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答案
云昌问道：“陛下，虽然距离入冬还早，但是我荒族毕竟距离京城十分遥远，所需的粮草……”
唐宁笑道：“大祭司不必担忧，朕已经下令准备粮草了，朔州本就有不少粮草储备，等大祭司到了朔州，粮草就已经准备了好了，不过向大荒里运粮还要荒族人自己才行，毕竟你们更适应大荒的环境！”
云昌听了不禁点头，这粮草本就是运去给他们族人用的，他们自然当仁不让。
唐宁接着笑道：“当然，朕也会派人帮助你们，就让他们暂且留在荒族吧，等明年开春大军行军，让他们一起跟着，也好便于联络。”
说实话，云昌不愿有大周人去荒族，跟着他们行军，但是他也知道没法拒绝，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这是皇帝对臣子的命令。
云昌恭声道：“臣遵旨！”
乾清宫里正在商议，后宫却热闹的很，明月带着小七来到坤宁宫，坤宁宫的宫女笑着见礼：“见过明月姑娘，公主殿下！”
今天的朝会让整个京城的官民百姓都为之瞩目，宫里同样十分关注，皇帝下的旨意早就迅速在宫里传开了。
小七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了，不再是明月姑娘的师侄那么简单，她已经成为了皇帝的妹妹，大周的公主殿下。
不过宫女倒也不傻，在见礼的时候仍然将明月放在了前头！不只是因为明月是小七的师姑，还因为那五百万两银子的事儿已经在宫里传遍了，那是明月姑娘的嫁妆，将来明月姑娘也会成为宫里的妃子。
坤宁宫的暖阁里十分热闹，时不时传来说笑之声，荒族正式归顺，这是一大盛事，毕竟边镇连绵不绝的战争一直像是压在每个大周人心头的一块巨石。
而如今这块巨石一下子消散了，不止如此，朝野传言皇帝会起兵南伐，如今大周国力鼎盛，又有草原和荒族的支持，真有一统天下之势。
虽然说这都是男人的事儿，但是明月、筱筱她们还是打心底里感到欢喜。
“明月姑娘和公主来了！”
容萱笑道：“呦，咱们的公主来了！”
虽然皇帝要认小七为妹妹在宫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现在才能名正言顺的称呼小七为公主。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筱筱姐姐。”小七神采奕奕的福身见礼。
林岚笑道：“这一声姐姐叫的可真是名正言顺。”
确实是名正言顺，筱筱是宁阳长公主的女儿，皇帝既然认下了小七为妹妹，那筱筱也算是小七的表姐了。
筱筱笑道：“前两天我娘知道了皇上认下了个妹妹，还说要见见呢。”
小七乖巧道：“我早该去拜见姑姑了，只是皇兄的旨意没有下来。”
众人打趣了一番小七，筱筱的目光在小七和明月的身上流转，笑道：“哎呀，这以后我该怎么称呼啊，叫小七妹妹，叫明月姐姐？”
明月一本正经道：“你可以叫我姑姑。”
叫姑姑？筱筱听了立即傻眼了，这她还真叫不出口，不过随即她就想到了什么，吃吃笑道：“我叫姑姑不要紧啊，那皇上怎么办？”
明月笑靥如花道：“他呀，他也叫我姑姑！”
啊哈？皇帝也叫明月姑姑？筱筱听了有些狐疑，这不可能，皇上怎么可能会称呼明月为姑姑？
明月点头道：“真的，他真的叫过我姑姑。”
这下筱筱狐疑之余也有几分相信了，容萱和林岚则是想到了什么，有些脸红。
后宫热闹，乾清宫里夜十分热闹。
众人已经商量完了国事，此时铺在地上的地图已经被收起来了，洪诚恭声道：“皇上，御宴已经准备好了！”
唐宁笑道：“荒族归顺乃是我朝盛事，走，今天不醉不归！”
云昌红光满面笑道：“我荒族能够归顺大周，是我族之福，今天臣一定陪陛下，还有诸位大人喝个痛快！”
祭告太庙，百官浩浩荡荡的随行，不止云昌和云野随行，甚至入京以来深居简出的阁主也露面了。
浩浩荡荡的车驾引得无数百姓围观，他们的脸上全都洋溢着激动的表情，荒族真的归顺了，朝廷真的要起兵征讨南楚和神殿。
当日朝会的内容流传出来，听到的百姓无不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跟着大军南伐，杀个痛快一统天下。
祭告太庙之后，云昌叔侄就急忙踏上了归程，阁主也离开了京城返回剑阁。
而荒族回归也随着朝廷的政令迅速传遍大周，听到这消息的人无不振奋激动，因为他们知道，荒族回归就意味着朔州那无休止的战争终于要休止了。
而随着朝廷政令的不断下达，这个庞大的机器也开始缓缓运转，为即将到来的南伐做准备。
荒族的那点粮草对于大周来说不算多少，只是从西北边镇就能调拨出来。西北囤聚了很多粮草，而这些粮草快要用不上了，一旦荒族迁徙离开大荒，那西北就没有威胁了。
不止如此，唐宁还派范文程为使节前往草原，既然荒族已经归顺，南伐的日期也已经确定了下来，那自然要告诉海雅公主早做准备。
而此时大大小小的草原部族齐聚汗庭，一个个草原头领在外焦急的踱步，汗庭里的侍女们往来穿梭。
荒族再次入京的消息也在草原传开了，一旦荒族真的归顺了，那南伐之战很可能就要爆发了。
这是海雅公主和前往京城的部族头领带回来的消息，那场动乱过去了不长的时间，仍然让人记忆犹新，讨伐神殿为老汗王和那些死去的人报仇雪恨，他们这些草原头领们自然没有意见。
只是现在他们却顾不上这个，因为他们更关心更忐忑的是此时汗庭里正在发生的事。
自从海雅公主挺着肚子回到草原，整个草原都激动了，因为小汗王很可能就要出声了。
激动之余又有些忐忑，毕竟海雅公主也有可能生下的会是公主，而几天就是揭晓答案的日子。
他们听不到汗庭里海雅公主的撕喊声，但是却比海雅公主还要紧张。
第782章 庆贺
那些草原部族头领们一个个来回踱步，面上全是焦急之色，心里都在祈祷，一定是个男孩啊！一定生个男孩啊！
只有海雅公主生下男孩才能是黄金家族的嫡系血脉，才能继承汗王之位！虽然黄金家族的嫡系子孙都死在了汗庭，但是却有还有嫡系的小公主近系的小郡主存世，只要海雅公主生下了男孩，黄金家族就能繁衍开来。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在汗庭中响起，听到的人无不激动又忐忑，生了！海雅公主生了！
生了！消息飞快的流传了出来，这些部族头领们长松了一口气之外又更加紧张了！
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这听声音也听不出来啊！一个个紧张忐忑的直跺脚。
就在众人惊喜又忐忑的时候，一个侍女跑了出来激动道：“是个男孩！公主生了个男孩！母子平安！”
是个男孩，外面的部族头领们一下子激动了起来，甚至还有部族头领惊喜的确认道：“真是是个男孩儿？真的是个男孩儿？”
侍女连连点头道：“真的是个男孩，我亲眼看到，是个男孩儿，公主让我出来报喜！”
不少部族头领仰天道：“苍天有眼，天佑草原，黄金家族的血脉不会断绝！”
不只是草原部族头领们激动，海雅公主一样十分激动，惊喜的看着熟睡的小家伙，喃喃道：“小汗王，我们的小汗王，你可一定要健健康康的长大，延续黄金家族的血脉，重现黄金家族的荣耀，不枉我千里迢迢追到京城去才怀上你！”
旁边的侍女们一个个都乐的合不拢嘴，虽然现在海雅公主暂摄草原之事，终究是无根之木，不能长久。
但是如今小汗王诞生那就不一样了，因为小汗王会是草原所有人心中的汗王，在他年幼的时候，海雅公主作为他的母亲暂摄政事谁也挑不出一点毛病。
小汗王就是海雅公主的根基，也是她们所有人的根基，因为她们是公主的侍女。
“公主，您刚刚生产完，正是体虚的时候，该好好休息才是，小汗王就交给奴婢们照看吧？”侍女劝道。
海雅公主微微摇摇头道：“你们在这里照看就行。”显然她是不想让孩子离开自己的眼睛，倒不是不信任这些侍女，而是她打从心底不舍得。
这时候她才真正体会了为人母的滋味，虽然小家伙小脸还皱巴巴的看上去有些丑，但是在她眼里却是天下最可爱的人，甚至连唐宁的位置都要靠后。
侍女劝道：“公主，您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的修养，小孩子一旦哭起来，那动静，您还要休息啊？”
海雅公主微微摇头道：“没事，你们在这里照顾即可！”
这些侍女无奈，只好将准备好的小床搬了过来，而海雅公主的目光则一直没有从小家伙的身上离开过。
知道侍女们将小汗王放在了小床上，海雅公主这次低声道：“去，安排人去大周向皇帝报喜。”
过了一会儿，外面喧闹了起来，海雅公主也知道几乎整个草原的部族头领全都聚集在了这里，沉吟片刻吩咐道：“抱着小汗王去处让头领们见见。”
侍女们躬身遵命，海雅公主嘱咐道：“包的周密点，哦，还有要让头领们都放心……”
侍女闻言而知雅意，笑道：“公主放心，奴婢们知道该怎么做。”
她们知道外面的部族头领们最关注的是什么，公主要让她们将孩子抱出去自然也是让他们看一看确实是个男孩，这也是为了安头领们的心。
侍女们麻利的将小家伙抱了起来，包了包，既包的严实又恰到好处的将该露出来的稍微露了出来。
一众部族头领们正在大帐里喜笑颜开的说着话，气氛十分热烈，一个侍女先走了进来，朝几位德高望重的头领说了几句什么。
火颜立即大喝道：“诸位安静，诸位安静，公主知道诸位都挂念小汗王，所以让侍女将小汗王抱出来让大家都见一见，大家一定要安静！”
大帐里头领们迅速安静了下来，大家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小汗王吗？
大帐里安静了下来，几个侍女走了进来，然后一个年长的侍女抱着还在熟睡的小汗王走了进来。
大家都踮起脚尖看去，进了大帐之后，侍女脚步未停，高兴的抱着小汗王走了一圈，要让每个头领都见一见小家伙儿。
每个头领见到小家伙儿第一眼不看别的，就向最重要的地方看去了，是个男孩，是小汗王！
待侍女抱着小家伙儿走了一圈之后，火颜激动道：“公主辛苦了，请公主好好修养，好好照顾小汗王，这可是咱们草原的希望啊！”
“是啊，是啊，一定要照顾好小汗王！”其余的头领们也纷纷道。
侍女微微屈身道：“奴婢们一定会照顾好小汗王！”
火颜连忙道：“快将小汗王抱回去吧，可别受了风，咱们杀牛宰羊，好好庆贺一番！”
侍女们抱着小家伙儿离开了大帐，原本大气都不敢喘的头领们一下子喧闹了起来，纷纷大声道：“杀牛宰羊好好庆祝一番，不醉不归！”
侍女抱着小家伙回来了，海雅公主轻声问道：“头领们都怎么说？”
侍女高兴道：“公主，您是没见头领们有多高兴，一个个都盯着小汗王看，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他们要公主好好修养，一定要照顾好小汗王，他们现在都出去了，要杀牛宰羊好好庆贺一番呢！”
海雅公主笑道：“是要好好庆贺一番，多杀些牛羊，让所有人都敞开了吃，还有，将大周送来的好酒都搬出来，今天敞开了喝！”
年关的时候唐宁派人送来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好几马车好酒，海雅公主都珍藏着，过年的时候都没舍得都拿出来赏给部族头领们。
但是现在小家伙出生，她是真的高兴到了极点，为了庆贺这小家伙出生，这些好酒又算的了什么？况且，有了小家伙，他还不让人继续送？
第783章 一家人
范文程带着数十骑在草原上疾驰，这次来草原倒是正大光明，他们进入草原之后遇到了草原上的部族表明身份之后，那些部族都十分热情。
如今草原和大周虽然不是一家，但是也差不多了，毕竟现在的大周皇帝算是黄金家族的嫡系子孙，而且海雅公主很快就会生下大周皇帝的孩子，继承草原汗王之位。
草原和大周联系紧密，已经无法割离了，这些连普通的牧民都知道，而且他们还听说，大周皇帝要起兵征讨神殿，到时候草原也会响应。
一切都不一样了，范文程这次来到草原感受尤为深切，他来到草原部族感觉就像是去朋友家做客一样。
想起上次来到草原被一路追杀，那滋味真是不同，这次虽然也急着赶路，但是却心情舒畅，而且还能一览草原的壮阔风光。
前方十数骑疾驰而来，范文程已经察觉到了，不过并没有什么警惕，如今草原上十分太平，遇到十数骑也是正常的事儿。
又不认识，范文程他们急着赶路，直接疾驰而过。不过那十几骑看到他们却急忙勒马，叫道：“你们可是大周人？”
范文程他们一看就不是草原人的装束，范文程没有穿官服，但是他身后的那数十骑却是标准的大周骑兵的装束。
擦肩而过的时候，范文程也注意到了这十几骑好像是汗庭侍卫的装束，既然人家开口问了而且勒住了马匹，范文程也立即勒马停下。
双方各自拨马回头，范文程笑道：“本官大周礼部侍郎范文程，奉旨前来谒见公主殿下。”
果然是大周皇帝派来的官员，那十几骑领头的人十分恭敬，见礼道：“原来是范大人，在下汗庭侍卫，我们奉公主之命前往大周京城报喜呢！”
范文程有些疑惑道：“报喜？”
那侍卫咧嘴笑道：“公主生下了小汗王，母子平安，真乃草原之幸！”
原来海雅公主生下了儿子，范文程喜道：“原来公主诞下麒儿，恭喜，恭喜！”
那侍卫哈哈笑道：“同喜，同喜！”
这话倒不是客气，确实是同喜，毕竟这也是皇帝的子息，范文程哈哈笑道：“确实，同喜，同喜！”
见到了范文程等人，侍卫心里有些迟疑，公主派他们入京报喜，但是如今大周的人来到了草原，那他们还需要去大周京城吗？
要知道，这一路前往京城距离可不近啊。
不过侍卫心里迟疑了一下之后，决定还是前往京城，毕竟这大周朝廷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呢。
范文程压下心里的惊喜，打听了几句，知道那些部族头领们都欢欣鼓舞的在汗庭庆祝小汗王降生，这让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寒暄了几句之后，双方便离开了，那侍卫带着十几骑继续向东而去，范文程则带着人一路向汗庭的方向而去。
战马奔驰，疾风扑面，但是范文程心里却极为激动，海雅公主真的为皇帝生下了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获得了所有部族头领的拥戴，等他稍微大一些，一定会继承草原汗王之位。
因为刚刚听那位侍卫说起来，如今在汗庭，那些部族头领们已经“小汗王”“小汗王”的叫着了，这就是对海雅公主所生孩子的认可。
海雅公主生下儿子消息就已经在汗庭周边流传开了，知道的牧民无不赞颂一声天佑草原，因为海雅公主生下儿子，继承了汗王之位，那草原彻底稳固了。
靠近汗庭，范文程也感受到了喜庆的氛围，在他歇息到牧民家里的时候，牧民对他更加客气了，而且还跟他分享小汗王降生的喜悦。
这些牧民都知道，小汗王是海雅公主和大周皇帝生下的，大周皇帝有黄金家族的血脉。
范文程也充分感受到了草原牧民对海雅公主这个儿子的期待和拥戴。
海雅公主抱着儿子端详着，笑道：“这孩子还是随他爹多一些，你瞧这鼻子，还有下巴，跟他爹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侍女笑道：“公主，奴婢怎么觉得像公主多一些，看小汗王这眉眼，可不像公主吗？”
另一个侍女笑道：“是啊，是啊，像公主呢，小汗王可真俊啊”
如今孩子的小脸已经不再皱巴巴的了，看上去水灵又可爱，海雅公主笑道：“又不是姑娘家，要什么俊俏，希望他长大了和他爹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侍女笑道：“那是一定的，小汗王将来可是草原之主呢。”
海雅公主期盼道：“真想他快点长大！”
正说着，一个侍女轻轻的走了进来，轻声禀报道：“公主，有大周朝廷的官员来到了汗庭。“
海雅公主闻言不由怔了怔，诧异道：“大周的官员？就算是派人去报喜也没这么快啊！”
听到是唐宁派来的官员，海雅公主感到十分亲切，不能见到唐宁，不能和唐宁分享喜悦，能告诉大周的官员也好。
小心的将孩子交给了侍女，海雅公主快步走了出去。
“臣礼部侍郎范文程参见公主殿下！”范文程恭敬的见礼。
这可是老熟人了，海雅公主笑道：“原来是范大人！”
范文程笑道：“公主，恭喜了，臣一入草原就遇到了公主派去报喜的侍卫，天佑草原啊！”
海雅公主高兴的笑道：“这可不只是本宫的喜事，不只是草原的喜事，也是大周的喜事，虽然蒙克会继承草原汗王之位，那说到底他也是大周的皇子，而且还是皇帝的长子。”
范文程笑道：“公主说的是，这不仅是草原的大喜事，也是大周的大喜事，皇上知道了后一定十分高兴，自此以后，草原和大周就是一家人了！”
自此之后草原和大周就是一家人了，这话海雅公主爱听，既然草原和大周是一家人了，那她和唐宁自然也就是一家人了！
不，她和唐宁本来就是一家人了！虽然当初是她威逼着要生孩子，但是唐宁后来还是接受了她，她回到草原之后，唐宁可没少往草原送东西。
第784章 变故
说起来她和范文程也算熟悉，虽然当初平定草原的时候只见过几面，但是后来她入京的时候却是范文程迎接的她。
这样说起来，范文程也算和草原结缘了。海雅公主十分高兴，让人将小家伙抱出来给范文程看。
范文程还真有些受宠若惊，这不但是皇子，而且很快就会成为草原的汗王。
海雅公主抱着孩子，轻声笑道：“范大人，你瞧瞧这鼻子，这下巴，这脸庞，和皇上可真像，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她让人将孩子报出来也不是真的给范文程看，而是让范文程看了回去好告诉皇帝。
范文程打量着，笑道：“是啊，和皇上十分相像，眉眼倒是像公主，这是继承了皇上和公主的优点呀！”
海雅公主笑道：“孩子很乖，能吃能睡，精神头特别好，哭起来那嗓门惊天动地的能吓人一跳，太医也说了，孩子很健康！”
范文程笑道：“那是一定的，小汗王是皇上和公主的孩子，将来会继承草原汗王，那可是有大福气的。”
海雅公主点了点头，让侍女将孩子抱进去了，笑道：“麻烦大人回去告诉皇上，冯太医本宫暂且留在草原了！”
范文程连忙笑道：“是，是，皇上将冯太医派来草原就是为了照顾公主和小汗王的！”
海雅公主满意的点头，随即道：“因为孩子将来要继承汗王之位，我就做主给孩子起名叫蒙克，这个名字在草原叫，皇上若是想再起别的名字也可。”
这个可不是他能决定的，范文程连忙笑道：“臣一定将公主的话禀报皇上！”
说完这些，海雅公主这才问道：“皇帝派范大人来草原是所为何事？”
终于说到正事了，范文程笑道：“皇上派臣来草原有两件事，一呢是知道公主快要生了，皇上不放心，又没法来草原，派臣来问候公主，没想到，公主已经生下了小汗王。”
“二呢，荒族前些日子又入京了，经过一番商谈之后，皇上已经接受了荒族的归顺，并且已经商定了出兵的日子。”
海雅公主听了也立即正色了起来，这事倒也不出乎她的意料，毕竟当初她离京的时候唐宁就和她透过底，荒族很可能是真心归顺，他很可能会接受荒族的归顺。
而一旦接受荒族的归顺，那就意味着南伐会被提上日程。她对此极为赞同，虽然左贤王早已经死了，但是对神殿她仍然充满了恨意。
她回到草原之后就立即召集部族头领们商议此事了，大周要出兵征讨神殿，草原必定会出兵！
如今唐宁真的接受了荒族的归顺，海雅公主有些振奋道：“具体什么情形？”
如今范文程是礼部侍郎，倒也算朝中重臣，对于荒族归顺之事十分清楚，听到海雅公主问起，当即详细的介绍起来。
皇帝派他来草原，是因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一来他对草原十分熟悉，二来他是前往大荒查探的人之一。
所以范文程就从他的大荒之行开始说起，然后说到京里的商谈，说到最终的决策。
海雅公主听的十分认真，时不时问上几句，范文程都会耐心作答，他临行之前皇帝说了，没什么不可说的。
海雅公主惊呼道：“剑阁拿出了五百万两银子支持皇帝南伐？”
范文程点头道：“是的，这是阁主亲口说的，像阁主这样的人物，也算金口玉言了，是不会食言的，阁主离京的时候还带着户部的官员呢，就是为了尽快将这五百万两银子交付。”
祭告太庙的时候，阁主也露面了，汪阁老还亲口问过阁主，当时周围的大臣可都竖起耳朵听着呢，就连他范文程也竖起耳朵听着，阁主当时淡淡的说了一句“确有此事”。
海雅公主笑道：“阁主还是真是舍得啊，一出手就是五百万两银子，这是给明月姐姐的嫁妆吗？真是好大的手笔！”
这是给明月姑娘的嫁妆？还真有这么几分意思在，不过这种事海雅公主能说，他可不敢多嘴，只能笑着装作没听到。
海雅公主沉吟道：“这些年大周国泰民安，国库十分充裕，再加上剑阁拿出的这五百万两银子，南伐倒是轻松了许多。”
范文程笑道：“朝中上下齐心，士气高昂，众志成城，定能铲除神殿这个天下第一大毒瘤，开万世太平！”
海雅公主问道：“皇帝是如何安排的？”
范文程沉声道：“荒族那边承诺有四万大军攻打秦镇，明年三月出兵，在四月二十之前攻破秦镇，随后大军向橘山合围。”
“我大周大约出兵二十万，将会从朔州军蓟州军和京营中抽调，具体如何抽调暂时还未定下来，不过，户部和兵部已经开始调集粮草军械了。”
“公主，草原这边？”
海雅公主沉吟道：“原本在京城的时候，我答应皇上要带着草原骑兵随皇上一同征战，只是如今孩子刚刚出世，我恐怕不能离开草原。”
原先在京城的时候，她确实许诺要带着骑兵一同征伐神殿，她也想亲眼看着神殿覆灭。
但是如今孩子出世，她的重心一下子就放在了孩子身上，明年孩子还不满一岁，她怎么忍心怎么放心扔下孩子带着骑兵出征？
虽然她也很想和皇帝一起并肩作战，陪在皇帝的身边，但是如今她却突然觉得她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孩子，好好抚养孩子。
海雅公主不远离开草原？范文程听了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把这事给忘了，对啊，公主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初为母亲的女人。
这女人和男人可不同，男人不用生孩子，就算自己的孩子要出生或者刚刚出生也不用担心，可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但是女人却不一样。
虽然海雅公主是如今草原上最有权势的人，但终究是个女人。范文程突然觉得这个孩子生的好像不是时候啊，若是等一统天下之后海雅公主再生下这个孩子就好了。
第785章 出兵之议
海雅公主不知道范文程心里的念头，不然的话说不定范文程就横尸当场了。
范文程沉吟道：“公主，若是草原不出兵的话……”
若是草原不出兵的话，以大周的军力全面开战要灭掉南楚还是有把握的，但是，荒族却是一个变数。
虽然荒族已经归顺了，但是无论是皇帝还是朝中的大臣们对荒族仍然怀有警惕之心。即便是现在荒族是真心归顺，但是等攻下南楚，大周实力受损之后，荒族会不会萌生野心？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没有草原骑兵相助，大周要灭掉南楚也会损失不小。
范文程的话还没有说完，海雅公主已经哼道：“谁告诉你草原不出兵了？神殿挑唆左贤王造反，老汗王、我父王都死在神殿的阴谋之下，这血海深仇我岂会不报？”
范文程听了心中大喜，草原愿意出兵就好，就是不知道能派出多少骑兵。
海雅公主接着道：“本宫从京城回来之后就召集草原各部头领商议过了，要攻伐神殿，我草原必定会派兵出战，不过，南楚距离我草原太过遥远，我草原粮草难继。”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皇帝也只是和她提过出兵之事，因为当时还没有确定荒族是不是会归顺，所以也并没有深谈。
当时她也没想那么多，回归草原和部族头领商议之后，就说到了粮草这个问题。
要派兵远征南楚可以，但是距离实在太远了，要供给粮草十分困难，只能让大周负担粮草。
范文程笑道：“这个还请公主放心，草原骑兵的粮草由我大周供给！”
临行之前，关于草原出兵的事宜皇帝和朝中重臣们已经商议过了，一致觉得由大周供给粮草。
一来，草原供给粮草确实很有难度；二来，有了五百万两银子的支持，大周国力宽裕了很多，不算多大的负担；三来，打下了南楚的土地最终都归了大周，若是还让草原自己负担粮草这有点说不过去。
海雅公主笑道：“原本本宫还有点担心，不过，既然阁主拿出了五百万两银子支持南伐，那本宫就放心了。”
说完之后，海雅公主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范大人，草原的勇士随同出征，虽然也是为了报仇雪恨，但若是有所缴获……”
范文程听了正色道：“公主，臣临行之前皇上也说过，草原的骑兵在战场上杀敌缴获的战利品全都归他们自己，大周一概不予收回。”
他临行前，皇帝确实说起了这个问题，虽然说给草原骑兵供给粮草，但是若不给他们点好处，怎么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范文程接着道：“而且皇上还说了，等覆灭了神殿，覆灭了南楚，皇上承诺封赏参加征战的草原骑兵。”
海雅公主笑着点头道：“嗯，皇上考虑的是，这样他们才能奋勇杀敌。”
范文程郑重道：“公主，皇上也说过，草原的骑兵南下，也要服从军纪，不能烧杀抢掠，一旦违反军纪，军法处置！”
草原的骑兵军纪要差一些，而且草原不比南边繁华，这些草原骑兵随着南下就怕受不住诱惑，一路烧杀抢掠，那会让南地民怨沸腾。
皇帝虽然承诺草原骑兵的战利品归他们自己，指的是战场上的战利品，而不是让他们烧杀抢掠得到的战利品。
大周攻伐南楚是要一统天下，而不是烧杀抢掠，所以皇帝对军纪十分看重。荒族大祭司临行之前，皇帝还再三叮嘱过，荒族从秦镇入京之后，不得烧杀抢掠大肆屠戮。
因为皇帝知道荒族和神殿仇深似海，就怕荒族的将士进入南地之后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不过荒族大祭司倒是承诺一定不会烧杀抢掠大肆屠戮，因为荒族还要迁徙到西南立足，若是大肆杀戮只会激发矛盾和仇恨。
而最让皇帝担心的就是草原骑兵，草原骑兵也是带着仇恨而来，更没有什么忌惮，所以更难约束。
海雅公主点头道：“我知道，皇帝要一统天下，南地的百姓将来也是皇帝的子民，而且一旦杀戮过重，难以让南地的百姓归心。”
“让皇帝放心，临行之前，本宫一定会三令五申的，若是真有谁胆敢触犯，那就军法处置就是！”
海雅公主说的十分果断，这就是因为她和唐宁的关系已经是一家人了，多以才毫不犹豫的全力支持。
范文程笑道：“公主深明大义！”
海雅公主笑道：“我不过是这么一说罢了，其实皇帝在草原比本宫还有威信，本宫说了还不见得比皇帝说了更有用。”
范文程只是微微笑着，心里头却很认可海雅公主说的话，当初草原的那场动乱，确实让皇帝一举在草原建立了威信。
如今海雅公主生下了皇帝的儿子，很快就会继承草原之位，这也加深了皇帝的威信，不管怎么说，皇帝终究是草原汗王的儿子。
虽然海雅公主如今是草原上最有权势的人，但是真要论起威信来，海雅公主的威信确实不如皇帝。
虽然心里认可海雅公主说的话，但是范文程也不可能说出来，笑问道：“公主，不知道草原能出兵多少？”
海雅公主笑道：“到底出兵多少，本宫还需和头领们商量。”
当初海雅公主曾经想着倾草原之兵随唐宁南伐，但是如今孩子出生之后，她心里的想法也随之改变了。
因为她要留下兵马拱卫汗庭，保护孩子的安全，虽然草原如今十分平静，但是也要防患于未然。
范文程一脸的沉吟之色，这和预想的不一样，草原不会尽全力出兵，那海雅公主到底能出兵多少？
海雅见到范文程的样子，笑道：“范大人放心，草原和神殿有着血海深仇，而且，本宫怎可能不尽心帮皇上？这次南伐，草原至少会出兵五万精骑，这一点本宫还是可以保证的。”
五万精锐骑兵？范文程听了一脸的喜色，草原能出五万骑兵那就足够了。
第786章 踊跃
因为小汗王的出生，各大部族的头领们都聚集在汗庭，在见过范文程之后，海雅公主立即召集各大部族头领于大帐议事。
范文程在大帐里再次详细的说了一下京里发生的事，海雅公主沉声道：“神殿勾结左贤王造反，谋害了老汗王和我父王，使得草原腥风血雨，这样的血海深仇我们怎能忘记？”
“如今大周要讨伐神殿，这也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报仇雪恨的机会，我们不能错过！”
“而且，荒族也一直是我们草原的心腹大患，如果能彻底解决荒族的侵扰，那我们草原就真的太平了！”
火颜笑道：“公主说的是，大周要讨伐神殿，咱们草原当然不能坐视！”
其余的部族头领们也纷纷赞同，范文程在一边听了，心中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海雅公主笑道：“刚刚范大人已经说了，咱们出兵是由大周供给粮草，无需咱们自己负担，而且，咱们出兵缴获的战利品都归咱们自己。”
“当然，咱们的骑兵也必须遵规守纪，不能滥杀无辜，不能烧杀抢掠，否则一律按军法处置！”
有部族头领惊喜道：“哦？咱们缴获的战利品都归咱们自己？”
范文程笑道：“是的，皇上金口玉言岂会有假？而且，等战事结束之后，皇上还会论功行赏！”
大帐里的头领们听了立即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海雅公主笑道：“范大人一路辛苦，请范大人暂且退下歇息，本宫会同部族头领们商量一番。”
范文程笑着行礼十分从容的退下去了，虽然大帐里的声音有些嘈杂，但是他还是听清了不少人的意思。
大帐里的部族头领们对出兵之事十分踊跃。这让范文程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范文程退出去之后，海雅公主道：“在京里的时候，皇帝就和本宫提起过出兵一事，那时本宫打算召集骑兵随皇帝一起出征，为老汗王和我父王报仇雪恨，不过，如今蒙克刚刚出生不久，本宫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火颜连忙道：“公主，小汗王刚刚出生不久，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公主万万不可离开汗庭啊！”
“是啊，是啊，公主万万不可离开草原啊！”
“公主不能离开汗庭，小汗王不能没有公主照顾！”
一众部族头领纷纷出言劝说，对于草原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小汗王健健康康的长大，继承汗王之位，延续黄金家族的血统。
霍利出列道：“公主，大周国力鼎盛，兵强马壮，又有荒族的大军相助，如今咱们草原也派骑兵随同作战，要覆灭神殿又有何难？何劳公主亲自出征？”
海雅公主笑道：“本宫实在放心不下蒙克，现在无意亲自领军出征。所以要和诸位头领商议一下，到底派谁随同出征，要调集多少兵马，那些部族愿意出战！”
火颜立即出列道：“公主，老臣愿意出战！”
海雅公主听了微微颔首，不过并没有在意，因为她不想火颜出战，因为火颜原本就是她父王的亲信，如今也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她想留火颜在草原镇守。
火颜出列表示愿意出战之后，大帐里立即热闹了起来，所有的部族头领纷纷表示愿意出战，一时间大帐里吵吵嚷嚷十分喧闹。
能成为部族头领都不傻，如今的情形他们都看的十分清楚，集草原、大周、荒族的大军攻打南楚，几乎有九成的胜算。
而且还不用他们负担粮草，更让他们心动的是，南地一向以繁华著称，大军南下一路攻城略地不知道能缴获多少战利品。
皇帝可是说了，草原骑兵缴获的战利品都归他们自己，皇帝金口玉言不可能反悔。
没有风险，反而能发一笔大财，这样的好事谁不愿意？一想到传言中南地的繁华，他们口水都快下来了。
谁不愿意出兵谁是傻子！大帐里吵吵嚷嚷，海雅公主看到这一幕不由有些头疼，都想出战，选谁不选谁这是个问题。
大帐里吵吵嚷嚷了一通，却没有什么结果，海雅公主也有些头疼道：“你们都想出征，那是不可能的，咱们草原也需要骑兵镇守，以本宫的意思，这次出兵南伐，兵力不能低于五万，也不能多于八万。”
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也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一幕，究竟让谁出征不让谁出征还要仔细斟酌一番。
海雅公主挥手让大家都散去了，她今天也只是召集大伙儿说一下这事，并不是立即就定下来。况且距离出兵也还早着呢。
虽然海雅公主如今可以号令草原，她的儿子将来是草原共主，严格来说草原所有部族都是她和儿子的臣民。
但是这其中却有亲疏之别，海雅公主最为倚重的还是右盟的部族，因为她出身右盟，右盟的部族都是她父王的部族，自然都会支持她。
其次便是中盟的部族，中盟的部族一直都是汗王亲领的部族，如今老汗王过世，她的儿子若是继承了汗王之位，那以后中盟的部族会成为儿子亲领的部族。
而左盟的部族因为那场叛乱一直被海雅公主警惕，也有点被中盟和右盟的部族隔离的问道。
从海雅公主的本心讲，她最想从左盟和中盟的部族中征集骑兵出征，将右盟的部族骑兵留在草原保护她们母子俩。
因为她最信任右盟的部族骑兵，然而，她却又不能那么做，因为大帐里一众部族头领们踊跃自请出征让她明白了，这些部族头领们都想南征谋取好处。
这样的话，她将所有右盟的部族骑兵都留在了草原，反而派左盟和中盟的骑兵南下去发财，那右盟的部族岂会没有怨言？
所以海雅公主才有些头疼，留下左盟和中盟的部族骑兵吧，她不信任，留下右盟的部族骑兵吧，她又怕寒了亲信部族的心。
所以出兵就必须各盟都要出兵，而且必须要均衡，这样才能保证草原的太平，海雅公主认真的斟酌起来。
第787章 风起云涌
虽然这些部族头领们散去了，但是关于出征一事的议论却没有停止，不少部族头领们纷纷拜见海雅公主。
海雅公主也和亲信的部族头领们商议此事，相互权衡，汗庭反倒是因此而变得热闹了起来。
汗庭十分热闹，海雅公主十分忙碌，范文程反倒是十分悠闲，因为知道草原的部族头领都对出征很踊跃，所以他也放心的很，带着骑兵四处打猎游玩。
一直过了一个月，海雅公主再三权衡商量之后，终于将出兵的兵力人选确定了下来。
此次出征从左盟、中盟、右盟一共抽调了六万骑兵，将会在二月份聚集南下，前往蓟州，听从皇帝的调派。
得到消息的范文程立即启程回京，而海雅公主派去报喜的侍卫也抵达了京城。
海雅公主生下了儿子，母子平安，唐宁看完信之后心里有惊喜又有些释然，感觉颇为复杂。
虽然一开始他和海雅公主有夫妻之实更像是一种使命，但是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可能一点不感情都没有？
海雅公主也算是圆梦了，生下了儿子，海雅公主就不可能随他一起出征，这一点唐宁早已经意识到了。
不过唐宁倒也没有放在心上，觉得草原不会因此而不出兵，也不怕没有海雅公主他会压不住。
虽然海雅公主生子的消息没有在京里传开，但是却在宫里传开了，无论是容萱还是林岚知道了之后都有些羡慕，唯有明月没有羡慕。
原本明月也很想生个小宝宝，但是现在她反而不急了，因为她知道唐宁要举兵南下，她想跟在唐宁身边，有了小宝宝她就不可能陪唐宁南下了。
而且，如今她父亲说要等天下一统之后让她入宫为妃，如今还没有天下一统呢，她更想入宫为妃之后再生孩子。
容萱是真的羡慕，羡慕海雅公主生了个男孩儿，当然，这和她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林岚也羡慕，只是羡慕海雅公主生下了孩子，她也想生个孩子，不拘男孩或者女孩她都喜欢。
唐宁亲自接见了海雅公主派来的侍卫，详细问了一下情况，随后便赏赐了很多东西，派人随着汗庭的侍卫一起送到草原去。
不只是唐宁，还有容萱，容萱这个正宫皇后也十分关心，比唐宁考虑的更细致，虽然汗庭富贵，那是终究比不上大周。
要开战了，大周上下一片忙碌，调拨粮草，抽调大军，这样的动静怎么可能瞒得过南楚。
自从卞青豆回到橘山之后，神谕司的司座离开了小院，重返神殿，重新散发出了神谕司司座该有的威严。在神殿众人还以为危机已经解除的时候，他认定大战的到来已经不可避免。
虽然神谕司的司座大人已经很久没有处理过神殿事物，但是他的威望却从为渐弱过，再加上裁决司司座的决策失误，使得神谕司座一出面便重新掌握了神殿的权柄。
在他的推动下，神殿和南楚开始动作起来，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起了准备。
虽然如此，无论是南楚朝廷还是神殿的神官，仍然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大周真的敢发动战争吗？
神殿可是秉承神的旨意，南楚是天下正统，难道大周还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攻打南楚？
一开始神殿的神官，南楚的官员们还将信将疑，虽然开始准备迎战，但是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自然也不会多么积极，更像是在应付差事。
但是荒族却再次入了大周京城，而且是荒族大祭司亲自入京，奉上了归顺表和人丁名册。
荒族真的归顺了大周，而且大周也真的接受了荒族的归顺！
荒族可是被神流放的种族，是罪恶的种族，大周怎么会接受了荒族的归顺，难道就不怕与虎谋皮吗？
流传到南楚的消息不只是荒族归顺，还有大周准备出兵的消息，如今算是彻底证实了，大周真的准备对南楚对神殿用兵！
这消息被证实，在神殿和南楚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用兵的不止大周，还有荒族，还有草原。
每一方的兵力都很强盛，更不用说三方一起用兵了，南楚或者神殿能抵挡的住吗？
每一个人扪心自问都觉得抵挡不住，除非，有神迹发生！这事只能寄托到神殿的身上。
但是他们的心里也有埋怨，若不是裁决司的司座大人挑起草原动乱，挑起大周叛乱，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如今无论是南楚的官员还是神殿的神官，心里的滋味都十分复杂，心里有些惊恐，又觉得大周一定会失败的，因为南楚和神殿沐浴在神的光辉下。
南楚的官员和神殿的神官也分成了两边，有些人觉得要坚决抗击，有些人觉得应该求和。
但是包括神谕司的大祭司在内的有识之士却明白，大战已经不可避免，求和根本就不可能。
大周皇帝手握大周、荒族、草原三方的雄兵，天时地利人和，怎么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甚至大祭司还知道，这样的机会是大周上任皇帝苦心营造出来的，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大周皇帝怎么可能会答应求和？无论神殿或者南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大周皇帝都不可能答应神殿和南楚的求和。
这场大战不可避免！
所以官员和神官的求和的呼声很快被压制去了，无论是南楚朝廷还是神官都开始正视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
大周已经开始调派兵马钱粮了，南楚和神殿立即就感受到了压力，虽然不知道草原会出兵多少，但是他们可以确定大周和荒族一定会全力以赴。
南楚朝廷频频调动兵马钱粮，恨不得将所有的兵马钱粮都堆到北边去，神殿的神官纷纷下山到民间传扬，传扬荒族的罪恶，传扬大周的罪恶，鼓动人心。
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大战彻底被揭开了，一时间整个南地都躁动了起来，有的人感到惊恐，有的人十分激愤，觉得大周这是在渎神，一定会受到神的惩罚。
第788章 口水流了一地
南楚朝廷不断的调集兵马北上，然而南楚最精锐的大军却在秦镇，因为那里是抗击荒族侵扰的第一线。
如今大周就要整兵南下，不少人就提出来，征调秦镇的兵马北上，然而这种论调却引起了极大的争论。
因为南楚要面临不只是大周的大军，还有草原的大军，还有荒族的大军，草原的大军肯定是从北边攻来，但是荒族的大军呢？
荒族的大军是进入大周之后，从北边攻来，还是直接从秦镇攻来？这谁也不敢肯定。
整个南楚和神殿都因为备战而吵闹着忙碌着，然而一直以来都紧张的朔州军却突然闲了下来，因为荒族真的归顺朝廷了。
一直以来朔州军都要防备荒族的侵袭，然而自去年以来，荒族的使节入京请求归顺之后，荒族的大军就再也没有侵袭过朔州。
虽然朔州军仍然十分警惕的防备着，然而却没有战事发生，一直以来都战事不断，突然不打仗了，这反而让朔州军的将领们突然有些无法适从。
不过这终究是件好事，因为死在朔州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然而一年多没有出现在朔州的荒族大军再次出现了，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朔州的前方。
不过狼烟却并没有升起。
城墙上的将士们望着远处的大军有些防备，但是气氛却并没有大战来临前的凝重。
因为他们都知道，荒族的大军来此并不是来打仗，而是来运粮的！现在荒族的大军已经不是敌人了，而是自己人。
当然，这个自己人还不能完全让大家放心，所以，朔州虽然没有升起狼烟，但是大将军的军令却传遍了朔州重镇，各军保持戒备，随时准备作战。
虽然都知道打起来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小心并不为过。
“姚将军，辛苦，辛苦！”大祭司笑着道谢。
姚嵘爽朗的笑道：“份内之事，明年开春你我就是同袍了！”
大祭司笑道：“是啊，明年开春，我们就是同袍了，姚将军想必会领兵南下，咱们在朔州没分出个胜负，不如就比比谁先打到橘山下，如何？”
姚嵘哈哈笑道：“好，这个有意思！本将就和大祭司比了，大祭司不是喜欢我朔州城的烈酒吗？若是大祭司赢了，我送大祭司几车！不过，秦镇可不是那么好攻破的！”
大祭司笑道：“秦镇虽然难以攻破，不过荒族的勇士也不是吃素的，等到了橘山之上，咱们再开怀畅饮！”
云野笑道：“大将军，一旦南楚两面开战必然人心浮动，要攻破秦镇又有何难？大将军的这几车烈酒可是输定了！”
姚嵘笑道：“那可不见得，如果荒族大军能势如破竹的攻到橘山，我又何惜这几车烈酒！”
一个将领快步走了过来，沉声道：“大将军，粮草已经全都运出城门十里，等待荒族接收。”
姚嵘笑道：“大祭司，其实粮草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现在也全都运出城了，请大祭司安排人查点一下吧？”
大祭司笑道：“哎，何须查点，大将军的为人难道我还信不过吗？”
姚嵘笑道：“话虽如此，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咱们还是要按照规矩办事的，大祭司查点清楚了，在移交的文书上签字，本将也好回奏朝廷。”
大祭司点头道：“也罢，大将军缜密负责，让人钦佩！”
姚嵘笑道：“大祭司，请吧！”
大祭司笑道：“请！”
此时朔州城向西十里处，一辆辆大车排开蔚为壮观，站在城墙上的将士们看去更加壮观。
此时城外的将士并不多，还在清点再次确认粮草的数量。而在他们不远处，浩浩荡荡的荒族大军正在休息。
此时他们望着那密密麻麻的大车目光有些呆滞，这些全都是粮草？好多粮草啊！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粮草呢！看着看着，他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虽然大祭司回到族内就向全族人说明了归顺的情形，但是当真的看到这么多粮草的时候，他们还是被震惊了！
远处百余骑出了城门向这边缓缓行来，正是姚嵘、大祭司等一行人。
即便早已知道粮草数目的大祭司，真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禁不住脸色微变，脸上的潮红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好多大车啊！这一辆辆大车上装满了全是粮草！
大祭司虽然心中激动，但是还能控制自己的心情，但是云昌已经激动的呼吸急促了，若不是此处还有外人，他真想激动的欢呼。
姚嵘对此倒是不感到震惊，毕竟朔州是军事重镇，朔州以东有粮仓，那里的粮草堆积如山。
姚嵘笑道：“大祭司，这就是为你们准备的粮草，请清点确认一下吧！”
大祭司吩咐都：“云野，你带人清点一下，动作麻利点！”
云野早就想快点去清点粮草了，激动道：“是，我这就带人去清点！”
荒族也早有准备，云野带着族内擅长管理后勤辎重的人前去清点。前来清点的荒族人十分激动，清点的十分仔细，因为大荒的艰苦使得他们对粮食十分珍惜十分看重。
他们清点的认真，云野也没闲着，当即打开了大包查看了起来，里面确确实实是粮食，并没有掺假，而且，看上去比他们之前抢到的粮食要好呀！
其余人在清点，云野则在这些大车里穿梭起来，时不时打开看一看，然后就满意的点头。
周围也有朔州的将士，见到云野这样不放心的查看，心里不由觉十分好笑，我朔州再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上面掺假，还真够小心的！
虽然知道荒族在大荒里生活的十分艰难，他们也很难理解荒族人对粮食的看重。
虽然负责清点的蛮人很多，但是他们清点查看的十分仔细，这么多粮草清点下来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姚嵘等人虽然不至于不耐，但还真有些等的无聊，好在在和大祭司说到南楚秦镇将士的战力的时候，那些复杂清点的荒人终于停了下来。
第789章 激动的眼泪
云野大步流星的走来，姚嵘和云昌停止了闲谈，姚嵘的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次粮草的拨付是他亲自查验的，绝对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云野走到云昌和姚嵘面前，激动道：“叔，已经查验完了，没有问题。”
云昌点了点头，朝姚嵘笑道：“麻烦大将军了！”
姚嵘笑道：“份内之事，既然司祝已经清点无误，还请大祭司签字确认！”
姚嵘身后的属官适时上前奉上了名册和笔墨，云昌毫不犹豫接过来看也没看就签了字。
签过字，云昌抱拳道：“大将军，事不宜迟，这就告辞了，咱们明年橘山再见！”
姚嵘笑着还礼道：“一路顺风，恕不远送，橘山再见！”
姚嵘带着亲兵属官远去，朔州的城门缓缓关闭了，荒野里只有荒族的人，还有装满粮食的一辆辆大车。
大周的人已经远去，荒野里只有荒族自己人，云昌看着这一辆辆的大车，激动道：“儿郎们，还等什么，这都是咱们过冬的粮食，还不快运回部族！”
好多粮食啊！荒族人立即蜂拥而至，围到了一辆辆大车周围，激动的打开粮包看起来。
“真的是粮食！”
“好多粮食啊！”
……
欢呼声响彻荒野，甚至随风飘到了城墙上。
对于一直处在饥饿的边缘挣扎求生的荒族人来说，还有什么比粮食更有吸引力？
虽然这一路运回大荒十分不容易，但是每个人仍然激动，甚至狂喜，至于运粮的辛苦则根本不放在他们的眼里，别说有大车了，就是一袋一袋的扛回去他们也不嫌辛苦，绝对一粒粮食都不会留下。
虽然朝廷给他们准备了大车，却不可能给他们准备牛马，毕竟造木车不过是多砍几棵树罢了，但是牛马却稀缺，就算是朝廷也不会白白送给荒族那么多牛马。
不过荒人也早有准备，将他们自己骑乘的战马套上大车。不过，朝廷心疼牛马，他们更心疼，毕竟他们更缺少牛马。
所以虽然套上了战马，但是这些荒人也没闲着，他们纷纷来到马车后面喊着号子推着马车前行。
大荒里没有路，大车走起来更是费劲，不过这些荒人却丝毫不惧辛苦，响亮的号子在空中飞扬，就像他们的心情。
茫茫的荒野延伸到天边，仿佛没有边际，一座座低矮的山丘围起了一片避风的山坳，一座座简陋低矮的石头房子遍布排列，这便是荒人的部族。
部族里的小孩子你追我赶，有些黑瘦壮实的女人们三五成群的背着弓箭和砍刀向大荒深处走去。
男人们随着大祭司去运粮了，她们就背起了弓箭和砍刀去打猎，男人们走了，留下女人和孩子也是要填饱肚子的。
宽厚的砍刀上还能看得到斑斑血渍，虽然打猎多数都是男人去，但是她们这些女人也不陌生。
她们一边走着一边闲谈，说的不是家长里短，而是谁在哪里打到了什么猎物，昨天谁又死在了猛兽的嘴里……
她们的脸色十分平静，因为已经看惯了生死，这是她们荒人的命，当然，或许他们荒人的命运就要发生转折了。
因为大祭司去京里归顺大周，只要帮助大周推翻神殿统一天下，他们就可以举族迁徙离开大荒，去西南的丛林。
听说那里绿树成荫，野花遍地，还有山泉小溪，多么令人向往的地方啊。
大祭司还说去朔州运粮，好多好多粮食，能够让族人吃饱肚子，不用再挨饿了。
吃饱肚子？已经多久没有吃饱肚子过了？
不记得了，她们站在山丘上向东望去，一大片黑线正在显现，朝着部族缓缓的移动。
那是？是大祭司他们回来了？是运粮回来了？真的运回粮食了？那一辆辆大车装的都是粮食？
“啊，大祭司回来了！大祭司运粮回来了！”
漫山遍野都是这样的喊声，她们背着砍刀和弓箭，满怀激动的向远处跑去。
一个个女人们像风一样在荒野里穿行，跌倒，爬起来，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那的确是大祭司他们运送粮草回来了，这一路运粮十分辛苦，如今快要回到部族了，每个人疲惫的脸上带着回家的喜悦和激动。
远处漫山遍野的女人向这边跑来，这些荒族的汉子们更加卖力的推动着马车。
近了，更加近了，好多大车，每辆大车上都装着满满的粮包。跑来的女人们望着这些粮车激动的问道：“大祭司，大祭司，这些都是粮食吗？”
大祭司哈哈笑道：“当然，全都是粮食！你们来了也好，帮忙将粮车推回部族！”
这一路走的艰难，不少粮车已经坏了，全靠人力运送，也多亏荒人天生强壮，又特别能吃苦。
女人们风一样跑进了车队里寻找自己的男人，她们不断的摸着粮包，虽然隔着粮包，但是她们能清晰的感受到，里面装的真的是粮食。
有些女人到了自己的男人身边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粮包看，是粮食，好多粮食，将手深深的扎入到粮包里，她们忍不住热泪盈眶，这是惊喜的眼泪。
以前部族每年都去打秋风，也会抢些粮草回来，但是她们却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粮食。
好多大车！好多粮食！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一起喊着号子推着大车向部族进发，不断的有女人跑来，看到这一幕无不激动的热泪盈眶。
随着运粮的队伍越来越靠近，留在部族里的孩子也发现了运粮的队伍，小孩子在部族里大声的吆喝着。
“大祭司运粮回来了！”
“大祭司运粮回来了！”
“好多粮车啊！”
成群结队的孩子从部族里跑出来，迈着小短腿向远处飞奔而去，激动的小脸通红。
等到跑到运粮的车队那里，他们才更加震撼了，好多大车，每辆大车上都堆着好多粮包。
看到这一幕他们激动之余也不禁咽了口口水，听大祭司临行前说，等粮食运回来之后，大家就都能吃饱肚子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
第790章 干饭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脸上都洋溢着欢笑，小孩子更是在车队里蹦蹦跳跳，气氛竟是比过年还要热烈。
孩子在车队里兴奋的窜来窜去，东摸一把，西摸一把，等找到自己的爹娘，更是跳到了粮包上猴急的打开粮包查看。
打开粮包之后，他们的眼睛就直了，真的是粮食，好多粮食！孩子兴奋的了一大把粮食，激动道：“爹，娘，真的是粮食！好多好多粮食！”
男人脸上难掩喜色，笑骂道：“当然是粮食，这可是老子从朔州辛辛苦苦运回来，若不是粮食，老子会费那么大劲吃那么大苦？还有，你个小兔崽子，别把粮食撒了，不然，打断你的腿！”
虽然大车摇摇晃晃，但是孩子捧着粮食的小手却十分稳当，一粒粮食都没有洒出来，因为从小挨饿的他深刻的知道每一粒粮食是多么珍贵。
浩浩荡荡的车队进入了部族，那里有一溜十几座用石头垒成的粮仓，只是如今如今粮仓里空荡荡的。
云昌骑在马上高声道：“把粮食都搬进粮仓里，谁都不许私藏，等冬季来临的时候，按人丁统一发粮！”
男人女人井然有序的扛着粮包向粮仓里走去，小心翼翼的将粮包堆起来，这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大祭司，粮草满了！粮仓满了！”
粮仓满了，但是还有很多粮食没有卸下来，周围的荒族人听到喊声顿时呆住了，粮仓竟然满了！
他们这些粮仓自从建起来从来没有满过，如今竟然装满了粮食！这怎么不让人震惊？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粮仓满了，但是大车上的粮食却还没有卸完！粮食多到粮仓都盛不下了！
云昌哈哈笑道：“这些粮仓自从建立起，咱们就想着有一天能够将这些粮仓全部都装满粮食，然而，这个希望却从来没有实现过！”
“如今，咱们的粮仓终于装满了粮食！而且，粮草多到粮仓都装不下！你们想过有这一天吗？”
“明天，咱们起石头建粮仓，这些粮食可都是咱们这一冬天的口粮啊！可不能放在外面坏掉了！”
粮食多到粮仓都放不下，当然要建粮仓了！起石头建粮仓当然辛苦，但是他们却摩拳擦掌充满了干劲！
云昌高声道：“这些粮食都是大周给咱们的，咱们已经归顺了大周，大周对咱们也不薄，该给咱们的粮食都给了，十分诚信！”
“这个冬天，咱们都不用为粮食发愁，所以，明年开春，咱们就聚集大军杀向秦镇，覆灭神殿！”
随着云昌的话音一落，荒族人立即呐喊起来：“覆灭神殿！覆灭神殿！”
荒族与神殿可谓是世仇，正是因为神殿宣扬荒族是被神流放的种族，是罪民，才使得他们荒族如此困顿。
这让他们如何不恨神殿？就连小孩子都咬牙切齿的大喊着“覆灭神殿”。
云昌抬了抬手，荒族人都安静了下来，云昌这才高声道：“咱们已经归顺大周了，以后咱们就是大周人了，明年大周和草原的大军也会南下，等覆灭神殿之后，咱们荒族就迁徙到西南丛林中生活，从此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荒族人听了都激动的欢呼了起来，不是因为归顺了大周，而是因为以后就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云昌再次抬了抬手，高声道：“将这些粮食运来可着实不易，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咱们全族人都不用外出打猎了，支起大锅来，大家都吃个饱饭！”
云昌的声音在山坳里回响，所有的荒族人全都欢呼了起来，现在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吃个饱饭！
已经多久没有吃过饱饭了？久远到都想不起来了。甚至过年的时候他们都不舍得吃饱饭，因为饭就那么多，吃一点少一点，严寒的冬季想打猎可没那么容易。
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欢呼雀跃，比过年还要高兴。
随着云昌下达了命令，云野带着人开始忙碌起来，四处开始架起大锅，分发粮食。
多数大锅煮着粮食，有的大锅里则煮着打来的猎物，噼里啪啦的火苗跳动，过了没多久香味就四处飘散开来。
有粮食的香味，有肉汤的香味，让周围的人不停的吞咽着口水，孩子们也不再到处乱跑了，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咕嘟咕嘟的大锅，口水都流了出来。
“阿爹，今天真的可以吃饱肚子吗？”孩子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希冀的问道。
大人笑道：“大祭司既然这样说了，当然会让大伙儿吃饱肚子，大祭司怎么可能食言，而且那一座座小山一样的粮食你也看到了，你就敞开你的小肚皮可劲儿吃吧！”
“等大祭司带着咱们攻破秦镇，打到橘山，覆灭了神殿，咱们族人就能离开大荒了，到时候你天天都能吃上饱饭！”
天天都能吃上饱饭？那得是上什么样的日子？孩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憧憬了起来，随即大喊道：“阿爹，我也要随大祭司出征去打神殿！”
大人呵斥道：“胡闹，你才多大就要跟着出征！”
孩子大声道：‘我已经十一岁了，阿爹的弓我都能拉开了！”
大人呵斥道：“那也不行，你得留下来照顾你娘和你弟弟！”
孩子闻言噘着嘴有些不愿意，因为他觉得根本娘根本就不需要他照顾，而且有娘在也不需要他照顾弟弟，他想随着大军出征。
不过他的这一点怨念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因为香味愈加的浓厚了，咕噜咕噜的大锅将他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此时大锅里煮的饭已经熟了，孩子呆呆的看着大锅里热气腾腾的饭，喃喃道：“好稠啊！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干饭吗？”
这就是难得一见的干饭，他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没有吃过干饭呢！不只是孩子呆在了那里，大人们也呆在了那里，一脸的感慨之色。
这可是干饭啊，一辈子也难得吃上次，今天竟然吃上了干饭，而且是全族人一起吃，这真是想都不敢想。
第791章 安静
“臭小子，还不拿碗来！”男人笑着呵斥道。
孩子一溜烟捧来了一只破旧的粗陶大碗，跟小盆似的，很快碗里就堆满了热气腾腾的干饭。
饭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孩子迫不及待的用筷子撅起干饭送到了嘴里，虽然烫的直吸气，却也舍不得吐出来。
接连吃了几口，孩子捧着碗眯着小眼儿一脸满足道：“真香啊！原来干饭这么好吃！”
男人舀了一勺子肉汤走了过来，浇在了孩子的大碗里，肉汤的香味混合着干饭的香味，挑逗着孩子的味蕾，孩子端着碗不断的向嘴里扒饭。
一顿狼吞虎咽，碗里的干饭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孩子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虽然听大祭司说今天可以敞开肚子吃个饱饭，但是孩子仍然有些犹豫，因为族里的粮食实在太珍贵了。
就在孩子犹豫的时候，突然听到老爹呵斥道：“你个臭小子，傻愣着干什么？吃饱了吗？”
孩子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大锅，吞了口口水道：“没，没吃饱。”
“那还不快把碗拿过来！”男人呵斥道。
又是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干饭，又浇了两大勺子肉汤，孩子拿着筷子飞快的往嘴里扒饭，真是太美味了！
这一大碗干饭吃到了低，孩子突然哭了，这就是吃饱了的感觉吗？今天的干饭真是太好吃了，而且管饱。
扒着干饭，孩子的眼泪滴到了碗里，这是幸福的眼泪，对他来说吃饱肚子就是最大的幸福。
饭香肉香在整个部族弥漫，流下幸福眼泪的又岂止一人，云昌和云野也吃着浇着肉汤的干饭，他们端着碗走在部族里，看到很多人吃着饭却留着泪，有女人，有孩子。
云昌和云野知道，那是幸福的泪，这大碗的干饭浇上肉汤，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世上难寻的美味。
虽然在京里吃过上等的席面，吃过剑阁的美味碳烤海鲜，吃过宫里的御膳，但是如今在云昌和云野看来，却不及手里端着的干饭浇肉汤。
因为这是他们全族人都能吃到的干饭浇肉汤。
云昌矮下身子来摸着小孩子的头，笑问道：“孩子，吃饱了吗？”
孩子重重的点头道：“大祭司，我吃饱了！我吃了两大碗干饭，从没有吃过这么饱呢！”
云昌笑道：“等我们跟着朝廷覆灭了南楚，咱们族人迁徙出大荒，你就可以天天吃的这么饱了。”
孩子听了激动道：“是吗？大祭司，我也要跟着去打仗，打败神殿，打败南楚！”
云昌哈哈笑道：“你还小，打仗这种事哪里用得着你！”
孩子叫道：“那，那等我长大了着！”
云昌哈哈笑道：“等你长大了，咱们族人就再也不用打仗了，也不用跟野兽搏命，每天都能吃的饱穿的暖！”
不用打仗，不用和野兽搏命，每天还能吃的饱穿的暖，那是什么样的日子？周围的荒族人都开始畅想起来。
这一碗碗实实在在的干饭，让所有的荒族人一下子对大周朝廷产生了好感，荒族人的想法很朴实，只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那就够了。
热气腾腾的干饭，让每个荒族人都是吃饱了肚子，让每个荒族人都尝到了幸福的滋味。
当他们看到那堆满粮食的粮仓，和那粮仓里都放不下的粮食，心里从没有这样踏实过，这个冬天不用再挨饿了，不用再担心会饿死了。
起石头建粮草，整个部族都忙的热火朝天，虽然部族里的粮食很多，但是男人们还是背起砍刀和弓箭去打猎。
这个秋天不用去抢掠打仗了，但是还是要去打猎的，虽然有很多粮食，但是饿怕了荒族人们还是要去打猎，多打些猎物，多准备些食物总没有错。
现在粮食虽然多，但是明年还要出兵去攻打秦镇呢，也需要粮草，而且女人孩子留在部族也需要粮草。
虽然还是如同以前一样打猎，但是整个部族的气氛却变了，因为那堆积如山的粮食让他们对即将到来的冬天充满了希望。
秋风萧瑟，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朔州的气氛就会变得紧张进来，因为荒族会前来侵袭。
但是这个秋天的朔州却分外的安静，没有蛮人的影子，因为荒人已经归顺了朝廷。
站在城墙上的将士们望着一片枯黄的荒野有点打哈气，去年就没有荒人来攻，今年更不可能了。
握着长枪的士卒嘟囔道：“这蛮人也不来打仗了，我都快忘了蛮人长什么样了！”
旁边一个老卒哂笑道：“你还盼着荒族来侵袭啊？瞧瞧这城墙，染过多少血？但愿他以后再不染血！”
说完之后，老卒笑道：“怎么？你小子是不是想着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年轻的士卒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谁不想着升官发财，封妻荫子？像常将军不就从小卒一步一步做到将军的吗？”
老卒笑道：“你个呆瓜，蛮人凶狠强大，哪有那么好杀？真要想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你还不如盼着南征！那可是攻城掠地、开疆扩土、一统天下，那才是大功劳，而且南人可不像蛮人那么强大，打起来也要容易些！”
年轻的士卒热血沸腾，激动道：“对啊，连叔，你说的太对了，跟着大将军南征更容易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激动过后，年轻的士卒挤眉弄眼道：“连叔，这个是难得的机会，咱们齐心协力，多杀几个南人，谋得军功，既能升官还能发笔大财，连叔你虽跟个老核桃似的，也能取个白嫩的大姑娘，多美的事？”
还多美的事？建功立业，封妻荫子？那也得有命享福，岂不闻一将功成万骨枯？老卒哼道：“咱们朔州军也不可能尽皆南下，总还要留下人来守城，肯定会挑选年富力强精锐的将士南下，我老喽，怕是没这个机会喽！”
这么说倒也有道理，年轻的士卒有些同情的看着老卒道：“唉，连叔，实在太可惜了，你就只能看着我建功立业升官发财了，能打完了南楚我就是将官了，到时候娶个娇滴滴的小姐，再纳两个白嫩的小妾，天天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被同眠，哈哈……”
第792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说到最后，年轻的士卒口水都流下来了，他拍了拍老卒的肩头宽慰道：“连叔你也不用沮丧，到时候我大口吃肉，你大口喝汤，你放心，不能给你娶个大姑娘，也会你娶个小媳妇！”
老卒哼道：“老了，牙口不好，能有肉汤喝就不错，你小子不懂，小媳妇有小媳妇的好，知道疼人会伺候人！”
年轻的士卒拍着老卒的肩头道：“连叔，我入伍以来多蒙你照顾，等我建功立业、升官发财之后，一定不会忘记你的，以后你就跟着我混了，我争取给你娶个大姑娘，实在不行就娶个小媳妇，也让你老牛吃嫩草！”
老卒咧着嘴笑道：“别说大姑娘小媳妇，就是个大婆娘也行，只要胸大屁股大搂着暖和就行！”
年轻的士卒嘿嘿笑道：“没问题！你等着瞧好吧！”
还真以为建功立业那么容易？老卒收起玩笑的模样，正色道：“小子，真要跟着南征去了，别傻乎乎的就知道往前冲！虽然说上了战场，越怕死越容易死，但是不管不顾也死的快，建功立业哪有那么容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年轻的士卒嘿嘿笑道：“连叔，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没打过仗！知道都！你就等着给我物色大家小姐吧，一定要温柔贤惠、知书达理，还有花容月貌，最好再有几个俏丽的丫鬟……”
说着说着，年轻的士卒口水都流出来了，老卒十分无语道：“你先别做白日梦，能不能随着将军去南征还不一定呢！留下来守城的也不可能全都是老弱残兵。”
一语惊醒梦中人，年轻的士卒急声道：“对啊，多亏连叔提醒，大家肯定都争着参加南征，我得去走走门路。”
老卒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这小子有些魔怔了，不过扪心想想倒也是，这次南征还真是个绝好的机会。
大周本就兵强马壮，加上草原骑兵，加上荒族大军，要灭掉南楚又有何难？
虽然不敢说能封妻荫子，但是随着南征发个大财是一定的！到时候置几十亩良田，娶个大姑娘，生几个大胖小子，那下半辈子就有依靠了。
这样想来，老卒也有些心动了，若是再年轻个十年，说不定他也会搏一把。不过，现在他倒是没这等雄心了，而且这些年他倒也攒了些银钱，也能置几亩地了，还能娶个婆娘！
想到这里老卒心里不由火热，这个冬天也许就能有个婆娘暖被窝了！
确实如同他们所想，南征的事在朔州激起了很大的反响，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都十分踊跃，想随着南征立功发财。
如今荒族已经归顺了大周，朔州再无战事，朝廷一定会抽调朔州军南征，无他，因为朔州军是大周第一强军！
朝中的还没有具体的章程下来，但是大将军府的门槛都已经快被踏破了，朔州军的将领们比普通的士卒还要急切。
毕竟普通的士卒不过是想着发笔财，或者能因功得个小官，但是朔州的将领们可就不只是如此了，那是真的想着封妻荫子。
谁都知道，这是绝好的机会！打南楚比打荒人要容易的多，几乎是稳胜，而且这是开疆扩土一统天下，这样的功劳最大，封赏最厚。
大将军姚嵘很头疼，很无奈，他也知道朝廷一定会从朔州军抽调兵马南征，但是到底抽调哪些兵马也不是他说了算啊。
这是由朝廷来决定的，说实话，他连自己能不能参加南征都不知道呢。
不只是朔州军关注南征之事，蓟州军甚至京营都在关注南征之事，而且都十分踊跃，因为他们都觉得这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但是具体的章程还没有确定下来，唐宁还在和内阁、兵部、五军都督府商定南征的兵马。
乾清宫暖阁，唐宁沉声道：“南征的兵马一定要尽快定下来，趁冬季来临之前，参战的朔州军和蓟州军拔营南下。”
“从朔州抽调六万大军，从蓟州抽调四万大军，从京营抽调十万大军，南方各省抽调四万用于占领城池之后守城，加上南下的六万草原骑兵，共计三十万大军！”
“先把从朔州和蓟州抽调的兵马确定下来，京营，暂且想放一放吧！”
其实唐宁也十分头疼，这些日子他也没安生，南征之事已经板上钉钉，京营的将领们十分踊跃，纷纷请求随军出征。
原本这都是好事，但是原先跟着他的那些亲信将领们也十分踊跃，纷纷请战，这就让他十分头疼了。
他也明白，这是开疆扩土，大家都都想立下功劳、封妻荫子，这也无可厚非，有激励才有动力嘛。
但是从他本心讲，他却想将那些亲信留在京城，因为此次南征他想御驾亲征，他毕竟刚刚登基一年，而且没有太子监国，他对京里也不可能完全放心，自然想留下亲信将领镇守。
但是，这些亲信将领们却又想随着南征立功，每当看到御案上那一摞摞请求出征的奏章他就有些头疼。
兵部尚书出列道：“皇上，臣等拟出了调兵的章程，请皇上过目。”
洪诚将奏章接过来放在了御案上，唐宁拿起来大略看了一下，放下道：“朕斟酌一下再做决定！”
汪阁老出列道：“皇上，朔州军都是骄兵悍卒，而且草原骑兵更难统御，老臣觉得非良将不能驾驭，臣觉得我朝唯有林将军和姚将军有资格做南征统帅！”
由谁领兵现在都还没有定下来，朝中普遍觉得林将军是最合适的人选，唯一的问题是林将军的独生女入宫做了贵妃，林将军若是覆灭南楚有功高盖主之嫌。
唐宁沉吟道：“朕欲御驾亲征！”
唐宁此言一出，除了林向南脸上没有意外之色，其余的文臣武将全都呆住了。
皇帝要御驾亲征？这怎么能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何况皇帝身担社稷安宁重任，怎么能亲身犯险？
更何况皇帝登基没有多久，真是需要稳定社稷的时候，皇帝怎么能御驾亲征？
第793章 喜事？
“皇上，万万不可！”
“皇上，万万不可！”
……
一众文武重臣们齐声劝道，汪阁老语重心长道：“天子关系社稷安稳，怎么能亲身涉险？为天下黎民百姓计，皇上万万不可御驾亲征啊！”
兵部尚书恳切道：“皇上，此次南征集我大周雄兵、草原铁骑、荒族大军，皇上只需遣一大将统兵出征，便可捷报频传。”
李阁老出列道：“是啊皇上，我朝名将辈出，像林将军、姚将军等智勇双全，精通文韬武略，何须皇上御驾亲征？”
李阁老既已提到了自己，林向南只得请战道：“何须皇上亲征劳顿，臣愿请战，不灭南楚誓不还！”
唐宁沉吟道：“朕欲御驾亲征也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深思熟虑。一来，朕对神殿很是好奇；二来，出征的并非只有我大周的兵马还有草原骑兵，林将军、姚将军虽然久经沙场功勋卓著在我朝很有威望，却很难镇得住草原骑兵。”
“还有荒族的大军也是如此。此番南征覆灭神殿和南楚，不只是为先帝报仇，也是为一统天下开万世太平。”
“朕最怕的是荒族的大军和草原的骑兵进入南楚之后，会烧杀抢掠、大肆屠戮。”
汪阁老等人听了全都沉默了，不得不说皇帝说的也有道理，大周的大军军纪还好约束，但是荒族大军和草原骑兵的军纪却不好约束。
荒族和神殿仇深似海，大军一旦攻入南楚难保不会大肆杀戮，而草原骑兵军纪散漫，远离草原之后肯定更加散漫，见到南地繁华因而起了贪念也不是不可能。
南征并非只是为了为先帝报仇，也是为了征服南地，若是草原和荒族大军烧杀抢掠、大肆屠戮只会引起南地百姓的仇恨，不利于收拢民心。
汪阁老沉吟道：“皇上，海雅公主难道不领兵南下吗？海雅公主不用冲锋陷阵，但是有海雅公主约束军纪，该不会出现什么乱子。”
唐宁笑道：“海雅公主刚刚生下了孩子，无法领兵南下。”
汪阁老等人听了吃了一惊，随即又有些恍然，当初公主离京的时候就有了身孕，算算时间现在也该生产了。
只是一直都没有听到动静，原来公主已经生了，他们有些惊喜的问道：“公主生下了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唐宁笑道：“是个男孩！”
汪阁老喜道：“天佑我朝，天佑草原！”
这些文武重臣们都一脸喜色，因为他们都明白这其中的意义，这代表着草原和大周再也割舍不开了。
喜悦过后，刚刚的问题又摆在了眼前，海雅公主不能随军出征的话，那谁来约束草原骑兵？靠林将军或者姚将军吗？
虽然林将军和姚将军在大周威望甚高，但是草原骑兵真不见得会买账。
但是一想到如今朝廷刚刚平稳下来，他们就有些担心，就怕皇帝亲征朝中会再起动荡。
汪阁老沉吟道：“皇上曾经带领草原部族平定了草原的叛乱，在草原德高望重，此次领兵的部族头领也是皇上曾经的部下，若是皇上严格约束他们，他们想必也会遵守皇上的旨意。”
唐宁摇头道：“草原不同于我大周，之所以军纪散漫是因为各部族不相统属，要约束起来本就困难，若是朕不亲征压阵，实在不放心。”
兵部尚书沉吟道：“皇上，我朝军力本就远胜南楚，又有荒族大军从秦镇进攻牵扯南楚的兵力，就算没有草原骑兵，皇上只需遣一大将统兵，破南楚又有何难？”
李阁老也沉吟道：“是啊皇上，何须皇上亲身犯险，不用草原骑兵也可攻克南楚。”
唐宁沉声道：“我大周将士勇武，不用草原骑兵也可攻陷南楚，但是朕所虑者并非只有南楚，还有荒族，虽然朕觉得荒族是真心归顺，但是却不可不防。”
汪阁老沉声道：“皇上，若是荒族真有异心，我大军固守即可，届时皇上再调兵遣将，或者征调草原骑兵也为时不晚啊。”
唐宁摆了摆手道：“迟恐生变，而且朕欲速战速决，若是战事连绵，消耗巨大，百姓受苦，朕也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朕会慎重考虑的。”
汪阁老等人还要劝，唐宁已经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去了。
离开乾清宫，汪阁老等人还议论纷纷，虽然皇帝说出了很多理由，但是他们本心还是不想让皇帝御驾亲征。
天子就该在皇宫里处理政事，怎么能离开京城御驾亲征呢？打仗是臣子的事，皇帝只需要下旨就可以了。
相比这些文臣们，武将就没有这么多想法了，皇帝也是领兵打过仗的人，御驾亲征也没什么。
毕竟有他们这些将领冲锋陷阵，皇帝就算御驾亲征也只是居中调度而已，况且皇帝御驾亲征可以鼓舞士气。
汪阁老等人离开乾清宫没多久，皇帝欲御驾亲征的消息就悄然流传了出来，所以听到这消息的官员无不愣了愣，心里冒出了一个念头，皇帝要御驾亲征？这怎么能行？
天子安危关乎社稷，怎么能亲身犯险？不少官员议论纷纷，同时心里也在搜肠刮肚准备洋洋洒洒来一篇奏章。
第二天通政司送来的奏章比寻常多了一倍，唐宁连翻了几本都是引经据典劝阻他御驾亲征。
唐宁有些无奈，当了皇帝一举一动都受瞩目，这些臣子就跟苍蝇一般有时候真的特别烦人，不过，他早已经下定决心御驾亲征，所以这些奏章他连看都不想看。
可以肯定的是，比平常多出来的奏章都是劝他不要御驾亲征的奏章，唐宁吩咐道：“将这些奏章都分一分。”
洪诚留在了乾清宫分拣奏章，唐宁则转身去了坤宁宫，刚走进坤宁宫就有小太监进来禀报，胡太医到。
唐宁有些诧异的问道：“胡太医？谁不舒服？是永福吗？”
入秋以来天气变冷，小家伙咳嗽了一阵，唐宁和容萱彻底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辛苦。
林岚笑嘻嘻道：“是姐姐不舒服，说不定是大喜事呢！”
第794章 双喜
大喜事？唐宁听了更加诧异。
容萱脸红道：“臣妾这几天觉得有些恶心，所以，召胡太医来把把脉。”
恶心？再加上容萱一脸的红晕，唐宁立即想到了什么，有些惊喜的看向容萱。
林岚嘻嘻笑道：“姐姐肯定是有喜了。”
容萱红着连没有反驳，可见她也是这么觉得。
容萱已经有过怀孕生子的经验了，她既然觉得是有有喜了，那肯定是有九分的把握。
这次唐宁想要御驾亲征才真正体会到了有儿子的重要性，他刚刚在乾清宫里看上书劝他不要御驾亲征的奏章，看了四封有三封提到了这一点。
无非是什么没有皇子镇守京城，皇帝离京社稷空悬之类的，甚至还说什么皇帝现在最重要的是恩宠后宫，早日让后妃诞下皇子，甚至还谏言皇帝纳妃。
唐宁看完那奏章十分无语，他当皇帝这才多久，还催着他纳妃了！生儿子这种事急什么，水到渠成的嘛。
若是可着一个女人一直宠幸，那自然让她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很大，像他今晚宠幸这个明晚宠幸那个，那她们怀上的希望自然大减。
当然，他留宿坤宁宫最多，容萱再有了身孕倒也是件喜事，如今他倒是盼着容萱生个儿子，不为别的，就为堵上那些官员的嘴。
不过让唐宁稍稍有些遗憾的是，容萱怀上身孕有些迟，等不到明年孩子出生他就要御驾亲征了。
唐宁笑道：“这倒是件喜事，快宣太医来把把脉！”
过了没多久胡太医就进来了，跪在地上磕头道：“臣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贵妃娘娘！”
唐宁笑道：“起来吧，皇后近日有些恶心想吐，你来给皇后把把脉瞧瞧。”
胡太医听了心里一怔，顿时明白了几分，连忙道：“臣遵旨。”
宫女早已取了轻纱覆在了皇后的皓腕上，胡太医恭谨的搭上手把脉，随即抽手跪下喜道：“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是有喜了！”
果然是有喜了，容萱的脸上顿时涌出了抑制不住的喜色，待太医退下去之后，林岚高兴道：“姐姐真的是有喜了，这真是太好了！看皇上都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唐宁笑道：“朕当然高兴，今天朕批阅奏章的时候还有官员挤兑朕，让朕恩宠后宫，生下皇子以保社稷安稳，转眼来到坤宁宫，皇后就有喜了，朕怎么会不高兴？”
其实容萱又有了身孕，生男也好，生女也罢，唐宁都感到欢喜，并不在意。
但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原本容萱心里就盼着生个儿子，如今听了唐宁的话，心里压力更大。
也许是看到了容萱心里紧张，唐宁笑道：“你呀，一定要放松心情，该注意的一定要注意点，还有，怎么直到现在才告诉朕？”
也不怪唐宁埋怨，前几天唐宁还睡在坤宁宫，那时候容萱该早就有所察觉才是，竟然一声都没吭，也不怕被他折腾的动了胎气。
容萱红着连低声道：“臣妾也不敢确定，想等确定了再告诉皇上。”
唐宁也知道她一向小心谨慎的性子，埋怨了两句就笑着吩咐旁边的太监道：“还不快去给容府报喜去！”
太监应声去了，容萱也没吱声，其实容府早就知道了，她有了猜测之后没有告诉唐宁，却告诉了自己母亲。
陪容萱说笑了一下午，在坤宁宫用过了晚膳，这才和林岚一起离开了坤宁宫。
唐宁和林岚在前面说笑着走向景仁宫，后面的宫女太监悄无声息的跟着，灯火阑珊，唐宁没有注意到林岚的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
已经到了晚间，皇帝和她一起想景仁宫行去，林岚心里自然明白，皇帝今夜是要在景仁宫过夜。
若是往常，能得皇帝临幸欢好她自然欢喜，但是今天她却有些局促，心里头有些纠结，拒绝吧她唐宁会不喜，而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拒绝吧，她又有些担心。
一直到了景仁宫的暖阁里，唐宁才发现林岚脸上的怔忡之色，惊讶的问道：“怎么了？”
林岚脸色腾的一下子红了，唐宁更加诧异了，现在又不是新婚那时候，他留宿景仁宫林岚也不至于脸红成这样啊。
唐宁纳闷道：“到底怎么了？怎么脸红成这样？”
林岚难得有些扭捏道：“原本臣妾还没在意，今天听萱姐姐说起怀孕的事儿来，我，我的月事也迟迟没来，以前都挺准的，这次突然迟迟没来。”
难道双喜临门？唐宁有些好笑的问道：“你自己都没在意？迟了多久了？”
林岚期期艾艾道：“有四五天了。”
唐宁点头道：“那应该是有喜了！”
林岚听了容萱细说了之后，她自己也觉得是，因为她自幼习武身体很好，月事也很准从没有拖延的时候。
不过，这种事谁也不敢肯定啊，没看容萱等太医确认了之后才告诉皇帝的吗？
若是提前张扬了，最后空欢喜一场，那岂不惹人笑话？
林岚道：“也，也不一定啊，还要等太医确认才行。”
唐宁笑道：“这还要确认什么？肯定是有喜了，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林岚拉着唐宁的手道：“皇上，太医还没有确认呢，您可不能说出去，谁都不能说。”
“连萱姐姐也不能说，等，等太医确认了再说不迟，好不好，皇上？”
唐宁无奈点头道：“好，好，等太医确认了朕再宣布，那你以后自己要注意一些，不要再舞刀弄枪了，还有，别人都不能说，你和你母亲说总行吧？让她嘱咐嘱咐你该注意什么。”
林岚连连点头，随即期期艾艾道：“皇上，那，臣妾今晚就不能侍寝了，皇上您……”
唐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都这个时辰了，朕若是离开了，怎么解释？”
林岚听了有些踌躇，这个时辰皇帝突然离开了去了别的妃嫔那里，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来呢。
林岚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璎珞道：“要不，要不，让璎珞代臣妾侍寝吧？”
第795章 诚王
皇后又有了身孕的消息一夜之间就在宫里传开了，随后就飞速的向宫外传去。
林夫人入宫的时候也知晓了，心里头有些羡慕，说起来女儿入宫的时间也不短了，她心里也挺着急的。
林夫人先去坤宁宫拜见皇后，坤宁宫里倒是热闹的很，她在坤宁宫里随大家一起恭贺了皇后之后，这才去了景仁宫。
一入景仁宫，林岚立即就拉着母亲去了暖阁，林夫人诧异的问道：“怎么了？怎么没去坤宁宫？坤宁宫热闹的很！”
林夫人确实感到诧异，因为她知道女儿一向喜欢凑热闹，随即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低声道：“岚儿，你也不用羡慕皇后……”
林岚嗔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的月事也迟了，昨个儿听萱姐姐说起来我觉得我可能，可能……”
原本林夫人还羡慕皇后有了身孕，没想到转眼就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林夫人立即拉着女人细细问起来。
林岚红着脸小声的回答着，林夫人喜道：“是有喜了！是有喜了！老天保佑，我这一颗心啊总算是落地了！”
林岚小声道：“娘，御医还没确认呢，万一，现在还不能说出去。”
林夫人沉吟道：“你说的也是，现在不宣扬出来也好，如今皇后有喜的消息刚刚传出来，你也说有喜了，反倒是像跟皇后别苗头。”
林岚点了点头，其实她心里最怕最终是空欢喜一场，林夫人叮嘱道：“虽然不能说出去，但是该注意的一定要注意，还有，你万万不可再舞刀弄枪，要是动了胎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岚撒娇道：“娘，这些我都知道，您就放心吧！”
林夫人沉吟道：“要不要告诉皇上？”
林岚有些脸红道：“皇上已经知道了，昨夜皇上来了景仁宫，我和皇上说了。”
林夫人听了先是一喜，随即小声道：“哎呀，你糊涂，既然你都觉得自己有了身孕，怎么还让皇上留宿，这不是胡闹吗？”
林岚脸红道：“娘，我知道，我就是因为不方便伺候皇上，所以才和皇上说了，昨夜，昨夜，我让缨络代我侍寝。”
林夫人听了点头道：“这样也好，你不要想太多，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身子，为皇上生下皇子公主，其余的都是次要的。”
林岚点头道：“嗯，娘，我知道。”
林夫人接着细细的嘱咐女儿该注意的事儿，林岚十分认真的听着记着，虽然她派在女儿身边的婆子也都知道这些，但还是告诉女儿更好一些。
虽然皇后有身孕的消息传开来，但是皇帝要御驾亲征的消息却持续发酵，上书的奏章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朝中议论纷纷，不免传到了宫里，坤宁宫里的热闹散尽，容萱也收起了笑容，眉头微微蹙着。
有了身孕固然惊喜，但是知道皇帝要御驾亲征她心里的欢喜就淡了，当初唐宁去朔州镇守，又去草原打仗，她在家里那焦急担心的滋味永生难忘。
“怎么了？今天闹的累了？累了就歇着，明天有入宫的命妇不见也罢！”唐宁大步走进来笑着宽慰道。
容萱微微摇头道：“没觉得累，皇上要御驾亲征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唐宁点头道：“嗯，朕想御驾亲征。”
容萱温声问道：“皇上，林将军、姚将军都是我朝名将，文武双全战无不胜，何需皇上御驾亲征？天子关乎社稷，皇上怎么能亲身犯险？”
唐宁笑道：“御驾亲征，朕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下定决心。无论是林将军还是姚将军领我大周之兵都是可以的，但是却镇不住草原骑兵和荒族大军。”
“这次南征志在一统天下，所以必须约束草原骑兵和荒族大军，不能让他们大肆屠戮烧杀抢掠。”
“南征十分复杂，大周、南楚、神殿、草原、荒族，即便是攻占了南地很多事情如何处置，林将军或者姚将军也无法做主。”
“而且，朕很想亲自去橘山看一看呢。”
虽然觉得唐宁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容萱心里还是难以接受，有些欲言又止。
唐宁搂着她的肩头柔声道：“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朕如今已经是天子，即便是御驾亲征也是坐镇后方，朕再怎么也不会亲自上阵杀敌啊！所以你放心就是，朕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这话说的倒也是，皇帝就算想上阵杀敌，将领们也不敢让皇帝真的上阵杀敌，容萱有些沉默不知道该如何相劝。
唐宁笑道：“朕今天收到了很多反对朕御驾亲征的奏章，其实朕知道，他们反对朕御驾亲征的大部分的原因并不是担心朕御驾亲征有危险，而是担心京里能不能安稳。”
容萱听了也不禁心里一沉，是啊，皇帝带领大军出征，京里头会不会又起波澜，毕竟皇帝登基没多久。
容萱温声道：“是啊皇上，京里才是重中之重。”
唐宁有些意味深长的笑道：“再看吧，朕心中自有思量！”
诚亲王府，诚亲王望着院子里飘下的落叶怔怔的出神，王妃带着丫鬟捧着披风款款而来。
“王爷，秋天风大，您怎么站在风口里？”王妃柔声道。
诚亲王低声道：“在想事情。”
王妃柔声问道：“王爷在想什么？”
诚亲王低声到：“皇上要御驾亲征。”
新帝登基，两人做了闲散王爷王妃，不再理朝中之事，但是这两天关于皇帝要御驾亲征的消息在朝中议论纷纷，王府自然也知道。
王妃听了脸色微微一变，低声到：“王爷！您，您……”
诚亲王回过头来望着王妃微微泛白的脸色，伸手放在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低声笑道：“想什么呢？别自己吓自己！”
诚王妃心里确实吓了一跳，自从皇帝登基之后，朝中文武无不拥戴，而且四海宾服，草原前来朝贺，甚至连荒族都前来请求归顺。
如今皇帝在朝野之中威望日重，若是王爷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怎么能不让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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