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0章 一往无前
无论是银色的雾气还是灰色，在莫青眼中，都是夜明王搞出来的手段，只需小心防备即可，多余的考虑再多也是无用。
“破！”
青色的一剑撕裂了空间与敌人的身躯，但莫青知道，若有若无的压力仍然不断从四处传来。
莫青站在风影龙背上，轻轻用脚后跟点了点风影龙，与他心意相通的风影龙立刻会意，减慢了速度。
既然敌人已经进入己方主场，自不必保持之前的速度。
还能让身后的同伴更快加入战局。
莫青从未想过要独自面对夜明王，如果他有这样的勇气，也不会等到现在！
“你太怕死了！”
轻飘飘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莫青不为所动，仍然保持双手握剑警惕四周的姿势。
“为什么召唤师会如此怕死？”
莫青面色不改，心中对夜明王如此白痴的问题十分不屑。
废话，任何生灵谁不怕死？
哪怕是灾厄，到了三级聚合体或以上等级，它们面对湮灭也会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这一点早已被族内的研究人员证实。
“你在等你的同伴吗？”
“不然呢？”莫青眉头一挑，对于一打多这种事，他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召唤师都这样。
“奇怪，听说召唤师不死不灭，哪怕我杀掉你，也能在主世界复活，为何你如此惧怕死亡？”
“哪里听来的白痴谣言？”莫青好气又好笑，夜明王这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以为说些不着边际的废话，就能让我分心吗？
也太小看一位超级战士了！
“哦，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什么？”
没等莫青想明白对方没头没脑的话，灰色的雾气陡然大盛，这一次不再局限于风影龙后背之上，整个风影龙都被一团灰雾包裹其中。
“什么鬼东西？”
莫青脸色一变，本能的后退，但发现团雾一直跟着风影龙移动，无论他如何让风影龙变相，都无法摆脱。
“没有伤害，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莫青奇怪，类似的雾气技能大多都是幻术、毒气之类的东西，可是，这玩意儿既没有幻术的效果，也没有毒气之类的伤害。
“吼——”
就在此时，脚下的风影龙突然浑身蜷缩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其可怕的惊吓一般，原本舒展开的翅膀瞬间收回，整条龙直接在空中停摆，并且迅速从高空坠落！
“风仔？！！”
莫青在风影龙失控的瞬间，便用风之力稳稳钉在风影龙身上，但他也发现自己失去了对风影龙的掌控！
“咔嚓——”
莫青似乎听到天空中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开裂，猛然抬头，一副由千万只灰色的眼瞳组成的诡异画面映入眼帘，坚如磐石的超级意志防线瞬间崩溃，无边的灰色涌来，如同风中残烛的心念宛如在暴风之海中行舟，雷云中的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摧残，被蹂躏！
“啊——”
惨烈的嘶喊终于压抑不住，从高空传来，地面上终于快要追赶上来的老秦浑身一抖。
他听出了惨叫的主人，正是他的同僚兼好友莫青！
可是，早已被千锤百炼过的超级战士，哪怕是面对死亡，也不会喊的如此惨绝人寰。
“老莫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老秦心急如焚，此时他的加速秘术已经失效，就算追上他也无法飞行，真的能帮到老莫吗？
“糟了！风影龙也出了问题！”
老秦眼看着灰舞之中若隐若现的风影龙痛苦挣扎，可怕的龙吼如同怒雷在空中绽放，与老莫的惨叫交相映衬，听的老秦心中阵阵发寒！
“咕咚——”
老秦咽了咽口水，“之前的夜明王也没用过这一招啊，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技能？！”
资料上没有啊！
他们之前与全盛时期的夜明王交手，莫青也没这么凄惨吧？
“轰——”
地动山摇般的波动传来，那是风影龙与地面碰撞时传来的动静，老秦面色苍白，他知道，就算莫青还没死，风影龙必定没了！
“老莫！”
老秦愤怒长吼，“给老子坚持住！今天老子哪怕拼了老命，至少也要给我留个全尸！”
同时在盟频中对老万道：“你赶紧带人跑！夜明王不是我们能对付的！老莫...可能难了！我要给他收尸！不要管我们！”
虽然不知道莫青遭遇了什么，但老秦血红的双眼几乎失去了理智。
“老秦！冷静！”
盟频中一声冷喝，是老万。
“老莫还没死，他的军团还在！就证明他还没死！我现在立刻赶过去，你先保住老莫，如果事不可为...”
“没有事不可为！”
老秦恨得牙根差点咬碎，“如果今天老子能活下来，一定特么转敏战！老子恨不得砍了这双没用的腿！”
“等我！”
老万只回了两个字。
“滚蛋！我们兄弟三个，至少要活一个吧？！夜明王那孙子隐藏了底牌，我们可能都中招了！刚才老莫不知道中了什么招数，连风影龙都莫名其妙坠落，就算没摔死恐怕也废了！你特么别来送死！”
“莫青那混小子，拼尼玛的拼！大人给他的风神甲好好穿着，就算遇到真神，也能坚持片刻，曹曹曹曹！！”
风影龙坠落的位置已经进入视野之内，老秦已经看到了昂然站立在风影龙后背之上的身影，身影站在龙颈之上，居高临下俯瞰着面前一个跪坐着的身影。
灰雾正在消散，仅凭影子的轮廓，老秦就已经认出，跪坐的身影正是他的好友。
“还没死！都没死！”
莫青还在，风影龙虽然奄奄一息，青翠的龙血聚作一潭汪泉，但还有气息，只要救治及时，还有希望活下来！
老秦紧握着手中长枪，气势正在节节攀升，恐怖的火焰气息几乎笼罩了方圆数百米，随着他的气势攀升，炽热的气息反而在逐渐压缩，处于中央地带的老秦，就像燃烧了自己的星辰一般璀璨而炽烈！
长枪贯日，一往无前！
气势已达巅峰，气机已然锁定，只需心念一动，便能瞬息即至！
“啪嗒——”
风神甲还未完全包裹的面甲从莫青脸上滑落，露出一张满是因惊恐而扭曲的面庞。
“嗯？”
似乎刚刚才察觉老秦到来的夜明王，歪着脑袋看了过来，双方的眼神第一次相遇。
呼——
一瞬间，所有气势烟消云散，老秦紧握着长枪的双手剧烈颤抖起来...
第1611章 白王
明明只是一只眼睛，他甚至还闭上了右眼，但就是这一只左眼，几乎让老秦失去了所有勇气！
灰瞳！
“白...白王？！”
老秦僵在原地，再也不敢前进半步，他不知道莫青是不是与他相似的心境，才会如此痛苦，但他的大脑几乎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脑海中只有两个字——白王！
传说中的名字！
传说中的灰瞳！
就在老秦脑中风暴肆虐之时，居高临下的身影开口，“他们还没死，如果抢救及时的话。”
说完，可怕的灰瞳消散，老秦只看见一架飞梭升空，而后消失在天际。
老秦浑身瘫软，但想到那人的话，怪叫一声连忙跑了过去。
夜明王只说了抢救及时不会死，如果不及时呢？
顾不得考虑太多，先救人再说！
今天意外撞见那只灰瞳，老秦想不明白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一个时元圣族身上，但这都是之后需要考虑的事情，先救下老莫再说！
“老万，快来帮忙，带队牧师和医师过来！老子抗不动风仔！”
“你救下老莫他们了？”
老万诧异，老秦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老莫和风影龙都败了，老秦再强也不可能干掉这样的敌人吧？
“额，算是吧。”
老秦面色微红，这要怎么解释呢？
他也想不明白，以时元圣族对召唤师的仇恨，落在他们手中的召唤师，基本没有幸存可能。
可是这位古里古怪的夜明王，反而留下了老莫，甚至是自己...
老秦现在还有些后怕，如果夜明王真想杀自己，当他气势跌入谷底之时，就是最虚弱的时候，对方可以毫不费力的干掉自己！
“还有那只灰瞳...回去还是让大人判断吧，以大人的学识，必能给出答案。”
老秦挠挠头，似乎在化解尴尬，随后才详细查看老莫的伤势。
结果发现，莫青除了脸部受到了重击之外，其余地方大多被风神甲覆盖，并未受到致命创伤。
“这人怎么还专门打脸啊？”
可不是嘛，莫青的面甲都被打掉了，就像是想看清莫青的脸一样，夜明王对面部有古怪的执念。
“活该，谁让你小子长这么俊，挨打了吧？！”
老秦嘀嘀咕咕，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心中竟然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感慨。
他们不是没有经历过更加惨烈的战斗，甚至经常参与一些残酷而宏大的战役，场面比此刻更壮观，更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间的徘徊，但只有这一次，老秦生出了一种想要退隐的打算。
他怕了，他害怕有一天，自己的兄弟真的变成了尸体，至于自己，为战斗而生，为大人而死，理所当然。
“咳——”
轻微的咳嗽声传来，老秦手忙脚乱的抱起莫青，“老莫？老莫？”
老秦突然感觉到怀中的莫青剧烈的颤抖起来，似乎仍在遭受着莫大的恐惧。
“老莫！振作点，夜明王走了！是我，秦冉！老秦！”
“眼...眼...灰...灰色的，无数灰色的...秦...跑，快跑...白..白王...”
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仍然残留着无尽的恐惧情绪，声音不大，却让老秦心中大震。
我果然不是一个人！
老莫也想到了白王！
那个家伙当然不可能是白王，但却拥有疑似白王的力量，传说中的白王灰瞳再现，这件事如果让毁灭之王知道，恐怕也要暂时放弃对朵唯的关注，而全力追寻白王留下的轨迹！
老秦当然不会直接把这件事汇报给毁灭之王，这种事情需要他们家大人判断。
听到熟悉的声音，莫青终于缓缓醒转，半睁着的眼睛，从缝隙中看到熟悉的一张老脸，终于恢复了一丝神志。
老秦也不着急，等着莫青状态恢复，他知道莫青身上的创伤，恐怕不是普通的手段能够医治的了，他的精神遭到了重创！
莫青环顾四周，发现风仔凄惨的倒在血潭之中，悲伤不已，匆忙摁在风仔背部的鳞片之上，将体内的力量传输过去。
莫青精神萎靡不假，体内的力量却近乎满状态。
有熟悉的力量传来，风仔巨大的身躯很快便不再流血，龙头轻微动了动，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莫青松了口气，再一次跌坐在鳞片上，目光呆滞。
三“人”都没有出声，随后，一直跟随老秦的那位半神英雄终于赶到，被老秦安排在四周警戒，老万随后也终于抵达，同时带来了一位半神级别的牧师英雄，在他庞大的身躯上，还挂着一位近乎昏厥过去的医师。
显然，这位老万为了赶路，直接将两人抗在了身上，不过老万身体近三米，明显属于力量型半神，这么点重量对他而言，就像普通人身上挂了两只蚂蚁一样。
老万赶到，看了一眼狼狈的三人，扔下牧师和医师，他便一声不吭的离开，与之前那位半神英雄一样，在四周警戒，防备夜明王去而复返。
老秦知道他心中担心，同时也对三人如此狼狈感到疑惑，他们围剿的那人，明明连半神的力量都丢掉了，以他们兄弟三人的实力，只要不是大人那种级别的半神，打不过也能跑，为何这般惨烈？
但此时救人要紧，几人都没有废话。
牧师没有去看莫青的伤势，他着重治疗风影龙的可怕伤势。
从高空坠落，风影龙胸肋骨和脖颈基本全断，现在还能活下来，只能证明风影龙强大的血脉和对风之力的掌控，换做其他巨龙，也绝不可能活下来。
但只要有一口气在，半神级别的牧师在场，再重的伤也能让他吊一口气，但...
这龙怕是废了。
半神牧师瞥了一眼目光呆滞的莫青，很难想象，这位传奇战士遭遇了何等可怕的敌人。
医师虽然不是半神，但对精神类的创伤或疾病似乎有更加独到的治疗方法，与莫青交流片刻，莫青眼眸中终于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神采。
“呼——”
“吓死老子了...”
莫青苦笑着，只手扶着额头，浑身放松的躺倒在风仔身上，“老子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以为，撞见那位存在了。”
“那位？哪位？”
老万的声音出现的同时，魁梧的身影也遮住了第一缕划开天际的朝阳。
天，终于亮了。
第1612章 幻心流影
“呼——”
朝阳无法映照的阴影处，方欢长长呼了口气，将强大的半神带入迷心灰雾中还是太冒险了。
莫青本身意志极为凝实，方欢本以为会失败，没想到莫青不知道从灰雾中看到了什么，被吓到精神崩溃，方欢莫名其妙的废掉了他。
风影龙虽然不是半神单位，但也有接近半神的实力，只是它的心力比起莫青更加不堪，第一时间就被制服，陷入失控状态。
“白王？白王是谁？”
方欢没有听到老秦等人的对话，但他从惊恐的莫青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或者，应该说是尊号。
他目前只知道如今的科瑞坦主世界中，有数位类似毁灭之王这样的一方霸主，尽皆都是真神的顶点，除了他们，次一级的还有许多实力强大的真神，这些真神的力量完全无法与毁灭之王这样的存在比较，双方虽然都是真神，但本质上的差距几乎无法弥补。
让方欢形容的话，毁灭之王相当于后世说的极限真神，其余真神则相当于被点化的普通真神。
更下一级的，才是莫青这样的半神。
只是不知道，莫青在半神中算不算顶尖。
“应该不算吧，他亲口说过，跟某个大人一同围攻过夜明王，夜明王可能是更强大的半神。”
确实，这一次能在初期压制莫青，靠的就是夜明王自身的种族天赋和属性以及苍穹的战斗记忆，哪怕还没有一百级，也能压制真正的半神片刻，苍、穹两兄弟，可是货真价实的真神！
只是，当敌人穿戴风神甲时，攻击力已然不足的方欢只能选择利用迷心古经奋力一搏。
结果真被他搏赢了。
方欢留下莫青和风影龙的性命，并非是心善，也不是因为遇到莫青这位熟悉又陌生的“旧人”，仅仅是为了让莫青发挥更大的可利用价值罢了！
精神受到重创的莫青和基本残废的巨龙坐骑，对方欢基本没有了威胁，反而，想要救他们，势必无法追击方欢。
后来赶到的那个人类半神十分强大，方欢似乎没必要跟这群半神鱼死网破，他真正的任务目标，可没有他们。
牧歌！
随着解决掉一位半神召唤师，方欢的目光重新锁定了真正的目标！
豪威尔早已脱离封印，但牧歌也在一位半神英雄的带领下，在重重包围中撕开了一道口子，如今带着残余的力量，正在向穆林和齐笙方面军靠拢。
双方一旦会师，人数虽然仍然是劣势，但有大量附庸的时元圣族，这一仗并不好打，对方还有一位半神英雄，守候在牧歌身旁。
莫青这三位半神召唤师，每一个人名下都有至少一位半神英雄，方欢所要面对半神数量至少有6个之多！
如此强援，牧歌再后知后觉，也该警醒过来，加以利用了！
在他身旁的那位半神，恐怕就是牧歌厚着脸皮要来的。
不过，方欢原本猜测牧歌身边还有一位半神召唤师，此刻消失不见，恐怕是与莫青汇合了。
“莫青还是挺有用的嘛。”
方欢重新收拢之前走散的分离者，因为被秒掉了一个时圣使者，少了一架金轮，不过方欢已经重新在大本营中调了军团过来，这一次，他要毕其功于一役！
牧歌身边有半神？
比莫青还强吗？
在莫青身上，方欢已经找到了自信！
苍的刺客记忆，已经被他拼凑出来不少战斗画面，第一视角的沉浸式“回忆”，方欢就像转世成为苍一样，重新体验了一遍，所有动作从他手中施展出来，比起苍自然还差不少，但应对目前的局面绰绰有余！
当然，夜明王自身的属性为他提供了基础，如果换做他的本体，很多动作还没完成，他脆弱的身体可能就被体内可怕的力量撕裂了！
就像之前纯粹用速度技巧制造出来的三道幻影，看似是虚幻的分身，但三道影子其实全是真实存在的“幻影”，任何一道攻击都相当于他本体的攻击，没有穿戴风神甲的莫青一旦漏过任何一道，都会遭受重创！
这是被苍称作【幻心流影】的强大技巧，虽然无法形成技能，但随着**力量和敏捷的增长，分离出来的影子数量会越来越多，甚至会出现影子的攻击因为速度足够快，比本体普通攻击更加强大的现象！
更可怕的是，幻心流影的进阶版本，还能在关键时刻，将所有流影凝聚在一起，创造惊天一闪，是真正的绝杀！
不过，关于惊天一闪的使用，方欢还没找到相应的战斗记忆，他现在也分出无数分心去搜索惊天一闪的碎片，目前只找到几个疑似画面，还未有完整画面拼凑出来，更不要说战斗片段了。
他只能从苍创造这一技巧的经历和对幻心流影的领悟，来推敲何为惊天一闪。
以方欢本体的力量和敏捷，距离使用最简单版本的幻心流影，也就是一个流影，仍然有巨大差距，夜明王的身体倒是给他提供了舞台。
如果说与莫青战斗之前，与半神正面战斗还有些忐忑，这一刻，仅仅只有一位半神保护的牧歌，在他眼中与待宰的羔羊没有区别。
当方欢再一次出现在牧歌军团上空时，牧歌看着天上唯一的英雄单位，一脸落寞无奈，就在刚刚，被他百般口舌挽留下来的半神，竟然弃他而去了...
据他所说，是他们家的召唤师下了命令，立即远离自己，似乎正有什么可怕的怪物盯上了牧歌，深怕自身被牵连。
原本发现己方的援军竟然是半神召唤师的牧歌，以为这一战基本没了悬念，直到那位半神的离去时，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堪称精彩。
战斗确实失去了悬念，但我似乎猜错了胜负方..
牧歌停下了攻击，到了这一刻，胸中的执念似乎也逐渐释然了，原本在家中天赋最为一般的自己，被赋予髓血之后又成为家族内的璀璨之星，无论在何处，都是被追捧的存在。
争夺权限原石，更是早就被长辈们安排好的戏码，只是，这一次，预想中的几位主角，似乎都被挑落马下，成了小丑...
“夜明王...”
第1613章 出局
“神说，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方欢用时元圣族的语言开口了。
一开口，就知道是老神棍了。
牧歌没想到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没头没脑的话。
“确实，但召唤师，本就不属于这一界。”
“不，你与他们不同，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无论是空间维度，还是时间，都不属于这里。”
“呃——”
空气中属于战斗的纷杂渐渐平息，双方似乎都在等着彼此领袖之间的谈话。
牧歌笑了，“你们的神很厉害，这都能察觉？你的一切行动，也是在你们神灵的指引下完成的吗？”
方欢点头承认。
“为什么你没有直接杀掉我？以你的实力，全力施为，我们坚持不到现在。”
牧歌此时仍然认为夜明王本来就有着半神的力量，“是害怕毁灭之王的人发现异常？”
“算是吧。”方欢没有否认，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
“至于说，为什么不杀掉你...”方欢顿了顿，“是神想问你一句，为什么你可以使用永恒之镜的力量？他很好奇。”
对，是朵唯好奇，不是我。
“只是为了这个？”牧歌诧异，“这是我的天赋能力。”
“就这？”
“咳咳...”
牧歌无言以对。
这话要我怎么接？！
方欢明显很不满意，但也证实了那种复制力量正是来自髓血。
“之前封印豪威尔几人的空间又是什么？”
“一种道具。”
仍然是简短的回答，更多的信息他不可能透露出来。
牧歌跟古召唤师可不一样，他是可以复活的，现在跟对方透露一些消息，无非是想从对方嘴里也套出来一些消息罢了。
“尊敬的夜明王，我可以问一句吗？”
“嗯？”
方欢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但牧歌能不能读出来就不知道了，现在他的脸，跟人类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果然，牧歌根本就不管他高不高兴，“您之前使用的那种金色锁链是你的力量还是...神的力量？”
“为什么问这个？”
“说来惭愧，之前我在复制永恒之镜后，还想重现当时我所见到的那些金色锁链，结果...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导致最终失败，所以，我想知道，那种力量，是神才可以拥有的吗？”
方欢故意沉吟片刻，“当然。”
牧歌轻轻的松了口气，显然他内心深处，对这个无法复制的技能十分在意，此刻得到想要的答案，内心平静了不少。
“最后一个问题，复制永恒之镜，你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方欢终于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夜明王为何关心这个？”牧歌显然不想回答，这对他而言，是秘密，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回答。
系统虽然自带翻译，但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仍然是国语。
“那是不属于你的力量，另外，与我们神灵的力量似乎有些相似。”
方欢曾怀疑牧歌的力量跟他的奇迹之瞳相似，是复制的力量，但联想到自身的部分技能，前后两次“复制”永恒之镜，似乎都是在自己使用过永恒之镜后，牧歌才施展出来。
而且，一旦自己只用了永恒之镜的某一个能力，牧歌也只能使用相同的能力，不会出现第二种能力或者两种能力同时使用的情况。
第一次永恒之镜，方欢用过传送的力量，也用过群体伤害的能力，所以牧歌第一次使用时，几乎是完整的永恒之镜力量。
但第二次，方欢只使用了传送的力量，却没有使用群体伤害。
是他不想用？
显然不是！
当时牧歌已经被四面包围，如果利用永恒之镜的杀伤能力，就算时元圣族能坚持下去，大多数附庸种族即便不死，也全要残废！
如果牧歌真的可以随意复制永恒之镜的力量，他会藏着不用吗？
显然不会。
所以方欢判断，牧歌并非复制了永恒之镜的力量，而是“重现”！
就像时元圣族的能力一样，可以让自身回到一定时间段内的最佳状态，只不过牧歌的能力更强大更神奇，可以“重现”自己所见过的任何能力。
只是在重现共生的时候，似乎出了点差错，从牧歌的神情中，方欢明白了一点，重现共生的失败让他认为，那是只有神灵才能拥有的力量！
现在的他重现失败似乎也情有可原，这也意味着，牧歌认为目前足以重现真神之下的任何力量！
“那是我的力量。”
牧歌认真的看着他，如此答道。
“是吗？”
方欢不置可否，“既然如此，让我再见识一遍吧。”
闲聊结束，方欢准备动手。，
牧歌自然不会期望对方会手下留情，哪怕他们手中还有回城卷轴可以使用，但是一旦开启回城，相当于放弃了军团，哪怕逃离，以夜明王的手段，恐怕早就准备好了后手，他们的基地不可能幸免。
既如此，就在此拼尽全力吧。
至于胜负，早已尘埃落定。
“幻心！”
牧歌仅仅只看到三道影子同时朝自己杀来，耳边的一切声音同时陷入寂静，同伴惊恐的眼睛看向自己，自己下意识控制着一个士兵阻挡在身前，但被瞬间撕碎，一切的画面都像慢动作一般，唯有三道快到极致的影子，不受影响。
世界刹那之间陷入黑白，漂浮在半空的牧歌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尸体倒下，惊叹的看向正在人群中屠戮的夜明王。
“这就是半神吗？凡人果然没有任何与之应对的资格啊，哪怕是准半神，恐怕也会被瞬间秒杀吧？”
事实上，牧歌如今等级高达80级，虽然属性上还不如准半神，但相距也不太大，远比主世界的本体强大的多，就算突然暴涨的实力会影响发挥，但实打实的属性加成，足以让他应对一位实力不错的准半神。
可是面对夜明王这样的半神，他没有丝毫机会！
他并不知道夜明王真正的三围属性，在他心里，能够吓跑三位半神召唤师的可怕存在，就算不是真神，也是半神中顶尖的存在！
事实也证实了他的猜测，有了夜明王加入，朝歌军团被摧枯拉朽般摧毁，随后便是附庸种族开始平推张欢欢手下的基地。
张欢欢手下眼看朝歌抵挡不住攻势，果断选择退出副本，保留军团单位的召唤cd。
张欢欢的人也知道，朝歌大势已去，此时退出，牧歌也没理由职责张欢欢。
随后，朝歌原基地和前进基地周围，也开始出现时元圣族和附庸种族的身影，他们是最后的清道夫，即将清扫最后的战场。
朝歌，出局！
第1614章 可曾听闻白王之名讳
朝歌已经出局，但方欢的任务，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任务只完成了一半，还没有到放松的时刻。
【恭喜你升至100级，可以完成相应任务，突破当前等级上限。】
【恭喜你已经完成突破任务，等级上限无限制，可继续升级】
【恭喜你恢复半神阶位，天赋能力恢复】
【你掌握了天赋能力：时元重现】
解决掉朝歌的军团和基地，方欢的等级终于来到了100级。
100级之后，夜明王才算是真正恢复到了半神位阶，或许与夜明王的巅峰战力还有差距，但至少有了半神的阶位，对位半神时，不会因为阶位落差，而陷入不利局面。
至于，时元重现...
时元重现？
看到天赋能力的瞬间，方欢就感觉到了一丝荒谬感。
等他看完时元重现的介绍，更是一脸古怪。
【时元重现】：使用时元重现后，将指定重现你一定时间段内所遇到的任何技能、道具效果、英雄状态、军团单位状态等，不可重现超过24小时之前的能力和状态，持续时间：3小时。
这效果...
不就是牧歌所使用的能力？
“我d！”
方欢突然想到一事，牧歌体内的髓血，不会正是历史上夜明王的髓血吧？
他自己都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通过降临等人的科普，方欢至少也具备一些基础常识。
髓血一般情况下是一个人的特殊能力，有多特殊呢？
或许找遍整个宇宙，可能都没有另一个与你完全相同的能力，除非，你死掉，让他人继承你的髓血！
这就是髓血移植！
降临所储存的强大髓血，尽皆是一些存在于古文明中的佼佼者，能力更是万里挑一。
牧歌所继承的，就是其中之一。
这次考验，可以说本就是降临针对牧歌所设，也不怪方欢产生奇怪的联想了。
完全有可能！
“时间的逆行者，你为何会来到这里？并且占据了吾之信徒的躯壳？”
威严的声音不知是从他耳边响起，还是从心底传来，方欢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朵唯？”
“是吾之名讳。”
方欢咽了咽口水，遇到真神了！
而且对方果然一直监视着自己，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时间长河之中。
所以才会称呼他时间的旅行者。
再者，方欢刚才直接喊出了时间领主的名字，哪有信徒这么称呼自家神灵的？
“你好？”
第一次见到陌生的神灵，方欢也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跟杰妮卡见面时，他都没这么手足无措，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利用人家信徒身份吧。
说实话，有点类似社死的尴尬。
“你好，时间的逆行者，我在你身上，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
你确定不是夜明王自身的气息吗？
方欢脑子中正在高速运转，他之前确实想见这位神灵一面，但真见到了，额，也不算见到，仅仅只联系上罢了。
真联系上了朵唯，方欢一时间反而不知道怎么打开话题了。
“逆行者，你似乎也有疑问想要问我，开口便是，但我问你时，也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还挺好说话的，方欢突然放松了不少。
这位神灵似乎也挺友善的，完全不像莫青描述的那种残暴之神，动不动就将一界归零。
“第一个问题，如果我自身掌握了一种不属于我的力量，这种力量虽然被我掌控，但有可能在与我融合的过程中，影响我自身的意识，或者说意志吗？”
“你指的是你所使用的金色锁链吗？那种力量吾不清楚它如何成形，吾只知晓，那种力量让吾感到了危险，无尽的危险。”
连真神也感觉到了危险吗？
所以朵唯才迟迟不敢露面？
不过你为何会如此坦诚的告诉我？难道不怕我反戈一击？
“吾不担心是因为你无法发现吾的存在，你的能力暂时威胁不到吾。”
呃，好坦诚的感觉。
“那么，这种力量会威胁到我自己吗？”
“这算第二个问题吗？”
“当然不算，这只是第一个问题的延伸。”
方欢一本正经道。
“唔，这很合理。”
朵唯似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才回应道：“能够诞生那等力量的存在，是比吾等更加伟大的存在，哪怕他已经陨落，或仍留有后手，以求复苏，或许是身躯之上的一粒细胞，甚至是与他相关的一粒微尘，乃至他的某种能力，都可能隐藏着复苏的钥匙，一旦达成某个条件，伟大的存在便会开始复苏。”
方欢沉默了。
是被吓的。
朵唯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他，但说出来的内容却更让他毛骨悚然。
原本方欢只是认为自己被偷偷摸摸换了髓血罢了，结果朵唯提到共生时，语气中满是尊崇，更是将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就像一个孩童仰望星空一般遥不可及，只能证明共生的来历十分可怕，可怕到朵唯也不确定，只能猜测那种存在，哪怕已经归寂，也能靠任何与之相关的事物重新复苏！
这就tmd很吓人了！
共生作为其能力，自然包含其中！
“我怎么觉得，还不如失去共生来的让人安心呢？”
方欢脸上带起了痛苦面具。
“还有问题吗？是否由吾发问？”
“呃，还有一个问题！”
方欢急忙道：“白王是谁？！”
“白..白王？”
朵唯声调突然变了，当方欢问到共生时，朵唯更多的是崇敬，但听到白王，朵唯的声音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方欢这才知道，朵唯并非全程监控自己，否则没道理不知道之前与莫青一战时，莫青曾提到了这个尊号。
“您听说过白王？”
沉默。
方欢也不敢催促了。
过了许久，朵唯才答非所问道：“在你们后世，白王仍然没有复苏吗？”
“复苏？”方欢眼睛一转，“白王已经陨落了？”
“只是失踪，没有人敢说白王陨落了。”
“那你为何会问白王复苏？”
“唔...白王失踪之前，曾找吾借走了某个...东西。”
说到这里，朵唯似乎有些不甘，“如果吾还有...那个东西，毁灭之王亲至也不会让吾如此狼狈！”
方欢关心的可不是这个，“所以，白王到底是谁？”
“白王，白王，这样的存在，也会在时间长河中消散吗？连尊号都会被人遗忘...”
第1615章 神有大病
“白王，白王，这样的存在，也会在时间长河中消散吗？连尊号都会被人遗忘...”
你倒是别只顾着在那感慨啊。
先告诉我答案再说！
“白王是不可捉摸不可碰触不可颂名之存在，如果是在真实世界，你这样的凡类提到其名讳，便能被其感应，既然你能从口中提到此名讳，说明我们所在的世界，恐怕并不是真实世界，而是某种历史，你并不是时间的逆行者，仅仅只是闯入了我们的历史。”
“嘶——”
仅从我能说出白王的名讳，就联想到这一点了吗？
还是说时间领主对“历史”更加敏感？
莫青之前也曾说出了白王的名讳，难道他们不怕？
方欢将心中的疑问提出来。
朵唯这次竟然没有废话，免费回答了他的问题，“他们是召唤师，自然不会惧怕白王，再者，在他们眼中，白王恐怕已经陨落了。”
意思是白王是召唤师阵营的强大存在，自家人可以提起他的名字，如果外族人提到，就会吸引白王的目光注视，甚至引来杀身之祸！
“那么，你...呃，您不怕...”
朵唯可不是召唤师。
“哼，我的...东西被借走了不知多久了，他都没有归还，就算是白王，也不能如此欺人！”
呵，这股怨气太冲了，看来朵唯在白王那里受了不少气。
“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暂时没有了。”
其他的问题，就不方便问你了啊，比如毁灭之王的实力如何，你是在跟毁灭之王躲猫猫还是跟某个毁灭之王的手下？
从朵唯之前的话中判断，现在四处追杀朵唯的真神，并非毁灭之王，否则就不会说出“哪怕毁灭之王亲至...”如何如何的话了。
这种问题问出口，朵唯就算能忍，也绝不会容忍自己的挑衅。
“该你问了。”方欢一脸笑意。
谁说情报一定要自己问了？
朵唯只要开口，提问题的时候，也会透露许多情报，就像自己提问时，朵唯就猜到了这个世界其实只是历史片段。
朵唯沉默了许久，“吾...吾不问亦可。”
？？？
方欢震惊。
这是什么骚操作？
不是说好了我问几个问题，你也问几个的吗？
怎么突然“不问亦可”了？
听他语气中的迟疑，方欢惊疑不定，这家伙不会是因为自己的问题中提到了白王，突然改变主意了？
就算是他问到共生时，朵唯情绪也没有明显变化，只是对高远的星空敬仰罢了，明显能从中听出来，朵唯虽然也向往深空，但却有种遥不可及的缥缈感。
但对白王，朵唯却有一种“深有体会”的恐惧感。
那是无比真实的情绪反馈。
话虽如此，朵唯没有直接溜掉就说明他其实内心深处也想问，只是有某些顾虑，让他迟疑罢了。
“您尽管开口便是，无需要多顾虑。”
虽然方欢也不知道他究竟在顾虑些什么。
“既然是你要求的，吾便问些什么吧。”
朵唯的语气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高傲。
？？？
这个神有大病！
肯定的！
方欢内心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后世，吾之名讳可还有传颂？时元圣族是否留存？”
“这算是两个问题吗？”
“一个！”
“行吧，”方欢咂咂嘴，他也乐得如此，“无论是您的尊名，还是时元圣族都已成为历史，仅有少数记录极古历史的家族保存着有关时元圣族的传说，而您，已经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也没有沮丧悲伤，仅仅只是沉默。
“是吗？”淡淡的两个字中，方欢听不出任何情绪，他的内心显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那么，原石呢？时元世界的原石可还留存。”
“这个我倒是知晓，时元世界的原石似乎成为了后世某种极其重要的东西，掌控着某种重要的规则权限。”
方欢并未将历史原石的具体能力说出来，他让朵唯发问，本就是想从他这里继续套一些情报，没必要毫无保留的给他解惑。
“唔，还好。”
还好？
方欢怎么觉得，相较于自己的小命和名讳传承，朵唯更加重视原石？
都说原石是一方世界或真神凝结出来的神奇之物，就像是一棵树结出了果子，但果子毕竟只是果子，不是孩子，也不能接受传承，终究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
但朵唯的态度，让人觉得原石更加重要！
“谢谢你的回答，如果有缘，后世还会相见，唔，你身上那一丝熟悉的感觉，似乎证明，或许你已经与吾见过，只是你不自知。”
朵唯的语气明显欢快了不少，心情大好之下，甚至还自行透露出一个隐秘！
时间领主朵唯可能会在后世复苏！
而且，还与方欢有过交集！
方欢瞬间联想到许多，能与朵唯产生交集的，只有意识空间内的几样东西，但符文是大地女神给的，小紫球也是，金刚怒目和玄龟秘技更不可能，压根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给的体系。
妄力种子？
那是大地女神成神的秘密，更不可能与朵唯产生关联。
朵唯为什么会提到“一丝熟悉感”，难道...
是因为我接触过历史原石？
接触过原石，也会对自己的意识体产生某种影响？
即便我只是意识体降临这一界，也会被真神感应出来？
方欢不太懂真神的力量边界，但想到朵唯说过的话，白王那种存在就已经能靠与之有过关联的任何事物重新复苏，接触过与时间领主息息相关的历史原石而让他产生熟悉感，似乎也算合理了。
“真实的时间朵唯，恐怕也只是装死，真正的他通过历史原石保存了复苏的力量，说不定秘密就隐藏在历史原石之中。”
“只是不知道朵唯如何复苏的，或者到现在都没有复苏？”
方欢这般想着，还想继续与朵唯交流，发现他已经联系不上朵唯了。
与此同时，在极遥远的某处，一个从天而降的恐怖阴影破空而至，哪怕是方欢身处不知几千几万里的荒星野，都能感受到无穷无尽的威压！
这一刻，时元世界的空间都在悲鸣，似乎是因为那道身影的到来而绝望高呼。
方欢看不到阴影的面容，但心中自然而然的冒出一个名字：“毁灭之王！”
毁灭之王，来了。
第1616章 历史重现
“这就是朵唯说的，如果不是白王借走了某个东西，我也能跟他五五开？”
我信你个鬼哦！
方欢甚至不知道，这次来的毁灭之王是不是真身！
传言中，这些王者级别的召唤师，根本不会真身降临某一界！
原因有很多，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大多数碎片世界无法容纳如此恐怖的力量，很可能在进入碎片世界的瞬间，就导致世界崩塌，这一点是南宫家族中的记载，但当时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神皇和父神符合条件。
按照方欢的推测，毁灭之王的力量恐怕也在这个层次，这样的存在已然是一方霸主，但方欢猜测，仍然有某种规则或者誓约束缚着他们。
否则，再多的碎片世界也不够这些顶级强者祸祸的，进去一个炸一个。
当然，炸世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游戏，真神自身也会受到世界力量的反噬，陨落不至于，但重创几乎是必然！
“如果这次来的是毁灭之王真身，说明时元世界至少是四级空间，五级空间完全不可能容纳极限真神层次的强者。”
方欢结合南宫家的记载以及从降临、杰妮卡等人得来的信息，推测极限真神这一层次的强者，至少达到四级的空间才能容纳他们的真身而不炸。
毁灭之王的到来，基本意味着这一战即将结束了。
朵唯突然失去联系，此刻恐怕正在全身心的应对毁灭之王，但无论他如何努力，暴露行踪的他，必死无疑！
果然，毁灭之王的阴影大手张开，明明相距万里之遥，方欢仍然觉得天空猛的一暗，世界陷入大寂静的同时，蓝色的天空骤然出现一轮血月，猩红的月亮屏蔽了原来的星辰，时元世界一瞬间失去了与五颗本源星辰的所有联系。
方欢胸口一阵压抑，身体迅速萎靡下去，三围属性直接降低了一半有余！
甚至，部分能力也被暂时压制，无法施展，比如时元重现和时间扭曲之类的天赋法术，彻底失效！
“可怕！”
方欢心下惊骇不已，他也曾见识过真神的残存意识，虽然也不是真身，甚至连分身都不算，但声名赫赫的大地女神跟这一刻的毁灭之王比起来，简直如同萤光与烛火！
所谓真神，其间的差距甚至比半神与真神更夸张！
怪不得，关于通古时代的历史，在描述两尊极限真神时，都用极为严谨和推崇的词句赞美他们。
这样的强者，一切语言文字似乎都难以描述，只有亲眼见证如同天地般的伟力，才能略窥其中一二。
就在这时，一层看不见的波纹布满整个时元世界，方欢察觉到无形的波纹蔓延而来，当波纹接触他的身体时，**开始迅速瓦解。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点分解，丝毫无法反抗。
眨眼间，方欢的身躯只剩下在意识守护下坚持的头颅，但最多只能坚持三个呼吸。
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方欢看到自己的**分解后，有上百颗阿卡加尔魔力宝石析出，并迅速坠入地面。
地面同样在崩塌，整个世界的空间似乎也在崩溃，展现在方欢面前的所有景象，符合人们对世界末日场景的所有想象。
“归零？”
方欢脑海中想到了莫青的话。
这就是莫青所说的世界归零吗？
朵唯是想靠着归零后的世界，将所有的力量凝聚于一身，以此对抗强大的毁灭之王吗？
那么，毁灭之王会如何应对呢？
方欢临近湮灭之前，只看到毁灭之王身后巨大的蝠翅舒展开来，彻底遮蔽了天空，一双猩红的恶魔之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终锁定了即将湮灭的方欢。
方欢耳边似乎听到了某种低语，那是恶魔的低语。
“找到了。”
接着，一只跨越时间和空间的手掌抓了过来，方欢陷入了无边黑暗。
【恭喜你完成任务：原石战争】
【获得基础奖励：元圣分离者营地建筑程式，时圣钟楼建筑程式，时间裂隙建筑程式】
【达成进阶奖励条件，额外奖励天赋技能：历史重现】
方欢痛苦的从游戏舱内坐起，毁灭之王最后那一抓威压之强难以想象，即便明知道自己不会死，有那么一瞬间，方欢仍然产生一种自己会真正死去的错觉。
“极限真神，是可以点化普通真神的存在啊...”
方欢苦笑，自己现在连半神都不是，怎么就要正面面对极限真神的攻击了呢？
都是降临搞的鬼！
这一次降临给他安排的任务纯属费力不讨好！
以后他难免还要与四位候选者打交道，如果被他们知晓，自己就是夜明王，恐怕四家都会联合起来干掉自己！
基本上也把整个赋二代群体给得罪完了！
甚至还有他们的长辈们。
方欢心中抱怨不已，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他已经看过降临收买自己的报酬了。
时元圣族的三大主战兵种自不必说，这些本就是方欢最想得到的东西，额外奖励的天赋技能，应该就是历史原石的部分权限所具现化的技能了。
历史重现：选择记忆中且自身所拥有的军团单位重现世间，重现的数量受限于军团人口，重现的军团人口不得超过军团人口上限，所有非英雄单位享受施法者属性加成，且不占据英雄编队人口，英雄单位不享受属性加成。
历史消弭：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终会回归历史，当施法者精神力不足以维持消耗、军团单位生命值为0或施法者主动召回时，历史军团将重归历史。
持续时间：无限制，期间持续消耗精神力。
技能消耗：每重现一个英雄单位消耗100点精神，存在期间消耗5精神/小时，每重现一个普通单位消耗该单位占据人口*2点精神，存在期间消耗2精神/小时，军团重返历史消耗：每个单位消耗2点精神。
冷却时间：240小时。
好家伙，意思是只要自己有足够的精神，就相当于拥有一个不死军团了？
显然不可能，方欢很快注意到技能下方还有专门的备注，或者说提示。
【备注：临时加入军团或已经脱离军团的单位不可重现，作为重现历史的代价，施法者自身将进入历史，有任一重现军团单位存在时，施法者无法返回，但可通过意识降临掌控军团，施放此技能时，不受任何异常状态影响】
第1617章 真正的极限
无法返回现实？
方欢笑了，这就是代价吗？
总的来说，这次奖励方欢还算满意，只是可惜，他想要的军团技还是没有着落。
还有一点让他略有疑虑，“历史原石的部分权限，真的只是具现出一个技能这么简单吗？”
是否也会像共生一样，是颗定时炸弹？
方欢不自觉的想到了钢目说过的话，在他的描述中，所有权限原石的候选者，都是可悲的...
核心权限原石的争斗暂时落下帷幕，但对赋二代们来说，竞争才刚刚开始。
除了核心权限的原石，还有许多权限等待着他们，可以说，他们都是候选者之一。
只是，身为局外人，方欢还不清楚，他们之间争夺的东西，是否也是原石的某些力量，或者仅仅只是某种具现出来的能力。
“权限其实可以看做是科瑞坦世界的某种规则，一种具现化的规则，可以由召唤师施展。”
总的来说，赋能者获得了某种规则的力量，实力绝对会增长许多，哪怕是方欢这个级别的玩家，历史重现所带来的收益也非常大。
但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方欢相信，权限的使用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方欢的代价是要时刻防备牧歌等人的反噬，赋二代们的代价，恐怕就是髓血的融合了。
髓血的融合必有后患，方欢也同样开始担心共生的赋能进度。
这些都是隐患，或者说代价。
但有一点方欢想不明白，既然专门针对赋二代们的活动有明显的副作用，为什么他们仍然拼尽全力想要争取呢？
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代价可能是自己的生命，值得吗？
方欢扪心自问，换做自己，获得强大力量的目的就是为了以后在混乱的世界活得更久，如果因为某种力量而导致自己提前死亡，岂不是本末倒置？
还有静丫头，那丫头之前吵吵着要回来参加活动，不想被人瞧不起，难道她也是候选者？
她是否知道被人看得起的“代价”。
方欢没有答案。
***
“降临？”
方欢突然轻声呼唤，私人系统的光幕缓缓在他面前汇聚，上边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可以告诉我朵唯的结局吗？”
经历了一场幻梦，方欢对朵唯以及夜明王和时元世界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想知道，历史上的他们最终的结局。
“我没有权限，你可以登录游戏后，从主脑那里获取相应情报。”
“麻烦。”
方欢撇嘴，还在这儿演戏？
他不相信自己的私人系统没问题，心分多用的能力进化后，方欢拥有近乎超级光脑的能力后，自认哪怕同时监控数万人，他也能注意到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且不会影响原来的任务进程。
懒得拆穿他，方欢进入游戏，呼出虚拟光幕问出了同样的话。
很快，一个灰不溜秋的球形物体投影在他的面前。
“可以。”
降临这一次仅仅用文字展示，没有直接与他精神交流。
“朵唯死了吗？”
“如果你问的是你所见过的那位时间领主，他确实已经陨落了，被毁灭之王镇压，灵魂早已寂灭。”
“如果不是我所见的时间领主呢？”
“他还存在，但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着。”降临面前出现一行字。
“怎么说？”方欢不解。
“历史原石之所以为产生自我意识，与朵唯有关，他在原石之上动过手脚，但在为原石赋予规则时，研究人员碍于自身实力并未发现朵唯的手段，被他钻了漏洞。”
“原来如此。”
方欢不算太惊讶，从朵唯的态度中，他已经猜到朵唯对原石动了手脚，否则不会那么在意原石，给人的感觉就是“我可以死，但原石不能出问题”。
恐怕朵唯也知道，自己被毁灭之王盯上，基本被宣判了死刑，没有任何侥幸的可能，唯一能赌的，就是原石！
“奇怪，朵唯就算对原石动了手脚，也会被毁灭之王发现吧？”
毁灭之王可不是普通的真神。
“没有发现，朵唯虽然不是极限真神，但在...之前，他已经有踏入极限领域的资格，只是被人剥夺了，力量大损，可是对时间规则的领悟仍然是最为精深的几位真神之一，毁灭之王并不擅长时间一道，所以才会被蒙混过去。”
“有了踏入极限的资格？被人剥夺？嘶~~”
方欢倒吸一口冷气，这也能被剥夺？出手的人恐怕...
“是白王？！”方欢想到了朵唯对白王的态度，那种饱含怨气却又不敢轻易提起的小媳妇儿姿态，让方欢印象深刻。
“嗯。”降临没有任何隐瞒，似乎是因为方欢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心情极好，无论什么问题，都会回答。
“白王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从朵唯口中，方欢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白王的强大，毁灭之王也远远不如，再结合降临的讲述，方欢甚至觉得，如果是白王开口要原石，朵唯直接就把原石挖出来送过去，根本不用像毁灭之王这般兴师动众。
“白王是翻译成你们的语言和文字后的尊称，在科瑞坦文明中，其实是一个字，独一无二的单字尊号。”
方欢愣了一下，细细品味了一番，很快便明白了。
降临似乎什么也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白王，白王，如果是一个字的话...
“皇？”
“是超脱毁灭之王等真神范畴的另一个全新领域吗？”方欢略有些失神。
“严格来说，白王仍然是极限真神的范畴，只是，其他极限真神仅仅只是迈过了极限中的下限门槛，而他，抵达了真正的极限，却无法渡过彼岸，被困在极限无穷无尽岁月...”
下限？真正的极限...
方欢一时无言，他能明白降临想表达的意思，但很难想象，所谓的极限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什么是极限？”
“无穷变化、无尽时空、永恒意志都是极限，如果只达成一项，便能成为极限真神，能同时达到，就会进入真正的极限领域，但白王在离去前说过一句话，想要抵达真正的极限，其实无需太过复杂，只需要记住一句话，就有可能抵达真正的极限领域。”
“什么话？”
方欢好奇，降临真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告诉自己吗？
“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般隐秘，在科瑞坦文明时期，几乎每个召唤师都听说过这句话，但能真正领悟并进入极限的，仍然只有白王一人。”
第1618章 从希玛洛维斯开始
“到底说了什么？”
“无穷大，无穷小便是极限。”
“就这？”
方欢愕然，甚至认为降临在耍自己！
但很快便意识到，所谓的无穷大无穷小根本无从捉摸。
无穷大无穷小在数学中本就只是人为创造出来的概念，现实中并不存在。
白王留下的话无数人知晓，但是直到科瑞坦文明消亡，也再也没有诞生出第二位白王。
由此便可知晓其中的艰难。
方欢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想起朵唯说过，科瑞坦的人一直认为白王是失踪状态，但朵唯却认为白王已经陨落，并留下了后手等待复苏，这里边似乎也有不小隐秘。
甚至，可能与自己有关...
奇迹之瞳，似乎与白王有密切关联。
“降临，你应该知道白王的结局吧？是失踪还是陨落？”
沉默，降临的球体几乎陷入静止。
“你无需多虑，无论白王如何，你都会是你，不会被复苏的意志占据。”
“嗯？”
方欢诧异，降临这句话看似答非所问，其实却像读懂了自己内心一般，直接给出了方欢最关心的问题答案。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科瑞坦文明时期的召唤师，确实存在复苏的可能，但绝不会是以你们人类生命为代价的复苏！我，降临对孟轲保证过，今天同样给你保证！”
“那些候选者...”
既然降临直接坦诚了，方欢也不客气。
“候选者不同，他们是自己的选择。”
“意思是，如果他们频繁使用髓血的力量，仍然可能导致某些古老意志复苏？”
“有可能，但很难，就像被动了手脚的历史原石一样，虽然复苏，但刚刚复苏的意志极为脆弱，且会失去大部分记忆和能力，就像初生的婴儿，只会本能的使用能力，随着岁月增长，朵唯才可能真正复苏，而这个时间维度，可能要以万年为单位，科瑞坦时间。”
方欢没有接话，继续等到降临“打字”。
“候选者的髓血没有原石力量的温养，复苏的可能更小，他们不敢轻易动用髓血的力量，是因为一旦在他们成为半神之前，使用髓血力量过多，会导致髓血固化！”
“髓血固化？”方欢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你可以暂时理解成天赋能力的固化，无论以后他们达到怎样的高度，都无法让天赋进步半分，甚至，实力也会因此固定，再难进步半分！更可怕的是，没有半神的身体支撑，髓血被全部激发之后，髓血中会诞生混乱的意识乱流，如果候选者无法抵挡混沌的意识乱流，会导致精神崩溃，意识消亡，最终成为丧失理智的怪物。”
“嘶——”
看来钢目说的也不算错，候选者虽然有强大的髓血，实力更容易提升，且有强大的天赋能力。
但运用不当，就会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方欢听到这里，强忍着询问共生是否也是髓血带来的能力。
深深吸了口气，共生身上的秘密不比奇迹之瞳小，奇迹之瞳与白王有关的消息，方欢在副本中已经知晓，但共生的来历可能更可怕。
就算他此时问出来，降临也给出了回答，方欢也绝不会轻易相信，既然如此，反倒不必多此一举。
“你心中似乎还有疑虑，不妨问出来。”
“没有了。”
方欢摇摇头，有些秘密，还是要靠自己去解开，他不太相信这些“外人”。
“那么，再见。”
说完，球形投影渐渐暗了下去。
方欢沉吟许久，抬起头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还在雷霆要塞。
“先回领地吧，把新建筑建好。”
借助雷霆要塞的传送阵，方欢回到个人领地。
此时他的领地内已经建造了各式建筑上百座之多，其中以人口建筑和兵营最多，防御塔只是象征性的建造了几座。
冰晶塔目前基本处于被淘汰的边缘，方欢自然不会投入太多的资源。
如果有一天他的领地需要靠冰晶塔防守的话，基本也宣告领地即将覆灭了。
地精的空中堡垒面积堪比四分之三个雷霆要塞，看似很大，但方欢已经有些担心空中堡垒无法容纳足够多的建筑和军团了。
“地精的技术基本全部来自悬空城，如今悬空城已经覆灭，想要扩建空中堡垒，只能靠军团商店兑换相应的技术和资源。”
可是这些技术和资源，都需要巨额的军团积分以及阿卡加尔魔力宝石。
空中堡垒的运转，全靠核心的原石运转，这颗原石与堡垒一体存在，方欢之前无法理解空中堡垒是如何漂浮在空中而不坠，紧靠魔力宝石那点力量，似乎无法坚持长久，且消耗惊人。
直到他去了一趟佛伦达，才意识到，空中堡垒的核心动力，恐怕也是原石驱动，只是方欢无法知道原石所在的位置...
就算知道，他也不可能把原石挖出来。
方欢心中不断的冒出一些无聊念头，时元圣族的兵营也被摆放在合理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方欢想着，是不是还要为自己的军团配置一些超级军工飞艇？
地精的超级飞艇同样巨大无比，以空中堡垒目前所剩下的大范围空地，也仅仅只能容下三座超级军工飞艇工厂。
对方欢而言，扩充空中堡垒的代价太大，对军团的整体提升却不明显。
军工飞艇工厂的兑换价格虽然也不低，军团积分的消耗与扩建空中堡垒差距不大，但军工飞艇工厂不需要魔力宝石，只需要一些矿物、金币、魔法水晶就能建造。
“咦？”
方欢看着空中堡垒平坦的地面，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果断兑换了军工飞艇工厂。
很快，三座超级军工飞艇工厂投入建设，只需要一个月左右，便能开始投入生产。
但方欢的领地之内，再也无法容纳任何一座大型建筑，只能建造一些人口建筑、小型兵营和防御塔。
处理完这些，方欢离开了个人领地，通过传送阵来到了混乱海域，他要去找一位老朋友——卡秋莎。
既然决定要亲自探寻身上的隐秘，那么就从奇迹之瞳开始吧！
他准备前往希玛洛维斯寻找奇迹之瞳存在的轨迹，在那里，或许有部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吧...
第1619章 旧日虚空
“希玛洛维斯吗？”
卡秋莎见到朋友到来显得十分开心，但方欢提到希玛洛维斯后，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
“为什么你会对那片诅咒之地感兴趣？”
卡秋莎如今已经开始融合英灵，眼神比之前灵动了不少，更显生气。
目光中不经意流露出的光彩，也与之前有诸多不同。
英灵所带来的不止是实力的提升，生命本质的渐变才是关键。
卡秋莎自问实力比之前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但此时对面召唤师给他的压力反而更大了，这还是对方有意隐藏的前提下。
卡秋莎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在想，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真正的半神！
他明明连准半神都不是。
正因如此，卡秋莎才会用“朋友”的方式招待这位古怪的召唤师。
方欢经历与莫青的一战，虽然是借助夜明王强大的属性才碾压莫青，但也证明了一件事。
如果方欢拥有准半神的属性，就可以施展幻心流影，战胜许多实力不济的半神，如果加上迷心古经和共生，方欢甚至敢与一些强大的半神掰掰手腕。
卡秋莎自从成为娜迦女王，又有英灵助力，实力进步极快，以前的她只能算是中下一档的半神，现在至少称得上中游了。
现在的方欢当然不是她的对手，但他身上确实有威胁到卡秋莎的能力。
“诅咒之地？”方欢诧异，“那里不是你们种族的崛起之地吗？”
传闻，娜迦一族正是从希玛洛维斯走出来的，并一步步在科瑞坦大世界成为一方霸主。
“传闻多少有些不实，大体上还算正确。”
卡秋莎继承了女王的传承后，似乎获得了不少传承记忆，杜奥比当初成为娜迦的王，可没有这种待遇。
“从获得的传承记忆中，我才知晓，真正的娜迦一族其实只有女性，这也是不同性别的娜迦形态差异如此大的原因，在古时，或者说是在希玛洛维斯时代，他们还有另一个名字：深渊海龙，不过，经历过无数年的变迁，无论是娜迦还是深渊海龙的形态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与生存在希玛洛维斯的族人差异极大。”
“还有这种隐秘？”方欢啧啧称奇，雄性娜迦和雌性娜迦的个体之间差距确实很大，除了巨大的蛇尾之外，两者基本没有任何共通之处，甚至连蛇尾形态都十分不同。
如果把双方看做是两个种族，这就合理多了！
方欢很快接受了卡秋莎所描述的隐秘，只是心下十分好奇，如果是两个种族，娜迦和深渊海龙之间为何没有生殖隔离呢？
呵，无聊的恶趣味。
内心自嘲一声，方欢正色道：“意思是，希玛洛维斯目前还是古娜迦和深渊海龙的天下？”
“不，都不是。”
卡秋莎摇摇头，道：“这里涉及到一些其他隐秘，在古时，娜迦和深渊海龙便是希玛洛维斯世界的霸主，我们彼此之间相互依存，除了形态有所差异，其实也可以看做是一个种族，双方没有任何嫌隙，这也与创造我们的神灵有关，只是，我们的神灵陨落了。”
“陨落了？”
真神陨落！
这种事只可能发生在极为久远的荒古和通古时代。
荒古是各个世界的荒野众神崛起的时代，通古时代则是两尊极限真神统治的时代，后者比前者更加久远。
但同时时代有两尊极限真神镇压盖世，秩序相较而言更加稳定，真神之间的战斗很少出现陨落，反倒是荒古时代，失去了极限真神的压制，各方草根真神互相撕裂乱斗，大片大片的真神陨落几乎成为常态。
方欢猜测，娜迦和深渊海龙的神灵，就是这个时期陨落的神灵之一。
“是被其他真神围杀的吗？”
方欢小心翼翼的问道，事关别人家的神灵，用词还是尽量谨慎一些吧。
“不，希玛洛维斯的名字，就是以我们的神灵所命名，她是我们的母神，世界意志也在她一人之身，如果有外来真神入侵，母神足以应对，哪怕同时前来数位强大的真神，母神至少也有保命的机会。”
“那...”
怎么陨落的？
世界意志的加持确实厉害，方欢才刚刚体验过，当然，他属于负体验，当时毁灭之王压制的就是世界之力，一旦没有世界意志加持，夜明王实力骤降一半还多。
半神就能有如此夸张的加成，更何况作为世界意志化身的神灵了。
“希玛洛维斯世界，除了我们娜迦和深渊海龙之外，还有其他诸多种族，但所有智慧种族，都是神灵所创造的生灵，所以在神灵陨落之前，我们之间相处十分融洽，大家几乎没有矛盾和冲突。”
那是，有神灵看场子，谁敢有矛盾和冲突？
就算心中有不满，也得忍着。
方欢翻翻白眼，只当是听故事了。
“但我们也有敌人，它们代表着混乱、无序和疯狂，所到之处带来的只有恐惧、毁灭和消亡，是所有智慧生命的共同敌人，我们彼此之间的战斗从未停止，一直持续了无数万年！”
混乱？无序？疯狂？
是灾厄吗？
方欢诧异，这种描述跟灾厄很像，但很快他便排除掉了这个答案，如果真的是灾厄，哪怕希玛洛维斯这位真神十分强大，也不可能支撑这么久，恐怕整个世界都会被灾厄吞噬了。
在灾厄眼中，世界本身就是食粮的一种，那是连空间都恨不得吞掉的怪物，彻头彻尾的怪物！
“我们称他们为旧日的掌控者，是曾经统治世界的强大存在，它们中有强大到堪比神灵的怪物，也有数量众多的信徒从者，我们与旧日的战斗从未停歇，甚至数次面临种族危亡，好在历史中出现了许多强大的召唤师，与神灵一同击败了旧日的掌控者，并将它们赶入虚空，自此，我们才迎来了最好的时代。”
方欢没有插话，他知道有关希玛洛维斯的故事，还会反转。
虚空那地方，本就意味着麻烦。
果然，卡秋莎叹了口气，摇曳着蛇尾从方欢身边走过，从高处俯瞰海面，似乎陷入了可怕的回忆。
“但是，旧日的掌控者们，某一天打开了虚空与希玛洛维斯的通道，带领着无数信徒从者，以及虚空怪物，吞噬了天空，我们的神灵为了阻拦他们，独自拦在通道处，战斗数月，最终陨落，并在陨落前，打开了潮汐之门，将我们送入科瑞坦世界，避免种族覆灭。”
第1620章 别太勉强
“希玛洛维斯，如今已经是旧日和虚空怪物的乐园，召唤师，你还要执意前往吗？”
方欢皱眉，旧日掌控者这玩意儿方欢没见过，但虚空怪物他是见过的，这玩意儿真的很棘手，如果数量少还好，如果太多的话。
方欢一阵头疼。
更让他担心的是，从卡秋莎讲述的背景中，希玛洛维斯世界恐怕已经与虚空直接相连，且经过了这么多年，方欢担心希玛洛维斯世界可能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坐标世界了，而是碎片世界，甚至是独立的碎片世界。
在其中死亡，代价远比坐标世界大的多。
关于希玛洛维斯世界的一些常识，卡秋莎说了不少，但卡秋莎也提醒他，所谓常识也只是卡秋莎继承的娜迦女王记忆中的样子，也就是娜迦撤离之前的模样，现在希玛洛维斯被虚空怪物和旧日掌控者占据，世界意志都已经消失无踪，希玛洛维斯内究竟何等模样，只有进入其中方能知晓。
这也意味着，卡秋莎能为他提供的帮助十分有限。
告别前，卡秋莎提示他，“海皇战戟中有希玛洛维斯的部分世界意志，但，那把武器中也有旧日的诅咒，不要轻易解封，否则可能被旧日盯上，带来祸端。”
“旧日可能来到科瑞坦世界吗？”
方欢好奇，海皇战戟他已经许久不用了，这玩意儿远远不如他利用符文掌控转化的双刃好用。
他现在正开发符文双刃的更多用途，利用符文的不同特性，创造更多“特效”，比如，风暴符文除了速度快之外，还会在攻击路径之上产生巨大的吸力，将周围的物体或敌人卷入其中造成伤害，雷霆伤害则附带麻痹僵直效果，且拥有“瞬闪”的可能，在小范围内产生类似瞬移的效果。
熔岩符文的恐怖破坏力以及大地符文优秀的防御和恢复特性，都是方欢重点研究的方向。
本来以他自身的见识，很难去揣摩这么高端的东西，但有南宫家对大地女神的记载，还有爱尔敏补充，以及苍穹两兄弟的碎片记忆，方欢已经具备了重组符文形态的资格。
他唯一欠缺的只有时间，好在心分多用的能力，正在弥补时间维度的不足。
***
“旧日当然可以自由往来与科瑞坦，但在很久之前，荒古时代就被封印了大部分通道，在荒古时期，很多碎片世界内都有它们的身影，后来被众神联手驱逐封印。”
可以自由来往科瑞坦的话，意味着旧日掌控者不是简单的坐标世界土著。
方欢皱眉，“旧日掌控者很多吗？他们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在阿尔法里斯的那片湖底之下，就有一只旧日的信徒，我可以教你呼唤它的方法，他的模样就是大多数旧日的样子。”
呃...
方欢眨眨眼，阿尔法里斯？那不就是高山世界吗？
至于那片湖底...
蛞唳...
那不就是上古异种？
你要说这个，我就明白了！
方欢一直以为所谓的旧日就像现实世界中国外的某些小说中的古怪东西，原来是上古异种啊！
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存在莫名的恐惧，一旦知道了敌人的底细，哪怕敌人十分强大，恐惧心理反而会减弱不少。
所谓旧日掌控者，仅仅只是形容旧时代的强大生命群体罢了，盖压了一个时代，并不具备特殊含义。
方欢松了口气，但也不意味着方欢会小看了这群旧日的统治者，哪怕他们已经退出了巅峰种族的行列，对方欢而言，仍然是可怕的存在。
如果他们真的虚弱了，娜迦恐怕也不会一直在混乱海域苟活，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夺回自己的世界，甚至寻找自家神灵存在的痕迹，复兴曾经的娜迦一族！
“召唤师，如果你需要帮手，我可以提供必要的帮助，那里，毕竟是我们的初生之土，如果有可能回去，我想，娜迦祖魂也会为此感到欣慰。”
方欢瞥了她一眼，猜到她在想什么，所以没有急着拒绝，“可以，不过我去希玛洛维斯是为了找一样东西，不知道你的祖魂记忆中，是否有类似这种东西的石雕？”
方欢掏出一副早就准备好的石雕画像，正是噬魂兽首和镇魂石碑的模样。
“这是？”
卡秋莎皱眉，她所继承的记忆是历代娜迦女王的重要记忆，而不是全部记忆，关于希玛洛维斯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仅有大致的轮廓，和少到可怜的对希玛洛维斯的整体记忆。
关于一些细节，记忆中基本没有。
卡秋莎摇摇头，“从未见过。”
“可惜。”
方欢说着把画像收了起来，他本来也没指望卡秋莎真有线索，他准备的画像，本来也不是给她看的。
辞别卡秋莎后，方欢联络上界王和时尚的风等人，各自交换了下近况。
本能团之前进入特殊的历史副本中，收获不小，时尚的风、界王和寒江疏影都得到了满意的军团技，全团上下也有一半以上的人得到了军团技。
方欢艳羡不已，他现在可还没有军团技呢，当然，这与他要求太高有直接关系。
现在拍卖行和交易行都有大量军团技的水晶出售，只是方欢看了一眼，就不再关注，这种场合偶尔会出现一些极品，但那只是别人眼中的极品，与他无关。
离开虚拟会议室，方欢找方樱了解月影公会的近况，发现妹妹竟然不在线？
找到月弄影询问才知道，方樱最近很少上线，似乎是现实中太忙，每两天才会上线一次，而且很快就会下线。
“樱樱最近变化挺大的。”月弄影迟疑着说了一句。
“怎么说？”
“可能是最近她压力太大了吧，感觉突然成熟了许多。”
方欢愣了愣，方樱自从跟父亲重回豫州，似乎就忙了起来，方欢也许久没有跟他们见面，甚至通讯了。
他有些明白月弄影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了。
挂断了月弄影的通讯，方欢想了想，打通了方樱的号码。
仅仅响了一声，通讯接通，方樱略显疲惫的对他笑了笑，“哥，你还知道回家打个电话呢？”
方欢盯着妹妹，沉默半晌，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别太勉强自己，我们不缺花的。”
第1621章 噩梦
“知道啦，”方樱笑了笑，对方欢的关心十分受用，但仍难掩疲惫之色，“哥，什么时候你回来一趟吧，老爸似乎又遇到了一些麻烦，跟姓谭的有关。”
姓谭的？
如果不是方欢记性很好，差点忘了这位“团伙大哥”，当初方欢从豫州接方樱和方爸时，就是遇到此人带着手下阻拦，被方欢教训了一顿。
“他怎么了？又找你们麻烦？”
这老谭倒是好大的胆子啊，上次被教训一次之后，还敢对方家下手？
现在的方家在豫州可不是破落户了，老谭这样的人不可能这么蠢吧？
“不是，姓谭的...谭叔其实最近遇到了怪事，精神似乎出了些问题，老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跟老谭毕竟认识了很久，感情谈不上多深厚，上次还想对我们不利，但老爸见他家三个孩子可怜，就答应帮忙了。”
“啧。”
方欢不置可否，对老爸的做法深感不屑，也没见您对自家儿子这么宽容啊？
“姓谭的精神出了什么问题，让他去精神病医院，缠着老爸干什么？”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敌方，”方樱同样不理解，“姓谭的一开始还算清醒，说总是梦到老爸带人灭了他们那个流氓团伙，还杀了他们全家，初时姓谭的也没放在心上，在他们道上混的，得罪的人数不胜数，年轻刚入行的时候，谁都做过类似的噩梦。”
“然后呢？”方欢皱眉，神情不自觉地认真了许多。
“怪就怪在，老谭之后的几天连续都做同样的噩梦，更诡异的是，他的那几个兄弟，也做着相似的梦，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在梦里每天都会被老爸用不同的方式虐杀，”方樱打了个寒颤，“光是听姓谭的描述，我都起鸡皮疙瘩，换作是我做那种噩梦，恐怕也会精神崩溃。”
方欢陷入了沉默，本来只是关心一下妹妹，没想到从她口中知道了如此诡异的事情，而且还与老爸有关。
这是巧合吗？
方欢不认为，从妹妹的描述中，他十分怀疑，老谭和他一票手下很可能遇到了赋能者！
拥有特殊能力的赋能者，比如制造特定梦境之类的能力，就能影响普通人。
随着游戏进度提速，目前在现实世界中，已经开始大量出现赋能者，他们中奉公守法的占大多数，毕竟，不愿意守法的，很快就会“自愿”守法去。
至于那些原本就不干不净的闲散人员，很可能选择不在官方登记自身成为赋能者的事实，并以自身的能力牟利或达到一些目的。
老谭被人施加梦魇之类的精神污染，或许就是某个之前被他们欺负的普通人复仇，亦或是老谭的仇家报复。
到这里方欢都不觉的有问题，可是，为什么偏偏梦到老爸呢？
“你们返回豫州之后，老爸和他们有过交集吗？”
“嗯，姓谭的听到消息后，曾带他的小弟全体来道歉，带了很多礼物，还跪在我们大门前，搞得老爸只能接受，但从那次之后，他们就没见过面了。”
“牛批。”
方欢不得不赞叹，这些人为了生存，真的是...
方欢听到这里，突然也有些同情他们，生存不易，如果换做是他站在姓谭的角度，曾经一个的罪过的落魄户突然变成了大人物，他也要心惊胆战吧？
想到这里，方欢暗叹了口气，果然，我是老爸的亲儿子，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听说了这种事，再置身事外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老谭上门道歉时带来的人，全都做了同样的噩梦对吧？”
“咦，这个我刚才说了吗？”
“我猜的。”
“是的，一个不差，所以老爸还除了帮他推荐心理医生，还找了一些大师给他们驱邪，但都不管用，老爸也只能四处找大师帮忙，最近公司的事全都压在我这里，游戏都没时间玩了。”
这才是方樱如此忙碌的真实原因吧。
“我已经有些线索了，你让老爸暂时把老谭稳住，然后，去找天命的人寻求帮助。”
“找天命的人？”方樱不解，这跟天命有什么关系？
原本他们方家能回到豫州，就是承了天命的情，虽然天命从未要求他们回报，但方樱方爸都记在心里呢，总是麻烦他们似乎也不太好。
“应该是有赋能者对老谭下了手，这已经属于天命管辖的范畴，你可以直接前往天柱附近找天命的人，也可以进入游戏，找客服反应情况。”
“这...这也行？”
找游戏客服？确定不会被人当做神经病吗？
“相信我的没错。”
“那你就不来了吗？”方樱撇嘴，明明是老哥偷懒！
“我？为什么我要去？”方欢诧异，他只要负责处理问题就行了，又不是非要自己过去才能解决。
“还以为能在现实中见一面呢，现在公司里也想见见传闻中的富二代呢！”
赋二代？
听到这个词，方欢第一反应就是“赋二代”，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妹妹说的是另一种二代。
“公司里的人怎么关心起到我这位失踪人口了？”
“谁知道呢，反正大家都在说，为什么这么大一个企业，怎么全让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丫头管理呢？后来大家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老爸还有一位儿子，只是早就失踪了，啧啧，你在公司里的热度很高哦，很多妹子都想认识认识你这位传说中的继承者。”
“呵，”方欢哭笑不得，“八卦。”
等等！
方欢脸上笑意突然僵住，眉头紧皱，“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讨论这些问题的？”
“什么时候？”方樱见哥哥一脸认真，收起继续开玩笑的心思，细细回想一番，也意识到了问题，面色突然变的极为难看，“好像就这几天，老爸最近都没出现在公司，他们就突然知道了好多八卦消息，还在公司内近乎公开的讨论。”
“有意思...”
方欢眼睛眯了起来，看来基本可以确定了，这次下手的人，不是老谭的仇家，他的目标也不是老谭和手下，甚至不是老爸。
“原来是冲我来的呀...”
第1622章 轨迹
来者不善，只是方欢所知晓的线索有限，一时间也想不明白，是谁在针对自己。
而且看对方的行事风格，似乎不是什么善类...
老谭他们虽然不是好人，但在噩梦中无数次虐杀他们，要么心理有问题，要么就是对生命没有敬畏的存在，毕竟，那些噩梦般的画面，绝非空想那么简单。
“让老爸立刻会公司，我很快就会过去。”
先让老爸别乱跑再说，既然确定对方是为了自己，方欢自然不会逃避。
方欢挂断了电话，叹了口气。
希玛洛维斯之行只能暂时延后了...
方欢愣了愣，皱着眉头开始重新梳理方樱所提供的的线索...
****
方樱刚刚挂断电话，门外敲门声响起，似乎知道门外是谁，“进来。”
来人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平平无奇的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似乎有什么开心的事。
“董宇，你不是去工厂那边对接的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
片刻后，董宇笑着离开了方樱的办公室。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轻声道：“鱼儿好像上钩了。”
“别大意，我找不到那人的轨迹，说明他也是一位赋能者。”
“赋能者？呵。”
董宇嗤笑，“肯定是赋能者才对，如果给他如此多的气运还无法成为赋能者，这人也该埋了。”
“你准备怎么做？我并不认为这里安全，刚才那丫头似乎给天命在豫州驻点打了电话，我不方便监视。”
“哦？给天命打电话？”董宇略感意外，脸上却挂着虚伪的笑容与对面的同事点头致意，“看来那人知道我们是在找他了？也好，只要稍微威胁一下方家，他就会回来吧？”
“你确定那个叫方欢的人，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
“奇怪，明明是你用轨迹的力量找到这里的，为什么会问我？”董宇诧异。
“我怀疑可能是降临的陷阱，他有这种能力，不用怀疑。”
董宇的笑容渐渐隐去，“也对，谨慎一些更好，孟轲也不是好对付的家伙，这一次计划确实太过顺利了。”
“嗯。”
“那我的本身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这里的事，以董宇的身份继续监视，见机行事。”
“可以。”
***
方欢刚刚动了前往豫州的念头，心脏猛的一缩，汗毛根根竖起，似乎有可怕的危险正在靠近。
诡异的直觉在他精神力暴涨之后，愈发准确，对危机的感应几乎每一次都能精准预测，方欢皱眉。
听完方樱的讲述时，方欢还没有危机感应出现，随着他对线索的梳理，危机也在一步步靠近。
“豫州是针对我设计的陷阱！”
不能去！
竖立的汗毛也在此时缓缓回归正常，危机靠近的压迫感也在迅速消退。
“果然是这样...”
到底是谁在设计自己？
隐约中，方欢似乎听到了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
那是一种非常神奇的感应，比危机感应还要诡异而清晰。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究竟是精神max之后的神奇变化，还是共生赋能后所带来的变化？
或者是错觉？
因为是第一次“预见”，方欢也不敢断定，如果之后仍然会出现类似的情形，他就能确定是否是错觉了。
“如果是找我的话，对方又如此精通梦境力量，完全可以直接入侵老爸和妹妹的梦境找到我，为什么没有对他们下手，反而找到一些相关不大的混混呢？”
方欢不知道对方的打算和顾虑，但老爸和妹妹随时可能遇到危险，自己的身份，也随时可能暴露。
方欢想了想总觉得不放心，再一次唤醒降临。
“降临，是否能帮我关照一下我爸和妹妹？”
“可以。”
“这么痛快？”
“他们两个身上有我特意留下的小程序，如果有人企图通过他们找到你，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嘶——”
好重视的感觉！
我在降临这里的位置这么重要？
为了帮我隐瞒身份，竟然隐藏在幕后保护着自己的家人？
“以前有过教训，我也是会成长的。”
降临淡淡的打了几个字。
教训？
方欢想到了几年前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灾难。
没有追问，彼此保持着默契。
“我可以知道是谁在找我吗？”
“轨迹原石的拥有者。”
降临给出了答案，但没有完全给答案。
方欢如何会知道轨迹原石的拥有者是谁？
再者，他没事儿找我干嘛？
我和他有过交集吗？
“轨迹原石？如果是历史原石的拥有者找我麻烦，我还能理解。”
方欢自嘲了一句。
“轨迹原石拥有贯通过去与未来的能力，只要他确定了目标，逆推回去寻找一切与你有过交集之人、物等，都有可能找到蛛丝马迹，并最终找到他想要的目标和答案。”
“你的身份目前还未暴露，是因为我阻隔了部分轨迹的力量，没有我的允许，轨迹原石哪怕本体丢失，也无法发挥全部力量。”
“嘶——”
贯通过去与未来？
这能力似乎与历史原石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同。
如果说历史着重的是“记录时间和空间”的话，轨迹就是“时空之内任何事物的过去到未来所留下的痕迹”。
方欢稍稍思考了下，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可怕之处。
“意思是，只要他确定了要找的人，就能通过轨迹原石，找到所有与我相关的人或物，然后再反推找到我的身份？如果没有你的保护，我可能早已暴露？”
“差不多，不过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可怕，轨迹原石是整个科瑞坦世界的根基之一，如果没有轨迹原石的力量，召唤师的科技或许会重新回到古召唤师时代。”
“怎么说？”方欢不解，贯通过去和未来听起来确实厉害，但具体的表现呢？
“你应该猜到了毁灭之王为何大费周章入侵时元世界吧？”
“有点想法。”
方欢不置可否。
“你的想法不算错，但并非全部。”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如何想的？”
“我知道，”降临十分笃定自己的猜测，“在朵唯手中的原石，彼时还不叫历史原石，被毁灭之王得到并带回主世界后，研究人员为其注入了时间的规则力量，让原石与大世界融合，孕养了很久，才真正变成了历史原石。”
“结果，等到历史原石开始生效时，大家才发现，历史原石的力量着重于记录，而非让过去真正重现，预想中的规则力量并没有出现。”
“预想中的规则？”
“复活！可以让召唤师复活的规则！”
第1623章 命运
毁灭之王果然是为了召唤师的复活力量！
但结果却是，历史原石并不能承接这种力量，反而是轨迹原石，才有让召唤师无限重生复活的力量。
“如果让人得到轨迹的权限，会获得怎样的能力？”
方欢深深吸了口气，被这样强大的敌人顶上，要说心里没点紧张感是不可能的。
对方能在降临“手中”抢走轨迹原石，已经证明他的不同寻常，比起牧歌这种二代可厉害多了！
再加上轨迹原石的辅助...
其实，到了此刻，方欢心中已经有了敌人的备选人物。
与他有交集的赋能者中，除了干尸脸之外，唯有一人比较符合条件。
“如果你指的是具现后的力量，最直白的就是，你的一切攻击和行动，都会被对方预测，从你心生念头开始，对方就能有所感应，当你的念头或攻击消亡，对方也能感应到，所以，在面对他时，无心无念只是战胜他的基本条件，做不到这一点，就跑吧。”
“就算是逃跑，也要讲究技巧，如果是当面逃跑，因为你已经与他的轨迹产生交集，在你想要远离他的念头出现，对方就可以看到你清晰的逃跑轨迹。”
“总结一下，如果你遇到了他，在想跑基本跑不掉。”
嘶——
方欢这才意识到失态的严重性，虽然轨迹原石的规则力量让科瑞坦拥有了复活召唤师和英雄的能力，但具现出来的能力却跟复活没有丝毫关系！
反而有些像是预测未来、命运之类的东西！
动念头都不行？
这还怎么打？
方欢也不客气，降临既然此时告诉他轨迹原石的能力，不会真的眼睁睁看着他被敌人逮到吧？
“这怎么玩？”
“可以找我求助，我可以暂时屏蔽他对轨迹的感应。”
“只有这一个方法？”方欢皱眉，他很不喜欢这个答案。
“这是我能给你提供的方法，如果可以，你可以自己寻找相应的办法。”
“当初的轨迹原石是怎么被科瑞坦得到的？想必，不会比拿到历史原石更简单吧？”
方欢感觉轨迹原石相较于历史原石，无论是对科瑞坦整体的规则影响，还是对个人战力的提升，过于op了些！
抢夺历史原石都让毁灭之王这样的存在兴师动众，轨迹原石又要出动多少真神和半神召唤师？
又有多少半神会在期间陨落？
那时的召唤师，还无法复活啊！
“不，恰恰相反，轨迹原石从诞生之时，便存在于科瑞坦。”
方欢愣住，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
传闻中，原石的诞生，一般是某个碎片世界或真神才会凝结出来的核心，当世界或真神消亡后，**和灵魂都会消散，唯有原石永恒。
历史原石是时元世界的结晶，是它孕育出了时间领主这样的真神，也有真神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以自己的原石作为世界的核心根基，这两种情形是原石最为普遍的存在形式。
科瑞坦大世界也不例外，它也作为根基存在的原石，方欢不清楚它的根基为何物，四大核心权限原石，也不过是后续补充的规则类原石力量，并非整个世界的核心。
如果说轨迹原石从诞生之时，就已经在科瑞坦，只能说明，这枚原石只可能是真神消亡后，留下的原石！
“是科瑞坦某位强大的真神留下的东西？”
再联想到方欢曾听闻的六王尊号和轨迹原石的特性，心中也有了答案。
“是命运女王？”
方欢轻声问道。
“嗯，命运选择牺牲自己，将自己的本命原石融入科瑞坦，肉身和精神也融入规则之内，成为了规则的一部分，虽然在寻常意义上，命运早已陨落，但她却用这种方式，与科瑞坦共存至今！”
“为什么不叫命运原石，而是轨迹呢？”
“这是命运亲自留下的名字，轨迹，是她信奉的永恒。”
方欢点点头，没有多言，只是觉得，一位堪比毁灭之王的伟大存在，竟然会选择牺牲自己成全无数召唤师，让他们拥有了无限复生的力量。
“当时已经如此艰难了吗？”
方欢知道，一切牺牲都是有原因的，从来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牺牲。
“嗯，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加艰难...”
降临一直都在与他打字交流，方欢无法从文字中看出太多情绪，但持续出现的断点，还是让他心头沉重。
“当时对抗灾厄的，只有科瑞坦文明吗？”
“科瑞坦，在我们的语言中，意思是最后的种子，我们本就是无数被灾厄毁掉家园的文明，重新聚集在一起反抗灾厄，但，科瑞坦现在仍然只是种子，只是恰好在宇宙中，又找到了一处脆弱但却适合种子生长的土壤。”
“所以，无论是地狱亡灵，还是人类联盟精灵，他们曾经都曾经存在于真实的世界之中？”
“包括地精、荒野族群、巨魔、食人魔，都曾有自己的文明。”
“食人魔都有文明？突然觉得文明的门槛有点低...”
“在古科瑞坦时期，你这样的发言很危险，种族歧视哦。”
“呃，好的吧...”
方欢与降临这一刻像是老友一样，开始闲聊起来，气氛也轻松了许多，但他们内心深处如何，就只有自己知晓了。
“降临，你之前也是一个人，呃，或者说是生命体吧？”方欢突然问道。
气氛突然再一次僵住。
“嗯。”
“不好奇为什么我会问这个问题？”
“是杰妮卡吧。”
“你还真是无所不知。”
在杰妮卡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清楚的记得降临是一位真实存在的生命体，而非智能，这也是方欢一直对降临保持警惕的最大原因。
人工智能可没人性复杂。
“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是跟命运一样，在劫难面前，选择牺牲自己？”
降临这一次没有回答。
方欢随后又尝试搭话，对方都没有反应。
光幕也逐渐熄灭，两人的交谈就此结束。
方欢揉了揉脸颊，活动了下筋骨。
虽然降临给了他一些帮助，但最大的危机仍要自己面对。
“钢目，如果真是你在找我的话，就来吧，我在希玛洛维斯等你！”
你曾欠下的账，也该还了！
***
遥远的豫州内，董宇突然抬起头，看向东北方的天空，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干劲十足哦。”
第1624章 伪装
与降临交谈之后，方欢放弃了前往豫州的打算，有降临留下的手段，就算自己回去，恐怕也不会让局面更好。
对于钢目突然调查自己的事，方欢细想之后，意识到一个十分重要的细节。
钢目针对的并非“御方”，而是方欢！
从钢目寻找“轨迹”的路径来看，他目前所“控制”的人都是现实中的普通人，没有任何一位赋能者。
降临也说过，轨迹的本体虽然失窃，但想要动用轨迹的大部分力量，仍然需要降临出手才行，方欢甚至猜测，关键时刻降临还有屏蔽轨迹的能力。
方欢能想到这一点，钢目恐怕也会知道，所以他使用轨迹力量时，避开了赋能者，赋能者的私人系统，很容易让他暴露轨迹。
方欢下意识认为钢目找自己是因为先找到了“御方”，才逆推到了方爸和方樱身上，其实恰好相反，钢目先确定了“某个符合条件的目标”，然后才找到了与目标有过交集的人。
老谭也是倒霉，本来见到方欢那一次就被揍了一顿，现在又被钢目这种精神有大病的人折磨，可谓凄惨。
“钢目三年前为了找我，就曾计划对我动手，只是当时我恰好被老爸送了进去，后来还被秘密转移到了院里，我的资料似乎也是从那时候被人为修改了，一切想要追查我的人，最多只能查到我因为犯了事进了监狱，并不知道之后的轨迹。”
方欢失踪，钢目断了线索，才转头对林家出手，间接导致了后来的悲剧。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方欢如今大脑极其发达，记忆同样远超人类的范畴，曾经遗忘的很多细节，只要动动念头，就能清晰的回忆起当时发生的每一件事和细节。
细细翻看了天命时期的记忆，方欢十分确定，他与钢目没有任何交集。
更不要说恩怨了，什么恩怨能让对方追踪自己数年仍不放弃？
甚至牵连无辜？
既然无仇无怨，又能让对方如此不择手段，甘愿冒着被天命追杀的风险，也要找到自己，只能说明钢目认为，方欢身上有让他疯狂的东西！
“天命时期我虽然小有名气，但自认身上并没什么特殊之处，极限专注的天赋也只能说是合格水平的能力，如果非要说特殊的话...”
方欢眼睛眯了起来，“只有最后那几个月的“特殊测试”了...”
突然出现的水晶球，当时并不知道何为坐标水晶的方欢进入了悬空城，并靠当时强大的装备和属性闯入了苍和穹所在的敌方，认识了两位自称半神的家伙。
骗子！明明是真神！
不过当时的两人已经十分虚弱，确实只有半神的阶位，也不算骗了他。
方欢刚从悬空城世界回归，便被老爸送了进去，安海劫持案紧随其后...
捋清了时间线，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
“苍和穹的东西，是钢目一直在寻找的吗？”
可是苍和穹给他的，似乎只是职业体系而已。
当时就已经是赋能者的钢目，会为了一个隐藏职业去冒生命危险吗？
方欢总觉的没那么简单，因为他想到了另一件大事。
严昇父亲和木兮母亲曾在大兴岭附近遇难，当初一同遇难的还有许多天命的科研人员，这件事就发生在安海劫持案前不久。
从陈老那里方欢知道天命科技内部怀疑是唯一幸存的钢目动的手，能让钢目刚刚犯过案之后，还对方欢出手的，绝不可能只是为了一个隐藏职业。
“除了职业，当时的我还有什么？”
没有！
当时的他没有共生，没有奇迹之瞳，什么都没有。
实在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还是暂且搁置吧。
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考虑。
既然钢目仅仅查到了“方欢”，还不知道方欢与御方之间的关系，那么方欢还需要考虑，如果双方真的遭遇了，如何隐藏自己的身份。
“钢目有裂魂法术，可以直接操控他人，甚至是游戏中的角色身体，我很难找到他，但他却能很快发现我的身份。”
方欢头有些大，他倒是也可以靠游戏道具或者某些易容技能改变模样，但这种手段对钢目这种人根本起不了作用，一个天赋侦察技能全暴露。
再者，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存在，每个人的精神都有不同的波动，精神力强大的人能准确的记下他人的特殊波动，无论容貌如何变化，都无法隐藏。
所以，就算钢目现在易容，方欢也能认出他，但如果钢目用裂魂法术寄居在他人身上，就很难发现了。
“不对不对，我好想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方欢忽然将之前的推测全部推翻，“我的精神力远超钢目，只要我愿意，可以随意调整精神波动，瞒过他只需要隐藏好我的模样和id就行。”
这就简单多了！
“降临助我！”
“...”
“这么快就求助？”
“只是让你帮我隐藏id，并且临时“捏个脸”。”
“可以，不过，在你结束希玛洛维斯之前，不能以修改之后的状态出现在普通玩家面前，直至恢复正常之后。”
“这是为什么？”
方欢不解，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为了公平！正义！”
“你这解释...就很棒。”
方欢乖乖的送出了大拇指。
很快方欢就收到提示，可以临时调整自己的面容，甚至形体和种族都能调整，但职业和军团这种东西，降临肯定不会帮他开后门的。
想要真正隐藏身份，远比方欢想象的复杂，他甚至不能使用“御方”的招牌技能。
星灵什么的更是别想了，一出场就被能被认出来。
恰好，方欢现在有了时元圣族补充，不会因为失去星灵而导致无兵可用。
“人类的标准兵种也可以找一些来用，”方欢很快进入了状态，“不过不能用太普通的兵种，要买一些既特殊，但又不是某些职业的专属兵种。”
方欢第一时间想到了拍卖行，但想了想，还是让界王帮忙，在御天下买了一些高级圣骑士和火鹰枪手，这是目前御天下对外出售的最好，也是最畅销的兵种，目前数量不多，但也绝对不少，想从兵种追查，基本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