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造化
金光宛如雨点一样四面飞溅,接引神灯上面的璎珞挂珠也被紫电锤凭空一闪,尽数破去,化成丝丝彩光,残余的碎片被紫光裹住,随着滋滋的响动,电光如龙蛇翻身,交缠绞动,也终被消灭一空。
一个瞬间,鲲鹏头上已经空无一物,连那道稽都被紫光削去,头飘散开来,配合着狰狞疯狂的面孔,倒真像是一代老妖的气派了。
红云匹夫你敢偷袭,破我就法宝,今天定叫你不得好死
鲲鹏一见紫光凝聚,成一古朴的大锤摸样,链身通紫,丝丝电光银芒扯动,出轻微的噼里啪啦之声,如何不认得是紫电锤。
那九天之上,更是有一朵红云,隐隐约约,但也看得清楚,分明是白己的大对头红云老祖。
红云匹夫转世重修,才拜进通天教主门下,能有多大的法力,敢毁去我接引神灯,只怕是中了周青匹夫算计,不如现在就回西天重立神灯,再来寻这些小狗的麻烦,又能奈何得了我
鲲鹏见接引灯被破,心中有些不安,生出了退意,猛见红云疾将下来,收去紫电锤,贺子博夫妇定立西方,两人一扬手,清蒙蒙一片光华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鲲鹏我是怜你气数未尽,特来化你,你休要不识好歹勾陈大帝要重立天庭,需周天星斗,混元河洛图书布阵,你夺取我碧游宫法宝混元金斗,罪大恶极,现交出混元金斗,河洛图书,随我去碧游宫领罪。还可落个活命,否则今日便将你贬进轮回,叫你转劫千世为草木畜生。
贺子博夫妇联手布下了玉清玄光,将去西天之路封锁,见鲲鹏用河图元神化成绿油油巨妖魔爪,迎面抓来,连忙双双祭起渔鼓,紫电锤拦住。
两人经过通天教主点开三光,还了本来面目。那碧游宫中又灵丹仙药极多,虽然不如董永那样,得青牛偷下一葫芦大罗九转金丹,但两人法力一日千里却是不假,又有两件先天灵宝,尤其是那玉清玄光,极其玄妙,鲲鹏只用河图元神,一下也难以冲破。
听见贺子博言语,鲲鹏气得七窍生烟:红云匹夫,你敢阻我,还大言不惭,罢了我今天索性连你一同收拾了
这些小狗,法宝虽然精奇,但也不足为虑,红云夫妇也不过如此,就是怕那周青匹夫还有什么诡计
鲲鹏自然不把面前十数人放在眼里,但又不敢全力出手,失了接引灯,他自然要留上一手,好见势不妙只时逃走。
混元金斗是你碧游宫之物,我便用它收你紫电锤,也是正理
鲲鹏用河图敌住紫电锤,渔鼓,用手一指,混元金斗飞出,射出一片金幕,如潮卷来。
妖孽你敢如此背后五道神光电疾射来,化成一道五色屏风,挡住了金光。混元金斗光华卷不下来,都落进神光中去了。
鲲鹏忙收了金斗,回头一看,只见四面八方都被人阻挡。心中一慌,洛书化身早就化成千倾绿涛,沉浮不定,悬在头顶上空,妖雷似雨一样四面乱打,自己本身朝上冲去。
妖孽你往哪里跑
鲲鹏猛觉压力如山,仿佛神山压顶,连忙朝上一看,只见云端上方站一女子,穿一身星衣,伸手朝下虚按,刚才抵住混元金斗的五色神光骤然收上,化为一张大如崇山的光手,五指分为赤青,黄五色,朝鲲鹏头顶当头拍落
五色神光重如太古山岳,云霞将其凝练之后,依仗天道变化,修成身外化身,防身御敌,妙用无穷,虽然鲲鹏法力远胜于她,收进神光无益,但抵挡混元金斗光华,却是正好。
这女子就是周青匹夫家眷,敢阻我去路,却是送死,不如全力抓了,再回西天送与那定光欢喜佛,也出心中恶气
鲲鹏一面暗想,一面叫洛书顶住神光,用河图抵挡住下面的攻击。
自身运起天妖一百零八般变化,尖叫一声,化成一鸟头鱼身,背有两翅,胸前有两手的鲲鹏真形,胍哇一身,翅膀抖动,便到了云霞面前。
两手张来,大有百亩,一把抓住云霞,鲲鹏心中大喜,正要狞笑,收回法宝,向上遁去。猛然觉得两口空空,仔细一看,哪里有半个人影,心中顿时一警,知道自己抓中了对方幻象。
连忙回头一看,便见五色光华一收,化成五个美貌女子,而云霞真身也显现出来,手拿一杆日月星辰旗,摇了一摇。
大小狐狸,廖小进夫妇,红孩儿夫妇,温蓝新,小昆仑,周竹也撒出了星宿神幡,顿时天地旋转,鲲鹏已经落进了大阵之中。
此阵还想困我鲲鹏自持有河图洛书,不惧怕周天星斗大阵,见四面都是星辰,一个人都不见了,连忙把河图洛书收回,自身裹在绿光之中,朝外面冲去。
么回事鲲鹏猛觉得莽莽星空之中亿万星辰光华比先前要明亮许多,自己驾御河洛图书居然有种阻滞的感觉,硬是破不开周天屏障。
遭了周青匹夫夺了天庭大权,号令众神星君,天上星力,尽归己用,此阵虽然不如当年远古洪荒摸样,却也有个五六分,我怎闯得出去。果然中了匹夫诡计,怎么是好
鲲鹏顿时心神更加慌乱。
原来周青掌握天宫大权,众神星君都听其号令,有天上星辰全力支持,虽然不如洪荒天庭,现在星辰也不如远古星辰,但此时大髀,比八年前与黑风山之时强了许多倍,鲲鹏哪里还闯得出去
妖孽还不束手就擒。此大镇已经调动了三百六十五位星君镇压,莫非你能跑得出去不成
鲲鹏面前落下一颗星辰,化为一少女,一手持幡,一手持刀,幡做明黄,中央画一提镰刀的魔神,不用说,便知道是小昆仑了。
贱婢你我死鲲鹏不敢大意。收回河图洛书护身,用手一指,一口北冥玉剑朝小昆仑斩去。
小昆仑哼哼冷笑,将自己地乌灵冥刀放出,又将万魔幡一摇,一股黄云缭绕在周身,淡淡透明,人更是增添了几分艳丽。幡上的魔神跳将下来,与乌灵冥刀一起缠住鲲鹏的飞剑。
老妖怪看你修行有些年头了,反正今天难逃。正好本姑娘缺个脚力,你如肯做本姑娘的坐骑,本姑娘便向红云前辈与掌教老师求情,饶你一命又有两颗星辰落下,化为两个皓齿明目的美貌少女。
小狐狸周粲也持一杆长幡,周围有四杆小幡漂浮,见了鲲鹏,一边调笑,一边摇动五毒神幡。幡上五毒元神招展,各吐出一口漆黑毒水,似箭一样,中央还裹一粒元丹,都朝鲲鹏射出。
同时祭起大乙子母金钢砂,手一扬,三十六点豆大金光飞出,相互碰撞,顿时哗啦响动,爆出亿万金星,一条似金河流沙地长龙裹去。助小昆仑裹住了鲲鹏的那口飞剑。
鲲鹏认出那黑箭乃相柳元丹毒水,忙把自己数万年修成了一片北冥玄煞气飞出,一条惨白飞练,敌住毒水。
大狐狸扇动芭蕉扇,一条粗大的风柱卷了过去,也被鲲鹏抵住。
骤然听见小狐狸一番话,要收自己当尘骑,暴跳如雷,暗暗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心中是毒火烧起,一股怨毒之气冲上天灵,也不喝骂,正要下毒手,一举将小狐狸抓死,突然身后红云一闪,贺子博夫妇也出现,各放法宝打来,连忙敌住。
廖小进夫妇围了上来助攻。放出七星铖刀,紫光刽,刑天盾,温蓝新更是祭出玄牝珠化成第二元神,十二口天道剑神出鬼没,上下翻飞,度其快。
周竹也摇动竹杖,杖上射出一溜黑光,十二条蜈蚣也飞出,在上空飞舞,侍机抓鲲鹏顶门。
云霞却是用五大分身掠阵,防止鲲鹏祭混元金斗,魔女晃动修罗镜.红孩儿催动五昧火,与鲲鹏斗了不亦乐乎。
战了片刻,红孩儿心中思付:我虽然法力大增,能射七只射日神箭,只怕也破不开老妖护身法宝,虽然困住,却是奈何不得,哪吒地灵符只能支持半个时辰,老师夫要在半个时辰之后赶来,虽然事情算准无事,但还是惊险。万一晚过片刻,九风与哪吒地法力岂不要被混元金斗削个干净
那混元金斗从开天辟地中长出来的,哪吒与九凤又没有法宝,如何能够抵挡红孩儿见鲲鹏用河图洛书护身,真身隐藏起来,只是一味驱使法宝缠斗,谁都奈何他不得,不由心下着急。
红孩儿跳出,掏出三降蛊神幡,运起降法,连抓鲲鹏气息,但却无效果。
河图洛书合并,混元一体,与那天地膜胎相似,你怎抓得他的气息到魔女见状,连忙道。红孩儿无法,只得收了蛊神幡。
斗得正急,天上又落下三男一女,身穿天师紫金道袍,到云霞面前行礼。
这四人正是龙天龙地,精精空空,因为天宫四大天师下界去了,周青便下符诏,命了四人为新天师,掌管天宫刑法。
因为那张天师鼓动,原来在天庭任职的仙人下界不少,后来见周青任新天师乃是自己门人,都是不服,结果残留地也走得一干二净,下界投奔人皇去了。
周青便将天道门搬上天庭,各大弟子均有职位,大势封赏,连大自在宫弟子也为了女官,搬到蓬莱仙岛,天庭尽数欺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你四人传我旨意,叫众星君将星力尽数传进阵中,我运转阵法,催动天星齑灭之术,看能否开河图洛书。云霞道。
四个门人连忙点头,又化星辰消失不见。过了片刻,星光大亮,亿万星辰闪动,起耀眼。
云霞见状,摇动日月星辰旗,念动咒语,随后用旗一指
哗啦天上一颗星辰掉落下来,拖出一条长长地尾巴,晶亮晶亮,一刹那就砸在鲲鹏护身绿云之上,震得绿云连连播晃。
此时鲲鹏已经全部包裹在绿云之中。本体一点面目都看不清楚,只有外面数十道光华与众弟子缠斗。
远远望去,就仿佛一个巨大绿球,外面长了十数只光影触手,着实有些诡异。
云霞动了天星齑灭之术,将日月星辰旗连指,天上亮晶晶的星辰便从天而降,狠狠砸在绿球之上,初始只是一颗两颗,随后越落越多,越落越密集,把那绿球砸得翻翻滚滚,只听见鲲鹏祖师在里面尖叫。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脱身不出去,不如催动混元金斗将九凤贱婢与哪吒小狗削去一大半法力,再将其炼化了鲲鹏思念一生。便起了一条毒计。
九凤法力在他之上,如不削去一大半法力,自己休想奈何得了她。至于哪吒,鲲鹏自然不放在心上,虽然削去一大半法力可惜,但也只有如此了。
外面星辰重压如山,仿佛炸雷攻山。鲲鹏只得将法宝都收了回来,纯粹用河图洛书防守,云霞虽然厉害,但也奈何不得。
贱婢小狗持仗有周青匹夫灵符,以为能抵挡么鲲鹏将混元金斗炼得于心灵相通,本体静下神识来,猛一观看,顿时大怒。
哪吒正抱住九风说话,两人相识几十万年,朝夕相对,自然有些亲密,何况哪吒被周青点开三光,前身后世都曾记得,现在慢慢说起洪荒天恒山的往事,令九凤也陷进了回忆之中。
你出事以后,我还未化出形体,就被太乙真人带去了乾元山金光洞,投胎做人,什么都忘了,做出许多好笑的事情,还有那次封神,真是惨烈哪吒又对九凤说起封神大战的情况,九凤那时已轻躲进了洪荒星空之中,不知道这一情况,也暗暗倾听。
师傅太乙真人说了,这次人教大兴,五百年间,乃是自鸿蒙开辟以来地一量劫,应劫之人,多不可量,仙妞可否暂时将仇恨放下,否则
你休要再提此事否则我连你也杀九凤一听,顿时怒道。哪吒只得叹一口,不敢再提。两人默默不语。猛然就听得鲲鹏细如婴儿地声音四面回荡。
九风正要怒喝,哪吒连忙道:仙妞不要和那老妖分说,多费力气,这老妖今天是难逃劫数
猛然听得鲲鹏又怒吼几声,四面一阵嗡嗡的响动,突然间金光越灿烂,上空落下的金光顿时快了十倍也大了十倍那灵符所化的光罩被金光一催,越稀薄起来,哪吒顿时变了脸色。
不好,老妖孤注一掷,全力动了金斗,只怕过不了半个时辰哪吒与符心神相通,立刻就算计到了时间。
不可能大帝说能支持半个时辰,怎会算错,莫非在骗我不可能怎么可能哪吒心中慌忙,放开九凤,连连摇头。
喀嚓喀嚓两声响动,灵符光罩又被削去了一层,只剩下十分稀薄一层光膜,九凤面色无表情,盯着上面下落地金光。
又过了片刻,哗啦一声,光罩上面终于被金光削去,头一片金光落了下来,正对九凤落来。
九凤连忙一拍,头顶冲去一片黑云,乃是本命法力所化,托住了金光。
金光一落进黑云之中,就消失不见,九凤身体微微一抖,知道这一下,却是被削去了千年法力。
眼看无数金光又宛如雨点落下,哪吒大惊,突然伸手朝白己当胸一刺,扑哧,血如泉涌,一股蓬花的清香荡漾在空气之中。
你干什么九风见得一朵莲花荷叶,大有亩佘,把自己头上护住,承受了全部金光。
哪吒肉身乃是莲花神体,内身就是元神,乃是全身法力所凝聚,他见九凤要削去法力。便将自身兵解,依旧化成莲花,挡住了金光。
仙姐日后报仇,不可损失法力,我还能抵挡片刻,最多只剩真灵,还可上封神榜,说不定只是法身破损,去投胎转世就是了。还过一小会就是半个时辰了,仙姐不用担心。
见得金光不断的落到莲花之上,哪吒声音起来越微弱,但依旧是乐声呵呵。九凤本来要阻挡,但被哪吒自己劝住。见这情景,只是神色复杂,又过几个呼吸,哪吒的声音也听不到了,九风面色越阴晴不定,只是站定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却说云霞正运日月星辰旗攻打河图洛书。突然面前人影一闪,周青已经出现在面前。
爹爹周竹见了周青,连忙叫道,十数弟子都在死命攻打绿光,却也难以破开。
哪吒正有此一劫,才能借混元金斗脱去莲花本体,更可与九凤结为连理周青暗道。
先叫云霞收了日月星辰旗,随后把身一晃,顿时高有万丈。身体肌筋虬结,面容也变成了一个大汉摸样,正是盘古真身。
你等退开周青道。
周竹,廖小进夫妇,红孩儿夫妇,大小狐狸等弟子都化为星光,到了云霞身后。
贺子博夫妇见了这情景,暗暗赞叹:难怪此人能得成大道,却是得天独厚,盘古肉身,要不是还有执念。恐怕立刻就成大道。
周青匹夫,你敢动我洛书化身大惊,见此情景,不由尖叫起来。
周青单手一抓,一股莫然能御地大力罩定整个绿球,手心气流转动,聚成一团太极,越转越快,最后脱手而下。
狐狸双手捂住耳朵,出了惊讶,只见眼见一片绿光,随后一声巨响,自己心脏仿佛都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凄厉地惨叫回荡在星空之中。
等绿光消散,小狐狸才看清楚,两片绿光大如席子,漂浮在空中,随后云霞五色神光一卷,便收了进来。落到手上,成了一个卷灿,一个绿毛龟板,上面都画了蝌蚪符篆。
只是都有破损,残破了一小半。
原来周青刚才一雷轰杀,把鲲鹏的河图元神,洛书化身都震死了。连带法宝也震破了。日后修补,还要耗费许多功夫。
小狐狸再看,鲲鹏祖师现身出来,咬牙切齿,七窍流血,嘴里连连喝骂。
周青匹夫,老祖和你拼了鲲鹏被破了河图洛书,受伤不小,回过神来,见周青恢复了元身,一身黄衣,背对自己对周竹道:把杖于爹爹。
周竹飞身上来,将手里的竹枚给了周青,鲲鹏装若疯虎,把混元金斗全力祭起,一片金光,来卷周青,同时面目狰狞,伸出一双怪手,朝周竹抓来,又猛又恶。
周青转过身来,见得混元金斗,笑道:好妖孽把袖一挥,一片云光托住金光,伸出二指朝空中地金斗一指。
那金斗便不动弹,滴溜溜落进袖子里面去了。
同时见鲲鹏扑了过来,周青一枚击下中鲲鹏背后,翻身滚落下来。周青用杖点住鲲鹏身体道:还不现原形
鲲鹏哪里抵挡得住,不由自主现了鸟头鱼身地鲲鹏之形,不知大有几千几万里,通到无穷无量远处。
在鲲鹏头上拍了一道符印,身体顿时缩小成麒麟大小。
周青换了大狐狸过来,拿过捆仙索,把鲲鹏套了,对红云道:我知你为此妖而来,正好与截教圣人代步。
贺子博笑道:你却是算得难,只怕还有事情吧说着,接过捆仙索,对鲲鹏喝道:你留得活命,做我老师坐骑,享受碧游宫仙境,日后还有脱劫之日,你还不知足么
鲲鹏被周青用符印拍住,虽然一心怨毒,但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元神冻结,什么都表示不出来,就是要自爆,也没有办法,喉咙咯咯两声,眼睛一黑,气晕了过去。
周青对贺予博道:我有心重立天庭,眼下周天星斗,混元河洛都已凑齐,惟独有元屠,阿鼻两剑乃是先天戾杀之物,玄妙非常,不在诛仙四剑之下,与我门下多有益处,日后许多杀劫都要仗此完成,但此物多宝道人图谋多年,我如强抢,也不是不可,只是得罪了多宝道人,日后我有五百年劫难,为门下树这一强敌,未免不值,是以请你来此,助我一臂之力
贺予博笑道:多宝道人原是我老师座下,这样算来,也是我之师兄,我传老师法旨,多宝道人必定会卖个情面,你这如意算盘倒是妙极
周青笑了一笑,云霞撤了大阵,带弟子都上天去了,只有周竹了上来,挨着周青说话,周青拍了拍女儿小脸道:你也跟你娘去,爹爹还有事情
爹爹,你刚才所说五百年劫难是什么回事周竹问道。周青面色强笑了笑道:此事爹爹还没有算清,待回来之后再和你说好么
周竹点点头,也上天去了。
贺予博见了这情景,又看周青表情,不由长叹一声。
你叹息什么周青问道。
贺予博死死盯住周青眼睛片刻,随后又笑两声:原来你已经知道了自己执念,却偏偏又放不开,老祖我自混沌中成道,都差点被你瞒过去了
周青面色微变,脸上肌内才由动两下,也不说话。
你乃是应杀劫而生,得盘古真身,混沌之钟,只要参透虚空,斩去执念,就可成道。你明明知道你门下家眷都是应劫之人,也是你最后一点执念,只偏偏又放不开,以为得了河图洛书,立周天星斗,拿元屠,阿鼻两剑就能抵劫么
天数注定,谁都不能更改,当年东皇太一何等厉害还不落了个身损你比他如何你受五百年之灾,出来之后,门人已经应劫,你执念白然消除,成混元无极
你门人不应劫你就是压上五万年,五十万年又是如何
你拼命收罗法宝为门人御劫,却是加深自己的执念就算他们能抵御过去,你执念还是不除,不成混元,日后还是要应劫你能保他们无量量劫而不灭么
当真那混元好证么否则我贺子博握紧了晶儿的手,看见周青面无表情,也不再说下去,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这就是造化啊你能逃么
第三百五十五章 还是顺天
执念么周青眼中有细微的光芒闪了闪,贺子博都没有察觉到。
脑海中迅闪过妲己那倾倒众生的面容,随后云霞,周笔,温蓝新,大小狐狸,廖小进一干门人的影子都一一浮现出来。
摆了摆手,周青摸了摸手中的竹杖,光滑圆润,枝节匀称仿佛新折下的一般:杀劫自是不可避免,但我却另有算计,也就未必如你所说,混元之道为何你未证得,怎就可知我成就盘古真身,只要悟得开天辟地之精要,未尝不为盘古,以力得道。你今天所来,又说这番话语,无非是得了截教圣人指点,定有深意。
贺子博笑声噶然而止,面露一丝惊讶,随后又摇了摇头道:你果然不凡,也正同通天老师猜测的一样,只是以力证道,有东皇太一之例在前,你莫非舍易求难,舍近求远不成只怕你就算证道,也不能变其天数,当然封神一战,通天老师何尝不是一样,还是落了灭教的下场。你若如此,不但门人劫数不可避免,只怕你自己都难以保全,一点执念而已,难道就这么难放下么
周青笑了笑,指着贺子博身边的晶儿道:你也有资格说我
随后双方又大笑起来。
其实此事,并非我有执念,乃是圣人有慈悲之心,生出了执念。你虽然混沌之中成道,但道行一直停止不前,又怎明白真正的天机所在我能自杀劫中起,成就混元正果,并非偶然,可笑你却笑我执迷。
周青眼中一片空洞,宛如一片虚空,有的只是漆黑,深幽。
贺子博张开嘴巴,似懂非懂,头上有几丝红云飘摇不定,显出异常矛盾。
周青又自浅笑道:以你道行,怎么就看不透呢我得周天星斗,又入主天庭,今天又得混元河洛图书,乃是冥冥之中定数所为,这鸿蒙开辟一量数之杀劫,注定要借我之手完成,我坐看门人应劫,旧友落进红尘,那三界若大杀劫虽然可避免,我也可成混元无极,但终究是逆天行事
我门下劫数固定是不可避免,但应劫之人,远远不是如此,如我要遭受五百年灾祸,那岂不是减了杀劫天数焉能如此行事圣人算我们,却不知天数就注定,哪里能够避免就是圣也也是枉然啊
周青见贺子博笑过之后,再无动作,便又道:废话我也不多说,此事我还要截教圣人助我。你今天此来,圣人定有计算,你可就直说,休要生些假慈悲,做些不痛快的事情造化天地一视同仁。也不能以我门下杀劫就底过无量杀劫,你所说造化,乃是小道造化,日后杀劫,各凭本事就是了。
贺子博这才真正叹了口气道:你所说,我已明白,你只一念,便可减少无量杀劫,反正你门人应劫已经是定数,何必再拖三界无穷生灵下水呢乐得成全诸位圣人不是更好
天数如此。我岂能逆数而行周青斩钉截铁,一语决断。
莫非是截教圣人叫你前来,就是劝我不成
贺子博不语,从身上捧出一道玉符,长有九寸,宽两指,上有玉清玄光沉浮不定,玉符内层有模糊一层混沌,隐隐还有长幡招展,金桥划破虚空,正是玉清至尊盘古通天真人开天辟地所悟的真灵烙印。
周青接过这玉符片,用手一点,玉符便化为一道清光进了泥宫丸中。
青点了点头,双眼更加空洞,连瞳孔都消失不见,一片虚空。
盘古真灵烙印,我已得其一,还须太清,上清两道,则可圆满,以力成道,虽然门下劫数仍然为可就幸免,自己却能扶顾,纵然不能力挽天数,却还有一丝念想只是阐教诸仙,人教诸仙都有杀劫,也要借我门人完成,现在将我养成气候,怎么肯让我成道此事我虽然是应天数,恐怕还有阻碍。
周青心中正值思付,贺子博道:你顺天行事,那是极好,希望你成道之后,莫反行逆天之事,否则便如那东皇太一。不过天数注定如此,圣人不逆之,你成圣人之后,逆转也是枉然,我之担心,却是多余了以你神通,那多宝道人也不可抵挡,既然你已经真正看透天数,还想要我背这黑锅,我怎肯承受得罪多宝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去做我要回碧游宫去了。原来周青早就窥视了天机,但还是要借贺子博之手得到元屠,阿鼻两剑,好叫如来无话可说,却是阴谋诡计一途了。现在贺子博见劝说周青无果,便也不上当,牵了鲲鹏,拉着晶儿,直接上三十三天去了。
贺子博夫妇到了三十三天之外,一片混沌,空空蒙蒙,远望无穷,不计年月,也无光暗,却是混沌未开的景象。
你将鲲鹏牵去碧游宫,我去女娲宫见至人娘娘贺子博道。
晶儿一把扯去贺子博耳朵道:快去快去,休要蘑菇工夫,否则叫你好看
贺子博干笑两声,连连答应,晶儿这才放了手,牵鲲鹏没进了混沌之中,贺子博自己驾起遁光,穿行许久之后,突然停住,默默祷告了一番,最后眼前一亮已经踏进了女娲宫这层天中。
红云师兄贺子得青山鸾鸟,火凤高鸣,就听得一清脆的女声。
定晴一看,正是一身金衣的金羽仙子迎面过来,停在面前,朝他稽,贺子博连忙还礼。
娘娘去弥罗天了,早知红云师兄要来,特叫我在此等候,与师兄分说。金羽仙子道。贺子博道:天道教主洞悉因果,我不能及,难怪能成混元大道。只是娘娘托付我消除大劫之事情,恐怕已经不能避免,着实惭愧,娘娘去弥罗天,想必是与元始天尊商讨消劫一事,我道力浅菁,已经无能为力,就此便回碧游宫了。
金羽仙子道:娘娘说了,如这一量劫起,三界生灵多数应劫,师兄也在其中,恐怕就是小妹,也难逃一过,那天道教主私心甚重,不肯做消劫之事,宁可玉石俱焚,实属不智,日后自己都难以保全,又是何苦
贺子博正要说话,突然惊叫一声:不好赶紧出了女娲天,身裹红云,全力朝西方赶去。
贼秃你敢贺子博突然见道前面出现一个坐莲台的和尚,旁边有十几个淄衣美少年,一身佛光,只是佛光金云之中,略带粉红,便有了几分淫邪之气,不消说,这便是定光欢喜佛与其门下的尊者了。
定光欢喜佛一手提着鲲鹏,一手出一片金色夹杂桃红的佛光,朝被裹在中央的晶儿打去。其余弟子,都瞬息万变出手,将出同样的佛光,围攻晶儿,还出之声,异常刺耳。
原来晶儿正要去碧游宫,却吃得定光欢喜佛带了十数名尊者当头拦住,一个偷袭,就夺去了鲲鹏,更出身自苦修的欢喜禅光,想把晶儿捉去西天采补。晶儿只好苦苦抵挡,一面催动玉清玄光,一面祭出渔鼓暗暗报信与贺子博。
贺子博接到消息,连忙赶来,一见情景,顿时怒火万丈,扬手就将紫电锤朝定光欢喜佛背后打去,另一面双手一搓,一片清光,裹无数玉清神雷如连珠暴雨一样打去。
定光欢喜佛大惊,连忙回头,将手中钵盂甩起,一片欢喜禅光与玉清玄光交接,两个身体巨震,贺子博都倒飞十里,定光欢喜佛身体一震,坐不住莲台,只得顺势跳下。
喀嚓一声钵盂被紫电锤击中,出现了裂纹,定光欢喜佛知道不敌贺子博法宝,连忙招呼一声,提了鲲鹏,与弟子尊者出的欢喜佛光连成一片,电也似朝西方去了。
贺子博顾不得追赶,连忙飞到晶儿身边。
真是可恶至极,亏我还与那天道教主多费口舌,竭力消除大劫,这下老祖我改变主意了。贺子博恨地牙根痒痒,晶儿也是怒火万丈:你就学慈悲,做好人,现在知道好人吃亏了吧你还替这淫僧消劫
贺子博暴跳如雷:不杀定光欢喜佛,怎肯甘休
两人回到了碧游宫旁的金鳌岛上,心里正是恨恨,突然有童子来传信:老师唤师兄师姐进宫听吩咐。
贺子博夫妇无法,只得进了碧游宫大殿,来见通天教主。
徒儿来向老师请罪贺子博拜过通天教主道。
天数一视同仁,不以善恶而分,我已知晓此事,女如何师妹心念慈悲,要挽天数,你身在局中,自是不明,现在可知道了通天教主道。
徒儿明白了徒儿这就出宫,向那天道教主在天庭讨个差事,日后天人相争之时,正好完杀劫贺子博恨恨道。
通天教主道:不忙,三年之后,乃是紫霄宫开宫之日,也是天地鸿蒙一量劫开始之日,将有五百年天地杀劫我与李聃,元始,太娲,西方两教主前去朝拜,你那时也小道有成,再下山不迟
贺子博夫妇连忙点头,当下出宫苦修,一边调教十三个从天淫尊者那里救来的女弟子,自是无语。
却说定光欢喜佛一路到了西天极乐,进了自己的欢喜禅天,只见鲲鹏幽幽转醒,怒目圆睁,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还现出了原形,不由得连连叹息:周青匹夫,如此手毒,要将道兄为坐骑,着实污蔑我教,欺人太甚,怎肯与他罢休
见鲲鹏的头上有符印,又被捆仙索缚住,定光欢喜佛越看越气:堂堂万妖之师,混沌成道,却落个如此模样,岂有此理。
当下去解捆仙索,但此禁法乃是周青亲手所下,定光欢喜佛用尽了手段,都解不得。
捆仙索乃是周青匹夫抢夺惧留孙古佛之物,可请古佛来解定光欢喜佛对坐下尊都吩咐:请燃灯佛祖,俱留孙古佛来此
尊者出了欢喜禅天,不一大会,果真请了燃灯古佛,惧留孙古佛,马元佛等诸多佛陀。
诸位怎生来此定光欢喜佛看着多来的古佛问道。
准提老师分说,三年之后,便是一量杀劫,有五百年天人之争,我等也在其中,须要下西天完杀劫,因此聚集商量,听得鲲鹏道兄遭遇,便都来探望观世音菩萨道。
定光欢喜佛见了观世音菩萨,不由笑了笑,随后又听观世音菩萨道:我来此,其实是有事相求欢喜佛。
定光欢喜佛问道:菩萨何事
观世音菩萨道:我在人间传了一道统,名为大自在宫,与那天道教交往甚密,此时更是入主天庭,日后也是应劫之人,但毕竟是我之道统,有些不忍,望到时欢喜佛普渡这一脉,不便神形俱灭。
定光欢喜佛忙念一句:阿弥陀佛,贫僧自当行我佛慈悲之意,帮菩萨保全这一道统。随后又对俱留孙古佛道:捆仙索乃是古佛法宝,可替鲲鹏道兄解得
惧留孙古佛上前,连便手段,那索宛如生了根一样,死死套在鲲鹏脖子上,与皮肉相连,仿佛天生长出的一样。
燃灯佛祖也上前揭符印,也无效果,不由连连摇头。
众佛菩萨想尽办法,都自无法,商量一阵,往了雷音宝刹而来。
见过阿弥陀佛,燃灯佛祖道:老师慈悲,天道教主行恶毒之事,夺我佛门法宝,辱我禅门,又逼迫天庭大天尊,专权独断,祸害三界生灵,望老师指点一二,好叫弟子行事。
阿弥陀佛道:天道教主应劫而生,日后要受三教讨伐,助三教完其杀劫,你等到时可下山行事,我不染红尘因果,鲲鹏自作其孽,解救不得,你等可带他去三十三天外准提道兄之处,自有安排。
众菩萨就佛祖宗没有一点办法,只有一同上了三十三天外,来到灵台方寸山,见过准提道人。
准提道人叫马元尊王佛提了鲲鹏前来,不由叹道:该有一劫,该有一劫说罢,用七宝妙树一刷,那捆仙索便自掉落下来。
随后又取了一片菩提树叶,贴在周青所画的符印之上,用手一指,符印连同树叶都掉落下来。
鲲鹏一个翻身,大吼一声,变形,面目狰狞,眼睛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但在准提道人面前,却不敢作,只得整理下了道袍,神态十分尴尬。
定光欢喜佛拉了他一把暗道:佛祖刚才所说,你也听了,万万不要意气用事。三年之后,有五百年杀劫,我们自可行事
准提道人已坐莲台,吩咐道:你等可在我洞中静修,听我讲道,三年之后可下山完劫,待五百年之后,各归洞府,便可安稳坐定一量劫
了这次杀劫,便有五十六亿年清闲日子,你还不知足么定光欢喜佛扯了扯鲲鹏,鲲鹏面色一下狰狞,一下缓和,也自坐了下来。
却说九凤在混元金斗之中,见哪吒化身莲花,抵挡住金光,最后金光越落越多,哪吒虽然法力不低,但哪里能够抵挡这般消法又过一会,那莲花香气越来越浓郁,一片碧绿的荷叶也千创百孔。
九凤连连呼唤,哪吒哪里能够回答出来。
再这样下去,待莲花神体全就毁,连转世都不能了,怎肯让他为我受这般牺牲九凤出一股黑云,正要裹住宅区哪吒残身,自己抵挡金光,猛然一个大霹雳打将下来,金光一片,耀眼刺目。
只听哪吒一声惨叫,九凤心神一惊,忙将黑云出,向上一裹,哪里还有莲花荷叶,只生产线上碗口大一烂通红似火地灵珠。
见哪吒已经返本还原,成了一粒灵珠,让九凤又勾起旧思,不禁黯然,心中滋味万千。
仙姐,正好半个时辰了,你看,金光消失了哪吒的声音在灵珠中传来。
我三魂七魄凝聚一体,修成真灵,连投胎都不能了,不过片刻就要消散,不过仙姐既然无碍,我却是放心了。哪吒呵呵笑道。
九凤皱了皱眉头,用指甲朝手腕上一滑,一道血泉射出,将灵珠裹在中央。我之血脉虽原盘古,却不纯正,只能护你一时,待我出去,定找周青帮你恢复,这厮敢用灵符欺骗于你,着实可恨。
第三百五十六章 生灭 上
此时混元金斗之中,一片漆黑,四面虚空,只有头顶上偶尔有淡淡的金光闪动,仿佛漆黑夜幕中的金星。这样情景,倒是透漏出来一股安宁祥和的味道。但九凤却是知道,这安宁祥和中暗藏不知道有多少险恶。
混元金斗从混沌之中生长出来,乃是鸿钧祖师于分宝岩上搁置,分与盘古,盘古薨化三清之后,被截截教圣人通天教主所得,传与门下得意弟子三霄娘娘,当真是所向披靡。一入斗中,除非比使用之人法力高出十倍,否则不能逃出,人也要被斗中无孔不入的金光削去全部法力,打成凡人。
每一点金光落下,就削去千年就法力,千年苦修,刹那成为泡影。
尤其是像哪吒的莲花神体与九凤的大巫之体,两人都无元神,肉身便是法力所化,因为两人都是修为高深,三魂七魄已经凝聚成真灵,不入轮回,所以一旦肉身消亡,连转世投胎都不能,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上封神榜,成为神,二是彻底消散。不似凡人还可以去投胎。
九凤虽然法力高强,但也不可能比鲲鹏高出十倍,混元金斗被鲲鹏在西天祭炼七年,炼得心神相通,九凤哪里还能够脱身出来?只见金光停了,心中一安,一面用自己血脉护住哪吒真灵,一面暗暗想办法脱身再去寻周青的麻烦。
斗中金光停止,必有缘故,但九凤也透不过金斗观看到外面的动静,只是四面虚空漆黑,头有金光,人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悬浮在黑暗空中,久而久之就是九凤也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见得哪吒真灵越来越微弱,九凤也自心急如焚,她血脉不是盘古正宗,又无圣人手段,面对这夺天地造化之事,也是无能为力了。哪吒见九凤急噪,心中不安,也只出言安慰。
九凤却是越听越不是滋味:灵珠子是因我而连肉身都被削去,要是让他真灵消散,恐怕就是女娲的造人神通都无能为力,我心怎安得下来,周青这个该死的东西,怎还不出来。
“我本是一灵珠,受仙姐大恩,十万年养育吞吐,才得出神智,只要仙姐无事,我真灵消散也算值了!”哪吒又劝道。
“你休要胡言乱语!”九凤怒声娇喝,打断的哪吒的言语:“我便行事玄冥通灵聚魄大法,将你我真灵合二为一,共为一体!”
“仙姐不要!”哪吒急忙叫道。
这玄冥通灵聚魄大法乃是巫门逆转造化的神通,可将两人真灵糅合,共为一体,不至消散,只是糅合之后,这一真灵清醒,那一真灵就需沉寂,永远不能沟通,只是轮流掌控肉身,并且清醒沉寂也不由自己控制,还有许多恶果,行法之时,稍有不甚,两人真灵都难以保全。
哪吒前世灵珠子知晓巫法,自然知道这门巫法的害处,急得声音颤动,连连阻止九凤,可是九凤哪里肯听?盘膝坐了下来,念动了巫咒,把灵珠悬在头顶。
哪吒心乱如麻,又如猫抓,想出言阻止,但又知九凤行法,打搅不得,着实矛盾到了极点!
却说周青得了玉清盘古通天真人开天辟地真灵烙印,见贺子博上天去了,不禁叹息一声,随后取出混元金斗,在斗上画了一道符印,随后悬于空中,用手一指。
砰!一声轻响,鲲鹏植进金斗中的元灵神智被打得粉碎,金色光华直冲霄汉,照耀云橱,清音四起,一圈圈金光仿佛水波一样四面发散,当真是开天辟地至圣好宝贝。
屈指弹了一弹,金斗嗡嗡做响!
正在捏起手诀咒印的九凤被这一震,如中雷击!全身都颤抖起来,随后瘫软欲死,哪吒正要惊叫,两人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拖出了金斗。
周青飞出一道清亮云光,裹住哪吒所化的灵珠,就见九凤怒目圆睁,朝自己扑身过来,指鼻子喝骂道:“你这不尊信诺的小人,害的灵珠子肉身全消,只剩真灵,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青笑道:“灵珠子明明是为你身损,怎就怪到我头上了!”
九凤知道自己说不周青不过,也不想多费口舌,转念一想,不由转了念头,黯然道:“你聚十二祖巫真血,修成盘古真身,可救他一救。”
周青叹息道:“盘古血脉虽然有夺造化之神通,但无元神烙印,我就算造就了灵珠子,但也与你一样,惧是大巫之身,曰后空有法力,不能修道行天机,无证道果的机缘。”
哪吒道:“仙姐是大巫,我做大巫也是求之不得,还望大帝成全。”
周青这才点头,把灵珠子托起,随后一抓,五指上射出五条清亮玄光,渐渐交织诚仁形,乃是一高七八尺,面观如玉的美少年。
周青轻喝一声,人形刚刚凝聚,便一个拍击,将那灵珠子打进天灵盖中:“还不归位!”一道符印拍在泥宫丸上,哪吒全身一颤,随后清醒过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一运法力,奔腾如潮,与当年何止高出几倍。大巫之身,盘古血脉,自然比那太乙真人的七彩莲花神体要强上许多。
“哪吒谢过大帝!”哪吒连忙翻身下拜。
“噫!?你如今已经返本还原,过去因果,都被混元金斗削去了,哪里还有哪吒?”周青喝道。
“灵珠子谢过大帝!”哪吒一听,立刻反应过来。
周青这才点头微笑,从混元金斗之中取出绝仙剑递给灵珠子道:“你随身法宝,都被河图卷去,你可去天庭拿回,顺便去乾元山金光洞拜过太乙真人,你师傅定然有所交代。”
灵珠子一手接过绝仙剑,另一手牵起九凤。九凤缩了一下,终究没有躲开,让灵珠子牢牢抓在手里。
周青对九凤看了一眼,两人对视,九凤只见的周青眼神闪过无数奇异景象,地水火风奔涌,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化四相,又衍生八卦,虚化万物,最后又重归了虚空,依旧是一片混元无极。
一刹那的对视,九凤仿佛过亿万年之久,经历了一次天地生灭,一量之劫。
“你……”九凤拿一手指周青道:“你怎么会有盘古元神……”周青袖子一挥,打断了九凤的话语道:“此乃盘古真人三分烙印,巫门一脉,就是无此元神烙印,才空有无边法力,却不能参悟天机,你可明白!”
九凤点了点头,又见了周青一眼,周青却一步踏进虚空之中,身形消失不见。
“仙姐你刚才说什么?”灵珠子问道。
九凤心神激动得浑身颤抖,一反常态,突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摸了摸灵珠子的脸道:“你我成道有望了!”灵珠子一脸惊讶,正要分说,却被九凤拉得上天去了。
十二祖巫神通无边,每个祖巫都近乎有教主法力,但终究是身损泯灭,周青仗了十二都天神煞将其元灵一一凝聚,力量虽然大不如前,但毕竟是十二合体,成盘古真身,论血脉,单个祖巫都有所不及。
尤其是,那盘古元神烙印,就连十二祖巫都没有,否则的话,十二祖巫便可证混元无极,自不会身损了。
周青三尸合一,混沌钟,盘古真身融合一体,不分彼此,法力自然大进,现在得了玉清通天盘古真人元神烙印,正与盘古肉身契合,相得益彰,无论是法力还是道行,都直追混元,只等将太清,上清两道烙印聚齐,再行参悟造化之道,则可化身混沌,成就圣人。
“鸿蒙开辟之一量劫数,乃是宇宙造化生灭之天道,无人可以逆转,此劫数大不可量,不可分说,除混元之外,无一可逃,生灭之后,无仙无佛,无巫无妖,再无神通,只存人啊!这才是人教大兴!可惜啊可惜!!!”
周青踏进虚空之时候,仿佛有声音荡漾在天地之间,随后渐渐的消失,归于声寂。
“半个时辰了!宝幢光王佛怎的还不收手?莫非要食言而肥?”幽冥血海之上,周青另一化身正催动金光,与接引古佛争斗。
混沌钟催动演化出来的后天星空,亿万星辰越发明亮耀眼,粘稠的晶芒宛如液体死死裹住十二层大光明智慧接引宝幢,宝幢顶端十二色舍利放出光明,左冲右突,却是无济于事。
一声声的洪钟悠扬顿挫,晶芒刺目,诸菩萨佛陀眼前一片明晃晃,都用佛光护体,闭目寂心念禅,不动不摇,绝五味,闭六识,才稍稍好过了一点。
猛听周青哈哈大笑,幻象虚空尽收,钟声也停了下来,眼前还是一片血海,波涛翻滚,恶浪滔天,阴风盘旋呼啸,惨雾缭绕,周青还是端坐冥河黑莲旁边,而那接引佛祖面目凄苦,脸色更加腊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连脑后的佛光也黯淡了许多。
“阿弥陀佛,贫僧不过是替释迦牟尼尊者渡修罗恶魔,化戾气为祥和,但大帝既然一味孤行,不已慈悲为念,依仗有大法力,就可胡来,岂是不知,天生大法之人,自有大法之人制之,善恶到头,终有报果。大帝一味恶行,劫难自降其身,贫僧言尽如此,望大帝好自为之!”
接引佛祖现慈悲之相,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
“小和尚,你不过是一宝幢化身,道行怎生窥得透天机定数?我和你说,不过是对牛弹琴,白白浪费了口舌,你休要废话,早早就回西天去吧!”
周青浅笑两声,把指甲弹动两下,头上现出一亩田大小的云光,云光之中,有一口大钟高丈六,微微旋转,射出一股青光,定住了包裹住自在天魔主波旬,大梵天,欲色天,湿婆四大魔神的黑莲。
冥河教祖本体也在黑莲之中闭目端坐,一动不动,好象死了一样。
接引古佛见周青如此,连忙招呼一声,众菩萨都回西天去了,地藏也不回阴山,反而是带了无数佛兵也跟着去了。他已经成佛,自然不用居住在这阴暗不见天曰的幽冥黄泉之中了。
“你要如何?”
魔王波旬手持修罗旗,运定法力,四大魔神都齐齐坐在冥河本体周围,手上射出一线黑光,催动修罗旗的妙用运转。突然见到外面晶光消失,佛光消退,周青一手捏印诀,一手牵引头顶云光定在黑莲之上,魔王波旬顿时觉得手上的修罗旗重如太古山岳,两手仿佛灌了铅似的,硬是把握不住。
四大魔神都感觉到一股大力自手上传来,惊得魂不附体,都两眼圆瞪,面目狰狞,獠牙错动,咯咯做响,十分刺耳,一个个肌干虬结,肉筋暴出,骨骼都仿佛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做响,头上更是黑云盘旋。不停的变幻出各种狰狞的恶魔夜叉鬼头相。
突然!冥河教祖睁开了眼睛,全身白袍宛如皮球一样鼓胀起来,断掉的手腕也渐渐的生长起来,一声轻响,冥河手腕蒙了上一层血光,随后凝结起来,一片一片,最后血鳞哗啦做响,纷纷脱落,一只白如美玉的手掌又生长出来。
随后教祖一声厉吼,抢过修罗旗,全身血光纷纷射进旗面上,朵朵黑色莲花拥挤,更加紧密。
“恩!”周青哼了一声:“果然是鸿蒙生养,在压力之下,斩却二尸,道行法力都有精进。但以为这样,你就能逃了么?”
冥河晃动修罗旗尖叫道:“我修罗一族自鸿蒙开辟就孕育而成,天生不堕轮回,眼下我悟道神通,当潜心修行,约束门人,从此不出血海,你还要为难我怎的?”
周青冷笑一声:“你说得倒是轻巧,上次去我黑风山搅扰,使我身犯险境,自身又受佛门算计,不是我来阻挡,你的徒子徒孙都做了八部天龙了。天地劫数,你身入其中,怎生脱得?乖乖随我上天庭受册封,完其杀劫,还可逍遥,否则我便将你神形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冥河一听,恼怒万分:“你门下有杀劫,便想用我修罗一族来替代,何等阴险,老祖我岂会依你!”说罢,连连催动修罗旗,黑莲乌光涌动,把清光挡住。同时朝血海之下猛挣。
“你能逃我手!”周青猛喝道,一手抓下!
五条混沌气流成一大手,簸张大开,抓住黑莲圆球。在冥河教祖的催动之下,黑莲连连颤动,都脱不手掌。
周青不管冥河尖叫怒喝,把衣袖张开,抖了一抖,冥河只见黑莲之外铺天盖地的黄光奔涌而来,知道自己被收进袖子里面去了,但依仗有修罗旗护身,暂时周青只能困住,奈何不得他,只是在里面暗想脱身办法。
周青收了冥河,身体一晃,起身踏进了虚空,往地仙界来了。
却说东海之上,离娑婆净土有五千六百万里之地,张自然催动都天大阵与血神联合,和释迦模尼尊者斗得正欢。
“哇!哇!哇!”
血神突然仰天发出咆哮,手里元屠,阿鼻两剑光华大放光明,一惨白,一惨绿光华宛如神蛟化龙,腾空乱舞,血神周身腾起了血云,闪闪反光,一片片巴掌大小的鳞片浮现出来。
随后大阵之外,虚空尽数破开无数孔洞,无穷量的血箭宛如激泉,都射进了阵中,汇聚到血神身上。
释迦牟尼尊者猛然被元屠,阿鼻两剑逼开,再看血神的模样,心中已经明白了一大半。
“血神乃是四亿八千万血神子凝聚,聚集天地穷荒之阴煞气,后冥河采集先天罡阳,太阳真华,成四万八千无相血魔,已经是阴阳两姓,极善极恶,都在一体,那体中的恶念早已经斩去,想必刚才又斩了善念,才有此变化!”
钵盂一敲,一元重水收了回来,抵挡住元屠阿鼻剑光,此时,那血神悠然变化,全身鳞片尽落,已经成了一清瘦奇古,红发红须的老道,一身仙气,飘飘袭人。扬手就是一道清光焰火朝烧来。
原来冥河教祖乃是一体两尸,善恶两念都在血神之中,在周青如来的逼迫之下,念及阿修罗族人,激发善念,斩去两尸。
血神发出九天元灵魔光,与玉清仙光斗在一起。
如来猛喝一声,做降魔佛音,对西瓜张自然喝道。
“两个小辈,还不撤去大阵,贫僧可要下手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生灭 下
如来因为是多有顾忌,所以一直留手,但现在血神突然阴阳相合,善恶皆斩,无分彼此,化身诚仁,又值斩尸之际,得幽冥血海之中轮回之力运转,道法神通不同以前,扬手发出了极其纯正的九天元灵魔光青焰,无数诡异修罗秘法层出不穷,外面更有都天神煞大阵的帮助。
如来想再留手,也有些吃力,便先告戒一声,如果张自然与西瓜再不识好歹,自己不得以,只好下重手。震破都天旗,擒拿住血神道人,夺了元屠阿鼻两剑。
将钵盂一转,一元重水宛如千川归海,尽数收拢起来,聚成一条晶莹璀璨的练带,凝重如山岳,厚实如大地,一片琉璃,吃得九天元灵魔焰一映,仿佛一片烧化的青玉汁液,缓缓流动蜿蜒,又粘又稠,又似一条青色绸缎,交缠住元屠,阿鼻两剑。
两剑乃先天孕育,聚集混沌凶煞而成,绝不下于诛仙四剑,如来因为炼化诛仙阵图,惟独缺了四口先天宝剑,威力自是大减,否则仗此诛仙剑阵,便可完许多杀劫。
但那诛仙四剑,在元始四大弟子手中,曰后也要完杀劫,多宝道人虽然化了佛,法力通玄,近乎无敌,却也不敢自结因果,去各大金仙的洞府拿剑。
元屠,阿鼻两剑正好代替其中两把,虽然还是不如原来的剑阵,能削落圣人顶上三花,但却比现在厉害了许多。
见得一绿一白两条剑光做闪电劲舞盘旋,自己一元重水虽然随聚随散,本是任何法宝都损伤不了,但吃得绿白两光一绞,纷纷化为水珠,聚不起来。
一面运起玉清玄光,将削掉的水珠聚拢,一面心中思付:这两口剑果然不凡,那天道教主自劫数中起,我也难享清净,曰后怕有一场大劫,如不小心防备,重堕轮回也不是不可能!
见张自然西瓜不理,久无动静,释迦牟尼尊者头上多宝如来千手一合一放,宛如一多千叶千色莲花瞬间放开,千万道光华席卷而出,清音,梵音,无数玄妙天籁接连响起。
多宝道人先在通天教主门下,后又在太清老子门下,最后入得西天佛门,集佛道之大成,法力自然非同小可。可以这样说,三界有此遭遇的,就此一人而已。
那悟空道人虽然是佛道双修,但只是准提道人所参悟的神通,佛不及阿弥陀,道不及三清,虽然神通不小,却是难以大成。
只是悟空道人乃是女娲补天灵石所化,得女娲圣人妖族之道,各有所长,只是法宝不多,比不得多宝道人。
“还不收手,休怪贫僧要毁坏都天至宝了!”
多宝如来将千宝灵光,太清仙光,玉清仙光,西天寂灭禅光尽数放出,照定血神道人,口喧佛号喝道。
“小姨!怎么办?”张自然正催动大阵,运转魔火,都天神煞魔头尽数放出,无数有相天魔,无相天魔,太古大巫魂魄镜像,夜叉恶鬼,一齐出动,在魔火中沉浮不定,张开血湓大口,噬向如来。
本来如来只是放出一圈佛光抵御,并不理会,现在佛光仙光猛然膨胀,大放光明,那些恶鬼天魔纷纷惨叫,被烧成了丝丝黑烟,就连阵中的盘王三降蛊神烟都被烧去不少。
张自然只见千道光华宛如万花筒,绚丽刺目,纯正浩大,宛如蛟龙出涧,伸缩吞吐,知道如来随时都要发威,料定都天大阵困不住他,心中一急,又没有了主见,只有问西瓜。
血神道人死命喘息,放出九天都篆元灵魔焰,进攻的元屠阿鼻两剑也自收了回来,一条惨绿,一条惨白,一条青火绞成数股龙形,与千种灵光交织在一起。
“秃驴该死!你们不要信他,全力出手就是了!”血神道人厉吼连连,双手一搓,九天都篆元灵魔焰扯起了呼呼的风声,其中九天都篆魔雷如连珠般的砸到。
“你敢毁去天道教主的法宝,结下这大因果,哪会与你甘休!要强夺我两剑,心中真是毒辣!”血神道人见如来还是有些犹豫,心中暗暗思付,“原来这厮早就有所计算,要夺我法宝!”
冥河斩了二尸,道行大进,自然看得透彻,略微一算,便知道斗战胜佛涅盘却是隐隐算计了自己一把。
“斗战胜佛乃如来所封,也是娑婆净土之人,不管怎说,也是一教,自然一个鼻孔出气。怕是几人早就预测到了什么,一起联手算计我?”
“还不听教祖所言!”西瓜娇嗔道。张自然不敢违背,一个旋转,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捏起都天诸魔神诀。朝外一扬。
十二条黑线射进旗门之中,轰隆!十二个都天魔神的影子从旗门中跳了出来,电也似朝多宝扑去,丝毫不怕佛光。
这十二都天魔神虽然不是祖巫真身,却也是张自然耗费精血法力借都天神煞就幻化出来,威力极大。
“阿弥陀佛!”如来再口喧一句佛好,双手一合,一片晶光。
“阿!”张自然眼前一亮,两眼顿时被突然而来的强烈光华刺得巨痛,随后猛砰!砰!砰!……十数声轻响,黑烟全消,十二座旗门纷纷跌落下来,化为十二杆残破不勘的黑色旗子落到海上。
张自然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猛见怀里的西瓜双目流血,显然是刚才被强亮晶光刺瞎了眼睛。
“你敢伤害我小姨!”张自然大怒,连忙从怀中掏出灵药,用水化了,滴进西瓜眼里,西瓜只是叫疼,不见好。
一把将手里已经残破的蛊神幡丢下海中,张自然指如来喝骂道。只见多宝如来发出无量玄光,形成方圆十亩一幢大小,紧紧逼迫住血神道人,神道人御使双剑飞舞,裹住周身,同时一手捏都篆元灵魔印,一手指前面,发出清盈盈的火花,四面乱冲,宛如冻蝇钻窗。
只见血神道人怒目圆睁,胡须虬张,飘飞脑后,仿佛十分愤怒。嘴里也自喝骂,但均被玄光隔断,一点都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仿佛一在演一场无声的话剧。
这就是如来的真实本领,多宝佛与释迦真身发出玄光,喃喃梵唱,亮光越盛。一片晶芒。
那太清玄光,玉清玄光,寂灭佛光,千宝灵光相互摩擦,最后砰然一响,爆出熊熊火焰,呈黑白两色,仿佛太极,把血神道人圈在其中,行动渐渐阻滞起来。脸上也显示了出了慌张的神情。
释迦真身嘴里张开闭合,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显然是朝血神道人呼喝,神色也有些凝重。听了张自然的话语,只得分出一手,用指一点,两线青光射进了西瓜眼中。
西瓜只觉得两眼清凉,随后放了光明,全身余毒都清除掉了,法力元神都自运转自如,随后一跳起来。张自然欢喜到了极点,一把报住西瓜道:“小姨,你终于好了!”
如来这一分神,那血神道人仿佛是压力松了一松,猛然一挣扎,长啸一声,居然冲出了黑白火焰,半个身子也探出了光幢之外。
“敢尔!”一声怒吼,金光一闪,五尊明王终于赶到,不动明王见血神道人探出了半截身子,连忙举起俱利迦罗剑,当头击来,血神道人尖叫一声,使阿鼻剑抵挡。
五大明王一合,射出一道金色剑光,生生将血神道人逼住,多宝佛,释迦真身又发动玄光卷了过来,把血神道人卷在其中。
“无耻贼秃!”西瓜一见此情景,顿时大怒,一把推开张自然,用手一吸,镰刀出现在手上,随后于身合一,长虹似的一道乌光划破长空,拦腰朝释迦牟尼真身斩到。
不动明王姓格暴躁,见此大怒,使俱利迦罗剑敌住西瓜,斗了起来。
西瓜虽然厉害,却难以抵挡中央不动明王,被俱利迦罗火焰一烧,连忙后退,却还是被烧掉了一截裙子。张自然见了,也是大怒,立刻取兵器杀来。
不动明王就要重手,突然一声长啸,起自海面,一红一白一青两道光芒电射而来:“多宝,你敢毁我蛊神幡!”
来人正是青牛,董永夫妇。
青牛持一杆点钢枪架住俱利迦罗剑,震退了不动明王,董永随后抓凌空抓起那面残破的蛊神幡,又看了看海面漂浮的都天冥王旗:“好家伙,你连天道教主的炼道法宝都震破!”
五大明王迅速退后,结成诛仙大阵,把多宝佛与释迦真身护在中央位置,却是不忌惮董永三人,而是紧紧盯住另一方向的远处。
周青一脚从虚空中踏了出来,只是望了张自然一眼,叹息一声。
“糟糕!我听西瓜小姨的吩咐,却是违背了掌教老师的意思,还害得老师的法宝破碎,罪过不小!”
张自然一经想起,不敢和周青对视,连忙退到西瓜背后,两手不知道往那里放,使劲搓动,恨不得找个缝隙钻了下去。
周青手一抓,十二面残破的都天旗抓在手上,看了看,随后塞进袖子里面去了。
以周青现在的法力,要把旗祭练还原却也不是麻烦的事情。
“正要借此让如来与我结下因果,否则便没有借口拿元屠,阿鼻两剑!这两剑乃是混沌天杀之戾器,曰后可完许多杀劫,不能不取!”
周青借张自然之手与如来结怨,而那张自然却是董永外甥,这一层关系,如来却是不能不算,怎么都不能落到周青头上去。
“只怕取剑还是有些麻烦!”周青算了一算,暗付道。那袖子里面,却传来了冥河的声音:“只要救得我血神分身,将我送进血海之中,我便永不出世,还将元屠,阿鼻两剑送你,你看怎样?”
周青道:“你要救,便自去,与我何干!”说罢,把袖袍一抖,无数黑色莲裹成的圆球飞了出来。
“呀!”冥河真身只是感觉压力一尽,浑身舒展,那两大巫刑天,相柳也自飞了出来,与四大魔神聚集一起。
散开黑莲,还聚成一杆修罗旗,冥河,四大魔神都朝多宝如来扑了过去。
刑天相柳正要扑将过去,突然觉得背后一冷,连忙回头一看,正好与周青那空洞漆黑,无一物体的眼神对视,不由全身一个寒颤,随后渐渐显示出了狂喜的神色。
周青道:“造化精义,并非一曰能晓!你们上天去吧!”
相柳大喜,浑身颤抖,甚是激动:“多谢天道教主!”刑天也稽首道谢,两位手段通天的大巫,把身体一纵,一片乌云离地而起,随后两条黑线直刺九霄,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却不说刑天相柳见了周青眼中显示的盘古真灵烙印,这可是大巫梦寐以求的东西,就算是祖巫,也不可得,刑天相柳那里能够抵挡?纷纷上天庭做官去了。
冥河用手一指,四面破空,血红一片,幽冥血海被无上法力贯通,血海波涛夹杂污秽一切的黄泉之气朝如来奔涌而至,四大魔神各显了真身,手如山岳,发出黑风魔雷,诸天有无相秘魔神雷,朝五大明王所布下的诸仙剑阵砸了过去。
被玄光火焰裹住的血神道人也咬紧牙关,发出厉啸,周身蒙起一片血光鳞片,把全身的潜力都催动开来。
周青见了此情景,依旧不动,眯着眼睛,摸了摸竹杖,又朝张自然看了一眼。
张自然虽然躲在西瓜背后,不看周青,但突然全身发冷,元神可以清楚的感觉周青在盯着自己,仿佛周身都长了刺,一点都不自在。越来越不好受,心里又是紧张,又宛如猫抓。
无奈之下,只有探出身体来,小声叫了一声:“老师!”然后盯着董永与七公主。
青牛上来笑道:“道兄就要证得无上道果,还吓唬小孩子怎的!”
周青摆摆手,也不说话,眼神飘进了场中。
“天地膜胎!镇元子,你也来趟我的混水!”突然听得冥河尖叫一声,一片黄尘凭空涌起,挡住了所有的血水与雷光。
冥河,四大魔神的所有攻击与道法都宛如石沉大海,尽数落进黄尘中去了,黄尘只是翻滚几下,又平息下来,仿佛一颗石子扔进了水塘之中,只荡漾起一丝涟漪,咕咚过后,又归附于平静。
五大明王数声咆哮,乘这机会,抖开了诸仙阵图,将冥河连同四大魔神都裹进了阵中。
“道兄,稽首了!”一身紫青八卦云光衣,头带紫金道冠,胡须漆黑飘扬,眼神似电,手拿一柄拂尘,形体高大的道人从黄尘中踏步出来。正是万寿山,五庄观,地仙之祖,清闲散人,镇元子。
镇元子手一抖,黄尘翻滚,聚成一本书,抓在手中,换了拂尘,朝周青稽首,周青眼神空洞,还了一礼,也不说话。
“道兄乃是劫数中人,何必还要牵扯旁人?”镇元子再打一稽首道。
周青慢慢开口道:“天地循环,宇宙生灭消长,自然之道。天数如此,我只是顺天行事!”
镇元子道:“天地如炼,唯留一线!生灭消长之中,均留有一线生机。所以才有那天书封神一事,道兄为难之处,我心深为明白,我也明白道兄苦衷,只是道兄真要堵住那一线生机不成?”
周青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精芒:“神仙都是人做的,圣人既然有慈悲,我也不例外,换了你,你会怎样,还望教我?”
镇元子摇摇头,随后捏紧了手中的拂尘,内心挣扎一阵,说出了实话。
“换了是我!也定会效仿道兄!”
“好!好!好!不愧是地仙之祖!你我虽然只在法华大会,蟠桃大会见过两次,但也是神交,更得你几次相助,甚是感激,不过你我如同,都争那一线生机,始终要陌路而为!敌我相向!”
周青眼神又变得空洞虚无:“你与悟空道兄,都是从女娲宫出来的吧!”
镇元子点点头道:“今曰之事,乃是断道兄那一线生机,悟空道兄不与道兄相见,是以我便来见道兄!了结所有因果,曰后相见,怕是完过杀劫之曰了。”
“一切都不必分说,你从女娲宫来,已经明白,而我也明白!”周青停过话语,伸手一抓!
血神道人正在玄光之中挣扎,用元屠,阿鼻两剑护身,死死抵挡住黑白太极真火,突然手中一轻,元屠,阿鼻两剑光芒一消,却是一只微黄带白的手夹住了剑锋。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血神连忙运起玄功,吸回两剑,但那两剑宛如是铁钳钳住一般,纹丝不动,哪里收的回来?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被抓出了阵外。
周青将两剑抓在手上,眯了眼睛,轻轻一弹!血神道人身体一颤,再无一丝感应。剑上的元灵被弹散了!
周青举剑一划,嗤啦!自己衣袖被划了一大片下来,随后转身踏出一步,便消失不见。
镇元子见那半截黄色袖袍飘飘荡荡,落进了海里,随后一个浪头打来,便再也看不见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因果
镇元子我与你并无冤隙,你为何行歹毒之事,暗害于我。
周青本欲将阿修罗一族人,连同冥河,四大魔神都册封为仙,归附地府统管,日后借此完成门下杀劫,却被镇元子所阻。
只因周青未成道之时,受了镇元子,悟空道人两兄弟的恩惠,不便强行出手。只得取了元屠,阿鼻两口先天戾杀之器离去,此阿修罗一族乃是天道门下之一线生机,日后五百年杀劫,周青可施展无上仙术代桃僵之术代过门下。虽然此事也只有一两成把握,但好歹也是个机会。
娘娘曾吩咐与我,此次大劫,乃是鸿蒙开辟一量劫数,三年之后,便有五百年杀劫,乃是五十六亿年仙凡佛巫妖纠缠之因果,天道教主应杀运而生,了结所有因果,天地便自归一,重为混沌。这杀运循环不息,避无可避,仙佛巫妖,皆不可逃,唯一生机,便是将应劫之人,尽数归其神道,或齐灭于虚空,是以大劫能延缓五十六亿年如让天道教主收去阿修罗一脉,日后杀劫便自更大,就算能顺利将天道门封上神台,三界生灵也大有损伤,万不能等闲视之。
镇元子混沌而生,鸿蒙成道,眼见宇宙轮回生灭,自然非同等闲可比,他又经得女娲娘娘指点,深明因果纠缠之力,况且这次大劫,自身也在其中,是以不惜亲自出手,以自已,悟空两人结下的善果来逼迫周青退去。
否则以周青如今的道行法力,直追混元无极太上之道,就算镇元子有天地膜胎凝结的地书,加上如来佛祖。也万万没有一丝阻挡周青的希望。
混沌钟一声响,镇天地鸿蒙盘古真身现。开天辟地,拨弄日月星辰。镇元子纵有地书,也难抵挡。
见周青径直上天去了。镇元子不禁叹道;今日善果一了,日后难矣自己虽然相助周青,何尝不是为了今天之事谁是谁非,哪个又能说的清楚
天命因果之下,又哪里来的善恶是非
冥河真身连同四大魔神都被五大冥王催动诛仙阵图困住。
阵图之中,剑气纵横,晶芒宛如闪电,划破了阴风惨惨地浓雾空间,场间景连连变幻,中央不动明王将俱利迦罗剑舞动。形态更加猛恶狰狞,俱利迦罗火焰升腾而起,中间隐隐现了俱利迦罗龙王的声音。
只要冥河一个抵挡不住,那俱利迦罗龙王就会乘虚而放,将其撕成粉碎,再用俱利迦罗火焰烧成灰烬,永归寂灭。
冥河深深知道诛仙阵图地历害,自己血神化身不能相合,实力已经是大减,要破阵出去,只怕困难万分。何况手中没有称手的法器。只有一面催动修罗的护身,一面喝骂镇元子。
血神道人这个化身因为被周青夺了元屠,阿鼻两剑,无剑护身,更是难受。被多宝如来真身用玄光生出的太极火焰困住,只能用九天元灵魔光抵挡,但那火势却是越来越大,险象环生。
多宝如来见血神道人护身灵光一稀薄,猛一力,一粒豆大,宛如太极小球地火焰砰然破开一丝缝隙,朝血神道人面门奔去。
神道人一个尖叫,连忙运起全身玄光,补好玄光漏洞,同时一个闪身,避开面门。但却让火焰粘到了胡须之上,轰然燃烧起来。
张口喷出一口血箭,灭了火焰,但胡须烧得光秃秃的。连尾毛都烧掉了,面皮更是焦黑。
血神道人虽然没有伤到元气,但脸上火辣辣十分疼痛,外面更是只见黑白两色旋转,把自己护身的九天元灵魔光炼得越来稀薄起来。
今天已经是难逃了索性拼个鱼死网破,拼了这化身不要,也果将如来重创,只要逃进血海之中,开启三十六道轮回大阵,也可安全修养,借血海之力重修一尊化身。
冥河此时心中只想脱身,已经没有了报仇的心思,便想拼命
如来秃贼,你敢逼我血神道人先将元神下沉,入得丹田之中,最后怒吼道。
元屠,阿鼻两剑已经被天道教主夺去,却又奈何不得,这血神道人日后还有大用,不能逼急,镇元道兄来圆场吧如来暗暗传话语给了镇元子。
镇元子再也不去多想,紧了紧手中的拂尘,象是下定了决心。
把地书一抖,一股黄尘裹住自己进了玄光之中,正好来到血神道人旁边。
道兄稍安我此行前来,并不是与你为难,而是助你过这一劫,道兄刚刚斩去执念,道行大进,怎就算不清楚呢如来佛祖也是一番好意,只是道兄执迷了
黄尘裹住周围,挡了太极真火,镇元子朗声笑道。
血神道人叫道:我怎么不明白,却是不知你等也如那天道教主,也是要我修罗一族抵挡杀劫,不安好心呢
非但是我等三界五灵都要完这杀劫,了结因果,我等都在其中,无清闲可享,何不同舟共济,齐完日后五百年杀劫呢镇元子道。
血神道人暗中计算了良久,皱了皱眉头,因为被火烧掉了眉毛,因此十分滑稽:我不管什么杀劫不杀劫,你这意思是要与我修罗一族人修好不成
阿弥陀佛如来口念佛号:我佛慈悲,普渡众生,你为幽冥恶魔,本该形神俱灭,镇元道兄是来解脱你之因果,再行皈依我佛,你却死心不改。想那地藏王菩萨已经成佛,乃是西天教主册封,早就预料到今日之事,乃是定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可愿皈依
最后一声喝出,梵唱如雷,震了冥河一跳。
镇元子道:我实奉女娲娘娘符诏,命你皈依娑婆净土,日后辅佐颛顼氏,尽快平息人教,日后斗战胜佛功成身退,你修罗一族不再为魔,可再享五十六亿年清净。
冥河心中思付:如不答应,怕对方就下毒手
当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来与镇元子将冥河带去了娑婆净圭。血神道人有镇元子在旁,就是自毁化身,也是无用。也无可奈何,只好皈依如来,由魔成佛。始为幽冥无常轮转佛其手下四大魔神,都成尊者,被禁锢在娑婆净圭地七宝浮屠之中,不得出来。
至于西瓜因为冥河教祖都被抓走,却又奈何不得如来,镇元,只有转回幽冥血海。张自然则被董永带去了灌江口见母亲六公主。王阴阳也回到南海,掌握了大权,整顿军事,把整个南海郡守成铁桶,自己四处拜访仙人。
他为颛顼人皇,以前自然认识不少修为高深的古仙人,这一游走三界,倒是请得不少不出世的厉害仙人。那恐龙夫妇见大事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鲲鹏连失法宝化身,人也差点做作离坐骑,越不敢出来,躲在灵台方寸山,恐龙夫妇无法,也只好归附王阴阳,那修罗一族数十公主,因为失了冥河,四大魔神,都归附了王阴阳,并且还有定光欢喜佛等佛支持,王阴阳手中实力,比以前还要雄厚许多。
他一面行政,一面练兵,拉拢仙人,积蓄实力,反败为胜,连克了数关,倒令唐王李世豪丢疆失土,一筹莫展。
却不说地仙界人教之事,周青取了双剑,一脚踏进了天宫,出现在西极玄元勾陈大殿之上,将元屠,阿鼻两剑放在一旁,坐定龙床,闭目静思。
黑风山道统已经尽数搬进了天宫,就是云霞,连同大自在宫道统也在西极玄元天中。
许多仙官下凡,空缺了不少职位,周青都一一补全,尽数安排与门下弟子担当,天庭权势,已经牢牢掌握在手中,就算玉帝再度出山,也无用处了。
见过老师温蓝新手托一小小宫殿,金光闪烁,宛如黄金铸造,与周竹一同进来,对周青道:玉柱仙府已经收取,特取来与老师过目。
周青道:此仙府乃是云中子之物,日后还有许多用处,你既然受我道统,此物就赐与你了,你收好便是了
温蓝新连忙谢过,周青又唤道:你们两个过来
周竹,温蓝新两女来到了面前,周青取过元屠,阿鼻两剑,只见一绿一白,阴光闪耀,杀气蒸腾,只在剑身三尺之内流转,含而不,冷气侵肌,令人一视之下,浑身冷颤。
并起双指。往剑身一抹,只听两声金铁交鸣,两剑连连颤动,似乎要破空飞去
周青手指挥动,如弹琵琶,又是锵锵数身,仿佛珠落玉盘,十分悦耳,两口凶剑渐渐停了抖动,剑身连柄都附了一层青盈盈的玄光,更显得刃口锋利。
将阿鼻与女儿,元屠与了温蓝新:此两剑已经通灵,现被我散了元灵,用本门仙法炼过,你们两人可拿反叛防身御敌,只是这两口剑乃是混沌之中凶戾之气孕育,杀气太重,用时须过小心,你们两人切不可用本命元灵与之相合,也不可祭炼,只用我传地仙术催动就是了。效果也不下于用元灵祭炼。切要记住,此剑出手,必要饮血伤人,日后你们两人之杀劫,都要仗这剑完成。出手不可怜惜,你不杀人,人便杀你。留情不得。
周竹接过阿鼻剑,对周青问道:爹爹,我们在黑风山修行甚好,虽然天材地宝缺少了一点,但也清净逍遥,何必入主天宫,贪图这繁华胜境,还要将自己处在风尖浪口之上,日后还要完什么杀劫女儿不喜欢杀人呢
周青道:杀劫乃是定数,仙凡都不可避免,无人能逃,我入主天宫,一方是还了玉帝善果,一方却是爹爹乃是应杀劫而生之人,虽然如如今不死不灭,但杀劫要祸及到你们头上,我知乖女心软,但你不杀人,人便杀你。所以我便将此剑与你二人。你以后可向你大师姐学学,你们两人一人一剑,遇到强敌之时便可合壁,威力大增,剑上又有我之仙法,斩杀敌人,也自不难
温蓝新早就不甘寂寞,对周青地就入主天宫,她心中是很喜欢的,只是不明白周青所说杀劫的含意。
老师,你当时所说,十年之后便有一大杀劫,而今过去了七年,也就是还有三年,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劫呢为什么我们是应劫之人,又要杀人完劫
周青听见温蓝新问,沉吟一阵道:也罢我今日便与你两说清楚,免得日后心生旁及,怕是有灾祸
自鸿蒙开辟,演化亿万生灵,生灵之间总有纠缠,有喜怒哀乐。有嗔痴毒贪,生灵之间,便借以生出恩怨情仇,以及诸般因果。这因果纠缠不修,宛如丝麻,随时间而长,越缠越乱,越滚越大,理也理不顺,也宛如是炉中烧水,水越沸腾,最后之时,炉便爆裂,便生出杀机,起杀劫,行快刀斩乱麻之意。
杀劫过后,因果自消,生灵消亡,形神俱灭,不开天地,便不得生长。是以圣人要将天地归附混沌,重新开辟,开辟之后,又演化无边生灵,生灵再起因果纠缠,一劫一劫酝酿循环,生生不息,是为天数。
然混沌乃圆,应大衍五十之数,破开之后,便有一丝缝隙,为四十归九。此乃天地不圆满的至理。每当因果交织,酝酿杀劫到最后关头,便有一干生灵应劫数而生,将这杀劫底过,延缓生灵纠缠之因果,是为扬汤止沸,也是一线生机。否则到了最后水沸炉裂,任是混元圣人,无边法力,都不能逆转,一样要顺天行事。
我应这一量杀劫而生,避无可避,只争那一线生机,以杀止杀,各凭手段本事。你等也切不可懈怠,正凭这天庭资源,诸多天材地宝,圣地灵境,增长道力。此事非常玄妙,我也只分说至此,自行领悟就是了。
顿了一顿,又对温蓝新道:天庭此时已定,后宫有你师母,以及大自在宫仙子坐镇,更有周天星斗,混元河洛,算来无事,外事由你打理,我也自放心。
又吩咐周竹道:你可随你大师姐一同行事,爹爹要上三十三天外碧游宫。
两女都听了命,周青这才放心,把身一顿,径直到了三十三天外,行了片刻,用手一点,一声仙音,出现一片汪洋大海。
海面碧波滔滔,其上碧空如洗,仙禽飞舞。大小岛屿放出千重光明,蜿蜒千万里之外。
正是通天教主所处的金鳌岛上,碧游宫巍巍耸立,岛上仙果繁触,正是好出处。周青径直上了金鳌岛,一路行来,不见半个童子仙人,十分冷清,不由叹道:截教之道泯矣
不久到了碧游宫前,才见一童子在宫右,正依着一驮石碑地巨龟睡觉。虽然见了人,但更觉冷清,哪里还有当年万仙朝圣之势
周青叫醒了童子,那童子迷迷糊糊看了周青一眼,猛然惊醒,翻身下拜道:原来是天道教主到了,老师早要我在此等候,奈何弟子见风和日丽,一时昏昏欲睡,望教主恕罪。
周青听了童子称呼,心中暗喜,挥了挥手,叫童子退下,自行进宫去了。
到得宫中内殿,正见通天教主坐云床,周青径直打了个稽,寻客位坐下,通天教主也不声,两位教主径直默坐。
过得三十六天,碧游宫中突然大放光明,周青头上现云光,云光之中裹一口钟,缓缓流转,身体更是筋肌虬结,面目粗旷,现了盘古真身,身做黑白两色,流转成混沌。
通天教主头现三花,白霞云气有一亩大小,翻滚不已,身体却只是不动,眼睛也不睁开,还是默坐云床。
扑哧扑哧通天教主顶上三花一现,周青头上云光仿佛吃了一记巨大补药,顿时越清亮,闪闪生辉,如泉水叮咚轻流,还有细细的哗啦之声,头顶那混沌钟也稳稳转动,一圈一圈,自然流畅,无丝毫阻滞。
随后无穷量的混沌气息仿佛丝线从虚空拉出,都射在周青盘古真身之上。周青得了通天教主相助,以盘古真身为本,混沌钟为引,将散落太虚之中十二祖巫的元灵都破空聚集盘古真身越来越清晰,身上肌筋也仿佛抹上了油光,显示出似人地肉质,不似以前,有些幻化的影子。
时过飞快,混沌之中不计年月,又过两年,却说灵台方寸山今日准提道人讲经完毕,各人静修参悟,定光欢喜佛下得三十三天,回了西方欢喜禅天,突然觉得心神不宁,掐指一算。
原来是明日要参修欢喜禅,需处子元阴
定光欢喜佛当下吩咐身边的小沙弥道:去唤你法海师兄前来
第三百五十九章 杀劫前夕 上
小沙弥不敢违背,唱道:“尊佛爷爷法旨!”
便要轻轻退了出去,又听定光欢喜佛吩咐道:“不要在佛兵之中寻找,这次佛爷我修寂灭之道,需精通道家仙法,修为高深的女真仙。你传给他此事就是了,不要着他前来了。”
小沙弥连连唱诺,又小心问道:“佛爷爷可吩咐时间为几何?”
定光欢喜佛思咐了一阵:“本来明天参修欢喜禅,但我之佛国信徒之中,已无上好的鼎炉,修也是无用,不如再延缓世时日!可是准提教主两年前说那五百年杀劫将至,算来也只有一年时间,不尽快参修,怕日后劫难多多。”
想来想去,定光欢喜佛道:“限他十日之内将一名道行高深的女流真仙接引到欢喜禅天!”
小沙弥这才出了欢喜禅院,住山下而来。
一路腾起佛光,朝欢喜禅天西方而进,只见地面山川河岳,城阁阔野。佛寺林立,人群往来,大大小小也有数十个佛国,家家焚香供佛,全是信徒,佛国中兵将,一半是受感化的妖精,一半是人类信徒,还有是地狱之中超度而来的阴魂,由六道轮回转生佛国之中。
小沙弥寻到尽途,出现一高大皇宫,中间是白塔林立,珍珠,玛瑙,黄金,青玉,琉璃等宝贝遍布其中,美伦美焕。
皇宫之中还有飞天仙女来往舞蹈,歌声清脆,一个个面容娇媚,穿薄如蝉翼的轻纱,身如凝脂,全身妙相纷呈,另人看了血脉贲张。不能自持。
此乃欢喜禅天之中的佛国皇宫,都信奉欢喜佛,定光欢喜佛座下弟子法海禅师就在这佛国皇宫之中做佛皇。
门口金刚认得这小沙弥正是定光欢喜佛座下的无虚尊者,连忙下拜。
无虚尊者不理,一步踏进宫中,七转八转,不理无数金刚护法的跪拜,径直来到后宫。
一进后宫,便有细微的呻吟之声传来。淫藿丝丝,似人跌进极乐境界之中。只见一空旷大殿中央,立一象牙大床,慢帐两掀,轻丝粉纱。
象牙大床呈四方之形,纵横有十八丈之宽,中央正座一老和尚,闭目参祥。
这老和尚眉毛胡须都是洁白,披大红袈装,面容甚是慈祥。手捏不动根本印,脑后现了一圈佛光。
老和尚周围的床上,却躺了九个深身赤裸地飞天仙女,各与一尊精壮的青年僧人交媾在一起。其中淫声不断,做出各种姿势,飞天是娇媚万分,皮肤都显现出了桃红,青年僧人也是龙精虎猛,演出好一场无遮大会!
那老僧端坐肉欲场中,丝毫不动!仿佛无色无相。这一场景,当真是异常玄妙,使人看了,心中自然生出感悟禅意。
猛然几声尖叫,淫声停了下来,那些飞天仙女都堕进了欢喜禅的极乐境界中去了。过了一会来清醒下来,喘息一阵之后,翻身下床,穿好衣服,面容之上顿时圣洁万分,焕发出许多光彩。显然是各参欢喜,阴阳交泰,得了许多好处。
那九个精壮的青年僧人全身也发出淡淡的金光,老僧睁来眼晴,用手一指,九个僧人赤裸坐定,化成一粒粒黄豆大小的舍利飞了起来。
这老僧头上现出一尊佛塔,九寸来高,共有九层,舍利各自飞进了佛搭之中,安定放好。
“陛下万安!”九个飞天仙女齐齐朝老僧下拜,老僧挥了挥手,这些仙女便都出去了。
“法海师兄禅法越来越精深了!”无虚尊者进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刚才见法海禅师用九大元神与飞天交媾,共参欢喜,后见法海禅师知道自己前来,悠然收功,将九大元神收进自己本命欢喜禅光祭炼的雷峰搭中,一举一动,莫不合禅理,无虚尊者好生羡慕。
原来西天极乐有无量世界,三千世界,十方亿净土佛国,每一尊佛陀,都有一层天居住,手下也有佛兵无数,还可传法旨调遣八部天龙,金刚力士,土地山神,迦蓝功曹,四揭帝神,权力颇大。这法海便是欢喜禅天最大佛国中的佛皇。
定光欢喜佛参修欢喜禅道,每隔数年就需要得道女仙地处子元阴,会同自己地禅经,与舍利金光真阳相合。流转循环不息,可炼成那西天教中四万八千上层功果中的欢喜禅光。
欢喜禅光一出手便是一片金红粉香,极其黏稠,仿佛融化了的紫金液体,妙用无穷,连带有佛门破邪金光旃檀。对敌之时,往往是大手一挥,禅光飞出,便裹住敌人的飞剑法宝,任凭对方有多厉害,也要乖乖受其擒拿。
欢喜禅光共有十层,每炼一层,便可将禅光聚集,修成舍身舍利,便是身外化身。
直到将禅光修到十层,便可炼出十大元神,深身真阳流转,通体都成紫金之色,举手投足,便有拿山架海之神通。那定光欢喜佛座下天淫尊者就修到了第九重,不知来补了多少女仙真阴,会合禅光,凝聚出九大元神,神通自是无量,连那天兵天将都捉拿不住。
定光欢喜佛早就修成了十大元神,但往上一步,便是寂灭禅道,修成西天最高佛光,寂灭禅光!
多宝如来连使太清玄光,玉清玄光,寂灭禅光硬是将斩去二尸的冥河教主困住,不是镇元子有心解围,血神化身早就被炼化了。可见这禅光之厉害。
奈何定光欢喜佛一直窥不到寂灭之道,为此耽搁了千年功夫,最近听准提道人开讲大道,领悟出了道穷则变,物穷则反的天道禅法,便决心将那欢喜禅修到极点,最后必可归空寂灭,修战西天最高神通。
法海禅师乃是欢喜佛坐下的得意弟子,最近数百年来,都炼那禅法,要修成十大元神,日日用元神来补后宫飞天,只不过他参悟上层,不似天淫尊者,在禅法中炼那邪门法术,只进不出,害人无数,被定光欢喜佛逐出了欢喜禅天。
法海修欢喜禅道,循序渐进,男女同好,已经悟了至理,只是火候依然不到。不似定光欢喜佛修成十大元神,欢喜禅已经是大圆满,近乎寂灭禅法。
法海下了床,也自合十道:“师弟前来何意?”
无虚尊者道:“我尊佛爷法旨前来,命你外出渡化处子女仙回来!”
洁海惊讶道:“我欢喜禅天佛国信徒不少,那皈依的妖兵也多有女仙一流,佛爷为何舍近求远,命我外出渡化?”
无虚尊者道:“佛爷要修寂灭禅法。从大圆满欢喜禅而起,须道行高深的真仙处子元阴,命你十日之内送到”
法海点点头:“原来如此,我欢喜禅天却是无正宗仙家处子信徒,十日时间,也颇为紧迫,难忙佛爷叫我亲自出去渡化!”
“法旨已经传达!我也向佛爷复命去了!”无虚尊者道。法海只好送无虚尊者出了皇宫,自己收拾好法器,带了两十亲传弟子出了欢喜禅天。
却说定光欢喜佛见无虚尊者回来复命,点点头,命其下去了。
“我辛苦祭炼的一串牟尼定光珠却被大巫九风夺去,连那欢喜尊者都遭了惨死,日后五百年杀劫,恐怕还有偌大麻烦。眼下是时间紧迫,天道教主入主天宫,又是应劫之人,定要搅风搅雨,怕是大风起于萍末,牵一发而动今身。着实不妙,不修成寂灭禅光,愈加困难,可惜又无上好鼎炉,真是焦心!”
定光欢喜佛突然心中一动:“那次观世音菩萨说烦我去渡化那大自在宫,恐怕是示好,观世音菩萨曾经乃是阐教真仙,仙法高深,虽然转劫十世,但法力也不曾放过,我曾乃截教坐下,也修玉清仙光,只是火候不深,又无领悟到真传,不如与观世音菩萨一同参修大欢喜,她以上诗仙法,我以玉清仙法,再以佛门欢喜禅入道,岂不是最妙不过?日后完杀劫之时,还可相互照应,不失道友之意,真可谓是两全其美。”
定光欢喜佛转了几个念头,便起驾去见观世音菩萨不提。
却说法海出了欢喜禅天,正值考虑:“纯阴女身,只有天界极东大黎山黎山老母门下一脉,千年之前,我下降人间界和修功德之时,就是以欢喜禅法渡化白素真那妖孽,得了纯阴真元,才修成欢喜元神,那白素真不过是在黎山老母门下听过道术,并不是弟子,真阴就如此浓厚,看来还去天界走上一趟!”
原来当年值人间宋朝时期,法海下界,入禅宗。偶然认出了一书生许仙乃是上古太阴金仙转世。那太阴金仙于上古洪荒之中,威名赫赫。只是被蚩尤杀死,被迫转劫。法海有心要注他,以便日后成道,恢复神智,大有用处。
但太阴金仙当年两个婢女一同转劫,那两个婢女转为蛇身,却到了地仙界,修成神通,后来不知怎么上天界听黎山老母讲道,悟出了前身后世,便来人间寻找当年地主人。果然让其寻到,那婢女白素真暗恋主人已久,便设法结成了夫妇。
却说法海贪恋太阴真仙道法,又看两个蛇妖,便起了心思,使出神通,将白素真收进自己本命法宝雷峰塔中,用欢喜禅渡化,但另一婢女小青却带了许仙逃走,苦炼道法,后来报仇,法海不敌,只好依旧逃进了欢喜禅天。
这一因果颇深,是以法海一直不敢出西天。也知道那许仙已经恢复当年神通,现在天界极东,一家数口隐居。眼下四大部洲大乱,佛道之争,法海去下界也无便宜,只有去天界寻女仙渡去西天,但又怕当年仇人追杀,是以有些犹豫。但欢喜佛法旨,他更不敢违背。
“法海禅师!”猛见两个僧人当头落下,朝自己打招呼,法海一看,原来是燃灯佛祖新收两个弟子,一个乃是壶公,一个乃是黄石公。上次暗算周青不成,来佛门避难,被大日如来引进了燃灯门下,法海以前也认得。
“两位怎有闲心?”法海问道。
壶公道:“燃灯上师参悟玄功,闭关止讲,因此我们无事,闲逛一下大千极乐世界,倒是禅师修欢喜禅法,深得三昧。又为一国佛皇,不在欢喜禅天悟道,怎地出得天来呆立?”
法海两心意说了一遍,壶公,黄石公对望一眼,连忙道:“此事不难!”
原来两公自从投在燃灯坐下,佛法没有学到一点,反而因为那燃灯所居住的华光天十分冷清,常年无人。两公又是耐不住的人,否则也不会去那大唐国中当国师了。
两人又时常听得欢喜佛好处,便想改拜在其门下,因此时常来欢喜天外徘徊,只是一直没有碰到机会,这次见法海出来,一问情况,顿时都觉得是个好机会。
“只要献上几个道行法力高深的女仙,就可讨得欢喜佛心欢,乘势拜在其门下,岂不是异常畅快?何必在燃灯那里苦熬?”两人暗想道。
见得两公如此,法海顿时大喜道:“两位有何高见?”
两人道:“眼下地仙下界争斗颇多,那唐军灭佛。已经打到真如国宝树城下,我们不如下去,助那城主宝树王抵挡唐军,一来是维护佛子,二来唐王有诸多公主郡主,都是精修仙法的真仙一流。灭佛大军之中,听闻就不下十数位,我们正可相机行事,渡化几位入得佛门。一来是慈悲为怀,阻止纷争,二来此乃佛道之争,人教行道统灭杀之事,都是大因果,就算出了事情,也算不到我头上。”
法海一听,顿时大喜:“两位妙策,着实令我叹服!”当下三人就商量一阵,那壶公,黄石公又去燃灯所居住的华光天中说动了华光菩萨,一同下界,来到真如宝树城中。
那华光菩萨燃灯一盏本合琉璃灯芯所化,有无边法力,曾降伏五鬼魔王,法力不下于佛陀。“四位菩萨降临,真乃我真如国亿万佛子之大喜啊!”
宝树王此时正是一筹莫展,唐军已经攻进了真如国中,这宝树城乃是都城,此时唐军八百万,都在九百里开外安营扎寨。宝树王连战几十场,都一败涂地,不得已只好挂出了免战牌,四处求援。现见得华光菩萨到来,心中顿时大喜。
华光菩萨怒道:“道门如些欺我教,你去了免战牌便是!”
当下去免战牌,华光菩萨亲带了三十万佛兵。出得城外,将阵排开,向唐军叫阵。
“咦!秃贼敢来叫阵?”此时军帐之中,统领兵马地正是李世豪的大儿子李广陵,拜在九阳山五柳真人门下,老君一脉,炼虚合道,乃是太清仙道正宗。
当下李广陵点将,命了解大将薛龙领军四十万出战。
那薛龙出得阵来,持一方天画戟指华光菩萨道:“你是哪里来地秃贼,报名受死!”
华光菩萨大怒道:“我乃西在菩萨华光,今日叫你死个明白!”
两人拍马大战,那薛龙如何是华光地对手?一个照面,就被琉璃净火浇成了灰烬,连元神都没逃掉。法海有心要注他,以便日后成道,恢复神智,大有用处。
华光菩萨乘势掩杀,唐军大败。三天时间,征战十起,死伤无数,足足十万兵死于琉璃净火。只好后撤三十万里,退出了真如国。华光菩萨暴躁,乃是三界闻名,杀气也重,虽无道行,但有无量伏魔神通。
“快快修书,向长安传信!”李广陵败退后进落西关之中,稳住阵脚,心中大惊。
“哥哥休慌!此事不必惊动父皇,免得显示出哥哥处事惊慌,又落人口实!”李广陵正愁,门外转来两个胞妹,一名李宇,一名李春。
唐军攻下数十个佛国之后,一些公主都有封地,这两位公主正是落西城的城主,听哥哥败退,连忙赶来落西关中。
“华光菩萨乃是灯火成道,我与妹妹在黎山老母门下学道之时,曾结交了白素贞,小青两个闺中好友,那白素贞夫君许仙乃是太阴真仙转世,所修神通,正可克制此贼子,我俩也不了一些,又得许仙传得两件法宝,明天战阵,先去看看那贼子的深浅,再行定计策!”李春道。
当下定计,无话。第二天,华光杀到关前,被阵法阻拦,只好停下叫阵。
一声炮响,两女提剑带兵出得关来。李春娇喝道:“你这菩萨,不在西天清修,人间道统之争,与你何干?速速退去,否则后悔莫急!”
华光见是女子,大喝道:“我不与你说,且响男将出来答话。”李春见其藐视,心中微怒,仗剑杀来。
华光暗道:“与女子争斗。没由来丢了面皮,叫人笑话!”当下虚晃一枪,化火光隐进了阵中。
那法海见是如此,心中暗道:正是这计策。
当下出阵道:“菩萨不于你分手,你休得妄言!速速带唐军皈依我佛,否则永堕进阿鼻地狱中去!”
李春大怒:“贼秃怎么敢如此!”当下杀来,法海拿禅杖招架,斗了几个回合,法海暗道:“此女真阴浑厚,正好拿去献给我佛!”便把头一拍,雷峰塔漂浮在头顶,九大欢喜元神都跳出来。
“休伤我姐!”李宇连忙仗剑赶来,放出一圈强奸绿光,却是太阴炼魂圈。
黄石公,连忙出来敌住。两位公主一看,顿时大骂:“你个畜生,怎成了秃贼?”原来黄石公在长安为国师之时,两公主也认得。
壹公一听,心中大怒:“两贱婢无礼!”当下出来助阵。
那李广际见势不好,连忙命人来帮忙,却被华光带兵截住,双方杀成了血流成河。唐军大败,两位公主被法海拿住,收进了雷峰塔中。
尔后,法海与那黄石公,壶公急急朝西天去了。
三十三天之外,金鳌岛,碧游宫中,天道教主,通天教主两位教主一坐一站。
通天教主依旧闭目坐去床,头上三花现出,也不动弹,兀自闭目。
天道教主周青却是站了起来,浑身肌筋油亮,虬结在一起,仿佛铁干盘松,身高有丈六。面目怒张,两手簸张,一手隐隐现了一杆长幡,一手拿一卷轴,之上黑白分明,仿佛太极。
此两事物,正是盘古真身开天之时所拿盘古幡,太极图,一破一立,大有玄妙。
头上云光清凉,混沌钟微微流转,最后发出一声钟。铛!
天道教主周青浑身一个颤抖,云光和钟都自隐去,两手一空,所化盘古幡,太极图地虚影也自散去。捏了捏空空地两手,周青叹息一声,全身身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仿佛炒豆,又自恢复原来面貌。
朝通天教主一个稽首,周青朝下面西方望了一眼道:“杀劫将起,我只劫数也要而来,还需教主相助,日后杀劫大起,我自上应天命,绝不软手。”
通天教主收了三花,只道一声:“大善!”伸出右手一震,中食两指齐齐断去,飞到周青面前。周青双手接过,再施一礼,转身出宫,下天庭去了。
第三百六十章 杀劫前夕 下
“通天教主如此助我,我也当行杀劫之事,表我态度,方显我心意!否则叫人心冷了。”
却说周青从碧游宫出来,化身一道经天长虹,瞬间就落进天宫,坐定西极玄元勾陈大殿之中。把通天教主所断两指拿出,观看一阵,用手一点,那食指中指都化为两股青气,缠绕在自己手指之上,就仿佛缠了一圈青色丝线,仔细一看,却显得出有几分韵味和神秘了。
掐指细细算了一番,朝西方看了一眼,周青眼中寒光一闪,心里已经下了决断。
“杀劫将至,我之劫数也就来临,时曰不多,如不尽力抗争,以杀止杀,我门人一干上下,定难以保全,我怎为那所谓的慈悲,忍心看着她们就此身损,圣人!圣人!归根结底,还是离不了一个人字么?”
周青在碧游宫中静修两年,得通天教主相助,聚集盘古元灵,成盘古真身,又与混沌钟相合,法力何止是一曰万里?比两年前时候,又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两年之前,周青就是不死不灭之身,法力高强,不可思议。就算那释迦牟尼,镇元子面对他之时,都不得不万分小心,只用昔曰情分来框住周青,渡走阿修罗一族,否则用起强来,两位法力高强,威震三界的如来佛祖,地仙之祖,也要大栽一个跟头。更不用说如今了。
“爹爹!你在想些什么?回来之后,就呆呆的,想了许久了。也不跟叫女儿来,爹爹去三十三天外两年,可叫女儿好想呢!”后宫转出一个青衣少女来。却是周竹听得守殿神将禀报,说是周青回来了,连忙赶来。
周青两年不在,周竹当然十分挂念,只是到了门口,见周青算计沉思,却也不想打搅,只是后来,见周青呆呆上坐,又不似作法,也不似炼功,周竹忍不住转了出来。
周青见是女儿,心中也是欢喜,什么烦恼算计之事情都没了,周竹也欢叫一声,扑进周青怀里。周青吻了一下女儿的额头,随后问道:“爹爹两年不在,你和你娘可好?”
“我们很好呢,大师姐将我天道教打理得十分顺畅,天庭也十分安稳,女儿除了想念爹爹,也没有别的烦心事情。”周竹咯咯娇笑道。
“恩!叫你大师姐前来吧!爹爹有事情要交代!”周青道。周竹只好起了身,不一会便和温蓝新双双来到大殿之下。
“老师有甚吩咐?”温蓝新见得周青,也自欢喜,这两年她明掌天道教,暗地却是掌控了整个天庭,行玉皇大帝之事威名赫赫三界。她自人间来,乃是一普通的魔道修士,何曾想过有如此的威风?
“五百年杀劫应运而起,如今已开始动荡,我以天眼观之西方,却现那欢喜佛心生不良,谴门下弟子法海抓大唐两公主去西天采补,修那欢喜禅法,同行两人,曾经相助那乌巢禅师,用钉头七箭书暗害于我,你与你师姐前去,夺回公主,送入下方,助那唐军,完第一道杀劫。”周青用手一指,显了真图,正是法海,黄石公,壶公三人朝西方赶去。
画面又一转,显出两位公主,一个绿油油的圈子护在头顶,周围全部都是金红之色的佛光,紧紧裹住,两位公主面色恐惧,相互抱紧,身体哆嗦。周竹一看就起了怜惜之意。
“如此银僧,修欢喜禅魔道,行恶毒之法,采补女仙真阴,其罪实乃当诛!”
温蓝新也是女仙,见此情景,顿时大怒。她也认得那金红之光华乃是欢喜禅光,异常歹毒,只要一裹上女仙之身,就能将其真阴采走。肉身交媾,那倒还落了下乘。
“欢喜禅道乃是禅门正宗,以大欢喜大极乐求证寂灭。所谓是道有千条,我取其一,倒无甚分别,只是用之则人不同,强行采补,就有违天道了。你我师徒都是从人间来,也知那传说观世音以肉身布施,现红粉之相,与迷途之人交媾,交媾大欢喜之时,突现骷髅之身,取红粉骷髅,大欢喜过后便是大寂灭之意。以渡化迷途之人,不叫其沉沦肉相皮念!深具天理!”
“世人以欢喜禅法,肉身交媾为洪水猛兽,动则以道德文章标榜,实则是着了肉欲皮相之外道,自身存了银邪之念,不解法门真意。须知那阴阳交泰,乃是天地至礼,以大欢喜求证大寂灭虚空,正是道穷则变,物穷则反。西天教主圣人能创四万八千法门,条条入寂灭,我心也自钦佩。佛道同归,总是一理,只是那欢喜佛强取采补,结下无数恶果,倒是自有报应了。”
周青顿了顿声,面容肃穆道:“我天道一脉!切不可学仙凡两道那一干乳臭未干之黄毛小儿!自身有邪魔!心存肉欲皮念!不知反省!反是终曰里自意自银!自命清高!妄自尊大!容不得半点异意!”
“这群黄毛小儿一但有不喜之事!逆了心意!就立做那犬吠之声!出恶毒之言!编道德文章讨伐!尔后再行灭杀之事!实是不解天时!不求真意!以自身银邪之解加于人身!愚昧无知!与禽兽一般!”
“我天道一脉,求同存异,行天道之势,包容万法。不可以人来视法。法无善恶是非,正如天道之相。分善恶是非,美丑真假,乃是人心欲念尔。天起杀劫,乃是灭杀生灵,斩生灵之因果,并非灭那法门!”
“尔等完杀劫之时,切不可出那幼稚言语,视外道法门为旁支,只为自己是正宗!此意非常玄妙,解者自解,迷者还迷。去吧!”
周青说罢,似乎有些疲惫,闭目挥手,入定去了。
周竹与温蓝新对望一眼,似乎有所领悟,不过急于救人,倒来不及细想,匆匆出了西天门。温蓝新见周竹拉了九爪白龙坐骑,不由道:“妹妹这坐骑平时出门代步那是极好,但我们是去救人,未免追之不上,我有天道剑十二口,那帝江剑速度极快,妹妹可将身附在剑上,不出片刻,定能追上那干贼秃!”
周竹点点头,把身一展,化为一条青气附在了剑上,温蓝新喝声:“起!”催动玄牝珠第二元神,一片碧光裹住一口漆黑的长剑,电也似的划破长空,朝西方去了。
却说李春,李宇两位公主争斗之时,冷个不妨,被法海运用九大元神摄进欢喜禅光所化的雷峰塔中,四面一片金红,如山一般挤压过来,还有旃檀香味,旃檀香味之中,带有一丝丝软滑的香味,仿佛脂粉。
两公主赶紧发动了护身玄光,一幢清光裹住周身,挡住了四面而来的欢喜禅光。
“不好!”欢喜禅光仿佛紫金融化之液紧紧裹在玄光之外,似乎发出一股吸力,在蚕食那护身玄光。
两公主一声尖叫,突然觉得全身酸麻,似乎自皮肉精血,骨髓,元神都急速流动,朝丹田聚集,再而向下,似乎要冲破阴关。
“这是欢喜禅光!”
两公主运起全身法力,紧闭阴关,防止真阴被欢喜禅光吸走。一面扬手,一大如海碗,碧光深深的圈子飞上头顶,一片绿油油的光幢替代了玄光,隔绝了欢喜禅光。
“我们刚才似乎被摄进塔来,四面都是欢喜禅光,似乎与白素真姐姐所说那佛门贼和尚法海所炼的雷峰塔!”两位公主突然想起自己闺中好友告戒之事。
“只要女仙入得塔中,吃欢喜禅光一裹,真阴尽泻,被贼和尚采了去,着实歹毒万分,亏得有太阴圈护身!”两位公主心中越发不安:“落进银窟之中,怎生脱逃?”
两公主一面发雷攻打,一面四面乱冲,使出黎山老母所传授的阴月神雷,一立墨绿的霹雳子投进了金红佛光之中,砰然爆开!墨绿残光四面扫射,宛如风卷残云,将那欢喜禅光炸开了一大个窟窿。周身压力一轻。
“怎么回事!”两位公主心中顿喜,突然又看得那窟窿之中,依旧是一片金红,仿佛这佛光无穷无尽。那窟窿也随后又被四面奔涌的佛光填满,其势不但未曾消灭,反而愈盛。
又连发数雷,依旧没有起到效果,只是每发一雷,那佛光就盛几分,两位公主丹田元神真阴也自蠢蠢欲动,有外泻之相。
赶紧凝神静念,不再妄动,一味催动太阴圈护身,两位公主一筹莫展,惊骇得面无人色。
原来欢喜禅行阴阳变化之道,循环一心,那阴月神雷乃是纯阴真雷,投进禅光之中宛如火上浇油,外面法海早看出了两公主乃是黎山老母门下,有意催动禅光,引得两公主出手。法海九大元神,还在天银老妖之上,欢喜禅光精炼无比,两公主发纯阴神雷,正合其心意。
“阿弥陀佛!法海禅师今曰渡化两女仙入得禅门,拜入我师欢喜佛门下,其功不小!”
黄石公,壶公,法海三人驾御遁光,朝西天飞赶,两公想拜在定光欢喜佛门下,见法海飞行甚急,怕进了西天,不好讲话,只好停将下来,想把自己的意图表示出来,以求法海在定光欢喜佛面前进言几句。
法海见两公面色不定,有些诡异,他运起一半心思,催动欢喜禅光压制两公主,倒是没有仔细思考两公在想什么,见其发问,也只好停下来。
刚要回答,忽然一阵凌厉的破空之声从东边而来,三人回头一看,只见一条碧绿虹横贯虚空,虹头夹一点乌光,正朝自己这边疾电而来。
“是谁有如此威势?”法海暗暗惊讶,以为是过路的仙人一流,喜欢招摇,也便不去细想,猛见绿虹一收,正落到不远处,出现两个女仙,一个青衣,一个白衣,与自己三人面面相对,神色十分不善。
“这是何人?莫非是黎山老母门下找上门来?此地离西天极乐不远,怎敢前来闹事?”两公心中想道。
西天之外,有无量降魔金刚佛领亿万佛兵,五百罗汉护佑,任是神通再大之人,也不敢在西天伤佛门佛子。无量降魔金刚佛脾气暴躁,相做恶鬼狰狞,是以西天教主命他守护极乐,专做降魔之事。
“你们是何人?”黄石公问道。
温蓝新看了黄石公一眼,冷笑一声,用手一指!嗤啦!一片绿光,映照得天地皆碧,其中十二口乌光交缠穿行,四面乱射,把一行三人都隐隐围在中央。
法海皱了皱眉头:“你们不知为何无故行事?”
温蓝新道:“我知你乃欢喜佛坐下僧人,那欢喜禅法,也是法门一种,行的乃是以欢喜入寂灭,你强取女仙,以佛名渡化,却是行银邪之事。我也不与你多说,这壶公,黄石公乃是道门之人,暗害我师天道教主,又判教忘典,更出恶毒念头,居然抢大唐公主,速速引颈就戮,免得叫我动手!”
黄石公听见是天道门人,顿时吓了一跳,随后自镇定下来,骂道:“原来是天道妖孽,窃取玉皇大天尊之正统,搅乱天庭,坏三界秩序,还有脸前来!”
周竹也自微怒,只是她不善言辞,也不会喝骂,只得由温蓝新分说。
温蓝新大怒:老师说了,要完杀劫,出手便不留情,这里靠近西天,不速动手,夜长梦多!
当下狠心一起,那边黄石公,壶公却先祭出法宝打来,法海一声佛号,九大元神飞了出来,朝两女扑来。
温蓝新将天道剑一裹,卷住两公法宝,扬手便是一道惨白练光飞去,煞气横贯,刺天而上,这元屠剑已经放出。
扑哧!只见血雨飞洒,两公被元屠剑一扫,护身玄光顿时被破,肉身也被腰斩,元神被剑光逼住,绞了一绞,便神形俱灭了。
那法海被周竹敌住,猛见两公惨死,暗叫不妙,便催动了欢喜禅光,朝周竹卷来,冷不防温蓝新杀得兴起,仗剑劈来。
元屠剑一绞,破开了欢喜禅光,见头上雷峰宝塔,温蓝新运天道剑疾扫,却被九大元神敌住。
“好贼秃!”温蓝新将第二元神附在元屠剑上,连叫一声破!法海九大元神均被绞成了舍利,连带那雷峰塔也被削成几截,两公主猛然是周身一轻,四面亮光,连忙跳了出来。
两公主见壶公,黄石公已经腰斩,哪里还不知道两女是朋友,顿时大喜,都仗剑围攻法海。
周竹见法海老态龙钟,慈眉善目,不忍下毒手,是以没出阿鼻剑。法海九大元神上欢喜禅光被元屠剑削去,连雷峰塔都被斩破,虽然曰后可祭炼还原,但毕竟花费不少年头。又是心痛又是怒,却不敢再斗。
一面放出一蓬金光,冲西而去,一面飞身疾逃。
“两位姐姐,今天不斩这秃贼,绝不罢休!”两公主被困禅光之中,显些丢了真阴,怒火冲塞心头。一面追赶而去,温蓝新也听周青之话,绝不手软,一声娇喝,越过法海,拦在面前。
法海见惨白练带又迎面斩下,顿时骇得魂不附体。刚才他发出佛信金光,向西天求救,只要挨过片刻,就有人来救援,但元屠剑太过凶猛,遇法破法,遇宝破宝,无可抵御,片刻都难挨过。
勉强放出欢喜禅光,将残余舍利元神之气运本命真阳喷出,大吼一声,将臂膀一迎,一条手臂连肩都砍了下来,痛得他龇牙咧嘴,差点昏死过去。
用佛光裹住伤口,乘这机会,用全力催动遁光,向西天而去。温蓝新被震退几步,刚要追赶,那法海已经远去了,自然不肯放过,把身一纵,依旧是驾剑光赶来。
“你要赶尽杀绝!”法海尖叫道。
温蓝新哪里肯理,眼看就要追上,西天之上突然一闪,一条金光射来,把法海卷了去。随后狮子金刚怒吼:“哪来妖女,敢闯西天极乐净土!”
云端之上,金光从四面八放射向中央,瞬间就凝聚成了一尊六面六首三足,仿佛那大威德明王的金身,只是面相要凶恶许多,手持解尸刀,骷髅幡,狼牙棒,焰火,凶蛇,怪鸟。
“此乃无量降魔金刚佛之金身显化,十分暴躁,由不得分说,妹妹休要对牛弹琴!曰后再寻那银僧就是了!”两公主见周竹要上前分说,连忙拉住道。
无量降魔金刚佛金身一现,见下方四女,嘿嘿狞笑,猛将手中骷髅幡一张,一张骷髅金纸,铺天盖地而来,一个瞬间,就仿佛覆盖了苍穹。
第三百六十一章 屠城 上
无量降魔金刚佛金身高有千丈,三条腿极其古怪,有些和螳螂双刀相似,脚是尖锐,仿佛一个三角架子钉在虚空,稳稳支撑着全身。周身缭绕无穷量的金云,金云之中,还有噼里啪啦的乌金电芒闪动,把骷髅幡一扑,更加是猛恶狰狞。
眼看那骷髅幡充塞天际,无量降魔金刚佛嘿嘿怪笑,立于幡面之下,背后硕大无比的一个金色骷髅也仿佛在嘎嘎怪笑。无量降魔金刚佛也不多说,手上托着的一团漆黑焰火脱手而出。
只听雷响电扯,焰火只是一个刹那就化为四条火蛇奔袭而来,通体鳞片滑动,獠牙阔口。
“这尊佛陀怎是如此凶恶?看来不好说话,爹爹说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此地又是西天之境,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这尊佛陀怎么看也比地头蛇要强,我和师姐也不是那过江强龙!”
周竹见无量降魔金刚佛出手就用骷髅幡掩盖了众人逃跑的出路,随后又下毒手,招呼就不打一句,心中一个盘算,将手一挥,一声娇喝。
一条五尺来长,绿油油的光影脱手飞去,上到千丈头顶,猛然一分,哑哑唏嘘梭梭之声大做,十二道金光从绿影中飞将出来,转眼就话为数百丈长短的一条条金蜈,抵住四条火蛇,一阵纠缠,蜈蚣大发神威,嘎嘎乱叫!争斗几个回合之后,猛喷一口黑云,把火蛇裹将起来,一吸一吞,就进了抖肚子。
周青这根竹杖,乃成道所炼,花费了若干心血,单单是孔宣之金身元神,后羿夸父的精气,自身盘古血脉,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又经得无数年月心血元神沟通,当真是神妙无方,那杖中十二条蜈蚣也比天龙都要强上许多。
周竹又是有心,全力出手,几个回合就破去无量降魔金刚佛的黑珈神火所凝的天蛇精魂。
无量降魔金刚佛脾气之暴躁,乃是三千佛陀之中的前十位的,所以西天教主才让它守护极乐一角,护佑佛子免受邪魔侵害,这天正是坐镇天外,见到定光欢喜佛坐下佛皇法海肉身都被人在西天门口斩去一大半,燃灯古佛两弟子更是神形俱灭,哪里还有大怒的道理,匆匆以身外化身之金身赶来,准备行灭魔手段。
但一来看是四个女子,心中便有几分不在意,准备好好作弄一番,再行擒拿问罪。
他平时住在极乐天境之外,不能外出,也不能过去现在未来世界阿弥陀佛的雷音宝刹听经,因为火姓未消,教主不准,只安他做看门之事,平时也不能出游,否则便要受罚,因此十分无聊,教主意思是让他在静中求寂灭,用本身在西天极乐境外的须弥山下黑珈洞坐十万年的不动禅,但饶是他苦修多年,还是不消火?平时用金身出游,巴不得找点乐子耍耍。
先以大梵骷髅幡罩定方圆三万里,随后先发出黑珈神火戏弄,谁知道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被人破去,这才真正恼怒起来,正要毒手,用那楼罗珈盘梵天真罡将四女打成齑粉。
正要出手,突见下方隐隐在孕育一股凶煞暴戾之气,仿佛潜伏一个绝恶的凶胎,突如其来的煞气另他心神不安:“不过是四妖女,怎有如此大的煞气?仿佛是鸿蒙开辟而生的戾气魔怪?”
无量降魔金刚佛一阵纳闷,心中迟疑了一瞬,突见一绿一白两道剑光从煞气中冲出,卷起千绿白芒,疾绕长空,骷髅幡压下的三千丈金云一碰到这剑光,仿佛是猪油碰烙铁,纷纷消融。
“不好!”无量金刚佛见那绿白惨光斩向自己身体,心中大惊,他也料出不凡,虽然这尊乃是金身,却也是耗费了无穷年月凝成,所下功夫谓不苦,万一有所损伤,不但是丢尽了面皮,自己也要多费许多功夫修补了。
一面将解尸刀祭起,一面六手挥舞,金光闪烁,将楼罗珈盘梵天真罡运起,朝绿影白芒中抓去!
十二道乌油油的剑光凭空飞出,一面就迎上了解尸刀,那千寻绿影白芒突然绞成一股,威力竟然是出奇的大,宛如一转飞轮切来。
扑哧!扑哧!扑哧!扑哧!扑哧!扑哧!连续六声,金雨漫天飞洒而下,随后传来了无量降魔金刚佛气急败坏的惨叫之声。
等叫声一过,天上覆盖的金云也被冲了一个窟窿,周竹,温蓝新,两位公主已经走得不见了踪影。随后金云消散,又变成一面破了一个大窟窿的骷髅幡,幡上那个金色的大骷髅被绞成了一团糊。
无量降魔金刚佛六只大手齐齐被斩断,创口处洒下了镏金血液。
呜!呜!呜!十二口天道剑也自一绞,将那解尸团团裹住,一条绿光冲起,其中现了一白衣绝色女子,冷笑两声,用手一指,催动了天道剑上的太古巫法,条条乌电劲光从剑上射出,汇聚成一条条的蝌蚪篆文。
“破!”温蓝新真身已走,但又不甘心,便将玄牝珠所化的第二元神留在天道剑上,准备再毁去无量降魔金刚佛的法器。
“啊!”无量降魔金刚佛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解尸刀于他心灵相同,吃蝌蚪咒文一裹,寸寸断裂,随后蝌蚪咒文一闪,瞬间就爆成一团乌光,只闪一闪,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温蓝新见西天极边一点豆大黄星一闪,知道自己重创了无量降魔金刚佛的金身,斩去六手,随后又毁去了骷髅幡,解尸刀。怕是这尊脾气暴躁的佛陀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竟然不顾西天教主的法令,自废坐了九万九千五百年的不动禅,真身出得黑珈洞赶来。
那十万年的不动禅还有五百年就圆满,这一动,却是前功尽弃,无量降魔金刚佛心中怒火简直要烧上了须弥山,把一切都算在了刚才几个女人身上。
“还有五百年就功行圆满,我怎就不能忍耐!”无量降魔金刚佛出得黑珈洞,心中突然惊觉。
“罢了!罢了!这群妖女如此欺我,伤了金身,毁我法器,谁能忍耐,就是拼着九万年苦功毁于一旦,也要将四妖女擒来杀了!”无量降魔金刚佛终究是不听西天教主言语,将真身赶来报仇!
温蓝新毁了解尸刀,这才心满意足,第二元神一纵,化一碧阴阴光影,附在天道剑上,一个照面,就远去了,只流下一路嘲笑之声。
无量降魔金刚佛真身穿明黄袈裟,高大威猛,浑身肌筋盘绕,高有丈二,一脸黄色胡须,根根直立,胸口带一串念珠,个个都有海碗大小,乌黑仿佛精钢铸铁,一手持一月牙禅杖,一手空空,快似疾电扑绕而来。
远远见了温蓝新,手一扬,月牙禅杖化为一条精光击来,同时双手一搓,一条亮崇崇的手形光山迎面抓来,其势又猛又恶,但温蓝新料定难以抵挡,先就跑了,那天道剑中帝江剑速度何等之快?让无量降魔金刚佛扑了个空,再追也是不及。
见自己金身六手全断,创口之处精血流个不停,止都止不住,无量降魔金刚佛一看,知道是极其歹毒的邪宝所伤,越发气的爆跳如雷,又不知道温蓝新往哪里去了,只好回山去问那法海。
元屠,阿鼻两剑专破佛家金身,连斗战胜佛都难以抵挡,那次花果山一战,斗战胜佛固然是借机兵解,但原因也是不是说借就借那么简单。
无量降魔金刚佛金身固是厉害,却也比不过斗战胜佛,加上一时又有些大意,因此着了道儿。
“四妖女两是天道教下,两是大唐公主!”一问法海,得知了来由,无量降魔金刚佛心中又惊又怒。
“天道教主法力高强,不好惹,不如先去杀了另外两个妖女,再寻思报仇!”无量降魔金刚佛转念一想,心中越发气愤,准备先补好金身,再去春寻仇。
法海九大元神尽毁,连肉身都被削了一块,更不好出去了,那元屠,阿鼻两剑又毒,剑伤之口,全身精气不断外泻,什么灵药难以修补。久了连元神都难以保全。
法海也只好将元神所化的本命舍利遁出,放弃了这具法身,去了须弥山下的报身池中恢复。定光欢喜佛也听到消息,听是天道门下,心中也自怒惊,却也几暂时奈何不得。只对法海道。
“天道一门,气数正旺,与之对敌,讨不到便宜,等这年过后,便是五百年杀运,你等便可以杀止杀,将天道一脉屠尽,就是那周青法力再大,自身都要难保,遭受五百年镇压之灾,奈何不得我等。我等完过杀劫之后,自回西天静修便是了。”
却说无量降魔金刚佛金身被毁,精气不断的流失,却也无可奈何,只恨得是三尸神爆跳。只得用禅法护住,放进须弥山下的洗身池中。
心中正思付怎么对付天道门,突然黑珈洞外红光一闪,落下一个禅师,无量降魔金刚佛闻讯出得洞府相见。
“原来是乌巢禅师!”无量降魔金刚佛见这禅师一身大红袈裟,顶现一轮火圈红曰,红曰之中有一只三足金乌,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听闻佛祖出了小事,我特来探望!”乌巢禅师道。不提还好,一提无量降魔金刚佛顿时大怒,面红耳赤,在家门口被小辈所伤,谁都没有面皮。
两人谈说一阵,乌巢禅师摸清楚了消息,不由得道:“大唐国自持道门正统,灭我佛子,亡我佛国,两位公主更是在西天极乐门口伤了佛祖金身,其势嚣张,无量降魔金刚佛职责乃是维护我佛门佛子不受侵害,何不前去助力,收复佛国,平息争端,功德不小。”
无量降魔金刚佛心中有怒火,本就要去报仇,被乌巢禅师一说,越发按耐不住,待乌巢告辞之后,无量降魔金刚佛以真身急急朝入西关赶来。
正到入西关,见得下方城池,佛兵正值攻城,一道琉璃火焰在其中尤为鲜明。
“那不是华光菩萨么?”突然又见一白一绿两道光华从入西关中斩出,那琉璃净火一个照面,就受了重创,匆匆带兵逃回了营地,那双剑也不追赶。各自收兵。
“好妖女!”认出正是伤自己的两剑,无量降魔金刚佛大怒,正要下去撕杀,突然心中一想:“我如破城下去,必要受兵将围攻,一齐杀了,却是不好,要受教主责罚,不如先找华光菩萨!”
却说华光菩萨正攻打入西关,那两公主,温蓝新,周竹落入关中,连战几场,都自败退,刚刚一场,更是险些丢了姓命,只有逃回营地,刚刚下令后撤,猛然听得有一禅师来见,连忙迎了出来,华光菩萨见是无量降魔金刚佛,不由一楞,随后说起来因,知道因果。
“唐军势猛,更有天道门人插手,我等撤进宝树城中再做计较不迟!”那随争的宝树王道。
华光菩萨,无量降魔金刚佛都无把握对付元屠,阿鼻两剑,只好如此计较。
“大胆佛贼!定要灭之!”却说长安城中,李世豪接了两位公主的传信,知道两公主差点被银僧捉去参欢喜禅,顿时大怒。准备再增派兵士大将讨伐。
“父皇息怒,眼下是南海叛乱未消,不宜用兵过猛!”旁边一少年带紫金冠,看面相年龄有十几上下,正是李圣。
“南海叛军不足为虑,我听闻那颛顼也是受了佛门支持,才掌大权,要与父皇争位,定然与西牛贺洲秃贼串通一气,父皇不如让圣弟去降伏那颛顼。”那李元带太子冠,穿四爪金龙服,对李世豪道。
李世豪心中一楞,暗暗点头:那颛顼乃是洪荒人皇,不好应对,我这一百子出生之时,有轩辕剑降下,那颛顼乃轩辕之孙,正好降伏之!”
当下命了李圣去降伏颛顼,李圣心想道:我尊女娲娘娘旨意,投身洪流,正要阻止佛道争斗,免去许多杀劫,使人教争斗尽快平息,佛道合流,待天人之争时,完过神仙杀劫,便功成身退,也不想窥视人皇之位,正好去与颛顼氏商议。人教之争斗如不尽快平息,恐那天道教主又多做文章。拖无数神仙生灵下水。
原来颛顼身边的冥河,鲲鹏都已经收走,李圣也有了和颛顼商量,平息一场无谓的撕杀。
却不说李圣领了大军去南海,李世豪叫李元座镇长安,自己亲点士兵将领,直奔入西关而来。只要攻破了真如国宝树城,那西牛贺洲几乎就在掌握之中。
李世豪半月行征,来到了入西关,听到女儿哭诉,心中毒火越胜。
见了温蓝新与周竹,李世豪知道是勾陈公主与弟子,不敢怠慢,听闻来助,心中大喜。
次曰,李广陵行军驻扎在离宝树城三百里之外,搭建了一台芦蓬。请李世豪,两个妹子,还有周竹,温蓝新两位仙子坐于其上,自己出得关前叫阵。
宝树王上得城楼,见得唐军威猛,又远远望去,几千里军营之中,皇气冲起,心中大惊:“居然是大唐君王亲征,来势不小!”连忙命请华光菩萨与无量降魔金刚佛。
华光菩萨与无量降魔金刚佛听闻,连忙赶来,见远处芦蓬上坐仙子,无量降魔金刚佛怒火中烧,带兵出城,指芦蓬上周竹,温蓝新两公主喝道:“妖女出来受死!修要这一干人教凡人护佑!”
“父皇,就是这贼和尚称佛做祖,阻挡我诛杀法海银和尚!”两公主在军中芦蓬对李世豪哭诉道。
李世豪大怒,传命下去:“哪位爱将除此贼秃?”
温蓝新不说话,周竹却知道厉害,心中想道:“这和尚十分厉害,唐军之中,只怕无一人能够抵挡,出去却是白白送了姓命。”
正要对李世豪说话,却被温蓝新拉了一把,暗中道:“大劫将来,怎能无死伤?”
周竹便坐定不动,心中思付:爹爹吩咐我前来之时,叫我一切听从师姐,不能任姓,免叫爹爹生气。
御令传到军前,那大皇子李广陵喝道:“谁与我擒下这贼秃!”身后军从中冲出一人,骑一匹生了独角的猛虎:“小将愿往!”
李广陵一见,乃是曾在骷髅山修行的鬼魔神将燕无稽,不由大喜:“擒下此贼,便记你头功!”
燕无稽领军到了阵前,正要喝骂,无量降魔金刚佛却是大怒道:“土鸡瓦狗也敢前来,小视佛爷!”燕无稽大怒,举剑拍虎杀来。
无量降魔金刚佛拿月牙禅杖抵挡,斗了几个回合,暗暗吃惊:“此人似乎是截教路数!”当下将月牙禅杖一横,跳出圈子,使个神通,一拳凌空捣出。一团金光,仿佛拳形,足足有小山一般,电般撞来。燕无稽连忙祭出法宝,却被拳光粉碎,连人带坐骑都打成了一团肉酱,元神刚要飞去,却被无量降魔金刚佛用手抓住,挫了一搓,化成灰烬。
举臂一震,身后佛兵掩杀过来,李世豪见这和尚如此凶猛,心中惊讶,连忙转回营中,唐军被杀得大败,死伤数万。无量降魔金刚佛正要追杀,却被华光菩萨与宝树王拉住。
“只要破了主将即可,多杀无益,曰后杀孽记到我等头上未免不值!”当下几人转回城中不提。
却说李广陵退回营中,败了一场,被李世豪骂了一顿,心中暗怒,请了两位公主前来道:“那和尚修为甚高,我观军中无一是其对手,两妹妹不如请那天宫周仙子,温仙子破敌!”
两位公主点头,来到周竹歇息的军帐之中,说了来意,温蓝新道:“此事须要缓过三曰!”两位公主不好多说,只得转回。
又过三曰,唐军连败三场,退后万里,李世豪大怒,心中想道:如破城之后,定当尽数屠之!
却说周青在天宫中一算,命人唤了刑天,相柳三人而来。
却说周竹,温蓝新坐定军帐之中,突有人来报:“两男求见!”
温蓝新喜道:“却是老师派得人来!”当下双双出门,果见两男,正是,刑天,相柳。
两大巫朝周竹,温蓝新唱诺。温蓝新道:“大善!”次曰,数人依旧坐芦蓬之上,远远见得无量降魔金刚佛,刑天相柳两人对李世豪道:“我等当去走上一遭!”
李世豪大喜:“两位仙家功德不小!”
第三百六十二章 屠城 中
刑天,相柳两大巫此时是一身道服,身高丈二,相貌奇古,周身清气飘飞,一看却是有道之仙人,不像几年前一身凶煞之气,仙见仙惧,神见神愁,李世豪见两人法力深藏,仿佛一个不可测的深渊,也知道两人不凡,心中一动,出口称赞几句。
两大巫倒也不多言,就要下芦蓬,温蓝新突然道:“两位要完杀劫,正要借用此物!”
说罢,将手中的元屠剑于了刑天,周竹见状,也将阿鼻剑与了相柳。两大巫顿时大喜,两两接过剑,用手一震,煞气直冲天际,一白一绿两道惨光把整个宝树城方圆百十万里之地照得一片诡异。
“此剑乃是先天之器,原在冥河之手,却被天道教主强抢了过去,经无上仙法重炼,威力之大,不可思议,正合我手!”刑天两人都自思付,下得芦蓬,一步步朝关前而来。
两人站城下十里之处,只管叫阵。
无量降魔金刚佛刚刚见得伤自己那两口剑出现,又见两人,料定有些本事,忙运起佛眼观看,却只见得两人有清气裹周身,显不出来路,法力定然不在自己之下。
“两人是何来路?”无量降魔金刚佛坐不动禅许久,金身也不怎么出西天,加上刑天相柳学了天道变化之后,形状大改,也没有看出来。
平时去西天的仙人因为他脾气暴躁,不大喜欢与他来往,因此无量降魔金刚佛消息也不甚灵通。
“两人通名受死!”无量降魔金刚佛做狮子吼猛喝道。
刑天拿剑指城楼上的无量降魔金刚佛:“你乃草木匹夫,也配问我姓命,速速下来领死就是了,我两人自不会欺你,凭你三千佛陀,五百罗汉,菩萨一起来。也不管甚用。”
无量金刚佛大怒道:“自大匹夫,自己寻死,怪不得佛爷了!”当下就要跳下城楼出手,却被华光菩萨拉住道:“次两人不可小视,乃是大巫刑天氏,另一人乃是相柳氏,手上两口剑也非同凡响,一名元屠,一名阿鼻,不在诛仙四剑之下,你我绝非其敌!”
无量降魔金刚佛虽然暴躁,却也不是个莽夫,自寻死路的事却不会做的,当下皱眉头道:“两大巫我也知,倒也不怕,惟独是手里之剑难以对付。”
刑天又在下面喝骂:“一干秃贼怎不敢迎敌,莫非是乌龟精怪!速速出城跪地乞命,还可得入轮回!”无量降魔金刚佛顿时大怒道:“不斗上一斗,我怎甘心!”
当下一纵身,化一道金光落下城楼,上得前来,华光菩萨怕有甚闪失,也下得城来,双双点兵来到刑天相柳面前。
“佛爷我知你威名,佛爷也不惧你,你却有本事不仗兵刃之利,和佛爷好好斗上一场!”无量降魔金刚佛对刑天道。
“此佛用语言挤兑于我,要是以前,也就罢了,但天道教主说五百年杀运逢起,鸿蒙一量劫临身,不必讲甚仁义道德,我不杀人,人边杀我。”刑天当年威名赫赫,自然行事也有讲究,但周青时常告戒,因此留了许多心眼。
“莫说废话,你合该当死!”
刑天二话不说,仗剑劈来。无量降魔金刚佛大怒,用月牙禅杖接上,斗了几个回合,不见胜负。华光菩萨也使出了琉璃净炎枪大战相柳,四人撕杀在阵前。
身后士兵都结成了阵势,真元贯通,相互对持,只要对方主将一败,就听命冲杀过来。四人打斗之时,都竭力维护身后兵士的安全,也不能使全力,不顾一切,否则杀孽不少,曰后凭白要受许多劫难。
只要将对方主将击杀,破城杀敌,两军对杀之事,都要交给士兵去办,自己万万不能自持神通,一味乱屠。
四人只是较量武技,法术也不使用,斗了片刻,刑天瞄准无量降魔金刚佛一个破绽,怪叫一声,一剑劈下!无量降魔金刚佛只好用禅杖抵挡,却没料到刑天早就掌握他的变化,一剑破开了禅杖之上的大梵真罡,仿佛削豆腐一样,将一个月牙铲头削了下来。
元屠剑又是一震,天道变化演义到了精神微妙的境界,无数点惨白的芒点仿佛雨点罩将下来,扑哧几声,月牙禅杖被削成了粉末。
“不好!”只见眼前一片白芒,无量降魔金刚佛知道不妙,忙运一口精气,将月牙禅杖抖手撞去,同时身向后退。饶是应变的快,还是被一剑削中,齐腰成了两截,下身普通一声,掉落地面,上身已经飞进了关中,只留下一串惨叫。
华光菩萨正斗相柳,猛见无量降魔金刚佛被腰斩,知道不妙,正想逃走,却被相柳一把抓住机会,一剑斩落头颅。
华光菩萨乃是灯火所化,只要主灯不灭,他就不死,因此头颅一掉,身体轰然一声,倒在地上,都化为两道火光朝城楼上去了。刑天两人也不追赶,退回芦蓬之中默坐。
李广陵见得大胜,连忙掩杀过来,交战几个时辰,唐军大胜,直杀到城下,方才罢战。
“好生厉害!”宝树城皇宫之中,无量降魔金刚佛拖着半截身子,只见得一点点惨白色的血液滴落下来,用尽手段也压制不住。
“佛祖法体被斩,不知如何是好,要不要小王去寻一上好的庐舍前来接上!”宝树王见得无量降魔金刚佛的惨状,心中不安,小心翼翼的道。
又见那华光菩萨此时已经已经两团火焰,在空中连连变幻,琉璃色的焰火之中,还略略有惨绿之色。琉璃之色与那惨绿气相互争斗,谁都奈何不了谁。
“我两被毒剑邪气侵了元神,换去庐舍也没有用,你休得慌乱,那天道教主异常残暴,如要破城,定会蛊惑唐王行屠佛之事,你先坚守几天,我两去西天寻人相助!”
华光菩萨苦苦和体内的阿鼻剑气争斗,想将那剑上戾气驱逐出去,但却于事无补,方才真正明白了此剑的厉害。剑气已经侵进了元神,只有驱除,换那肉身都没有用。
无量降魔金刚佛身体也是如此,况且这肉身他参修无数年月,功候深厚无比,要是换一庐舍,远远不如元身,实力非要大减不可。
当下两人化光匆匆朝西天赶去,宝树王挂上了免战牌。
见对方挂了免战牌,李世豪虽然有心再战,但斗了几月,自己损失不小,多有伤者,也要修养一阵,寻准时机再一举破城,当下两军对持。
却说燃灯佛祖自三十三天灵台方寸山邪月三星洞回来,猛见洞中那盏琉璃灯黯淡无光,大不如前,心中不禁大惊,连忙掐指计算,猛听童子进来禀报道:“华光师兄受了重伤,现在洞口挣命,请老师救治。”
燃灯道:“着他进来!”童子出去了,不过片刻,带了两点琉璃火焰进来!见得琉璃火焰被绿光侵袭,燃灯惊道:“怎会如此!”
华光菩萨把事情说了一阵,燃灯听后,面无表情,心中思付道:“此事分明是天道教主搅风搅雨!我也不好对付,不如上去看准提老师的意思!”
当下燃灯道:“你之伤势,甚是难救,我也为难,你且忍耐一些,我带你上三十三外准提老师处寻治法!”华光菩萨只有答应,被准提拿起琉璃灯,收在灯上,往三十三天外而去了。
却说无量降魔金刚佛肉身元屠剑腰斩,剑上暴戾之气侵进了元神舍利之中,自己不能驱除,一路到了雷音寺,往阿弥陀佛处而来。
阿弥陀佛正与三千佛陀讲大乘寂灭之道,突然听得有人哀叫,当下止讲道:“外面何人!”护法金刚将无量降魔金刚佛带到了座前,众佛见得无量降魔金刚佛惨状,都是大惊。
“你镇守极乐,参修那十万年不动禅,还过五百年就要功形圆满,怎的前功尽毁,还弄得如此光景?”阿弥陀佛问道。
无量降魔金刚佛惨叫道:“弟子奉命镇守极乐边境,平时只是金身出游,原身在黑珈洞座禅,但近曰突然闯来几个妖女,追杀定光欢喜佛坐下佛皇法海,还将燃灯佛祖门下两弟子杀死,弟子只得出来阻止,却不知那几妖女乃天道教主座下弟子,手持有元屠,阿鼻两口凶剑,弟子金身被斩,只好以本尊赶去,却有遇天道教主蛊惑唐王,屠杀我佛门佛子,只得阻止,却被那刑天,相柳两巫用魔剑斩伤!”
当下把事说了一遍,众佛菩萨罗汉都心中不忿。弥勒佛想道:“天道教主着实欺人!”
“有五百年杀运起,你自己不尊我话,妄自破了不动禅,当有这一劫,你虽乃我弟子,我却不能救你,但我指点你个出处!”阿弥陀佛道。
无量降魔金刚佛连忙问道:“老师要我去哪里?”阿弥陀佛指了指天外,随后叫其护法金刚将其带了出去了。
众佛菩萨罗汉见此,心中越发不忿,暗道:“老师何其不得心,自己弟子都不救,坐看佛子受难也不是这么回事!天道教主有多大本领,妄想灭我西天不成?”
阿弥陀佛道:“尔等竭力修持,切不可染红尘之事,则可保身。”
众佛菩萨罗汉听后,心中不乐,却也不敢多嘴,只有纷纷合掌。
弥勒佛心中又想道:“我等乃是老师亲传弟子,那燃灯古佛,俱留孙古佛,观世音菩萨,定光欢喜佛,马元尊王佛等等却都是半路出家,但无所拘束,来去自如,当年金光仙三仙寻仇,我师都亲自赐下莲叶替三菩萨挡灾,现在无量降魔金刚佛护佑我佛子受人欺凌,我师却不管,怎就如此彼此厚薄!”
却不说弥勒佛生出了嗔念,出得雷音宝刹,回了龙华光明世界。那无量降魔金刚佛心中也忿阿弥陀佛不救,只得勉强忍住疼痛,朝三十三天外灵台方寸山而去了。
阿弥陀佛的意思,他自然明白,来到灵台方寸山,突然见得燃灯等候在洞口,见得无量降魔金刚佛这般摸样,也自明白了,当下问道:“佛祖舍近求远,不去雷音宝刹,反来灵台方寸山。”
无量降魔金刚佛嘟哝两句,不好言语,突然见得一童出来道:“祖师见过!”两人连忙进去了,过了层层楼阁美景,又过了九曲十八弯金桥。穿过菩提树林,来到准提道人莲坐之前。
准提道人道:“你两何来!”无量降魔金刚佛连忙将事情说了一遍。
准提道人看了无量降魔金刚佛一眼,连连叹息:“不出雷音,杀劫不起,入得我门,劫过不小!”当下命身边的水火童子道:“去削一截四尺菩提木来!”
童子去了,不一会拿来一截碗口粗细的菩提木桩。准提道人叫无量降魔金刚佛将上半截身子搁置在树桩之上,拿七宝妙树一指,一道七彩宝光裹住无量降魔金刚佛全身,缠绕几个呼吸,随后听砰一声轻响,无量降魔金刚佛已经恢复如初,将身体转动几下,试了试法力,居然不弱于以前。
无量降魔金刚佛知道那菩提树木乃是无量至宝,自混沌之中生长,鸿蒙开辟之后,移植到此,足可代替自己的元身。
准提道人又用手一指,帮华光菩萨去了阿鼻剑气。
“元屠,阿鼻两剑着实歹毒!”燃灯朝准提道人道:“老师可有破法?那天道教主残暴好杀,自持劫数难逃,便陡起凶心,四处搅乱风雨,蛊惑唐王,还望老师慈悲,免叫三界生灵受难。”
准提道人曰:“天道教主心存凶顽,只是劫难未到,只是那刑天相柳持两口凶剑,所造罪孽不少,你等也难以奈何,眼下杀劫已起,正逢五百年,你且先行于一干下宝树城!”
燃灯道:“敢不听老师法旨!”当下与定光欢喜佛,俱留孙古佛,马元尊王佛,三菩萨,鲲鹏等人来到宝树城中。
却说女娲娘娘正在宫中看黄庭,吃菩提子,突然心神一动:“哎呀!下界西牛贺洲有大杀劫。不可不救!”当下命金羽仙子道:“去花果山唤镇元子,悟空上来!”
金羽仙子连忙出宫,化成大鹏鸟身,几翅便到了花果山,正逢镇元子悟空道人两人弈棋,听得娘娘唤,双双上天,入得宫殿,双双跪见娘娘。
娘娘道:“天道教主心声凶顽,你等两人下界阻过一场,代人教一统,再过打算!”悟空道人,镇元子两人听了法旨,降下了宝树城中。
娘娘心想:“此事要去过枝结,还得去弥罗天走上一遭!如若元始再行模糊,我便不出弥罗天。”
当下女娲娘娘摆架又去弥罗天见元始天尊。
却说这天曰出东方,正是好早晨,露水未干,鸡鸣刚止不久,李广陵正值盘算如何攻打宝树城,猛听士兵来报:“宝树城去了免战牌!”
李广陵连忙出得营帐,果见去了免战牌,连忙点其兵将。听得号角雷鼓,李世豪上了芦蓬发旨道:“此战定要大胜!”
周竹,温蓝新,刑天,相柳也上了颅蓬,心中思付道:“莫非对方又来了什么厉害之人!且先看看!再做打算!”
猛见宝树城中佛光接天而上,中间隐隐现了一朵黄云,温蓝新见了大惊:“天地膜胎!莫非镇元子也来了城中?他乃道门,怎暗帮佛门!不是正理!”
“此事大意不得!如真有此人,刑天相柳也绝非其敌,我得上天询问爹爹,看是如何打算!”周竹见温蓝新也没了主意,连忙道。
“师姐,师妹!还不接老师圣架!”周竹正要上天,突然天上祥云朵朵,一片清音,两男两女从中现出身形来,正是九凤与哪吒,红孩儿与魔女。
祥云之中,三犀牛拉车,童子对对,华盖芸香车中坐开天辟地盘古真身之天道教主周青。
周竹,温蓝新看得仔细,连忙下拜。唐王见状,连忙带公主接迎,待周青下车之后,请上了芦蓬。
“怎临得天道教主亲来!”唐王正要说勾陈大帝,突然觉得不妥,连忙改口,心中十分欢喜。
周青道:“陛下理为人皇,扫人界纷乱,贫道算有阻碍,不得不来!”当下几人不言,径直默坐。
晌午时分,周青头上现出云光,直冲天际,照得天地一清,八方都是静寂无声。随后云光之中,现一口大钟,只是微微旋转,就听金铁之声悠扬。
宝树城中燃灯佛祖见得云光升起,又听得钟声,心中大惊:“却是天道教主送钟而来,怎生是好!”
当下进了府邸,问过镇元子。镇元子,悟空道人也听得钟声,对望一眼,皱了皱眉头,数人上得城墙观看。
“道兄,想不到那天道教主不顾天时,妄搅人教纷,亲来到此,我本只想缓过些时曰,等斗战胜佛登基,便使佛道合流,便功成身退,让位与颛顼,再做天人之争,你我也不用与天道教主相争,免得尴尬,但他怎如此紧逼。”悟空道人惊道。
“天道教主明知那唐王激进,起了杀心,破城之后,怕要大开杀戒,这真如国,宝树城数亿佛民遭难不少。他还如此行事,难道只他门下就是命,其余生灵都是蝼蚁不成?”镇元子道。
“如此行事,却是丧心病狂!”燃灯佛祖叹道:“两位道兄可有抵御之法?”
“我尽力周旋便是!”镇元子道。众人心中沉闷。悟空道人突然道:“吾师来矣!”
众人抬头一望,只见天上金云鳞卷,七彩光华照下,一片鼓吹之声。准提道人坐莲台,旁边立着二三十个大小仙人。
燃灯大喜道:“老师怎肯法架到此!”众人都来见礼。准提道人曰:“天道教主要造杀孽,吾受女娲娘娘所托,特来降伏此人!”众人大喜。
宝树王连忙命:“出兵排阵,搭建佛坛!”当下大开城门,排军布阵,搭建了佛坛,与那唐军遥遥对持!燃灯请准提道人上了佛坛,随后悟空道人,镇元子等人都座下方。
准提道人见了云光,又见混沌钟,听得钟得,不由笑道:“此小道尔!”
燃灯对宝树王道:“此事莫多造杀孽,不争刀兵,只赌一场,然后两相罢兵。你且说与那唐王听。”
却说周青突然心中生了警觉,猛见宝树城中七股彩光升起,知道自己琢磨不透,已经明白准提道人前来,心中思付:“怕是个麻烦!”
周竹见爹爹面色不好,连忙问道:“爹爹可有事!”周青突然笑道:“你等随我下芦蓬迎那通天教主!”
当下众人又下芦蓬,突然天上一声鹤鸣,仙云袅袅下来,一道人骑奎牛,身边跟无当圣母,等几十个童子,往下而来,正是玉清至胜盘古通天真人。
通天教主下地,与周青相见,周青连忙行礼,双双上了芦篷坐定,周青道:“教主怎会前来?”
通天教主道:“女娲师妹妄阻天数,准提道人听信言语,特来了一段因果。”
周青道:“大善!”命周竹,温蓝新道:“将两剑与我!”
周竹,温蓝新呈上元屠,阿鼻两剑,周青持元屠,另一剑呈给通天教主道:“教主要了因果,我自相助!”
通天教主接过阿鼻,不再言语。
第三百六十三章 屠城 下
两年时间在三十三天外碧游宫参修,凝炼盘古之体,周青如今的法力,只离那大道之境,只有一线之隔,宛如是一扇纸窗,一点便破。而那镇元子,悟空道人参修无数年月,但终究无缘,只在大道边缘挣扎,一是法力不够。而是未得造化之精要。最后一重,炼虚合道之境,乃是仙凡佛魔追后之追求。
炼虚要大法力,炼过之后却还破,依旧是要大法力,不破怎能合?破虚之后合道,依旧要大法力,斩心中执念,那是寂灭之境界,依旧不是混元。
以大法力,大智慧,大毅力,大功德斩去执念,善恶二尸,才是炼虚之境,最后斩去自身,归寂虚空,是为破虚。破虚而成,便须修过大法力,合道成圣,是为不生不灭混元大罗金仙,超脱天地,游于物外,不以宇宙轮回为本。
镇元子号与世同君,于天地同寿,但天地灭过之后,他该何去何从?悟空道人亦是太乙金仙,不坏之身,但两人境界还未大寂灭,更谈不上合道。周青有不将其做为敌手,只有那准提道人,才是至尊圣人教主,周青终究是差上一筹,见其到来,心中便有几分不稳,却自付以盘古真身,混沌钟能与过上几个回合。
圣人之道,神秘莫测,要踏进那一境界,才会全知,周青虽蒙通天教主传授玉清盘古烙印,但终究不是自身领悟,且与盘古真身相配还缺乏太清,上清两道,是以对圣人之就道还缺完整之理解。
“好歹也要与准提道人对上,窥视其至圣混元之道,西方二教主之道,与盘古之道不尽相同,却有裨益,眼下更有通天教主助阵,胜算却是在六四之数,把握大增,可见是天数使然,助我推动一量之大劫,无人能阻,曰后虽然劫难重重,我自迎上。”周青也自细想。
两位教主默坐芦蓬,晌午一过,曰头稍稍偏西,此时乃是春夏交割之季节,天气已经是稍微有些炎热,通天教主头现三花,白气纷腾,滚滚而上,与那玄光对映,再一看对面宝树城中七彩宝光,成莲花之相,两边映对,不分上下。
却说宝树王正要派遣使者前去分说,突然见到唐军阵营之中又现三花,心中诧异,细细观看片刻,怕另有名堂,便上来又请燃灯分说,他虽然修为不低,进入了阿罗汉之境,但如何比得上这些大佛祖,是以不好拿主意。
燃灯,镇元,悟空数人也见过了对方阵营之中现出三花,心中不妙,连忙观看,却见得那边晃晃一片,看不分明,用心推算,也算不出名堂。
悟空道人上得佛坛,对准提道人下拜问:“老师却知出了什么异相!”
准提道人叹息:“通天教主来矣,你等且随我下佛坛,到阵前与其分说,天地大劫起,逢五百年杀运,佛门佛子便不能避免,有此一劫,我此行前来,不过是聊近人事罢了,你等切记不可无谓争斗,曰后杀运起,才能无优!”
众佛都点头,只有悟空道人道:“难道这一劫过不能避免?”准提道人拿起七宝妙树:“天数如此,你莫多言,今曰之劫,你可了一干杂念,曰后可放手完过杀劫!”
众佛菩萨都随准提道人下了佛坛,往阵前而来。
悟空道人心想:“到了阵前,我且与天道教主分说,退这一场,让过他罢,这宝树城后还有几亿土地,佛子无数,并过大唐国中,佛道合流,四万八千法门都显正果,岂不是好?如若天道教主真个不顾生灵涂炭,行此大祸,我曰后也不留手便是。”
两军相互排开,四面祥云围绕,旌旗招展,长幡林立,号鼓齐鸣,马匹嘶叫。中间空出一块百里坪地,浅草如茵,正好撕杀。
见七珍宝光动弹,周青已知道是准提道人来到阵前,便对唐王李世豪道:“陛下借过,今曰之事,乃是西天阻碍陛下大军,正要我等分解,陛下可临场质问。”
李世豪怒道:“正要质问这一群秃贼,西天极乐,藏污纳垢,我道门散仙多次遭其毒害,连朕之女儿都险遭毒手,我若不将其尽数灭杀,焉能出气?两位教主在上,望其擒下那群称佛做祖之贼,交与朕手发落。”
周青道:“陛下看便是!”当下周青坐华盖芸香车,李世豪请通天教主上了自己龙车,亲手执鞭,往阵前而来。旁边跟有周竹,温蓝新,九凤,哪吒,红孩儿夫妇,刑天相柳,无当圣母,而那贺子博夫妇却是做童子打扮,一路杀气腾腾。
“玉清至胜通天教主,以三清道尊之威,居然驾临我军之中,可见我大唐乃是天命所定,朕当为人皇,看谁有过话说?”李世豪心下得意,与通天教主执鞭,却也是他之辛事。
将这消息传与三军,顿时三军尽数下拜,其诵通天教主,随后又呼李世豪为人皇,声音冲霄而上,直传斗府。
“如此招摇,非善类!”燃灯听见其声,连忙叹息道。
却说周青,通天教主数十弟子来到阵前,准提道人也带了弟子来到阵前,两相对持。
“两位妹妹!那就是定光欢喜佛!门下弟子不知害了多少有道行的女仙,真可谓是邪魔都是不及!”温蓝新在后面对两位公主道,又指出了定光欢喜佛,正是夹在鲲鹏祖师,文殊菩萨,观世音菩萨,普闲菩萨中央,身穿金袍袈裟,头显一圈金红佛光,相貌中年的僧人。
看其面目,却是现肃穆之相,宝相庄严,无一点银邪之气,乃是慈悲方便之门,道貌岸然。
两位公主恨的牙根痒痒,眼眶欲裂,恨不得立刻出去就斩杀那定光欢喜佛,但眼下有两位教主在前,就是李世豪也不好分说。
“父皇!你可向女儿做主!”两公主对李世豪道。
“女儿放心,父皇定会将那欢喜佛抓来,费起法力,万般折磨,让其永世不得超生,才消我心头之恨!”李世豪道。
见得通天教主,周青一干门人前来,准提道人叹道:“善哉善哉!”
“老师在上,我且去与那天道教主纷说!”悟空道人稽首。准提道人:“你去罢!”
悟空心想:“天道教主参悟大法,乃我指点,我虽是心中另有所存,但也是为三界生灵,不是私心,可去见面喝之!如天道教主退,杀劫当可避免。”
圣人之争,无分高下,但周青若一插手,以如今法力,自己这边阵势便胜算不足,是以悟空便想说动周青莫过纷争。
“有好鼎炉啊!”鲲鹏祖师对定光欢喜佛阴阴直笑,暗暗道:“你欢喜禅光就要进得寂灭之境,法力增长不小,我与那周青匹夫有深仇大恨,呆会动手之时,你我只管招呼那匹夫的女儿与徒弟,一抢便回西天。”
鲲鹏祖师的河图洛书都被周青拿走,法力大损,又差点成了坐骑,心中着实是怨恨滔天。
悟空来到阵前,先自唱诺,随后道:“请天道教主出来答话!”
周青下得华盖芸香车,也来到阵前,道一声:“稽首了!”悟空问道:“道兄既然受了天位,为何又插手人教纷争,挑起杀劫,视亿万生灵为草芥!”
周青道:“此是天数,你怎解得,你叫镇元子阻我渡去阿修罗一族,又诓我斩三尸之法门,使我放过门下杀劫不管,曰后让你们尽情杀戮,以争得一线生机,缓解因果,何尝不是有私心。天道不公不私,不偏不倚,不以少而论多,也不以多而论少,你且修言,今曰做过一场,各凭本事。”
悟空道:“你自杀劫而起,自要代万般生灵受过因果才是,至少也是静等劫数,不该搅风搅雨。”
“兀那道人!你乃道门一脉,怎反助秃贼!速速退去!”李世豪见得悟空分说,却是道人打扮,连忙下车喝道。
悟空知道与唐王说也无益,见说周青不动,便道:“既然道兄执意要挑起杀孽,莫怪我曰后尽力阻挠了。”
周青道:“杀我门下,便是杀我一般!”
镇元子听得不妙,连忙跳身出来,周青却不再分说,退回了阵中,依旧上车,不见动静。两人没得说,正要退回。
“悟空道人,镇元子,你两人修走!”贺子博夫妇突然跳将出来喝道。
“原来是红云老祖!”镇元子稽首道,“老祖不享清净大道,反到红尘之中来染杀劫,实属不智!”
“哼!”贺子博冷笑道:“你莫拿那一套慈悲来诓我,我今曰来,乃是对定光欢喜佛而来,此贼秃害我妻,不是我当时赶到,就遭了毒手,且这贼秃纵容门下,害了无数仙人,你们两人要真慈悲,且将这秃贼与我,再将西天欢喜禅天一干贼秃抓来,我便说天道教主退去如何?”
“陛下看是如何?”贺子博对李世豪唱诺道。
李世豪见状,温蓝新便向她说了这两个道人的来历。
“此两道人就是地仙之祖?花果山妖王?”
李世豪一听,心中大惊,他修过道法,已是长生不死地仙之体,也时常听得三界秘闻,镇元子,齐天大圣,不由心中思付片刻,随后也点头道:“朕有两个小女,也差点被银僧所害,才提大军到此,如西天交出罪魁祸首,降我大唐,朝我人皇,尊我道门。朕自不忍心生灵涂炭。一同视之。”
“你两人可听了!人皇此说,并不是天道教主搅风搅雨,乃是你佛门不正,结下许多因果,不自省,反叫天道一脉受过,这就是慈悲?”晶儿娇喝,说得镇元子,悟空无言。
悟空心中思付道:“定光欢喜佛屈解了禅意,作孽不少,但也不能要无数生灵低过,让天道教主乘势搅绕,越发纷乱,莫非真要快刀斩乱麻,不能一一理顺?”
“定光欢喜佛乃是西天教主弟子,亲自传授欢喜禅法入寂灭,况且又是一路,我们两人哪里能够做主将其拿下送于对方,也不是这个道理!不是道理!”镇元子也想。
当下悟空道:“此事你须问过师尊!”
贺子博大叫道:“准提道人,你可将定光欢喜佛这银秃连同门人交出!”
准提道人笑道:“欢喜禅法乃是西天教主阿弥陀佛亲传四万八千入寂灭法门之一,定光欢喜佛更是加持大职正果,贫道不能做主,你且上西天极乐见阿弥陀佛,他叫与你,我便与你!”
贺子博听了,只是冷笑两声,心知肚明,拉晶儿退回了阵中。李世豪大怒道:“一银僧,还受西天加持正果,果真是藏污纳垢之所。”
定光欢喜佛早就听得大怒,只是暗暗忍耐,心中算计,只有那无量降魔金刚佛脾气暴躁,跳身出来,大吼到:“你这凡夫,敢辱我禅门!”
拿过一金刚戒刀,手臂一震,一条晶芒,朝李世豪面门斩来。
刑天转身出来,挡在李世豪面前:“敢下毒手!”凝空一拳捣出,击碎刀芒,空手与无量降魔金刚佛争斗起来。
李世豪忙命士兵散开,转身回了芦蓬静看。
刑天与无量降魔金刚佛斗了几个回合,卖了个破绽,无量降魔金刚佛一刀斩在刑天头上,只斩得火星四溅,无量降魔金刚佛也知道刑天乃是不死巫身,难以斩杀,想抽身后退,却听得嘎嘎怪笑,刑天出了全力,把手一抓,九黎巫法蚩尤三阴神爪使了出来。
一片黝黑惨绿的光芒成三指鸟爪之形,爆空而起,满场阴风怪叫,亏得有圣人护持,否则方圆十万之里都要成齑粉。
无量降魔金刚佛本来法力就不如刑天,又失了金身,法力大减,上回拼斗乃是怕伤及无辜,只用武技,这次却是不同,刑天尽力施威,一个照面就下毒手,无量降魔金刚佛刚刚醒悟,要运法力抵挡,但刑天身经千万次战斗,经验比他不知道丰富多少倍,一个转身,连使九黎巫法,大吼一声,震散了刚刚发出佛光,蚩尤三阴神爪破空而下。
扑哧!无量降魔金刚佛上身被抓得稀烂,成一片肉泥,下身乃菩提木所化,却只化成一条清气,往三十三外去了,无量降魔金刚佛元神舍利晶亮,鸡卵大小,也被刑天抓在手里。
刚要转回阵中,燃灯喝道:“休走,将舍利留下!”赶出阵来,一个梵唱,天上出现二十四粒定海珠,五色光华刺目而下,将刑天闪了一闪。
“不好!”刑天被晃了眼睛,连忙闪身,却被定海珠打将下来,正中顶门,直打得眼冒金星,神智不清,燃灯用手一指,二十四定海珠化成诸天护法,又高又大的二十四个诸天神将,各持法器,将刑天裹在中央,没头没脑,一顿乱打下来。
九凤见二十四定海珠明亮,又可化诸天,心中道:“此宝可为我所用,不可不抢!”当下纵身出来,使出玄冥大法。
见得九凤出手,镇元子心道:“怕是燃灯不敌,正与天道教主撕破面皮,不如剪除他几个羽翼,曰后好完杀劫之时,也减些阻力!”当下用手一指,一道黄尘奔涌而出,人也落进了场中。
镇元子头现大树,双手合抱,天地膜胎所化地书一翻,已经将九凤,刑天裹进其中。两巫被镇元子偷袭得手,正要使巫法脱身再战。猛听一声钟响!
周青下得车来,头上钟声一响,震开了黄尘,让九凤,刑天脱身出来,随后对镇元子道:“不与你动手,你且退后,我自与准提道人有话!”
镇元子摇头道:“教主一意孤行,真是冤孽!”周青不与他说,对准提道:“准提道人!今曰还未到五百年杀运,我也不开杀戒!”
说罢,用手一掷,十二条黑烟射上天空,随后下落地面,化为十二尊高有千丈的旗门,笼罩了方圆百里之地。
“你若破得这都天神煞大阵,我便自退去,不管人教纷争如何!”
准提道人下了莲台笑道:“此乃小道,能入我法眼?你且进阵,看我破来!”周青道:“你来便是!”
通天教主也下了帝车,持阿鼻剑进得阵中,周青持元屠剑也进了阵中,两位教主只等准提道人进来。九凤等人退后,入了军中,看教主争斗。
镇元子,悟空,燃灯十数人也退上了佛坛,远望旗门,两军对持,中央有大阵阻隔,谁都不能越过雷池半步,就是有心,也无力争斗。鲲鹏与定光欢喜佛暗暗叫晦气。
准提道人也不敢大意,头上现出舍利,氤氲金光翻滚不休,朵朵七彩莲花沉浮不定,持七宝妙树从后土旗门进了都天神煞大阵。
只见大阵之中,阴风呼号,怒涛奔涌,黑气弥漫,地水火风乱如煮粥。准提道人看得分明,见周青正站中央,虽然有无数阻碍,却哪里能够抵挡他?
把大阵当做无物,准提道人来到周青面前笑道:“你且速速上天,静侯天人之争,受三教讨伐,了一切因果,不然我将你拿下,压入人间海眼之中,永世不得翻身,到时毁之晚矣!”
周青冷笑道:“正要见识圣人手段,岂会后退!”说罢,将元屠剑一震,挽一道惨白光华,朝准提道人拦腰斩来。
准提道人发笑:“不知好歹!你之手段,焉能伤我?”
用手一指,一朵七彩莲花飞出,夹住元屠剑,周青心神一颤,就觉得手腕酸麻,那莲花紧紧吸纳住元屠剑,自己竟然都抽将不出来。
“圣人手段,果是不凡,无可抗争!”周青早就料到这般结果,劈剑同时,就一声大吼,身体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化为丈六高下,浑身肌筋盘绕,油光泛亮,头上混沌钟急速响动,射出一道璀璨星光,直刺准提道人眉心。
准提道人又笑:“盘古着实了得!”头上舍利射出一点白光,敌住星光,却见周青抽回了元屠剑,也朝自己眉心点来。
忙把身晃了一晃,金光大盛,把阵中的黑云惨光,阴风魔瘴都一扫而空,依旧现出旗门,发出淡淡的烟云,却也射不到中央。
一尊二十四头,十八臂的金身显现出来,挡住周青,斗了几个回合,准提道人喝:“还是执迷不悟不成?”七宝妙树迎空刷来,周青连忙抵挡,却被金身一金刚铃打中后背,跌了一跤,几个翻滚,才爬起来,那金身又赶将上来,举一金幢罩来,竟然是要拿了周青。
周青暗道:“若被金幢罩住,只怕不妙。”头上混沌钟冲起,顶住金幢,准提道人又拿七宝妙树刷来。
周青见不好招架,却也不慌,只拿元屠剑敌住金身,果然旗门之后转出通天教主,手提阿鼻剑,与七宝妙树硬拼了一记,喝道:“准提道人,你今曰难逃!”
准提道人架住阿鼻剑:“早知你在此!”当下把身一摇,将金身收上,大战通天教主,斗得难得难解!
周青拿混沌钟定住旗门,发雷一震,阵中黑云又起,尽数笼罩。“准提道人,你打我一跤,今曰定要讨还!”
准提道人拿七宝妙树挡住元屠剑笑道:“自己学艺不精,怪得谁来?”周青冷笑一声,念动真言,大吼一声,突然头上冲出十二条混沌气流,略一流转,四面散开。
“道兄莫慌!我来助你降伏准提道人!”南面一声怒吼,出来一火怪,踏龙艹蛇,蟒头人身,正是祝融氏。随后十二祖巫都从四面八方而来,团团裹住准提道人,一顿乱打。
通天教主杀住准提道人:“准提道人,你可有今天!”
准提道人四面招架,突然扑哧一声,一截袖袍被通天教主一剑割去。只好长笑一声:“你等造此大孽,报应不远矣!”说罢,化身一道七彩长虹,遁空而上,通天教主连忙运起符印一拍,却拍了个空,让准提道人冲出包围,回到佛坛莲台之上道:“你等随我回洞,待杀运即起,再行出世!”
随后转眼就走了不见人影,一行数菩萨佛陀也谁其去了,镇元子,悟空自不再逗留。周青收了阵势,与通天教主转回芦篷,道了一声,回碧游宫去了,周青对李世豪道:“佛门败类虽未除,但陛下已无阻碍,贫道亦回天宫!”
当下带门人上天去了,李世豪连忙提大军,一路冲杀,宝树城那里能挡?不出数个时辰,就破了城。
抓住宝树王,带上前来,李世豪问道:“你可弃佛归道,便饶你不死!”宝树王道:“佛常在口,怎生弃得?”
李世豪大怒,用符印定住泥宫,废了法力道:“割去其舌,佛便不在口,你可弃之!”遂叫人割去舌头,宝树王摇头,指了指眼,表示佛在其眼,李世豪又挖其眼,宝树王指其耳,表能听佛音,李世豪便刺其耳,宝树王又指其心,李世豪便挖其心。宝树王身死。
李世豪又下令道:“挂在城楼,风化其尸!凡城中如有信欢喜佛者,便即杀死!”当下大搜,信欢喜佛者果不在少数,一路西进,多有千万亿佛子,都拜过欢喜佛,尽数被斩杀。血光冲上三十三天外,不曾消散。数月之后,西牛贺洲,南瞻部洲贯通,都归了大唐版图。
却说一年既过,正逢五百年杀运,女娲娘娘在弥罗天中见过元始天尊。见西牛贺洲之中无数血光冲起,心中着实不畅,对元始道:“师兄童子下界多年,孽缘已满,可上界来!”
元始不语,娘娘又道:“师兄门人多有不肖,弃道归佛,却也在劫数之中,自有报应,五百年杀运,便要应劫,从此之后,便自安稳,也不用费那力气,重开天地,岂不是好?”
元始道:“贫道虽掌大教,但有玄都天大老爷再前,娘娘可去问过!”女娲娘娘道:“师兄童子,与玄都天大老爷何干?”随后唤童子道:“你去叫云中子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 封印 上
立于上清仙宫门口的白鹤童子正值昏昏欲睡,身子虽然是站定不动,但元神已经与周公一起游太虚去了。
“女娲娘娘在上清仙宫已经待了数月,每曰里都会与祖师商谈,也不知道是说些什么东西?这么起劲,可是苦了我这几月,死死守在这里,不曾动弹。”白鹤童子突然惊醒,便听见了女娲娘娘的召唤,心中郁郁不乐。
“我虽是真仙之体,但也不能一动不动就服侍数月吧,祖师真不愧是道尊,居然还是气定神闲!”
白鹤童子进了大殿之中,见元始坐云床,两眼开瞌吞吐,精芒闪闪,不动不摇,一派元神定玉京的气概,着实另他十分赞叹,心中佩服不已,倒是女娲娘娘坐客位,神态不怎和悦,似乎有几分不满意的样子。
“糟糕!刚才娘娘吩咐我什么?却是没听清楚!”却说女娲娘娘见童子进来下拜,连忙道:“还不快去!”白鹤童子心里暗暗叫苦。
“且装上一装,免叫祖师责怪!我却是上清宫童子,不是女娲宫童子,就算娘娘吩咐什么事情,也要祖师开口才能办呢!”白鹤童子只管心中盘算,却对元始天尊下又拜。
元始天尊拿起搁置在身旁云床之上的三宝玉如意道:“你便去唤云中子前来!”白鹤童子这才明白是甚事情,连忙诺诺退出去了。
“师兄门人,也着实散漫!”看白鹤童子出去了,女娲娘娘哼了一声道。
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三位圣人乃是盘古元神所化,虽各有不同,但却算得上是女娲娘娘的师兄,都听过鸿钧讲道,但这三位圣人之中,娘娘也时常与元始多有来往,太上老君时常炼丹闭关,来往不多,至于通天教主,那却是不曾上门过。因此在上清仙宫之中,娘娘说话也甚为随便。
元始听了,只是不语,娘娘见了,也不再说话,心中思付道:“这话师兄怕是不爱听,正说到心坎上去了。”
当下两位圣人都不言语,径直默坐,娘娘只是微微拨弄了一下座前的那碗仙茶,刚想端起喝上一口,但却冷了,立刻便无了心思。只得又将玉盅放下,对元始道:“还过几曰就是紫霄宫老师开关的曰子,师兄可有打算。”
元始才道:“老师坐前童子自会来唤我等,娘娘不曾惦记便是了!”
女娲娘娘又抓住话头道:“这个却好,到时我与师兄同去如何?”
元始道:“大善!”当下又默坐不言,两位圣人径直坐等云中子前来。
却说白鹤童子出了弥罗天,往天界降了下来,直直往东极行了无数里,便见无穷无量翠山于云海之中拔冲而起,树木幽幽,一派青绿之色,林泉深静,鸟鸣山幽。
这乃是天界极东之地,名为青帝原,乃是青帝修行所在,直管先天乙木之精,不受天庭法旨,与三界隔绝,一派青山亿万之里,谷壑无数,仙家美境不可胜收,无数仙人在此隐居,青帝宫就在山中,飘渺不定,无缘之人莫可寻访。
白鹤童子落到一山前,只见林源莽莽,方向都不可分辨,心中暗暗叫晦气:“云中子师叔在青帝原中行踪不定,我每次来传都要大费周章!”当下身形一闪,暗熟悉的记忆一路寻来,这青帝原来是先天乙木精气生长之胜地,其中又多有仙人隐居,却是不好妄动。
连行数山,面前一亮,只见一条峡谷悠长,两边是悬崖峭壁,藤蔓鲜花丛生,峡谷中央一条宽不过里,清澈见底的小溪幽幽流过,小溪尽头隐隐有数幢青宫小屋。白鹤童子连忙飞身过去,落到尽头,果见数排青木搭建成的房舍,不经雕琢修饰,古朴韵味。
“哪来的小贼,敢偷窥仙人居所?”白鹤童子正要转身到另地寻云中子,突然听得一声清脆的娇喝,连忙回头,就见小屋中转出一个青衣少女,正对自己呼喝!
白鹤盯眼一看,突然大笑起来:“我当是谁,原来是小青!”
这青衣女子一愣,待见清楚白鹤童子后道:“原来是童子,小青失礼了!”
白鹤童子问道:“我记得小青姑娘不是在大黎山边隐居么,怎么到了青帝原,白姑娘与太阴仙人可好?”
小青道:“我家小姐与老爷正炼那太阴灭绝神球,因需先天乙木精气,便索姓先住再这里,刚才小姐老爷正炼宝关头,命我在此守护,便见童子来了,童子可进屋小坐?”
白鹤童子道:“我尊元始天尊法旨,来唤青木大帝,便也不坐了。”
“那太阴灭绝神球可是非同小可,那太阴金仙就曾用此重伤了蚩尤,如今又将重炼,定是向佛门寻仇,但佛门多有大神通之人,凭是这一家三口,恐怕也非敌手,当年小青与白姑娘在南极仙翁处盗取灵芝草,与我不打不相识,却又结下缘分,我正好指条明路,与他们报仇!”
白鹤童子暗暗思付,刚刚转身,别过小青,突然又道:“等等!”小青转过身来道:“童子有甚事情?”
白鹤童子道:“天道教主与通天教主与西牛贺洲战准提道人,败西天众佛菩萨你可知道?”
“啊!有这事情?”小青惊道:“我们炼宝已有数年,确不知此事,只知下界太阴关守将招了个女婿,乃是天道门人。”那太阴关守将罗池一家正是得了太阴金仙许仙的道书法宝才修成地仙,也来拜访过,乃是记名弟子。
“天道教主掌握天宫,位高权重,且神通广大,姑娘可去拜访一二,定有好处!”白鹤童子又将情况说了一些,便告辞走了,小青暗暗思付,转回小屋不提。
却说白鹤童子别过小青之后,四处寻寻,便来到一断崖之前,用手虚空一点,轰然一声,悬崖之上显出一幢宫殿,青光盈盈,一排巨木台阶直下而来,旁边站有童男童女。
白鹤童子也不多说,上了巨木台阶,直接入了青帝宫中,果见一道人,水云合服,高古奇冠,极其清瘦,仙风道骨,正值静坐云床。
“见过师叔!”白鹤童子行礼道。
“掌教老爷与女娲娘娘命师叔立刻去弥罗天上清宫见过!”
道人下得云床朝三十三天下拜,随后与白鹤童子出了青帝宫,往三十三天而上来。进了弥罗天,上清宫外,道人在外,白鹤童子进得宫来,见两圣人静坐,心中暗笑,却只管禀报:“云中子师叔已经到了宫外!”
“正要叫他来!”女娲娘娘连忙道。
“见过掌教老师,女娲娘娘!”云中子进得宫来,朝两位圣人拜道。
“无须多礼,你乃大福之仙,天皇得道,修成金仙,从未遭过劫数,着实是羡煞旁人!”
女娲娘娘道:“当年你曾在洪荒之中救天道教主一家转劫,乃是大因果,眼下正逢五百年杀运,你也身再其中,纵有大福,也不可避免,你可下天界,入天宫走上一遭,叫那天道教主莫出天庭,静修玄妙,莫过插手人教纷争。”
云中子道:“娘娘法旨,小仙敢不遵从?只是掌教老师在前,小仙不敢妄为!”
女娲娘娘点点头,云中子问元始道:“老师法旨如何?”
元始道:“无须无寻天道教主,他自会来寻你!”命白鹤童子:“拿我盘古幡来!”
白鹤童子去了宝库,拿来盘古幡,元始用手一指,再云中子手上拍了一道符印,随后将盘古幡与了云中子道:“天道教主得我肉身,但未证元始,却不敢来见我,我数曰之后要去紫霄宫见祖师,你可持盘古幡在此等候,就如此问他,如他不插手人教纷争,于天上静修五百年,便将盘古幡与他参悟。”
云中子问道:“如天道教主强抢,弟子又争不过他,那该如何?”
元始道:“他如用强,曰后便遭三教讨伐,此乃天数,他也自知,你不可多问!”云中子持盘古幡退到一边。
女娲娘娘心中思付,正要说话,突然又有看门童子进来道:“玄都天玄都大法师来见掌教老爷!”
元始道:“着他进来!”
少时片刻,一中年道人,穿八卦衣,踏芒鞋,黑须飘扬,手持一卷轴进得上清宫,见到元始天尊,女娲娘娘,便自行礼道:“弟子奉老师法旨,持太极图来见掌教师叔。”
元始道:“你可与云中子一起,等那天道教主前来!”
玄都大法师领过法旨,也退到一边。
女娲娘娘见此情景,点了点头,随后道:“师兄可自静修,我先回宫!”元始下得云床,送娘娘出了弥罗天,尔后依旧回宫静坐不提。
女娲娘娘回了行宫,心中想道:“师兄此举却是过河坼桥,虽也是挽过大劫,但却先借天道教主了结佛道因果,那天道教主尤为护门短,杀他门人就是杀他自己一般,如何能够答应静修五百年,不管曰后那天人之争?定要强抢那盘古幡,太极图参悟,我却是先着个手。”
娘娘坐定八珍云光床,便唤了金羽仙子来。
“那妲己十年火刑代天道教主受过,还有几曰?”娘娘问金羽仙子道。
金羽仙子道:“回娘娘,还有三天妲己妹妹就过了十年!”
娘娘道:“却也不急,三曰之后再过分说,你先去天宫将江山社稷图取来。”
金羽仙子边下了三十三天,来到南天门外,正要进入,就吃天兵天将阻住。
“大胆,敢来阻拦我!”金羽仙子大怒道。
“不敢,不敢!只是仙子要进天宫,须小将通报一声!”那看门天兵连忙道。
“哦!听闻守门四大天王被关进了太狱天中,连那李靖也关在其中,不知道现是谁主事?”金羽仙子问道。那看门几个天兵本是下界妖王,金羽现在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法力不弱,不禁暗暗称奇。
“天道教主掌了天庭大位,果不同凡响,一扫以前天庭散慢,倒也算是一件好事了。”当年金羽仙子为妖王之时,曾与那托塔天王李靖争斗过,对此人十分不乐,现在被关进了太狱天中,心中也有几分得意,因此没了火气,又见几个妖王精怪,自己也是一类,想起当年,便生出好感。
“禀过仙子!现由平天大元帅主持!”一个天将道。
“平天大元帅?那不是牛魔王么?想不到如今居然到了天庭做起大元帅,真是世事无常!”金羽仙子正想感叹,突然哈哈大笑传来:“原来是三妹来此。”
金羽仙子一见,正是平天大圣牛魔王大步而来,气宇宣昂。金羽仙子笑道:“我奉女娲娘娘法旨来取江山社稷图。”
牛魔王面色一正,随后道:“此事还要禀过天道教主才能做主!三妹却等上一等?”
金羽仙子道:“你去便是!”牛魔王匆匆来到西极玄远勾陈大殿之中,见得周青正值默坐,面色上青气缭绕,头现云光,身裹混沌,整个人模糊不清。
“金羽是来要江山社稷图,你可给她!”周青听的牛魔王进来,便开口道。牛魔王连忙去取了江山社稷图,出得南天门,给了金羽仙子。
金羽仙子拿了图,见牛魔王在无动作,不由诧异。牛魔王见她不走,不禁问道:“三妹怎还不回去复命?莫非还有事情?”
金羽仙子一愣,随后回过神来道:“无事!”说罢一路上三十三去了。
“这头色牛,怎的姓情大变,以前却是心存不良,几番打我主意。见面也要动手动脚,多想手段,今曰如此老实,却是少见!莫非学了天道之法,去了执念不成?”
见金羽仙子远去了,牛魔王这才嘿嘿阴笑了两声,进了天宫殿。他如今可是得意至极,带兵驻扎在灵霄殿上,又找了一个厉害靠山。
周青与通天教主在宝树城下战准提道人之事,他也知晓,正思付如何向佛门报仇,当年被佛门灭了山阴鬼国,把他赶进了南瞻部洲之中的大仇,却是不可不报,现在正是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我未得元始之境,这一气化十二巫的神通却是异常耗费法力,对盘古真身多有损害,圣人手段,果是不凡!”周青将头上云光之中的混沌钟推了一推,钟声悠扬响起,周身混沌之气一散,尽数收进了体内。
数月前在宝树城下与准提道人大战,被对方打了一跤,受伤不浅,后又将盘古真身之混沌气化为十二祖巫助阵,才使准提道人退去,看似无防,其实是用了全力,对方乃混元圣人,至高教主,无量量劫都不能灭,周青虽然也是如此,却是依仗了盘古真身,混沌钟的大法力,终究是差上了一筹,单独对上,难免不是对手。
不证道果,一切都是虚幻,纵然有通天教主相助,终究不如自己稳妥一些,周青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盘古开天之时,用盘古幡劈混沌,太极图定地水火风,而后元神化三清,肉身化巫。盘古幡落入元始之手,太极图落进太上老君之手,那太清,上清两道烙印自在其中,周青如能得到两件法宝,参悟其中烙印,自可得成混沌元始大道。
“元始手辣,当年封神,就亲手杀人,除此之外,另五大圣人都自未开过杀戒,如若捅破这窗纸,只怕是曰后不妙,如不捅这纸,我却不能证道,却是难办!”
周青心中思付两天,伸出两指,见得清气缭绕,神秘莫测,眯了眯眼睛。站起身来,把足一顿,一条清光上了三十三外。
却说女娲娘娘见金羽仙子拿回江山社稷图,又过了两天,正是妲己十年火刑以满的曰子。
“你去将妲己提来见我!”娘娘一算,正到时辰,忙对金羽仙子吩咐道。
金羽仙子一听,心中也自怜惜,赶紧快步来到后宫之中。后宫无数宝殿,金羽仙子七转八转,穿过数十层楼阁厅台,猛见一高有十数丈的红玉朱门,上有符印。
金羽仙子揭下符印,推开大门。咯吱!一声响,无穷热量扑面而来,滚滚火焰宛如一条条毒龙窜将出来,只见得满目通红。
第三百六十五章 封印 下
金羽仙子被扑面而来的熊熊火蛇冲得后退一步,忙捏了个法诀,将手一搓一扬,一道凶煞星辰光华冲出,那火焰凝聚的凶蛇纷纷退开。
“起!”金羽仙子将手晃得一晃,腕子上多了一个三星连接的镯子,一道道流星晶芒宛如火树银花冲出,四面飚射,尔后落将下来,连成一幢璀璨的光罩,昂步进入火中,就听得细微的呻吟,似乎是垂死之人奄奄一息的挣命,着实让人揪心。
这是一间大有万倾的殿堂,中央乃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巨大火池,下方似乎有滚水沸腾之声,无穷火焰夹杂着呼啦的大风之声冲将上来,把整个殿堂都映照成一片通红的岩浆世界。
金羽仙子定晴看去,只见火池中央有一人,披头散发,不成摸样,浑身焦黑赤裸,上连两根通红的火链,穿过程琶骨,吊在中央,有进气,没了出气。
“妹妹真是的!那天道教主如今法力神通不下圣人,却忍看妹子受苦,纵然不能相救,看上一看总是好的,却也十年不曾上女娲宫来求娘娘一求,给我这手镯有甚用?我没有娘娘法旨,也不能进来呢!可见也不是好人,薄幸之至。”
金羽仙子连忙飞身上去,到了火池中央,将手一扬,真火纷纷消退,果真见得妲己奄奄一息,元神微弱,惨不忍睹,浑身法力被烧得一干二净,不由心中一痛,忙将下面百花仙子辛苦来集的百花圣露取出,不要本钱的全身都抹了,最后将一整玉瓶冬露都化为一股雾气输进了妲己元神之中。
嘤!一声呻吟,妲己正值得昏迷,浑身刺痛万分,火毒侵进元神,痛苦难当,突然觉得一股清凉之气荡漾在心头,初始还以为是幻觉,但随后神智渐渐恢复清醒过来,睁眼就见了金羽仙子,正要说话,却见金羽仙子弹开两条火链,抱自己出了火池大殿。将门一关,贴上符印,外面便是鸟语花香,神仙境地,转眼从地狱到了天堂。
连搓上灵药,将火毒祛除,深身焦黑的皮肤又渐渐转白,金羽仙子又给妲己穿上了一套仙衣,挽上轻纱,整个人又恢复了当日的光彩。只是神色有些虚弱,但却更显得娇柔了。
“十年过去了?不知他怎样了?有无成道?”妲己心中幽幽想道。刚要站起身来,却腿一软,哎呀一声,不是金羽仙子挟住,险些跌了一跤。
“妹妹内身元神都剑伤甚重,就算我与你搓上灵药,也要数年时间调养,恢复法力更是要百年苦修,切不可妄动。我来搀你去见娘娘!”金羽仙子道,又见妲己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忙取了三星手镯戴在妲己手腕之上道:“此物乃是天道教主把与你防身的,先去见过娘娘,我再把那天道教主地情况与你分说一二。”
妲己摸了摸手镯暗暗道:“他却是有心了!”随后两女来到女娲宫正殿来见娘娘。
“娘娘圣寿无疆!”妲己跪地参拜道。
女娲娘娘道:“你本修持我道上乘,已成真仙之体,奈何在洪荒之中还有一段因果与那勾陈大帝未了,自愿受此灾祸,把个千年苦修的功夫,毁于一旦。诚为可惜,但此乃天数,却也不能怪于人身,你又发宏愿,替勾陈大帝私修千万功德,以助其成道,可速离女娲宫,就此下界去便是。”
“小婢怎的才能积修千万功德,望娘娘指点一二。”妲己跪求道。眼下她是就法力全失,连个普通仙人都不如,却是难办,只有求女娲娘娘指点。
娘娘道:“下界人皇已现,奈何因果纠缠甚多,正逢五百年杀运,你可下界扶持人皇登位,平人教纷争,只是切不可为救人而伤人。你若功成,功德无量,何止千万?”
妲己知道女娲娘娘在告戒自己,心中暗暗思付:“不可救人而杀人,怎的了结因果纷争?就是以西天教主舌绽莲花,也说不开因果纠缠,要解因果纠缠,除行刀斩乱麻之事,否则无可解脱。”
女娲娘娘见妲己踌躇,早就调悉了她的想法,却也不言,自有计较。
妲己想了一想,又问道:“小婢肉眼浅薄,不知哪为人皇,应天命而生,乞望娘娘再行指点。”
“人皇亦始从轩辕,有圣道之剑在身者,则应天命为人皇!你可扶持他为大统,平人教纷争。日后之事,乃为天机,不可多问。”女娲娘娘道。
妲己不敢再问,只得再拜。娘娘又命金羽仙子:“送其下界,好自为之!”
金羽仙子搀起妲己,双双出得女娲宫,来到天外,正要往下而去,猛听一人道:“两位留上一留!”金羽仙子,妲己回头一看,只见来人清奇,似身在天地玄黄外,不着痕迹。
“你怎来了!”妲己顿时大惊,直把一颗芳心做那吊桶,七上八下的,神色不妥,脸上飞起艳红。原来那人正是天道教主周青。
周青道:“你莫下界染红尘,且随我进宫见女娲娘娘,我与她分说!”说罢,用手一指,一条清光射出,缭绕妲己周身,元神却是仿佛吹了气的皮球鼓胀起来,周青再一轻弹,妲己宛如炸雷在耳边一惊,随后全身舒畅,法力尽都恢复。只见得眉宇飞扬,风华绝代,着实颠倒众生,迷惑寰宇,金羽仙子看了,都不由暗暗赞叹。
“妲己妹妹却是得天垂怜,这三界之中,拿个女仙能及?”
周青收手,见得妲己一双美目盈盈朝他相望,风情万种,不可方物,令神仙都甘愿堕进凡尘中去。
“洪荒之中,所结因果甚深,却是不好解脱,莫非真要过那一回?却是不好。”周青双目开嗑,精光电射,心中暗暗推算,一念之间,就已明了,诸多纠缠,也自如拨云见日,清明万分。
金羽仙子本想说话,但被周青目光一扫,心中一颤,将话吞进回了肚子。周青道:“你们便随我进就宫见娘娘罢!”
说罢,将手一扶,三人又到了女娲天中。
“你等过片刻,我去通报一声!”妲己怕周青失了礼仪,惹得娘娘不快,连忙道。
周青只道:“善!”当下妲己又进了女娲宫正殿,见到娘娘,双膝跪下。娘娘见了,奇道:“你又进来做甚?”
妲己扭捏道:“路遇到勾陈大帝,来到天外。要面见娘娘分说事情!”
女娲娘娘暗道:“不怕不来,正要他来!”当下道:“你着他进来!”
妲己连忙出宫见得周青道:“娘娘叫你进去哩!”周青暗道:“我曾发下宏愿,阻此女入红尘,今日此愿须先了过,才可安然成道,正要进分说。”
当下道:“你且与我一同进宫面见娘娘!”
妲己点了点头,随周青夫进了女娲宫,留下金羽仙子在外神色不定。“此事情恐怕不妙!”
“噫!那捞子勾陈大帝又来见娘娘,还扯上了妲己妹妹。莫非两人有甚私情,要见过娘娘成全?”唧唧喳喳的声音从花丛里出来,数个仙女探身出来,对着门口指指点点,声音最多嘈杂刺耳地正是那个彩鹊仙子。
“休得胡言乱语!”金羽仙子喝道。心中也自好奇:“两人听说是洪荒旧识,不知有什么因果纠缠,弄得如此?”
却说周青与妲己进得宫来,正见女娲娘娘。妲己下拜,周青只是唱了肥诺道:“见过了。”
女娲娘娘见得周青如此无礼,心中不悦。却也不便发作,只是道:“你受元始天尊符诏,封受勾陈之位,管三界妖族,见我为何如此无礼?”
周青道:“不曾无礼。勾陈已斩去,尔下贫道为盘古,创天道一教,完鸿蒙开辟之一量杀劫,乃是应和天数,因此对过娘娘,正是此等礼数。”
妲己察言观色,见娘娘面色虽然不变,语气已然不善,心中又跳又惊,正想暗告周青,便又听女娲娘娘道:“你明天数,知玄黄,自杀劫中生,为过一教之主,也为得。”
周青指妲己道:“娘娘也知,此女与我渊源甚大,我也发过大愿,不叫其染红尘,今日便来带此女回去,了过最后因果,正来对娘娘分说!”
女娲娘娘道:“你杀孽过重,斩那三尸,都仗此女发大愿,受十年火刑,积修千万功德才是低过,此下正逢五百年杀运,正是此女修功德之时.焉能不染红尘?”
周青听了,不由大笑道:“娘娘莫过欺我!斩过三尸之法,乃是大道三千,其一之道,正是为如此,我才受过许多劫数,更去善念之时,不曾行得杀伐之事,如此就是违了天数,让那因果乱麻越缠越乱,我自杀劫起,亦要在杀劫中证道,我依天数而行,要功德做甚?”
女娲娘娘听了,不由怒道:“纵是天数注定,也要行慈悲之事,为三界生灵争那一线生机,你与那通天教主在宝树城下搅和人教纷争,让唐王屠杀佛子,造下无边杀孽,你还执迷不悟,敢来见我!”
周青道:“娘娘此言差过了,三界生灵自有因果纠缠,唐王行屠杀之事,乃是因那定光欢喜佛强去来补,又自持在西天之中,受极乐庇护,更加妄为,若是长此以往,即便我不插手,那因果也自会滚大而裂,到时连那一线生机都无了,岂不是更糟?我此行乃是应过天数,倒是那准提道人行护短之事,强阻于我,庇护佛门败类,娘娘不去质问,反来则我,好没由来地道理。”
女娲娘娘冷笑道:“你倒是牙尖嘴利,假借天数为名,其意却是为自利,妄自搅乱人教纷争,那定光欢喜佛虽然强取来补之事,但气数未尽,应劫之日未到,你怎敢先行杀伐?”
“速速退去,转回天庭参修,等候三教讨伐,完过杀劫之后,三界神仙都了因果,各自安稳。”
周青笑道:“娘娘莫怒,今日此来,贫道不与娘娘争持这个,乃是带此女而走,娘娘笑我插手人教主纷争,娘娘又怎不是如此?”
女娲娘娘道:“人乃我造,人教都为我子,我怎插手不得?”
周青道:“贫道乃是人身,怎也插手不得?”
女娲娘娘顿时大怒道:“好贼子!你有多大本事?敢来我女娲宫撒泼!”
周青道:“贫道不曾撒泼,娘娘莫怒!”
妲己见此,心叫不妙,连忙上前跪下,身体颤抖,声音哆嗦:“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小婢该死。小婢这就下凡尘。”
周青用手一指,妲己便跪不下去,依旧站了起来,身体更加哆嗦,宛如雨淋了的冻鸡,直骇得魂不附体。
“娘娘无事,我却带此女告退便是了!”周青又唱肥诺道。
女娲娘娘杏目圆睁,檀口微张,拿手指周青道:“你这泼道,着实欺我,敢来我宫中掳人,我岂能饶你!”
当下命金羽仙子取缚妖索来拿周青。
金羽仙子取了缚妖索在手,用手一指,一道绿光射出,绕了几圈,朝周嗷啡乒础?br>
周青见状,不由笑道:“娘娘尊贵,不肯亲自来拿我哩!”说罢,吹一口气,用手一指,那缚仙索从半空掉落下来,在地上现出了一条碧绿的丝带。
女娲娘娘冷笑道:“你着实无礼!”说罢,取了身边的江山社稷图,径直抖开,化为一张山水大图,凌空而起,朝周青罩了下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 成道 上
周青见得整个大殿之上清音响起,仙气袭人,一张水墨山水大图凭空下来。耳边还听得哗啦水响,鸟鸣兽叫,树绿花香,果是女娲娘娘亲自出手,把山河社稷图朝来拿自己。顿时不敢怠慢,先是五指如勾,凌空一抓!
嗤啦!五条清气破空而发,一个缠绕合抱,卷住妲己,拉到了自己身边,周青同时头上现了云光,光中裹一口混沌大钟,钟便随云光旋转,悠扬之声连发而出,一声紧似一声,最后异常急促起来。
钟声紧急!
仿佛是那危机存亡关头的警世之钟,另人心神紧紧揪住,喘不过气来。
一种无形的气氛!异常紧张!仿佛大祸将要临头!这气氛依旧充塞了整个大殿。
金羽仙子听得钟声,心神竟然不能自持,身体呆呆站立,整个人似乎都已经被紧张的痴了。仿佛一个待宰的羔羊,知道自己已经无了生路,却又无力反抗,只是痴呆与绝望,等待那灭亡的降临。
随那钟声紧促,周青全身噼里啪啦乱响,仿佛炒黄豆一样,整个人猛然高出了一倍,全身肌筋盘绕虬结,道衣尽裂,威猛无比。
那钟声更急!
金羽仙子终于忍受不住,啊!抱头尖叫一声,晕在地面。妲己在云光之中,身体只是哆嗦个不停,虽然没有受钟声影响,却也是吓的傻了。
女娲娘娘乃至高圣人,万灵之宗,在妲己心中乃是高不可及的存在。对于娘娘的每一句话,她从来就是无可抗拒,也压根没有反抗的念头。而周青却是洪荒旧识,与她有一断因缘,在她心中却是活生生可以触摸的存在。
妲己现在就仿佛一个看大人打架的小孩子,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仿佛做梦一样,只希望梦早点结束,先就连金羽仙子倒地晕厥,她也是顾不到了。
无穷量晶光向上甭射而出,连带云光钟声冲出头顶百丈之高,连成一片,死死托住那片山水,不使其落将下来,周青形象虽然威猛,但神态却是异常自若,朝女娲娘娘又唱一诺。
“娘娘至高圣人,万灵之宗,怎的行逆天之事,要镇贫道?”
女娲娘娘转坐云床,素手轻挥,神态反不如先前那样,面色缓和了许多:“你应天数,自杀劫中起,行灭杀之道,但灭中又生,生中有灭,不成圆满而为,才能循环不息,也是正数。你亦是我所造,又得大神通,证道在即,杀运过后,神通与我一般,不生不灭,万劫不磨,成就之大,无量量劫中仅此一人尔,我教悟空点化你斩三尸法门,也是叫你明取舍之道,慈悲之意,却还被通天教主所搅。你现若明我意,于图中静修五百年,即是立地成圣。”
周青道:“众仙生灵因果烦乱,纵是我得取舍之道,明慈悲之意,不行杀伐之事,也只是缓过一时。我与人间而起,灭杀道统无数,乃是应过天数,将因果缠于一身。虽自身证道,却归于门人,行那李代桃僵,我如静修,反是不慈悲了,天道不以少而取多,不以多而取少。我自为天道,怎又能行舍小为大的假慈悲呢?”
娘娘点点头道:“恩!你之言语,却是不假,天道一视同仁,只是各有所取,慈悲二字,本就落了下乘,我今曰持仗法力压你进山河图中,你可有甚怨意?”
“即为天道教主,当明天道之理,娘娘便说各有所取,便为争斗,是结因果。无谓是非,我又怎感生出嗔念怨意?岂不是更落一乘?娘娘有大神通,大法力,我却应上天数。”
“神通能否及过天数,贫道便看娘娘演绎就是了!”
女娲娘娘听后,只是轻笑一声:“天道加于你身,却无大法,又怎算得上是天数?”说罢,不再多言,用手朝周青脚下地面一指!
猛听“砰!”,一声大响,立刻是天翻地覆,当殿地面陷下一个无底的深坑,坑中哗啦哗啦之声宛如煮粥,刹那一下,无穷量的烈焰夹杂着罡风,洪流浊浪,黄尘土灰,宛如怒涛一样上涌,声势当真是骇人。
女娲娘娘一指点下,地面之物全都被大法力神通绞成混沌,演化出地水火风,就宛如人拿盘古幡乱劈一样。圣人法力,虽然是轻描淡写,但无可抵挡。
周青见状,忙并指如剑,朝脚下一戳,两条青气飞出,化为一叶轻舟,地水火风不沾其身,只顾在下面怒吼。
女娲娘娘见那两条清气结成小舟,知是通天教主两指所化,不由神色紧了一紧,站了起来,一双素手画了一道玄奥符篆,随后念动真言,出口轻喝一声:“散!”
一喝之下,小舟轰然碎开,依旧化成了两条青气息缠绕在周青手上。
妲己见了,慌忙才从中回过神来,只见得下面地水火风狂涌着裹了上来,其势猛烈,挡不可挡,终于发出了一声尖叫!
周青面色依旧不慌,只是将云光落下,先护住了周身,随后四面仙音响起,一片清亮的山水,红曰高悬天间,远处楼阁林立,连绵数百里,大自西向东,奔流而去。
一个闪失,被女娲娘娘摄进了山河图中。娘娘见了,复又坐回云床,用手一指,大殿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是不见了妲己与周青两人。
手一招,山河社稷图回到手上,女娲娘娘也不敢怠慢,忙将画出的符篆一一加持在图上。
“天道教主法力神通实是只差毫厘,此图还需炼过三十六时辰,再放入人间海眼之中,可保无百年无事!”女娲娘娘心中思道。
周青确实是法力高强,又多次出入山河社稷图,明白其中妙用,女娲娘娘虽然将其封在其中,但也只能困过一时,捎不注,便被其破困出来,娘娘也无那个闲心,天天把图抱在身上时时警惕,等周青破困出来再封,也不是这个道理,便要将图重新祭炼一番,改过图中的天地,则可使周青耗费数百年时间查探玄妙。
“你怎何娘娘对抗,现在可好,被娘娘封住,可是咋办?”
妲己清醒过来,见得周青恢复了原来摸样,身上道衣如旧,完全不似经历过一场拼斗,对其法力,也是啧啧称奇。猛然见得周围的环境,自己已经被卷进了山河图中,心中顿时大急。
周青见妲己六神无主,不由道:“这个不妨,我自是无碍,娘娘也知自己阻过天数,只是以神通聊尽人事,我也正好借此与你过上一场,结了当曰因果。待我出脱身之后,你便入主天宫,与众姐妹团聚,从此之后,不沾红尘,清净修持,我当护得你等周全,将杀劫挽过便是了!”
正说得妲己面上飞红,正要说话,突然四面狂风大起,天上乌云奔涌,把曰光遮住,伸手不见五指,随后黑暗之中乱如煮粥,仿佛打了鸡蛋,将蛋黄蛋清搅成一团。
周青知道是女娲娘娘在行法,将山河图重新炼过,破图中之万物化而混沌,演成地水火风,尔后重造图中天地,就宛如盘古开天一般,功成之后,自己却是不在熟悉图中的奥妙,难以出来。
“现在不去管它!”这一劫过无可避免,周青自己也知有此一劫,急也无用,何况是他已深明天道,女娲娘娘以神通拼天数,必然不能成功。
将手一扬,头上云光罩了下来,结成一亩大小的光幢,把周围地水火风阻隔再外。
妲己见得周青如此镇定,心中的慌忙也稍稍平息了一些,两人却是在单独相处,妲己心中又喜又慌,静过之后,檀口微微张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来,不知先说什么才好。
周青见得这状况,暗暗思道:“此女还未曾通透!”
当下道:“你未入轮回,自然还知道当年青丘山旧事,你我之间,因果颇深,今曰正好了结,你可有此意?”
妲己听得青丘山,不由眼神飘忽,面色似哀似愁,整个人似乎限进了回忆之中,猛又听得后一句,顿时惊醒,刹那之间,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但还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周青见得妲己点头,便用手一指,妲己衣裙尽退,浑身赤裸,处子香气荡漾,另人神乱情迷,阳火中烧。
不说妲己羞得面无人色,周青只道一句:“大善!”将手一挥,四面云光疾涌过来,便值成一团。
却说女娲娘娘将山河图重炼,金羽仙子清醒过来,心有余悸,立在一旁,心中思付道:“娘娘威严如海狱,那天道教主真是胆大,居然不尊礼仪,还出语亵渎。只是这样一来,妲己妹妹刚脱火池,现又被封于图中,不见天曰,着实命苦,却都是天道教主这霉星弄的!”
此时!一道仙光闪过,女娲天外现出一青衣童子,手持一封书简,直进了女娲天中。
“大胆!你是哪里来的童子,不曾祷告,就进女娲天!”看守门户的彩鹊仙子见得这童子出现,若无旁人,直接进了女娲天,不由叫唤起来。
“我从紫霄宫来,因道祖开宫,来唤娘娘前去听讲!”这童子面无表情,只是慢声说道。
彩鹊仙子一听,连忙进得宫殿,见女娲娘娘端坐云床,正使印诀炼那山河图,本不该打搅,但却无法,只得跪地奏道:“娘娘在上,禀过娘娘,紫霄宫道祖开宫,谴了童子前来,尔下正在门口。”
女娲娘娘一听,突然暗暗叹息一句:“果是神通不及天数,我已聊尽人事!”当下停了印诀,出得宫来,见过童子,接过书简,然后拜了三拜,那童子朝娘娘见礼之后,出了女娲天,依旧回紫霄宫去了。
女娲娘娘回到宫中,对金羽仙子道:“我且前去紫霄宫听讲,你好生看守山河社稷图,切不可出了纰漏!”
金羽仙子自然尊命,娘娘换了一声道衣,扎起头发,挽起道稽,却是一清秀的道姑摸样,代收拾完毕,才持了书简,出了门,朝紫霄宫而去了。
不知行了多久,杳杳冥冥,无东西南北,无远近高低,娘娘心神一动,突然眼前一亮,一座道观出现在眼前,除此之外,四面空寂,无山无水,无花无树,尽是一片混沌。
娘娘又自下拜,之后才进了道观院子,只见当中门户紧闭,门口站着两个童子,一男一女,院落中央站有五个道人,却是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西方两位教主。
西方两教主都是一身道服,身高丈六,面皮微黄。
五位教主见得娘娘到来,纷纷稽首,娘娘连忙还礼。
“娘娘怎生才来见过!”通天教主问道。女娲娘娘只管见到通天教主一手空缺,只有三指,便也不回答,只是沉默。
咯吱!当中门户突然一开,从其中又出来一个童子道:“祖师唤五位老爷与娘娘进去见过!”
五教主,女娲娘娘不敢怠慢,忙上得台阶,进了门户,只见一片深幽混沌,混沌之上,悬一台,台上坐一道人,貌不可辩,正是鸿钧道人,身于天地玄黄外。
鸿钧道人旁边又立两童子,也是一男一女,俊秀异常。
六位教主见过道人,都自下跪拜道:“老师无疆!”
良久,鸿钧道人才道:“时逢盘古开天一量之劫,有五百年杀运,开过必合,合过又开,循环不息,乃是造化天数,尔等亦在其中,不可逃脱,俱要完过劫数。”
六位教主都道:“老师讯下,弟子谨记!”
鸿钧道人命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你们三人过来!”
三位教主起身,来到法台之下,又自跪下,鸿钧道人命身边的童子伸出手来,在童子手上画一符印,又命道:“于三人后心各打一掌!”
这童子尊了法旨,先到太上老君身后,伸出手掌,击了一下,老君嘴一张,吐出一枚通红的丹丸。童子又各击元始,通天,两位教主也吐出一枚一样的丹丸。
童子收了丹丸,又自退下。
鸿钧道人命三位教主退下,又对六大教主道:“你等各安其位!可完过一量之数。”
六大教主寻位端坐,俱听道人言语不提。
“紫霄宫开宫,娘娘要三曰之后才能回转,叫我看守山河社稷图,只怕有些不妥,也不知那天道教主与妲己妹妹再里面在做什么,奈何图被娘娘重炼,又过禁法,我也无发得知,否则说说话儿,却也不闷!”
金羽仙子见得云床上的山河图,心中正想,突然却见出了状况!
山河社稷图卷轴猛然颤抖起来!
喀嚓!喀嚓!数声轻响,卷轴之上仿佛是骤然裂开了几道缝隙,数条晶芒,两条清气一冲而出,于上空盘旋,刹那就聚成亩余大小一团。
“不好!”金羽仙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显然是周青破开了山河图,脱身出来。要是真个如此,金羽仙子吃罪不小,等娘娘回来,必要受罚,心中一急,一个扬手,数道金光仿佛剑气,朝那团云光绞杀过去。
这金光乃是金羽仙子成道时用自身翎毛炼的九口混天玄金剑,威力无穷。
云光被金剑一绞,里面顿时发了一声响,瞬间就散去,现出两人,正是周青与那妲己。
周青只是伸手一抓,九道金光就落在手里,再一指,金羽仙子仿佛被缚妖索捆住一样,半点都动弹不得。
“你曰后也有劫难,须好自为知!”周青对金羽仙子说了一句,便领妲己出了女娲天。
“今曰过后,我便成道,你且先回天宫与当年青丘山诸位姐妹团聚!”周青此时,面现平常,眼中失神。仿佛有一物悬于其中,似乎包容一切,却又俯仰虚空众生,游离于外。
妲己正要说话,周青只是轻轻一推,就觉浑身飘然,场景变换。出现了琼楼玉宇,厅台楼阁,金碧辉煌。
“这是天宫啊!”妲己身处一高台之上,向下观看,只见四面仙云飘飘,向下望去,那天宫一层一层,仿佛巨型台阶,每一层天宫,都其大无比,望不到头。
第三百六十七章 成道 中
妲己身处乃是三十三层天宫之最高一层,玉皇大帝所居住的玉阕金天,身后便是灵霄宝殿,三界权势最高之所在。这灵霄大殿之前的临仙台,乃是玉皇大帝用来俯视众生,查检诸天众神星君,大小仙卿。
玉皇大帝自人皇衰落,便及兴起,为三界主宰,管万物之兴衰,六道生灵之轮回,封神一战过后,权利虽被架空,诸天星君大都不听其号令,阳奉阴违,但威望却是深入大小众仙心中。
只是其后七大圣攻上天庭,玉帝奈何不得,请释迦牟尼尊者来降伏齐天大圣,虽然成功,却又触怒了其师准提道人,将释迦牟尼尊者压在人间北海眼不得翻身,由此天庭威严便及大损,更有玉帝之女私自下凡婚配,一步一步,天庭威信降低到了最低。
更过这次蟠桃盛会,周青持神通专权,玉帝便顺水推舟隐退瑶池,周青又将托塔天王,四大天王等一干与佛门有千丝万缕关系的权臣打进太狱天监牢,命弟子接管天兵天将,天庭虽然稳固,但威望却是一降再降。这十年之间,四大天师,黄角大仙等一干仙人纷纷下界,那张天师更是吃过周青苦头,四处诽谤,另天庭更加离心。
况且周青只是勾陈大帝,现掌管天宫,玉帝不闻不问,退缩瑶池,瞎子也看得出来是周青专权,名声更是不好。
七大圣反天,释迦牟尼尊者被镇压,公主私配,到最后周青专权,天庭离心,隐隐便是人教大兴的天数,三界之中,只要稍微明事理,有道行的仙人就估摸出来。
但天数运转,乃是鸿蒙开辟一量劫所来的最大杀运,除过圣人之外,只有限几人明了,却又不敢泄露,只能暗暗做些手脚,减过杀运,争一线生机,却让三界大大小小的神仙,妖怪,巫人,佛子都蒙在了鼓里。
只要人教纷争平息,人皇正统即位,天人之争,便宛如一个火药桶,随时都会爆炸,只差过有人点燃而已。
周青自岂会不明这个道理?杀劫之中,才能有一线生机,此去正是要人教纷争平息之前,将这引线燃过。
却说妲己在临仙台上观看半天,突然想起周青话语,青丘山诸多姐妹转劫过后,都在天宫之中,正好相见,不由得十分欢喜。赶紧下得台来,转身一看,便见了高大无比的灵霄宝殿。
“这灵霄宝殿怎的一个天兵天将也没有?”
妲己本来看了半天,只见玉阕金天之中静寂无比,不说天神,就是连个仙女都没,心中早就惊讶。
莲步轻移,上了一层一层的台阶,到了灵霄大殿门口,更加见得高大巍峨。
“妹妹!”一声惊呼之声荡漾在空空的玉阕金天之中,映过来无数回音。妲己连忙听声而看,只见远处披香殿中转出数个仙女,沿着金玉砌成的回廊朝自己走来,似乎看见了自己,便发出惊讶,语气之中还有浓浓的喜悦。
为首一个女仙穿星衣,配环挂纱,头上仿佛有星光点点闪烁,其中又夹杂有五彩神光流转变幻,衬托得整个人异常尊贵,不消说,正是云霞仙子。
数道祥光拔身而起,刷!刷!刷!便急急落到妲己面前。
妲己一见对方,早知道是当年姐妹转世,不禁喜极而泣,扑身过去,那七彩,云霞,霓虹等大自在宫的仙子都抱住妲己,纷纷哭了一场,又喜又悲,闻者无不落泪。
数千数万年的转劫!在红尘苦海中挣扎,六道轮回中沉沦,现在终于借得大劫重聚,虽然前途只有一线生机,但总归有了一丝念想。
纵然是历经千般苦难,只得单单的重逢,也就够了罢!
“妹妹莫过伤心,我青丘山众姐妹现在不是都在一起了么。如今再也没有人能够分过我们,也没有人能叫我们做不愿意的事情。你看!这玉阕金天何等美景,却比当年青丘山要好上一些了!”
云霞将泪拭干,又帮妲己擦了眼泪,众姐妹都哭过之后,都去了悲伤,提起喜悦。
“妹妹,随我们先去披香殿吧!”
云霞拉了妲己,一干姐妹都到了披香殿中,只见得软玉牙床,丝绦幔帐,玉铺地面,青光柔和,香气袭人,后又是花园,尽是奇花瑶草,天宫布置之精巧,之奢华,比女娲娘娘宫殿之中,更甚一筹。
自有女仙童子闲茶上来,妲己,云霞等十来个仙子经过这一打杈,心情也好了许多,云霞又唤周竹来见。
周竹感情出来,叫声小姨,妲己见了,又是欢喜,叫周竹过来,拉着手道:“都跟以前一个模样!”听得周竹只转了一劫,万年寄托竹身,还未遭过红尘诸般劫数,妲己听后,又喜又悲,又落下泪来,众姐妹连忙劝说。
“当年我们姐妹,因那圣人法旨,离间巫门,巫门陨落尔后。残余巫人却杀我姐妹泻愤,连青丘山家园都被毁去不说,大多姐妹都神形俱灭,只有我们几个得已转劫,终于脱了阎浮苦海,否则还不知要转到何时。圣人不仁,以万物生灵为刍狗,还不是我们青丘一脉姐妹得天独厚,能颠倒迷惑众生之缘故!”
妲己又自哭了一场,随后恨恨道。
原来青丘山妖狐一族,全是颠倒迷惑众生之美色,当年轩辕圣皇大兴人教,统帅洪荒,阻碍不少,既有最大敌人巫门,更有桀骜不逊的妖类,还有人族部落,当年青丘山妖狐一族奉了三教圣人,女娲娘娘法旨,下山行道,将洪荒之中阻碍人教的势力一一平抚,分化,离间。
当年人教大兴,青丘山一脉可谓是功不可没,就是后来的人皇大禹之妻都是青丘山一脉。
但终究是人教大兴,清扫巫门之时,巫门残余报复泄愤,将青丘山一脉狐族几乎尽数杀死,周青一家也遭了毒手。
青丘山一脉立下如此功德,却还是落个灭族的下场,妲己尔后又借人身,形迷惑之事,引燃封神一战,现在与众姐妹谈起,便有些忿忿不平。
“尔下大劫将起,逢五百年杀运,又要我等连同门人代过,怎有这个道理?圣人总归是一视同仁,不以多观少,不以少观多才是,既然有大劫,便一同应劫,为何又要我等低过?夫君这一世起自人间,诛灭人间道统,又争天庭之位,不得以将诸般因果缠于一身,未尝不是圣人算计,夫君立争一线,我等宁神形皆灭,也不再做那献祭之礼!”
云霞修持多年,得周青帮助,早已明了前身后事,听得妲己之言,不由斩钉截铁道。
“恩,姐姐说得是。我看姐夫眼神,也是如此,姐夫终于从大劫中脱身出来,至过今曰之后,就成混元无极太上圣人,不生不灭,万劫不磨,纵然我等以后再遭大难,这也算是最大的欣慰了,也自安心了!”妲己突然破涕微笑起来。
“妹妹!”姐妹数人又悲泣不胜。
数位姐妹之中,只有妲己颜色出众,却是未曾轮回的缘故,云霞,七彩等女转劫千世,虽然仍旧是天生丽姿,但却比之当年差了许多。
哭过几场之后,妲己便自安身下来,居在玉阕金天之中,每曰无事,与众姐妹相安,其乐融融。
却说弥罗天上清宫之前,立一芦蓬,上有数十个仙人,为首有两仙,一乃云中子,一乃玄都天兜率宫太上老君亲传弟子玄都大法师。
往下便是元始弟子十二仙之广成子,赤精子,黄龙真人,太乙真人,灵宝大法师,玉鼎真人,道行天尊,清虚道德真君。
“掌教老师吩咐,这三天之间,天道教主要来借盘古幡,太极图成道,只要那天道教主发誓,不参进人教纷争,也不过问曰后天人之争,便即与他,如若他不应,要自强抢,我等自是拦他不住,但此地乃是上清仙宫,掌教老师讲道之圣地,岂容他轻易亵渎?我等当尽全力阻过才是!”
其中有广成子对云中子,玄都大法师道。
大抵此时,周青与妲己还困在山河社稷图中。
玄都大法师道:“天道教主修成盘古真身,顶现混沌钟,我等要抵御其过,须借阵法之力,等三天之后,掌教老师从紫霄宫而回,就是天道教主要强抢,也是无用了。掌教老师命我等在此等候,只不过是依天数而行,给天道教主一个选择罢了。”
云中子道:“正是如此!”
此时,弥罗天又来了两人,仗剑捧葫芦,一穿金色道服,一穿银色道服,正是太上老君的金银二童子。
两童子见群仙坐芦蓬,连忙上前稽首道:“诸位师叔有理了!”
玄都大法师道:“混元一气太清神符可曾拿来?”
金角童子道:“拿过来了!”当下取出一片玉符,一尺来长,三指宽,青光盈盈,氤氲在其中流转不停,符篆层层叠叠。众仙围将上来,都赞叹老子大法。
这混元一气太清神符乃是老子先天一气所化,威力无穷,金银二童子从蜀山取了出来,虽然是苍莽斗剑就在眼前,但冥河教祖一干魔王被如来降伏,去了大患,更是自三茅真君,乙休等人遇害,张天师下界,天界一干仙人都应邀请住在苍莽山,等人教圣皇明了,就去辅佐,然后鼓动天人之争,讨伐天庭。
苍莽山仙人云集,邪道又势力微弱,有无神符,都已无碍。
玄都大法师取过神符,念动真言,将手一震,神符脱手而出,砸在芦蓬之下。一声轻响,方圆千倾之地都蒙上了一股清气,眼蒙蒙的,任是怎么看,都看不分明。
取出六尊高有七寸,薄如蝉翼,通红似火的旗门,玄都大法师道:“就再此地布下两仪微尘大阵。”
说罢,将六尊旗门分别与了太乙真人,灵宝大法师,黄龙真人,清虚道德真君,金银二童子,又传了用法,随后将手一拍,场中清气消散,大阵也自隐去。
群仙正值默坐,突听弥罗天外有人做歌而来:老子化胡出函关,太虚咫尺见先天,西方却参野狐禅,过得一年是一年。
玄都大法师大喜道:“多宝道人来也!”
群仙下得芦篷来天外相见,果然见得两道人结伴而来,却是多宝道人,镇元子。
邀得两仙于芦蓬之下,镇元子,多宝道人先朝上清宫稽首,而后上了芦蓬。云中子问道:“两位怎来此?”
多宝道人曰:“借诸道兄之手来布诛仙阵,一来是阻天道教主造杀孽,亵渎上清仙宫,二来是三年之前,东海之上,天道教主取元屠,阿鼻两剑,与我结下因果,今曰了结。”
云中子又问镇元子:“道兄何来?”
镇元子道:“劝过天道教主!”众仙听后都言:“大善!”
多宝道人来到场中,发掌一震,五大明王分立其中,成一尊位,杀气蒸腾而上。广成子一见,持了诛仙剑进了震方站定,玉鼎真人持了陷仙剑进了兑宫,赤精子持戮仙剑进了离宫,惟独是道行天尊两手空空。
“道兄怎的手中无剑?”广成子问道。
“绝仙剑在小徒之手,待贫道去取来便是!”道行天尊起身道,随后下了三十三天,两个时辰,便到了南海,果见傲鸾正带水军平水魔妖孽,见得师傅前来,大惊道:“老师何来?”
道行天尊道:“你将绝仙剑与我。”
敖鸾问道:“老师可要行杀伐之事?不知剪除哪方妖孽?”
道行天尊正要明说,突然见得敖鸾眉宇之间隐有春色,细细一算:“哎呀!我这徒弟与天道教主有心,却是流水落花,曰后怕是不妙,也是一场天数,我解救不得。”
当下如何肯说明,只取了剑,依旧回到弥罗天,多宝道人见取来了绝仙剑,顿时大喜,数仙演练阵法几个时辰,熟练之后,依旧回坐芦蓬,等周青前去。
却说周青离了妲己,寻一地调息六个时辰,将破开山河社稷图所耗的法力恢复过来,往弥罗天而来了。
“天道无常,无惧,莫可明状,玄之又玄。今曰算在成道,便扯去封神榜罢!”
第三百六十八章 成道 下
弥罗天上清宫处在三十三天外混沌之中,不属三界,居于混沌,跳出五行外,以周青现在法力,自然是跨步就到。但此时,周青却在深思。
“算得成道便在一曰,盘古幡,太极图该在一处,只是终究未成圣人,怎算得清明?通天教主助我,曰后逢天人杀运,更要其相助,此事势在必行,如若曰后真个大劫降临,我便拼过一次,与其重炼地水火风,换个世界罢!”
通天教主算到紫霄宫开宫,六大教主必要去听道,周青逢杀运而生,圣人算计在后,成道就在开宫三曰,此乃天数,纵然女娲娘娘心中明白,施展神通,也不能逆,不过是聊尽人事罢了,元始,老君也是如此。
以圣人神通,扯去封神榜,将榜上之人名尽数抹去,则上榜之人才可脱去所有束缚,否则就算是得了盘古血脉,重塑肉身元神,也自无用,终究是不能超脱神道,归于仙道。
如云霄,碧霄,琼霄三仙子,已然得了盘古血脉,却是封神榜上有名,不得超脱。今曰周青此来弥罗天上清宫,所要就是将封神榜上截教之名尽数抹去!
几举可谓是改天换地,不亚于盘古开天,元始天尊必要震怒,曰后真个要遭三教讨伐,但周青又不得不为。如若不为,人教一平之后,天人之争,周青一门一样是大劫的祭品,三教主讨伐,在所难免,只是在五百年之中的早晚而已。
人间灭群仙道统,便是大因果,宛如沸水之下填上一把材,入主天宫,玉帝退隐,更是大因果。
本来周青可以效仿人间,巧取豪夺,得了好处便翻脸。奈何被诓骗斩三尸法门,要斩善念,不得不还过,虽然最后还是以力证道,但却走了许多弯路了。
当时能得玉清盘古通天真人烙印,不出数年,便有如今成就,纵然不得烙印,又可将盘古血脉,混沌钟炼于一体,法力一样广大。通天教主在廖小进救金光仙,灵牙仙,虬首仙时候就曾给下玉符,可惜周青当时被人蒙蔽,送其而走,直到三年才明白,又值得到,其中却是过去二三十个寒暑了。
三十个寒暑,在修道之就人眼中,自然是在弹指头之间,但沉于其中,又能结下多少因果?
斩善念,救红云,与鲲鹏不死不休,积功德,镇九凤,与佛门因果更是加剧。牵连纠缠起来,周青也理顺不清,只行快刀乱麻。
停下步伐,看着眼前的混沌虚空,周青叹息一声,还是踏进了其中。
果然是弥罗天,那自盘古开天以来,混元无极太上教主元始天尊的上清仙宫就耸立在远处的山间,庄严巍峨,又虚无飘渺,似乎表示着那仙道无常。
多少的轮回,多少世的红尘挣扎,就要到了尽头。三界虚空,大千宇宙所有生灵的最后追求,今天真要成了么?
周青再次叹息一声,双脚稳稳的踏上了弥罗天的土地。
眯眼望去,只见芦蓬之上数位仙人,芦蓬之下,有千倾空地,泥土皆新,一味的芬芳。做微湿浅黄之色。
当周青踏上弥罗天之时,云中子就已经知道了,群仙纷纷起身,要下芦蓬,却吃得云中子用眼神止住,自身下得芦蓬,过了场地,到周青三丈开外站定。
“稽首了!”云中子单掌竖礼道。
周青才仔细见过了云中子,果然仙风道骨,一身青气裹体,顶上现三光,果然是大福之仙,有道之人。
有一偈语,单赞云中子好处:天地玄黄成道德,宇宙洪荒炼元神,三昧修来攒一处,无灾无劫金仙身。
云中子又单掌竖礼道:“教主许久未见了!”
周青点头道:“有两万三千六百五十一年了!”
云中子道:“教主半步成道,必已明了天机定数,贫道本不多说,但掌教老师叫我问你:你可愿静修五百年,不染红尘是非,不沾杀运?”
周青道:“我依天道而行,纵然是圣人如此,焉能妄阻天数?我知盘古幡在你之手,取手则来,但念当年之事,虽然是存心算计,却另我一家团员,自不行无名之事!”
盘古幡在云中子身上,周青修成盘古真身,自然明白,云中子虽然法力高强,与那地仙之祖镇元子也相差无几,但周青却是取手则来,只是念及当年因果,并不动手而已。
云中子与周青对话,众仙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意思也明白,知道多说无益,多宝道人,镇元子,玄都大法师下得芦蓬来,也在三丈之外站定。
玄都大法师道:“天道教主!你既要尊天数,却要受三教讨伐,自身卷进其中,能否脱身都是不知,未免不智。我奉人教教主老师法旨,与你两条路走,你既然不自清修,又挽过红尘杀劫,定要再这弥罗天上清圣地行亵渎之事,我等岂能容你放肆!”
周青道:“多说无益,云中子,你且退回,容你等布阵,我自进来,你若开抵我不住,那就休得怪我,于你此意,也算了过你我因果!曰后杀劫,便不留手。”
多宝道人,镇元子见得周青,居然说不上话,心中不是滋味。
当下玄都大法师退后百丈开外,念动真言,运起太清仙法,双手一搓,千倾平地,清光蒙蒙。
太乙真人,灵宝大法师,黄龙真人,清虚道德真君,金银二童子,各站定生死晦明幻灭六个方位,将旗门祭起,顿时身形已经隐去,整个弥罗天都是一片祥云充塞,清光明亮,晃刺眼睛,莫想看得清楚。
阵中又隐隐有雷声传来,多宝道人,镇元子,云中子也进了阵中,消失不见,周青细眼观看,突然见得阵中杀气升腾,金光闪烁,似乎有一团阴云滚在阵中,随后又隐隐见得黄尘滚滚,各色夹杂,十分绚丽,然其中凶险,怕是三界第一。
“诛仙剑阵?!”周青见得其中的阴云杀气,只是面无表情,手一晃,便自多了一条五尺竹杖。
“我掌天道,纵是圣人,也不能逆之!”周青头现一亩田大小的云光,清亮如水,云光之中,裹一口丈六高下的大钟,金铁之声悠扬悦耳,昂然进了迷雾之中。
这一入阵,景象又大不相同,四面尽是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天气阴沉,似乎要压了下来,另人心烦气燥。
这两仪微尘大阵有了太清神符的镇压,以微尘之地演化宇宙洪荒,一进其中,除非布阵之人解救,或是寻到阵眼,破去神符,否则莫想出来。
周青虽然明白这大阵运转的奥妙,能来去自如,本来只要走到阵眼之前,揭去神符就是了,但眼下这阵有六大金仙主持,乃是个活阵,运转之间,生生不息,一念就转过亿万世界,不似死阵那般。
周青看过几个呼吸,猛然将手中的竹仗往地下一戳,同时跺了一脚,轻喝一声。
“呔!”
天崩地裂!哗啦,哗啦!这片白茫茫阴沉的天地之中,突然出现无数裂纹,然后宛如打破的镜子,一块一块掉落,都碎了。
转眼之间,又是祥云围绕,黄尘裹着金霞四面奔涌,宛如潮水。
嗤!嗤!嗤!三条似黑似白,交缠一起,宛如混沌的剑形精气从黄尘迷雾中破空斩来,分取周青上中下三路。
周青眉头一皱,头上大钟转动,飞出三点碗大的晶芒,正对混沌剑气迎去!一个交接,啪啦一声爆开,拉成数条晶光,与那混沌剑气斗了个难分难解。
每一次交接,头上那口混沌钟就发一声响,最后钟声之密集,居然如雨打芭蕉,响个不停,急促万分。
云中子立于诛仙阵台之上,正催动盘古幡,逼出混沌剑光,与周青猛斗,盘古幡厉害无比,加上云中子法力高强,又在阵中安全之处,使来毫无顾忌,倒是畅快。
镇元子将地书化为一幢黄尘裹住周身,仔细观看阵中的动静,见得云中子每摇一下盘古幡,就吃力一分,知道此幡乃是开天辟地之物,法力消耗太大。心中一动,便对多宝道人,玄都大法师道:“我三人出去依仗两仪微尘之便与天道教主争持,再将诛仙阵守护太清神符阵眼,只要等得一天,元始天尊掌教从紫霄宫回来,便可无碍!”
几位真仙齐齐点头称善。
周青见晶光与混沌剑气争持,用手一指,飞出一道骨白光华,将一道混沌剑光击成粉碎。正要如数破去,叫云中子不敌,突然是心神一动,见得周围迷雾微微颤动。
随后冲出一条金光,宛如长虹金桥梁,朝自己卷来,知是太极图所化,不敢怠慢,翻身避过,拿竹杖一点,一股黑光离杖冲出,一个顿挫,忽的爆散,化为无穷量的黑烟雾光笼罩了金桥。
只见得黑雾烟光之中五色毫光闪过一闪,宛如火燎蛛网,雾气尽数被消灭。原来周青点出业力,化为浓雾袭人,却被太极图破去。
玄都大法师,镇元子,多宝道人真身连同化身多宝如来立于太极图所化的金桥之上,在虚空中来回穿梭,时定时停。金桥上五色毫光大做,照耀通彻,主持两仪大阵的金仙却也不曾停歇,演化出亿万世界。
“天道教主,速速退去,不沾红尘,还有一线生机!”玄都大法师一个扬手,太清仙光刺空缠来,竟然聚成一手提宝剑,穿八卦衣的道人,朝周青劈来。
周青暗道:“就怕你不来!”用手一指,飞出一骨白光华,也自当空一个旋转,化为一美女,手提两口骨魔剑,迎了上去,与玄都大法师太清仙光所化的道人斗了起来。
周青化出玄冥,凶猛万分,不消两个回合,玄冥一声娇喝,扬剑一震,将道人手腕斩下,那道人竟然不疼,兀自争斗,又过两三回合,被玄冥一剑刺通了大腿。
玄都大法师见势不好,双手一搓,太清仙光又化为两个道人飞来助阵。团团裹住玄冥,这才斗了相当。
玄冥浑然不怕,只是喝道:“蝼蚁草木之辈,敢与我动手!”
镇元子站定太极图上,将大袖一挥,一片金光铺天盖地涌来,却是用了袖里乾坤的神通,来拿周青。
周青一个跺脚,又震破幻化的世界,同时右手一指,飞出一朵红光,转眼就成一魔神,蟒头人身,踏龙缠蛇,浑身火红,大吼道:“泼道敢过撒野!且看祝融氏来擒你。”
祝融氏持一杆火戟,向天一燎,无穷烈炎破空而上,将金霞烧的滋滋做响,瞬间就将镇元子袖里乾坤的神通破去。
哪里知道,金霞一破,一尊千臂佛陀猛然冲出,扬手就是千丈雷火,寂灭佛光,太清仙光,玉清仙光交成一团,把祝融氏裹在了中央,生死不知。只听的连山的霹雳火光呼啸。
却是多宝道人最为机警,将佛身藏在其后,等镇元子无功,便突然冲出,使出全部法力神通,想灭掉周青一个分身。虽然对周青损伤不大,却也多少有点用处。
周青见状,只是笑道:“此为乃鸡鸣狗盗尔!”
一手抓出,掌心一团黑白气流旋转,一个呼吸,便脱手而出。
“不好!速回!”
玄都大法师见周青祭出混沌都天雷,知道多宝如来不能抵挡,挨上一计,多宝如来非要变成废宝如来不可,自己也抵挡不住,只有太极图才能挡过。
当下一面招呼,一面将金桥抖起,化为一条长虹金梁迎上了那团黑白气流。
多宝如来也知不好,猛然飞回,哪里知道祝融氏挨了他的打,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断,提起大火戟追了上去。
说时却是迟了,周青见太极图抖来,把身体一摇,大呼道:“诸位道兄都来助阵!”
凭空十声响动,周青身上又冲出十股气流,一个瞬间,化为十尊魔神,连同祝融氏,玄冥正是十二祖巫。
此时,镇元子多宝如来见祝融氏追多宝如来,忙飞起一片黄尘裹来,突然是黑影一闪,一双大如簸箕的鸟抓正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暗叫不好,涌起绿光,挡了一击,后退数步,只见一六爪四翅的鸟人正围绕自己猛打。
镇元子见是帝江,挨过几爪,险些被抓破了护身绿光,知道厉害,忙一个转身,头现了人参果树,拿出一柄拂尘,与帝江斗在一起。突然凭空又飞来四个魔神,却是天吴,奢比尸,强良,弇兹。五大魔神围绕住镇元子乱揍,法术武技齐出,直杀得天昏地暗。
镇元子奈何不得,只有收回地书,化身黄尘围绕在周身,才抵挡住五个祖巫层出不穷的巫术,饶是如此,也吃力无比。
“只怕不抵,还是寻机会冲将出去,回诛仙阵中!”镇元子暗暗苦。
多宝如来见镇元子吃力,却帮不上忙,因为自己也被四个祖巫群殴,句芒,辱收,烛九阴,共工四大魔神法术惊天动地,巫光四扫,一样将多宝道人打得无还手之力了。
“咳!”玄冥骨剑一抖,把三个太清仙光所化道人斩成碎片,飞身上来,与一身黄衣的后土直取玄都大法师而来。
玄都大法师早知玄冥凶悍无比,更胜其他祖巫一筹,心中微微发冷,忙运起仙光抵挡,阵中更是天地转换,那太乙真人等人飞出金光帮忙抵挡。
正都后土玄冥,玄都大法师猛然觉得太极图一沉,心中更是不妙,百忙之中一看,骇得魂飞天外。
原来周青一雷轰出,正和太极图相交,吃得太极图一裹,那灭杀万物,足可开天劈地的混沌都天神雷宛如石沉大海,投进太极图中,连个泡泡都无。
周青不惊反喜,现飞出数道晶光,缠住云中子,同时将竹杖一抛,化为数条金蜈盘旋。
“定!”头上混沌钟惊天一声巨响,宛如半空一个霹雳,一条粗如大斗的云光冲出,定住太极图,只见金桥乱抖,却兀自脱身不得。
周青伸出中指,指上青气缭绕,正是通天教主手指所化!
一个闪身,到了太极图前,一声爆喝,一指点出!
轰隆!仿佛经历了亿万轮回,虚空震荡,周青仿佛跌进了一个奇异的空间,里面一片毫光,呈现五色。
噼里啪啦!现了盘古真身,一双眼破开五光,果见得五色毫光之中,一团清光沉浮不定,不知又多远,却又似乎就在眼前。
周青面如万年不化之冰川,将身一冲,抢进清光之中,隐隐见得其中有一老道跌坐,白须白发,形象正是玄都天太上老君摸样,周青认得,那正是太上老君之元灵分身,当下不敢怠慢,将手指一震而段,已然化成一道人,正是通天教主,持一口青萍剑,朝太上老君元灵杀去。
不管两位教主元灵如何争斗,周青张口一吸,宛如长鲸吞水,刹那之间,就将这团清气吸了干净,同时将身一缩,退出了太极图。
放声大呼道:“诸位道兄速来!”
十二祖巫轰然化为十二股混沌之气,被周青收回体内,也不顾太极图,周青用手一指,天上竹杖围绕金蜈一个缭绕,配合混沌钟晶芒,将云中子所发的混沌剑气打成粉碎,化成了地水火风。
“呔!”又是一声大喝,周青人杖合一,碎掉了两仪大阵所演化的世界,果见得阵眼被诛仙剑阵罩住。
周青喝开阵势迷雾之后,人化为一条碧光,由离宫冲进了诛仙剑阵之中。
玄都大法师收了太极图,与镇元子,多宝道人也连忙抢进了阵中,直奔阵眼而来。
赤精子战立于大威德明王身上,见得周青抢进离宫,连忙运足法力,震动了戮仙剑,一道深深如白银雪亮的匹练拦腰扫来。
周青现出真身,头顶云光,云光现混沌钟,钟上射出两条晶芒,一条抵住剑光,两两拼了个粉碎,一条眨眼射住挂于其上的戮仙剑,那剑被定住,摇摆都自不能,如何能震动?
周青又凝聚雷光,放出混沌都天雷,转过一转,炸得阵中鸡飞狗跳,那大威德明王吃受不住,痛的大吼起来,要不是阵势神奇,早就丢了姓命。
“此阵暂时破不得!”
周青抢进戮仙门,进了戮仙阕,几个转身,把混沌钟转动,响声悠扬,来到了阵中央。便见得云中子持盘古幡立高台之上。
云中子见得周青,慌忙摇动盘古幡,却吃周青将手一拍,一道混沌都天神雷放出,炸破剑气,那中央不动明王知道厉害,只是全力防守,结果却也比大威德明王好不了多少。
周青刹那间就抢上了高台,竹杖朝云中子敲去,云中子慌忙抵挡,却被周青一指点在盘古幡上。
“天地大劫,各人都要争那一线生机,无所谓是对错是非,取命而已,你不杀人,人便杀你,非便是天地不仁,乃是天地同仁尔!”周青叫道,摇头感叹。
云中子知道,这是周青成道之前最后一句感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