗旨了。
下午,吴中元又回到图书馆开始翻书,平心而论,现在的法律与古代的法律相差的并不大,有八成以上是照搬下来的,只是与时俱进的针对目前国情进行了调整,而且是往宽松的方向调整,之前多谈个女朋友都是耍流氓,而流氓罪都得枪毙,现在好多了。
在专心学习的状态下时间会过的飞快,很快天又黑了,到了晚上,吴中元又出去观察罪恶去了,昨晚那个女人今天没上班,应该跟割手腕的男人爱的轰轰烈烈去了,他又选了另外一个女人作为观察对象,整个过程都差不多,甚至双方的对话也都差不多,用尔虞我诈形容不太贴切,用各取所需貌似也太过正面,只能用沆瀣一气来形容。
次日,吴中元白天看了一天的书,他看书快,相关法典看了五六本儿,到了晚上又跑去藏污纳垢之地了,今天暖和,晚上不冷,人也多,熙熙攘攘,你来我往。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吴中元总结出来一个规律,那就是虽然到这种地方的男人形形种种,但其中还是以酒鬼和赌鬼居多,喝酒之后人的自制力会降低,容易生出坏心思并敢于付诸实施,而赌鬼的钱得来的相对容易,当然了,是在赢钱的情况下,而对于得来较为容易的金钱,他们也不会珍惜,通常会找这些女人来消费一番。
晚上十点半,吴中元打了个电话,是打给警鑔的,他很不地道的把观察对象给举报了,不是为了挽救她们,也不是为了打击罪恶,而是他玩心大起,想要看看警鑔破门而入时这群男女都是什么反应。
半个小时之后,观察对象都被抓走了,吴中元也由于亲自带路而得到了表扬,当然只是口头的,表扬他是敢与不良现象作斗争的好市民。
随后吴中元又打了个电话,这次是打给十八分局的,之前一直在研究法律法规,这一点提醒了他,外面虽然也有坏人,却都是些偷鸡摸狗的,穷凶极恶的坏人大部分都被抓进去了,他给十八分局打电话是为了让他们协调一下,他要进监狱去跟那些坏人近距离的接触一下,不是以犯人的身份,而是以官方的身份,而且要有一定的权力,当犯人给予足够配合的时候可以满足犯人的某些不太违反规定的要求或愿望。
由于是晚上,领导不在,值班的没能立刻给予答复,但十分钟不到高局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总部决定全力配合,明天就把他送到监狱去……
第九百三十三章 反省自身
监狱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但同样的事情得看谁来办,前后十分钟不到,高局长就拍板了,其实他的权限也没有这么大,但此事他可以向高层汇报,高层是知道吴中元的存在的,也知道他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势必不会为难他,退一步说就算为难也为难不住,与其让他肆意妄为,还不如给他个面子,满足他的要求。
当晚吴中元再次跑回了图书馆,高尔基同志曾经说过,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这句话堪称至理名言,看书是增长见识,开阔眼界的最佳途径,书籍都是作者智慧的结晶,看书的本质是吸收他人的智慧。
由于相关法律书籍之前已经看完了,此番吴中元看的就是历史书籍,历史书籍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皇帝本纪,也就是记录皇帝本人相关情况的,还有一类是大事记,顾名思义就是记录发生的大事件。
这两类史书吴中元都会看,但唐太宗李世民之后的皇帝本纪他就不会当做真实的史料来看了,原因很简单,在李世民之前史官都是独立存在的,记录的皇帝本纪皇帝本人是不能看的,但是李世民是杀了兄弟逼着老爸退位的,担心后世留骂名就逼着史官篡改历史,在那之后的皇帝本纪就都是按照皇帝本人的意愿书写的了。
《史记》的作者司马迁也是史官,此人后来受到了宫刑,也就是被阉了,之所以被阉很多人认为他是受到了李陵事件的牵连,实则真实的原因是此人原则性太强,恪尽职守,在高祖本纪里竟然敢说高祖‘好酒及色’,殊不知说实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了一晚上史记,次日八点半十八分局主动与他取得了联系,除了秦成监狱之外的所有监狱,他想去哪个就去哪个,唯一的要求是尽可能的不要将犯人带出监狱。
这个要求挺值得玩味,实则也不算是要求,言下之意是希望他不要让上面的人太难做,但是他如果真的想带走谁,人家也阻止不了,只能想办法为他擦屁股。
接到总部通知之后,吴中元去了一趟总部,在高局长的陪同之下自众多监狱里选了一座,按照相关规定男女是分开关押的,但也有一些监狱是男女分别关押在不同的监区,吴中元就选了这么一处。
蓝精灵不在,据高局长所说是外出学习去了,有些身份是不能乱给的,即便先给了,事后也得补上程序。
监狱归政法系统管理,相关文件得现发过来,该下达的通知也得加急下达,得让狱方知道此事并全力配合,他的身份是巡视员,权限也得做出规定,只一句话,无条件全力配合。
上面越是放权,吴中元越是谨慎,不能坏了人家的规矩,让人家为难。
哪怕一切从快从简,吴中元进监狱也是下午两点多,他能瞬移,陪同的人不能,得加急飞过去,吴中元与陪同人员先与管理部门见了个面,然后才进入了监区。
他有自己的要求,一个独立的问话室,有窗户无栅栏,不准有监视监听装置,有酒有烟,有茶有咖啡,完全是接待客人的标准。
此行陪同他的是当年一同寻找癞头鼋的方奕,方奕的主要任务是与狱方进行沟通和协调,对吴中元提出的要求进行落实。
监狱里的犯人很多,但不是每个犯人都值得研究,方奕本以为吴中元会挑选那些迷途知返的,未曾想他挑的全是执迷不悟,拒不悔改的,但他的任务不是对吴中元的决定提出质疑,而是具体的执行和落实,于是只能顶着一头雾水与狱警一起提人。
吴中元挑的观察对象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不后悔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第一个被带过来的是个年轻人,二十五六岁,瘦高个,戴着眼镜儿,很木讷也很平静,此人犯的是故意杀人罪,受害人是他的女朋友,手段极为恶劣,捅了十几刀。
这人是要挨枪子的,戴着手铐脚镣,进来之后吴中元直接命人将此人的刑具卸了,他也没有向对方介绍自己,在确定此人抽烟之后将烟和打火机给了他。
香烟在监狱里是奢侈品,一根都不容易得到,更何况是一整盒,而且还是中华香烟,这让眼镜儿很是意外,一脸疑惑的看着吴中元。
“不止是香烟,这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吃,随便喝,”吴中元平静的说道,“你也别管我是谁,案子的大致情况卷宗里都有记录,你也不用多做赘述,我也只问一个问题,你分明犯了法,为什么拒不悔改。”
人与人的交往和相处很多时候看重的都是一个态度,吴中元的友好态度令眼镜儿受宠若惊,点上香烟之后深吸了一口,“我是认罪的,但我不后悔。”
在吴中元追问为什么之前,眼镜儿又说了一句,“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悔改也来不及了。”
“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还会不会杀她?”吴中元问道。
“会。”眼镜儿的态度异常坚决。
“为什么?”吴中元问道。
在和盘托出之前,眼镜儿往嘴里塞了块糖,闭着眼睛回忆了良久方才打开了话匣子,其实这本来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女孩和男孩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青梅竹马,孤儿院只负责将孩子养育到十八岁,这恰好是高中毕业的年纪,两个人都考上了大学,却拿不出学费,最终男孩将上学的机会给了女孩儿。
孤儿也并不一定都是被遗弃的,也有父母双亡没人照顾的,男孩就是这种情况,他在老家还有一栋老房子,为了给女孩筹集学费,他将房子卖了。
之后又出去打工赚钱,为女孩提供学费和生活费,其中的各种艰辛自不必说,最难的时候甚至一天只吃一顿饭,四年读完女孩考上了自费研究生,又需要一大笔学费,在万般无奈之下,男孩有偿捐出了自己的一个肾。
后来女孩遇到了一个高富帅,将男孩给甩了,男孩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最终走了极端。
整个讲述的过程非常琐碎,耗时足有两个小时,听完眼镜儿的讲述,吴中元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眼镜儿的情绪也很激动,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在对眼镜儿这种行为进行评价之前,吴中元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眼镜儿的这种性格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情并不意外,因为他捐肾这种行为本身也很极端,不可否认这是一个非常重情的男人,不管男人和女人都渴望遇到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是很多人只想到刻骨铭心所带来的浪漫,却忽视了刻骨铭心的爱情只有极端的人才能做得出来,不是每个人都承受的起刻骨铭心的爱情的,事实上绝大多数的人承受不起刻骨铭心爱情的另一面儿。
“领导,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眼镜儿试图寻求认同。
“你想听实话吗?”吴中元随口反问。
眼镜儿缓缓点头。
“你真的做错了,”吴中元说道,“你犯了法,我就不能说你是个好人,不过我可以说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在我看来在对一个人好之前,应该对她进行足够的了解,你刚才说了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话本身就不对,因为真正的明月是不可能照沟渠的,之所以照沟渠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是明月,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盲目的将自己的一片真心交付给了一个不值得托付的人,她其实是无辜的,她分明是只鸭子,你却希望她做出天鹅才能做出的事情来,到最后她做不到,你就把人家给杀了,你说到底是谁的错?”
听得吴中元言语,眼镜儿愣住了,在此之前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自这个角度剖析过这件事情。
“兄弟,对一个人付出真心并不难,难的是找到一个值得你付出的人,”吴中元随口说道,“如果你选错了人,看走了眼,别说一个肾了,你就算把五脏六腑都挖给人家,人家也不会领情。”
“她不该杀吗?”眼镜儿喃喃自语。
“不该,”吴中元说道,“现在有句话叫一片真心喂了狗,错在狗吗?不,错在人,你瞎呀,连对方是人是狗都不知道就把真心交出去?一时头脑发热?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任何的疏漏和忽视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佩服你有情有义,但我说句实话,现在的结果纯属你咎由自取。”
眼镜儿很痛苦,双手抱头,双目紧闭。
即便如此,吴中元也没有放过他,再度说道,“世上没有遇人不淑这回事,所有的遇人不淑都是自己看走了眼,出了事先反省自己,别总是把责任往对方身上推。”
眼镜儿大口喘气,浑身发抖。
“干嘛,想跟我翻脸吗?”吴中元冷声问道。
“没有,我在想你说的话,”眼镜儿抬手擦泪,“我真的对她很好,她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好了,别哭了,”吴中元说道,“虽然错在你,但是这年头重情重义的人不多了,我给你个好的结果吧。”
眼镜儿闻言愕然抬头。
“你别奢望能免死,你死定了,任何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你也不例外,”吴中元说道,“我跟你说几句私密话,你别告诉别人。”
“什么?”眼镜儿问道。
“我叫吴中元,你下去之后告诉阴间咱们今天的对话,就说是我说的,下辈子还让你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