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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蟑螂全文阅读

作者:伟岸蟑螂     末日蟑螂txt下载     末日蟑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9 谢谢,再见

    场面一时冷清下来,幕佩佩仰首望天,不和张小强说话,张小强也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多费口舌,寻思着,这人也救了,幕佩佩也教训了,小女兵们也吓跑了,貌似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最开始张小强曾想血洗女兵营,等他真的见到那些溃散的小女兵们,觉得和这些人纠缠是在太过掉份儿。

    幕佩佩所说的枪支弹药什么滴,张小强还真的不怎么在乎,真正让他在乎的是重武器,比方说坦克装甲车,女兵营最好的装备就是轻机枪,不过黄泉受伤了,这倒要好好的和她谈谈。

    “我不想多说其他,我们的人自然有我们来管教,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黄泉代表的是车队,你打了他就是打车队的脸,如今你也看到了,就凭你们那些绵羊一样的女兵,还有你三脚猫的手段,凭什么和我们叫板?”

    张小强自顾发表着他的胜利宣言,站在他身前的幕佩佩却也听越不对味儿,到最后张小强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幕佩佩忍不住爆发了,她挺起峭立的双峰,横眉冷眼的盯着张小强,张嘴打断了得意的张小强。

    “你是哪儿的,我可没听说过有你这号人物,一个坐轮椅的仗着长辈威风到我面前耍嘴皮子,我‘呸’死你,我不是输在你手里的,我是输在那位女士手中的,你凭什么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哈哈哈”张小强乐了,幕佩佩此刻表现出另外一幅可爱的模样,配上她花猫一样的大花脸,整个一个调皮小女孩儿,犯错不认错的姿态。

    “嗯,我是没资格教训你,不过,你说的那位女士是我老婆,你说,我能不能说说你?”

    “你真的?”

    幕佩佩身子向后微仰,仔细的打量着坐在轮椅上,拽的二五八万一样的张小强,星辰一般闪烁的双眼先是惊异,惊异转变成诧异。

    “哼你想的美,我才不相信那位美丽优雅的女士会看上你”

    幕佩佩不说话了,她看到上官巧云漫步走来,弯身在张小强面颊轻吻,而张小强也不说话,仰着头看着她,眼中一片嘲讽。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幕佩佩掏出手帕,将脸上的泥沙擦尽,露出她雍容绝艳的容貌,向上官巧云问话,惹得站在一边的队员们一片惊呼,瞪着双眼一个劲的猛看。

    上官巧云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她凝望着张小强,直到张小强点头,她才把视线放在眼前这个比她还要漂亮不少的女子身上。

    见上官巧云事事与张小强为先的姿态,幕佩佩心中更加鄙视张小强,她认准,上官巧云一定是迫于什么压力才跟着张小强,也许是车队队长做了什么手脚,也许是上官巧云有什么亲人被控制住,不由的,她想要将上官巧云从邪恶的张小强手中拯救出来。

    “我叫上官巧云,不知道妹妹叫什么呢?妹妹的身手好厉害啊?”

    上官巧云是个有心计的,她也大致了解了张小强的想法,和幕佩佩较真有些失了身份,想要出气,又不知道如何下手,先叫的亲热一点,让幕佩佩向车队赔礼道歉,就算是给张小强一个台阶。

    “呃我叫幕佩佩,亲近的人都喊我米妮,姐姐姐也叫我米妮吧”

    幕佩佩看到上官巧云娇艳如花的外貌,怎么看,上官巧云也只有二十二三的样子,似乎要比自己小,为了拉进她与上官巧云的关系,不得已,硬着头皮喊姐姐。

    “哦,米妮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啊?要知道,我在外面都是听老公的。”

    上官巧云说完,水汪汪的大眼睛风情万种的瞟了张小强一眼,很给张小强面子的样子。

    张小强很满意上官巧云的表现,他微微仰起头,挑衅地望着幕佩佩,似乎在说,身残志不残,美女照样青睐,却见幕佩佩拉着上官巧云的胳膊肘,到了一边说起悄悄话。

    张小强莫名其妙,看看天色已经不早,想要召回上官巧云,再对幕佩佩说上几句漂亮话就要打道回府,突然间,上官巧云变得激动起来,也不知道幕佩佩和她说了什么,白皙的面容布满红霞。

    待上官巧云想要返回之时,幕佩佩还拉着上官巧云不肯放手,低声哀求着什么,两人的表情落到张小强眼中,回想起幕佩佩说过她是拉拉,一股怒气就差点喷了出来,这个女人居然想要挖自己的墙角?

    “那个谁,幕什么的,你活的不耐烦了,想找死是吧”

    张小强发了火,上官巧云狠狠地抽了幕佩佩一巴掌,幕佩佩愣了,傻愣愣望着走向张小强的上官巧云,有心发怒,却又没有发怒的底气,她的表白失败了,这让她第一次尝到了失恋的滋味儿。

    上官巧云的一巴掌碰巧解决了张小强的难题,女人的问题还得女人来解决,当众打脸也未尝不是一种无奈之举。

    望着前方开始调转车头的车队,幕佩佩知道车队将要离开,这次的冲突没有胜利者,相比车队虎头蛇尾,幕佩佩却是损失惨重,一直维持的聚集地第四大势力的形象轰然倒塌,想到群狼一样的其他势力对女兵营露出獠牙,幕佩佩有些不寒而栗,进化者不止她一个,她也不是真的刀枪不入。

    惶恐间,见车队将要离开,脑中闪现一道灵光,虽然有些丢脸,她却顾不得许多了。

    张小强坐到车上,刚要发布命令转回营地,一道俏丽的身影冲到门边,对张小强大喊,张小强摇下车窗,却见幕佩佩红着脸愣愣地看着他。

    “啥事?我可告诉你,别想在我面前撒泼,我不吃这一套”

    张小强以为幕佩佩还想找他扯皮,心中也有戏厌恶眼前这个靓丽的女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不是,商量个事儿,把你们的车载高射机枪借我们几天,最好那上面的人员一起借给我们,今天的状况你也看到了,那群女兵们的表现一定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搞不好这几天会不太平”

    “停停停”张小强竖起手掌挡在他与幕佩佩身前,他盯着幕佩佩美丽的双眼细声道:

    “那是你的事儿,与我无关,谢谢,再见”

    张小强说完,就准备摇上车窗,一双艺术家一样纤长细嫩的小手扣在窗沿,接着幕佩佩微微屈身,将螓首探入车窗,张小强只看到幕佩佩那精致的粉颈从眼前划过,一阵如兰似麝的沁香尚在鼻端萦绕,幕佩佩就钻出车外,满脸微笑的冲着他挥手,似在告别。

    “莫名其妙看什么看,开车”

70 懊悔

    幕佩佩满脸微笑的招手送别车队,放下右臂转过身看向凌乱的大门。脸上再不见刚才的笑容,一脸寒霜。

    “小波,那才有哪些人逃走的,将她们给我揪住来全都赶走,今天我算丢了脸,居然要靠牺牲色相才能保全女兵营。”

    赵小波听到幕佩佩这么说,很是惊疑,走到她身前仔细打量,没有为女兵营的即将发生的清洗而担忧,一副见到新大陆的新奇神色。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做了一个姿势,没有接触到那个家伙,一想到我和男人离得怎么近,我就呕”

    幕佩佩向赵小波解释,这一解释就想到刚才在张小强身上闻到的男人味儿与烟草气息,立时,胃里开始翻腾,干呕起来。

    赵小波听闻才不那么惊讶,望着幕佩佩的眼神充满同情,幕佩佩对男人的心理洁癖已经到了无法救药的地步,有时她脸多看一眼男人都会觉得恶心,为了女兵营,她竟然做出如此牺牲,到最后,更是强颜欢笑目送车队离开,的确是难为她了。

    “米妮,你没事儿真实太好了,那群坏人走了”

    王星终于舍得从门后面蹦了出来,待她看到幕佩佩的依恋寒霜,主动的住了嘴,呐呐地走到幕佩佩身前,低头看脚。

    “王星,大门后面除了你,还有谁在?”

    幕佩佩此时的话音很冷,带着浓浓地寒气与杀意。

    王星不知道幕佩佩话中的意思,她回首看向大门,大门那儿扔了一起的枪支和弹药箱,三挺轻机枪像死鱼一样歪在一边,门边的围墙被大口径机枪轰掉了半截,凌乱的砖石洒落一地,几处蓬蒿枯草被燃烧弹飞溅的火头烧尽冒着青烟。

    “哎呀呀,还有什么人啊,刚才那一下,那些人差点连屁股都摇掉了,还有那个黄泉,他不是我们放掉的,是看管的人吓跑了,那个徐静放出来的,好丢人哟。”

    幕佩佩听着王星的潺潺述说,先是怒,后是悲,到最后已经心如死灰。

    “呵呵,这就是我苦心竭虑想要保护的?这就是我当做后盾的依仗?这就是我自己为是的女兵营?呵呵,到最后我强装笑脸,出卖色相就是为了保护这么一群东西?”

    幕佩佩白嫩的俏脸漫着一层灰色,双眼也变得空洞,星辰般的瞳孔黯然了光泽,她望着残破的大门,扪心自问,小巧的鼻头老是发酸,眼泪无声的漫出眼眶,她此刻才感到自己是一个蠢货,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米妮,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们”

    赵小波看到了幕佩佩的异状,吓得抓住幕佩佩的胳膊不断的摇晃着,幕佩佩却仿佛魂游天际,身子不停随着赵小波的手臂地摇晃,对赵小波的急问没有一点反应,似乎只剩下一具空壳站在那里。

    “哇”

    王星胆子小,见幕佩佩的异状,当即吓的哭出了声,上前抱着幕佩佩的腰肢,埋首在她怀中,似在听她的心脏还在不在跳动。

    “放开我,我没事儿,我真的没事儿,很好,至少我还有你们。”

    幕佩佩被王星的哭声惊醒,她轻轻地挣脱出两人的臂弯,看着大门轻声说道。

    “米妮,下面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让人先将围墙补好?”

    赵小波见幕佩佩恢复了神色,开始忧心那被轰蹋了一半的围墙。

    “哼!有必要么?大门的围墙倒了,可以用砖石修补,心中的围墙倒了,拿什么修补,我错了,我是真的错了,要是我们的伞兵还有一人在这里,就不会是这个样子,女人终究靠不住。”

    说道伞兵,幕佩佩一脸懊悔,原本她手下是有一只伞兵小队的,因为女权思想,她没有太多看重,随随便便就将伞兵的指挥权交了出去,到最后,那只小队仿佛凭空消失,得到的解释是遭遇厉害丧尸全军覆没。

    幕佩佩当时虽有怀疑,见到同去的武警也是损失惨重,才没有起疑,心中也未尝没有,‘没了男人更好的想法’,到后来,市面上出现伞兵的装备她才发现不对劲,才想到组建女兵营。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想到消失的伞兵小队,幕佩佩魂不守舍的走到大门处,无力的坐在机枪巢前的沙袋上,她侧身便看到了歪在一边的轻机枪,轻轻地将机枪扶正,抚摸着在阳光下微微发热的枪管,心中却不知道自己该坐什么。

    赵小波与王星见状,一起走到幕佩佩身边一左一右的偎着她坐下,王星随手拿起一支步枪,一脸严肃的对幕佩佩说道:

    “米妮,教我打枪吧,以后我要保护你,一直保护你”

    幕佩佩迷离的眼神望着严肃的王星笑了,她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支步枪,枪口指天,扳机一扣到底,长长的火舌伴着震耳的枪声,在王星的眼皮子地下发射出满满一弹夹子弹。

    “啊!!!”王星惊叫一声,抱头窜到幕佩佩身后。

    “咔”射空的步枪被随手扔在地上,幕佩佩转头对赵小波说道:

    “我们将武器交给刘正华,遣散女兵营,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他们接受这些女人,你看怎么样?我就带着你们两个还有娇娇一起生活,凭我的身手,护住你们三人是没有问题的。”

    赵小波愣愣地望着幕佩佩,张着小嘴说不出话来,到底是读过军校的,脑子活,连连摇头。

    “米妮,这么做是把几千名姐妹往火坑里推啊,他们拿了武器不认账怎么办?特别是那个钱开喜,眼里只有本地人,我们交了武器就得交粮食,那粮食是伞兵们用命换回来,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们么?”

    幕佩佩说出这些话也很犹豫,被那些所谓的姐妹闹出这场笑话,她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再管,听到赵小波的责问,她呆住了,她的粮食没有一颗是从粮库抢的,都是伞兵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带回来的,各种生活物资,幕佩佩喜欢的各种猫装饰,不止如此,伞兵们为了维持这个小团体,曾冒险攻下一个小型的粮食加工厂,不然,幕佩佩凭什么养活数千女人?

    “小波,你你上次不是说看到他么?我们去将他找回来,我把所有的粮食和武器交给他,他想怎么样就这么样,哪怕扔到河里都随他,只要他愿意带着这些女人活下去”

    幕佩佩神情激动起来,她终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终于肯面对曾经的战友。

    “唉!!!米妮,没有用的,我今天在贫民区里找到了他,他躲在屋里不肯见我们,他不愿再和我们交集,三十二个人只活下来三个,除了他是完好的,另外两个都残废了”

    “是谁做的?我要替他们报仇”

    幕佩佩低垂的螓首猛地扬起,杀气十足的望着赵小波,她想要补偿,补偿那些最可爱的士兵,她要杀,她要将当初陷害伞兵队的幕后黑手斩尽杀绝。

    “不用了,他说了,他从今往后再也不是伞兵了,他只为自己活着,他连名字都不愿再要了,他让我喊他小兵,最卑微的小兵,可以任意舍弃的小兵”

    “噗”幕佩佩心口一疼,一口热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在赵小波与王星的惊慌失措中,幕佩佩站起身来,她仿佛在瞬间恢复了正常,那个优雅大方,国色天香的强势御姐又回来了。

    “我没事儿,赵小波,我决心以下,你去你和那些女人说,我幕佩佩无能,再也护不住她们,让她们自谋生路去吧,粮食每人发上十斤,剩下的”

    幕佩佩沉吟一会儿,抬头瞪着赵小波,咬牙切齿的说道:“剩下的给我一把火烧了,这些粮食她们不配吃,没人能配,包括我,枪支弹药与粮食一样处理,小兵不想要,没人能得到!”

    “那那我们以后自怎么办?”

    王星怯怯地看着幕佩佩小声说道。

    “哼,你,娇娇,赵小波,我,就我们四人,离开聚集地,哪儿不能去,为什么为要歪在这个破地方?还怕我护不住你们么?”

71 中国人的种子

    赵小波和王星不说话了,想到离开安全的聚集地去面对外面的危险,她们有些不寒而栗,反对的话到了嘴边,见到幕佩佩杀意凌然的眼神,她们闭上了嘴,相顾苦笑,女人到底是感性的,特别是对一个极度不冷静的女人来说,更是如此,随意一个主意都是如此疯狂。

    “你们看,那两个家伙唉!难道他们还想找麻烦?”

    王星指着远处向这边走来的两个男人惊呼,幕佩佩转身看清正是今天的罪魁祸首,云叔和芋头,两人穿着全套军服,带着头盔,空着双手往这边走来。

    见到这两个人,幕佩佩顿时气急,要不是这两个家伙,女兵营何至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云叔拉着芋头畏畏缩缩的占到幕佩佩身前,云叔不敢看幕佩佩的俏脸,低头喊道:“大姐好!”

    喊完之后他还想拉着芋头也鞠躬,芋头不是个没胆的,他挥手甩掉了云叔扯着他的胳膊,鼻子哼出一声冷哼,俯身捡起一支步枪,稍微检查了一下,挎到了自己身上站到一边不说话。

    云叔见芋头大胆的样子吓了一个机灵,连忙向幕佩佩鞠躬,说道:“别别误会,咱们是在站岗的”

    “站岗?你们搞什么名堂?给我说清楚”

    幕佩佩正烦,看到两个不顺眼的男人,嘴里也只要没有好言语,说话的语气特冲。

    芋头看到云叔又要鞠躬,也毛了,冲上去将云叔拉到一边,扭头冲幕佩佩喊道:“你以为我们想来?还不是我们头唔唔唔”

    云叔一把捂住芋头的嘴,冲幕佩佩三女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芋头心中憋火,不肯妥协,将云叔的大手从嘴边扯下,再次吼道:“我们头说了,你在最后唱的戏他明白意思,说,你肯收容数千名女人吃白饭,还算有点人性,叫我们两个在你们这儿守几天门,你们要赔我的步枪,吃的用地还不能差云叔,你也是,如今我们才是大爷,你干嘛要装孙子”

    云叔被芋头这个小毛孩子教训,老脸微红,也不再言语,站到芋头身后不再说话,却乘着幕佩佩几女惊诧之时,偷偷摸摸地用脚尖勾起一支步枪搂在怀里,眼角还在地上扫视,看看那支步枪品相好一点。

    “是那个瘸子让你们来”

    芋头用枪口瞄准幕佩佩,手指地扣在扳机上,眼中的怒火如同实质,幕佩佩住了嘴,心中惊疑,那个坐轮椅的在小孩的心中地位不低?

    “那是我的头儿,是我能用命去追随的头儿,你这婆娘别在后面说风凉话,我们头说了,只要我们在一天就没人敢动你们,让你将那些女兵解散”

    “凭什么?我凭什么听他的?他说解散就解散?怎么?你们还想一口吞了我们?”

    幕佩佩听到芋头说的话,一口怒气就冲到了心口窝子,虽然她已经决定了解散女兵营,却不需要外人插手,特别是她深深看不起的张小强来管这个闲事儿。

    “哼,爱听不听,我还懒得伺候,云叔,我们回去告诉头儿,就说我们被赶了回来,人家不尿咱这号壶”

    芋头说着便去扯云叔的衣袖,要拉他回去,云叔在幕佩佩面前没什么胆子,能借机回营地自然如他的意,半推半就的就跟着芋头往回走,竟是头也不愿回一下。

    赵小波比起幕佩佩要理智的多,芋头几句话也被她听出了七八分,幕佩佩在车窗面前假装与张小强亲热被张小强事后看穿,派了云叔和芋头过来协助她们守护营盘,也许是张小强看在黄泉前女友的面子上,也许是他不愿要的东西也不想便宜别人,反正两个人在这儿代表了车队的态度。

    云叔和芋头是两个极端,云叔人老成精又胆小怕事儿,被幕佩佩的身手吓坏,表现的畏畏缩缩,芋头年轻气盛,什么都不怕,脾气又冲,加上被一群女人殴打,自然是没有好言语,结果和幕佩佩说岔了。

    “等等,你们等等”

    赵小波在两人身后高声叫喊,哪知道她的叫喊让两人速度加快,从走路变成了小跑。

    赵小波拉着王星就追,到最后王星挽着满脸通红的芋头,赵小波和云叔跟在后面又回到了大门。

    “米妮,你也是,让他们把话说完,也许有什么转机?就算一把火烧了,也是烧的他们的心血,你真舍得?”

    幕佩佩不说话了,坐到沙袋上望向一边。

    “咳咳我们头说了,你们的女兵太安逸,吃的太饱,她们不是活在乱世,她们是活在暖房里的小白兔,让你们去窝棚区去找找,找那些只差一线就会饿死的,她们是一群狼,一群敢吃人喝血的狼”

    芋头被王星挽着胳膊很不习惯,一张嫩脸涨得通红,将张小强对他说的那些话重复,胳膊肘还老想从王星的手腕中抽出来。

    赵小波悚然而惊,望着同样一副不可思议的幕佩佩喊道:“米妮,有办法了”

    “老公啊,为什么要派人去帮她们,那些女人都不识好歹的,再说,你不是说过不和聚集地的势力纠缠在一起么?”

    坐在张小强身边的杨可儿很不理解,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刚才还是敌人,转过身张小强又派人去帮助敌人,难道她打的那场架白打了?

    车身才颠簸的土路上有些摇晃,张小强抓住扶手固定身形,怅然说道:

    “那些女人还不配成为敌人,只要拖住幕佩佩,我随便派出五个民兵就能将她们全部缴械,可我们不能这么做,仅仅是为了黄泉挨了打,还不够我们灭了他们,之前我们前前后后灭了几个势力,已经挑动其他势力的神经,我们另有目的,一切前提都是为了夺船。

    幕佩佩她们也不算大恶,我倒是看出来了,一切都是那个幕佩佩自以为天下第一,搞不清楚状况整出来的破事儿,毕竟,她们没有吃人,还没有侵犯我的底线,又收容了数千名弱势女子,为人类的繁衍做出一些贡献,比那些为了怕幸存者造反而刻意供养的势力要好得多。

    话虽如此,你也看到那些女兵的表现,女兵营的遮羞布已经被我们撕下,再不能阻挡别人的垂涎,幕佩佩最后做出的小动作骗不了有心人,本来与我们无关,不过,真得让别的势力得手,得到足够武器的他们会增加自己的力量。

    在这个时候,这个局势混乱的时期,任何一方独大都会打破平衡,我不希望聚集地太乱,大势力的争斗最终波及的还是平民,不想再死人了,让中国人多保留一些种子吧!”

    杨可儿听到张小强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还是似懂非懂,心中依然对幕佩佩的势力有些介怀,却不再像刚才压在心头,她慢慢地靠在张小强的肩头,撒娇的将自己的小脸埋在张小强的衣领间,她累了,她要休息。

    感受到杨可儿嘴鼻间的呼吸喷在颈上,痒痒的,张小强微微一笑,伸出手臂将她搂在怀中,握着扶手,让她在怀中靠得更舒服一点。

72 往事

    “芋头啊,你小子干嘛怎么倔?她们不是让我们住进小楼了?你非得在大门口打地铺?你小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没见里面有那么多的小姑娘?和你一个岁数的也不少,说不定有小姑娘看上你,嘿嘿,到时候,嘿嘿,便宜你小子了”

    云叔考躺在大门处的机枪巢里仰望星空,嘴里絮絮叨叨的抱怨着芋头,本来幕佩佩已让他们两人享受最好的待遇,供应最好的物资,芋头死活不干,非得拉着他守在大门口,说是张小强只让他守门,没让他干别的。

    云叔却知道张小强的意思,只要他们住进女兵营就达到了守门的目的,让自己过得舒服点有何不可?特别是,女兵营里没什么男人,作为中年大叔的他很是收获了几个少*妇的媚眼,这让他骨头都酥了二两,本以为能老树逢春,结果被愣头小子给生生断掉他的性福生活,云叔自然要抱怨。

    芋头只是不说话,他对女兵营深恶痛绝,不是因为女兵们打他,他还吃得下这个打,是幕佩佩她们那么对待黄泉,黄泉本来断了一只胳膊,幕佩佩无缘无故的动手不是欺负人么?要知道芋头这辈子最尊敬两个人,一个是张小强,单身迎战巨型大鱼,不畏不惧。

    一个是黄泉,湖边连斩五十人,浴血而立,是真正的血勇士,黄泉也没让他失望,哪怕到了最后关头,也能让绝对强势的幕佩佩狼狈不堪,可以说,黄泉教会了他什么是真正的勇气。

    “卡擦”芋头将轻机枪的枪栓拉上,轻抚着机枪柄上工程塑料的花纹,抬头见天上的圆月如盆,银色月光倾泻而下,淡了夜色,将他身边照出一片冷银色的世界。

    “芋头,你也不小了吧?十六岁满了没?”

    云叔唠叨了半天,见身边的傻小子爱理不理,也不恼,将话题扯到了芋头身上,要说,他和芋头不是一个村的,不知道怎么着,他就和芋头变成了搭档,两个人不管做么都在一起,就连进正式小队,断指明誓都在一起,他没娶过媳妇,没有后代,心中也把芋头当儿子看,他觉得芋头和他很像,和他年轻的时候。

    “我还差1个月零三天就满16岁,往年都是家里给我下鸡蛋面,今年没人下了”

    云叔勾起了芋头的愁肠,说道一半,芋头说不下去,借着月华盯着身前的轻机枪,一滴晶莹的水渍落到黑色的枪柄,溅起一点水花。

    云叔不知道芋头在垂泪,他崴了崴身子,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点,安慰着芋头:

    “芋头,别想那么多,想哭,会越想越哭的,咱们能活到现在不容易,真的不容易,能活着,就好好活着吧,我知道你心里看不起我”

    “云叔,不是”芋头抹了一把泪水,打断云叔,却被云叔空举的手掌止住。

    “芋头,你还是不明白啊,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还冲,言语稍有不对就与人动手动脚,就算赢了又怎么样?心里出了气,还得家里赔钱买药,家里穷啊,买不起,我爹给别人跪下磕头,不让我被关到牢里。

    我记得那年,我爹五十多岁,家里没本事,只能在土里刨食儿,我又不争气,天天在外面当混子,还是最没本事的混子,我把别人打的三个月下不了床,爹妈把猪牛都卖了,鸡鸭也卖了,给我姐做嫁妆的大木柜子,箱笼衣裳也卖了。

    都卖了都卖了,还不够,我妈去给别人洗衣服,做饭,端屎端尿的服侍他们一大家子人,我楞,我冲,我不甘心,我还要去找他们闹,我爹给我跪下,我爹几十岁的人给我跪下,求我,那一刻,我发誓,我要做人,做个被人打脸也要喊好的老实人,不为别人,只为我爹,我妈,还有嫁出去连件好衣裳都没有的老姐。”

    云叔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他压在心里几十年的事儿被捅出来,他抬头仰望夜空,想把眼泪倒回去,似乎在回忆年少轻狂,回忆着老父的蹒跚背影。

    “很久,我才知道,我爹以前比我还冲,是他战友告诉我的,他当过兵,越战打过战,一个人守着猫耳洞,同班的战友死绝,就他一人守了半个月,跟后方没了联系,靠吃蚂蚁喝露水守了半个月,打退了数十波的进攻,打疯了,我爹只知道守洞子,不管是自己这边的,还是越南鬼子那边的,只要有人靠近他就打。

    最后他被俘虏,是被自己人俘虏的,他已经杀疯了,两边都有人死在他的手里,军队没有找他的麻烦,让他退伍了,什么都没落到,只留下一身伤,他死了,病死的,没钱给他治病,只有他的一个战友来看他,没人知道他是一个英雄。”

    “啊!!!!!!!!”云叔站起身冲着空旷的四夜嚎叫。

    “那云爷爷的战友?”芋头小声的问了出来。

    “他说了,他欠我爹两条命,想要给钱我爹,我爹不肯要,我爹说,他欠国家七条人命,他用什么还?芋头,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英雄两个字会让你背负一辈子。”

    月色如霜,冻住了清冷,女兵营的大门处,云叔和芋头都没再开口,芋头仔细品味着云叔的话,甚是敬佩云叔的父亲,一点热血回荡在心头,突然想起什么,从挎包了掏出一包香烟扔给了云叔。

    “云叔,这是搜索队的大哥们给我的,我一直想给你,有老是忘掉,你拿着抽吧,好烟咧,在以前要卖10块钱一包。”

    云叔拿起烟一看,手中是包十块钱的硬壳《红金龙》,咧嘴笑了:

    “你小子有点良心啊,这红金龙是我们那儿办喜事的好烟啊,不错,比我以前抽的三块钱《黄金龙》好。”

    说罢,云叔拆开包装,点上香烟,手中的火头尚未熄灭,一声枪响,荧光一样的子弹从他耳边呼啸而过。

    “吐敌袭趴下”

73 我去了

    云叔吐掉嘴里的香烟,高吼一声,扑到在机枪巢里,抓起步枪,双手高举过头,朝着沙袋外面看也不看的一梭子弹打了出去,芋头在枪响之时就趴到了沙袋上,打开保险,冲远处亮起枪焰的地方扣动扳机。

    两人将满满一弹夹的子弹打空,也没有引来一次回击,似乎刚才荧光流火一样的子弹只是一场幻觉。

    “芋头别留在那儿,换地方,换地方”

    云叔换上弹夹,低头爬到另一处沙袋,回头见芋头还在原地瞄准远方的暗处,不由得着了急,芋头听到云叔的叫喊,也不多想,提着轻机枪的提手,一骨碌窜到了云叔的身边,刚刚趴下,一阵弱不可闻的脚步声在沙袋外面窜过,还未等他俩儿探出头去望上一眼,两只白酒瓶子扔到两人之前的位置。

    灌满液体的瓶子在地面上撞碎破裂,破碎的瞬间,没有任何火头的自燃起来,接着‘蓬’地燃烧出老大一片,将大门口照得如同白昼。

    云叔一见,心中暗道:“坏了,有幕佩佩一样身手的进化者。”

    “芋头,你进去报信,去和那个长的最漂亮的娘们说,来了硬点子,我先挡住他们,快去。”

    芋头先是一愣,接着他明白过来,非但没去报信,反倒朝着沙袋外面扣出一梭子弹。

    “芋头,你傻了”

    一窜窜子弹击打在云叔身前的沙袋上激起一柱柱细沙打断了他的话头,他将脑袋埋在沙袋下,扭头瞪着芋头,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云叔,别当我傻子,这的枪声哪儿听不到?用得着我去报信,吃这碗饭救不能怕死,死了又怎么样?还能早点跟爹娘见面,别再说了‘当’”

    芋头扔掉机枪,飞出去倒在地上,火光照射下,躺在地上的芋头没在动弹,云叔见到芋头生死不知,红了眼,猛地站起身朝着外面扫射,不管流火一样的子弹纷纷穿行在他身边,他朝着远处涌过来的人群,将三十发子弹一气儿打完。

    “芋头芋头怎么样了,说句话啊,芋头”

    云叔拎着步枪跪在地上更换弹夹,嘴里还在发出焦急的询问,熊熊地火焰在身边,烤出他额头上的汗水,眼中扫视远处,子弹飞舞间,云叔再次起身向远处射击,与先前那个在幕佩佩身前猥琐谄媚的那个老男人判若两人。

    没得到芋头的回应,云叔心中满是悲愤,他当芋头已经不在了,这个被他当做儿子看,与他年轻时一个脾气的小毛孩儿不在了,压在心中许久的热血爆发,竟对飞来的子弹不闪不避,站在沙袋后面,将扇面涌来的人群一个个撂倒。

    一只劲道十足的大手抓住云叔的裤腿将他拉倒在地,在云叔倒下的瞬间,呼啸的子弹划过他的颈边,将他惊出一声冷汗,回首一看,是芋头趴在他身边将他拉到。

    “我没事儿,被撞晕了一会儿”

    芋头不等云叔发问先一步说出他的情况,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他头上的03型迷彩钢盔侧面的蒙皮撕开老大一块。

    芋头重新抄起了轻机枪,向外射击,有了轻机枪的火力,远处的人群被压制,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云叔则用步枪向月光下的地面任何可疑之处点射。

    从第一颗子弹射来才过了不到五分钟,场面居然被云叔和芋头控制,当然,情况不会一陈不变,未知的敌人又出了新招,一块块巨型盾牌一样的东西被固定在板车上向这边推来,如同古代的盾车。

    盾车表面蒙着钢板,一粒粒子弹连接在上面弹出弹出火星,盾车却依旧在往这边推来,这还不算,每辆盾车的厚盾后面还站着持枪的武装人员,他们以后盾为依托,继续向两人射击,一时间两人的火力又被重新压制的危险。

    “芋头,掩护”

    云叔知道在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得死,死一个比死两个强,他大喝一声跃出了工事,迎着盾车而去,云叔的主动让躲在盾车家伙吃惊,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一顿劈头盖脸的子弹击打在盾车的顶部,一个家伙躲避不及,头盖骨被子弹掀飞,声也未吭的摔在车下,将一个推车的砸了出来。

    云叔跑了几步,在月光下见那些人将枪口指向他这边,身子骤然跃起,补到前方空地上,连连滚动,在他身后,一粒粒子弹击打在地面‘叮叮’作响。

    芋头急了眼,只要是向云叔射击的人都被当做第一目标,对向自己射来的子弹到不怎么在乎,掩护着云叔。

    “啪啪啪”云叔滚到白天被杨可儿用大刀砍出的地坑,趴在地坑里向车轮下射击,一声声惨叫,一个个人影从盾车后滚出。

    就在这时,躲藏在暗处的进化者按耐不住,一道黑影从最后面奔行过来,速度很快,虽然没有达到幕佩佩的速度,却不比陈叶的速度慢,在前冲的途中,手中的手枪连接发射,打的土坑前碎石蹦飞。

    芋头见云叔遇险,三个长点射就冲那人而去,长长的光链在飞出枪口的下一秒就到了那人身前,进化者在光链近身的瞬间,如同陀螺一样旋转起来,高速旋转的他在眨眼间窜到了一边,险险地避过了十多粒流光的袭扰。

    瞅的机会的云叔抓着步枪从坑里弹了起来往回猛冲,也不管身后的子弹是多么密集,勾着身子,像鸵鸟一样扑到沙袋前跨步跳起,尚未落地,左腿凭空爆出一点血花,云叔惨叫一声,落到地上形成了一个大劈叉,第二声惨叫随之响起。

    芋头听到云叔惨叫,心中着急,抽身就到了云叔身边,拉起他的衣领往大门后拖去,弹雨飞零中,一道道长长的血痕在地上画出一条粗直的横线。

    “云叔,你就在这儿,那儿也别去。”

    说罢,芋头摘下云叔身上的步枪就要再次冲出去,却被云叔一把拉住。

    “芋头,你跑吧,去找蟑螂哥报信,那些娘们靠不住,我们打生打死这么半天,也没见人出来看一眼,跑吧,为了她们不值得。”

    说罢,抢过步枪就要爬出去,“碰”云叔被推翻在地上,芋头睁着猩红的双眼对云叔大声吼道:

    “我们在这儿守门,我们在这儿杀敌,不是为了那些用下巴看路的女人,我们是为了蟑螂哥,蟑螂哥的手下没有逃走的,只有战死的,就算死了我也要埋在公墓里,云叔,你等着,我去了”

74 矛盾心理

    芋头说完,弯腰抄起步枪迎着弹雨冲出门外,云叔斜躺在地望着芋头的背影,突然,他发现芋头长大了,肩宽背厚,端着步枪的手臂肌肉虬起,已经有了赳赳男儿的雏影,似雏鹰初鸣,不由得让云叔老泪纵横,心中涌出一股豪气,要与芋头死在一起。

    云叔拖着伤腿摸着冰冷的地面向外爬去,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蹲在沙袋后面射击的芋头,火焰滔天,照出芒芒红艳,枪声刀影,染出几多苍凉。

    云叔也不惊扰芋头,摸到芋头先前扔下的机枪,拉开枪匣,弹仓空空如也,他举目四望,终于在火堆边找到弹药箱,绿色铁皮弹箱已被火焰烤的卷了漆皮,随时可能发生殉爆的危机,云叔早已经将生死忘在一边,爬过去将弹箱拉到身前。

    皮肉长成的双手在灼烫的铁皮上烫灼,四颗子弹一茬快速的插进?发快装弹鼓,在皮肉焦灼的气味中,三个弹鼓装填完毕,云叔拉开枪栓,回首向芋头望去,入眼之处是芋头肩膀上被鲜血沁红的血斑。

    芋头感觉不到身上的枪伤,抽出打空的弹夹,在身上掏摸一阵,拔出刺刀上到枪口,弹药已尽,他准备白刃相搏。

    “芋头”

    云叔一声大喝,将手中长满子弹的机枪扔过去,芋头扔掉步枪,拾起机枪就像外面开火,嘴里还在大声吼叫:

    “不是让你呆在那儿?”

    “我待着那儿等着被拖出去宰么?战死吧,也让我在临死前豪气一下。”

    两人不再说话,一个将子弹射出,一个给打空的弹鼓上子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一老一小两个男人,在别人的门口阻击一场不属于他们的战役,只为了一个人的承诺,在他们身前的空地上,尸痕累累,痛苦的呻吟,高声的叫喊,慌乱的袭击者在战场上前后失措,等到被遗弃的盾车重新启动,两人知道,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

    突然间,盾车后面连接惨叫,一个个人影不顾暴露在火线下,从盾车后冲出四散奔逃,芋头停火了,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心里寻思着是不是有人来救援,眼瞅着一个个大男人跑着跑着,就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抽搐,芋头还以为看到了鬼。

    最终,他发现有一道浅浅地黑影不断划过那些男人的身侧,每当黑影闪过,必定有人倒地。

    熊熊地火焰依旧在大门焚然将大门照的纤毫毕现,全身素黑的幕佩佩提着一颗滴着血水的人头漫步走来,芋头没去过看一眼,他和云叔精疲力竭,相偎而坐,芋头竖抱着机枪,愣愣地看着熊熊地火焰,云叔脑袋枕在他的肩头,手中还死死的握着上满子弹的弹鼓,在他们脚边是无数的黄铜弹壳在火光下闪着幽光。

    “扑”人头扔在两人的脚边,幕佩佩修长的身子拉出的长长影子将两人埋住,人头在黄铜弹壳间旋转,两人对人头没有理会,也没有去多看幕佩佩一眼。

    幕佩佩俯身望着两人,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早就藏身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在绝望中战斗,两人的生死不弃让她心头闷闷地,她想看两人能做到什么地步,最后她看到了。

    云叔的形象也在她眼中大为改观,一个唯唯诺诺,贪生怕死的男人,在战斗中爆发出勇气震撼到了她,两人在大门边的对话也被她听到,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她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张小强麾下会有如此人物,为什么她手中的三百女兵营找不出一个,真正能临战不惧的巾帼?

    “对对不起”

    从来没说过对不起的幕佩佩说出了这三个字,没人理会她,两人依旧相偎而坐,连姿势也不变动一下,大门内,赵小波高声叫喊着什么,一群女人抬着担架从里面冲出来

    昨夜的枪声传遍整个聚集地,被聚集地远远隔在外围的营地自然也能听到,值班的队员向张小强报告之后,张小强知道枪响何处,女兵营外强中干落到有心人眼中,他派出两名队员到显得有些多余。

    那些势力下决心要动手,是不会顾忌太多,张小强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连夜出动,表明身份大张旗鼓的站在女兵营一面,一个是按兵不动静观事态的发展。

    两个选择让他纠结,派出云叔和芋头也是他一时心血来潮,不想让聚集地的态势发生变化,毕竟,他放不下脸面去欺辱一群绵羊一样的女人,胜之不武,又不想让别人吃到那块肥肉,才派出两个没经过大场面的老弱。

    张小强原以为派出两名老弱,以车队的名义就足以震慑一些想递爪子的窥探者,没想到那些家伙为了武器弹药红了眼,冒着被车队报复的危险孤投一掷,如果此时派人出去,可能会让他以聚集地的势力纠缠不清。

    张小强内心来说是了怕麻烦的,他没有把十多万幸存者尽收囊中的豪气,他也没想过那么远,能带着十多万人重现文明,他只想躲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逍遥,等到那边开始交火,他的小人物心理占据了上风。

    以上的理由只是末节,真正的理由是张小强经历过夜战,视界不明,他带着拥有大炮和重机枪的队员,被一群枪支弹药不足的武装人员压着打,他不想在夺船之前有过多的损耗。

    最终,他决定按兵不动,白天再去收拾残局,也不需要他动手,只要向三大势力施压,让他们自己动手解决聚集地的内部问题,至于云叔和芋头,张小强已经吩咐下去,让王乐做好棺材,有上万人让他操心,两个和他一样的小人物实在不能顾及到。

    张小强一夜没有睡好,虽然做出了决定,不代表他真的能问心无愧,一种选择让两个人被他抛弃,这种滋味儿很不好受,在焦躁中他心中暗暗祈祷,希望那两个人能够自己逃回来,毕竟,他们的任务不是守卫,而是装装样子做给别人看的。

    夜幕减退,晨光重现,张小强坐着轮椅向营门而去,却见张淮安与黄泉等人早早的等在那里,他们的心思与张小强不同,他们没有什么顾及与犹豫,他们只知道自己的人在外面生死未扑,他们心中的焦急未必输过张小强,只是最终只能由张小强作出决定。

    张小强转动的轮椅向营门而去,心中暗暗酝酿着说辞,心头却涌现着疲倦,作为一个上位者思考问题,让他很不习惯,也许在他心中,他还是愿意带着几个女人浪迹天涯,不用为自己的良心买单。

    围聚在营门的众人也看到了张小强,没人说话,场面有些压抑,特别是那些队员们,他们做不到张小强表现的那种坦然,他们都是一起断指明誓的,他们将云叔和芋头当做骨肉兄弟,他们也没有怨恨什么,当兵的总有这么一天,只是心中颇有微词,不满意张小强没去救援,他们又如何理解张小强心中的难处?

75 利益天平

    (呃说两句,关于前章张小强的决定,貌似搞了一个大乌龙,嘿嘿其实按照张小强的性格,他是应该去救援的,为了什么没去?是因为他害怕,不是对夜战的害怕,是对十几万幸存者害怕,当然,我这点描述的失败,有了上万人的生死有他掌控,他开始学习成为一个上位者,最终证明,他成不了一个漠视人命如草芥的上位者,很纠结,写到这里我犹豫万分,最终还是按照原来的上传,因为只有在错误中学习才能成长。这张原本是12点的那章,先上传吧)

    “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大门边围墙上的队员们指着外面高声喊叫

    云叔与芋头回来了,是被抬回来的,云叔安然的躺在担架上,得意的望着围聚在身边的队员挤眉弄眼,在他身边的担架上躺着芋头,芋头也没什么大事儿,脑袋上被撞出一个包,肩头被子弹咬掉一块肉,原本可以学着黄泉吊着手,却被固执的女人们给按到担架上抬了回来。

    与云叔的安然处之比起来,芋头很不习惯这种待遇,稚嫩的脸上通红一片,在他看来,云叔是伤了腿没法,他却是能自己走回来的,现在倒有装病的嫌疑。

    大门处热闹一片,队员们眉开眼笑,纷纷问候着担架上的两人,不时有人轻拍了一下芋头的脑袋瓜子,竖起拇指大声夸奖,芋头也从没被这么夸奖过,淳朴的大孩子脸红得能滴出鲜血。

    当两人被抬到张小强的面前,张小强冲他们点头,眼中全是欣慰,压在心中的大石头被猛然搬开,不止他,张淮安和黄泉脸上也是一脸喜色。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是我顾虑不周全,让你们受苦了,去吧,让医生别弄他的玩意儿了,给我们勇士疗伤,差什么让搜索队去抢,镇子上没有就去城里抢,他们是英雄!!!”

    随着张小强大喝,站在一边的队员们欢呼起来:“英雄!!!英雄”

    两个人被抬着往营地深处而去,芋头神情激动的望着一脸木然的云叔说道:

    “叔,你听到了么?我们是英雄,我们成了英雄啊!”

    云叔没有芋头的激动,他静静地望着天空的白云,心中涌出几分苍凉,他想起他爹,英雄两个字是如此沉重,沉重让他经受不起。

    “贵方的人员受伤,我们感到万分的抱歉,我方原意提供一切的物资与人员帮助,并希望得到贵方的原谅,昨天”

    说话的是赵小波,她出面代表女兵营,对着满屋子的男人说话,她有点紧张,眼睛老是向板着脸坐在一边的黄泉身上瞟,直到她被张小强竖起的手掌打断了话头。

    “他们是我的队员,我们的正式武装队员,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受伤甚至是战死的准备,昨夜的变故谁也想不到,谁也不愿意碰到,就像你们说的,袭击者全灭,指使者被斩首,这事儿就已经完结,我只想问一件事儿。”

    说到这里,张小强看到赵小波全身紧绷,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想的是两个老弱是不可能挡住上百人的进攻,应该是女兵营和云叔与芋头一起阻击,这又让他感到惊讶,要是女兵营真的如此英勇,那为什么白天又会如此不堪?难道是在演戏,演给谁看?

    “请问贵方有多少伤亡?”

    听到张小强终于问出了这件事儿,赵小波心中愕然,她最怕的事儿发生了,不由地望向黄泉,却见黄泉目光灼灼的逼视着他,显然,他同样想知道。

    “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们感谢贵方提供的帮助,并愿意提供一百只步枪及是十基数的弹药最为感谢,同时,我们愿意拿出一部分粮食等物资作为补偿”

    赵小波心中坎坷,左顾而言他,想用武器与粮食那转移众人的视线。

    张小强不说话,盯着她的双眼,赵小波的双眼闪烁不定,不敢与张小强对视,将求救的眼光看向这里她唯一熟悉的男人,黄泉。

    黄泉看出赵小波的不安,心中似乎猜到什么,双眼如火,面红耳赤,不想当众发作,右手死死地握住木椅扶手,吱吱作响。

    “啪”瓷片飞起,茶水四溅,握在手中的白瓷茶杯被张小强一手捏碎,蹦飞的瓷片划过一道高高的弧线落到赵小波脚边,她差点瘫软到地上,惊惧化作了泪珠在眼眶萦绕。

    “说吧我等着”

    张小强捏碎了茶杯,脸上却依旧平静,屋内的众人见到张小强与黄泉的异常,都猜到了什么,他们看向场中的赵小波很是不善,紧咬牙关的‘咯吱’声在屋内响起。

    “他们很勇敢,一直顶在第一线,从未退却,打退了敌人数次进攻,为我们发动突袭赢得了时间,他们是最大的功臣,我们会一直铭记在心,我们愿成为你们最忠实的朋友”

    “等等你说,他们顶在第一线从未退却?这个我相信,我的队员都是血火考验的,我想问的是,你们的伤亡,你说你们发动突袭,我说,是你们的幕佩佩单身突袭吧?”

    听到张小强阴森冷酷的话语,赵小波的俏脸退去了血色,惨白的脸颊,暗淡的唇色,嘴皮子微微颤抖,惊恐的双眼没了焦距。

    “是我们对不起他们您也知道,白天您也看”

    “咔”握在张小强手中的白瓷碎片化作瓷粉,这不大的声响如同惊雷劈在赵小波的心头,她再也站立不住,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她不知道张小强的怒火会不会发泄到她身上,她惶恐。

    “你当兵有几年?”

    “快三年!”赵小波下意思的回答了张小强的询问。

    “呵呵他们两个不错,很不错,两个农民,两个当兵不到两个月的农民,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孤身作战,以身作饵挡住上百人进攻,身负重伤而不退,当得起一声英雄,没给温泉基地丢脸。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原以为他们会跑回来,他们没有,他们在战斗,以车队名义战斗,是我错了,我变得畏首畏尾,反倒失去了豪气,我对不起我的队员。”

    张小强说出这话时面容平淡,慢声细语,不是看着赵小波与众人说的,而是望着门外辽阔的天空说的,手中咯吱,殷红的血色漫出,滴落在手下的地面,宛若梅花。

    “黄泉!!!”张小强猛地看向黄泉一声大喝,大喝声让歪坐在地上的赵小波浑身轻颤。

    “到!!!”黄泉从木椅上弹起,立正敬礼,目光灼灼的盯着张小强的双眼,却不在多看赵小波一眼。

    此刻的黄泉如怒目金刚,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紧咬牙关让腮部曲线分明,好一派铁血男儿的赳赳雄气。

    “两名队员即刻起体为二级士官,享受待遇翻倍,将他们的事迹撰入纸稿,让那些小孩子日日学习,让他们知道,我们队员的战绩,只要基地不灭,他们的战绩永存。”

    “是!”

    黄泉礼毕,转身出门,依旧没再看地上望着鞋尖发呆的赵小波一眼。

    “那个谁?我也懒得知道你的名字,你回去吧,你们是生是死以后与我们无关,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们都不要,我不会用队员的性命去换那些东西,想要,我会出去抢”

    赵小波惊讶的抬起头惊讶的望着张小强,却没想到张小强会如此轻松的放过她,赵小波听出了张小强话中的决绝,这与她的来意不和,她是想借这个机会与车队正式结盟,可惜她不了解男儿的世界。

    “请请听我说”

    “滚!!!”

    张小强大喝,打断了赵小波的自辩,赵小波不敢多说,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窜出门外

    赵小波消失在门外,屋内没人说话,张小强感到一阵懊悔,他没想到被他当做炮灰放弃的两人展现出超出他想象之外的血性,恍然他又回到了明誓大会上,一老一小两个男人随他们一起断指,愿同生,求共死。

    而他,张小强,车队的实际领袖失言了,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让人出去求援,他的心放在营地的利益上,在利益的天平上,他放弃了两个愿随他共死队员。

    张小强不想再想下去,多说无益,错了就是错了,他不想再继续懊悔下去,心中下定决心,再也不放弃一个队员,再也不能拿利益来恒量弟兄的性命。

76 袁意出手

    “这次的事件到此为止,我不想听到太多的议论,下一步的目标照常,该干嘛干嘛,另外,不准营地之内的女人随意出去,特别是第二波进来的人员”

    张小强纷纷乱乱的说了一堆,不问其他人对这件事的态度,做了就做了,他张小强是不会搞什么检讨,承认错误的,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没必要再手下面前表现的太平易近人。

    当张小强宣布散会之后,张淮安一脸苦相的走了进来,他一直躲在一边不与赵小波见面,就是他是明面上的队长,身份不对称。

    “蟑螂哥唉!你去管管丁珞吧,那小子昏了头,天天拉着上千名孩子练武,那些小崽子吃的饭可海了去,我还道是一天两天,如今已经一个多星期,蟑螂哥,熬不住了。”

    张淮安进门就倒了一滩苦水,不是他小气,是营地的储备实在扛不住。

    “怎么会?不是有搜索队么?”

    张小强惊诧,貌似这一块儿的丧尸死了不少在搜索队手里,每天运回的物资也是一车一车的,再加上市场里换到的粮食,似乎,还没有张淮安说得严重吧?

    “蟑螂哥,您是不知道,这周边以前就不怎么种粮食,都种经济作物盖加工厂,那些民居里没什么粮食,运回来的物资全是生活用品,那玩意儿不能吃喝,眼瞅着那些带孩子的女人去干活,吃的才叫厉害,不给吃吧,她们又没力气,纠结啊”

    听到这里,张小强已经明白,青年近卫军已经提上日程,丁珞同意将他的师门武术毫无保留的教给那些孩子,想要练武,吃的要跟上,这就造成了营地的粮食消耗快速增加。

    思来想去张小强也没了办法,找女兵营接济一下肯定能行,张小强不想这么做,刚刚和别人划清界线,去找她们,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么?

    “将所有的临时小队成员转成正式,招募两百名后勤加入民兵,以后临时队员取消,所有新招募的临时队员全部转成民兵,民兵想要转成正式队员只能有俩个途径,一个是取的军功,一个是经历三次以上的战斗,超过一年训练。

    此外,《猎鱼行动》正式展开,没粮食我们就吃鱼,让王乐放下伞兵战车的修复工作,全力筹措捕猎行动将要用到的物资,不远有多么难,他一定要在两天之内准备好喽。”

    张淮安没有多说,他心中有数,张小强这此是发了狠的,在没有伞兵战车出战的情况下,一个不小心,那些民兵将会死伤惨重,只能祈求老天不会让巨型黑鱼上岸。

    “蟑螂哥,已经准备好了,你看,我们已经有了经验,不用您在一边守着吧?”

    黄泉躬身站在张小强身前,在他身后,一名名整装待发的队员斗志昂扬的站在他身后,一辆辆大车上,数百名坎坷的民兵紧握着手中的铁锹镐头,神经兮兮的打量着周围,重火力平台拉开了炮衣,火力组的队员在做最后的检查。

    “怕什么?是对自己没信心么?有可儿他们照顾我,你瞎操什么心?”

    张小强坐在轮椅上侃侃而谈,对黄泉的担忧嗤之以鼻,杨可儿她们全部出发,随在他的身边,有这几女,他还担心什么?

    营地百分之八十的守备力量和所有的民兵已经准备完毕,张淮安和王乐站在远处,看着黄泉带队出发,心中坎坷,这次算得上破釜沉舟,在没有准备完全之下去猎鱼,本身就是冒险,难免他们心怀顾虑。

    “蟑螂哥,已经埋伏好了吗,阻击阵地就在一道湖湾,地方隐蔽,没有人能看到,对了,在我们后面有人跟踪,您看?”

    听到这里,张小强冲黄泉点了点头,对站在身边的袁意交代:

    “你去吧,如果没有反抗就别杀,打晕就是。”

    袁意点头,持刀握盾向身后的来路而去,袁意的步伐很奇怪,轻飘飘的似未着力,速度看似不快,三两步之间就到了十余米之外,再眨巴眼,袁意的身子已经比香烟大不了多少。

    袁意在张小强身边一直表现的像个贤妻良母,不彰不显,无人知道,在她手中曾经折过三个能力古怪的进化者,相对怪力无敌的杨可儿,英姿飒爽的上官巧云,在众人眼中,袁意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家闺秀。

    眼见袁意在短短时间之内就消失在视线之外,队员中纷纷低声喧哗,看向张小强的眼睛也充满敬佩,张小强身边的女人似乎没有一个娇柔的,连天天在厨房里待的袁意都有如此手段,不更说明,张小强的能力不可预知?

    袁意不知道,身后队员将仰慕倾洒到了张小强身上,她疾步在湖边空地上,身形似慢实快,往往眨眼间袁意就到了视角之外,在她奔走过的地面上,只有微微痕迹,仿佛她的体重只比羽毛稍重。

    突然间,袁意停下了步伐,打量着四周,脚步轻移,修长窈窕的娇躯犹然射出,疾光电影之间,她停在一处土丘,大型弯刀带着一声尖锐的呼狠狠地劈在土丘之上,残土飞散,长长的惨叫声从土丘里号了出来。

    一个人向兔子一样从土丘后面窜了出去,他很仓皇,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哪知道轻易就被人发,刚才那一刀是贴着的他的耳朵斩下,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耳朵是否还长在头上,他的眼中只有脚下的地面,双足狂奔,让身边的空间连成一线,线条刚刚连起,后脑微痛,跃起的大跨步在半空失了平衡,旋转着落到地面向远处翻滚。

    对身前翻滚的男人,袁意未多望一眼,轻盈的身躯跨过昏在地上的男人向一边弹去,那一块是一片看似平坦的地面,几个微微隆出地面一线的土包猛地炸开,三五道人影同时从地面的大坑里跃起亡命向后奔跑。

    哪怕这样,袁意也不远放过他们,她的到的指令是打晕,只要还有一个是清醒,就不算完成任务,从空中看,前面几人已经使出吃奶的劲在狂奔,追在他们身后的袁意还在与他们无限拉近,最终,逃跑的五人有三人同时转身向袁意扑来。

    袁意并未有三人迎向自己而减慢速度,在接近三人之时,身影再度加快,几乎像幕佩佩一样拉出残像,弯刀反持,也不见挥刀,斜举在半空的刀背在她掠过几人身边时,先后砸在他们头上,三个男人只觉眼前闪现一片星光大道,仿佛在锣鼓宣扬中,世界变成暮色。

77 我有用

    无需让张小强等待太长时间,一脸平静的袁意漫步回到张小强身边,不理他人眼中的惊异,先是打量了一下张小强,见他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类没有什么变化,便默然的站在他的身后不声不响。

    张小强从他人眼中收到几份得意,也不去问袁意做的怎么样,他相信她,扭头望向站在身边的黄泉,点了下头。

    “全体都有,进入阵地。”

    黄泉一声大喝,队员和民兵们纷纷抄起各自的家伙,进入到他们之前就挖好的壕沟,凝神静气的望着远处荡漾的湖波。

    “带上来”

    三只扭动的麻袋从停在一边的卡车上拖下来,到了近前,麻袋解开,三个鸟窝一样蓬乱的人头探出首,他们是礼物,是女兵营送给营地的礼物,也是赔罪的信物,他们都是那天夜里被俘虏的,在营地里关了三天,饿了三天,到了此刻,他们就是吸引大鱼上岸的稻草人。

    三人眼中惊恐,脸色惶然,想要扭动脖子看清身处何地,却被队员将脸死死的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嗯开始吧”

    张小强看着脚边的三人轻声下令,没有怜悯,没有欢愉,也没有夺走他人性命时的豪气,在他眼中,这三人已经算不得上是人,既然不被他当做人,自然也不用表现出更多的情绪。

    六名队员上前将三名五花大绑的男人拖向湖边,三人也看清他们的去处,他们知道那是什么地儿,聚集地但凡有人吃人被抓到,最终结局就是被人扔到湖边被鱼吃掉。

    他们饿的浑身无力的身躯重新焕发出新的力气,拼命地挣扎,身子矮在地上,双脚在地面上猛踹,踹起片片泥沙,飞扬的黄尘尚未卷上半空,就被湖中吹来的湖风消散。

    三个绝望的男人像死鱼一样在地上挣扎,他们的挣扎也落到那些心中坎坷的民兵眼中,见到车队的手段与决绝,他们如架子鼓一样蹦跶不停的心脏如坠冰窖,冷了肝肠,不再有先前的紧张与脉动,只剩下一片黯然。

    转眼间,三人被拖到湖边,其中一个,个子最高,身架最大,原来一脸横相,如今满面苍凉的男人被拖到湖边跪下。

    先前的挣扎耗尽他最后一点力气,他绝了心,任由队员将他像软面人一样拉了过去,跪在湖边的他,低头凝望着身下的清波,纯净的湖水照出他的脸颊,男人愣愣地看着水中的他的倒影,水中的男人形消骨瘦,再无从前的嚣张与张扬,须发蓬散,双目死灰,死灰在双目慢慢亮了来。

    男人无心于他身边队员高举的大刀,他仔细端详着自己的面容,水中的倒影就是他,是他在这世间的模样,是别人眼中的模样,他仿佛第一次看着自己的模样,水中的倒影将他这辈子最惨的一幕照出,落到他眼中又是那么完美,那不是别的,只是他,他木木地看着倒影,锋利的大刀面在阳光下闪出一道炫亮划过他的眼角。

    他飞翔在空中,像只鸟儿,湖边那具喷着血泉向一边歪倒的无头尸体,正在收回长刀的队员,还有不远处跪在地上的两名同伴都落在他眼中,他却没多看一眼,事事与他无关,他在飞,他自由了,他是鸟,他想要飞的更高一点,直到,他被清波埋葬。

    平静的湖水中荡漾出阵阵涟波,涟波环环地圈向远处,一声水花,岸边的湖水由清亮化作血红,第二轮开始。

    先前的一幕落到第二人眼中,他从头看到尾,真正的轮到了他,他的心中反倒平静,虽然塞住他嘴的脏布已经拿开,他也没有喊出哀号或者求饶的话,他很配合,主动挣扎着走到湖边,无需拉扯,他跪倒在鲜血淋湿的地面。

    湖水已经被血色浸染,他不能像第一个男人那样看到自己的倒影,他没有遗憾,与原先猜想的被大鱼生吞活吃,被一刀解脱未尝不是一个痛快,有了更好的选择,他满足了,不能太贪,做人苦,做一个聚集地的幸存者更苦,解脱了更好。

    人头飞起,喷泉一样的血色带起一条长长的血涟落到湖面的更远处,头颅落进水中,尸体却是不倒,依然跪立,似在对着世间留有最后一丝渴望。

    拿着后背大砍刀的队员用衣袖擦了擦落在他脸上的微小血珠儿,抬脚将那尸体踹到湖中,转身向第三个男人看去,也是最瘦弱,看上去胆子最小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没有之前两人的坦然,横躺在地面缩成一团,在他身下,一滩水渍慢慢渗进泥土。

    “呸”侩子手吐了一口唾沫,望着第三人满眼鄙视,他是不会因为别人无谓心生敬佩,也不会为他人懦弱而手软。

    侩子手漫步走来的脚步声,如一道道惊天巨浪扑打在男人心头,男人此刻不是躺在被自己尿水沁湿的地面,他仿佛躺在空压机上面,浑身颤抖的频率花了刽子手的眼。

    “啊!!!!!”

    男人再也忍受不住恐惧的叠加,在地上挣扎地方打滚,湿土,尿渍,干碎的草根,还有大片大片的灰尘沾的他身上到处都是,

    等到刽子手到了跟前,看着那家伙将自己搞成这样,到不知道抓他那儿好,随便打量了一下,见他还没把自己的头发也弄到尿水中,虽然同样很脏,翻着油腻腻的散光。

    “啊饶命饶命祖宗爷爷,您放了我,我给你做牛做马”

    男人被刽子手扯住头发,拖拽着在地面行进,男人不顾头皮的巨疼,在地面翻腾,眼泪鼻涕一起落下,嘴还在狂喊着求饶的话。

    刽子手心冷如铁,怎么会被他打动?沉声闷气的拖着他一言不发,如同一具机器,男人对死亡的恐惧超过一切,他摇晃着脑袋撕扯被抓在大手中的头发,最终他成功挣扎了出来。

    刽子手只觉的手中一轻,那人就从手中挣脱,唯一还在他手上的是一把肮脏的头发,见那人五花大绑的在地上滚动,刽子手气急,随手扔掉手中的脏发,跨步上前飞起一脚,踢在那人的下巴上。

    男人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到地面,混着几粒牙齿,随后他被像皮球一样被刽子手猛踹,男人惨叫着被踢到湖边的血洼中,到了此刻他还是不放弃,像落锅是虾子一样一蹦一弹的,想要挣脱捆住他身上的绳索,嘴里的嚎叫与求饶从没断过。

    长刀举起,目标是男人的颈间,男人惊恐的双目中在无其他,只要那高高举起的断头刀,突然间,他福灵心至的喊出一大段话:

    “我有用我有用我会做炸药,我会做炸药”

78 弩箭

    男人被重新扔到张小强脚边,张小强皱着眉头望着这个被鲜血与泥土弄得脏兮兮的男人,到最后,他忍不住用手捂住嘴鼻,这男人身上除了脏,还有一股子尿骚味儿。

    “你会做炸药?会做那些炸药?”

    眼见这个男人贪生怕死,狼狈猥琐,张小多望一眼的心思也没有,随口问道,心中没指望这个男人能真的做出什么,看到那个男人面对死亡的挣扎,张小强由人见几,想到末世到来之后自己不也是这么挣扎过来的?

    本来张小强已经淡了杀他之心,本着可有可无的态度,男人又有本事让刽子手停了手,为自己挣下一点希望,张小强也就准备顺坡下台,放那男人一马。

    刚才是真真吧男人吓惨了,他被扔到张小强的脚边,头也不抬跪伏在地上颤抖,两只耳朵却竖的高高的,听到张小强的发问,嘴皮子翻动间,说了一大撂的话:

    “我都会做,什么都会做,硝酸甘油,黑索金,还有各种土制炸药”

    张小强听到这里,心中一亮,要是男人说的是真的,那他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才啊?

    心中已有决意,刚要开口,湖边有了动静,本是微风轻抚,水波荡漾。粼粼流光中,几道水浪猛地冲上湖岸,湖边就像炸了水珠的热油锅,翻滚起来

    今天的客人来了,张小强也顾不得其他,让人将那个心中坎坷的男人拖到一边,扭头看向黄泉,黄泉点头,举手右手,猛地挥下。

    “呜呜呜”在黄泉身后,十多个男人一起飞速的搅动着巨大的绞盘,在下一刻,湖中冲起十多道黑影往绞盘而来,那些黑影都是事先沉在水里的假人,被细钢丝捆住,随着绞盘的快速绞动,在地面上翻滚着,散起无数水珠,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湿痕。

    “轰”扑天的水浪中,十多条大鱼一起扑上岸,接着,所有的大鱼心有灵犀般各自追着一个假人向陆地深处摇摆扭动。

    大鱼追了两步,有些犹豫,往常上岸,那些食物都是用两条腿跑得,如今怎么变成了四条腿,大鱼想不明白,张小强替它们做出了选择,一声呐喊,十多个队员一起从壕沟中冲出,转身跑向预先设定的陷阱。

    大鱼见到了吃惯的食物,自然亢奋起来,不消多说,一条条奋力的扭动着大尾巴,像蛇一样紧随其后。

    事实说明,对付一条大鱼与对付十多条大鱼一起涌来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十多条大鱼造成的声势也不是一条两条能够比的,哪怕在湖心岛杀鱼杀惯的队员都有些心虚,更别说那些天天听闻大鱼吃人的民兵们,他们已经吓得腿软。

    作为诱饵的队员们表现的要比民兵好点,他们没时间去看身后,只需要埋头狂奔就行,看不见,自然无需太过心悸,他们大多是见过尸海的,经历过更糟糕的场景,胆气也练了出来,也许在他们心中,这还真的只是小意思。

    大鱼是不知道前面的食物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思量,它们只觉得这一次的食物要比以前的食物笨一点点,往日只要它们上岸,食物都是有多快跑多快,这次貌似不是距离无限拉远,而是逐渐在拉近,这让大鱼兴奋。

    兴奋中的大鱼大尾巴扭动的和风扇一样,大片大片的泥土被蒲扇形状的大尾巴扫出去落向远处,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壕沟出现在大鱼身后,蓬松的泥土被犁出地面,黄褐色的土壤之上是一条条乌溜溜的大黑鱼,黝黑的鳞片在阳光下折射着幽幽反光。

    一条身材最修长的大鱼追在最前面,有些急不可耐,厚粗的巨大鱼尾猛地拍在沙地上,借着后坐力,大鱼跃上半空,直向前跳去,狰狞的鱼头上,两粒浑浊的鱼眼闪着阴寒的光芒,剃刀般锋利的牙齿显露在外,三尺长的涎水从嘴角划出瞟向身后,它的目标是跑在它正前方的队员。

    大鱼跳了起来,速度骤然间加快了倍,跑在它身前的队员却不得而知,他还以为大鱼尚在地面上扭动,一声巨响,地面发出微微颤动,一道浓郁的腥风从身后吹来,他正埋头狂奔,却听到蹲在壕沟里的战友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他感觉到了不对劲,回首望去,见大鱼向他落下,那巨大的鱼嘴里,锋利的大牙正朝着他的脑袋。

    队员是人,是人就会恐怖,哪怕他曾经面对过十数万的丧尸海,眼见大鱼离他近在咫尺,不管他怎么跑都跑不过大鱼的袭击,一时间胆气尽丧,万念俱灰,双腿发软,竟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摔倒在地上。

    所有的人心中猛然发紧,见那队员跌倒,大多数人掩目,他们不想看到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在眼前发生,只因为那队员是自己的同袍。

    “嘣”“嗖”钢丝绷断般的声响传出,一直乌黑的弩箭发出呼啸,从张小强手中的狙击弩射向跃在半空的大鱼。

    张小强的视线中,在别人眼中快的看不见影子的弩箭飞翔的是如此之慢,无尾箭在半空中如旋转的陀螺,明亮的钢制箭身在旋转时连成一线光晕,在阳光折射散出七彩光泽,莹白色的鼠王牙箭头在空中慢慢地改变着角度。

    鼠王牙本身就不是很规则均整,带着微微的弧度,导致弩箭被射出之后,总是偏向一边,所幸张小强离那大鱼不是很远,以他的视力能预判到弩箭最终还是会落到大鱼的头上,只是不再是他瞄准的鱼嘴,而是大鱼那阴寒的鱼眼。

    弩箭在半空中未曾飞翔多久就没进大鱼的眼珠,张小强离得远,听不到鱼眼破裂的声响,大鱼的右眼就像被砸碎的墨水瓶子,无数黄绿相间的液体喷向四周,眼睛是大鱼最吃痛的位置,鱼眼被爆掉,对大鱼造成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79 盼归

    大鱼在半空发出一声悲鸣,再顾不得躺在地上一脸灰色的猎物,巨大的身躯在半空扭动落向一边,恰好砸在那名队员的身边,队员正在迎接着死亡倒计时,闭着眼睛的他感受到身边一阵巨大的震动,无数尘沙飞扬,劈头盖脸的浇在他身上,接着一股闻之欲呕的鱼腥味儿冲进鼻端。

    到底是经过战火的资深老兵,队员在第一时间回过了神,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也不辨方向,抬腿就跑,身后在地面上挣扎的大鱼是绝对不肯多看一眼。

    队员此刻的精神很不对劲,受到的刺激太大,脑中混混一片,唯一记得的是往军车那边跑

    埋伏在暗处的其他人并没有因队员逃过一劫而将心放下,因为那队员像一只没头苍蝇那样摇晃着冲向陷进区。

    陷阱区不像在湖心岛那样孤零零的一个,是一片,有了足够的人手,有了合适的工具,数十个陷阱像鱼鳞一样层层叠叠的散步在阵前,陷进都是七米长,三米宽的大坑,深浅不一,却无一列外的插满倒钩钢矛,一旦落进去,大鱼跑不了,人也活不了。

    数十个陷阱步成了死亡地带,唯一能标明安全的地方是一条条用石灰划出的安全通道,对与人来说,只要踩着石灰道就能万无一失,那队员却硬是看不见那石灰道,直愣愣地往陷进冲去。

    眼看那队员跑着跳着就要蹦进陷进,一只弩箭发出尖锐的呼啸,穿过他扬在半空的裤脚,牢牢地钉在了地面。

    “扑通”队员被钉在地上的裤子带到,栽到地面扑起一阵灰尘,当他灰头土脸的扬起脑袋四处张望,在他身前不到二十公分远的地方,陷阱区的红色危险信号落尽他的眼帘,又是一身冷汗,短短一刻,他经历了两次险死还生。

    不消说,那支弩箭是张小强射出,前后两只弩箭救了他两次,追他的大鱼尚在地上挣扎翻滚,看似命不久矣,鼠王牙锋利,滑轮组力道巨大,那支弩箭深深地嵌入大鱼的颅骨,造成了一击必杀。

    队员尚在撕扯着裤腿,听闻对面的同伴大喊,心中骤然发紧,在他身后的大鱼可不止一条?仿佛天神附体,队员大喝着跳了起来,“撕拉”半截裤腿被钉住留在原地,队员不敢回头,露着半截光膝盖,跳到石灰道上,转瞬跑到队友身边,歪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戒备”黄泉一声大喝,将其他人的注意力从垂死大鱼身上收回,一起看前面涌过来的大鱼,十几条大鱼快速冲来,没有丝毫停顿,接二连三的冲进陷阱区

    “咔咔咔”三夹板承受不住大鱼上千斤的重量纷纷断裂,木屑飞散,尘沙卷扬,一条条来势汹汹的的大鱼纷纷掉进坑里,声声哀鸣从陷阱里传出。

    大鱼来的有先有后,前面的大鱼的异像被后面的大鱼望在眼里,三两只个头小一些的略有迟疑,不敢前冲,其他的个头大一些没那么多的顾忌,纷纷用后尾拍打地面,带起阵阵颤动,如第一条大鱼那样往前面跳去,竟想跳过前面在陷阱中挣扎悲鸣的同类继续追击。

    “轰”跃在最前方的大鱼运气不好,直落大坑,两截断裂两半的三夹板翻滚在半空落到远处,大鱼砸到大坑的瞬间,身上被无数的长矛刺穿,剧痛之下,大鱼爆发出所有的潜力,整个鱼身从大坑里弹了出来。

    “乓”大鱼砸到陷进边上的石灰道上挣扎,哪怕大鱼从陷进里逃出也逃不过被困死的命运,精钢长矛不止有倒钩,王乐怕不保险,将一个陷阱里的几十根锋利钢矛用框架焊接到一起,大是带着沉重的框架跳到地面,那一根根挂着倒钩的钢矛将它固定,每一次挣扎大鱼都能感受到剧烈的痛楚,一声哀嚎之后,大鱼不敢在动弹,任命的挂在钢矛架上,张着鱼嘴,一开一合。

    除了少数几条,大多数大鱼先后落入陷阱被困死动弹不得,落在最厚的几条大黑鱼,惊惧之下,扭动鱼尾转身想逃。

    三辆猛士军车划出大大的弧线,绕过陷阱区向大鱼冲去,三辆重机枪同时开火,三道长长的光链穿过短暂的空间,射在大鱼的鱼头之上,大鱼在暴风雨一样的弹雨中挣扎前进,它们已经失了胆气,不敢反击,只想穿过让它们鳞片不是身舒服的湖边沙地,回到广阔的湖水之中。

    三辆军车的成员胆气渐大,见大鱼对他们不理睬,越开越近,重机枪几乎是抵近射击,无数的子弹落在大鱼头颅上的密集区域内,血肉飞溅,皮鳞剥离,最后连骨头渣都一片片的飞了出来,清水般透明的脑浆四散,大鱼如同被百万伏的高压电击中,身子在地上弹高数米,最终摔落,微微抽搐起来。

    第一条

    第二条

    最后一条

    营地外面的市场区像往日一样热闹喧哗,摆摊的摆摊,叫卖的叫卖,闲逛的闲逛,冒死偷米的依旧在找死。

    看似繁荣的市场区今天带着一种另类的气氛,是那些巡逻武警的小心翼翼,是那些眼睛不再放在贫民身上的警察心不在焉,还有那营地围墙上重新排列的12毫米大口径重机枪,仿佛有些不对,这些不对也只有特别敏感的人才能感觉得到,其他人依旧在忙碌着自己的活计。

    “嗡嗡嗡”一阵阵轻微轰鸣在市场区弥漫,不多时,声音渐大,发动机的轰鸣渐渐压过了市场里嘈杂的人声,人们一起向外围看去。

    站在围墙最顶上的张淮安,西装革履,带着墨镜,夹着雪茄打量着市场,似在巡视他产业的大富豪,其实,张淮安西装里的纯棉衬衣早已被汗水打湿烘干数遍,带上墨镜是不愿让人看到他焦虑的眼神。

    他焦虑的对象就是一大早就出发的车队,从早上起,他就一直呆在围墙上寸步不离,等着车队回来,他没见过所谓的鱼群,他只见过一条大黑鱼,巨型大黑鱼,那条大鱼让他印象深刻,心中异常担忧,万一钓的不是小鱼,而是一群巨型大黑鱼,他还真不知道能有几人能逃回来。

80 震慑

    王乐难得的放下手中的修理任务与张淮安一起等待,他不知道自己带人做出的钢矛管不管用,上次围捕巨型大黑鱼,他的那些玩意儿接二连三失效,到最后还是靠重火力才将巨型大黑鱼逼退,要说心中的坎坷,他比张淮安更甚,在他脚下的烟头已经扔了一地,其中有不少是烟屁股被点燃,心中急躁的王乐竟然没发现香烟含倒了。

    除了张淮安和王乐,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人,喵喵,喵喵是不管什么形象的,她依偎在墙砖上张望,随着时间的移去,由依偎变成骑在墙头,一直小脚反复磕着外墙,愣愣地望着市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快看,他们回来了。”一个眼尖的队员指着车队扬起的灰尘高声叫喊,其他人一起向车队迎来的方向看去,张淮安一把扯掉了眼镜,用右手搭着凉棚张望,心中默数,直到他看到车队的车辆一辆不少,他才微微出了一口气。

    “嗖”骑在墙头的瘦小身影跳了起来,转身就要往楼下冲去,却被张淮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衣领。

    “小猴子,老实点,等一会儿会死啊,关键时刻,别给我捅出漏子”

    喵喵使劲在张淮安大手上挣扎,张淮安不为所动,一个劲的教训着她,喵喵急不过边给了张淮安一个大白眼,虎牙一张,咬在张淮安枯燥的大手上,张淮安痛呼吗,松手痛骂,却见喵喵已经跑向楼下,后面还跟着王乐

    等到张淮安下到楼下,营门正在被徐徐打开,留守的队员一字站开,迎接车队归来,在远处忙碌的女人们也暂时停下手中的活计,向这边看来。

    三辆猛士军车开进营地,后面是两辆火力平台,七八辆运兵车紧随其后,更后面是五辆大型卡车,卡车后车厢盖着油布,油布高高隆起。

    张淮安没去看那卡车,扭头看向正下车的黄泉,眼中急迫,想要得知今天的伤亡,平日里越来越严肃的黄泉破天荒的展现一丝微笑,向张淮安点头。

    “哈!!!”张淮安吐出一口长气,只要没有伤亡,一切都好说,他是最不愿见年轻的小伙子被装进冷冰冰棺材里,等着运回桂花山头。

    没了顾虑,张淮安热烈起来,他指手画脚,大呼小叫,让运输的卡车依次进入营地,到了最后一辆,张淮安和司机一起被难住,后车厢里装的东西太多,卡在门前,卡在大门的卡车引起外人围观,他们站在远处纷纷交头接耳猜测里面的货物。

    张淮安与下到车下的张小强商量了一下,见张小强点头,转身向大车走去。

    在围观的众人眼中,两个身手矫捷的队员咬着匕首如灵猴般轻巧的爬上大车,割开捆住油布的麻绳,同时拉起油布向车尾跑去,到了车尾,两人随手将油布扔了出去。

    红白相间的油布高高抛起,形成一面屏障挡在车尾遮住了众人的视线,一两秒后,油布缓缓落下,无声地铺在地上,车厢里的物件无遮无拦的暴露在外,引得一阵惊呼,化作一片声浪。

    他们决计想不到,那上面的不是粮食物资或者别的上面玩意儿,只有一种东西,让贫民做梦都会吓醒的大黑鱼,每一条大黑鱼在众人眼中都是庞然大物,小的长达六七米,大点的**米,每条大鱼都是身高近两米,宽度不计,没人敢上前去给大黑鱼量腰围。

    五辆大车每辆都装了三条大黑鱼,最后一辆还要多一条,那高高隆起车厢的大黑鱼,鱼鳞层叠,齿尖牙密,一根根背鳍骨刺像长矛一样竖立,锋锐的刺尖让那些围观者寒到心底。

    没人能想到,在湖边造出无边杀孽的大黑鱼会被当做死肉一样被装到车厢里运回,看着那大黑鱼,他们不经想到前面的卡车里是否同样堆满了大黑鱼,

    大黑鱼无声震慑的市场里围观的众人,他们默默地注视着大黑鱼,先前喧哗的市场静寂无声,仿佛突然间,所有人都失了声,望着那大黑鱼,有些人眼神飘忽不定,心中坎坷,这是各个势力的眼线。

    有些人是单纯的惊惧,除了惊惧之外,他们大多数都被吓得失禁,黄色的水渍总裤腿流出淌到地上,他们却毫无所觉,只是看着大黑鱼发愣,这些人都是曾经在大黑鱼的鱼嘴里逃得一命的贫民,他们想起当日那生死一线的惊嚎。

    还有些人脸上阴晴不定,神色异常复杂的望着大黑鱼,直到有人望着大黑鱼跪下,埋头痛哭,痛哭声像会传染,一个个男人或者卖肉的女人跪在地上哀声痛哭,她们都有家人丧生在鱼嘴里。

    两名队员用绳子将鱼嘴捆住,拖着绳头跳下卡车,刚下车,远处稀里哗啦围上来数十人,队员惊觉,扔掉绳子,卸下步枪指向众人。

    “这位大哥我们是来帮忙的,不要吃得,只要能就近看一眼大鱼”

    听到人群的喊话,队员望向身后的张淮安,见张淮安点头,无所谓的站到一边,端着步枪从苦力变成了监督者。

    数十人各个身份都有,有衣不遮体的贫民,有摆摊设点的小贩,有背着米袋子的保镖,还有衣冠整齐的势力头头,他们一起拉动着绳子,嘴了喊着整齐的号子,将那只体长近十米的大黑鱼慢慢拉出车厢。

    “轰”史前怪兽一样的大黑鱼滚到车下,弹起泥尘,人群在泥尘中纷纷围聚,靠着大黑鱼仔细打量,大黑鱼身上有一种浓烈的鱼腥气,这种让人闻之欲呕的腥气没有引起围观者的反感,他们呼吸着鱼腥味儿,兴奋地望着大鱼。

    当一只手颤抖的摸上华丽的鱼身,数十只大手一起涌了上去,落到站在一边的队员眼中,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十多个大男人围着大鱼抚摸,脸上又露出那么一种的神情,让他已经以为今天遇上了一群变态。

    男人们始终摸不够,手掌已经被鱼身上滑腻的黏液沁湿,他们也不觉的恶心,有人还在高声叫喊着要用大米换鱼肉,队员不耐烦了,见大车已经开进营地,便驱赶着他们一起将大鱼拉进营地

    “蟑螂哥,一共是十六条,鱼肉已经割下腌好,总计是两万四千斤,除掉扔到市场区换大米的鱼头鱼骨,平均每条鱼得1600斤的鱼肉。”

    说到这里,张淮安小心的忘了一眼正在皱眉苦思的张小强,小声提醒道:

    “蟑螂哥,一天下来才得到十二吨鱼肉,现在每天的消耗差不多就是五吨多粮食,大鱼又不可能天天有,您看?”

81 知道了

    张小强听到这里,想到一件事儿,貌似整个聚集地有肉食的只有他一家,其他势力似乎只有大米?

    “你明天去把三大势力找出来,让他们拿大米换鱼肉,至于什么个价位,你自己琢磨,唯一的要求是不能低于一比五。”

    张淮安眼神一亮,心中也不忐忑了,背也伸直了,心中有了底,十二吨鱼肉至少能换来80吨粮食,这样一来,也不怕那些小崽儿胡吃猛塞,营地的粮食储备又到了警戒线之上。

    张淮安越想越兴奋,忘了此时正在向张小强汇报,仰头望着房顶,瞳孔散掉了焦距,心中默默地盘算着明天起见那些人的说辞。

    张小强见张淮安走神,没有打扰他,继续想着他之前思考的问题,这片比江对岸大出倍的大湖会有多少变异黑鱼,其中又有多少巨型大鱼影藏其中,这都要考虑到,陈辉勇说过,最厉害的时候有上百条大鱼同时上岸。

    张小强不知道上百条大鱼上岸是其中的全部还是一部分,不过他隐约猜到一点,一片猎场不会存在两个狮群,江对岸的大湖就是,前前后后大概有三十条大鱼被他们杀掉,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漏掉的,想来也不会太多。

    以那片大湖的广阔来看,绝对不会只有三十条大黑鱼在里面生存,三千条都不止,有变异蚯蚓为列,大黑鱼发生变异应该是全体变异,不存在恰好哪一个族群碰狗屎运的道理,那么,剩下的大黑鱼去哪儿了?

    答案呼之欲出,在竞争猎食场的争斗中被损耗了,既然有了前列,张小强相信,这片湖中只会有一个族群,哪怕这片大湖的范围很广,因为最佳的猎食场就在这里,人类就是食物。

    想到这里,张小强微微安心,一个经过残酷搏杀的种群会淘汰大部分的弱者,相对来说,数量也绝对不会多到那里去,了不起,两百条顶天。

    大黑鱼的事儿告一段落,张小强轻松了一大截,又想到自己身上,今天唯一出彩的只有两人,一个是袁意,还一个就是他,凭着滑轮组狙击弩的力道和鼠王牙做的弩箭,他对大黑鱼一击必杀。

    鼠王牙的锋利大出张小强的意料之外,原本他没有太过在意鼠王牙弩箭,以为有了鼠王刃就可以,鼠王刃锋利无匹,却太短,数次战斗都让他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大黑鸟就不消多说,你能拿着牙签去杀牛么?让他异常纠结,原因无他,还是太短,每次砍在的身上,因为力道不足,造成的伤害有限,要是鼠王刃有杨可儿的大刀那样的规模,相信,哪怕稍微钝一点,双臂挥下的力道,再加上大刀本身的锋利,他也能对做到一击必杀,斩掉它的头颅。

    狙击弩的出现为张小强找到了新的思路,远程武器加上特质的质材,未必不会发挥比重火力更大的威力。

    想到这里,张小强从轮椅侧面的挂兜里掏出狙击弩端详,手中的狙击弩朴实无华,没有太多的修饰,王乐将鼠王的骨骼与各种质材用到了极致,显得一种另类的内敛,粗看不起眼,细看能发现每一个细节连接处都做到了绝对精致,多看几眼,又能发现一层隐隐地流光在质材上闪烁。

    抚摸着手中的狙击弩,张小强心中微动,貌似自己出手的两次都进入了动态视觉,两次动态视觉都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不适,已经可以肯定,他对动态视觉后遗症完全免疫。

    一缕微笑挂到了张小强的嘴上,动态视觉是种被动技能,每次有高速运动的物体被视角捕捉,就会自动进入到动态视觉,这么说来,只要他身体大好,他就永远不会被子弹击中,将自己的身体锻炼到能跟上视觉的节奏就行。

    有了保命的本钱,让张小强欢喜,心中略微遗憾,再好的防御也赶不上进攻,在别人出手之前就杀掉他,又何须防御?

    “为什么,我射狙击弩的准头不错,手枪的准头就不行呢?”

    张小强暗暗发问,手中反复摆弄着狙击弩,心中似乎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遗忘了,跟狙击弩有关,狙击弩放到膝盖,张小强靠在椅背上,与张淮安一起抬头望向屋顶苦思。

    他操作重机枪很厉害,无视后坐力,让他将子弹的落点控制在碗口那么大的范围,当然,双手的稳健和重机枪被固定在车身也是一方面,就像怪力杨可儿,她操作重机枪不比张小强差多少,除了她没有张小强的视力,也许在近距离射击,她还比张小强强上一点。

    狙击弩就不同了,它没有固定,虽然比枪支容易操作,距离远了同样打飘,张小强能在两百米的地方将弩箭射穿飘忽不定的裤腿,救下队员,那就说明,他能操作狙击弩,同样也能掌握枪支。

    “问题到底在哪儿?”

    张小强双手在头上使劲揉捏,将早上上官巧云给他疏好的头发捏成了鸡窝,突然,那道飘忽不定的灵光被他杂乱的思绪扑捉。

    张小强想起来,在没有得到能力之前,他还是一个体重超标的宅男,因为对饿死的恐惧,他冲出家门寻找食物,靠着运气杀掉了一只炮灰丧尸。

    之后,食物不缺,张小强在家锻炼,什么都练,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锻炼,练得最多的就是刺杀和狙击弩,凭着锻炼出来的身手和杀死普通丧尸的胆气,他硬碰硬的杀掉了三只丧尸,后来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杀掉了型丧尸。

    还记得那只变异猫和上到平台的三只型丧尸与6只型丧尸,张小强那个时候杀死它们还没有任何能力,就连力量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最顶峰的样子,远远没达到超过普通人近倍。

    张小强明悟了,真的说起来,他其实比郭飞强不了多少,力量不如杨可儿,速度不如袁意,灵觉不如上官巧云,一直以来他靠得不是其他,而是面对一切的勇气,是他带出家门的勇气,是他第一次挑战的勇气。

    “哈!!!我知道了。”

    张小*平强突然想通了,他欢快的叫了出来,不是他没有射击天赋,而是他练习的还不够,他压根儿就没好好地练习过枪法,他本身也没把对无效的手枪当回事儿,自然,手枪成了鸡肋,只有用的时候才想起,其他时候都是装饰品。

    “啊?知道什么?”

    张小强喜悦的欢叫惊醒了张淮安,他恍恍惚惚的望着张小强,愣愣地发问道。

    “报告!!!”

    门外传来报告声,一名队员站在门外

82 正式兑换

    张小强与张淮安一起到了营地门口,见营门紧闭,队员们全副武装小心戒备,等他们上到了围墙,入眼之处是密集的人群,外面的市场区在短短时间之内翻了倍人口,市场原本不大,如今被挤得密密麻麻,人群擦肩接踵,让张小强感觉自己是在末世前看2008火炬传递穿过城市主干道。

    下面的人群神情激动,纷纷攘攘,嘈杂声化作巨浪冲天而起,将站在墙头的众人吵得头昏眼花,下到墙下,有青砖墙格挡才感觉好点。

    “什么情况?外面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张小强身体未大好,由张淮安出面发问,问话的对象是一个身上淌着血水的民兵,民兵是给外面送货搬运的人员,身上的血水是鱼头鱼骨上的血水。

    “回回队长外面的有一些是想看鱼头的,还有一些是想用粮食换鱼肉的。”

    三十多岁的民兵站在张淮安面前很拘谨,一直以来都是张淮安在管理他们,下意识对张淮安产生恐惧心理,此刻虽在说话,身子却在微微颤抖,张淮安平时装的太像,倒有些官威的样子。

    张淮安没去看民兵的表情,随手扬了扬,赶苍蝇一样让他走掉,转身看向张小强,眼中全是征求。

    “你看着办,最低一比五吗,其他的你拿主意。”

    张小强说出了要求和底线,其他的就看张淮安怎么操作。

    张淮安向张小强告退,转身走到围墙上,手中提着一个大喇叭,对着市场的人海喊着话:

    “都注意了,都注意了,我们正式出售鱼肉”

    “哦”

    刚说到这里,下面的人海传出一片欢呼,都是能吃饱饭的在欢呼,其他的则是看热闹的,见别人欢呼,他也跟着欢呼,似乎想沾点喜气。

    “下面,我说下兑换比例”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除了因不安而挪动身体的沙沙声,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不管买不买得起,他们都在倾听。

    “五十斤以下,一斤以上的,一比十”

    人群一片大哗,纷纷交头接耳,半晌之后才安静。

    “五百斤一下,五十斤以上的,一比九”

    人群没有骚动,静静的等着后面。

    “五千斤以下,五百斤以上的,一比八”

    听到这里,少数几个人在交头接耳,似乎在商量着合伙买鱼肉,五百斤对他们来说还不是个大数字。

    “一万斤以下,五千斤以上的,一比七”

    张淮安站在墙头上,看见几个人窜出人群,向聚集地内部跑去,心知是跑去报信的,暗暗得意,大老板还是喜欢躲在幕后啊。

    “两万斤以下,一万斤以上的,一比六。”

    张淮安说到这里,宣布报价结束,有意者可以到营地口商量购买事宜,这时,有人在人群中高声喊出了一句话。

    “请问,一斤以下的是什么价?”

    听到这里,张淮安犹豫了一下,眼神闪动,想起蚊子再小也是肉。

    “一比十,最低不得低于二两。”

    这一下,人群再次轰动,两斤大米换炖肉吃,这个买卖不亏,纷纷挤到门口要求换肉,颇有些末世前的抢购潮。

    张淮安很不理解下面的疯狂,他跟着张小强还没怎么吃过苦头,饮食也算均衡,想不到天天苦白米饭没有下饭菜的苦闷。

    人群分流,大宗大宗的交易在一边,一袋袋的大米被卸下,一扇扇腌好的鱼肉被拉走,那些财大气粗的家伙拖走鱼肉还在暗暗窃喜,鱼肉上的盐粒可是好东西啊,在聚集地,一两盐就能换上一斤大米。

    更多的人围聚在鱼肉铺子哪儿,鱼肉铺子是临时搭建,一个个厨娘拿着菜刀将鱼肉片成一两一块的,装到桶里,前面自然有人交易,鱼铺子不直接收大米,人群得先把大米过称,换取粮票,再用粮票去换取鱼肉。

    有些人换了几十斤的粮票,正排队买鱼肉,见到鱼肉铺子边上又搭建起一个新的铺子,里面排满了各种调味料,还有腌菜面条啥的,心里起了心思,转身将粮票买了别的。

    无形中,粮票当做货币让他们感觉到了方便,加上车队杀鱼之威,车队发行的粮票也初步建立起信用来。

    张淮安看着那不断堆积的粮食袋子笑得合不弄嘴,貌似明天不用他去和三大势力交易,今天的抢购就能将六吨鱼肉消化的干干净净?

    “是是张队长么?”

    悦耳的女音响在张淮安的耳边,张淮安扭头看到一位漂亮的女军官俏生生的站在他身边,拘谨的看着他。

    张淮安立刻猜到来人是谁,聚集地的女军官只有女兵营才有,女兵营出面搞外交的只有赵小波,眼前的女军官就是黄泉以前的女友。

    “别和我谈任何东西,想买鱼肉自己去买,想谈事儿,我们不奉陪。”

    张淮安的态度很明确,不想与女兵营有任何牵扯,这也是张小强定下的基调。

    赵小波听到张淮安话中的冷漠,脸颊上一片火烧的感觉,心中也有些傲气,想要离开,一想到新招募的女兵脸上干枯的皮肉,她咬牙坚持,站在张淮安身边不走,目光灼灼的盯着张淮安,也不说话,就是盯着他,眼光带着乞求。

    赵小波这样做让张淮安吃不消,看着楚楚可伶的赵小波,张淮安想起自己的儿子正和她一个年级,想到儿子,张淮安的眼泪花子就要出来了。

    “说吧,什么事儿?”

    张淮安嘴上问这话,却不看赵小波,扭头看向一边,借着给雪茄点火的动作,抹掉了眼泪。

    “是是这样的,我们新招募了一群女兵,她们饿的太久,身体太差,想要卖点鱼肉给她们补补身子”

    “去那边排队,有粮食,我们欢迎任何人交换”

    张淮安还是不看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能不能便宜一些”

83 今后是路人

    一说到价格问题,向来不肯吃亏的张淮安转身盯着赵小波。

    “别人都是一个价,我为什么要便宜?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们心中有数,就你们这样的,有脸让我给你们便宜点?”

    张淮安的语气很严厉,三两句话将之前勉强维持的面子撕破,赵小波心中一疼,咬着牙不说话,还是可怜兮兮的望着张淮安,她比任何人都后悔与车队的关系搞得这么僵硬,只恨她没有幕佩佩的身手,不然当初她会第一个冲出去,而不是像幕佩佩那样,躲在后面找心里平衡。

    “别这么看着我,我们还要养活上万人,你们也知道都是些什么人,要不是我侄子心软,何至于让我的队员受伤?”

    张淮安一直都觉得自己管好自己就行,没必要去管别人,嘴巴一漏。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一说出,身上就冒出一身冷汗,这可是在说张小强的不是啊?

    “我们很后悔,是我们的错,看在那几千名可伶女人份上,您就发发慈悲吧”

    赵小波没有如上次那样狡辩或左顾言他,她很诚恳的承认错误,眼中的乞求一直没变过。

    “你们想换多少,想换什么价位?”

    张淮安最终抵不过赵小波的大眼睛,松了口。

    “不多,三百斤就可以,能不能换给我们一”

    赵小波说到这里有些紧张,吞了一口唾沫,咬牙将后面的说了出来:

    “能不能换给我们一比三”

    “扯淡”

    张淮安听到一比三,冒出两个字,转身就走,不想在这儿和这个小妞纠缠,哪怕她是黄泉的前女友。

    赵小波早就猜测过张淮安的各种反应,见张淮安要走吗,她冲上前一把拉住张淮安的衣袖,想要哀求,却卡住了喉咙,在他们旁边,五支步枪瞄准了她的脑袋,只要她再有任何动作,子弹就会射过来。

    赵小波不敢再动,拽着张淮安衣袖的小手死也不松开。

    “我说,您想耍赖可找错了对象,信不信我让你们一比二十也买不到?”

    张淮安被赵小波拉住衣袖,心中恼火,口气越发严厉。

    “求求您,您不知道,我们的粮食都是以前伞兵从外面运回来的,没有得过聚集地粮仓一粒粮食,本来存粮不多,这次招兵,米妮看到很多女人要饿死,一下子弄回来上千人口,我们也是没办法,求求你”

    “哈哈哈!!!”

    张淮安大笑起来,笑得厉害,躬着身子直不起腰。

    “你们的那个头自己脑子有病,为什么要我们买单?难道以为我们脑子也有病?来人,将她扔出去,不许她再靠近一步。”

    得到张淮安的命令,两名队员一起上前,抓住赵小波的双手,拖着她往营地外面走去,赵小波还在望着张淮安,张淮安却不再看她,转身向交易区望去。

    “等等”

    冷峻地话音响起,声音不大,带着强烈的穿透力,传到两名队员耳中,他们停下步子,转身,身后站立的人是黄泉。

    黄泉没有和赵小波说话,连多望她一眼的兴趣也没有,走到张淮安身后:

    “张长官,给她们一千斤鱼肉”

    “什么?没搞错吧?”

    张淮安转身瞪着黄泉,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一千斤鱼肉就是八千斤粮食,差不多能当万人一天的口粮,黄泉嘴皮子一张,竟然送了出去?

    “是的,这一千鱼肉算在我的名下,我用我的月饷和分成还”

    听到这里,张淮安惊讶的望着黄泉,说出一段非常雷人的话:

    “你你就是想包二奶也不用下怎么大的本钱吧?一百斤鱼肉,你就能找个比她还漂亮”

    “张长官!!!”

    黄泉瞪着张淮安,双目喷火,额上青筋一跳一跳的,钢牙更是咬的咯吱作响,恨不得将张淮安生吞活剥的样子。

    张淮安一看,黄泉要发毛,转身一脸严肃的喊道:

    “你们带她去取一千斤鱼肉,不能少也不能多,黄泉队长买单,给他记账!”

    黄泉听闻,向张淮安点头,给了一个眼神转身离开,从头到尾没看赵小波一眼,赵小波和张淮安一起目送黄泉离开。

    赵小波满眼复杂,心中的酸水直冒,有心呼唤黄泉,又不敢开口,她知道黄泉的意思,这是黄泉用鱼肉和她划清界线,不是他和女兵营,是他和她,两个人的同学情谊,还有从前的风花雪月,从此两人是路人。

    张淮安则掏出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黄泉的眼神他读懂了,这件事要是传到陈叶的耳中,黄泉会让他死的很难看。

    张淮安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想黄泉的破事儿,再次兴致勃勃的数着逐渐增加的粮袋,那是他的乐趣。

    “张长官,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要报名加入我们,那边接待不下,您看是不是增加人手?”

    一名队员过来向张淮安说着招聘中心的情况。

    “来了多少人?把你们急成这样?”

    张淮安心不在焉,眼中只有粮食堆,对与招聘中心他是不做指望的,从一开始竖立,就没有多少人来,来的也多是一些混饭的,营地因粮食紧张,对报名者要求比较苛刻,到目前为止,也只招收了上百名人才。

    “好几千人,我们搭建的帐篷都差点被挤翻。”

    张淮安猛地回头看向队员,瞪着鼓愣愣的大眼,颤声问道:“多少?”

    “蟑螂哥,真的不能再招人了,您看,我们好不容易弄了些粮食,那些人一来,不等于没弄嘛?再说,鱼肉换粮食一两天能行,多了人家也不愿意买啊”

    张淮安站在张小强的身边劝说,张小强的眉头挤成的川字型,数千人一起涌来报名,就算其中只有一半是张小强看得上的,也有进两千人,两千人的规模不小,一天就得消耗一吨的粮食,就这还是不敢给他们吃饱,要是吃饱,还得翻倍。

    “里面有多少会船舶驾驶维修的?”

    张淮安听张小强问起这事儿,一张老脸苦的,都和苦瓜一个摸样了。

    “蟑螂哥,您说的别我们还能考考,知道应聘者的深浅,可要说船舶驾驶我真没辙,这个说他是轮机房的,那个说他是三管轮,机工,大副二副啥的更是海了去,水手更不消说,一说全是,您说怎么办?”

    张小强傻了,真的傻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船上的水手变异几率最低,还是水手更容易干,貌似,他用不了这么多?

    “先招募一千人,一半招募各种人才,一半招募船员,招募时让他背诵三条以上的岗位职责,另外,海军退役人员优先,不管是开潜艇的还是开巡逻艇的,只要是当过海军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见张小强这次没有头脑发昏,将那些人员全都招募,张淮安才算安心,至少,他的心不会随着粮食见底,而继续疼下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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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蟑螂介绍:
蟑螂是个小人物,在这个处处充满危险的末世,四处流浪,认识到末世生存法则,末世的危险将他身上的惰性和感性慢慢磨掉,逐渐变得坚强,当然力量也是有的,看着末世人类的疯狂,践踏一切可以践踏的东西,蟑螂始终存有一点本心,他不会想要当英雄,却不介意在自己吃饱穿暖的前提下给别人一块面包。蟑螂会在末世的夹缝里活下去,直到夹缝再也容不下他。
末日蟑螂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末日蟑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末日蟑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