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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头怕过年     鬼吹灯同人之过路阴阳txt下载     鬼吹灯同人之过路阴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三章 土中生金

    作者:老头怕过年孙为民不知道蛟女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认为和一只大狗能问出什么东西来。孙为民甚至怀疑这鬼东西会不会说人话,不过蛟女既然要这样做,孙为民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看着那可怜的‘祸斗’让蛟女打的遍体鳞伤不禁乍舌。孙为民暗道“这蛟女看上去文静温柔的很,不想动起手来也是这样。她从前不是一直坚持不杀生吗,现在这是怎么了?”孙为民不由的想起刚进地穴的时候,蛟女可真没少杀‘钦原’。蛟女真是变了,孙为民默默的嘀咕着。

    水阵之中,‘祸斗’正气喘气吁吁的做着最后的抵抗,鲜血已经把它那乌黑的皮毛搞的不成样子,有的地方甚至都翻出了猩红的骨肉。孙为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它在颤抖,也不知道因为恐惧还是疼痛。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它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经过一番目光的对峙后‘祸斗’萎靡的卧倒在了地上,闭上双眼平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而这时,蛟女正冷漠的看着‘祸斗’,并没有上前继续去殴打它。片刻过后,蛟女转身走了回来,对孙为民冷冷的说道“我们走吧”看来蛟女已经放弃了,她明白从这只‘祸斗’嘴中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她已经让‘祸斗’那坦然受死的态度所改变,就如蛟女说过的,它只是个喽罗,又何必难为它呢。蛟女觉得自己和这只‘祸斗’很像,一样的可怜一样的无奈,一样有个天大秘密不能对外人道。蛟女暗暗自嘲着“我又何尝不是一只可怜的喽罗呢。”

    孙为民就跟在蛟女身后,一手拎着污浊的行军包,一手拿着倚天剑。他看的出来,蛟女又心事重重起来。这样的情况在一天之中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孙为民盘算着其中的原由,但始终得不到答案。

    “孙道兄,你觉得我化龙以后漂亮吗?”蛟女突然很伤感的问道。

    “恩?很好啊,在阳间龙可是九五之尊的象征,只有皇帝才可以称龙的”孙为民没明白蛟女的意思,只好胡乱的回答了起来。

    “照你这样说,我应该感到很幸运了?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改变,我还是认为自己只是一只蛟。化形成龙是每一只蛟的梦想,但当这一天真正来到的时候我才发现,一切都不是我曾经想象中的那样。”蛟女静静的走着,从她的话语中孙为民听出了无奈的味道。也知道了,这里一定有着什么秘密让蛟女困扰着。孙为民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你总是这样,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吗”

    蛟女一听,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开口道“你马上就会知道了,答案就在里面”说完,蛟女又继续前行没再说一句话。

    渐渐的,孙为民和蛟女走出了那片沙棠林,四周开始出现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有大有小。有的像是巨人一样让人压抑,有的像是路边小草一样让人亲近,孙为民就像是步入了一座石头人组成的山谷,路总是高低起伏着,地上铺满了碎沙和石子,使得人走在上面沙沙做响。这个地方有些干燥,口渴难耐的孙为民不得不坐下来补充下水份,每当这个时候,蛟女都会主动的停下脚步,一言不发的等待着。如此反复了好多次,孙为民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十分了,离水旺,土旺交替之时省下不到四个时辰了。

    “子时之前我们能到吗?”孙为民有些发愁,他现在真想让蛟女再背他飞一会,坐在龙背上赶路多轻松啊,现在可好,走的脚底板都着了火,钻心似的疼。这只能怪路上的小石太多了,硌的难受。

    蛟女对这事好象并不太在意,不耐烦道“一定能到你放心吧”听她的口气好象曾经来过似的,但孙为民记得刚下来的时候蛟女明明说过她没来过。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这么有把握,今天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孙为民的小脑袋里又搅起了糨糊。

    “小心!”蛟女突然惊叫起来,回身一把抓住了孙为民的脖领子,孙为民顿时感觉脚下一轻,整个人都随着蛟女腾空而起了。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孙为民惊恐的看着地面,只见地面上突然出现了无数个旋涡,沙石正随着旋涡的转动开始向下沙沙的滑落着。

    “这是什么?”孙为民惊讶的问到。

    “是金人阵,一个沙坑代表一个金人,它们马上就要出来了”蛟女也紧张的起来,说话的口气也没刚才那么平静了。

    金人阵?孙为民从没听说过这个阵法,他紧张的注视着地面上的情况。现在沙涡已经越来越大了,看上去,每一个都能轻松的吞没掉一辆小汽车的样子。渐渐的,随着旋转的加剧,沙坑底部也发生了变化,从中间开始慢慢的向上突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下面冒出来一样,孙为民知道,这一定就是蛟女所说的金人要出来了。

    “那是金人的头吗?”孙为民指这沙涡中的突起物问到。还没等蛟女做出回答,孙为民就得到了答案。他的料想没有错,那突起物虽然无嘴无目,但从它们左右扭动着的姿态来看,像极了一颗颗挣扎欲出的人头。接下来就臂膀,躯干,腿,脚,一时间所有的沙坑中都站起了一个由沙土组成的巨人。那只是一种形态上的象征,孙为民只能从轮廓上看出它们像人,其他的东西它们一无所有,连手指都不存在,四肢就像是由四根粗大圆棍组成的一样。

    看到这些奇怪的东西,孙为民心中升起了一个疑问。这明明的土人,蛟女为什么说它们的金人呢?正在孙为民奇怪的时候,所有的巨大人都开始仰天狂啸起来,那是狂风吹过山谷撕裂空气般的窒息感,孙为民不得不紧咬着牙抵抗着随之而来的强烈震动。

    “它们要成形了,你看!”狂风之中蛟女大声的提醒着孙为民。确实如蛟女说的那样,这些巨人们又发生变化,在它们那所谓的头部之上出现了一个耀人双目的闪光物,金黄色的光芒像是穿破昏暗天空的黄色火焰,让人不能直视。眼睛的刺痛感让孙为民很难受,他用手捂着眼睛大喊道“离开这里!我的眼睛受不了!”孙为民现在终于知道蛟女为什么称它们为金人了。这群高达四米的怪物看上去是由沙土组成的,但真正支配着它们的却是那头顶之上的金光。这就是五行中讲究的‘土中金’。

    这金人阵的用法真是很巧妙,已五行相生入手,应了‘土生金’之生法。《三命通会》中记载:“天高寥廓,六气回旋以成四时;地厚幽深,五行化生以成万物”这说的就是五行相生成万物之理。在五行中,土居中催生万,性属阳。有了土则水有所属,火有所藏,木有所发,金有所别。四象莫不皆因土而后成也,故金木水火皆待土而后成。这就是说,五行之中是先有的土后才有金木水火的。

    而这金人阵用的就是先起土,后得金之法,催生出的金人,十分霸道。兼有阴阳两种属性,土属阳,金属阴,金由土生,土藏金芒,阴阳相合,大道已成。想破这阵法可不容易,要避土气而夺金芒,孙为民很清楚自己没这能力,因为金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眼望过去怎么也有上百个,他要是下去的话,估计道法没起来就能让踩扁了。

    蛟女听到孙为民的痛喊也不敢再托大了,马上拎着他逃起命来,速度极快的飞掠过金人们的头顶。成型完毕后的金人,哪能让孙为民他们这么轻易的逃脱,巨大的手臂一挥,无数的沙石像千万把利剑一样破风而出,直取空中的蛟女。还好蛟女早有准备,也马上一挥手臂掀起一道水墙挡在身前,勉强躲过了沙石的攻击。

    但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往往是蛟女都来不急收回手臂,另一轮的沙石攻击就又到了。无奈之下,蛟女只好口吐水雾抵挡。如此反复,不多时就把蛟女累的气喘不已。她本想拼这体力冲出这金人阵,但没想到那金人们的速度一点也比她慢,在地上紧追不放,边跑边继续飞射着沙石,丝毫没有疲惫之态。地面上,一片耀眼的金光把四下里照个通亮,让人头晕目眩。这样一来可把蛟女害苦了,她五行本就属水,这沙石之击偏偏用的是五行土气。土能克水是五行之中的死克,所以蛟女才拿这群金人毫无办法。

    虽然五行之中也讲究‘强能辱之’,蛟女身上的水气也确实比金人强很多,但毕竟金人们数量上站着优势,正所谓‘同本者旺’,这么多土气聚集在一起,蛟女的水气再强也达不到‘强能辱之’的地步。蛟女心里很明白,靠她自己的话是说什么也破不了这‘金人阵’的,她不由的暗暗着急起来。暗道“他们怎么还不出手?”

第一百零四章 貔貅行兵

    蛟女心中的打算孙为民当然不知道,孙为民一看现在局势危机,不由的开始暗暗埋怨起来。这蛟女刚才为什么不跑呢,而是在天上傻傻的看了半天。现在好了,看热闹看的把小命也看没了。孙为民这个憋屈啊,他感觉这一下到龙祖山,就像是让人绑架了一样,一没发言权,二没知情权,连人身自由也没了

    “嗷~”正在孙为民苦闷难当的时候,一声震耳破空的嚎叫从远出传来,紧跟着就是轰隆隆的颤动之声,像是万马奔腾在大地之上由远而来。孙为民抬眼一看,前方洞穴之中天光乍现,那声音起处已有烟尘浮起,如那泄了堤的洪水般滚滚而来。烟尘之中,能看到很多模糊的身影隐现其中,到底是什么就不得知了。

    蛟女一见此景,神色马上就缓和了下来。同时又显露出一丝冷漠,像是这眼前之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只是尽量的急飞了几下,托着孙为民朝那烟尘所起之处平掠而去。而此时,金人们也停止了对蛟女的攻击,如一尊尊巨大的雕塑般呆立与大地之上,面目所对的正是那烟尘所起之处,它们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身在空中的孙为民看着脚下一切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当蛟女带着他飞过烟尘顶端的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了那模糊的身影,龙头、马身、麟脚,形状似狮子,毛色灰白。正是那‘天禄兽’,也就是财兽——貔貅。貔貅的出现对孙为民震惊并不是因为它是神兽,而是因为它的数量。孙为民放眼望去,那毛色灰白样如狮子的貔貅怎么也有二十多只。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的,见了孙为民和蛟女也未做停留,而是直接冲着金人们飞奔而去。

    看着这气势磅礴的貔貅群从脚下疾速而去,孙为民感到不可思议,他指着貔貅群惊愕的说道“这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

    蛟女这时候已经定住身形飘浮在空中,一边用气托着孙为民,一边冷漠道“貔貅凶猛,专司寻天之责,这九黎妖阵重现,它们前来收服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没听说过——‘行军司马智怯勇,十四万众有虎貔’吗?这貔貅本就有行兵之用”

    蛟女的话使得的孙为民明白了几件事。第一,这金人阵是上古九黎族所遗之阵。说起这个九黎族,就不得不提九黎这君——蚩尤。蚩尤是中国古代无人手机小说站不知的战神,相传长的铜头铁额、八肱八趾、人身牛蹄,四目六手。也就是说,完全就是个怪物的样子,八条腿,六只手,体硬如铁石,刀枪皆不能伤。已沙石子为食,造立兵杖马戟大弩,威振天下。

    蚩尤与黄帝之间的涿鹿大战,更是人人皆知。传那蚩尤,领子九人又七十二兄弟各各都铜头铁额,刀剑难伤与黄帝轩辕氏大战三年,黄帝九战九败,退于太山,苦思三日三夜。忽见一妇人,生的人首鸟形,黄帝稽首拜伏不敢起身,那妇人道‘吾玄女也,子欲何问?’黄帝道‘小子欲万战胜’,就此皇帝在九天玄女的指点下,终于得了万胜之法——兵信神符,也就是后世所遗的《阴符经》。在其女‘日魃’的帮助下,破了蚩尤所请的风伯雨师纵大风雨之术。终将蚩尤斩杀,已平天下。

    而九黎族就是蚩尤所统领的部族,有记载说这九黎为南方苗人的祖先,也有记载说九黎族是炎帝部族的后裔。而那蚩尤和炎帝皆姓姜,蚩尤战皇帝就是为了给炎帝报仇等等说法,各持一词难下定论。但蚩尤所领的九黎族和黄帝大战一事则不可否认。

    说到这蚩尤用阵之道,《太白阳经》载:“伏羲以木为兵,神农以石为兵,蚩尤以金为兵,是兵起于太昊,蚩尤始以金为之。”这说的就是蚩尤擅长用五行金布阵,从这点上来看,‘金人阵’为九黎族所遗还真是有可能。只是有一点孙为民不明白,这九黎‘金人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龙祖地穴之中呢?这个问题怕是孙为民打死也想不出来的,他只好先考虑其他事了。

    孙为民想明白的第二点就是这貔貅行兵之事。貔貅虽为财兽,有吞金之好,但其更凶猛异常,勇武难挡。貔貅在天宫之中就是负责巡视工作,阻止妖魔鬼怪、瘟疫疾病扰乱天庭。所以才有那句诗‘行军司马智怯勇,十四万众有虎貔’。说的就是貔貅行兵威武之态,如那猛虎下山势不可挡。还有一点要说的是,这貔貅见金既吞只进不出,可以说是金之死克。由此来看,用这貔貅群来破‘金人阵’应该是万无一失了。至于这貔貅是为何来,哪里来,孙为民还是想不明白。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在无知中郁闷的要死。

    “貔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请来的吗?”孙为民只能得出这样的答案了,他已认定这群貔貅是蛟女请来的。要不怎么解释?这神兽一出来就一大群,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蛟女并没有对孙为民的问题做出什么反映,她只是安静的看着前方的局势。孙为民也马上抬眼观望。见那貔貅群已经和金人们交上手了,金人一见貔貅临近,马上同时发难。一时间狂风大作卷夹着飞沙走石向貔貅们袭来,一瞬间就把貔貅们吞卷进了风沙之中,昏天暗地甚是吓人。看的孙为民都为貔貅们捏起了一把汗,但蛟女到是一点也不紧张,开口道“貔貅行兵你不用担心”,这是在安慰孙为民呢。

    孙为民听了蛟女的话心安了不少,又见蛟女开始说话了,马上追问道“你还没告诉我这貔貅是你请来的吗?”

    “是不是能有什么区别,反正它们是来帮我们的”蛟女有点不耐烦了,说话的口气很咽人。

    这下孙为民老实了,也不去讨那没趣了。暗道“蛟女不会更年期了吧怎么会性情大变,这龙有更年期吗?”孙为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放下他们两个斗气不说,再来看那边貔貅和金人之间的战斗。金人们掀起的风沙并没有把貔貅们怎么样,貔貅们仍是威武凶猛的狠,转眼就冲破了狂风电脑小说站的阻挡,张开它们那特有的巨大嘴巴狂吼了起来,声势之大让人惊骇。那一只只貔貅就像是一群发了狂的野兽,咆哮着腾空跃起,重重的扑打在金人们的身上。貔貅虽然没有金人高大,但这并不能掩盖它们的强大力量,只是一扑,金人就仰面摔到了。

    只见一只貔貅高昂着头颅踩在一金人的身体上,一声低沉的轻吼过后,貔貅凶猛的吞掉了那金人的脑袋。没有了脑袋的金人,身体也随即又化回了一滩松散的沙土,随着战场上的风沙消失的不见了痕迹。吞掉金人后的貔貅,一张嘴就吐出了许多沙石,这是它们的习惯,只吞金银珠宝,其他的一概不要。吐完沙石后的貔貅,好象很不满意这顿晚餐,用力的甩了几下脑袋以示抗议,完了又纵身一跳,投入到新的一轮屠杀中去了。

    身在远处的孙为民把一切都看的很清楚,他知道貔貅们的意图。这貔貅要做的就是吞掉支配着金人们的金石,也就是金人头顶处的发光物。没有了金石的控制,这金人的叫法就称不上了,只能尘归尘,土归土的散去了。这就是孙为民所说的‘避土气而夺金芒’。只不过这貔貅们也太霸道了点,他们的做法简直就是‘辱土夺金’,也就是说,根本不把土气放在眼里,上去就是照单全收,完了再‘分类整理’,金子留下,土渣扔到,和活土匪没什么区别

    就这样,貔貅们就像是冲进了人群中的恶狼,一个接一个的结果着金人们的性命。扑倒,吞食,貔貅的手段很熟练,也毫不留情。而那些人金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全无还手的能力。金人头顶上那刚才还夺人双目,耀天地动地的金光。现在已经变成了绝望而恐惧的挣扎,它们仰视洞顶像是在企求,企求这痛苦的经历快些结束。但貔貅们不会怜惜它们,它们最后的光芒闪现,都是由貔貅嘴中发出的,它们正在被无情的吞噬着。

    这是一个令人疯狂到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场面,孙为民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立场。这一切只能用屠杀来形容,短短的几分钟之后,洞穴之中省下的只有,貔貅们那意犹未尽的贪婪。

第一百零五章 蚩尤之子

    貔貅行兵破金人阵的场面是孙为民从未见识过的,说句不为过的话,这场面怕是只有在上古洪荒时代才多见。那时候,天下纷扰民化不开,本没有神兽与恶兽之分,天下魔神妖兽多横行无忌,万民生灵饱受其苦。后有先贤开天道,创五行,聚气凝丹,化不世金身才镇压住了这些天下妖兽。感德者收为己用慰神兽之名,不知悔改者多为斩杀,只有少数苟活与地角天边之处,惶惶不可终日。就此天下太平,万民感金仙之德,以金仙之行(行为)开风化之世,才创了这朗朗乾坤的世道。

    也就是说,天道一成以后,像这种妖兽之间的猛烈撕杀就不多见了,只是在几个特定时期才又出现过。到如今,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要说魔神妖兽了,就是仙风雅骨的仙人们也很少现与人世。其中的原由孙为民就不得知了。但今天的特殊情况让孙为民忐忑了起来,这龙祖山下貔貅行兵又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孙为民暗道,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了,而这事好象还和他有着不小的关系。

    “我们走吧”蛟女见那貔貅行兵已毕,冷冷的说道。

    “蛟女,到底有什么事你在瞒着我,这貔貅行兵可不是小事。我还没傻到大小不分的程度”看孙为民的意思他是不想走了,要挟起了蛟女。

    蛟女一听孙为民的问话,不耐烦道“一会你就知道了,难道非要我担泄露天机之罪吗?”蛟女很不高兴,孙为民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了怨恨的神色,孙为民不由的害怕起来。蛟女一见孙为民面露怯意,就心生了不忍,安慰道“孙道兄,答案就在前面,你真想知道就随我来吧”蛟女说完就托着孙为民飘身而去。两人飞过貔貅群的时候,孙为民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大名鼎鼎的‘财兽’,它们的样子并不像印象中那么和蔼可亲,反到是给人一种高傲冷漠的感觉。孙为民突然觉得它们和‘祸斗’那恶兽很像,尤其是给人的感觉几乎没什么区别,都是兽气充盈的样子。孙为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心中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他现在反到渴望早些到达地穴深处,孙为民想,不管那里有什么,但至少有结果在等着自己。

    蛟女默默的带这孙为民向前飞去,她的脚下就那群傲人的貔貅,貔貅们并没离去,而是紧紧的跟着孙为民他们,像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一样。

    越是向前行去孙为民就感到燥热难耐,喉咙里像着了火一样,汗水一滴滴的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但他并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忍耐着。路途很长,大概飞了一个时辰左右,前方那高大的洞穴之中终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有人站在前面,身形很高大应该和刚才的金人差不多。孙为民不由的紧张的了起来,它知道挡在路上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多半又是魔神妖兽出来拦路了。

    蛟女见到这个巨人后就停了下来,托着孙为民慢慢的飘落在地上,她好象对这个巨人的出现一点也不觉得惊奇,平静的说道“它终于出现了,蚩尤之子”。

    “你你说什么?蚩尤之子?”孙为民已经完全糊涂了,蛟女的话让他不可理解。

    蛟女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平静的看着那个巨大的身影,那身影像是在靠近,逐渐的清晰了起来。在它身后还跟随着一些奇怪动物。孙为民一看,倒吸了wAp..一口凉气,前面这位巨人虽然他不知道是谁,但巨人身后的那些怪物孙为民可是能看出个大概来的。有刚刚见过貌如巨犬的‘祸斗’,有似羊非羊,似猪非猪的‘媪怪’,还有头生四角样似山羊的一种动物,孙为民估计这就是传说的昆仑山恶兽——土蝼。

    土蝼是昆仑山特有的一种恶兽,头生四角,平时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软弱的大山羊,但这家伙却是个出了名的恶兽,已吃人为好,凶恶的很。‘祸斗’‘媪怪’‘土蝼’这三种怪物同时出现,而且数量惊人,据孙为民估计最少也有几百只的样子。相比孙为民他们这边的那二十多只貔貅要壮观了很多。不过,貔貅到不失勇武之名,一见怪物出现,马上缓步上前一字排开,低沉的吼声从每一只貔貅的喉咙中发出,貔貅们暴躁了起来,像是很想打一架的样子,一个个跃跃欲试着。面对貔貅们挑衅,对面的恶兽们也不甘示弱,纷纷冲上前来狂吼不已。一时间,地穴之中百兽齐鸣,飞屑石子不停的从洞顶掉落下来。

    孙为民眼看着又一场大战就要发生,急道“这龙祖山下到底有藏着什么,这”孙为民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了,他现在感觉已经不能用语言来表达了。

    就在孙为民犯糊涂的时候,对面的那个巨人开口说话了,声音很是洪亮道“你们终于来了,我早就知道‘媪怪’和‘山蜘蛛’是阻挡不住你们的。也许包括我在内也阻止不了你们,但我们是不会放弃的,天外玄穴终有一天会再次打开,到时候这天下就不是你们这些狗屁神仙的了!现在,让一切开始吧,从我蚩尤之子的身体上迈过,去完全你们那愚蠢的使命吧!”巨人说话的时候,所有的妖兽包括貔貅在内都安静了下来,像是都很惧怕的样子,无一点声响。

    孙为民静静听着巨人的话语,同时也看清楚了它的样子。它很高大有五米左右,暗绿色的身体上满是硬块般的肌肉,轮廓分明的显示着它的力量。它有四条手臂,四只眼睛,头顶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上身赤裸,腰围花纹皮裙,赤手空拳,怎么看都像是传说的巨形野人,狂野之气尽露无遗。

    巨人的样子虽然令人惊奇,但他所说的话更让孙为民惊讶,什么‘天外玄穴’‘蚩尤之子’,这一个个听上去就让人乍舌的名字是孙为民闻所未闻的。他不由疑问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天外玄穴是什么?”蛟女现在的神情有些不屑,冷冷道“天外玄穴就是我们来这里的使命,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让它的开启,而这些怪物就是九黎遗族,它们是来阻止我们的。这不用你担心,有人会收拾他们的,这事和我们没关系,你看着就好了”蛟女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就像是这一切和她毫无关系一样。

    孙为民听了蛟女的话恐惧之心大起,他明白了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天大的事件之中。什么下龙祖取《太平清领书》不过是障眼之法。他现在又想起了,wAp..那‘厌胜匠’夫妇的话,它们曾经提醒过孙为民,这龙祖山下不得。还有那蜘蛛精的突然转变,也令人奇怪。从这巨人刚才所说的话里就能听出,蜘蛛精是它派去阻止孙为民下龙祖山的,还有那‘媪怪’李阎王也是一样。蛟女到底是怎么说服蜘蛛精的呢?这天外玄穴又是什么,怎么会和自己扯上关系呢?孙为民虽然想不明白这些,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自己让人骗了,这天地之间有很多人都在骗它,而他却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到底是什么事!你必须告诉我!”孙为民已经快到发疯的地步了,他怒目光直视着蛟女。他在等待答案,他发誓要弄清楚一切。

    蛟女让孙为民责问的有些惊慌,她不敢在看孙为民的眼睛,她觉得的羞愧,更觉得悲哀。还没等蛟女开口回答,那边的巨人就狂笑起来,开口道“可怜的五瘟之神到现在还什么也不知道吗?哈哈,哈哈哈!”那巨人好象很开心,发狂似的大笑起来。

    就在蚩尤之子大笑不止的时候,只听一声怒呵道“九黎孽障莫猖狂!陆吾来也!”

第一百零六章 埋骨之殇(大结局)

    这陆吾不是别人,正是昆仑山神是也。想传,这陆吾神不止掌管着昆仑山,还掌管着天上九域,是地地道道的一方大神。孙为民一听有人自称‘陆吾神’也顾不上去考虑蚩尤之子的话了,马上抬眼观望。只见身后天光大现,似有一道天门开启,从中飞出一人面虎身的怪物,竟然长这九条尾巴,体大如象,威风凛凛的飞驰而来。在他身后是数百只貌似麒麟的动物,身体乌黑,大小不一,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紧随在‘陆吾神’后,气势如虹的飞奔着。

    “是陆吾神和獬豸,我说过会有人来收拾它们的”蛟女毫不惊奇的说到。

    这下孙为民再没什么好怀疑的了。这头前人面虎身的怪兽,确实和典籍上记载的‘陆吾神’一样,而他身后的那群黑色怪物,正是神裁制度下的第一护法神兽‘獬豸’。

    ‘獬豸’又被称为“法兽”。根据《论衡》和《淮南子修务篇》上的说法它身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样貌大致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发,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有一只独角,据传角断者即死,有被见到长有双翼,但多数没有翅膀。拥有很高的智慧,能听懂人言,对不诚实不忠厚的人就会用角抵触。后世常用普通的羊饲养在神庙,用来代替獬豸,已达护法之意。也就是说,这‘獬豸’是维护天道的象征,是天下神兽之中的卫道者。它们对不遵从天道的邪魔绝不手软,是上天的执法神兽。不想今天一次就出现上百只,看来对面的那群恶兽可有的受了。

    陆吾神领着獬豸们从天而降,并没有与貔貅会合列阵的意思,而是直接向恶兽们飞去了。与此同时,一阵低沉的捶鼓之声由上传来,震人心弦“咚,咚,咚,咚”速度越来越快让人不由的随之紧张起来。孙为民惊道“九天鼓响!天开刀兵!”孙为民说的没错,这上天九鼓一响,便代表着天行刀兵之势,要斩杀妖魔了。当年黄帝战蚩尤的时候就是起鼓做势,以壮军威。

    这天鼓一响,貔貅们也来了精神,咆哮着飞奔而出和獬豸们形成了上下呼应之势,朝恶兽群猛冲过去,率先发起了攻击。冲在最前面的陆吾神速度奇快,第一个就到达了战场,猛虎扑食之势一跃,冲着蚩尤之子就去了。再看那蚩尤之子并不慌乱,一声怒吼硬生生的和陆吾神撞在一处,把陆吾神撞的翻身一跃落在了地上,蚩尤之子的威猛真是令人胆寒,这九天正神竟然也拿他毫无办法。

    恶兽们一见蚩尤之子立威拦下了陆吾神,也都兴奋起来,怪叫之声四起冲着獬豸和貔貅就冲了过去。两军相遇地动山摇,立时就乱战在一处。或扑,或咬,或顶,或撞,斗的不可开交,血腥之气顿起,尸骨碎肉横飞,双方都出现了死伤。宽大的昆仑地穴之中,如开了锅的沸汤般让人心惊胆寒。野性之气,杀戮之凶无处不在。

    “龙女先行!时辰就快到了!”陆吾神一声狂吼后,又猛扑向蚩尤之子,二人就如两座小山一样纠缠在一起,环抱翻滚,打的昏天暗地,烟尘顿起,惊的四下里的妖兽们纷纷避让。

    陆吾神所唤的龙女就是蛟女,陆吾神这是在催蛟女先行去办事。蛟女闻言,一声轻叹托起孙为民就飞身而走,快速的掠过了战场向前飞去。这时候的孙为民,本让这场上古奇兽们的大战深深的吸引住了。但蛟女的突然飞起使得他清醒过来,愤怒道“我不去!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蛟女并没有多说什么,也不理会孙为民的吵闹。反到是加快了速度,这下孙为民可说不出话来了,他感觉自己已经呼吸不了了,窒息的痛苦让他不由的失了声。

    就在孙为民痛苦难当的时候,蛟女突然停了下来,快速的落在到地面上,一松手孙为民就坐到了地上,蛟女无奈道“我们到了,我希望你不要怪我,我现在就和你讲明一切”

    落地后的孙为民正拼命的喘着粗气,闻言抬头一看,原来他已经到了一个大石门之前,石门正在缓缓的开启,轰隆之声不绝与耳。这石门大到令孙为民无法想象的地步,高不见顶,宽不见边,要是它从中间缓缓开启,孙为民直以为是一道平整的山墙呢。孙为民惊愕着看着这一切,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他觉得自己在这昆仑地穴之中连一只蝼蚁都不如,从进来起就像是一个玩偶一样任人摆布。

    蛟女看着孙为民麻木如死人的表情不由的落起泪来,言道“这里面便是那天外玄穴,也就我们来此的目的”蛟女情绪有些激动,给孙为民从头至尾的讲了起来。

    话说上古洪荒时代,这天地之间本只有人,并没什么魔神妖兽,天下虽称不上太平无事,但也乾坤朗朗衣食无忧,但这一切并没延续多长时间。一日,昆仑山下突现一穴,凶光大起,从中窜出无数凶毒恶兽,依仗着撼天动地之能,为恶害人起来。从此人间便成炼狱,凶兽横行天下,惊的人祖女娲娘娘不得不重现人世,点化世间能人修真成仙,以抗凶兽。便有了后羿射日等传说,说的都是人与凶兽之间的斗争。

    后来,天尊开教收众徒,历尽万世千劫终将凶兽制伏,大部分凶兽感天之德都归天用了,如现在的獬豸,貔貅,四方神兽等。但也不听天命之辈,藏与天地阴暗之处,继续为恶行事。但总的来说,天下平静了不少,重归了已人为尊的人间世道。

    此事过后,为了防止凶兽重临,天尊故在昆仑山上起了道场,点为道家盛地以压凶穴。但此穴所连之处,并不归三十三重天统领,故唤名为——天外玄穴,意为,天外之天。不想,后日此穴又开,从中窜出一群怪物,领头者自称——蚩尤,领九子又七十二兄弟,各各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子,凶猛难挡,收服了九黎八十一寨,制五兵之器,自封‘九黎这君’打炎帝之名号,聚恶兽余孽不遵帝命,做乱而起。致使天下纷争不断,万民重坠炼狱,后虽有天神助黄帝除去此祸,但其余孽仍在一心想重开‘天外玄穴’再起刀兵。并声称蚩尤未死,只要玄穴重开蚩尤必将再临。

    就这样又过去很多年,直到殷商纣王之时‘天外玄穴’重起异动。九黎遗孽也趁机造势,挑起了阐、截二教之争,企图为‘天外玄穴’重开做准备,天下众生又一次面临涂炭之灾。幸得此时天降大贤,天星下界的文王姬昌,大悟五行玄学,料天知地,神算名震寰宇。算出此劫决定进朝规劝纣王,希望纣王可以一改轻薄之行,以免日后被九黎余孽所惑,触怒女娲娘娘而引起纷争。但那纣王不听其言,反到将文王幽禁朝歌,犯下了那女娲庙中提诗相辱之事。挑起了阐、截之争。

    七年之后,文王被其子伯邑考以命救出朝歌,顿悟气压‘天外玄穴’之道。五行讲究四象由土始,又归土为终。也就是说,要封住‘天外玄穴’就必须用土添之,必须让玄穴达属土之境,才能算是终结。但难就难在,此土并不好取,需要修真得道之人下界先得‘土身’,完了再已‘土身’添入‘天外玄穴’之中才可以。‘土身’就是人身的意思,因为人本就是女娲娘娘已土造出的,所以人有‘土身’为万物之首。但凡人身上的土气太弱,是压不住‘天外玄穴’的,所以必须金仙下界为人,先得‘土身’。金仙下界后的所得的‘土身’土气旺盛,则才能用来镇压‘天外玄穴’。

    悟通此理后的文王,马上遣人去昆仑地穴之中观那‘天外玄穴’之气。去人回报,玄穴泛蓝似波涛翻涌,水气弥漫,五行属水。文王听此言,高兴的不得了。因为土正是水的死克,也就是说,直接添‘土身’就可以封住那‘天外玄穴’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合适的‘土身’了,文王衡量再三后决定自己亲往,因为他就是天星下界,已有‘土身’。于是,文王借故假死,将王位传与武王姬发,在阐教中人的帮助下到了昆仑地穴,以身添土跳入了‘天外玄穴’之中,压住了玄穴中的水气,使得玄穴重归土气,终平静了下来。

    文王去后,阐教中人助武王伐纣得了天下,同时也彻底的打败了截教。截教说白了就是现在的‘地仙’之祖,都是动物灵怪所化,而阐教代表正是人类。所以阐、截二教之争也可以看做,人类和动物之间的争斗。截教战败之后,截教中人不是身死,就是降伏与阐教金仙门下当起了坐骑之流,情况悲惨。

    这一场大战虽然最后以阐教得胜而结束,但身死的阐教金仙也不在少数。为了防止截教日后重来,故天道降旨——截教中人日后修练,逢十甲子便受天雷之责,恶者杀之,善者留之,以示惩戒。这就是‘天雷惩戒’的由来,其实就是为了防止截教之中再出不轨之徒。

    阐、截二教之争一过,天下又太平了不少年,那‘天外玄穴’在文王埋骨之后也一直没什么异动。直到,汉灵帝之年,那‘天外玄穴’又动。上天为防止九黎遗孽生事,率先动手,北遣张角起‘太平道’,南遣张陵起‘五斗米道’,布道与人世以抗九黎遗孽生事。就此道家正式流行与民间,起万千香门。把道教传入尘世的做法,也是引此而来。

    这‘天外玄穴’又动,上天不得不重用文王之法,在尘世之中挑选起了埋骨之人。就此选上了帝王星下界的‘献帝’,命其埋骨已添玄穴,其汉家江山传归曹操。但那献帝并不甘心就此埋骨,起了贪生之念。故认了刘皇叔,出了玉带之昭已伐曹操,不想就此破了天道惹出了三分天下之事。使得汉家天下没有按照天意归与曹操,这天下之权未交,献帝埋骨之事就办不得了。就此,上天震怒泄天机与曹操,命其缚献帝至昆仑山,埋其骨与天外玄穴之中。

    得了天机后的曹操终日苦想,不忍为之,故头风之疾又犯日日痛彻骨髓。曹操最终决定宁可以自己的之身埋骨,也不做那欺君之事。曹操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也是天星下界来领天下的,也有那和献帝一样的‘土身’。就此,曹操把后事托与其子,支身前往昆仑地穴跳入玄穴之中,顶替献帝埋骨镇穴,以自己的忠义换来了玄穴千余年的太平。其实曹操这样做是想替自己洗清欺君之罪。

    曹操替献帝埋骨虽忠义可嘉,但天道讲究赏罚分明,曹操这样做也算是违了天意,上天惩曹家天下易主‘司马氏’已做惩戒。但又为了表曹操的忠义之心特已曹操为引,牵出后世埋骨之人。造就了那座冰井台下的假曹操墓,内放开龙祖的天剑,让后世被选中的埋骨之人对曹操膜拜,以表曹操为天下万民甘心替他人添穴埋骨的大义。

    再后来就到了清宣统年间,‘天外玄穴’又起,上天本想让宣统帝埋骨添之,但不想外族突至侵我中华,宣统帝落入外族之手。事出蹊跷,很可能是九黎遗孽所引来的外族相扰,埋骨之事就此耽搁了下来。上天也不得不重选埋骨之人为了防止再生是非,上天决定,此次选人瞒天瞒地并不已帝王之名下界,就此选上了瘟神下界,唤名——为民。取个为天下万民埋骨的隐意。而这个被选上的人正是瘟神下界的孙为民。

    孙为民下界埋骨虽瞒天瞒地,但这天下众仙也不傻子,多数神仙都料出了此意,只是不敢抗天命道破此事罢了。只是闲暇之事悄悄议论,不想就让那孙为民的徒弟‘厌胜匠’听去了。那‘厌胜匠’阴活之后久居地下,渐通‘地听’之术故听去此天机。本想告之孙为民,不想他家老婆想侥幸偷生怕上天惩罚,就耽搁了此事。只是在最后活命无望之时,才说出了那句无头无尾的‘废话’,搞的孙为民疑惑丛生。

    而老胡三人,也是上天故意安排和孙为民见面的,一是为了帮孙为民补补土气,因为孙为民是仓促下界,埋骨之时年不过三十,纳的人间土气怕是不够。二就是以盗墓之名引出曹操假穴,让孙为民得了那开地穴的天剑。而孙拐子等人做的事就是引导孙为民下龙祖,因为此次埋骨瞒天瞒地,是连孙为民自己也不知道的,这是为了防止孙为民学那献帝,贪生不下龙祖。

    至于蛟女之事实属意外。这都是因为埋骨耽搁的时间太长了,让那‘天外玄穴’由水化火了。这是以前没发生过的事情,前两次埋骨都是玄穴属水之时,用土能克水的讲究直接埋的土。但不想外族一来,耽搁了时间太长让玄穴由水化火了,就此上天也终于知道了这玄穴的秘密。

    原来,玄穴走的是反五行之道。也就是五行相辱之法,最开始玄穴是属土的,五行讲究土能克水,但这玄穴偏偏在土气不足的时候生出水来,这就是水盛辱土的道理,也就是说,被克的属性强盛起来后反噬了克它的属性。这外族一来,耽搁了时间使得这相辱之法更进一步。正所谓,水能克火,所以反辱之后,玄穴就由水属性生出火属性来。这变化让天上应对不急,只好已克制克,又不得不紧急挑选一个水属性强盛的埋骨之人。

    说到水属性,上天第一个考虑到的就是水族之神‘龙王’。但那龙王高傲难用不但自己不愿意来,还不同意用其子孙埋骨代替。无奈之下,上天才破例从.16K.下界挑选了一只蛟类,助其化形成龙临时用之,就此挑上了天真懵懂的蛟女。而那什么秦玺,夜明珠都不过是引子,一是为助蛟女成龙,二是为把孙为民和蛟女栓在一起。

    但不想那蛟女聪慧的很,见了孙为民以后就起了怀疑。多方打听之下,到让她猜出了个大概。而那九黎遗孽们不知道从哪也知道了蛟女之事,所以,威胁起守着龙骨的‘媪怪’和蛟女的邻居‘蜘蛛精’,命它们阻止蛟女成龙。但上天哪能让他们得逞,所以才派出仙人送药,助孙为民他们过‘万葬火海’。送药之人毛遂自荐,正是孙为民的前世兄——夏瘟刘元达,刘元达下来是念及兄弟之情,来送孙为民最后一程的。

    而那蜘蛛精则实属无奈,两边她都得罪不起,所以她才有自叹命苦之言。蛟女看她可怜,才出语应下一切,保证完成埋骨之事,并答应帮蜘蛛精把九黎遗孽杀净,让她无后顾之忧,蜘蛛精才就此做罢。就这样,到了蛟女成龙之日,果真如她所料天庭下旨命其埋骨。蛟女气愤之下,就提出了天降神兽斩杀九黎遗孽的要求,否则硬死不从埋骨之事。天庭无奈,只好应下,所以才有了这一路上神兽频降,大战九黎遗孽的场面。这样做为的就是把九黎遗孽杀净,要不在孙为民他们下龙祖之前,天庭就会设法阻止九黎遗孽下龙祖地穴生事的。放它们进去就是为了包饺子,一个也不留。

    蛟女和天庭谈完条件以后,不免性情大变。这也不怪她,她几千年如一日的等化龙之期,一心向善不枉杀生灵。不想这一天的到来竟和她做的这些毫无关系,上天要的只是她去埋骨。这打击之大已经蛟女彻底的怀疑起了一切,对事物的看法也产生了改变,才有了这一路之上的反常举动。

    话说到这里,孙为民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自己只是一只可怜虫,是上天挑选的‘生祭’。他并不怕去埋骨,前有文王和曹公都能做得,他又为何做不得?他恨只恨这朗朗乾坤天地之大,竟也用这欺瞒之法把自己骗到这里。他不由的觉得这一切真的太可笑了,他痴笑着对蛟女说道“你的意思我是瘟神下界?我今天要埋骨此地?是不是!”孙为民有点接受不了这一切,人也变的疯癫起来,如醉汉般摇晃着。蛟女见他这样,已哭的更厉害了无言已对。

    这时候的孙为民才不管这蛟女是哭是笑,他转头看着远处的那场魔神大战,他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他扯开嗓子喊道“你们都是骗子!打吧!杀吧!你们有什么不一样!你们都来自这个该死的玄穴,现在又为这个玄穴杀来杀去,你们和我一样是可怜虫!都是它的玩具!”孙为民以手指天咆哮了起来。他现在心情很复杂,只是在刚才,他还在惦记什么《太平清领书》,憧憬老爹见到书后的喜悦之情。可现在一切都没了,什么都是假的。他注定要死在这里,老爹,老胡,胖子,金大牙,这些人都和他一样被上天蒙在鼓里。他们甚至都没来的急做个道别,没能好好的说上几句话。孙为民觉得这一切都太残忍了。他还清晰的记的老胡和王胖子去南方之时的情景,几人还相约在孙为民处理完龙祖山之事后,再一起摸个大墓。

    孙为民想到这些不由的掉起了眼泪,自语道“老爹,老胡,胖子,金大牙你们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秘密,我是瘟神,呵呵我是可怜的‘生祭’,我死在这里可是上天的意思。最可笑的是,我还是满心欢喜的自己送上门来的。哈哈,哈哈哈!”孙为民边笑边转过头去,想看看和自己同样可怜的蛟女。

    这时候,巨大的石门已经打开,里面火光冲天像极了那火海炼狱。而蛟女就站在火海炼狱的边上,她眼含热泪的看着孙为民,她想道歉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同时也在等待,等待埋骨之时的到来。马上就要子时了,没到子时之前还是‘水旺’之日,也就是说蛟女必须在子时以前跳下去。这样才能更有把握的把这玄穴的属性由火变为水,水能克火,蛟女下去后这玄穴要是转为水属性就说明轮到孙为民了。土能克水,只要孙为民下去,这玄穴再变回土属性,那么这次灾劫也就算是过去了。而一过了子时,就是‘土旺’之日了,也就是孙为民埋骨之时。

    蛟女一看马上就要到子时了,她已没的选择。对孙为民哭道“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骗你,你和我是同命之人。但我要是提前泄了天机,上天就会追究蛛儿姐姐之责,这就是我和上天的交易,你不会怪我吧。我要去了,我们将死在一起,希望你不会忘记我,因为.16K.我是不会忘了你的。对了,还没有告诉你,这次的天机是‘昆仑山天外玄穴,镇蚩尤神龙埋骨’。你是神,我是龙,多么美丽的名字啊——‘神龙’,说的就是我们。不要忘了我,我终于是龙女了,蚌婆婆一定会为我高兴的,夜明珠是我送给你的,它是唯一属于我的东西,再见了神龙之神”蛟女满含热泪的说完这一切,又给孙为民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她这是在道歉,在对自己的欺骗赎罪。她很平静,起身以后像一朵美丽的白云般仰面倒下,就这样,消失在天外玄穴之中,无声无息。

    孙为民一直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他像具尸体一样未做出任何反映。但他心如刀搅,他突然觉得自己更孤单了,这是让人无法想象的痛楚,天地之大唯一和他站在一起的人就这样消失了。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天外玄穴已经慢慢的由火红色变成了淡蓝色,像海水一样纯净平缓,孙为民知道这便是蛟女的夙愿——清醇如水。

    接下来就该是孙为民了,他默默的等待着子时的到来。他如一尊雕塑般立与那一汪海水之前,他在回味,回味自己的一生。短暂而无趣,让人不堪回首,他曾经认为自己活的很充实,体会过很多平凡人不得而知的事情。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这一切都那么的令人可笑,看似惊天动地的生活,往往都只是一个陷阱,让深陷在其中的人恍恍而不自知,陶醉着沾沾自喜。进行着一场又一场无聊的游戏,它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因为太空虚,所以他们才拼命的去追求。挑战自己只是借口,迷失了自我才是根源。得到的东西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因为,人总是不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得到的东西和失去的东西其实是一样多的。

    孙为民在反思,他明白了很多道理,到后来他甚至不愿意再去多想了,因为大悟之人心中无虑,他终于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达到了悟大道之境。他没有回头,静静的等待着子时的到来。当身后那惨烈的撕杀之声渐止,时间也到了。孙为民轻轻的伸出手去,握住蛟女留给他的明珠,他在感受蛟女的气息,他很想念蛟女,因为蛟女是唯一能体会他心情的人,他们有着一样的回忆和使命——神龙埋骨之殇。

    孙为民就这样去了,随着他的离去,天外玄穴终又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没多少人会记得他和蛟女。因为,故事总是发生在有故事的人身上。

完本后想说的话

    天空浮云稀松,一道黑点远远挂在高空,抬头望去,煞是令人悦目。

    辰默侧身站在龙魂刃之上,在他旁边,方辰悦遥望天际蒙蒙,因为高空风势比较大,龙魂刃之上的三人的衣衫黑都在随着风势的改变而变化,摇摆在空中,倒是多了一丝应有的飘逸俊俏。

    年轻貌美的澹台翎,神色平静的方辰悦,加上淡然于外物的辰默,三人中,澹台翎是最为欢喜的,辰默和方辰悦都没有言语,只因为在逆风中交谈甚是耗费力气,他们在等,等到江北城,或是等到下一个停下的时候。

    在路上他们已经歇息过好几次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就要落地调整一下,因为澹台翎也不是铁人,而且功力还有限,又加上承载了三人,元劲的耗损着实令她有些吃不消。

    由于澹台翎是初学御剑术,在掌握上相对来说还有很大的不足之处,度也不敢过于太快,一个操控不好,三人极有可能会有丧命的可能,这可是关乎着生死攸关的事,她不得不小心。

    澹台翎慢悠悠的驾驭着龙魂刃在百米之上的高空前行着,脑中根据辰默事先所指出的方位,渐渐向目的地行去,美目精光来回闪烁,煞是好看。

    御剑当空,行千里而在一瞬间,烈日炎炎,晌午的阳光最是惹人心烦。

    三人在持续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忍受不住,果断的潜入下方的6地上,若是在这样下去,烈日的温度就足够他们忍受的了。

    明智的选择,往往都是在恶劣的环境下产生的,虽说烈日的普照未必是恶劣的环境,但也足以让人不愿忍受的了,火热的烫。

    对于此,澹台翎有着很充足的理由,因为暴晒对女孩子的皮肤不好,师姐虽然并不是什么大美人,但也不喜欢被晒的黑乎乎的,所以,默弟,我们下去吧。

    辰默能说什么?方辰悦能说什么?这个理由即便真的不充足,但御剑的主人都开口了,他们难道敢在百米以上的高空中反对吗?

    不敢!因此,落地那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辰默站定,环顾一下周围,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铺在地上,澹台翎将龙魂刃收好,但怎么也拿不动龙魂,无奈之下,只好去“请”辰默将她口中那把该死的龙魂刃收起来。

    当然,这期间绝对少不了的却是一顿抱怨,凭什么你能够轻而易举的拿在手里,而我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抬不起来。

    辰默当然无法解释,因为龙魂刃在他手上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过这种感觉,没有过的感觉让他去和别人说,别人会信吗?

    所以,他只能无声的来承受澹台翎的小小一番揉搓,不过作为一个从小就和澹台翎打闹长大的辰默,他们之间的揉搓必然会有些其他项目的,例如,调侃。

    正在打闹的二人骤然听到方辰悦的声音:“辰默,你过来,这里有点不对劲。”

    辰默停下与澹台翎嬉笑的身影,快步走了过来,皱着眉疑惑的看向方辰悦,方辰悦示意辰默看地图,辰默和澹台翎这次又做到了师姐师弟的团结阵势,统一将视线落在地上古朴的地图上。

    方辰悦指着地图最南边,不解道:“这里为何被标注为南荒?导师房中的那张地图上这块地域是属于南疆的。”

    辰默仔细看去,原本属于南疆范围的地域,在这张地图上却标注着南荒,而南疆应属于的地域并非没有,而是比之原来从司徒雨柔那里看到的地图少了不少。

    辰默也有些不解,这张地图并非是司徒雨柔那张,而是临走前南宫尘放在芥子袋中的,本来对南宫尘很感激的辰默,这一刻却有些怀疑了。

    因为他并不知道,到底是这张地图准确,还是司徒雨柔房间那张精准。

    澹台翎好笑的看着两个满头问号的少年,走上前解释道:“这里明明就不是南疆吗,标注南荒只是因为其实原来的南疆并不叫做南疆,而是统一分布在南荒的。”

    辰默转过头,问道:“莫非师姐对那里有所了解?”

    澹台翎露出骄傲的神色,说道:“当然,你可不要太小看你师姐我,当年我去过的地方,可不是你能够想到的。”

    辰默在心底撇撇嘴,就知道吹牛,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去过的地方用手指头都能够数过来,还敢在我面前大方阙词,真是嘴硬的师姐。

    见辰默神色有异,澹台翎杏目一瞪:“默弟,你竟敢怀疑你师姐我的能力,是不是刚才没舒服够,还要加点猛料才行?”

    辰默大呼冤枉,摊了摊手,说道:“那师姐就和我说说,这个所谓的南疆和南荒的区别吧?不拿出点真才实学可不能够让人信服的哦。”

    澹台翎将视线重新落在地图上,沉吟不语,就在辰默马上就要不耐烦的时候,澹台翎严肃的说道:“我原来听师父说过,远古时候,南荒与南疆本来就是一个地方,那里被称作天之南,是大6的最南边,在那里有着恐怖的龙族,神秘莫测的神族后裔,但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原本应该存在的物种,都已经沉寂了,后来有一位大帝横空出世,将南荒统一,又利用他的大神通将那些神呀龙呀魔呀的后裔,赶到现在的南荒,而普通人类就住在了南疆。”

    “形成这块领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后人为了推崇那位大帝的功绩,将南疆的所有地域归为一个整体,那位大帝就是我们现在口中的炎帝,说起炎帝,还要追溯到太古。”

    “炎帝本和神农圣皇原本是同出一脉的,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从而脱离了神农圣皇,之后另开仙门,传下于众更是不可限量,现今大6之上的大多数人都是炎帝的后人。”

    “所以说,我们这次前往南疆并不一定是件好事了?”辰默突然开口问道:“我听龙啸寒大伯曾说过,当年他们三人就曾经遇到过远古巨龙,可能我们也会遇到也说不定。”

    “呸呸呸,默弟你个乌鸦嘴,那种千载难遇的事情哪有那么巧的,我们一去就会遇到,要说幸运倒还不如说是倒霉呢,竟说一些没有水分的话,真不害臊。”澹台翎在旁说道,显然辰默的话,听在她耳中有些不痛快。

    辰默苦笑一声,与方辰悦对视一眼,说道:“不管如何,现在还是前往江北城最要紧,师姐不是要去瞧瞧那位令我一直牵挂的人吗?那我们现在就出吧,去的迟了,可就没得看了。”

    辰默这么一说,澹台翎那跃雀劲果然上来了,急忙催促道:“走走,快走,赶紧过去,师姐我越来越期待了。”

    澹台翎也许也想到了那个人是谁,但或许她并不认为辰默能够将那个人作为令他牵挂的人,所以才会抱着兴趣盎然的尽头要去看看。

    她要知道,这个人究竟够不够资格,辰晨虽然年幼,但多少还是能够被澹台翎看得上的,别看她平时刁蛮任性,但眼界却是高的很。

    三人重新踏上龙魂变大后的刃身,在澹台翎一声欢快的高呼声中飞驰而去。

    落日之前,终于抵达了江北城,三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为了不带来一些麻烦,三人在距离江北城三十里外的时候就下了飞剑,踏着敦实的6地,施展着飘逸的轻功前往江北城。

    三人刚进入城门,辰默就看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辰龙,辰默的养父。

    辰默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这个本来在他心目中严厉的父亲,此刻再一次见到,感觉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酸楚。

    辰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狠狠的甩了甩头,闭着眼呆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们直接去见她吧。”

    澹台翎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多问,跟着辰默向着城内走去。

    站在高台上如同阅兵审查的辰龙,高大的身影突然一顿,转过头望向大6上那三道形象各异的身影,就在他视线凝聚道最中间那道身影的时候,整个魁梧的身躯都为之一顿。

    “默儿。”低沉的身影从辰龙口中传出,令得一旁的侍卫一惊,不禁开口问道:“怎么了?统领?”

    辰龙一惊,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侍卫,又望向街道,三道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了。

    看着眉头紧皱的辰龙,侍卫有些胆怯,试探的问道:“统领,你不要紧吧?”

    辰龙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道:“我能有什么事,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没有什么大事的话不要来烦我。”

    “是是。”侍卫如释重放,急忙点头应沉寂的要命,只要没有人与他说话,他绝对不会开口的,沉默是金在他身上可谓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澹台翎就要比他们好多了,东张西望,早已忘记了她已经不是十一二岁的小孩了,漂亮的大眼睛东瞧瞧西看看,看什么都是那么新奇。

    这倒是很奇怪,按理说,对于江北城这种虽然豪华,但并不能与轩辕城想必的城镇来说,她不应该会如此的,可是,事实往往就会出乎常人的预料。

    自从进入江北城的那一刻,澹台翎的眼睛就没有闲下来过,仿佛这里的东西她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突然,一道冷风袭来,澹台翎骤然一惊,方辰悦右手立刻握住九霄神剑的剑柄,随时准备出手。

    相对来说,辰默就要显得稳重多了,只见他猛然抬起头,右手垂下,衣袖完全将他的手掌遮挡,目光如鹰的凝视着眼前没有任何异样的空气。

    澹台翎刚要开口,辰默低沉的声音就传来过来:“不要乱动,我来应付,你们退后。”

    澹台翎很是不明白辰默为何要如此做,不过相对于辰默的信任,她还是选择退后。

    见澹台翎退后,方辰悦当然也不会傻站着,所以他找了个可以援助的绝妙位置走了过去。

    就在二人刚刚撤离,一并冷芒向着辰默袭来,冰冷的肃杀之气,覆盖了周围的一切,辰默只觉得整个人似乎都被锁定了。

    冷哼一声,辰默脚步轻移,身影如鬼魅,但依然逃脱不了那道冷芒的追逐,仿佛在这一刻,冷芒就是一个人,一个能在缥缈步绝妙步伐之下可以取得辰默性命的一个人。

    把握住时机,世上就没有任何身法不可以击破,显然对面出冷芒的那个人甚是明白这一点,不过对此,辰默却是大为心惊。

    迄今为止,他还没有见过能有哪个人可以在缥缈步的移动中捕捉到他的身影的,但眼前的这道看似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冷芒却完全将他的锁定,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够破釜沉舟的,也就只有硬碰硬。

    辰默毫不犹豫的停下身影,这么一耽搁,冷芒更进一步了,距离辰默还有不足一丈距离,一丈,对于冷芒来说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辰默藏在衣袖中的右手略微弯曲,接着抬起小臂,手腕一扭,同样的冷芒刺向本来的冷芒。

    辰默急闪躲,他知道,若是再不离开原地的话,受伤是铁定的了。

    对面黑暗处传来一声惊咦声,显然对于辰默能够出如此犀利的一招感到震惊。

    “叮!”

    两道冷芒碰撞到一起,没有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只是如同两件普通的兵刃撞击声那般大小。

    辰默后退的脚步骤然一定,对着身前不远的黑暗处说道:“大伯,侄儿没有辱没你的飞刀绝技吧。”

    “哈哈,好样的。”辰默话音刚落,从黑暗处走出一人,那人笑着来到辰默身前,点头称赞道:“小子,长进不少,真令我刮目相看啊。”

    辰默嘴角一动,笑了起来,冷不丁的向前跨出一步,一指头点向对面那人。

    那人显然有些错楞,对辰默的突然袭击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凭借着本能,还是给闪了过去,辰默的手指狠狠的点在那人的肩膀之上。

    “你小子,跟我还搞偷袭,可是有些顽皮了。”那人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加大声了。

    辰默收手而立,背在身后的右手不停来回抖动,显然他吃了不小的暗亏,虽然占据优先权的是他,但那也要分是点向谁才行。

    那人左右端详了辰默一会,说道:“默儿,走,咱们回家。”

    辰默松了耸肩,脑袋左右动了动,视线也随着看向澹台翎和方辰悦,二人在满脸疑惑的表情下走到辰默左右两侧。

    辰默指着澹台翎介绍到:“我师姐,澹台翎。”又指着方辰悦介绍到:“我兄弟,方辰悦。”

    随意的对澹台翎和方辰悦说道:“我大伯,龙啸寒,当年那个人称江北三侠的寒刀。”

    澹台翎和方辰悦同时抱拳恭敬道:“晚辈,澹台翎,方辰悦,见过龙前辈。”

    龙啸寒一张脸笑成了菊花,挥手说道:“不必多礼。”接着在澹台翎和方辰悦惊讶的目光中,将辰默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小子,不错吗,这么快就有自己的队伍了。”

    辰默翻了翻白眼,无奈一笑,歪着脑袋对澹台翎挑了挑眉头,说道:“回家了,久违的那个她,师姐,主角该换成你了。”

老头改名换姓出山了!

    离开几年,成家立业,又开始写鬼故事了,汗颜。

    希望大家喜欢,名字叫《阴阳道事》,写自己的故事,逗大家乐~

    本来这发在《小说阅读网》的,但始终让我认证,认证完了又没消息,联系编辑多次无果,郁闷。

    还是这样开始吧。

    第一章 退伍那年。

    我退伍那年选择的是自主择业,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已没剩下什么正经亲人和太像样的社会关系,听天由命又不是我的性格,总觉得,人活一辈子不能太可怜,管不到天,管不到地,管不到小学生亲嘴放屁,我总能管管我自己吧?

    而且我很清楚,那时候的自己已经不适合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道里打滚,想往上爬,是要付出代价,费心思,耗脑子的事情,心中要有无尽的欲望与动力,才能不择手段的上位。但这些东西都不太适合我,我觉得麻烦,拿现在话讲,我已经有了混世道的觉悟。

    否则,我也不能非闹腾的要从部队复员,说死也不愿去传说中的甲类部队,保密机构。因为我操不起那个心,更不影响了自己的清明。

    我想修道,说到这里,可能很多人都笑了,大男人正是气血方刚的时候,身长五尺过半还过半的大兵哥,难道生理有问题,想去出家?

    这您可就误会了,我说的修道并不是当道士,而是要继承祖业,做一名‘火居道人’。

    所谓的‘火居道人’,指得是不用出家,也不用上仙山道门领受授箓的杂毛道士,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完全随心所欲。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从我家祖上说起,我家姓刘,我叫刘光定,混号‘溜光腚’。

    家门零落,祖业少传,没出过什么名人,最大的官儿可能就是我家的某位堂爷爷,做过区长,不过是国民政府封的,后来东北解放清算血债,还被人民政府给咔吧了,连带着我爷爷也坐了十七年牢,因为我爷爷曾经给他堂兄牵过毛驴。

    别笑,这都是真事,很严肃的问题,为此我父亲一直都没能当上兵,因为出身不好,我去当兵也是听了爷爷的劝告,说我父亲一辈子就想去当兵。

    爷爷坐牢牢期间,认识了一位老中医,据说那人的医术特别神奇,当时被关在‘牛棚’里改造的什么人都有,除了我爷爷这样的现行xxx,还有会给人瞧医看病的牛鬼蛇神,和走了错误路线的上层人物。

    只是彼此间的待遇不同,比如从‘58线’上下来的庐山会议的坏分子,他们就不用干活儿,身边还有警卫人员保护,逢年过节的时候,敬爱的总理还会为他们送来茅台酒什么的。

    其中某位首长的身体不好,据说是得了癌症,吃什么吐什么,加上犯了错误,其实就是在农场里养老等死。

    而那个会看病的老中医,就在这位大人物的身上做了些文章,动了歪心眼,每天首长的警卫员来打水的时候(那时候使用的都是洋井),老中医就有意无意向小警卫员打听关于首长的近况和病情,一来二去,凭着经验就已经把首长的病情猜测出来了个大概。

    具体怎么治其实老中医心里早就有了数儿,但他故弄玄虚不动声色,每天还是照常向小警卫员打听首长关于首长的病情,听到不好的消息时,他就装出一副悲天悯人,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悲苦摸样,暗暗摇头。

    后来,警卫员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首长,首先后觉得此人可能有些门道,反正自己的病也是干吃等死的份儿,请过来问问也不打紧。

    于是便把老中医请了过去,但老中医故弄玄虚,说死也不肯给他治病,只是一再诉苦,自己不会!

    但上层人物想打听些消息,那还不容易?

    最后首长一再恳求,老中医才装作无奈的给他看了看。但却没有把脉,也没有望闻问切,而是学起了西游记中的猴子,用一根金丝探了探首长的脉搏,就给下了药方。

    结果不出半年,他还真的把首长的病给看好了!

    至于老中医有没有这么神奇,据我爷爷讲,八成是在唬人,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瞧病的法子,凭借多年的行医经验,根本不需要把脉也可以下药,之所以用金丝什么的无非是在故弄玄虚,想提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拿民间的话讲,同样的好货,也顶分谁来卖,会卖的人能卖帝王之家,不会折腾的,也只能服务大众……

    后来这位首长得了平反,老中医也沾光离开了农场。不过他的医术确实高明,因为他跟传统的中医有些不同,他出身道门,说白了就是个道士。古时的道士大多都会看病,因为‘山、医、命、相、卜’,本就‘道门五术’,医术只是其中的一支。

    后来,特殊时期还没开始前,这位患病的首长得到了上面的重任,而对他有大恩的老中医,自然也水涨船高,不但得到平反返回到原单位工作,还被北京请去写过医书。到如今,他写的医书在某些书店内还能买得到。

    说到这里,您可能要问,这跟我家有什么关系?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我爷爷什么事儿。

    这里面,确实没我爷爷什么事,但老中医离开农场前,偷偷送给我爷爷一本书,一套纯手写的古书——《阴阳本行经》。

    当我第一次听到这本书时,还以为是一套玄之又玄千古奇书,记载着通神功法什么的,就像是金庸小说中描写的‘六脉神剑’‘葵花宝典’,修炼了,就能成为纵横江湖的高手。

    可是我错了,这并不是一套奇书,也不是有千百年历史的失传孤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道人的修行日记。这个道人名为阴阳,道号过路先生,所以名为《阴阳本行经》,拆开来理解,就是阴阳先生自己的生平经历和对修道的感悟。

    而且年头也不长,讲述的是清末到民国年间的事情,用蝇头小楷写成,共分四本,也不知道在那个破四旧、立四新,连和尚都被逼得还俗的年代里,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老中医把这套书送给我爷爷,首先是因为我爷爷上过私塾,识字。二来出身不好,不太可能会出卖他。再则,我爷爷这人平时就迷信,劳改营的日子清苦,他动不动就为大家讲讲鬼故事,排解心情,还因为这个被关过黑屋,认为改造的不够彻底。

    反正老中医是怕了,他只想老老实实的当自己的医生,再也不敢跟牛鬼蛇神,扯上一毛钱的关系,但又害怕辜负了自己师傅的临终托付,于是便将这套书留给了我爷爷,还说我爷爷跟他有缘。

    其实有个屁缘,不就是狱友关系吗?

    不过后来,老中医虽然和道门撇清了干系,还是没能逃过相同的厄运。

    说起来这还是个人伦惨祸。老中医不是曾经去北京写过医书吗?那时候的人工资很低,十几块钱,惟独写书的很赚钱,因为当时很多书籍属于政治任务,一张文件下来,目录在哪里摆着,该需要的地方你不得不买。

    比如一号的红宝书,人手一本,那销量,世界十大名著就是渣儿!

    什么《百年孤独》,你就是再孤独上一万年,也不是对手!

    老中医因为写书得了将近两万块钱,但这笔钱对当时来说实在太过巨大,他老人家拿着扎手,便毫不犹豫的捐了国家。

    不想却因此得罪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招到了记恨,父子两人反目成仇。

    很快,特殊时期来袭,老中医那个缺了德的儿子,为了当上造反派的头头儿,就把自己的老爹给卖了!

    红卫兵们冲击机关抓人,打倒掌权派,把老中医抓走批斗,动不动就飞机式压上来,一顿皮鞭嘴巴,再滑翔机式的抬下去,本来年岁就高的老中医哪经受得住这样的折腾?不出半个月便撒手人寰,死的不明不白,还被扣上了畏罪自杀的黑帽子。

    可是此事到此还没个完,听我爷爷讲,老中医的儿子后来也遭了报应,他也是在很多年后才听说的。

    八十年代落实平反政策,本来已经把老中医的儿子调到了省城的卫生系统里任职,还当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干部,不过老中医的夫人听闻后,直接去找中央反应,说给谁落实政策也不能给这个逆子落实!

    硬是把自己的亲儿子,又赶回到农村去做了农民,致死,都没有认这个儿子。

    也是通过这件事儿,爷爷总教导我,善恶到头终有报,要做一个问心无愧的好人。

    至于我为什么打算修道,则要从我刚当兵的时候说起,部队苦,部队累,但部队也有令人着迷的地方,我父母死的早,直到去了部队才感受到家的温暖,明白了什么是集体,什么是荣誉。

    班与班之间要比,排与排之间要比,连队对连队,团与团,到了师里还要比!

    为了提高自身战斗素质,不输与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好好地修炼起了爷爷很早就教过我的气功,因为气功这种东西真的能很显著地提高我的自身素质,尤其是擒拿技巧,说白了就是能打!

    老子练了气功后没别的强项,就是抗揍,军分区擒拿散打冠军也一样被老子给干趴下!为师里,为团里,为连队都挣过不少荣誉。

    但世界上的事儿不可能只有欢乐没有烦恼,人怕出名猪怕壮,世界上的事儿总是息息相关的。到了我转志愿兵那年,这个兵要不要再当下去,我开始犹豫,要是早两年哪怕一年给我转志愿兵,我也就转了。

    不过现在,我却觉得这件事比较恶心。早一年,本应该是我志愿兵的指标,却被一个孬兵给抢去了,如此,我整整当了四年大头兵。那时候,还不是两年兵役制度,特殊情况,当四年大头兵的也不是没有。

    我权衡再三后决定复员,谁劝都没用,反正这兵老子当烦了,要复员!

    为了回家,我还故意犯了些小错误,闹了闹脾气,最后如愿回家。

    我爷爷是在我当兵第二年的时候走失的,这是派出所的人告诉我的,到后来,连户口都给注销了,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黑户,并且黑得洋洋自得,鼻孔朝天,说什么他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我当时心里暗骂“你傻了吧?”

    在不在五行中我不清楚,但不在网络档案中是肯定的,想带他出国去转转都需要偷渡,我当时还调侃他,你飞一个给我看看?

    他咧开黄斑牙的老烟枪朝我傻笑,没接我的茬儿。我当时真想告诉他,你敢蹦跶,美帝的反导系统给你揍下来!

    他以为不明飞行物就那么好混?

    不过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了可以腾云驾雾的高人前辈,至于为什么没有,要从我第一次撞鬼当保安的时候说起。

第二章 保安保鬼

    新故事其名为《阴阳道事》

    我当保安没什么心里负担,因为那时候我挺有钱,复员安置费不少,不但不觉得丢人,还有些大隐于市的洋洋自得,其实也只是心里安慰,愤青,对那个xxx不满。

    时不时地,我便会拉上兄弟们出去吃喝一顿,再与小厂妹们联欢一把,吃些手头上的豆腐,完了一拍两散,大家谁也不认识谁。

    反正喝多了酒,谁干过啥大家自己心里清楚,机灵点的就说自己喝多了,全忘了;但也有‘贱皮子’,一辈子没见过女人,到处乱嚷嚷自己赚了哪个女人的便宜,结果,被四五个厂妹,围着抽大嘴巴,该!

    选择这个职业是因为我觉得它清闲,我当时驻扎的那个点离市区很远,每天上下班要蹬二十公里的自行车,隔一天一个夜班,十二点前赶过去睡觉,早上八点下班还有钱拿,多好。

    干过最丢人的事儿就是上班的头一天,我不清楚可以蒙头睡觉这个猫腻,和我搭档的是我们班上的班长,也是位退伍军人,不过资格比我老得多,是八十年代初的第一批蓝裤子,武警部队的排头兵。

    这家伙熬着我也熬着,一晚上谁都没睡,等到再次上夜班的时候我现在,搭档换人了!

    原来,上后夜班儿是可以睡觉的!

    这一次和我搭班的就是后来,被厂妹们抽过大嘴巴的贱货,干别得不行,干了坏事跟中了大奖似得,就别提有欢乐了。早上,我请他吃油条豆浆,油条渣还在他牙齿上挂着,他就开始跟我勾肩搭背,一根劲儿傻笑,说“小刘,这样好哇,好哇,哈哈……”

    不就是偷偷地睡了一觉吗?至于乐得跟阿三一样吗,俄罗斯白送你航母了?

    反正我不怎么待见这个人,太滑也太傻,怎么说呢,总把别人当傻子的人,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这货后来被兄弟们狠狠的耍笑过一回,这事以后慢慢说。

    对了,他叫程志刚,我们的队长叫杨新华,跟杨新华我一直没什么交情,主要有代沟,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娃娃都十二岁了。后来不干保安,就跟他就彻底断了来往。

    我遇鬼是因为一个厂妹,具体叫什么我真的记不不起来,姑且就先叫她‘阿花’吧……印象最深的是,她长的还不错,至少在我们那个面粉厂里算是个比较出众的姑娘,话不多,皮肤很好,紧绷绷的那种,还没有斑点,白里透红,不是现在明星们的那种水玉白脸,显得很健康,也很有朝气。

    她的眼睛不太大,但细长有神儿,梳着条马尾辫子,每次进厂时总那眼神儿瞟我,因为我当过兵,长相身高都还可以,又是城里人,所以我觉得自己要想吞了她,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但也只是想想。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我从来都没有瞧不起农村人的习惯,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农村姑娘都想嫁进城是不争的事实,就像现在,城里的后生都想找个郊区的姑娘一样,赶上拆迁,那可是一夜暴富的好事!

    她可以站在你面前从容不迫的与姐妹说话,完了再用细长的眼角,不时的斜瞥你,如果发现你也在看她,她会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很暧昧,让你心里痒痒的。

    没能跟她发生点什么,也算是我一生中的遗憾……主要因为我这人骨子里还不够太狠,对于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儿,我一直都认为,要是不打算娶人家,就跟人家腻歪,整伤心了她,自己也心疼不是?

    至于自己不喜欢的女孩儿,那就管她呢,嘿嘿,她自己愿意往上贴,老子又不是戏文中的柳下惠,人都是做禽兽的时候……

    不知道我这样的人算不算好人?可能不算吧,因为我这个人的想法很怪,一直都认为,人其实只爱他们自己,看你顺眼了,觉得你好了,就心甘情愿的为你做所有的事情。

    对你好,是处于他们自己的本心,认可你,喜欢你。

    个人观点,还是继续说阿花吧。我记不住她的名字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问过她具体叫什么,比如他一直都叫我小刘,我很小?保安兄弟这样叫我还行,但她叫,显然就不太合适了。她在厂里的时候也就十六七岁,应该是没上过高中,这也是我不打算跟她相处的最重要的原因,因为我母亲是老师,我一直都在教导我,要找个有文化的好相处,有文化的人懂得道理多,知道疼人,明白吗?

    我父亲文化水平不高,所以我母亲总说和他没办法沟通,活得很痛苦。

    母亲的说法我虽然不太认同,但为了告慰她的在天之灵,也一直在谨守。

    那天值夜班,半夜十二点多我还没有睡,跟我搭班的还是那个贱人,队长跟我熬了一夜的猪眼后就再也不敢跟我处了,这就是当领导的苦,他不能像其他队员一样直接告诉你,睡求得去哇!

    虽然他只比我们多拿五十块钱,但一直都睡得提心吊胆,因为总公司的那边的所谓经理,会时不时的骑着摩托过来发疯,抓住你睡觉,就是一顿臭骂外加罚钱。

    反正我无所谓,骂急了我就揍他,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但他们对我还好,因为我是市里人,这事儿怎么说呢,当时肯当保安的市里人确实没几个。

    阿花半夜来敲门,求我们,她想家回家让我们送一下,她家就在十几里地外的太平庄,并且没有具体说是因为啥想回去,就说有急事。贱货当时骑了个嘉陵,比我牛气,二话没说扣上帽子,扎紧腰带,自告奋勇地去了,离开的时候,我能看到阿花脸上失望的神情,她显然是想让我送。我也想送,但骑电驴子的确实要比我要方便,这事儿我没法横插一杠,也就算了,而且心情有些郁闷。

    总守在黑漆漆的单位里难得有个乐子,尤其是深更半夜的时候送美女走夜路,穿行在四下无人的荒郊野地,是一件多刺激多浪漫的事情,但却因为没摩托,给毁了!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还有转机,贱货带人家去车棚取车,可能手脚不干净,想赚阿花的便宜,惹恼了阿花,阿花气冲冲的返回来,看着是要往厂区里去。

    上夜班的都有宿舍住,我以为她这是要回去拿东西,结果她走过去又返回来,跟贱货前后脚进门,对我道“小刘,你送下我哇。”话说的很干脆。

    贱货闻言拉长声调,朝里屋走去,道“啊……”显然是没脸再待下去了。

    我一想‘成’,送吧,反正我挺喜欢这女孩,不图赚她便宜,就为当回白马王子,浪漫一把。

    于是骑上山地车带着她,沿着公路一路向东,往太平庄去。

    说起山地车我就郁闷,当时,买辆好点的需要上千块钱,而小摩托,比如木兰什么的,不过才二三千块钱,总坏不说还容易丢,尤其是新的,买一辆丢一辆!

    我带着阿花在黑漆漆的公路上优哉游哉的前行,路上还问她急不,她告诉我不急,并嘱咐我小心点骑,多体贴。完了就开始赚我的便宜,先是搭我腰,又假意看路,用大凶器顶我,淡淡的幽香熏得我心猿意马,头脑有点飘,所谓的原则立马跌到了998以下,一路上净琢磨,干脆就在这儿把她办了算了!也许,今天晚上咱们就爷们了!

    都别笑,那时候我还不是男人呢……

    我便使了个坏,这招数大家不要模仿,因为太过时了……由于她顶的我心里痒痒,我便探手到后背,趁机捏了她那东西一把,同时还假模假样的询问“咦,啥东西了,这么硌挺?”

    也不知道阿花的脸有没有红,反正她没说话,细长的手臂像条腰带似得环住我,靠在我背上不再言语,而后,还在我背上捶打了一拳。

    美色当前,我哪能抵抗得住,于是决定就这样吧,来往来往,大不娶了她。

    压根就没想过,她还不够领结婚证的年龄,当时我好像也不够……

    但却发生了一场意外,彻底改变了我们的人生轨迹。

    后来我在想,如果自己没修道,没看过那些破书,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即便不能跟她成为夫妻,她也应该是我生命中的某一个女人,而不是简单的过客。

    命运就是这样,总有很多无奈,在动笔写下这个故事前我还告诫自己,少写郁闷的情节,要让读者开心,别提不开心的事儿。比如,先前那贱货在车棚里,到底赚了阿花什么便宜?我虽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他的手脚不干净。

    这可都是写书的忌讳。

    算了,还是实打实的交代吧,这场意外很突然,要是按照读者们的想法,黑漆漆的半夜。在乡下的公路上前行,肯定是白衣女鬼拦路,车灯爆闪,接着‘啊——’的一声惨叫。

    其实没有,我们见到的是个普普通通的庄家汉,而且这人阿花还认识,是她们村上一个名叫‘宝胜儿’的后生,具体怎么写我不清楚,反正这么叫。

    这货竟然在大半夜里,推着辆永久牌二八加重自行车,一边走一边哭,还一边在吃东西。走几步,就将车子扔开,啪啪的抽自己嘴巴子,完了再扶起车子,并从路边抓起几块土疙瘩,继续啃。

    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当时离得远,我就是只觉得这货肯定是个神经病,老大一个爷们,哭什么?便带着阿花,直接绕到马路对面,反正也没车,离这疯子越远越好!

    结果阿花跳下了车,喊“宝胜儿!你干啥呢!”

    村里人都迷信,阿花比我反应要快,别看是个小姑娘,一瞧这驾驶就知道不对了,而且这丫头胆子还大,直接把鞋蹬掉,拿着鞋拔子就过去了。她穿的是平底鞋,像舞蹈鞋那种,当时的人尤其是村里的条件都不好,穿这鞋的姑娘不少。

    我一看不对,也跟了过去,但却没有下车,想着有什么不对,就抡起自行车干他,这相当于关二爷的大刀……结果阿花过去拿起鞋拔子,‘啪啪’地抽打了宝胜儿几下,当时就把那家伙打傻了,跟做梦一样,不知所措。

    阿花对我说“他转克了。”

    ‘转克’这两个字,我没仔细研究过,但却知道得是鬼上身的意思,立时便觉得不舒服了。

    但我认为,这家伙不是转克,是喝多了,那浓浓的酒气离着老远就能闻得到。

    我虽然已经开始修道,但一直把这东西当硬气功在练,所以就没往神鬼的事情上扯。在《本行经》上,我虽然看到过相关的讲述,但也一笑了之。

    可今天,我见鬼了!

    因为我感觉到了森森的凉意,这一想不要紧,脑中的念头乱了,本行经中讲的‘开鬼眼’的法子让我给想起来了……阴气运与双目,可见鬼物!

    那时候我练气功行周天,已经能感受出阴阳二气的区别,阴乃‘水之南、山之北,山北水南,日所不及之所’其气阴寒,也就是气感中的冷热之别。

    不过气感这种东西因人而异,有些人不管怎么练也练不出来,或是说感受不到气的存在,如此也就无法导气运行。但我显然是个幸运儿,可能是因为我历来都是个比较敏感的人,在这方面像是女人的第六感,自小就能提前感知到很多奇怪的事情。

    ‘开鬼眼’的念头一起,一股冰凉的气息直冲我的脑顶,我以前也开过鬼眼,甚至还非常无聊的跑到大街上去找鬼,但屁也没能找到。

    所以我不信这东西,但今天,我却直接从自行车上翻了下来,坐倒在了地上……

    因为这世上有鬼!

第三章 坟头惹祸

    出现在我们身边的是个穿着旧时灰色大褂,带着顶瓜皮帽,浑身是血的干黑老汉,脸上的皱纹跟黄土高原的沟壑一样,离得很远,也清晰入目,身上还布满了可怕的血口子,目光凶狠的盯着宝胜儿。

    这副尊荣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瞧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人,所以才吓得坐倒了地上。

    我这一摔倒,让阿花产生了误会,还以为我是被她先前的一句话把给吓着了,见我浑身抖动,嘴唇乱跳马上就要抽风,她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可能是觉得我太没用,并没有她相像的高大英勇,她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我这时哪还顾得上她,因为那老鬼已经盯上了我,他发现了我的不对!

    这时,宝胜儿被阿花给打醒了,不知所措的朝左右看看,道“这,这是咋了?”

    阿花问了他许多话,他断断续续的讲述,大体意思是,他去城里找朋友喝酒,喝多了,大晚上骑车回村,路上尿急,就在路边上尿了一泡。

    他这人其实挺老实,不敢站在路边尿,怕被人看见不好,就去离路边远点的田地里尿,结果尿完回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浑身是血的老汉,没头没脑的就打他,打完他,还逼他抽自己嘴巴,吃土疙瘩。

    他迷迷糊糊身不由己,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直到我和阿花出现,他才清醒过来。

    阿花气鼓鼓的骂他“你浇了鬼地你知不知吗?”

    ‘浇鬼地’指的是在人家的坟头上的撒尿,但那时候他们两说什么我听不太明白,反正最后宝胜儿当街磕了头,还叫了爷爷喊了饶命,后来阿花就说让宝胜送她回去就不麻烦我了,可能是觉得我被吓得半天都没能站起来,太没用,对我这个人很失望。

    走的时候,她还问我要不要她送我回去?你说这事整得,我当时被鬼盯着,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阿花和宝胜儿只好把我送回单位,一直到他们离开,我都没能从先前的遭遇中清醒过来,脑子里一直在想,鬼!有鬼!

    那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怪异老汉让我不寒而栗,他走的时候一直都盯着我,我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后来我想,宝胜儿惹祸的地方,我每天上班的时候也肯定要经过,白天还好,但隔一天一个夜班,我怎么过?

    为此,十二点的班儿我总是七八点钟就来,不敢走夜路。如此坚持了半个月,我打算挺过着个月就不干了,因为心里有了阴影,但某天晚上,我去电脑房打反恐,让一个人‘坑神’给打出了火儿,想我一届枪神,竟然被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坑给阴了好多回,次次藏在角落里打我的黑枪,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他能在箱子后面蹲到时间耗尽也不动一下,不开一枪,这份毅力我算是佩服了,到了部队,肯定是报靶标兵!

    没说的报仇,干!

    但等我从电脑房里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9点多还没到10点样子,只好硬着头皮去上班。当时我竟然没想可以不去,这都是被部队的纪律性给约束得傻了,明知道有鬼,还要过去,这不是找屎吗……

    开始还好,走的是大路直通机场,一路上车流不断我也不知道害怕,离单位4公里的远的地方,就要开始走小路,这条很窄,只连通着粮库、面粉厂和太平庄,一路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路两旁全都是高大的杨树和田地,当天的月亮挺大,所以不算太黑,我玩了命往单位冲刺。

    突然间,那个怪死的老鬼就出现了,孤零零的横在路上,出现的极其突兀。

    我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犹豫了一下后便决定冲过去!

    只是突然间脚下一空,我差点杵倒在车把上,晃了两下后我勉强地撑住车子,站着不敢动动。

    我的车链子断了,也许是那老鬼搞得吧,又或许像是朋友们平时调侃的一样,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连头也不敢回的等待了片刻,四周安静的可怕,脊背上凉飕飕地,似乎趴着一双可怕的眼睛,要钻进我的身体里,将我扯开。

    要不是山地车的座子被我放的很高,否则,我真想象小孩一样,用两脚倒腾着跑!

    我同时又想,干脆推着车子跑算了。

    反正崭新的山地车我不会丢,这可是上班前刚买的!

    不过我却没能跑成,所谓恶鬼难缠,在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撒腿就跑就的时候,突然!一只干枯的手臂出现在我面前,死死攥住了我的车把!

    我吓得连往地上坐的勇气都没有,大家都别笑话我胆小,因为这东西真的很害怕,完全颠倒了我的社会观,价值观和人生观,三观尽毁。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我的政治课都白上了?

    再说我接受党的教育多年,如何也想不同这些问题。还有就是,凭什么撞鬼的是我,不是你!

    你每天也走夜路吧,也下班回家吧,也干缺德事吧?

    那就应该缠着你啊,找我做什么……

    这该死的老鬼怎么就不从电脑手里爬出来,去找别人,多学习人家贞子,多体贴……

    直到很多年后,我才明白,人这一辈子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无知,在一切未知和不可控的因素面前,是个人都会感到害怕。

    而最简单的快乐是幸灾乐祸,只不过,这一次倒霉的那个人是我!

    “你帮我做件事。”老鬼突然开口道,我都不敢抬头看他,连眼珠都不敢乱动一下,浑身激灵。

    但不一会儿,我又不太害怕了,至少恢复了些理智。

    他能说话就好,至少可以跟他讲道理,摆事实,谈原则嘛。

    我觉得我冤,没招没惹的,他为什么要找我的麻烦?做鬼也不能蛮不讲理吧!

    于是我鼓起勇气,抬起头问他“我们有仇?”

    他那张脸面目狰狞,像是被变态杀手用细刀片划过异样,布满的伤痕。

    他冲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这时我看到,他身上也全都是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知是怎么造成的。借着月光,甚至都能看到他白森森的肋条骨,还好没有虫子爬出来,否则,我肯定车都不敢要了。

    “那你为什么找我?”我有些委屈的问道,也不敢跟他生气。

    他说道“因为你不是一般人,你肯定能超度我。”

    听了这话,我想笑,苦笑,但又想不出来。

    这位是猴子请来耍我吗?我能超度他?我可不会念经……

    于是我道“大,大爷,我真的不会,要不,我给那你烧点纸钱儿?”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天真以为这招儿管用,至少能让他撒开我的车把,让我潇洒的离去。但他不同意,又摇了摇头,道“那你就去想办法。”

    我咽了口吐沫心想,好,我想办法,但您老先撒开手,一千多块的东西,崭新的,金贵这呢。

    但老鬼很倔强,一直都在等我的答案。我想了想,道“您,您老要不先下面,等我有了消息,再通知您……”

    我想哄哄鬼,先将他打发走了再说,不想他道“下面?我也不知该怎么去……”

    “你,你说什么?”我很惊讶,这老东西竟然不知道该怎么下去,这好办啊,跳楼、服毒、穿越,任您选择……

    老鬼见我迷惑,说道“后生,你知道吗,这世上没有阴曹地府。”

    听了这句话后,我的‘封建观’也被他给摧毁了。这怎么可能,唯物主义不信,唯心主义也不信,还打不打算让人活了?

    我顿时感觉要糟了,如果这世上有阴曹地府,那么‘鬼物’们还有个惧怕的,有暴利机关可以制裁它们。

    但如果没有,那岂不是无法无天?

    我咽了咽口水,心彻底乱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胡乱答应道“恩,那,我试试。”

    我当时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越远越好,鬼才会知道,因为这一句话,我给自己若下天大的麻烦!

    鬼物之所以能强留与世,是因为,它们心中还有执念不去,若问世间鬼为何物,又因何而来,无他,天当穹顶地为炉,苍茫人世所化!凡是生前经历过大喜、大悲,大难、大冤,大爱、大仇之人,死后心中执念不散,便都有化作‘鬼物’的可能。

    为什么说,人死的时候必须要咽下最后一口气,不能带着遗憾离开,就是因为执念这种东西,一旦积怨成疾,便会让人在死后魂魄不散,强留在这天地之间,去完成它们心中还没完成的事情。

    要想超度鬼物,也不是念念经那么简单的事情,也许,念念经它们的心情会好一些,散心心中执念,到它该去的地方,消失不见。但又也许,它根本就不吃你那一套,不散去心中的执年,它们是说什么不会离开的!

    这些道理,我是在几日之后才明白过来,当时只想着先将这来鬼头骗走了再说,回头找个算卦的,大师什么的,或是干脆去大庙里问问喇嘛,破财免灾,超度他一场也就算了。

    我不会念经,但有人会,对不?谁让我遇上这邪乎事儿了呢。

    见我答应下来,他一句话也没说就消失不见,也没再吓唬我,但也没感谢我,走得莫名其妙,搞得我心里空落落的发慌,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这时我感觉到,冷幽幽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卓别林大师,能让人含着泪笑,又含着笑心酸的韵味。简而言之,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但我还是坚持着去了单位,做人要有原则,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我疯了是不?

    这一夜我没合眼,不管是小说还是戏剧,若是带有讽刺意味,但都值得人去思索,只是有人不愿意多想,只愿简单的快乐的活着,谁心里没点痛苦的烦心事儿?

    我将灯打开,在雪亮的灯光下足足抽了一盒半烟,跟我搭班的贱货还以为我失恋了,尿尿回来,都要拍拍我的肩膀,挖苦我“小刘,不是哥哥饿说你,挺大个人,咋就胆子那么小,不就是个鬼嘛……”

    听着那长长的声调,我心想,他肯定是在说,那天晚上我送阿花回家时所办的丢人事儿。

    我真艹他m了!真想把这货拉到大野地里去,让他也见见鬼。

    劝别人的时候都挺精明,他自己没见过鬼,当然不知道怕,要不出去试试?

    见我神色不善,他识趣的回屋睡觉,还一再嘱咐我,经理要是来查岗,一定要吼他一声。

    我心想,吼nmgb!等经理来了,老子就说你出去嫖了!

    老子倒霉,竟帮着这种人顶了雷,当天要是他送阿花……他送的话肯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因为眼不见,心不烦。

    我倒霉就倒霉在我爷爷身上!

    我心中七上八下胡思乱想,一会儿想着烧纸,一会又想着请高人来抓鬼,将那死鬼老汉打回原形什么的。后来我又想到自己的父母,尤其是母亲,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回来看我……

    漫漫长夜,窗外夜凝墨色,我忘记了时间,像是凝固了般一直坐到天亮。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问题,似乎连这个世界也变的陌生了,而我,只是才刚刚来到这里,心中既惶恐,又好奇。

    现在想起来,我那时候真傻,不明白‘多知为败’的道理,许多事情又何必要去深究,好奇害死猫……

第四章 陈年旧事

    本来昨天晚上想得好好的,我去找个算命的,或是到庙里问问,求高人帮我解决掉这场不该发生的麻烦。

    但上午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等下午起来,就将这些事情全都抛之脑后,翻出爷爷留给我《阴阳本行经》,寻找起关于鬼的记载。

    但书中有不少地方我看起来很吃力,还好这本书是上下格式,而不是从右往左的书写方式,就是当中的文言文需要我自己去翻查字典,特麻烦。

    不过我还是慢慢的竟然沉浸了进去。

    我发现,这个‘过路先生’真的很有趣,就当时的年代而言,他的思想很新潮,而且,他竟然跟鲁迅先生一样,早年也去日本留过学,后来才开始修道。

    所以他看待问题的眼光,与传统的道士不同,比如我上一章节讲的关于鬼的论述,就是出自他口。他认为,要想超度鬼物只有两个法子,要不杀了它,彻底的将它铲除;要不就帮着鬼物完成心中未了的心愿,散去它的执念与怨气,这样,鬼物就可以超生,消亡在天地之间。

    但对于我这个半吊子来说,想将鬼物彻底铲除,肯定不现实,因为书里讲,若想使用道家法门,先要打通周身脉络,因为不打通经络,也无法从气感当中,体会出来什么是天地五行,何为金,何为木,何为水,何为土,何为火。

    没有这样的感悟,也就无法运用五气真元,便不可能去使用道家奇术。

    所以我只能采取另外一种方法,帮那老鬼化解掉心中的怨气,他也就会自然而然的消失。

    摸清了这些思路,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下午三点多快到四点的时候,我突然间想起来,糟糕!我今天是下午班,4点到晚上12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于是打了辆车,直奔单位,只迟到了十几分钟,但由于路远,一个班儿不但没挣上钱,还倒贴了几块钱的车费。同事们都说我傻,来个电话让人顶一下不就完了,犯得着这么着急?

    但多年养成了时间观念不好改变,随便他们怎么说吧,下了班我还要去找老鬼商量正事,我要去问问他,因为什么想不开。

    同时我决定,给家里拉根网线,这样就不用再辛苦的去翻字典,翻字典实在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不过还需要先装一部座机,那时候网线大多是拨号上网,没座机不行。但装座机需要花不少钱,好像两千多,现在想想真是傻缺,你求着老子装老子都不装,还敢要钱?

    反正干的都是傻事儿。

    到这个时候我和阿花可以说是完全成为了路人甲乙丙,她对我失望,而我也完全把她放在了脑后,暂时再也想不起来还有她这个人。

    从开始到结束莫名其妙,我胆小怕鬼这件事还惹得厂妹们笑话了我好些天。听人说,梁宝胜回到村里后就大病了一场,他半夜放水浇坟头的事情十里八乡尽知。后来还传成打他的不是一只鬼,而是一群鬼,只有一两尺高的小人人儿,把他按在地上一顿暴打……

    不得不佩服人们的娱乐精神,蓝精灵看多了吧,幸好没有喜洋洋和灰太狼啥事,因为那时候这两祸害还没出生。

    下了班十二点按照习惯我应该在宿舍里睡一晚再回去,但这一晚我毫不犹豫的走了,而且为了便于老鬼头找我的麻烦……我再次逆行去了路的那边,我想他肯定是住那边儿。

    结果我们两人还挺有默契,他如愿出现,问我“你是来超度我的?”

    我摇头,跟他保持着一定距离,问“你知道怎么超度吗?”其实我应该问你想怎么超度,他一听这话就火了,呼的一下飘到我的身前抬手就想打我,我愣住没动挨了他一巴掌,但他也不好受,我竟然看到自己身上发光了,还遮了他一个大头跟。

    老鬼头摔到路边,见此一幕,我顿时来了胆气,将自行车扔开大骂“xnmbd!叫你招惹老子。”

    我当时也想揍他来着,打鬼这种事我还没做过,全凭脸皮厚反震了他下……反正都这样了谁怕谁,他抽了老子一巴掌但也暴露了自己的马脚,我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至少我不是宝胜那样的窝囊废,想让他怎么整就怎么整。

    但他突然间消失不见,我又有些心慌。

    他躲着不出来我真拿他没办法,于是我小声道“你tm出来,不就是想超度吗,老子超度了你。”之所以不敢大声是怕被人听到了笑话,其实我当时真想好好的吼几嗓子。

    见他不出现,我又道“你tm不出来老子就不管你了。”说完,我就去扶自行车,打算离开此地。大不了老子从今往后不上个班了,工资也不要了,今天就是最后一班!

    而我还打算到南方去,找自己的战友,峨眉山,普陀山,到仙家宝刹去转转,我就不信躲不开他!

    结果他出来了,站在两棵树之间也不说话,但那阴狠的眼神让我害怕,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先别来硬得。

    于是我就问他是为什么死的,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开始他不想说,我苦口婆心的讲了许多道理,告诉他如果不说,我就没办法帮他。

    他才告诉我自己姓张,叫张德财,一个很老土的名字,生前就是这太平庄的人氏,甲午年生人,而且还是个很有名气的大地主,刚解放那会儿工作队从他家往城里拉粮食,用马车拉了好几天,可见他家当时多有钱。

    但他死的冤,虽然他不记恨那些人分他粮食的人,打过他,骂过他,这全是因为他自己生前作孽,世道变了该着挨整,这都是报应,不怨谁。尤其是听了工作队的宣传后,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不是人,他搞剥削,他打算改变自己,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并用自己的双手去迎接新生。

    可是老天没给他这样的机会,他被人活活的害死,而且死的很惨。

    对他下手的人也并不是工作队的同志,能下来搞这些的人一般还是讲道理的。而是他自己的乡亲,从前村里的懒汉、游闲、赌鬼!

    解放后,这些穷得不能再穷的懒汉们摇身一变成为了最光荣人,越穷越光荣,‘屁股门子拿瓦盖’都成了值得炫耀的资本,全都是村中土改的骨干力量,对张德财非打即骂,还把他拉出去游街示众,用鞭子抽他,甚至还欺负过他的婆娘……而这些,张德财一直都忍着,因为谁都不想死,他也相信,只要自己好好改造,就一定会有重新做人的一天。

    如此,到了49年的秋天,张德财终于等到了翻身的曙光,由于全国形势一片大好,上面的政策也开始转变,禁止某些人私自批斗、杀死‘地富阶级’的行为。有没有罪,需不需要清算血债,一律要经过人民政府的裁决,谁在私自动手打死人,是要偿命的。

    但这个政策还没下达下面的人就已经收到了风声,眼见政策要变,曾经毒打过、欺辱过张德财的那些人开始坐立不安。因为这些人同组织上的人不同,根本没有什么觉悟,当初受穷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他们自己好吃懒做,好不容易翻身,专干些缺德悖性的事儿,他们很担心,万一哪天张德财再次翻身做主,会报复自己。

    于是这些人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文件下达的前一夜,再次把张德财拉了出来,但这次却没有游街更没批斗,而是把张德财拉到这片偏远的玉米地中。当时刚刚收完庄稼,地里的玉米茬子还没刨干净,像一把把尖刀,这些人便用马,将张德财活生生地拖死在了这片地中。

    而后随便刨了个坑,就把张德财给埋掉了,至死,张德财都没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坟头。

    张德财其实不想找谁报仇杀掉谁,否则这么多年他早就去报仇了。再说当年害死他的那几个人,如今早已不在人世,他找谁报仇去?

    听完这些话我沉默了下来,我本以为他的心中执念不去是因为想报仇,要是那样就难办了,我不可能为了他去杀人。如今看来是我想差了。那他为什么要留在世间不舍得离去?

    我思索了片刻,问他,为什么要整治宝胜儿?我就不相信半个世纪过去,就没有人在这片地里拉过,尿过。

    他闻言竟然哭了,告诉我,因为,梁宝胜儿是他的亲孙子!

第五章 鬼是啥东西

    梁宝胜竟然是张德财地亲孙子,这是我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据张德才自己讲,他死后,婆娘郑氏就带着三岁大的儿子,改嫁给了梁氏,同时也改了姓。

    张德财可怜巴巴的求我,想让自己的血脉认祖归宗。

    我这时才明白,他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儿放心不下,才化成了鬼物。看来做人不能太执着,惦念太多。

    这个梁氏我清楚,本地大族,不止是太平庄,城南的‘梁家套’是梁家祖地,姓梁的主要集中在那边儿。

    但梁氏是个大族,逼着他们家的儿子改姓儿这事儿不好办。见我为难,张德财与我商量,只要我肯帮他,他就会给我好处。我当时想能有什么好处?把你那大面额的纸钱分我几张?但也不可能,他是个孤魂野鬼,根本没有人给他烧祭。

    但他告诉我,自己知道地下的事儿,能指点我哪里埋着好东西。

    一听这话我来了心思,没人会觉得钱扎手,我有个发小,就是靠倒腾坛坛罐罐发的家,如今已经自己买了车。归绥这个地方虽然不是太大的历史名城,但也确实有些说道,远的不提,城东边的辽代古塔,相传,就穆桂英挂帅出征,镇杀辽将白仙舟用的镇物。

    但我母亲却说那都是假的,历史上根本没有穆桂英这个人,白塔虽然是辽代的,但却跟穆桂英没关系。

    还有就是城南的黄河岸边上,有北魏国都,鲜卑人的龙兴之地,也出过不少古董。

    年代近的也有很多稀罕事物,比如至今还香火鼎盛的两座召庙内,就供奉着乾隆爷御赐的‘三宝’……我都想什么呢,那东西可是国家的,我不想要命了?

    不过,要是真能从地底下挖出点好东西,我也不介意,但前提必须是无主之物,我不会去做贼,更不会跟‘庞然大物’‘暴利机关’作对。

    事情就是这么奇妙,我压根就没有靠此事发财的心思,只是因为害怕,想把招惹来的麻烦快些送走,结果却被无事献殷情的老鬼拉上一条改变我一生的邪路,至今想想,我都寒毛矗立。

    就像道家所言,天道衍变,自然法则,是环环相扣、生生不息的趋势,如今地一小步,就是未来的一大段人生旅程。

    我正在谋划着怎么跟梁家人开口,说服梁勐改姓,不想老鬼头早就将这一切谋划好了,因为他那个改了嫁的婆娘,至今还活着!

    甲午战争!虽然1954年也是甲午年,但那时的张德财已经被人拖死在眼前的这片庄稼地里。

    一想到这些,我就觉得不舒服,看了看那黑漆漆的庄稼地。

    还有就是,他的婆娘多少岁?成妖怪了?这事我又不想去给他办了,倒不是因为我优柔寡断,只是觉得,老人家的岁数太大,这样的事情万一承受不了,有个三长两短不是作孽嘛。

    不过张德财告诉我,这件事儿他会自己去打招呼,保证让他婆娘不为难与我。而且他还说,他婆娘比他小二十一岁,1915年生人,身子骨健朗,如今还没到90岁,年轻着呢……

    好嘛,既然他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能娶个比自己小二十一岁的老婆确实算是吃了嫩草,令人羡慕。

    不过在他去托梦之前,我要帮他办件事,将太平庄的梁家的小鬼缠住,否则他进不了庄子。

    “什么鬼?”我忙问。

    听了张德财地讲述。靠!我真想躺在马路上等死,一只鬼我都收拾不了,他还让我去招惹另外一只……那是什么鬼,守园鬼!我不想要命了!

    在《阴阳本行经》中,我看到过关于茅山‘养鬼术’的记载,如五鬼、情鬼、财鬼、八翁、灵童、守园鬼等的说法。过去的人都很迷信,一旦移居到某地打算择风寻水开枝散叶,都重家门风水,便会有人在起坟三代内,寻一个早夭的孩子镇为‘守园鬼’,保护家门安宁,不让不干净的东西骚扰。

    而梁家,就养着守园鬼,也称鬼祖!

    难怪张德财这么多年都老老实实,原来是因为得罪不起人家,被梁家鬼祖,死死地镇压在太平庄外。我问他,我怎么帮你?是杀了他,还是煮了他?这不是拿人耍笑吗。

    大张德财说,我不是一般人,有五气随身,一般的鬼物伤不到我。

    他说的也许是真的,但关键的问题是,我怎么帮他缠住那小鬼,这我确实不会。

    张德财就教了我一招儿,说梁家有个不孝子孙叫梁成刚,好赌,最近还沾上了白面粉儿,只要能买通他,让他将自家的‘宝贝’偷出来就可以。而且还不用真的给他钱,只要将交易的地点安排的远点,让财迷心窍的梁成刚带着‘婴棺’过去,小鬼就会暂时离开太平庄。

    说白了,就是个调虎离山之计。

    听到‘婴棺’两字我感到熟悉,暗暗琢磨,回去后再翻翻书,看看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这东西在梁程刚地父亲手中,所以那小子能偷得出来。

    我说行,但你答应的东西要先给我,没钱这事办不成,我一个人也忙不了这么多的事儿。其实我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而是打算花钱请别人帮我出面。

    张德财很干脆的告诉我‘可以’,并让我在三天后的晚上,还在这个地方见面。

    如此,我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三点出头。我家的房子很破旧,是八十年代初兵团建设的产物,不高的三层小楼,家里两室没厅,是我母亲单位的房子。

    我母亲不能算是真正的人民教师,一直在厂办校任教,不过如今那个学校已经快要黄了摊子,该交的都交给了地方教育局。我住在这里其实挺不合适,因为我母亲去的早,没赶上房改,现在这房子还算是单位的,照顾我和爷爷孤寡,让我们先住着。

    后来爷爷失踪,我也长大成人复员退伍,母亲单位已经来过好几次人,让我搬走。所以张德财说会给我好处的时候我动心了,我没别的愿望,就是想买套体体面面的大房子,让某些人看看。

    因为某些人在来赶我的时候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因为只要能赶走我,他们就有了房子。这种心情我理解,但恶与伤人事不休,我吃软不吃硬,所以一直跟他们耗着。

    也是因为这些缘故,我很想把张德财这件事办好,不为别的就为发财,出口恶气!

    我拿出‘破书’,直接寻找关于鬼的记载,其中引用了很多《上清洞玄经——神魂鬼部》的叙述,说金木分形,立显三魂七魄,魂者,正神,神貴明信。魄者,邪鬼,鬼尚狂悖。魄常欲得魂不歸,魂若不歸,魄即與鬼通連,呼邪殺質。

    讲述的东西很多,我又一次郁闷起没有网线这件事儿,母亲留下的辞海成了我桌前的必备之物,看了很久,我才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过路先生是个很有文化的人,又接受过现代教育,所以他对道书中所记载的神鬼离奇之事,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认为,鬼物大抵分为两类,尸鬼和亡魂。

    亡魂指得就是张德财这样的鬼,是由人身体里的‘三魂’所化。三魂者,一名胎光,為太清陽和之氣,屬之於天,令人心清靜,絕穢亂之想,為人延壽添算,主命;二名爽靈,乃陰氣之變,屬於五行,使人機謀思慮,多生禍福災衰刑害之事,主財祿;三名幽精,陰氣之雜,屬於地,使人**嗜欲,穢亂貪睡,主災衰。

    三魂又稱三命,胎光常居本屬宮宿,爽靈居地府五嶽,幽精居水府。三魂中,爽靈、幽精二魂孳生機心與貪欲,令人勞神耗氣,精氣枯竭,唯有胎光算是一方善魂。

    如此来看,张德财应该善魂胎光所化,算是一只善鬼,至少这么多年他没怎么害过人。

    而‘爽靈’使人機謀思慮,指得的应该是人的心思和想法,这样的鬼物往往都很聪明,机灵,说不上好坏,但不好对付是肯定的。

    亡魂中最难缠的当属陰氣之雜的‘幽精’,人活在世上时,它幽精掌管着情欲和胆气,一旦化鬼,那肯定就是要人性命的厉鬼!

    而此三方鬼物,都算是‘亡魂’,即便化鬼也脱胎于人,寻对了方法,还算是好解决。

    最可怕的是‘尸鬼’!

    因为尸鬼是由体内的七魄邪鬼所化,我也是第一次明白,三魂七魄中的‘七魂’,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们藏在人的六腑纳垢之所,是人身体里的欲望,而不是思想,说白了就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本能。所以道家修身一再强调‘呼三魂,制七魄’,说的就是做人要懂得压制心中的欲望,人如果不能压制欲望,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看见那个漂亮就当街拉进草丛……那是**。

    就如‘神魂鬼部’中所言,魄常欲得魂不歸,魂若不歸,魄即與鬼通連,呼邪殺質。

    人死后三魂离体思想超脱与外,七魄邪鬼便没有了压制,在种种机缘巧合下,犯了不好的讲究,魄便会藏与人体,化尸,成鬼!也就是传说中的僵尸。

    看到这里,我不由琢磨——难怪传闻中的僵尸都如此可怕,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它们就好像是一具没有了思想行尸走肉,只剩下欲望,感到愤怒它就杀,感到饥饿他就吃……

    不过如今强制火化,僵尸这种东西也就见不到了。

    但过路先生身处的那个年代,僵尸横行,他在《本行经》中就详细地讲述过好几次自己外出除尸的经历,提醒门人后辈小心邪鬼僵尸作恶!

    出于好奇,我看了看……

第六章 僵尸?

    故事发生在民国十六年冬,我具体看了下时间,应该是1927年,又一个令我神经振奋的年代,与改天换地的大事件相比,佟先生等人的开场显得很平淡。

    过路先生姓佟,叫佟为国,安徽宣城人,道教‘桃园洞天’齐云山脚下生人,他修道与出身有关。

    佟先生的友人名叫羽生先生,是个山夫子,修道之余教授山间小童识文断字,开蒙解惑。二人相邀本是想交流下对《麻衣神相》取、看、观、占的心得,也称十观,进而推演五法的切、论之术。

    几人连夜前往尸房查看,发现死者皆死与外伤利器,身上还有野兽咬痕,鲜血尽失,是人是兽所为尚不能论,奇的是在伤口边缘处,出现了寸许长的尸毛。

    佟先生见状不言,羽生先生则建议尽快将尸提焚毁,因为这三具尸体皆有尸变的可能。曹课长则面露难色,直言。事不能尽。

    看到这里我不由疑问,不过焚烧几具尸体,有这么难吗?后来才理解前人的行为,那时候的人讲究入土为安,尸骨无存最凄惨的死法,很少有人火化。

    后来三人采用了个折中的法子,为了防止尸变,先用糯米赤豆陈尸,再用枣核七枚,钉入尸身脊背穴处,镇住尸气。难办的是这尸鬼的源头还没有找到,惹它再出来伤人,祸患将会无穷无尽。

    于是警署开始查访十里八乡,追寻那害人的‘走影’。‘走影’是僵尸的一种,民间对僵尸的说法很多,有移尸、走影、走尸、白僵、飞僵、毛僵,等等众多说法,无法概论。

    这一种尸是由人体七魄内的‘尸狗’所化,因为尸狗与其他六魄不同,其他六魂藏与六腑,‘尸狗’却藏与人的表皮下,调理人体肌肤、容貌,所以由它化成的鬼物,与人很难区分。

    再有就是,‘尸狗’无气无觉,无法通过‘观气术’发现,这是因为‘尸乃死者,狗乃祭品’,尸狗的中狗指得是刍狗的狗,而非活物,意为‘天地不悯,六道不容’万万该死的角色,无论世人还是神仙,均都认为它该死,否则也不会将它视为祭品,毫不怜惜与它。

    所以尸狗性格孤僻,安静,无声无觉,修道之人在外行走,凡是遇到面色黯淡也不愿说话的哑巴或是木讷之人,都会多加小心,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里面有个讲究叫‘苦面无言莫相劝’,意思是离面色无神儿,话少的人尽量远点为好。

    但此地出的尸,肯定不是‘活尸’,活尸夺人性命不会致人尸变,应该是‘毛尸’中的一种。

    在这里,佟先生着重讲述了‘三魂七魄’,关于三魂七魄的说法有很多,但佟先生认为,七魄邪鬼平日藏与人的六腑之中,加上表皮下的尸狗正好占足七位,七魄在人体内起到的作用,其实与它们的所藏之地是有关,也跟它们后来的尸变有关。

    同时他还说,六腑联通五脏,魄鬼们时常会窜入五脏正魂之所为祸,而这时人就会生病,讲的应该是中医的事。

    这段我跳过去直接看后面的,他说‘非毒’藏与胆器,与肝脏相连,主人身胆气,藏毒、排毒之用,所以‘非毒’化成的尸鬼便会呈出胆器色泽,浑身绿毛凶悍无匹,而且还有毒。这样的尸鬼伤人多会致使人尸变,而且凶狠难缠。

    再有就是藏与膀胱内的‘雀阴’,与肾脏相连,主人肾水情欲,化尸后会身体会长出白色淫邪尸毛,也称‘白僵色鬼’,这样的尸鬼独好女色,凡有女子走夜路,多会遭受到此鬼的谋害。但小镇内死的三人,全都是男性,佟先生便排除了是‘白僵’的可能。

    而与大小肠、肺心相连的‘臭肺’‘除秽’皆有异味,腥臭无匹,但三具尸身上,匀未发现此兆,所以伤人的,也不大可能是红僵与紫僵。

    脾胃内的‘吞贼’又不属‘毛僵’,不会染人尸毛,说的是浑身烂肉,面目狰狞的行尸,嗜血贪吃,一但出现必成大害,更是不大可能,做出如此诡秘无

    最后,就主掌七魄三焦的邪鬼总官‘伏矢’!浑身长有寸许长的无色短毛,身形枯槁面目狰狞,有调和五脏六腑之能,化尸后威力非凡,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会飞,也称飞僵!

    ‘飞僵出世天地倾色’,应该不会是这一种僵尸吧……

    我能从《本行经》中看出佟先生对‘飞僵’的忌惮,据他讲,‘飞僵’不但会飞,还长有满身的铜皮铁骨,众多法器皆不伤,必须是筑基大成,已对‘五宝’运用纯属的大能高功,才能降服‘飞僵’,而当时的他,还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他在书中留言,竟然起了离开此点的心思,说修道之人顺天应人,不是佛门子弟,不应去做‘有为’之举,力不能逮就不要勉强,明哲保身方为道德。

    他说道是万物演变的规律,法则;而‘德’,指得是,世人对待天道法则的态度。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便是失德,有违圣人教诲。何为圣人?并非大能真仙,而是步步无错的高人,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失败的人就是圣人!

    而要想保持步步无错,就必要足够清明,要明白,什么样的事情该做,什么样的事不能去做。

    他显然是在担心自己对付不了那僵尸,从而坏了道心。明知危险,怕是不成还要去做,这样的行为在道家看来是不可取的。就好像,人人都知道痛饮伤身,豪赌伤神,但‘莫能知,莫能行’,这些都是失德的表现。

    ‘莫能知,莫能行’出自《道德经》,说的是天下的道理人人都知道,却人人做不到。看到这里,我不由的有了戒烟的念头,因为抽烟也不好。

    但十几分钟后我就再次拿起了烟卷。

    欲望这种东西真的很难控制,看来我身体里的臭肺邪鬼又在驱使我,虽然三魂正神一再提醒,吸烟有害健康,但不顶个事儿……

    道家的道德,道家的三魂七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让我看得津津有味。

    不由好奇,佟先生他们所遇到的这只僵尸到底是什么品种,又是如何除去的?

    不过一转眼天光大亮,我还有事情要办,便书页折上,洗漱了一翻后来到楼下街边,先吃了两根油条一碗老豆腐,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找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发小曾庆安家里的电话。

    那时候我很可怜,不但家里没电话,身上连个pp机也没有,一台‘大汉显’就要三四千块钱,我实在买不起,我到考虑着想买台数字机使使,七八百块钱,但我干保安一个月才200多块钱,又要买房子,想想实在肉疼。

    那时候,我们这地方的房子,一平米一千出头,一辆普桑车差不多就能买套房子,哪像现在,一台车,能买回个大点的厕所就偷着乐吧。我竟然还觉得房子贵。

    曾庆安就是我说的靠倒腾文物发家的那位,比我要大两岁,上小学的时候是我母亲的学生,一直把我当弟弟看待。有一年,我得了‘三线炎’脸肿得跟饼子一样,后来听说,抹鸟屎可以治好这病,我母亲就求爱掏鸟窝的曾庆安,让他去帮我捡了一火柴盒的鸟屎回来。现在想想,也够为难他的,也不知道他掏了多少鸟窝才凑齐……要是换成现在,也有办法,去鸟市上扫……

    他的个头很高也壮实,满脸的横肉外加一群大油疙瘩,走起路来咋咋呼呼,似乎自己的魁梧,必须横着走才能显出来。肩膀宽阔,所以有些塌腰。

    他家离我家不到一百米远,在马路那边的五号宿舍楼,前面就是四号楼,说起这个四号楼那可就太邪乎了,自从建成起就怪事不断,而且发生的怪事还不一件两件,这事儿以后慢慢说,在这座楼上我下了不少的功夫,但最终还是没把它镇住。

    总之,我就说一件事大家就明白这四号楼有多邪乎。住四号楼的住户,有拿80多平米的三居室,去换其他楼60平米的两居住的怪事!

    但我当时没去想四号楼的事儿,一直都等着曾庆安的到来,他这人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人,为人豪爽,能言善道,擅长坑蒙拐骗之事……多数人认为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对朋友来说,绝对够意思的兄弟!而且他还有眼力,除了骗梁家白面鬼的事儿,我还打算把入手的物件,让他帮我销赃。毕竟这事见不得光,我还一点都不清楚其中的门道。

    如此,等了几分钟,身材的魁梧的曾庆安脸都没洗就来到了楼下,穿了件松松垮垮的麻织半袖,朝我走来。

    “腚哥!”离得老远,他就跟我打起了招呼。其实我跟他不算太熟,尤其是小时候,他比我大不少,只是到了初中时,我念初一,他念初三,他帮我打过架,这以后才开始来往的。

    还有就是我母亲过世,她的学生们都对我很照顾,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尤其是再往后的日子里,我的许多事儿都是靠着母亲的保佑才能抗过去的。

第七章 尸踪迷影

    曾庆安有个绰号叫‘喇嘛’,因为他自打学校毕业后始终都留着副毛寸头,就像大庙里的红衣喇嘛。再有就是,吃上偏门这碗后,他开始变得迷信起来,拿他自己的话讲不得不信。一直到现在,他也保持着这样的习惯,家里供着佛,但却不是在明面儿上摆着,而是锁在箱子里,行得是密宗之法,脖子上还带着串儿自己串得‘文玩’,喝多了得时候就拿出来,像模像样的把玩。

    他总说这东西保值,留给子孙后代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只有少数几个要好的人知道,他这样做其实是因为怕了,不得不信。

    他对泰国那一套东西很痴迷,但却不养古曼童,因为我提醒过他,古曼那东西最好别去招惹,万物有得便有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咱也不缺吃、不缺喝,整那东西干嘛。

    但眼下他还是小青年,刚发了笔小财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见面就教育我当保安做什么?能挣几个钱,还不如跟哥走,哥哥带你去阿拉善的‘黑水城’挖金子去。

    我当时也就听听,黑水城是什么我都不清楚。

    后来,我跟他提起自己在粮库上班,认识了几个朋友,手上有从地下掏出来的物件儿,问他有没有门路出手。他说有,但要先看看东西,别以为是个古董就值钱,要说古董,从地上随便捡块石头都是古董,成百上千万年,问题值钱吗。

    接着我又说,听人说,我们那边有个料子鬼,家里有好物件,还是个了不得的东西,问他有没有兴趣搞到手。他一听这话来了兴趣,两眼放光,不为宝贝,只为这料子鬼。年前的时候他只用了一万三千块钱就买了套房子,这话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但却是真的。因为当时的房价本来就不贵,新楼才一千块钱出头,他那房子又是座老楼,才四十多平的,算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吧。而卖给他的人就是一个赌鬼。所以他一直认为,这样的人身上的钱最好赚,这叫‘出急钱’,一本万利,虽然事后会有些麻烦,但他不怕。

    便向我打问起那小子是谁,哪里人,我便与他简单的说道了下,不想他竟然听说过梁家的这个败家子,并叫他‘梁三三’。

    喇嘛裂开嘴对我道“那个讨吃货啊,他老子是太平庄的村长梁樊樊,家里有点钱,好洗个料子,早晚崩锅。”

    崩锅是我们这里的土话,意思是早晚日子过不下去。我问他认识?他说不认识,但听说过,城里哈料子的就那些人,一提起来都知道。

    当时敢沾毒的人确实不多,我问梁三三好赌不?如果好赌,这事儿就更加好办了。喇嘛摇头,道“他不赌,但好耍女人,好抽。对了,你怎么知道他家有好东西?太平庄那地方,可不是个出东西的地方。”

    归绥城周边出古董的地方在南边,托克托一代,有鲜卑人的龙兴之地。再有就是旧城大庙周边,也多出前清时期的物件儿,还有一条街‘落凤街’,据说慈禧没入宫前,就住那里,也勉强算是一座古城吧。

    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听人胡嘞嘞,反正硬碰不误,有钱不赚王八蛋。

    喇嘛点头,有些可惜的说他现在没钱,刚才买了台二手车,又白捡了套房子,已经把手头上的钱花了个精光。我说我有,我复员自主择业一次拿了两万多。

    如此事情谈妥,他去找人给梁三三埋桩子,也好趁机狠宰他一把。同时他告诉我别急,上杆子不是买卖,这事儿要等着他来求咱们。

    我一听这话心里郁闷,我不急,但老鬼急,真想接着跟他把事情说清楚,但想想还是算了,先看看老鬼给我啥东西再说吧,不要鹰撒出去就不回头,那人可就丢大了。要是好东西,我就是去抢,也帮他把这个事情办了!

    反正老子要买套新房子。

    如此两人分手,我回家本想再看看书,但是太困,就先睡了。也许是因为接受了闹鬼这个现实,又是大白天,这一睡我睡得特别香,还梦到了团部里的话务员,那可都是公主,没点门路的,谁能当上女兵。

    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钟,肚子里空荡荡的饿,就先到楼下吃了碗拉面,而后才回到家继续看书。

    接着上回的看,佟先生和他的好友羽生夫子,都在为‘南拓岭’闹僵尸这件事犯愁,因为没出几天镇子里再次死了人,跟先前一个死法儿,而且还是两人,一个老太太,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娃,全都死在了家中。

    一时间,小小的‘南拓岭’上炸了窝,闹鬼都闹到了宅子里,许多人惶恐不已,不惜远走他乡,投亲避祸。

    佟先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尸鬼的杀气很重!十里八乡的民团闻风而动,夜夜联防,搞得人心慌慌。

    羽生先生跟佟先生商量,这到底是一只什么僵尸?他们俩都是道门中人,自然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干系,能摸清楚的对方的跟脚,出手斩尸,也能轻松一点。但光从尸体上的‘尸毛’并不能看出什么,‘毛僵’虽然有致人染病尸变的本领,但人种了尸毒,具体会化成什么鬼物,还需要因人而异。比如生前脾气不好胆子足的人,中了‘尸毒’后,便多半会成为‘绿僵’,也就是生性残暴的‘毒僵’。

    淫邪之人,自然会化成‘白僵’。

    这东西跟人生前的脾性有关,尸毒只是个引子。

    期间,佟先生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驭鬼寻鬼,将刚刚死去的小女娃练成鬼童,她因僵尸而死,心中必存怨念,自然能找到对方。但佟先生认为这样做有伤天和,也就是想想,并没有这样去做。

    在书中,佟先生还稍微提了一下关于童鬼的用处,他说,茅山祝由养鬼,多养小鬼,并不是因为小鬼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小鬼好驱使,奴役。成人死后执念太重,心思也复杂难辨,一个不好,养鬼的人就会反受其害。只有养小鬼比较省事,因为小鬼的心思其与小儿差不多,即便是你杀的她,她死后也会惧怕与你,老老实实。

    而且也很好哄骗,就跟拐卖小孩是一个道理吧,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这提起了我的兴趣,因为张德财说过,梁家的鬼祖就是一只小鬼,只不过受人供养的年头不短,道行要比他高强。

    而我估计,还可能因为,张德财是善魂‘胎光’所化,不擅长拼死斗狠,只不过这些事儿他自己也不清楚吧,鬼也并非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接着再往下看,佟先生将寻找的尸源的线索,放在了墓地上,开始调查十里八乡,看有没有谁家的祖峰,刚刚被人掘过。因为祸的这只僵尸神出鬼没,手段高强,不像是‘变尸’。‘变尸’说的是,中了尸毒后新变的僵尸,这样的僵尸毒性普遍都不太强,而从那些尸体上伤痕来看,下手应该是一只死去多年的‘腐尸’。

    腐尸常年经受墓地阴气伐体,尸身腐烂,毒性极强,稍微沾上一点都有尸变的可能。但这样的僵尸没有‘还魂气’是不可能出穴的。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成尸’需要两个过程,首先墓地要绝对密闭,不能有气息流动,才能成为养尸的绝地。风水讲究,藏风纳水,风遇水则止,遇气则消,墓穴封闭不严,是存不住气的。而后,只有阴气没有阳气,僵尸也无法得活,只有人打开墓地,送‘还阳气’进去,尸体才会借阳气转活,化尸成鬼!

    于是佟先生笃定,定是有人开了老穴,才将这僵尸放出来。不过四周墓地,大户人家并没有哪家报过官,说祖坟被掘。

    这下一事情就难办了,难道是千里行尸的旱魃,恰巧经过此地?

    ‘旱魃’指的是僵尸中成了气候的翘楚,这样的鬼物,比起‘飞僵’来更加可怕,因为它已生了灵智,再也不是坐地为牢的普通鬼物。

    普通僵尸其实跟畜生一样,都有很强的领地意识,所以一般不会轻离祖地,为祸他方。但旱魃不同,随着长年累月星月光华的侵噬,人世血肉的历练,旱魃已经再一次拥有了智慧,甚至都明白自己为何物,又是因何而来的。

    这无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由于旱魃是干尸鬼种,对天地真水的掠夺极大,不管走到哪里,都会造成大旱,故而得名旱魃。

    听说旱魃极为凶猛,已成逆天之能,比如光绪年间华北大旱,出的那只旱魃,为了除掉它,三山符箓道宗总坛,调集了众门高手,合力绞杀,最后在一位‘天心派’隐世不出的前辈高人地帮助下,动用了《天心正法》中‘三光密咒’,才将其灭杀!

    天下间若是真又出了这东西,佟先生也只能返回仙山总坛,请诸位高人前辈出山帮忙。

    看得出来,他很担忧此事。

    但我却笑了……

第八章 狗舔血

    我发笑是因为我知道出现的不可能是旱魃这种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旱魃具体是什么东西,但我想一定很可怕吧,文章最初佟先生先曾经提过,他是在个雨雪交加的夜晚到的‘南拓岭’,要是真出旱魃,不大可能下雨。谁知道能,也不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

    晚间,来了七八位战友找我喝酒,他们中的多数人都比我提前一年复员,早已重新融入社会,有在政府机关开车的,有在工厂上班的,还有在派出所里帮忙等待机会转正的,混的最不好的也自己开了小买卖。唯独我混的不像个人样儿,成了看大门的。

    这一天喝了很多酒,喝完酒大家去‘南菜场’那边的小歌厅里唱了一晚上歌,为此我还请了假,第二天起来由于昨晚喝的酒太多脑袋一直疼,也就没再看书,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离开了家,因为我要把昨天欠别人的一个班补上,同时心里惦记着老鬼头会给我什么东西。

    下午4点接班上到12点,完了继续上后夜班,这时我觉得差不多了,就跟搭班的石旺生打了声招呼,出去寻找张德财。

    还是前天约定的那个地方,他如约而至,交给我一摞破瓷碗……黑不溜秋,盘底是土黄色,釉上的也不均匀,碗底一圈像是糖稀抹多了,呈现不规则的圆形。没釉的地方是偏白,土黄色,看上去很粗。说实话,这东西像是电视剧里茶棚里喝大碗茶的物件儿,怎么看都上不了台面。

    “这东西行吗?”我不敢肯定的问道。

    张德财告诉我这是古董,已经在地下埋了很多个年头。我拿起其中的一只粗碗,接着路灯的光亮上上下下的打量,看着碗底像是长了锈一般的红黄色斑纹,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这东西即便是古董,也肯定换不来一套房子。

    其中有两个碗倒是挺好看,碗底一圈大花瓣般抹痕,如同常年擦拭抹掉了釉,我觉得它们两或许还值点钱。

    我看向张德财,那一身恐怖狰狞的伤口和破旧衣衫让我揪心,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挺可怜,临翻身前的一夜被人偷偷的拖死在眼前的这片玉米地里。我向太平庄的同事打听过,当年确实有他这么一个人物,张财主,太平庄的第一富户。

    他身材很小,面目苍老的像是七十多岁的人,孤零零的杵在路边的树下看着我,满面担忧。我想就当是敬老吧,帮他一回,要不然这事还有完没完了。

    于是将那一摞六个破碗放在自己的军用挎包里,跟他说下,我那边一有消息就通知他。

    张德财闻言连声感谢,竟敢还摸起了眼泪。

    “对了老张,你听说那孙子不大争气啊。”走的时候我随意跟他唠了一句,没具体针对什么就是随口一说,因为单位的同事说,梁宝胜这人挺没出息,三十好几没啥本事不说,媳妇还跟人家跑了,也是从那之后他开始嗜酒如命。

    结果张德财哭了更加厉害,直到我回单位,他还躲在树下悄悄的哭,用扯成一条条的袖子擦着眼泪。我不由觉得,不肖子孙确实该打,让老人死了都不得安生。

    直到几天后,我去了太平庄,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是一家人,确实难入一家门,梁勐那一家子在梁氏家族里确实受气,因为人人都知道他们不是梁家人。

    第二天一早儿,我把喇嘛叫到我家,将一套破碗拿出来让他鉴定,这家伙像是做了贼的似得,眼睛呆直,不停的追问我从哪里挖出来的?看那意思是还打算再去挖。

    我一看有戏,就编了套谎话告诉他,是同事家祖传的物件儿,村里人没见过啥世面,就求着我帮着给卖了。

    我同时问他这东西能值钱多少钱?

    喇嘛斟酌的半晌,对我道“最少也有这个数!”

    我看了眼他的手型,王八盒子,便问“八千?”

    他将碗放好,道“哪啊,八万,这个保守数儿。”

    我一听精神头更足,万万没想到这又破又土的东西竟然这么这钱,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八万块钱再加点,都够买一套80平米的房子了。这次真走运。

    他问我村里的那小子打算卖多少钱?我告诉他这具体没说,反正咱们两看着给卖了就行。

    他裂开嘴,朝我伸出大拇指,意思是说我高。

    我很好奇这套碗,便向他打听这里面有什么说道儿。因为这套碗怎么看都像是旧时普通人家用的饭碗。

    他拿起其中的一只,对我道“看见了没?你看这像什么?”

    他说的是昨天晚上我觉得挺好看的那两支碗中的一只,黑底子上像是有五片黄色的花瓣。

    喇嘛告诉我,这叫‘狗舔碗’,是金元时期北方窑的代表器物,讲究敞口,深腹,矮圈足,土黄色胎,内外施黑釉,外壁施釉不及底部。所以底下并没上釉,显得破破烂烂。

    经他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碗底的几道痕迹,确实像是狗舔出来的一样,我说怎么看着别扭,这东西就像是喂狗的碗!

    他将手中的碗放下,说道“其实这两件还不算什么,厉害的是这四件。”他拿起另外一只碗,道“这叫‘狗舔血’,看见没,这碗底下是不是就跟长了锈掉了漆一样?”

    我点头,喇嘛侃侃而谈,道“这是古时的茶具,喝茶用的器物,也叫‘黑釉酱斑’,跟油滴、鹧鸪、玳瑁,及木叶贴花等瓷器一样,都是釉装饰。黑釉瓷,在宋金时期极为盛行,因为那时候的人好喝茶,还比茶,而这黑釉酱斑就是比茶的上好器物。这里面有个说法儿,‘茶色白,宜黑盏’,说的就是,喝茶要用这黑瓷碗,这样才能将茶的成色看得一清二楚。南方人和日本人都喜欢这东西,这一次你可是发了,你打算给你那小子多少?”

    他的意思是我打算黑多少。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时突然想起来,倒腾这东西不犯法吧?

    喇嘛告诉我,又不是倒腾国宝,再说,啥叫犯法?被抓住了才叫犯法!

    他这奇葩理论我算是服了,不过也对,富贵险中求,我再不想想办法就要去睡大马路了,哪还顾忌得了那么多。

    两人抱着六支破碗整整唠了一上午,天南海北无所不谈,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向他问起了梁三三的事情——有办法黑那小子一把吗?

    喇嘛摇头说不好办,那小子最近跟‘云大头’当马仔,手头有两个钱,还没到那砸锅卖铁的程度。看喇嘛的意思是不想做这件事儿了。我为难起来,喝了几口酒后决定如实相告。对于喇嘛这人我还是很相信的,就是觉得事情太突兀,他接受不了。

    结果听完我的讲述,他当时就歇了菜,拿着筷子跟吃了药的‘横路竟二’一样,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我正想解释,结果他来了一句“你,你也见过鬼?”

    小饭馆里的其他人闻言全都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整得挺尴尬。

    平静了一会后,我悄悄的点了头,喇嘛把头凑到我的面前,悄悄的道“你知道吗,我也见过!”

    我看向他,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喇嘛的神色很紧张,小声的道“我知道我下工地那会儿不?边祈良大小子死,就是我给收得尸!哎,太邪乎了!”

    我母亲的所在的单位是特殊建筑单位,喇嘛等人的父母都是单位里的老工人,所谓子承父业,孩子们长大后要是靠上大学,家长就会想办法将他们送到技校,念上两年或是一年,就可以成为单位里的正式员工,也算是国有企业对职工子弟的一种福利吧。

    但建筑单位确实容易死人,最严重的一次,脚手架倒塌死了十好个人,都上过中央新闻。也是因为事故频发,这个单位后来就不行了,三天打鱼两天撒网,动不动就没活儿干。喇嘛等人这才挂职出来自谋出路。

    此时正是中午,小饭馆外刺眼的阳光将街道照的雪亮,趁着有酒壮胆,喇嘛便给我讲起了他遇到鬼的倒霉事儿。

    故事虽然不长,但无处不透着古怪,只能说太邪乎,邪得人毛孔发寒。

第九章 可不能说绝话!

    喇嘛给我讲的这个故事有个很关键的前缀,发生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当时我母亲的单位在某地有个很大的工程,从动工到竣工,历时十余年,前前后后分为好几个工期。

    最初的时候,人们工作之余娱乐很少,年轻人下班后,便会徒步走到好几公里的外的小县城跳舞,跳三步、四步什么的,有时候玩的晚了,再沿着国道徒步走回工地。

    92、93年的时候,一对情侣外加一个朋友,三个人外出跳舞,其中一人,就是喇嘛口中的事主儿,边师傅的大儿子边立新,当时他搞了个对象叫霞霞,女孩子的年纪不大还没到二十岁,可能还没有十八岁,具体就不太清楚了。三人跳完舞回来,已经是半夜两三点钟,路上具体说了什么不知道,但喇嘛说,霞霞路上问了边立新一句,“我要是死了,你会伤心吗?”

    当时三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严重性,边立新比霞霞的年纪要大,已经二十五六,找对象是为了结婚,但他那人的性格多多少少有些痞气,也瞎混过社会,就开玩笑的说“不伤心,你死了我再找一个。”

    霞霞是个小姑娘,听闻这话很生气,路上两人就闹起了别扭,拉拉扯扯。边立新哄,霞霞躲,不想国道上飞驰来一辆拉煤炭的大卡车,听说是蓝皮解放,急速极快还开着远光,一下将霞霞撞飞碾过,连带着边立新也被挂倒在地,拉煤车本根本就没减速,呼啸而过。

    霞霞当时就不行了,边立新断了一条腿,跟他们一起的朋友见状,发疯一样跑回到指挥部喊人,工地上立时炸了窝,领导们派出三辆车去追,都没能追上那辆肇了事的解放牌大卡车。当时国道上也没收费站,又没监控录像什么的,所以这事儿也就成了无头案,最后单位出钱做的赔偿。

    事情就这样过去六七年,庞大的工程还在继续,边立新也因为此事落下了点小毛病,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不过从那以后,他再谈恋爱总谈不成,谈一个吹一个,说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人说,跟他处对象的姑娘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一个满身是血的红裙女人在追她们。

    总之事情越传越玄乎,眼见边立新过了30岁,已经没人再敢给他介绍对象,而且他还沾染上了喝酒的坏毛病,动不动喝的烂醉如泥。尤其是我母亲她们单位一下工地往往是一家人一起走,父亲、儿子,带着老伴、女儿都全在工地上,没正式工作的就做临时工,也算是那个年代建筑单位的一大特色吧。

    因为心情不好,边立新喝多了酒回家就乱发脾气,开始家里人还忍让着他,但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家庭矛盾渐渐产生。

    某日,边立新喝完酒再次跟家里人吵架,吵到气头上就想出去散心,他父亲就骂他“你走哇,有种就别回来!”

    边立新当时回了一句“老个泡,你放心哇,这个家我再也不回来了!”把他父母气的浑身直抖。

    说完,边立新骑上摩托就走了,结果出了事……

    还是在霞霞当年送命的那条国道上,边立新把摩托车骑的飞快,跟一辆随意掉头的农用三轮车撞在一起,车到是没什么,问题他的速度太快,整个人从摩托车上飞出去,拍在了路旁的水泥预制板上。路边有户人家正在起房子,所以堆了不少东西,当时喇嘛几人就在旁边的小饭馆里喝酒,见出了事故,就跑出去看热闹,一看是他全都认识,就跑过去拉他。

    听喇嘛讲,边立新当时跟没事人一样,一滴血都没留,被众人拉起来后,还骂了一句“艹他妈的,咋你妈搞得了!”接着,整个人就软了下来,眼球上翻,看得人心里发憷。

    大家赶快报警叫救护车,医生到了现场就说,人早就死了,内脏都碎了……但他当时确实站起来说了一句话!

    事情到此,其实就已经够邪乎得了,但更邪乎的是,医生和警察喊喇嘛他们帮着往车上抬人,毕竟他们跟死者认识,警察和医生也不想沾着晦气。喇嘛他们没办法,便帮着往上台,结果,喇嘛看见,空荡荡的救护车里,坐这个浑身血的女人!披头散发的鬼样子当时就把喇嘛吓尿了,边立新的尸体也被扔在了地上。

    他说,霞霞死的时候穿的确实是件红衣服,但却不是裙子,而是燕尾衫,小虎队当年穿的那种,衣服上还写着英文字母,血迹斑斑。

    在讲述这件事儿的时候,我能看见喇嘛额头上淌下来的冷汗,跟洗澡一样,喝着啤酒的他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最后还吐了。

    我把他带回自己家让他好好睡了一觉,有时候喝多了也是一种幸福,他睡的鼾声如雷。而我想起来,《阴阳本行经》中似乎说过类似的事情,边立新等人是犯了忌讳,说了‘绝话’!

    佟先生在书讲过‘坏事三千不为过,恶语一言冷三秋’!所谓因果报应,并不是说你做了坏事,就一定会有报应,天道是一种趋势,一旦形成趋势,就会发生应该发生的事情。比如,不管你你做了多少坏事,但别人却不知情,天不知,地不知,那么还有谁会认为你是个坏人?

    怕的是祸从口出,以讹传讹,当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这些人的想法就会聚在一起,形会形成对你不好的趋势。

    就好比是某些人死后为什么会化鬼?就是因为他心中的执念太盛,太大,大到天地都消亡不了。

    众怒难犯,做过坏事不被察觉跟没做过是一样的,但即便是没做过坏事的人以讹传讹,也会招来灾劫,某人吹牛,说自己去哪里哪里偷过什么,卖了多少钱,很快就会有警察找上门来,这就是趋势。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定。

    在书中,佟先生为了说明这翻道理,还讲个小故事。说有一个虔诚的佛教徒,跟一个杀猪的屠户做邻居,佛教徒天天念经,屠户日日杀生,结果死后,杀猪的得到了善报,佛教徒却得遭了恶果。

    为此,佛教徒不服,为什么天天杀猪的有善报,他就要得恶果?

    阎王告诉他,因为很多死去的生灵都告了他的状,觉得他可恨。他每天起来后,处于好心,都会提起邻居“喂,起来杀猪了!”

    这其实是一片好心,但被宰杀的那些生灵们却因此记恨上了他,每天只要他一喊,屠户肯定会出来杀它们……

    而杀猪的为什么有善报呢?

    因为屠夫起来后,也冲邻居喊“你也该去念经了!”

    如此,菩萨们便觉得,这屠户日日提醒他人念经向善,是个好人,当得好报。

    结果就搞成了最后这种局面。

    说‘绝话’的厉害,由此可鉴。

    正是因为边立新当年的一句玩笑话,激起了霞霞心中化鬼的戾气,死也不得安生,所以一直缠着他。而他,虽然倒霉但还不至于送掉性命,就像张德财想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人身自带阳火,如果比鬼物身上的气道大,鬼物是近不了身的。

    但后来边立新跟家人起冲突的时候,又了放出了狠话,不但骂了自己的老子,还说再也不回这个家来了!

    他说过什么其实不重要,关键是这话太气人!家人间多年的矛盾积怨,因为他这一句话彻底爆发,家里人肯定是被他这一句话给气恼了,全都针对他,心想,他死在外面最好!

    于是,相当于是帮了已经化成鬼物的霞霞的忙,压灭了边立新身上的气运,让霞霞有机可乘,报了当年的怨气。

    佟先生在书里说的很清楚,人与人之间的气运是相冲的,与人多生积怨,还没什么朋友,萎靡不振的人,也越容易倒霉遭报应。天道其实就是一种趋势,人身上的势头如果强不过针对自己的势头,那么这个人,离倒霉就不远了。

    还有就是,恶语伤人,有时候说一句很难听的话,比与人斗得头破血流还要伤人,所种下的积怨很大!有多少人,因为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夫妻反目。

    所以,心中再气,但‘绝话’万万说不得,那可是要比刀子还要锋利的剔骨刀!

    恶言一句冷三秋。

    看完这些,我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并提醒自己,以后千万别犯相同的忌讳,乱说惹人忌恨的‘绝话’。绝话这东西确实可怕。

    (书中为了尊重死者,姓名做了处理,希望大家不要去追查这些事儿事儿的真假,惹来麻烦,这些故事我也写不下去了。还有更新少的问题,因为这书是裸奔状态没几个人看,我一直在压稿子,想等上了推荐的时候爆发,所以一天一更少了点,希望追看的朋友理解下,先收藏,养肥了再来看。放心,故事还长,回忆这东西写起来也简单。)

第十章 追魂养鬼

    我和喇嘛为了让梁三三这个败家子上当,把卖狗舔碗的八万六千块钱,和我的复员津贴凑在一起,搞出十个‘方砖’放出话去,准备收个年代久远的婴棺童骨,辟邪用。

    茅山祝由科的养鬼术,跟泰国的古曼童其实区别不大,祝由之术养鬼,源与超度亡魂,想超度那些横死、早夭,心存怨念的孤苦童魂,后来具体什么原因没能超度成功,无法化掉邪鬼心中的怨气,反被怨念极重的小鬼纠缠,便将小鬼封入坛中或是棺中镇压,以免他们再次出去为祸。

    也渐渐的,生出了驱使小鬼的法子。

    可以说这个美丽的错误,初衷并不是为了炼魂养鬼,但有了小鬼护身的好处,人心转变,便有道门子弟开始专精与此法。其中,最出名的当属以讹传讹的‘五鬼运财术’,可其实‘五鬼运财’并不是养鬼的法门,而是阵法符箓,驭鬼之能,身边养的小鬼可没有这么大的神通,能帮你直接借来钱财。

    五鬼运财求的是四方五地内的五位偏财,曹十、张四、李九、汪仁、朱光,靠阵法符箓,强行驱使这五方‘阴鬼将’,借未来之财以解燃眉之急,所以‘事后’借来的钱财都要归还,如是还不出来,那可是要遭报应的。

    而养小鬼护身,做个不恰当的比喻,跟养猫猫狗狗差不多,猫狗在某些时候,也能仗着远远超出常人的本能,提醒主人注意某些不好的预兆,尤其是狗,危难之时还能保护主人,下嘴就咬人……

    但小鬼有别普通禽、兽,天生自带观气之能,主人若是因为某些行为缺失,将要开始走霉运的时候,身边的小鬼就能察觉出不对,并提醒你注意。这也是泰国古曼童中的‘龙婆古曼’,为何要让养鬼之人积德行善的原因,因为总是为恶的人,就像是天天出去偷钱包的小偷,早晚会有别人抓到的时候,招来厄运。

    天道如此,都是有因有果的趋势,每日心情愉快的在做善事的人,确实能为自己招来好运,这和迷信没关系,说的是做人处事的必然结果,整日板起脸来看谁都不对付的人,不管在同事或是朋友中间,指定没什么好人缘,如果单位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如要让一部分人下岗,自然这个厄运,也会落到那些没什么的好人缘的倒霉鬼身上。

    所以在道家看来,天道是趋势,自己行为不当,便会招来不好的运数,所以修行讲求修身养性,约束自己的行为。

    扯得远了,这些东西大家不明白也没什么,我们继续听故事。

    泰国的古曼童历史很短,可能也就一百多年,大抵分为两种——龙婆、阿赞。

    龙婆说的是庙里的高僧,哪家有小孩子早夭,或是还未出生就流产,便会把孩子供奉到庙里去,由龙婆制成‘古曼童’供养,而某些人又会到庙里去求古曼童回家供养,算是皈依信徒的一种向善行为。所以供奉‘龙婆古曼’要行善,还有很多的戒律要守,而且龙婆古曼的法力往往都不太高,能为你做的事情很少,只有危难之时,能保佑你的平安,并提醒你注意。

    这就如同道家看待亡魂鬼物,鬼也有好坏之分,善魂胎光所化的鬼物,比如张德财这样的人就是善鬼,泰国人则称为‘灵童’。

    再下来的‘阿赞古曼’,则与龙婆古曼有着很大的区别,因为这种古曼出自巫师之手,讲求能力最大,只要能制出法力高强的古曼,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听说,有降头师为了寻求怨气深重的古曼,不惜杀人。

    鬼物的强弱说白了指得是鬼身上的气运,死因凄惨,经历过人世波折多的人死后,所化成的鬼物自然也厉害。就像我前面所说的,若问世间厉鬼由何而来,无他,天当穹顶地为炉,人世蹉跎所炼。便是人,在经历过苦难波折,岁月变迁之后,也会大彻大悟,涅槃重生,更何况是虚无飘舞的鬼物。

    所以阿赞古曼的法力要比龙婆古曼强出不少,因为阿赞古曼养的是恶灵而不是善灵,养阿赞的人也不用像养龙婆那些人一样,去守很多戒律。所以喜欢养阿赞的人很多,毕竟这世间的人都是逐利的。

    但小鬼的能力太强也未见得是什么好事,养鬼之人与鬼物之间的关系,在道家看来便是克制关系,你必须要能克得住所养的小鬼才行,才能驱使的动它。但五行生克中,有个很不好的讲究,本为克主反为其克,本来应该是克人的一方,反过来被小鬼克制,便会发生非常危险的情况——‘反辱’!

    被克的一方如果远远强大与克制自己的一方,那么他就会反过来侮辱你,疯狂报复。这就是物极必反,比如某人天天挨打,受欺负,某日一旦突然爆发起来,那将是很疯狂,会出人命的大祸事。

    我帮一位女子解过‘阿赞反辱’,但这是以后的事情咱们慢慢再说,还是说说茅山祝由养鬼术,其实养鬼的办法很多,并没有一定陈规,总归是能将小鬼强留与世,听从自己的调遣就好。

    比如‘移魂木偶’,便是道门早期养鬼最常用的法子,将小鬼亡魂移入木中,靠木气滋养做成人偶,也称‘藤空法‘。发展后来,之所以都用藤茎取魂制偶,是因为藤茎这东西跟柳树、槐树一样,都是集阴之物,长与坟茔周遭有吸阴固魂之效,但树木成材太过缓慢,没有人愿意花上几百年的功夫去做一件事情。

    藤茎则不同,喜阴又生长极快,插与坟头上短短几月便会收到奇效,虽不如成了材的柳树、槐树那么妙用无穷,但贵在速成。

    而后,将吸了小鬼的阴魂的藤茎做成人偶,封与坛内,现在则多封与玻璃瓶内,这是没什么讲究,不过是怕伤了器物,便于保存。

    此为‘移魂木偶’,与其他养鬼之术相比较为温和,供奉起来也不会显得那么怕人。泰国的古曼童中便多采用此法的。而我国民间此法失传,具体原因大家都应该明白,可以说是出现了断层,天下大势不可扭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需要提一下的是,并不是每种树木都能用来制作‘移魂木偶’,树木也分阴阳,最简单的区分就是看颜色,五行便是五色,像石榴木,木棉,红铁这些树木,就不能用来制作‘移魂木偶’。

    再有就是‘精油术’,也就是泰国降头师所盛行的降头术,此法其实更简单,只是与移魂慢养相比,它多采用的法子太过直接粗暴,如果说移魂是在哄骗小孩子,拐卖儿童。那么‘精油术’就是在强抓奴童,掘尸出来,用‘炉中火’内的丙寅赫曦之火烧炼下颌等处,将亡魂精油炼化出来,收为己用。

    至于‘炉中火’等纳音中的讲究很复杂,怕是一两句话,一两本书都说不清楚,在以后的故事我会一点一点的介绍,以免故事太枯燥。这里简单说一下,炉中火中的赫曦火,无水制之,而阴魂追根溯源是水毒阴气,遇到水不可过的赫曦火,是无法逃脱的,所以才能被炼出来,普通的蜡烛是没有这个效果的。

    听说泰国那边降头师,所使用的蜡烛火物都是特制的,具体我没研究过,因为我是道家子弟,道家修行靠的是人身五宝,自身鼎炉之功,想借纳音中的奥妙不需要外物的依仗,所以对泰国降头师所使用的‘人油蜡烛’什么的,真的没太在意过,也就不好说它具体是个什么东西。

    再者,外物这种东西普通人也能使用,制作方法还是少研究为妙。

    除了以上两种还在延用的方法外,道门内,其实还有几种制作鬼童子的法子,但如今都成为了禁术,没人再去研究。简单的提一下‘追魂骨’,因为梁家的鬼祖就是用此法炼成的,具体方法我也不会,只知道,取小童的腋下肋骨施秘法封入童棺,也称掌棺,黑色,因为棺材非常小,只有巴掌大小,像是铅笔盒那么大。取骨的顺序是男左女右,男三女四,而后带在身边时常供奉即可。

    供奉其实就是与鬼物做沟通,就像是人和人相处,没亏没欠的又不经常走动,人家凭什么帮你?

    事情说出来其实就这么简单,只是很多人想的太偏颇。当然,供奉还涉及到香火运数,这以后提,很复杂的说法。

    就这样,我和喇嘛为梁三三设下了这一个局,就是希望他能鬼迷心窍,见财忘义,把自己家的鬼祖宗带出来。为此,我和喇嘛等人还泡了好几天的舞厅,名字叫‘龙凤歌舞厅’,原本是个地下防空洞,后来改成了舞厅,也算是我头一遭开始混社会,并逐渐接触那些所谓的道儿上混的人。

    但同时,也为我们日后的腥风血雨埋下了不小的麻烦,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还是有道理的,环境决定行为,身处在那样一个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很多事情真的不愿也不敢去回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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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同人之过路阴阳介绍:
关于‘鬼’的问题可以说一直困扰着人类的神经,文明延续了几千年,‘鬼’和它随之而来的故事,一直充实着人们的茶余饭后,民间关于‘鬼’的说法更是五花八门。各各宗教对‘鬼’的理解也都有这自己的看法。于是,我从中国‘道家’的角度入手,写了这本书,...鬼吹灯同人之过路阴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吹灯同人之过路阴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吹灯同人之过路阴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