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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布川鸿内酷     大降头师txt下载     大降头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03章 造化弄人

    这事一直这么僵持也不是个办法,苏隆盛索性来了招釜底抽薪,把店里的珠宝全给撤走了,把店变成了空架子,方中华独木难支只得让店暂时关门了,这还不算完,苏隆盛最后还找律师告了方中华。

    两人当时只简单签署了一份合作协议,内容模棱两可,这让律师钻了空子,一告一个准,把方中华这一年辛苦赚的钱全给弄走了,这家店方中华把在通县卖佛牌赚的钱全投资在里面了,因为这场官司,方中华一夜就回到了解放前,他咽不下这口气,决心报复苏隆盛。

    方中华去了趟泰国,找了黑衣阿赞阿赞舍,阿赞舍玩黑法降头是出了名的歹毒,为了报复苏隆盛,方中华花高价把阿赞舍请到了北京。

    方中华先是想办法弄到了苏隆盛的毛发和血液,阿赞舍给苏隆盛下了勾魂降,勾走了苏隆盛的魂魄,导致他失魂落魄跳楼而死。

    看着苏隆盛跳楼惨死方中华算是泄了心头之恨,可当他在殡仪馆看到苏妻搂着年幼的苏明凤悲恸流涕的时候一下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了,为了泄愤害死了曾经的好友,还连累他的妻女没了依靠孤苦伶仃,巨大的内疚感随之而来,折磨的方中华夜不能寐。

    不过等他回过神来想照顾苏隆盛妻女的时候人早就离开了,方中华经过多方打听获悉这对母女变卖了苏隆盛的财产回了老家,至此音讯全无,方中华只能作罢了,不过他还是会时不时派人去打探这对母女的消息。

    半年后一条让方中华震惊的消息传来了,苏妻因为走不出丈夫自杀的阴影,患上抑郁症开煤气自杀,虽然人侥幸救回来了,但也成了植物人,这让方中华更加内疚自责,这都是当年他一时冲动导致的连锁反应,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弥补,而苏隆盛夫妇俩唯一的女儿苏明凤成了他弥补的对象。

    也许是老天故意捉弄方中华,等他想要弥补苏明凤的时候却找不到人了,无论派出多少人都查不到丁点消息,当年他跟苏隆盛是好友,但对他妻子却了解甚少,因此苏明凤在被姨妈带走后就失去了消息,苏明凤的姨妈是个地道的农村人,跟社会的交集不多,又住在很偏僻的山村里,所以方中华一直没有打探到消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方中华也渐渐好过了一些,他利用商会里的关系东山再起了,不过他没有放弃寻找苏明凤,只不过找的没当年那么勤了,又过了几年他把这事暂时放下了,他没想到原来苏明凤一直就在自己身边,所以当我提到苏婉晴真正的身份时他无比震惊。

    方中华说完了当年的往事后陷入了沉默,我和余律师唏嘘不已,这事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都是冲动造成的,如果苏隆盛当时不那么冲动做出赶尽杀绝的举动,或许方中华也不会这么愤怒,继而进行报复了,最可悲的是这件事延续到了下一代身上,害了一个女孩要带着仇恨过日子,把什么都豁出去,糟蹋了自己的人生。

    方中华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泪水无声的滑落,低声道:“我方中华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唯一做的最错的就是这件事,这事让我后悔了一辈子,本来想弥补,没想到我再一次对她女儿......。”

    我也很感慨,套用方中华刚才说过的话,这还真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这种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事会发生在当下的社会中。

    这时候门口值班的警察打开了门,示意我们的时间到了。

    我和余律师起身了,方中华突然黯然道:“余律师,我做出决定了,麻烦你回去告诉唐律师,不要费神帮我找证据找破绽了,也不要替我辩护了,我不需要辩护,我会向警方认罪,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当年做错了事现在是时候付出代价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我和余律师震惊不已,正想劝说但方中华已经走出了探视室,被警察押往了拘留室。

    望着方中华远去的背影我和余律师都很无奈。

    出了公安局后我们回了律所,方瑶正焦急的等待着,看到我回来马上迎上来询问情况,我只能把整件事的经过以及方中华的决定告诉了她。

    方瑶整个人都愣住了,目瞪口呆,唐律师也很吃惊,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案卷,靠在了椅子上,他有这反应很正常,方中华有权主动放弃辩护,这意味着他的工作已经没有意义了。

    方瑶回过神后立即说要去公安局见方中华,但被我阻止了,我示意她先冷静,我劝了老半天方瑶在冷静了下来,坐在那发呆,她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别说是方瑶了连我也很意外,陈道长说的天数再次应验了,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即便唐律师的团队能帮方中华打脱所有罪名,也抵不过方中华主动认罪,我们做什么都没用了。

    如果站在方中华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就能理解他的行为了,本来苏隆盛的事就让他很内疚,一直找不到机会弥补,没想到他还阴差阳错娶了苏隆盛的女儿当老婆,毁了她的一生,更让他觉得对不起苏隆盛了,虽然这是苏婉晴有目的的接近,不是方中华能掌控的,但说到底他还是犯了错,有这样的决定一点都不奇怪。

    这是方中华为了弥补当年犯下的错所作出的决定,像他这年纪的人一般不会轻易做决定,一旦做出决定恐怕就不会改了,我知道这是天数,已经选择接受这结果了,现在唯一不能接受这结果的就是方瑶了。

    阿龙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怎么打方瑶的电话没人接,我一时半会在电话里也说不清,于是把地址告诉了他,让他赶过来再说。

    阿龙赶到知道结果后无比激动,强行揪着唐律师要他想办法给方中华脱罪,弄的唐律师很没辙,我费了半天劲才把他说通了。

    阿龙很担心方瑶,过去站到她身边,可能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默默的站那了。

第304章 不安因素

    有了阿龙的守护,我倒不担心方瑶会出事了。

    我想起阿龙去找马瑞峰,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于是询问他是什么情况,阿龙气呼呼的说了情况。

    阿龙说哪还有马瑞峰的影子,他闯进了马瑞峰的办公室,发现办公室里一团乱,抽屉全被翻过了,保险柜也开着,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阿龙还打听了马瑞峰的住址,去了一看情况也一样,衣柜里的衣服被翻的很凌乱,床头上还扔着银行的取款单据,时间是在不久之前,数额很大,还是提前约好取款时间的。

    这结果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了,马瑞峰这是携款潜逃了,这些年他在丽都已经捞了不少,丽都的繁华只是表象,其实早就满目疮痍了,加之苏婉晴逼迫他配合自己,估计他早就生出要离开的念头了,只不过这次的事加速了他的离开。

    马瑞峰在整件事当中扮演了和稀泥的角色,并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犯过什么罪,他又是一个加拿大人,他一走我们更是拿他没办法了。

    阿龙从兜里取出了照片扔过来,说是在垃圾桶里找到了,照片被烧的只剩一半了,但仍能分辨出是什么照片,这是一张床照,确切的说是马瑞峰和苏婉晴的床照!

    虽然照片里马瑞峰的头部位置被烧毁了,但我从他手腕上的手表认出了是他,看着这张床照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虽然不太清楚当时的具体情况如何,但用屁股想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了,苏婉晴看中了马瑞峰这枚棋子,然后设局勾引了马瑞峰,拍下照片,用来胁迫马瑞峰就范,当时的苏婉晴肯定跟方中华结婚了,要是这照片让方中华看到了肯定很震怒,马瑞峰十有**会遭到方中华的报复。

    或许苏婉晴还在等更成熟的时机,但花魁玲玲的死让他看到了提前行动的机会,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不用说丽都夜总会里的毒品是苏婉晴授意马瑞峰干的。

    马瑞峰知道这事不小,一旦产生什么变化被抓住把柄他就走不了了,所以提前做了跑路的准备,在被警方带到公安局审问后,虽然暂时洗脱了嫌疑,但他很清楚他在丽都干了这么多年,会留下线索,一旦警方深入调查,他势必脱不了干系,于是趁着警方没有深入调查前,打了个时间差,跑的无影无踪了,即便最后查到他跟苏婉晴之间的关系,查到他涉及了毒品,他身为加拿大人,内地警方也拿他没辙了。

    大局已定了,方中华肯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至于会怎么判就要取决于他是怎么认罪,以及涉及毒品这条罪的轻重了,警方不会听信方中华认罪的片面之词,肯定要按照掌握的证据结合口供,然后以合适的罪名提起公诉,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方中华在短期内肯定不会被送上法庭。

    不过还有一个不安定因素让我很担心,就是苏婉晴,她现在人间蒸发了,不知道是在避风头还是在策划下一步动作,方中华进去后生意处在停摆阶段,苏婉晴现在仍是方中华的合法配偶,她和方瑶都是第一继承人,方中华所有的财产她都有继承权!

    我已经能想象到苏婉晴下一步的举动了,那就是要针对方中华的另外一个继承人方瑶做出举动,如果把方瑶除掉了,那她就成为了唯一,方中华所有的财产名正言顺都是她的了,这么一来她就夺回了当年属于他父亲的一切,还报了杀父之仇,利用公权力量这招太狠了,合法的报仇、合法的夺走一切,苏婉晴这女人真不简单,是个难缠的角色!

    苏婉晴肯定已经查到当年方中华是怎么杀害他父亲的了,否则她不会这么牺牲自己去报复方家,至于她是怎么查到的就不好说了,有可能她找到了当年下手的阿赞舍,有可能她是通过别的途径查到的,我们每个人在这世上做的事总会留下痕迹,不可能天衣无缝,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苏婉晴查到也很正常。

    我们从律所出来了,方瑶就像丢了魂一样,一句话也不说,我们问什么她也无动于衷,只是机械的坐上车,让阿龙开到她爸的店里去。

    到了店里后一切都还很正常,店里的普通职员并不知道方中华出了事,没受到什么影响。

    方瑶默默的进了方中华的办公室,我和阿龙想跟进去却吃了闭门羹,阿龙很不识趣,仍是不断敲门,我阻止了他,说:“算了,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很正常,让她静静吧。”

    阿龙叹了口气,我示意他跟我到外面说话,阿龙有些疑惑但还是跟我出来了。

    到了外面我找了个僻静角落,才说:“龙哥,我跟你没什么仇,你不用老是看我不顺眼,放心我对方瑶没兴趣,只是拿她当小妹妹看待。”

    我戳破了阿龙的小心思,阿龙虽然还保持着冷峻的表情,但已经很不自然了,他没有吭声,我继续说:“我跟方老板是合作伙伴,也是忘年交的朋友,跟方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虽然方老板为了弥补当年的过错选择了走这条路,但方老板对你有恩有义,我也欠他的钱和人情,我们俩不能放任他的事业就这么被人夺走,尤其是方瑶,她是方老板唯一的女儿,方老板无论怎么弥补苏家,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儿搭进去,他现在在里面,外面的事根本无法顾及,那女人又躲在暗处,谁知道她还会搞什么动作,方瑶可能是她下一步要针对的目标,她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很危险,我郑重的提醒你,从现在开始你要二十四小时盯着方瑶,千万不能让她出事了!接下来的事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阿龙拧起了眉头,突然向我鞠了一躬,说:“罗老板,先前我对你的态度确实不好,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对不起了,瑶瑶我一定会保护好,我拿自己的性命向你承诺!”

第305章 吴添失联

    我拍拍阿龙宽厚的肩膀,说:“有你保护方瑶我很放心,我不可能一直留在北京,武汉的生意还要我照看,不过我会关注这边的情况,一旦有什么新情况,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阿龙点头说:“我懂了,你放心回武汉吧。”

    我挤出笑容伸出了手,阿龙会意伸出手,我们的手握到了一起。

    “方瑶这情况我不好跟她道别,就由你帮我转告了,再见了兄弟。”我说。

    阿龙听我叫他兄弟,突然松开了手,展开双臂将我狠狠搂住,搞得我很诧异,他在我耳边沉声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兄弟,那我就认下你这个兄弟了,我知道你的背景,比我大几个月你是哥,罗哥,你以后别叫我龙哥了,叫我阿龙就好,罗哥咱们后会有期了。”

    没想到阿龙还挺感性,人跟人之间的沟通真是太重要了,要不是我担心方瑶跟阿龙说了这番话,没准我们的关系还很别扭,这么一来我就放心了。

    跟阿龙告辞后我看着珠宝店的门头叹了口气,该做的我都做了,风雨飘雨的方家会怎么样,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回到酒店打算跟陈道长汇报下情况,不过陈道长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床上放着一道黄符,但上面没有画符咒,而是写了几行蝇头小字:劫数应验,变数消失,大局已定,好坏自知,不宜多虑,贫道走了,重阳时节,汉水河畔,缘来见面。

    看着这工工整整的四言短句,我会心的笑了,这个陈道长可真有意思。

    我定了最快回武汉的机票,然后给吴添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那桩生意做的怎么样了,但是没打通,我没多想就去了机场。

    到了机场准备登机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下,方瑶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内容很短,但却让我看到了方瑶振作起来的决心,这让我放心不少。

    “谢谢你罗辉,你是对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我们方家的一切,请君放心!”

    ......

    没想到这次出来发生了这么多波折。

    回到店里后我把在北京发生的事告诉了朱美娟,朱美娟听完后唉声叹气,对方家的事感到惋惜,还感慨说人绝不能做让自己内疚、后悔一辈子的错事,否则会遭到老天爷的惩罚,这件事与其说是苏婉晴在报复方家,倒不如说是老天爷给方家的惩罚,方中华那么大的一个牌商,说倒就倒了,真是让人唏嘘。

    芭珠拿着抹布一直在那擦柜台,神情落寞,我和朱美娟在边上聊天好像一点都提不起她的兴趣,以前她可不是这样,但凡我们在聊什么,这个鬼灵精的小丫头总喜欢凑过来偷听,我意识到了什么问:“美娟,芭珠这是怎么了,感觉情绪不对劲啊。”

    朱美娟苦笑说:“唉,她这两天一直都这样,我问她有什么心事她也不说,只是摇头,不过我是过来人猜得出来,她想家想麻香了。”

    提到麻香我就想起了杜勇的伤势,不知道麻香到底想到办法医治杜勇了没,都好久没有消息了,本来我想给杜勇打个电话,但朱美娟让我不要打,免得打扰他静养,既然我吩咐麻香了,有消息她肯定会联系我。

    想想也是只好作罢了,我让朱美娟多关心关心芭珠,有空就带她出去散散心,让她缓解思乡之苦。

    我想起了吴添,再次给他打电话,但仍是打不通,这让我感觉不对劲了,上次他给我打电话到现在都过去两三天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问朱美娟吴添到底接了什么生意,怎么连手机都打不通,朱美娟说她也给吴添打过,情况也是一样。

    这笔生意朱美娟不是太清楚,是吴添全程在跟踪,不过生意是宾馆的胡老板介绍的,地点在孝感农村,但具体在哪个农村她不知道。

    我跑去宾馆找胡凯,胡凯看到我很高兴,又是递烟又是泡茶,感谢我让他做这个编外业务员,让他能赚点外快,还暗示说生意做成了,我得给他相应的提成。

    我没心思跟胡凯谈什么提成,很担心吴添,问:“胡老板,你到底给我们介绍了什么生意,怎么搞的老吴电话都打不通。”

    胡凯不以为然道:“罗老板你别担心,兴许是农村地方手机信号差,打不通也正常。”

    我皱眉说:“这年头通讯技术发达,哪怕是在海拔几千米的青藏高原和广阔的太平洋都有信号,哪还有什么农村信号这么差,一连几天都打不通,你赶紧跟我说实话,到底介绍的是什么生意,上次吴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是驱邪的生意,还说客户要求的很急。”

    胡凯没辙,这才跟我说了怎么回事。

    胡凯的老家在孝感大悟县的农村,前些时胡凯接到老家的一个朋友的电话,这朋友是胡凯小时候的玩伴,算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叫严大勇,是个泥瓦匠。

    严大勇喝了酒后才给胡凯打的电话,向他诉苦,说自己老娘最近从县城请了一尊菩萨摆在家里供奉,痴迷的不行,还时不时去县城参加集会,每次回来都很兴奋,吃饭的时候不断向他和媳妇宣扬这个菩萨的灵验之处,就连他那只有十一岁还在上小学的儿子他老娘都不放过,进行了传教,把他儿子弄的很茫然,更过分的是他老娘还想把孙子带去参加集会,说能保平安,最好还能拜菩萨当弟子,要不是他媳妇觉得不对进行了阻止,老太太早把孙子带去了。

    严大勇老爹过世的早,老娘四十多岁就守了寡,含辛茹苦把他和两个兄妹抚养大很不容易,现如今老娘年纪大了,拜菩萨是很正常的事,算是精神上有个寄托,严大勇平时活挺多很忙碌,从来不管老娘宗教信仰的事,在他看来老娘拜来拜去还不是那几尊菩萨,什么观音、地藏、太上老君,不是佛教就是道教,都是正统宗教没有坏处。

第306章 邪教菩萨

    可这次不同了,他老娘也不知道拜了什么菩萨,都不让他看,每次拜的时候都锁着门,拜完还把菩萨的造像锁在柜子里,神神秘秘的,严大勇觉得稀奇,怎么还有这么偷摸拜的菩萨,于是问她老娘是什么菩萨,他老娘什么也不说。

    严大勇觉得拜就拜吧,反正他也不迷信,老娘既然有了精神寄托就随她去好了,平时他又忙的不着家,哪有功夫管这破事。

    自从严大勇的老娘拜了这菩萨后,性情产生了变化,每次从县城回来就像打了鸡血,精神亢奋,起初严大勇还把这种亢奋当成是精神头好的表现,觉得这菩萨挺好,让他老娘精神焕发毕竟不是坏事。

    可时间一长就出事了,他老娘开始说胡话,成天说自己有天神护体,还要上吊、拿刀、甚至用煤油,说要自杀渡劫,经受天神的考验成为天神座下的弟子,只有这样才能连通阴阳界,跟死去的丈夫沟通。

    严大勇这才感到不妙了,他怕老娘想他过世的老爹发疯了,于是把老娘送到了县城医院的精神科看病,但老娘这个时候又表现的很正常,医生做了很多检查,花了他不少钱不说还什么都没查出来,说他老娘精神很正常。

    严大勇再次询问老娘这到底是个什么菩萨,每次集会又在什么地方,庙又在哪里,但他老娘仍是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说。

    严大勇有点常识,他意识到这应该是个邪教菩萨了,于是把老娘双手绑住控制在屋里,把里面所有能伤害到老娘的东西全给收起来了,又弄了海绵垫把柜角、桌角全都包的严严实实,可即便是这样也没用,他老娘在屋里大喊大叫,手被控制了她就拿头去撞门,闹腾个没完,整的全家和隔壁邻居都不得安宁。

    严大勇有个邻居很迷信,偷偷告诉严大勇他老娘可能是中邪了,被什么鬼怪缠上了,得请法师来驱邪,否则这么下去迟早出事。

    严大勇虽然不迷信,但毕竟生活在农村,这种神头鬼脸的事见了很多,有些事确实没法用科学去解释,他是抱着一种宁可信其有的心态,于是把村里搞这些事的神婆给请来看了,神婆来了后也说是中邪,还说缠上他老娘的是个很厉害的鬼怪角色,她对付不了,要请法力更高强的法师才行,晚了怕是他老娘的精血会被这鬼怪吸干而死!

    严大勇根本不认识什么法力高强的法师,所以有些没辙,在家独自喝闷酒,喝大了就给儿时的朋友胡凯打电话诉苦。

    胡凯一听这事马上就想到了我们,觉得和我们的生意对口,为了赚提成就跑到店里找我,我没在他就找了吴添,有生意做吴添自然就接了,通过胡凯跟严大勇谈妥了价格,严大勇愿意拿出三万块请法师驱邪,只要真的有效果就行,还让吴添赶紧过去,他老娘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要是在不驱邪恐怕来不及了。

    听完事情的原委后我皱眉说:“这是个邪教无疑了,哪有什么菩萨是偷偷摸摸拜的,还锁在柜子里,扯淡!老胡,你这两天给你那朋友严大勇打过电话没,他怎么说?”

    胡凯挠挠头说:“没有,我这两天宾馆里消防检查又不合格了,相关部门盯的很紧,我正在想办法整改呢,到处走关系忙都忙死了,哪有功夫给他打电话,反正吴老板带着法师过去了,我想不会有什么事吧,要是有事严大勇肯定会给我打电话了。”

    我示意胡凯马上给严大勇打电话问问情况。

    胡凯有些不乐意,但看我态度坚决,只好给严大勇打去了电话,电话倒是通了但却没人接,胡凯打了好几次,依旧没人接,这下连他也纳闷了,嘀咕道:“奇怪了,大勇的电话怎么没人接,该不是手头在忙,腾不开手接电话吧?”

    我觉得不可能,即便再忙接电话的时间总有,吴添电话打不通,严大勇电话又没人接,这绝不是巧合,肯定出什么事了!

    胡凯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说:“罗老板你别急,大勇是村里的水泥工,一直在我表叔的包工队里干活,我给我表叔打个电话问问,他肯定知道大勇的情况。”

    胡凯给他表叔打去了电话,开了免提,他表叔很快就接了电话。

    胡凯问了严大勇的情况,他表叔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说大勇啊,他都好多天没在队里了我也急啊,村西头三贵家儿子要结婚,加急装修房子,想找大勇过来做工,我上门喊好几次了,都吃了闭门羹,听他邻居说大勇这几天成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居然跟他老娘一起拜起了菩萨,真是邪门了,他这人从来不迷信,怎么也迷上这一套了,还不光是大勇,我听说现在连他老婆和十一岁的儿子也都跟着一起拜了,全家都成了虔诚的信徒,没办法我只能花高价到县城请了个泥水工了,你说这都什么事......。”

    这情况让我和胡凯目瞪口呆,前几天严大勇还打电话向胡凯诉苦,说他老娘信了邪教的菩萨,这才没几天怎么一下就变性拜上邪教菩萨了,这显然不正常,不仅如此现在连他全家都跟着拜了,这事很有问题!

    胡凯焦急道:“对了叔,村里有没有外地来的两个......。”

    胡凯的话没说完他表叔就截口道:“好像是听大勇邻居说来了两个外地人,说是法师,但被大勇赶跑了,后来就没见着了,不知道去哪了。”

    短短两天内从请法师到赶走法师,这前后的变化太大了,我还真怀疑这邪教的菩萨是什么怪力乱神,能导致一个人变化这么大了。

    吴添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麻烦导致失联,这让我很担心,不过他带着一个能驱邪的法师,相信不会出什么大事,多半是处理失当才导致了失联,看样子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不是个到现场实干的料子。

    想到这里我马上给黄老邪打去了电话,想问问他到底给吴添介绍了什么法师,能力又怎么样,可得到的结果却让我瞠目结舌。

第307章 情况不妙

    黄伟民一头雾水,问什么法师,吴添压根没找他请泰国法师,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我震惊不已,既然吴添没给黄伟民打过电话,那这法师又是哪来的?

    挂了电话后我回忆起在北京那会接吴添电话的情况,我记得他说这生意谈的是三万六,可刚刚胡凯说他们谈妥的是三万,我问胡凯怎么回事。

    胡凯说做生意讨价还价很正常,起初谈好的确实是三万六,但后来严大勇又说自己家庭经济条件不好,能不能少点,多了承担不起,还说这么多钱还不如直接在湖北当地找高人,几千块顶天了,也能驱邪办事,何必找什么外国法师。

    荆楚大地在古时候巫文化盛行,这行源远流长,民间驱邪的法子众多,吴添怕生意跑了只好答应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点点头继续回忆当时吴添说过的话,记得他反复提到去泰国请法师的成本太高,赚头大打折扣,还说陈道长在武汉就好了......。

    这前后一联系我猛的就反应过来了,严大勇压低了价格,吴添觉得赚头更少了,去泰国请法师很不划算,但不做他又觉得可惜,在加上胡凯介绍的情况,吴添可能觉得严大勇老娘的“亢奋”和幻想自己是“天神弟子”的状态根本不是什么邪教菩萨作怪,而是邪教在一些所谓的“圣水”当中加了能使人产生兴奋、幻觉的药物导致的,毕竟这是很多邪教控制信徒的常年手段。

    这么一权衡吴添可能就觉得严大勇老娘并不是中邪了,所以就打算请个假法师糊弄糊弄,这么一来问题也解决了,三万块几乎是纯赚!

    以我对吴添的了解,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

    老实说刚才胡凯跟我说严大勇老娘情况的时候,我也产生过是某种药物作用的想法,这药物可能是某种兴奋剂或者毒品,吴添不笨,我能想到的他肯定也想到了,操蛋了,吴添八成这么干了,真是太糊涂了!

    如果是个假法师的话那就得两说了,这让我更加担心吴添的情况了。

    胡凯见我这么着急,问:“罗老板,我介绍的这生意没什么问题吧,吴老板会不会......。”

    我皱眉说:“你不过是个介绍人,除了给我们找业务外,后期无论发生什么都与你无关,放心,就算吴老板真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找你麻烦,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这生意如果做的成你那份我还是会给你,做不成那也没办法。”

    胡凯有些尴尬了,还以为我发他脾气。

    因为很担心吴添出事,我决定立即前往孝感,跟胡凯要了严大勇家的住址后我就匆匆返回了店里,把这情况跟朱美娟一说,朱美娟也感到不妙,说吴添太乱来了,真是让人担心。

    我让朱美娟帮我查查去孝感的车票,朱美娟上网查了下,说今天的动车很晚才有,倒是有大巴,但最快也是两个小时后的,我等不及了,正焦虑的时候刘胖子的声音传来了:“罗老板,你这一天天瞎忙什么呢,成天不在店里,都好久没见到你人了,这下让我逮到了,你不在的时候店里我还帮着照应了,你得请我吃饭啊。”

    我回头一看,只见刘胖子端着保温杯来串门了,他挂在腰间的车钥匙晃了下,我有了主意,武汉离孝感不是太远,也就一百多公里,开车快的话两个小时就能到了,与其等动车和大巴还不如自己开车去。

    “怎么愣住了,你没那么小气吧,请我吃顿饭也要想半天?”刘胖子说。

    “请你吃饭不是问题,不过等我闲下来再说,先把车借我用用。”我伸出手说。

    刘胖子立即不乐意了,捂着腰间的钥匙说:“乖乖,饭没请我吃还要借车,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说罢刘胖子就要调头离开,我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刘胖子赔笑道:“罗老板,你这就不地道了啊。”

    我再次伸出手,正色道:“我不跟你开玩笑,吴老板出差去孝感大悟办事,已经失联,可能出事了,我急着赶去孝感,动车大巴的时刻太晚了,我等不了,所以借你的车用用,江湖救急,别忘了当初你在泰国出事是谁帮了你。”

    刘胖子听说吴添出事惊了下,问:“老吴出什么事了?!”

    我摇头说:“要是知道出什么事我就不会这么急了,快点!”

    刘胖子在关键问题上还是很仗义,知道吴添出事二话不说就把车钥匙摘下给我了,不过他让我小心点开,别超速、别闯红灯、别违规、也不要让警察逮到,这车没上商业保险,出了事故没得赔,还让我回来把油箱给加满,如果吴添没事的话让我顺便再给他带几盒正宗的孝感麻糖。

    我心说刘胖子这人也真抠,开着这么大的珠宝店,又开着几十万的丰田霸道,居然连个保险都不上,他也不怕万一。

    拿到车后我立即出发前往孝感,还别说这车动力强劲,很是给力。

    幸好这一路上不怎么堵车,一路疾驰,我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孝感大悟,根据胡凯提供的地址,我打开导航跟着走,路是越走越窄,路边的房屋也越来越矮、越来越破,到最后全成了大片农田,朝导航上一看,除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路外,一片空白。

    这条乡道土路坑坑洼洼,颠的我都快吐了,扬尘还很大,加上天色近了黄昏,能见度很低,我怕把车子开进了田里,不仅麻烦还没法跟刘胖子交待,虽然我很着急,但也只能慢慢开了。

    在乡间的小路上颠了将近个把小时,我终于在导航上看到不远处就是目的地的村庄了。

    到达村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了,这村子好像并没有多少人居住,这才刚刚入夜就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灯火,幸好村口还有一家小卖部亮着钨丝灯,一个老汉正靠在竹椅上扬着扇子看新闻联播。

    我琢磨了下,这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严大勇住哪,反正晚饭还没吃,于是去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和方便面,坐下先吃点垫肚子,顺便打听打听。

第308章 蛛丝马迹

    泡好方便面吃上后,我故意跟老汉闲聊了两句家常,等稍微熟络后才询问:“大爷,你知道严大勇家在哪吗?”

    老汉看着新闻联播随口问:“你找大勇干什么?”

    看样子老汉认识严大勇,我笑说:“有点事,不知道您方便告诉我他住哪吗?”

    老汉指向半山腰一栋还亮着灯的房子说:“就是那栋红砖房。”

    我正打算道谢老汉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我懂了,你不是找大勇,是找头两天来的那两个外地人吧?其中有个口音听着跟你差不多。”

    我心想有门了,连忙点头说:“是啊,大爷你见过他们吗?那个口音跟我差不多的是我朋友。”

    老汉来了精神,从躺椅上坐起说:“何止见过,他们刚来村里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在我这买泡面来吃,两人还抱怨路不好走,也向我打听大勇住哪。”

    我追问道:“那后来呢?”

    老汉说:“后来他们就去了大勇家啊,不过没多久就折返回来了,那个跟你口音差不多的年轻人还说大勇一家都有病,拜乱神搞的精神分裂了,明明请了他现在又变卦,害得他钱没赚到还要倒贴路费,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中年人好像是个耍把式的,提着个鼓鼓囊囊的破包,拉链都崩了,我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什么玩意都有,有乐器二胡、铙钹,还有金钱剑、红绳什么的,这人很不会看人脸色,那年轻人明明在气头上他却伸手要钱,还说活没办成跟他没关系,这钱还是要给,那年轻人无动于衷,这耍把式的人急了,说他从武汉跑孝感来一趟损失很大,本来在长春观附近练摊卖大力丸好好的,一天少说也能挣几百,现在跟着白跑一趟,损失肯定要补偿给他。”

    我皱起了眉头,吴添肯定是在长春观没找到陈道长,在附近的路边看到江湖卖艺的就给胡乱拉来演戏了,这也太乱来了。

    我问:“然后呢。”

    老汉越说越起劲,把腿都盘到了躺椅上,新闻联播已经无法在吸引他的注意力了,他说:“那年轻人火气很大,掏出五百块钱,直接扔在耍把式人的身上,骂道‘真他妈是个瘟神,就会要钱,老子真是倒了血霉,拿了钱快给老子滚,别碍眼’。”

    老汉把吴添的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吴添简直在他身上活过来了,搞得我都差点想笑了,还好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咳嗽了声化解了想笑的尴尬。

    老汉接着说:“那耍把式的人被这么侮辱也不生气,在地上把钱捡起来,说‘老板,说好的一千块,这才只有五百啊,还有我耽搁一天的补偿呢?’,当时我就在边上看着,心说这耍把式的人是不是缺心眼,活没干成人家已经很生气了,给五百就不错了,不赶紧走居然还伸手要钱,那年轻人这下被惹毛了,破口大骂,顺手抄起我放在门边的扁担要打人,那耍把式的人见情况不对,这才调头跑了,那年轻人气呼呼的放下扁担,又骂道:‘老罗那王八蛋真气人,非让老子自己来现场,说了我不能来现场现在搞成这样,妈的干脆留在北京别回来了,靠’。”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有些尴尬,老汉估计不知道我就是那个“老罗”,吴添脾气上来连我也给骂了,真是服了。

    老汉继续说:“骂完后他才气呼呼的从我这要了张马扎,坐在店里喝汽水,我劝他别生气了,他这才慢慢消了气,看了看天色觉得不早了,问我这里有车到孝感没,我说这个时间哪有车,要等明天早上七点才有一班城乡巴士经过村口,可以搭巴士去孝感城,这年轻人问我村里有没有住宿的地方,我本来想说没有,但想起我儿子在外地打工,小卖部楼上房间常年空着,就是有点味,反正空着就问他住不住,他要住我就象征性的赚点住宿费,不住就算了,这年轻人说可以,总比睡路边强,我说要收二十块,这年轻人掏出五十块给我,干脆的说不用找了,我很高兴,心说这年轻人心还是善的,他是看什么人就有什么脾气,不是个坏人,我也放心把房间给他住了,他还让我早上七点叫他搭车,说他以前在外国做生意都是夜晚开门,所以日夜颠倒,白天很爱睡懒觉,没人叫基本起不来,我答应不了下来,可等我第二天早上去敲门,发现门虚掩着,进去一看哪还有人,摸了下被窝早凉了,估计很早就走了,也不知道几点走的,招呼也没打,我也没听到什么动静,既然走了我就没管了,事情就是这样了。”

    听完老汉说的后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吴添确实是个爱睡懒觉的人,经常是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每天去店里上班还都是我和朱美娟轮番叫他,他才慢吞吞的起来,让他大清早起来比让他死还难受,最重要的是吴添有自知之明,已经提醒老汉早上叫他搭车了,怎么可能大清早不打招呼就走?

    越想越不对劲,我问:“大爷,我朋友住这的那晚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老汉摇摇头,我想了想说:“能不能让我到楼上看看?”

    老汉迟疑了下点头了,到了楼上后我查看了吴添住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不过正当我想下楼的时候,忽然发现在楼梯上方有个四四方方的小天井,天井上封着一块门板。

    我指了指上方问:“大爷,这是......。”

    老汉说:“哦,我们这一带的阳光不错,所以很多房子都带平台,我这二层小楼也带,平时在上面晾些鱼干、腊肉的很方便。”

    “有梯子吗?”我意识到了什么。

    老汉很纳闷,但还是进了自己住的房间,扛出一架折叠铝梯,我放好梯子打开爬上去,天井的门板没有锁,一推就开了,木板刚推开我就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在小天井的边沿上有摩擦过的痕迹,痕迹很新,上面还粘着一小撮毛毛的纤维。

第309章 命悬一线

    我将这一小撮毛毛的纤维弄了下来,一看是麻绳上的纤维,一副画面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一条麻绳从天井里放了下来,如果不是什么重物,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摩擦痕迹。

    看着这麻绳纤维和那新鲜的摩擦痕迹,我顿时一个惊颤明白怎么回事了,吴添不是自己走的,而是在睡梦中被人控制,然后那人利用麻绳从这天井里把他吊出去了!

    老汉狐疑道:“老乡,这上面有什么好看的。”

    我没回答老汉的疑问,爬上平台,平台上有两个铁架子,上面还晾着老汉的大裤衩和背心,可能是怕被风刮倒了,铁架子的脚是浇筑在一个水泥墩里的,水泥墩上也有绳索缠绕过的痕迹。

    我在平台上转了一圈,发现这屋后面有一棵很大的枣树,枣树枝繁叶茂,树干都横长到了平台边沿来,在一根靠近平台的树干上,我还发现了泥土的残留,这泥土带着花纹,是人鞋底的花纹,是怎么回事更明显了,有人爬上这棵枣树上了平台,利用麻绳滑下天井,把吴添给带走了!

    老汉爬了上来,看到树干上的鞋底泥,又回头看了下小天井,似乎有所顿悟,说:“小卖部该不是招贼了吧?”

    我沉声说:“不是小卖部招贼了,而是我朋友被人绑架了!”

    “啊?”老汉吃惊不已说:“这么说那天早上他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人从天井里带走的?那年轻人体格也不差啊,怎么拉得上来?”

    我说:“不清楚,但根据痕迹显示就是这么回事。”

    老汉咽了口唾沫问:“老乡,你是警察吗?”

    我一边摇头一边掏出手机,发现手机没多少电了,说:“我不是警察,大爷,你家有手电筒吗?”

    老汉说:“没有,但有应急灯,等着,我给你取去。”

    老汉爬下天井很快就提着一盏应急灯上来了,应急灯的强光很亮,比手机电筒照明范围大多了,老汉的屋子后面是一片林子,地是泥地,那人带着吴添这么大个人,很难不留下痕迹。

    我提着应急灯爬上树,然后爬下去,围着树边的泥土照了照,果然发现了地上有一条很长的拖痕,我顺着拖痕就钻进了树林。

    老汉没多久也跟过来看稀奇了。

    我问:“这后面是什么地方?”

    老汉说:“这是一片人工栽种的树林,都栽种几十年了,这里可以通到山里,以前老有野猪下山破坏农田,所以村里老一辈人在这里栽了一片林子阻挡野猪,老乡你小心点,现在城里人喜欢吃野味,村里人还在这里挖了陷阱,放了捕兽夹抓野猪卖给城里人呢。”

    我若有所思点着头,老汉主动走到我前头,说自己清楚哪里有陷阱,以免我误踩陷阱出事,我心里有些感动,这老汉还挺仗义。

    地上的痕迹因为落叶的关系已经看不见了,我有些焦急,跟着老汉在林子里乱转,就在这时林子里忽然传出了动静,老汉一下紧张了起来,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说:“别乱动,有野猪!”

    我竖起耳朵认真听,听着听着我忽然意识到这并不是野猪的哼哧声,而是人在发出虚弱的呼喊。

    “是人!”我激动了起来,也不管是不是吴添,拢着嘴就喊了起来,很快我就得到了回应,虽然声音很虚弱,但我清晰的听到了“救命”的呼唤。

    老汉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子,猛的夺过我手上的应急灯朝西南方向跑去,我赶紧跟了上去,没一会我们就找到了地方,地上出现了一个坑洞,凑到洞口朝下一看,发现哪是什么野猪,分明就是吴添!

    只见吴添浑身都粘着稻草,鼻青脸肿,脸上、身上还有点点滴滴的发黑血迹,吴添虚弱无比的瘫在那,半眯着眼睛,嘴唇发干起皮,意识好像都模糊了。

    “啊,是那个年轻人!”老汉惊道。

    “老吴!”我失声叫道。

    吴添听到了我的声音,眼神都是涣散的,就像翻白眼了,我示意老汉把应急灯的亮度调低点,免得太刺眼吴添看不清是我。

    老汉调低了亮度后吴添终于认出是我了,一时激动就咳嗽了起来,还咳出了好几口黑水,有点臭,也不知道他吃过什么玩意了,吴添眼角含泪,表情痛苦,虚弱道:“老罗,我、我被人暗、暗算了,你要是再不来我、我就死这了。”

    “别说了。”我示意他不要在费力说话了,扭头问:“大爷,有没有绳索。”

    老汉回过神赶紧折返回去,没一会就拿来了一捆绳索,他将绳索的另一头捆在树干上固定,然后把绳索放到了坑里,我顺着绳索爬下去,背起吴添,将绳索固定在腰上,幸好这老汉身体硬朗,在加上我手脚并用,总算吃力的爬出了陷阱坑洞。

    我把吴添带回了小卖部楼上的房间躺下,老汉忙前忙后端来盆子、送来毛巾,以及一杯热茶水。

    我擦拭了吴添脸上的污渍,喂他喝了些水,吴添的神志有点清醒过来了,紧紧抓着我的手,颤声道:“我饿......。”

    老汉立即跑下楼拿了几个劣质的奶油面包,我打开包装吴添立马夺了过去,一顿狼吞虎咽,看他这狼狈样我叹了口气。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调整,吴添总算恢复了元气,这才跟我说了怎么回事。

    那晚他睡的正香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他以为是老汉找他有事,于是睡眼惺忪的去开门,连灯也没开,哪知道门刚打开,就被人当头闷了一下,当场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那个陷阱坑洞里了,他吃力的撑起,打算爬出坑洞,却发现浑身无力,根本使不上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喊又发现喉咙像火烧似的难受,声音也哑了,根本喊不出太大的声音,他又去身上摸手机,发生手机被人拿了,钱包也不见了,只剩下一张身份证,没办法他只能被困在坑洞里了。

    吴添说到这里的时候我说:“你这是中毒的症状,被人下药了。”

第310章 作茧自缚

    吴添说他也想到了,所以只能听天由命了。

    被困了两三天后他感觉药性消失了,但两天的不吃不喝,加上药物的副作用,导致他还是没法自求,他都绝望了,但求生本能驱使他积攒力气,每隔几小时就呼喊一次,在得到我回应的时候已经是他一天中的第五次喊救命了。

    吴添问我是怎么找到他的,老汉接话说:“你该好好感谢你这朋友,他可真细心,要不是他多嘴问我,又从我的话中找到线索,可能你就交待在陷阱里了,这后面的林子平时半个月都不见有人进去,有野猪出没不说,还有蜇人的马蜂。”

    吴添动容的看着我,我摆手笑说:“都是兄弟,不用谢了。”

    吴添忽然瞪眼道:“你以为我会谢你?你承受的起吗,要不是你个龟孙子让我出现场,我能搞成这样吗?还想让我谢你,做梦!”

    老汉诧异道:“年轻人,你怎么好赖不分......。”

    我倒是不意外,吴添的德性就这样。

    我笑道:“没事大爷,他就这样,其实我们真正该感谢的人是你,你忙前忙后的帮我找人,这才救了我朋友。”

    吴添也说:“这倒是应该谢,大爷,谢谢你了。”

    我们两个同时向老汉道谢,老汉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没什么就是搭把手而已。

    吴添给我使眼色,示意我来点实际的,我掏出身上的钱,现金带了八百,于是全塞给了老汉。

    老汉受宠若惊推辞说不用钱,就吃了几个面包、用了几个创可贴、打了盆清水,没必要给钱。

    我硬塞给他说:“这不是几个面包、创可贴的问题,这可是救命之恩,大爷你别客气,收下吧,而且我还有事要麻烦你,我朋友这状态恐怕一时半会走不了,可能会在这住上几天,你能不能把这房间租给我们几天,这钱也算是房租吧,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住在这里。”

    “当然可以了,这是小事。”老汉这才乐呵呵的把钱收起来了,跟着问:“对了年轻人,那人把你打晕,又给你下了药,还把你身上的钱和手机都给拿走了,这可是抢劫啊,要不要报警?”

    吴添摇头说:“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报警管个屁用,我身上没带多少钱,破手机也不值钱,就算立案警方也不会重视,抢了就抢了吧,算了,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老汉问:“那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吴添说:“大爷,你应该有数啊,你不是看到我们起争执了吗?”

    老汉颤了下说:“啊,是那个耍把式的人!”

    吴添点头说:“肯定是他,他是个江湖卖艺的假道士,做了很多假药骗人,什么大力丸、三清化气丸、元神丹应有尽有,我看他能唬人就花钱请来了,一起过来的车上他还给我看了,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草药,揉搓成肉丸那么大的药团子,臭的刺鼻,我嘴里现在还有味,所以我敢肯定是他下药,准是觉得我没给够他钱,还侮辱他,所以怀恨在心报复我,拿了钱又拿了手机。”

    老汉不解的问:“既然这人是个假道士,是骗子,那你怎么又跟他混在一起?”

    “这......。”吴添被老汉这句话顶的咳嗽了起来。

    我哈哈大笑示意老汉不要多问了,老汉识趣的笑笑下楼准备关店打烊了。

    老汉走后我指着吴添说:“你这叫什么知道吗,作茧自缚,想骗人却被人骗,哈哈。”

    吴添白眼道:“妈的,你还笑得出来,我差点都死这了,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破村里了,快点走吧。”

    我摇头说:“赔了钱又差点把命搭进去,你这么会算账难道愿意吃这种亏?”

    吴添皱眉道:“什么意思,合着你还想做严大勇的生意,你没从胡凯那打听到怎么回事吗?”

    我点点头说:“打听到了,不就是严大勇变卦了嘛。”

    吴添说:“知道人家变卦了还怎么做这生意?”

    我说:“好奇,严大勇在短短几天内变化这么大,难道你不好奇吗?”

    吴添不快道:“好奇当不了饭吃,没钱的事我吴添不会干,先不说别的,现在连个法师都没有你怎么做驱邪生意?就算有,人家已经变卦做了也没钱拿,这不是瞎折腾吗?”

    我笑说:“别忘了我可是阿赞峰的高徒,多少懂点驱邪,现在我还拜了陈道长为师,好歹也算个法师,严大勇虽然变卦了,但他这个变卦估计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只要我们想办法把他弄好了,这生意还是有得做的,没有一笔生意是好做的,如果遇到点困难就打退堂鼓,那以后很多生意都没法做了,迎难而上才能赚到钱,这个道理你比我懂。”

    吴添鄙夷道:“得了吧你还法师,就是个空架子,在泰国那么长时间也没学到阿赞峰的皮毛,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法师,你拜了陈道长为师,他是马上教你飞天还是遁地了?”

    吴添的挖苦我不以为然,虽说我确实是个空架子,但空架子法师好歹也有个架子,我体内有孕妇灵让我拥有了阴阳眼,还带着符螺、灭魔刀,已经能查简单的事了,能解决固然好,不能解决到时候在想办法请高人,赚钱嘛肯定不容易,要是都容易这世上就没穷人了。

    吴添见我不吭声,说:“要不然你把我送到孝感去,我想查查体内有没有什么药物残留,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我可不想留下后遗症,这生意你要做你留在这里做吧。”

    我有些没辙,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老汉的声音:“大勇,这么晚了你这是要上哪去啊?”

    我和吴添一下警觉了起来,我凑到窗前,掀开窗帘朝下看去,只见一个男人埋头朝村口快步走去,也不搭理老汉的问话。

    “什么情况?”吴添好奇道。

    我回头说:“你不是没兴趣吗?”

    吴添动了动嘴没有吭声了,老汉跑了上来,焦急道:“老乡,刚才我看到你们要找的......。”

    我示意老汉不用说了我都看到了,说:“大爷,麻烦你照顾我朋友,我去看看情况。”

    老汉爽快应承了下来,我急忙跑出去跟上了严大勇。

第311章 法会

    我跟着严大勇来到了村口,村口有棵老树,老树上挂着一盏昏暗的灯,电线还是从边上的村民中心拉出来的,是盏给夜行人照明的通宵路灯。

    借着昏暗的光线我看到树下有个年轻人在那等,这年轻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染着一头黄毛,穿着流里流气,只见他坐在一辆破旧的摩托车上,抽着烟焦急的等着。

    严大勇一出现他才将烟头扔在了地上。

    由于夜深人静了,即便我隔得老远也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黄毛烦躁道:“叔,你搞什么,说好九点在这等,你看看这都几点了,我说让你自己去城里吧,你说大晚上没车让我接你,真耽误事。”

    严大勇看了看手机,坐上摩托车后座说:“你急什么,这才八点半,法会十点才开始,一个半小时足够你飙到大悟了。”

    黄毛嘟囔道:“我这不是怕耽误事嘛,法会只有三个小时,凌晨一点结束,信徒太多,排队都要排很久,我怕太晚了轮不到我啊,那我想娶素梅的愿望就泡汤了。”

    说着他就发动了摩托车,在拧油门前他朝村民中心边上停的一辆车示意了下,说:“这车真嘚瑟,村里怎么有这么好的车,谁的?”

    严大勇说:“不知道,可能是路过停在这里的吧。”

    黄毛嘿嘿一笑说:“这车是有钱人开的,明天要是还停在这非给撬了开去兜兜风不可。”

    我心里一哆嗦,黄毛说的就是我找刘胖子借的那辆。

    黄毛依依不舍的盯着那辆丰田霸道看了半天,这才拧动油门开了出去。

    两人简短的对话透露了不少信息,看样子他们是去参加邪教的法会了,正经的教派哪有大晚上开法会的。

    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我上车打算跟上去看看,不过刚想发动却迟疑了,这个点的村道上寂静无比,连辆经过的车都没有,如果我开车跟上去,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从而暴露。

    正当我在迟疑的时候,忽然看到吴添一瘸一拐的朝这边过来,老汉还扶着吴添说着什么,看老汉无奈的表现应该是在劝吴添。

    我只好下车迎上去问:“你这是想干什么?”

    吴添哼道:“总感觉你要把我丢下独自开溜似的。”

    我哑然失笑,他这是什么狗屁疑虑,我琢磨了下就明白了,准是这几天被困在陷阱里弄的他心理产生了阴影,不敢一个人呆着了,这是受困后很常见的后遗症,就像有些人被困在电梯里时间长了,以后坐电梯都会有怕怕的感觉一样。

    见我发笑吴添蔫了,说:“随你笑吧,我也不怕你笑话了,老实说我确实有点怕了,不敢一个人留在村里。”

    老汉说:“我们村的人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吴添语塞,转移话题说:“看你上车想开走,打算去哪?你不是说跟踪严大勇吗,他人呢?”

    我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下,老汉狐疑道:“你说那个小孩染着一头黄毛?”

    老汉似乎认识刚才那黄毛,我点点头问:“大爷,你认识这孩子?”

    老汉说:“认识,那是老严家的亲戚,是大勇同族的侄子,叫严白顺,听说在大悟县城的修车行当学徒,不过我们村民都心知肚明,这小子从小在村里就喜欢偷东西、打架,到了花花世界的城里能干什么好事,八成不会老老实实的上班,大勇以前挺看不上这小子的,怎么跟他混到了一起?”

    我说:“听他们说要去参加什么法会。”

    老汉无奈的摇摇头说:“你看,这小子果然不干好事,这么年轻就扯上什么邪教法会了,老严家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家族里乱七八糟的,唉。”

    我想起黄毛刚才提到了一个叫素梅的女人,于是问:“大爷,那你又认识一个叫素梅的吗?刚才黄毛提到过,还说什么他想娶这个叫素梅的女人,看样子那法会上还有成愿的法事。”

    老汉一个惊颤问:“你说什么梅?”

    “素梅。”我说。

    “你确定不是其他什么梅?”老汉愣愣道。

    老汉的反应让我很纳闷,虽然我隔的老远但确实听清楚是素梅,不过因为口音的差别也有可能是淑梅、素眉,但肯定不是其他的了。

    老汉又问:“那他有没有说姓什么?”

    我摇头说:“这倒没有。”

    老汉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踉跄了下,伸手扶了下树,颤声道:“该不是我女儿素梅吧,村里好像只有一个叫素梅的啊。”

    “什么?!”我和吴添异口同声,都很震惊。

    老汉捶胸道:“造孽啊,我女儿也在大悟县城上班,在一家火锅店当服务员,难不成他们搞到了一起?这严白顺可不是个好东西啊,我还这叭叭说人家作孽,这下报应了......。”

    我和吴添面面相觑,这也太巧了。

    吴添说:“大爷你别急,兴许搞错了,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女儿不就好了。”

    老汉这才回过神来,哆嗦的掏出手机给女儿打了电话,在吴添的示意下他还打开了免提,老汉的女儿素梅说了怎么回事,两人还真的认识!

    素梅说有一次严白顺和他一帮狐朋狗友刚好到她上班的火锅店吃饭,这么巧她就服务了那一桌,席间严白顺说素梅看着眼熟,一问才知道是同村老乡,小时候肯定打过照面所以眼熟,严白顺立即跟素梅套上了近乎,因为是同村老乡的关系素梅觉得严白顺很亲切,两人就这么熟络了。

    严白顺时不时就约素梅出去吃饭,素梅对他不了解,也就没拒绝,很快严白顺就对素梅展开了追求,起初素梅对他没那么反感,知道他在修车行有正经工作,可后来发现他跟狐朋狗友出入夜总会搂小姐,还赌博,渐渐的就开始反感疏远他了。

    可严白顺不死心,死缠烂打,搞得素梅很烦,最后只好换了工作,现在在县城的一家服装店当导购员,不过她听说严白顺一直在跟她老家的同学打听,估计很快就会打听到了,她正为这事发愁。

    老汉挂了电话怅然若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靠在树上直叹气,抱怨说这都什么事。

第312章 蓝天大浴场

    我和吴添只好安慰老汉别太担心了,他女儿已经有所警觉在刻意远离黄毛的纠缠,法会成愿的法事只不过是迷信,根本信不得。

    老汉这时候突然跪在了我们面前,说:“我大概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了,你们可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

    我和吴添一人伸出一手把老汉扶了起来,我说:“大爷你这是干什么,使不得啊,我们受不起。”

    吴添说:“你老别担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会帮你的。”

    老汉点点头,坐在那仍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吴添问我:“老罗,现在怎么办?”

    我苦笑道:“这笔生意你觉得是做还是不做?”

    吴添瞪眼道:“少废话,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要去那个法会看看。”

    吴添急不可耐,催促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晚了严大勇和那黄毛就跑没影了。”

    我示意吴添别急,既然知道了他们是去大悟县城就没必要急了,以摩托车的速度没那么快到县城,等他们走远一点,走到热闹的地方在开车追上去,这样车子就能混在车流里,不会引起太大的关注了,现在追很容易暴露。

    吴添知道我说的没错,挠挠头只好先按捺住了。

    我说:“去县城你还是别去了,你看看你现在就像个残疾人,带着你我还怎么跟踪严大勇和黄毛?”

    吴添恼火的白了我一眼,但又没辙,因为我说的是事实,他只能气呼呼的蹲在地上,样子还怪委屈的,我都有点想笑。

    我心说叫你在背后骂我,我就当面损你,哈哈哈。

    故意挖苦了吴添一番后我也舒心了,还是要给他个台阶下,更何况我是真的觉得以他现在的状态跟我一起跟踪人不太好,拖累倒是小事,万一发生点什么危险,他瘸着腿也跑不快,相当危险。

    想到这里我说:“老吴,叫你留在村里也是为你好,一来是为了让你远离危险,二来也是有任务交给你啊。”

    吴添“切”了一声,不痛快道:“留在这里才是最危险的......算了,留就留吧,摊上你这样的兄弟真是倒霉,任务?什么狗屁任务,我还不了解你,不就是想让我趁严大勇不在家,去他家看看他老娘的情况,对吧?”

    这小子确实不笨,猜到我的意图了。

    我点头说:“没错,我想知道严大勇的老娘到底在拜什么菩萨,是不是真的有灵力,能让严大勇改变这么大,全家还都迷信成这样。”

    吴添没办法只能答应了。

    我看了看老汉的状态,他坐那发呆,我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了,俗话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是父亲的小棉袄,跟父亲的关系比儿子亲密多了,我见过很多婚礼现场,往往嫁女儿的那方都是父亲比较伤感,可见父亲跟女儿的关系有多亲密了,如果自己的“小情人”跟小流氓走到一起,就等于栽培多年的好白菜让猪拱了,做父亲的想想就痛苦。

    见老汉这样我让吴添送他回去,吴添只好劝说老汉回去,老汉在吴添的搀扶下唉声叹气的走回去了。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我苦笑了下,来的时候还是老汉搀扶着吴添,回去的时候却是吴添扶着老汉,这前后的变化太快了。

    由于已经入了秋,村里的夜晚还挺凉的,我抚了抚双臂觉得有些冷,这才上车去坐着了,在上车小眯了一会,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十分了,时间差不多了,这条路来的时候走过一回,算算时间这个点差不多到大悟的郊区了,那里有国道,来往的车子很多,能够掩饰了,要是太迟又怕他们进入城区跟不到了,于是我发动了车子,开始追赶严大勇和黄毛。

    刘胖子的车虽然动力十足,但也架不住村道的坑洼,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我感觉自己有点失算了,相当焦急,看看时间,搞不好他们已经进入城区了,如果真的进入城区那找起来就难了,一辆摩托车在偌大的城里要怎么找?

    不过我的运气不错,在差不多追到上国道的路口时发现严大勇就站在路边,黄毛在那折腾摩托车,好像抛锚了,严大勇在边上不断的催促,黄毛急了,干脆把摩托车推到了路边靠在一棵树上,锁上后两人拦了辆出租车进入城区。

    我记下出租车车牌号,然后踩油门跟了上去。

    跟了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到了大悟的中心城区,停在了一家叫“蓝天大浴场”的门口,两人下车后快速进去了。

    我有些吃惊,两人不是参加法会嘛,怎么跑浴场来了,难道先来沐浴再去参加法会?转念一想我就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法会可能就设在浴场里,这也太不靠谱了,现在有很多不正规打擦边球的浴场,法会在这种地方召开,更让我觉得这邪教不伦不类了。

    没办法我只能停车,以顾客的身份进入了浴场,我注意到两人在前台领了手牌,然后进入了浴室,我只得去前台以洗澡桑拿为名领了手牌,然后跟进了浴室。

    我是生面孔,严大勇和黄毛并不认识我,所以我也大胆的跟的很近了,两人在更衣室里换上了浴场提供的宽松衣服,我也跟着换了。

    在换衣服的时候严大勇狐疑的问:“白顺,听我老娘说法会都是在居民楼里举行,怎么这次在这种洗澡的地方举行了?”

    严白顺不以为然道:“叔,那是前几次啊,这不是信徒越来越多了嘛,居民楼呆不下,人太多还容易被投诉,所以就转移到浴场楼上的休息大厅举行了。”

    严大勇说:“这场地不便宜吧?”

    严白顺笑道:“不花钱。”

    严大勇颇为吃惊:“啊,还有不花钱的场地?”

    严白顺得意道:“叔,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法会的组织者是武汉的一个生意人,有钱的很,在孝感这边也有生意,这个浴场就是他开的啊,在自己的地方开个法会收什么钱。”

    “原来是这样。”严大勇若有所思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第313章 混入法会

    严白顺更为得意了,说:“我当然清楚了,你以为我真的在修车行当学徒啊,那工作有什么前途,弄的满身油污不说,人家女孩看了都嫌弃,还不能出风头,现在我早不修车了,武汉那老大哥的生意都是交给这边的鲍老板打理,这家浴场就是鲍老板在管理,我现在跟着鲍老板做事,帮他打打下手什么的,有人闹事就去摆平,还有五六个人供我差遣,可威风了。”

    我心说这不就是看场的打手嘛,有什么可吹嘘的,这年轻人算是没救了。

    严大勇不说话了,换好衣服后两人并没有去浴池洗澡,而是转进了浴池左侧的一条过道,过道口还有两个服务员在那站着,过道上方贴着一块牌子,上面印着“休闲区”。

    严白顺跟服务员交流了什么,服务员明显认识他,没阻拦就把他们放进去了。

    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这过道进去后就是做按摩的休闲区域,没准那法会就在这里面举行,这两个站在过道口的表面上是服务员,其实也是看守的,不让除了信徒以外的闲杂人等进去。

    这下我犯了难,该怎么混进去呢,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干等,索性把心一横先过去再说。

    我故作平静大摇大摆朝过道进去,两个服务员几乎同时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其中一个问:“洗浴那边。”

    “我洗过了,来按摩啊。”我说。

    另外一个服务员说:“对不起,今天暂时停止提供按摩服务了。”

    我不痛快道:“不提供按摩那你们开什么浴场,没按摩我来浴场干什么,合着我花百来块钱就为了来洗个澡,我不知道在家里放一缸子水自己泡啊?”

    这服务员倒是很客气,说:“不好意思先生,最近有检查,在严打期间,所以老板暂停了按摩服务。”

    他这一说我就懂了,敢情这里还有特殊服务。

    既然这样我赶紧换策略,故意装出紧张的样子,小声说:“两位小哥哥,其实我不是来按摩的,我是来参加法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法会在浴场举行让我觉得纳闷,所以不敢肯定,不好意思问。”

    两个服务员神情变了下,彼此看了眼,其中一个问:“谁是你的介绍人?”

    我心想有门了,本来我想报严白顺又或者严大勇的名字,但两人刚进去,如果我说他们是介绍人,服务员肯定会怀疑,问我为什么刚才不是一起进去的,到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琢磨了下,幸好跟胡凯打听的时候知道了严大勇老娘叫朱桂香,于是就说是朱桂香介绍的,我是她的外甥,接到朱桂香的通知才来的。

    一个服务员从腰间摸出了一个小册子,在上面找了找名字,发现真有朱桂香的名字,这才把我放进去了。

    我朝过道里走,走到一半回头看了下,发现那两个服务员并没有起疑心,这才松了口气。

    过道两侧有很多小包间,门上贴着玫瑰苑、牡丹亭、百合坊等特色的包间名字,不过里面的灯都黑着,看样子今天确实不提供按摩服务了。

    穿过过道后眼前豁然开朗,我顿时被看到的一幕震惊了,眼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大厅,大厅里的休息床全给挪到了一边,腾出了很大一块空地,空地上盘坐着很多人,粗略估计得有百来号人,男女老少都有,足足坐了十几排,每个人前面都点着一根白蜡烛,大家全都闭着眼睛,虔诚的等待着,气氛搞得跟肃穆,在外围还有好几个穿黑西装、戴耳麦、拿对讲机的保安在走来走去,像是在维持秩序。

    这一幕都让我愣住了,这时候有个黑西装的保安过来提醒我找地方坐下,法师还要二十分钟才来,说完他就喊来一个服务员,给我发了一根白蜡烛,用打火机帮我点燃了。

    我端着蜡烛走到人群当中去,严大勇就盘坐在角落里,他跟严白顺因为地方太小的原因,分开坐了,我为了靠近严大勇,硬生生挤到他边上坐下了。

    坐下后也没人搭理我,大家都闭着眼睛,我半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心中升起了疑惑,刚才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听严白顺说,法会是武汉的大老板组织的,一个生意人怎么组织上宗教法会了,这也太不寻常了。

    为了搞清楚严大勇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大的变化,我故意用胳膊肘拱了拱他,严大勇睁开了眼睛,不快的白了我一眼,问:“什么事弟兄?”

    弟兄的称呼应该是这教会里彼此间的称呼了,我笑道:“弟兄,我想跟你打听点事,我是亲戚介绍来的,这是第一次参加法会,不知道法会有什么禁忌和讲究吗,又灵不灵验?”

    严大勇来了兴趣说:“弟兄,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啊,不过我老娘参加过几次了,是她介绍我来的,听说很灵验。”

    我想了想问:“怎么个灵验法?”

    严大勇似乎有些顾虑,没有吭声,不过在沉默了一会后说:“老实说一开始我不信这些东西,但后来在我老娘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我才信了。”

    “哦,怎么说?”我好奇道。

    严大勇说:“我老娘自从拜了天神后成天闹自杀,弄的我都没辙了,以为她中邪了还打算请高人化解,可后来我发现老娘不是中邪,她闹自杀不过是在渡劫,有一次我出去干活回来,发现她居然吃了剧毒草药,倒在地上都断气了,当时我很伤心,哪知这时候我老娘突然醒转,还神色怪异,我喊了一声妈,她居然扇了我一巴掌,说我瞎叫什么,他不是我妈是我爹......。”

    我诧异道:“还有这样的事?”

    严大勇点头说:“千真万确,我老娘说是我爹,我以为她又疯了,可她却说出了只有我爹和我才知道的小秘密!比如......。”

    严大勇正想说这时候黑西装保安巡逻到了我们这一块,发现了我们在窃窃私语,严肃的提醒:“嘿嘿嘿,注意肃静,不要说话!”

    严大勇只好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第356章 魇术

    见到陈道长后我们将情况告诉了他,陈道长凝思了一会,说:“看来是碰上高人了,这人懂得玩魔术、心理、以及咒术,这些正是魇术的最大特点!”

    我嘀咕道:“魇术?”

    吴添好奇道:“哪个字?”

    陈道长说:“梦魇的魇,魇术起源于太古时期,本来是一种祭祀巫术,但随着不断的发展,这种祭祀巫术逐渐融入了魔术、祝由等手法,魔术带有幻术的特点,祝由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心理催眠和咒法,现如今的魔术和催眠术的鼻祖就是魇术,这种数术兴盛于唐朝,当时是一种地下幻术......。”

    吴添插话说:“对了,徐克拍的狄仁杰系列电影里好像有提到幻术,是不是就是魇术?”

    陈道长说:“我没看电影的习惯,不过应该是,后来魇术被朝廷禁止了,到了清朝基本演变成了催眠术,发展到现在正统的魇术几乎没有传人了......。”

    我想起了什么说:“我记得有个纪录片里提到过,野史记载说康熙三皇子胤祉揭发当时的大皇子胤褆利用喇嘛的魇术,对当时的太子胤礽实施了魇术,指使其心智大乱结果被康熙废掉,当然了这只是野史,是不是真的无从考证了,不过这也间接说明魇术还是有传人的。”

    吴添说:“你也别扯什么康熙了,就说尤健民的事,很明显魇术还是有传人的啊。”

    陈道长皱眉道:“我的话没说完急什么,你听不懂几乎两个字的意义吗?我说几乎没有传人了,并没有说真的没传人,据我所知在河南淇县魇术仍在秘密传承,很多从河南淇县出来的江湖艺人的魔术中仍有魇术的影子,能让人看到幻觉,不过他们用的都是很低级的幻术,用来迷惑看客,从而达到让人掏钱的目的,不入流,真正的数术人士都看不上,像你们这个顾客中的这种咒术是很高级的魇术,会的人并不多了。”

    我好奇道:“为什么只有河南的淇县有魇术的传承,这地方好像都没听说过。”

    陈道长说:“今天的河南淇县可能不怎么知名,但在古时候却很出名,因为它是殷商时期的首都朝歌。”

    吴添问:“是不是就是封神榜纣王苏妲己的那个朝歌?”

    陈道长点点头:“没错,殷商的朝歌正是魇术的起源地,所以魇术在那一带发展的很好。”

    我问:“师父,既然知道了是魇术,那要怎么破解呢?”

    陈道长摇头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魇术的咒法法本很古老,传承自上古的祭祀女巫,几乎没有别的咒法可解,想解的话要么找到下咒术的人,要么找到一个懂高级魇术的高人,才有办法。”

    我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无论是哪个办法都不好弄,躲在暗处的人肯定不好找,难不成我们要跑到河南淇县去找懂魇术的高人来化解?像这种秘密的黑巫术懂的人本来就少,不像道术一样流传那么广,而且要找的话肯定要耗费不少时间,到时候人没找到尤健民可能就被整死了,再说了即便我们找到了高人,人家也不一定会帮我们,所以这条路子也有点行不通。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吴添却在那发愣,就好像中了定身咒似的,我不耐烦道:“老吴,你不是鬼点子多吗,想想该怎么办?”

    吴添像是没听到似的,我推了他一把,他才有点回过神了,愣道:“妈的罗辉,我好像认识这么个人啊。”

    我翻白眼道:“老吴,我心烦着呢,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了,你怎么可能认识魇术高人啊。”

    吴添急道:“不是啊,我真的认识啊,那个、那个谁,好像就会啊。”

    我仍不相信吴添认识魇术高人,说:“你吞吞吐吐说的什么,那个谁又是谁?”

    吴添站了起来,说:“靠,就是那个把我弄到陷阱坑里,差点害死我的江湖卖药人啊,上次我请他到孝感农村去演戏,在车上的时候那家伙跟我吹嘘了一路,说自己的老家在河南淇县,是什么魇术的正统传人,幻术手法相当厉害,准保能把客户唬的一愣一愣,我当时在车上困的要死,压根就没在意,听过就算了,这会陈道长提到河南淇县和幻术我一下就想起来了。”

    “真的?!”我激动了起来。

    吴添点头如捣蒜:“妈的,我骗你这个有什么意思,他真的这么说过啊。”

    陈道长嘀咕道:“河南淇县确实有很多会魇术的江湖卖艺人在外地谋生,兴许不是假的。”

    我有些点不放心,说:“这个人坑蒙拐骗不是好人,我有点不太相信他会魇术,就算会估计也只会一些低级的魇术,像尤健民中的高级魇术他多半是不会解的。”

    吴添急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办法啊,总比我们跑到河南淇县去找高人来的方便,尤健民已经等不起了,谁知道他的福报什么时候就用完了,还不如试一试。”

    陈道长也同意吴添的建议,说:“你们不妨把这个人挖出来试一试,要是不成在去河南淇县找高人,到时候我尽量通过我道门中的朋友帮你们搭路子。”

    既然陈道长也觉得这方法可行我只能同意了,可问题是现在到哪去找这个人,这人只是个江湖卖药人,没有固定的练摊地点,我们对他一无所知,武汉这么大,要这么找一个人就跟大海捞针一样,这让我犯了难。

    我看向吴添,现在也只能指望吴添了,他毕竟跟这人接触过,我让他在想想这人是不是还跟他透露过什么。

    吴添挠着头认真的回忆了起来,不过回忆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倒是陈道长一语点醒梦中人,他说:“既然他上次是在武昌的长春观附近练摊,这说明他选择练摊场地是有一定的原则性的,应该都会选择在宗教场所附近,因为宗教场所附近有很多前来上香的游客,人流量大,有宗教信仰和迷信人群比较多,是他练摊的最佳选择,你们可以去武汉的宗教场所附近找找看,兴许能找到这个人。”

第357章 送上门

    这法子还不错,我们也只能按照陈道长的法子去办了。

    我们打算告辞陈道长回去了,不过在走之前我向他建议,希望他弄个手机,这样也方便联系,我可以送个给他,但陈道长摇头说不要,那东西他不喜欢用,虽然方便沟通了,但也失去了面对面交流的乐趣,还容易产生隔阂和误会。

    我拿陈道长没辙,但他这么说了我又不能勉强,只能作罢。

    吴添打趣说陈道长搞的像个古人,陈道长反问做古人有什么不好的,吴添无趣的闭嘴了。

    我们告辞了陈道长回去,路上吴添感慨道:“真没想到我一直在找的仇人,居然成了我们解决问题的关键,老天这是在玩我啊。”

    我说:“我可先提醒你,到时候要是找到了这人,你可千万不能冲动把事情搞砸了。”

    吴添无奈道:“大哥,你要知道是他欠我的,不是我欠他,合着我还得看他脸色做事了?”

    我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要以......。”

    吴添打断道:“行了别絮叨了,我知道要以大局为重嘛,我忍!妈的,真有点不甘心啊,怎么会这么巧,不过他要是没真本事解决问题,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白眼道:“怎么个不客气法?是杀了他还是送他去派出所告他卖假药、抢劫?你还是消停点吧,要是他真能解决问题,那我们都要把他当菩萨供着了。”

    吴添反问:“那我差点连命都没了,就这么算了?”

    我说:“不这么算了还想怎么样?嗳,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不是一直想降低成本吗,如果这人真能解决问题,就让他解决问题抵你的损失?”

    吴添想了想,吁气道:“看在钱的面子上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这是我以性命和忍气吞声换来的,这笔生意我要多分点。”

    我笑说:“你这家伙就是见钱眼开,这都不知道他能不能解决问题呢。”

    我们一路聊着就回了家,朱美娟和芭珠已经睡下了,我也不去打扰她们了。

    吴添打开电脑调出地图,把武汉三镇所有的宗教场所都给找了出来,一一标注在纸上,打算明天挨个去找,弄完后我想起他前两天在弄的客户qq群,问他弄的怎么样了。

    吴添说我们没做几笔生意,所以群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小猫两三只,也没人冒头说话,只是默默的在群里领他发的小红包。

    我让他别灰心,这才刚开始,万事开头难,等以后生意做多了,客户群体发展起来了,肯定会有人介绍生意,吴添叹气说但愿吧。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俩跑了一天都有些累了,加上昨晚纠结接不接尤健民的生意一夜没睡,此刻我们都困的不行了,冲完澡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起来发现朱美娟和芭珠已经去店里上班了,我们正打算动身去武汉的宗教场所找人,朱美娟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店里来了个道长要找我,问他什么事又不说,还说一定要亲眼见到我才说。

    我问是不是陈道长,朱美娟说不是,陈道长她上次在长春观附近那家炸鸡店的冰库见过,是个中年道长,可来的这个道长是个很年轻的小道长,还说是龙王庙里的道长。

    我愣了下,龙王庙里的道长怎么知道我的店在哪,我回过神明白怎么回事了,陈道长这两天就下榻在龙王庙,应该是陈道长派他来的!

    陈道长大清早派人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我立即要出门,但吴添还在卫生间里上大号,我隔着门提醒他快点,陈道长派人来店里了,兴许有重要的消息告诉我们。

    吴添不耐烦道:“急什么,屎总要拉完了,这个陈道长真是的,让他用手机就是不用,非要用这种原始的方式传送消息,真是被他气死了,算了算了,马上好了。”

    卫生间传来冲水声和吴添小声咒骂的声音。

    等吴添出来后我们赶去店里见到了小道长,小道长确认了我的身份后告诉我,陈道长让他传句话。

    我问是什么话,小道长说:“师叔祖说让你们不要费功夫找人了,他今早发现这人就在龙王庙公园附近练摊。”

    我和吴添面面相觑,没想到我们还没开始找,这人居然自己就送上门了,这省去了我们不少事。

    不过想想也不意外,这两天恰逢重阳佳节,陈道长又在龙王庙有几场祈福的道场法会,来上香和观摩法会的信徒众多,人流量非常大,一个专门在宗教场所附近卖假药的江湖艺人,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这真是天助我也啊!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跟小道长一起赶去了龙王庙。

    等我们到了龙王庙公园一看,好家伙,这大清早的就已经人山人海了,到处人头攒动,就像赶集似的,龙王庙公园里有很多小贩,还全都是卖宗教周边产品的,有卖龙王造型气球的、有卖龙王造型人偶娃娃的,还有卖古铜钱、小法器和各种迷信小用品的,这些小商贩真是摸透了客户心理,客户需要什么他们就卖什么。

    吴添看到这一幕也是啧啧称奇,说还是中国商人厉害,无孔不入,不管是大老板还是小老板,赚钱真是不含糊,连宗教场所的生意都不放过。

    由于陈道长还要准备道场,不方便跟我们见面,但他已经吩咐了这小道长带我们去找那人了,我们也没空去观摩陈道长开道场的风采了,跟着小道长进了龙王庙公园,很快我们就看到了公园的一个角落里,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人群还时不时的鼓掌,传出叫好声。

    小道长指着人群说:“就在那边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两位我告辞了,待会还要给师叔祖的道场打下手呢。”

    我作揖道:“有劳小师傅了。”

    小道长客气的跟我们告辞了。

    我和吴添挤进人群,当吴添看到那人的时候立即露出了狰狞表情,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握拳,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就是这个人无疑了!

第358章 大变活物

    我将手按在吴添的肩头,示意他放松点,千万不要冲动,吴添这才松开了拳头。

    我朝空地上看去,只见这人长的很瘦,皮肤黝黑,年约三十五六的样子,只见他穿了一套很不合身的残破道袍,也不知道是哪里淘来的。

    地上铺着一块皱巴巴的红布,四个角上以小石块压着,红布的中间画了一个大八卦,边上画满了星斗,在红布上还放着一个稻草扎成的动物,有点像是狗又有点像是小猪崽又或者是小羊,总之扎的很粗糙,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动物。

    只见这男人提着一面小铜锣,每敲一下就配上一句江湖艺人俗套的吆喝,什么“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初到贵宝地”、“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祖传清心丸,吃了没病没灾”,他的吆喝还带着一股浓浓的河南口音,听上去很搞笑。

    我皱起了眉头,还真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人群开始起哄,让他拿出点真本事来,这人扬起嘴角,明显知道这都是套路,立即摆开做法的架势,不过在正式做法前他还故弄玄虚,又是提醒大家别眨眼,又是提醒大家别害怕,人群又是一阵起哄,让他快点做法。

    这人非常得意,围着人群转了一圈,吴添赶紧躲到了一个高个子背后,免得被他认出来了,反正他不认识我,我就大大方方的站着了。

    这人来到我面前一下停住了,像是发现了什么异样,我本能的把袖子扯了扯,把纹身给遮起来了,他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跟着转身回到了场地,说:“相信大家看过不少江湖卖艺人的表演了,像铁枪锁喉、胸口碎大石、钻铁环、铁布衫啥的都不算稀罕,俺要表演的大家伙肯定没见过,这可是我祖传的稀罕秘法,绝对让大家大开眼界,大家觉得中不中?”

    “中!”人群齐声道,同时发出哈哈大笑。

    这人也不急,笑眯眯的宣传起了自己的药:“俺的表演跟药一样都是祖传的,很稀罕......。”

    人群里有人觉得没趣了,想要离去,这人立即上前拉住人家劝说不差这一会功夫,马上就开始表演了。

    这人把这什么清心丸吹嘘了足足五分钟,几乎把这药给吹的能治疗任何疾病了,我都等的不耐烦了。

    眼看大家都急了,这人终于动手做法了。

    只见他从包里取出了香烛,在稻草动物前面点上,跟着又从包里取出手摇铃和一把长尺,先是围着红布上的稻草动物左三圈右三圈的打转,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我在心里不屑的说,难不成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稻草动物变活了不成,这应该很难做到吧?

    我正想着这人开始做法了,他用长尺击打了红布上的那只稻草动物,然后摇起了铃,嘴里还念念有词,根本听不清楚他在念什么。

    随着他发出低沉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瞌睡的感觉了,我还发现人群里不少人都张嘴打起了哈欠。

    这时候这人又从包里取出了一瓶“红星二锅头”白酒,猛灌了两口,对着稻草动物就喷,长尺对着稻草动物一指,稻草动物忽然就腾起了火苗,他的手上也没见打火机或者火柴,虽然有点神奇,但这种手法并不新鲜,很多玩魔术的都能办到。

    人群里的人估计也见过这种手法,没人觉得吃惊,只是因为突然腾起火苗,倒是吓的本能后撤了几步。

    人群中有人不满发出了嘘声,这人也不急,冲大家嘿嘿一笑说:“好戏还在后头呢,看仔细了,可别眨眼!”

    说罢他就从腰间摸出了什么,对着稻草动物就洒了过去,好像是一把白色粉末,这把粉末一洒,稻草动物上的火苗就熄灭了,同时腾起了一股烟雾,不一会人群里就有人惊呼了起来:“嘿,动了,动了!”

    我盯着那稻草动物眼睛都没眨过,还真是动弹了一下,等烟雾散尽的时候这稻草动物突然就变成了一条大黄狗,大黄狗吐着舌头喘气,眼睛四下乱转,绝对是一只真狗,我眼睛一下就看直了,还真神奇!

    人群终于爆发出了惊叹声,开始热烈鼓掌,有人大喊再来一个。

    这人不为所动,拿起药又开始一通吹嘘,刚才这人露的一手勾起了人群强烈的观看**,还真有人掏钱卖药,急不可耐想看接下来的表演,毕竟这药也不贵,才十块钱一包。

    我始终盯着那条狗看,但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来,一条稻草狗真就变成了真狗,很不可思议。

    一圈药卖下来,这人的锣盘里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堆零钱,少说也有几百块了,他心满意足的放下锣,开始下一步做法。

    只见他又是重复刚才的动作,对着大黄狗做法,火苗烧的大黄狗都发出了嗷嗷的惨叫声,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吓的人群直往后退,不过这人示意大家不要害怕,跟着将一个男观众拉进了场地,又朝着大黄狗洒出粉末,火苗熄灭腾起烟雾,大黄狗突然跳起扑向这男观众,咬住了他的手臂,吓的男观众拔腿就想跑,但这人一把按住男观众的肩头,男观众一下就动不了了,只能不停抖动不断甩手。

    甩着甩着这条大黄狗忽然又变回了稻草狗,人群全都看傻了眼,男观众发现咬在手臂上的只是稻草狗后也愣住了。

    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居然能把稻草狗变成真狗,然后又变回去,还让人丝毫看不出破绽,恐怕大卫科波菲尔和刘谦来了也未必做得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近景魔术能解释的清了!

    我皱起了眉头,那就只能一种解释了,这是幻术!

    正当我还沉浸其中的时候,人群忽然传来了骚动,我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有几个警察正在朝这边跑过来,估计刚才又是起火、烧狗,又是狗咬人的动静太大了,有人报警了!

第359章 软硬兼施

    这人快速把地上的红布一扯,把锣里的钱抓起往包里塞,动作十分熟练,看样子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警察追了,只见他朝人群一拱手:“对不住了各位,警察来了,表演结束,我得走了。”

    说完他就挤出人群撒腿就跑,我和吴添回过神立马追了出去。

    这家伙的腿脚十分敏捷,逃窜的贼快,就像提前规划好了逃跑路线似的,我和吴添追的都快喘不上气了,眼看他就要跑没影了,我们急的不行,好不容才找到他,要是就这么让他跑了实在太遗憾了。

    不过我意识到我们是追不上他了,因为我感觉的出来这人是个练家子,他跑的这么快不是偶然,八成是学过腿脚功夫了。

    很快这人就蹿进了树林消失不见了,我和吴添都很失望,吴添咬牙道:“妈的,跑的真快,早知道这样把刘胖子的弟兄叫来了,操!”

    吴添这骂着我忽然发现这人又慢慢的退出了树林,紧跟着树林里出来了一个人,定睛一看是陈道长,只见陈道长穿着祈福祭祀的鲜艳道袍,手上拿着把金钱剑,发髻重新梳的焕然一新,明显是在道场法会过程中赶过来的。

    我顿时松了口气,有了陈道长的协助,相信这家伙跑不了了!

    我和吴添跑了过去,这人撇眼看到了吴添,眉心一拧道:“是腻这个龟孙?”

    吴添气愤道:“你骂谁龟孙呢,狗生的!”

    这人扫了我一眼,又盯着吴添说:“去球,木想到腻没死,早发现现场有高人围观,你娘哩,原来是腻这个龟孙带的人,咋哩,把腻弄到坑里还不得劲,这是要来报臭?”

    吴添顿时火冒三丈,眼看就要克制不住上前动手,我赶紧将他拦住了,好说歹说让他以大局为重,吴添这才把气给忍了下来,我松了口气,好不容易将这人堵住了,可不能因为吴添坏了大事。

    陈道长笑呵呵的迎上前,拱手道:“这位道上的朋友,你且听我说两句。”

    这人看向陈道长说:“道哥,腻跟他们是一伙哩?我看得出来腻是个高人,腻我不同道,有啥好说的?腻这是要给他们出头?”

    陈道长摆手说:“这两位小兄弟,一个是我徒弟,一个是我徒弟的朋友,他们的事就是我的事,虽然我不太清楚你跟这位小兄弟有何恩怨,但我们今天找你并不是为了这个恩怨,希望你暂时摒弃成见,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吴添吹胡子瞪眼:“啥玩意,还要他摒弃成见,陈道长,可是他把我......。”

    我狠狠掐了吴添一把,示意他别把事情搞砸了,让陈道长来处理。

    这人看看我们又看看陈道长,皱眉道:“谈啥,我们没啥好谈的。”

    陈道长收起了笑意,露出了严峻表情,目光炯炯盯着这人,双手背后摆出一副强硬姿态,霸气十足,沉声道:“你要是不谈也可以,那我就要为我徒儿的朋友出头了,你也别想走了,相信我要拦你你也未必能跑得掉,别忘了这里可是道爷的地盘,一声令下,龙王庙里的道长就能赶来了,而且警察很快就追过来了,到时候抓你去派出所,你会更麻烦。”

    这人被陈道长给唬住了,不住的打量他,眼神迟疑,显得很矛盾,他应该看得出来陈道长是个道法高深的高人,所以不敢造次。

    我心说陈道长够可以的,先礼后兵,先软后硬,逼的这人必须要跟我们谈。

    这人还在犹豫,陈道长马上说:“你可抓紧时间考虑,今天龙王庙公园因为有道场,附近维持秩序的警察不少,就算你腿脚再快也没用,像你这样的民间艺人虽然有些能耐,但跟警察对着干也落不到好下场,警察要是赶来我就保不了你了,你要是愿意谈,就随我到龙王庙的厢房里谈,警察绝不会追的龙王庙里去,你可躲过一劫。”

    陈道长说完就直接转身朝树林里进去,这人盯着我们看了下,又朝我们身后不远处追来的警察看了眼,龇牙说:“就看看腻们要弄啥。”

    说罢他就跟着陈道长钻进了树林,我吁了口气,只要他愿意坐下来谈这事就好办了。

    在陈道长的带领下,我们悄然从龙王庙的后门进去了,陈道长把我们带进了他下榻的厢房,让我们自己跟他谈,陈道长还有祈福道场的事务在身,没办法留下来。

    没了陈道长坐镇,我们还真有点心虚,不过这人在龙王庙里应该不敢乱来,对他没好处。

    吴添跟这人不对付,这事只好由我来谈了。

    我先是客气的问他叫什么名字,这人爱答不理,还背过身去不愿面对我们。

    我心说你不说话也好,背对着我也好,但总不至于把耳朵也蒙起来吧?于是我先进行了自我介绍,然后夸他那幻术手法厉害,把我都给看愣了,这人仍是不理会,我又说他和吴添之间的恩怨我也知道,其实就是一个误会造成的,只不过两人性格强硬,才结下了梁子,希望他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这人只是冷哼了一声。

    我进入了主题,自顾自将发生在尤健民身上的事给说了,在说的过程中这人好像产生兴趣了,身子慢慢转了过来,还时不时插嘴问我尤健民到底有多倒霉,看来还是专业对口让他有兴趣了。

    我知无不言把尤健民怎么倒霉都给说了,这人听的忍不住发笑,尴尬的局面就此打破了。

    熟络起来后这人主动介绍自己了,他姓陶,叫陶水金,河南淇县人,因为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说他五行缺水缺金,所以他那没什么文化的老爹图方便,直接把“水金”作为他的名字了。

    他的家族是正统的魇术传人不假,但魇术在他家族里流传了不知多少代人,随着时代的发展,家族里的人逐渐不重视魇术了,认为只是一些杂耍魔术和心理催眠术的小伎俩,根本登不得大雅之堂,所以流传到他手上的法本是残缺不完整的,在加上他平时懒散惯了,也不太重视,所以只是按照祖训稍微学了点皮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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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降头师介绍:
罗辉在泰国芭提雅的酒吧里邂逅了一个泰国妞,度过了疯狂的一夜,没想到因此中了邪术降头,为了解降他踏上了凶险之旅......。
报复出轨丈夫的合欢降、肚子里长出玻璃的玻璃降、操控尸体的尸降、内脏长出虫子的虫降,还有那首席降头飞头降......。
真实的降头到底是怎样的?最专业的降头题材小说尽在《大降头师》大降头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降头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降头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