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机车无头骑士
凌默瞳孔微微一缩，并不是因为这个女子多么奇异，而是他收到了任务提示：
“你发现了机车无头骑士。”
“对方实力判定中……”
“已判定成功，面前的机车无头骑士的实力为：六级中位魔兽。”
“主线任务一，要求击败的机车无头骑士实力为：五级上位魔兽。”
“对方不符合主线任务一的条件，无法触发任务场景。”
这几行提示非常简洁，透露出的信息却非常多，首先，原本凌默以为，机车无头骑士是指特定的一只魔兽，毕竟无头骑士通常都是骑马的，骑摩托车的非常少见，但现在看来，机车无头骑士应该是一个群体，甚至是一个种族；第二，系统要求击败的机车无头骑士，实力有严格的限定，必须是五级上位魔兽，低了不行，高了也不行！第三，如果自己遇到了正主，应该会触发一个特殊的任务场景，这个任务场景的作用，凌默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大概就是为了全方位展现‘武道战斗力在每一个位阶都是碾压魔法的’吧。
既然对方不是任务目标，而且看起来暂时也没有恶意，凌默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他对这名无头女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后，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黑衣女子很礼貌的轻声道谢，然后就向火堆处走了过来。随着她逐渐走入火光的照亮范围，直播间里的人们才看清了她的样子。
首先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当然是她没有头，全身黑衣，手上还带着手套，唯一露在外面的是脖子，皮肤非常白皙、光滑，如同上好的牛奶一般的色泽。脖子上的切口非常光滑，标准的椭圆形，从切口向下看去不见血肉，也看不见脊椎，只能看到幽深的洞口，从里面向外冒出一缕缕黑气。再往下看会发现，这位无头女子的身材其实很丰满，胸大屁股翘，只是手脚都非常的修长，比例匀称，接近黄金分割，整体给人一种纤细的感觉。
说实话，这个样子，即使没有头，也并不给人多强烈的恐惧感，更多的类似于看到商场里那种无头模特的感觉，稍微违和，略显诡异罢了。倒是她的马非常神奇，自己的主人走向篝火，侧身‘看’了一圈，旁边没有任何可以坐的地方，这匹马竟然以极快的速度自动变形，化成了一套连在一起的纯黑桌椅，方便它的主人就餐。
无头女子落座，她的动作非常优美，坐姿也非常端庄，从很多细节都能看出，这名无头骑士生前一定受过非常良好的教育，仔细看的话，甚至能发现这马变成的桌椅也非常豪华，样式古朴大方，造型非常的讲究，桌面上有暗纹，椅背上也有镂空的花纹，形状很像是中世纪贵族的家徽。
一旁的凌默看的大为惊奇，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系统认定这个女子算是‘机车无头骑士’，这匹马能变成一套桌椅，想必变成一辆摩托车也不在话下。
无头骑士凌默见过不少，不过那些家伙的坐骑通常都是骷髅战马，浑身上下都是骨头架子，偶尔有个骷髅马上能包着一身皮，都已经是骷髅马中的高富帅，无头骑士界的成功人士了，这种会变形的坐骑，老实说他也是第一次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凌默的动作可能让无头女子有些误会，她脖子上冒出的袅袅黑气顿了一下，微微朝下倾斜，仿佛一个正常人在低头打量自己一般，然后，她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位…先生，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你身上哪里都很不对好吗！
凌默心中吐槽，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刺激对方的神经，而是淡淡的应道：“没什么，很正常。”
“那您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哦！我明白了！”无头女子恍然大悟似的一拍手心，自顾自的明白了些什么，然后她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表面，说道：“小罕，再变出一张椅子来，吃主人家的东西，不能让人家站着吧？”
“唏律律~~”
一声高昂的马嘶从桌子里面传了出来，即使是完全不了解动物的外行，也能听出明显的拒绝之意来，凌默正想说没必要算了吧，却看到这么无头女子俯下身，开始耐心的给这匹神奇的马讲道理，隔了好一会，那‘唏律律’的声音总算是低了下去，带着强烈的不情不愿，无头女子椅子的正对面，出现了一张样式相同的椅子，当然，没有花纹。
无头女子盛情邀请凌默入座，声音中还微微带着歉意，凌默也没有客气，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
意外的很软。
椅子明明泛着金属色泽，坐上去却仿佛坐在了高级皮垫上一般，凌默赞叹了一句，之后他拿起那一串烤的通红的金鱼草，从那些骷髅头里面挑了个卖相好的递给了无头女子。
无头女子欣然接过，小心的捧在手里，脖子里冒出的黑气明显欢快了很多，凌默也没有多管她，再次吃了起来，等他又吃完一个之后，那女子还是保持着一副端庄的样子捧着金鱼草，没有任何要吃的意思，让他不禁有些奇怪，问道：
“怎么了？无头骑士的进食方式，不方便给我看吗？要不要我转过身去？”
凌默突然出声，似乎吓了那个无头女子一跳，她的身体猛地一抖，金鱼草差点从她手里滑落出去，她连忙手忙脚乱的再次捧稳，有些尴尬的向凌默问道：
“很抱歉先生，您说什么？我刚才在发呆，没有听到。”
发呆……你这没有头，谁能看出你在发呆啊？凌默腹诽，他再次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无头女子脖子上面的黑烟上下跃动了一下，算是在点头，然后她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无头骑士吃饭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只是我有些猫舌属性，很怕烫，正在等着食物凉下来。”
“……”
凌默感觉自己有一口老槽卡在了喉咙里，不知道怎么委婉的吐，想了半天，他还是决定单刀直入：“那个……这位小姐，你已经没有舌头了。”
“……”无头女子再次陷入了呆滞，几秒钟之后恍然大悟：“对哦！我已经没舌头了，所以猫舌这个属性已经不存在了，太好了！”
她说着话，将金鱼草放在了黑色的桌面上，然后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把门板大小的双手阔剑，就是那种古代骑士冲锋时使用的阔剑，单手提着，宛如绣花一般将金鱼草均匀的分成了几十份，每一份都是可以恰好入口的大小，然后她用非常优雅的动作，将一小块一小块的金鱼草塞进自己的脖子。
虽然那些金鱼草一接触到她脖子上的黑气就消失不见，但她的进食动作仍然不紧不慢，每一次进食的间隔颇久，仿佛是在细嚼慢咽，大半天的功夫过去了，凌默都已经把一整串金鱼草吃完了，她那个骷髅头还剩下一半多。
百无聊赖的等了好一会，凌默终于忍不住了，有些犹豫的问道：
“这个，你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无头女子进食的动作顿了一顿，似乎在纠结吃饭的时候能不能说话，最后她小心的将手里的食物放下，挺直身子，端正了坐姿，才回答道：
“没有味道，或者说，我现在不知道什么是味道，和吃生的一样，都只不过是补充能量罢了。”
“那……”
“不过我可以想象呀。”无头女子不等凌默问完，就继续解释道：“根据手感，这一口大概会是酥脆的饼干味道，下一口应该是弹弹的布丁味道，再下一口，应该是软软的蛋糕味道吧？我还可以把它想象成妈妈手制的司康饼，或者同学送我的巧克力……”
“总而言之，吃熟食的话，会让我产生一种自己还是人的错觉。”无头女子最后总结道，她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幸福感：
“骗骗自己挺好玩的，起码心情很好。”
“……”
凌默沉默了下来，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见他没有继续问，无头女子也不再多说，继续进食，用了好久才一点点的全部吃完，然后，她从紧身衣里掏出一方手帕，带着手套的右手微微抬起至脖子的位置，应该是想要擦嘴，旋即又有些尴尬的放下，发出了一个叹气的声音。
“这位先生，多谢款待了。”
无头女子再次很礼貌的向凌默道谢，同时，她的手一边朝怀里伸去，一边向凌默问道：“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还想请您帮一个忙，可以吗？”
“说来听听。”
凌默不动声色的绷紧了全身肌肉，却看到对方从紧身衣里掏出一张……地图，应该是地图吧，画的歪七扭八，非常不标准，但仍然能勉强看出是一幅地图，她将地图在桌子上展开，指着地图上的某处标志，问道：
“请问您知道这个名叫‘达隆郡’的小镇，应该怎么走吗？”
“咦？”凌默轻咦了一声，有些诧异的看了无头女子一眼，问道：“你去达隆郡干什么？”
“是这样的。”无头女子发出一声轻咳，说道：“如您所见，我的头不见了，被人偷走了，听一个叫做阿尔萨斯的好人告诉我，他曾经在达隆郡见过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亡灵，很有可能是依靠我的头获得了重生。所以我想去见见她，可以的话，希望能把那个头要过来。”
“……先不说你这消息的来源很诡异，”凌默有些头疼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据我所知，除了你们无头骑士一族，绝大多数的亡灵，它们的魂火都是保存在头颅里面的吧？真的见到了那个头，你打算怎么要回来？”
无头女子不说话，只是晃了晃手里门板大小的阔剑。
看到她的动作，凌默问道：“传说中，你们无头骑士都有一个恶习，只要是见到和自己生前长得差不多的人，就会把对方的头砍下来安在自己的身上，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啦。”无头女子轻轻的摆摆手，带着好笑的语气否认道：“这种传闻怎么会有人当真嘛，砍下来的头如果不配套的话，根本安不上去的。如果那么容易安上头，那么所有的无头骑士早就有头了啦。”
“……也就是说，安在身上是假的，但砍头的习俗是真的？”
“嗯，是真的。”
“那砍错了怎么办？”
“砍错了就错了呗，能找到自己的头才是最重要的。”无头女子的声音里满是无所谓：“有砍错，不放过啦。”
“你砍错过多少了？”
“几十个吧，有活人有亡灵，我没仔细数过。”
听到这句话，凌默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他问道：“从刚才的对话中，我感觉你还是残存了不少的理性的吧？砍错了头颅，你真的不会觉得愧疚吗？”
“早年间我刚成为无头骑士那会，砍错了头颅还是蛮愧疚的，”无头女子想了想回答道，旋即，她话锋一转，声音里多了一些抱怨的情绪：“但现在想想好后悔，以前砍下来的头太少了，说不定就把自己能配套的头颅错过了。这么多年过去，关于生前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我都快忘记自己长什么样子了，再这样下去，希望就越来越渺茫了。”
无头女子再次叹气，颇有些感慨时不我待的架势，见她这个样子，凌默彻底失去了继续交流的兴趣，看了眼地图说道：“你现在离达隆郡已经很近了，出了这片小树林，向正东方向走，用不了多久就到了。”
他说完话，就站起身想要离开，一刻也不愿多待。刚转过身，就被一只小手扯住了裤脚，回过头，看到无头女子正面朝着他，脖子里喷吐的黑气一伸一缩，有些害羞的问道：
“正东方向，是什么意思？”
凌默无言的伸出手，向前方指了指，无头女子还是不放手，语气里的羞意更浓：“这位先生，不瞒您说，我其实是一个路痴，受我的影响，小罕也失去了马的方向感。我们已经在这附近兜转了两年多了，所以……”
说着，她的那匹叫做‘小罕’的马已经从桌椅变成了一辆纯黑的哈雷摩托，无头女子跨坐上去，拍了拍后座，示意凌默坐上来：
“先生，能请您将我带到达隆郡吗？我会付出丰厚的报酬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凌默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坐上了无头骑士的摩托车。
事实上他现在也没法犹豫，凌默此刻的实力刚刚恢复到高级武师，如此近的距离面对一位六级魔兽，虽然有自信不会被击杀，但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和对方杠上。屁股刚刚落在摩托后座上，摩托的气缸位置就传来一声不满的嘶鸣，坐垫猛地向上一弹，一下就把凌默从机车上甩了下去。
“看来你的马不太喜欢让别人骑。”凌默一个翻身，轻巧的落在地上，耸了耸肩说道。
“抱歉，稍等一下，我需要安抚一下我的同伴。”无头女子充满歉意的弯了弯腰，把身体伏低，胸部几乎贴在了气缸上，脖子上喷吐的黑气变幻不定，应该是在向她的小伙伴解说着什么，又过了好一会，这匹神奇的马低嘶了一声，在摩托的前后座之间生成了一个挡板，漆黑的尾灯亮了一下，照在凌默的身上，示意他可以坐上来了。
凌默自然不会客气，他跨坐在机车后面，有些调侃式的对无头女子说道：“你这匹马，还真是很在意你，生怕我占你的便宜。”
“其实不是啦。”无头女子一边发动机车，一边摆摆手，说道：“生前，只要有男性接触到我的身体，就会发狂，不由自主的爱上我，想要占有我，所以我才一直穿着这一身黑衣。小罕怕这一身黑衣不太保险，就加了块挡板防止咱俩有身体接触。”
“……”听到这句充满槽点的解释，凌默顿了顿，问道：“你确定你是无头骑士？该不会是搞错了种族，你其实是个魅魔才对吧？”
“我……不是太喜欢别人叫我无头骑士。”无头女子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叫我的名字，啊，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贞德，生前是服从教派的圣女……忽然感觉到这句话很多余，可按人类的习惯，在介绍的时候需要说明一下自己的身份，算了，总而言之，很高兴认识您。”
“我是凌默，没有什么值得介绍的身份。”凌默简短的回答后，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太喜欢被称为无头骑士？是因为对这个身份有些厌恶吗？”
“不，我很喜欢成为无头骑士之后的日子，感觉比生前的生活还要愉快一些。”贞德说道：“不喜欢被叫无头骑士，仅仅是因为这个名字是你们人类擅自给我们起的，虽然很生动形象的描述了我们这一族的特点，但是，想象一下，你们人类如果被叫做无毛怪，肯定也会很不爽吧？”
“这倒是，”凌默点了点头，“我认识不少后天开启了灵智的魔兽，它们都不太喜欢人类给它们起的名字。”
“对，就是这样，您能理解这一点真是太好了。”贞德的语气里充满了赞同，然后她就听凌默继续说道：
“很多种族的自称都很有意思，翡翠龙喜欢称自己为仙女龙，控电鼠喜欢叫自己皮卡丘，最搞笑的是吸血鬼，它们喜欢叫自己‘葬爱贵族’，哈哈哈，这个名字够搞笑吧？哈哈哈你怎么不笑啊？”
贞德干笑两声，有些尴尬的说道：“您知道的，魔兽基本都没什么文化，所以品位都有些……乡土化吧。关于种族名称，上次我们无头骑士全族公投时，‘吊炸天骑士’这个名字得票最多，赢得了族人的一致好评，所以…”
凌默沉默了一下，有些蛋疼的问道：“你这是在讲冷笑话，对吧？”
“虽然我很想说是，但这真的不是冷笑话，”贞德比凌默更加蛋疼，一直很温婉的她语气中带着些抓狂的成分：“关于这个羞耻的名称，我投了十二张反对票，但还是没能成功阻止我的族人们。近期，它们为了让别人知道无头骑士已经改名，准备在每个族人的胸甲上用白灰写上‘吊炸天骑士’，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侮辱，就从族里逃了出来。”
“反正你已经死了，节哀顺变吧，吊炸……”
吊炸天骑士的全名还没有喊完，门板大小的阔剑就已经朝凌默劈了过来，玩笑性质的，没用什么力气，凌默很轻松的就空手入白刃。自称圣女贞德的无头女子发出喘粗气的声音，有些愠怒的说道：“凌先生，请您不要提这个称呼，除了砍那些和我比较像的头以外，我还从来没有杀过人，是个五讲四美的好鬼，不要让我在您的身上破戒。”
“好的好的，明白了，你专心开车吧。”凌默轻轻的将阔剑的刃锋推开，笑道：“有的时候觉得，你们魔兽的日常生活真的精彩，特别想深入了解，可惜没什么好的切入点。”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无头女子将机车停了下来，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眼神非常认真的说道：“凌先生，我只想再提醒您这么一次，‘你们魔兽’这种称呼带有你们人类强烈的主观性，涵盖的范围太广了，只要是产生神智的魔兽都不会喜欢，魔兽包含的种类太多了，如果我们将人类和蛆虫归为一类，难道您就会很开心吗？”
“抱歉，我并没有恶意，这只是一种语言习惯。”感受到对方的认真，凌默道歉道：“贞德小姐曾经是个人类，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虽然有的时候我会缅怀自己还是人的时光，但是，我毕竟已经成为无头骑士二百多年了，早已经忘了以前的思维方式。”贞德叹了口气，说道：“正因为还有这么一丝缅怀，我一直努力约束自己，不滥杀无辜，争取让自己做一个五讲四美的好鬼。”
“恕我直言，砍了几十个人的头，完全没有资格称自己为好鬼吧？”
“没法和你这种人类解释清楚，那种砍人头的动作，并不邪恶，只是出自于我的本能。”贞德觉得有些难以说明，抬起手想要挠挠头，却又尴尬的放下：“当我隐约感觉到某个头颅可以安在自己身上时，我的灵魂之中就会传出一种强烈的猎杀冲动，根本没法抑制，就好像吸血鬼无法抑制自己的吸血本能一样。本质上和老虎攻击其他生物然后吃肉是同一种行为，只是艾欧赋予我们的本能，客观存在，并非原罪。”
“从你一个服从教派的圣女嘴里说出‘并非原罪’这四个字，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谢谢，我自己也很吃惊。”贞德把身体转回去，再次发动了机车，声音里透出强烈的无所谓：“如果是我生前，什么石像鬼食尸鬼无头骑士黑曜石毁灭者，在我看来先天都带着原罪，早晚有一天会被我这个圣女净化掉，但当我自己成为了无头骑士，哈？有原罪就要被净化？好可怕哦，赶紧再砍俩头压压惊。”
“哈！有意思！”凌默大笑一声，“我和服从教派战斗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原来服从教派也有这么有意思的家伙！贞德小姐，和您聊天非常愉快。”
“我知道的，凌默先生，”贞德语气轻快：“其实我能在树林里面找到您，就是因为感应到您的身上，起码有我们服从教派十个高级干部的死亡讯息。那些讯息疯狂的向我呐喊，告诉我快杀了您，为他们报仇。”
“那你打算这么做吗？”
“怎么可能？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把紧身衣脱了，裸奔十圈庆祝一下。”
似乎有些得意自己居然说出了这么无聊的话，贞德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之后，她有些意兴阑珊：“忽然觉得自己好没意思，生前的事情对自己的影响还是太大了。”
凌默点点头道：“这点我深有体会，放下过去哪有那么容易？不过你可以多憧憬一下未来，这样日子会好过一些。”
“看得出，您是一个很有故事的男人。知道吗？您这样的男人对很多女生，是有着致命吸引力的。”
“哦？‘很多女生’里面，包括你吗？”
“包括哦，”贞德的语气有些俏皮，“要给我个机会吗？不是我自夸，我的头长得还算是祸国殃民的。”
“走开，魅魔！”
贞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前仰后合，连带着行驶中的摩托车都有些歪七扭八起来，好半天才收住声，说道：
“和您聊天，真的很有意思！旅程中能遇到您，说明这次运气很好，我开始有些期待，达隆郡的那个头，真的能安在我的身上了。”
“安上头之后，你还是无头骑士吗？”
“都有头了，谁还耐烦做吊炸天骑士？”
意识到自己又说出了无聊的话，贞德再次咯咯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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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离达隆郡很近，但实际上怎么也有上百公里的距离，而贞德的摩托造型虽然很酷，但速度着实不敢恭维。
真的跑起来之后，凌默才发现，这位贞德小姐，她扭曲的现实非常有意思，只要是她的机车行驶的地方，无论原来是树林、荒原还是碎石滩，都会变成无比平坦的柏油路，路面质量和高速公路有的一拼，行驶起来无比平稳，一点颠簸都感觉不到，明明是危机四伏的腐烂之地，硬是给人一种出来郊游的错觉。
确认了贞德没有敌意之后，凌默很快便有些百无聊赖，此时他不用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贞德身上，终于有些余暇去关注直播间里的人到底在讨论什么：
“凌老师的直播牛逼！指不定会有些什么样的惊喜！”
“无头骑士小姐姐好可爱！”
“猫舌属性！哈哈！简直要把我萌化了！”
“完了完了，她明明没有头，我却感觉自己心跳可耻的漏了一拍！”
“水友‘菊花永远纯洁’打赏给主播一个暗黑天波动眼！同时留言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啊！圣女小姐姐，我喜欢你啊！”
“水友‘一季度换一个纸片人老婆’打赏给主播一个翻雷滚天！同时留言道：滚！不要**我老婆！无头小姐姐，找到头之后，咱们就回老家结婚吧！”
“楼上的你们都是在找死！门板巨剑警告！”
“都是一群绅士！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了！你们难道不觉得，凌老师和无头骑士的对话，非常有助于研究魔兽的世界观吗？”
“没错！明明可以交流，但对方却遵循着完全不同的行为逻辑，这种感觉真是太神奇了！”
“……”
没想到自己的水友关注点都这么奇怪，凌默有些好笑，正要解释一下，刚把注意力集中在左眼视界中，就差点被猛然蹦出的一行璀璨弹幕闪瞎了狗眼：
“水友‘凌默女友’打赏给主播一个复合禁咒‘启示录’！同时留言道：姓凌的，你如果再继续和这个无头骑士调情，我拼着得罪孟婆，也要杀到腐烂之地取了这小婊子的狗命！”
视觉冲击力极度强烈的‘启示录’过场动画在直播间之中播放，让无数水友瞬间沉醉其中，凌默此时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他非常确定，这个ID叫‘凌默女友’的家伙就是他女友本人，因为当年她带着自己的部下，将自己打成重伤时，最后一击，用的就是这招‘启示录’！
日哦，你到底是有多无聊，居然有闲工夫看我直播？还专程来揭我的伤疤？！
不过，凌默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威胁的人，随着与贞德对话的进行，屁股下的那匹马似乎也非常有眼色，不知何时已经把两人之间的挡板悄然去掉了。凌默的手向前一环，搂住贞德的细腰，挑衅的说道：
“你以为我是吓大的？你现在不是被困在元素位面的夹缝之中吗？自身都难保，哪还有精力来管我？”
“水友‘凌默女友’打赏给主播一个毁天灭地！同时留言道：死到临头都不自知，还有空调戏良家妇女！知道金色要塞的‘原子湮灭炮’的作用过程吗？它的这一招先预定了‘目标五天内必定死亡’这个结果，然后再反过来实现这一个过程！能量洪流没打死你，你以为这事就结束了？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落进了骸骨山内部，无法修复自身是个巧合吧？接下来的两天你会越来越倒霉，都不需要我动手，指不定什么意外就会要了你的狗命！”
凌默刚看完她的弹幕，就感觉到座下的摩托猛然一刹，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一倾，整个人趴在了贞德的背上，然后，被搂住的贞德略带羞涩的声音响了起来：
“凌先生，虽然我对您并不反感，但现在显然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咱们遇到麻烦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雪人
没错，凌默他们确实遇到麻烦了。
此时入夜，是个月朗星稀的好天气，三颗月亮在天上整齐的排列着，将它们的辉光洒向大地，同在大陆，每一个角落都会受到月亮的照耀，魔兽雨林如此，腐烂之地也是如此，并不会因为腐烂之地的鬼物多一些，月亮就会少照耀它们一些。
这种天气将夜晚照射的一片透亮，虽不及白日里清晰，但也看得清大致的景物，所以，直播间里无数人看的都非常的清楚：
下雪了。
先是小小的冰晶凝结，然后在几个呼吸间就成了鹅毛大雪，在空中悠然的飘着，此时没有一丝风，这些雪花自然也不会随处飘落，它们缓缓落下，地上不一会就积了厚厚的一层，将空旷的荒原装点的一片洁白。
大雪一般伴随着大风，然而这次却没有，雪下的非常静谧，令人陶醉。月亮的清辉洒下，被晶莹的积雪反射，将天空都染上了一层淡红色，显出一种圣洁的韵味来。
青空下的一切都纤毫毕现，原本在荒原里觅食的各式鬼物，欢快的在雪地里跑动着，骷髅兵踩出一丛丛竹叶，僵尸犬画出一朵朵梅花，鬼面蛙为什么没参加？它在洞里冻死啦。
地面的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厚，很快就积了半尺多深，地面上那些各式各样的亡灵生物都开始行动迟缓起来，再也不复刚才的那种活力。
凌默和贞德所处的位置，是这场大雪里面唯一的真空地带，被贞德扭曲的现实之中，摩托车前后二三十米，仍然是平整的柏油马路，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柏油路上也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并且有逐渐加厚的趋势。
贞德从机车上站了起来，身体前倾，脖子里的黑雾向上喷起老高，仿佛是在向远处眺望，片刻之后她坐下，声音里带上了苦笑：
“凌先生，根据我的观察，这场雪的范围很大，往前十几公里都还在积雪的笼罩内，咱们在这等着也是白等，虽然明知道这雪来的蹊跷，很可能会有什么危险，但咱们还是不得不前进。”
凌默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是你必须要前进，我又没什么必须要去达隆郡的理由，等等也无所谓，哪怕等好几天也无所谓。”
“但我可是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无头骑士贞德笑道：“一想到我的头就在前方的未知之处，被不知道哪个该轮回一万次的亡灵戴在身上，使用着、玷污着，我的心里就仿佛燃起了一把火，恨不得把眼前的一切烧成灰烬！但很可惜的是，我是个暗黑寒冰双系的亡灵，根本就没有生火的功能。”
“你还能讲冷笑话，这不是挺理智的？”
“有理智不代表不偏执，您说对吗？”
“这么说，我完全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了？”
“您能领会到这一点，真是太好了。”
“你有没有想过，眼前的景物这么的诡异，我如果死在了旅途上怎么办？那你很有可能就到达不了达隆郡了。”
说着话的时候，凌默指了指眼前的景物，随着鹅毛大雪的进一步加大，那些本就无比迟缓的亡灵生物的处境更加艰难，僵尸犬这种比较低矮的生物完全没进了雪堆里，再也没有任何动静；骷髅们也被积雪束缚住了脚步，成了雪地里造型各异的冰雕，它们眼窝之中的魂火逐渐暗淡，最后火苗闪烁了一下，也就熄灭了。
“没关系，我会保护您的，”无头骑士贞德的声音里面带上了一丝笑意：“凌先生，您不必担心，在到达达隆郡之前，我会保护您的，如同一个真正的骑士那样。”
“……”忽然有种自己被小看了的感觉，不过凌默并没有开口解释，相反他开口道：
“哦？那还真是谢谢了，这么说，无头骑士，也会遵循骑士八大美德吗？”
“我已经死了，自然谈不到牺牲、荣誉与灵魂，剩下的，诚实、公正、怜悯、英勇、谦卑，只要不是砍别人头的时候，我全都在严格的恪守哦。”贞德的声音非常清澈，“怎么样？有没有忽然觉得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性，想要立刻和我来一段浪漫的旅程了呢？”
凌默深深的看了贞德一眼，说道：“好，那就走吧。”
“凌先生，真是一个温柔的好人呢。”眼见凌默答应，贞德夸赞道，她顿了顿，然后说道：“不过，对于这种情况，我也并非没有准备，不会把您陷入危险的境地的。不信您看，小罕！”
她顺手敲了敲那辆造型酷炫的哈雷摩托，这台漆黑的摩托里面发出了一声极度不情愿的嘶鸣，前后轮一阵摆动，似是在表现自己的不满，弄得雪花四溅，差点盖了凌默满头满脸，发泄了好一阵子之后，这台黑色的机车才安静下来，先是恢复到原型，那匹无头的黑色骏马。然后再次开始变形，隔了好一会之后，变成了一台纯黑的三蹦子。
没错，就是三蹦子。
和那种老头老太太常骑的三轮车如出一辙，前面是车把，后面带一个有车棚的斗，贞德跨坐到前面的驾驶位，指着后面的车斗，对凌默热情的邀请道：
“来来来，别客气，坐坐坐！”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三蹦子热情的介绍道：“看，凌先生，您只需要坐进后车斗里，外面有小罕形成的车棚，雪花飘不进来，加上小罕自己的体温，一定非常暖和，给您春天般的温暖！”
那架势，完全和汽车站外拉人的三轮车司机如出一辙，熟悉的语气，让凌默恍然间仿佛又穿越了一次，看对方的神色，仿佛完全没感觉到这有什么不对劲，凌默带着一脸的纠结，拍了拍额头，无奈的坐了进去。
嘿，还别说。
真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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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次启程，这次的速度比刚才更慢，毕竟是以稳定性为主的三蹦子，凌默也不好多苛求什么，好在这三轮的车棚并不是全封闭的，他还可以看‘窗外’的景色打法时间。
在这场完全不正常的大雪之中，那些低等的亡灵生物自然是没了活路，完全的销声匿迹了，但这不代表这荒原就此沉寂了下来，冰原之上，不少平时难得一见的生物纷纷跑了出来。
最显眼的就是雪魈，这种亡灵生物长得酷似丛林中的大猩猩，四肢着地，后肢较短，两个前肢很长，肌肉异常发达，只不过它得皮毛是冰蓝色的，雪白的腹部，配合冰蓝色的背部，加上完全是骷髅头一样的脸部，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雪魈自然不是出来玩的，这种大雪，完全是它捕猎最好的时机，它只需要在雪地里面徘徊几圈，粗壮的前肢朝雪窝子里面一探，就能拔出一只完全冻僵的僵尸犬出来，这种不会反抗的猎物简直就是它的最爱，直接往嘴里一塞，突出在外面的獠牙嚼的嘎吱嘎吱作响，没几口，一整只僵尸犬就下了肚。
此时，亡灵生物和正常生物最大的不同就显现了出来，正常生物吃了东西，也不可能立刻就反馈出效果，而亡灵生物就不一样了，完全肉眼可见的，吃下僵尸犬的雪魈浑身透亮，冰蓝色的背部毛发变得更加光洁，尤其是骷髅状的头部眼窝里面的魂火，几乎是立竿见影式的壮大起来，冰蓝色的火苗燃烧的呼啦啦作响，都快烧到眼眶外面去了。
偶尔有比较幸运的雪魈，一下子能从雪窝子里面掏出一只冻僵的腐尸出来，那可就了不得，周围十几只雪魈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你争我抢，将腐尸的身体撕扯的七零八落，有的分了个胳膊，有的分了个肾，全都忙不迭的的吃了下去，由于腐尸的全身都被冻得梆硬，吃的时候一滴血都没有滴出来，不仔细看的话跟吃冰棒似的，倒也没那么血腥。
抢到腐尸头部的雪魈最为兴奋，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先伸出如同吊死鬼一般的长舌，将腐尸吊在眼眶外面的眼珠子仔细舔了舔，然后便是一阵狼吞虎咽，动作虽然粗鲁，但一点渣子都没掉，吃的非常珍惜，每一口脑浆都不放过。当它把最后一口脑浆吃下肚之后，忽然双臂猛捶胸口，仰天长啸，全身如同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过后，它的形体终于稳定了下来。
这个稳定下来的形象让人非常熟悉，直播间里一大批人都认了出来，这只雪魈，竟然在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从一只弱小的一级魔兽，变成了大名鼎鼎的三级死灵魔兽——
霜巨人！
“我擦！！这死灵生物晋级也太容易了吧？屁大的功夫就跳了两级？！”
“这不是真的吧？死灵生物晋级根本不遵守基本法的吗？”
“一只雪魈加一只腐尸，两只一级魔兽，合在一起居然成了三级魔兽？1+1=？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要是亡灵都这么晋级法，我觉得咱们人类啥也别想了，赶紧收拾收拾行李准备逃命吧！”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一幕！这tmd不魔法！”
“……”
直播间里一片群情汹涌，看到这种情况，凌默终于开口解释道：“不要惊慌，你们都多虑了，哪怕这雪魈是艾欧的亲儿子，它也不可能这么个晋级法，事实上它只是形体上变成了霜巨人的样子，本质上还是一级魔兽。”
凌默说着，从三蹦子上微微俯身，抓起一大捧雪团了一个雪球，在手里掂了掂，右手猛地一挥，这雪球就如同炮弹般朝着这只新晋级的霜巨人飞了过去，正正的砸在对方的头上，将这霜巨人的天灵盖砸的粉碎，头颅里面的魂火都爆散了出来！
“看到了吧？如果它是货真价实的三级魔兽，刚才那一击它绝对挡的下来，事实证明它完全不是，你们不要瞎担心了。记住，亡灵生物的强弱只取决它们的魂火强度，和它们的形体样子关系不……”
“啊！”
凌默正给自己的水友解说着，忽然在前面驾驶的贞德发出了一声惊呼，将他的话打断了。他头上的‘车篷’缩了回去，让这辆三轮车成了货真价实的敞篷车，坐在前面的贞德转过身来，面朝凌默，有些不满的说道：“凌先生，您这是干什么？雪魈好不容易才出现一个进化成功的，您就这么把它杀了，真的好残忍！”
“哈？我这叫残忍？”有些被贞德的话噎住，凌默指了指前面说道：“很明显，它们这种吃脑子的行为更加的残忍吧？”
“不，你的行为更加残忍。”贞德缓缓的说道，语气非常认真：“雪魈吃僵尸犬也好，吃腐尸也好，只是出于它生物的本能，它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体，或者为了升级自己的魂火而已，本质上和狼吃羊为了填饱肚子是一回事，无关残忍。而凌先生您杀了它，并不是为了生存，也没有任何必要性，更没有什么意义，所以，这行为非常的残忍！”
“不，我刚才击杀它非常的具有必要性，”凌默摆摆手说道：“我刚才向我的人族同胞证明了亡灵生物进化不可能那么快，这非常的有意义，因此并不残忍。”
“想要证明那霜巨人不是三级魔兽，办法多得是，根本就不必要将其击杀！这难道还算不上残忍吗？”贞德再次指责，她的语气激动了起来，凌默却完全没当回事，他只是冷冷的说道：“击杀它，是最简便的办法！也是让别人最快相信的办法，所以我……”
他忽然停住了话头，视线定格在贞德背后的天空，脸色大变，猛地一推对方的身体，大声道：“快跑！这个无聊的问题以后再讨论，现在用最快的速度跑起来！”
“您不要这么惊惶好吗？我好歹也是一只六级魔兽，在我的保护下您万无一失，”贞德有些不解的转过身，朝着那边的天空看了过去，嘟囔道：“在这种非核心区域，哪可能遇到什么可怕的亡灵…”
半空之中，有只雪人的虚影逐渐凝实，完全是和小孩子堆在院子里的雪人一样的造型，简陋到宛如两个椭圆形的雪球拼接在一起，只不过多了短小的四肢。
这雪人一出现，就把它圆圆的小短手一扬，对着下方的亡灵生物抛出了大片半月形的能量刃，凡是被这能量刃打中的亡灵，全部都定在原地，从脚下开始被洁白的雪逐渐覆盖，最后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大雪球！
第一百九十五章 死亡嬉戏
半空中凝结而成的雪人并不高大，甚至可以称得上矮小，约摸和十岁左右的孩子差不多高。头上戴着一个蓝色的塑料桶，眼睛是两颗粗糙的玻璃珠，鼻子是削好的胡萝卜，嘴巴则是由黑木炭随便勾勒而成的线条，看起来仿佛永远带着诡异的笑。
如果这个雪人真的是一个小孩子堆成的话，那么他堆雪人的时候肯定废了不少心思，为了和头上的蓝色塑料桶配套，他还费劲心思的找来了一身蓝色的毛衣，将雪人臃肿的下半身裹了起来，甚至还给雪人穿上了蓝色的鞋子，使这个原本其貌不扬的雪人，一下就成了雪人之中的高富帅。
这种萌物，如果不是出现在腐烂之地，而是出现在街头巷尾的话，想必会有无数天真的少女会扑过去抱它一抱，扭一扭它那可笑的鼻子，然而这雪人可爱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恐怖的杀伤力，它在半空中刚一出现，就洒下一大片小小的半月形的能量刃，呈抛物线状朝着下方的各式鬼物飞了过去。
能量刃底色纯白，泛着一丝五彩的微光，非常的其貌不扬，很多雪魈都在专心的搜寻食物，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不起眼的能量刃，待到能量刃的破风声近在咫尺之时，想躲却又躲不开了。
叮。
能量刃打在雪魈身上，发出好听的‘叮叮’声，一接触到雪魈的体表，能量刃就像泡沫般直接消失不见，然而被命中的雪魈却仿佛中了邪一样，整个人完全静止不动，从脚下开始，一层层白色的积雪快速的将它包裹起来，越裹越多，越裹越紧，大约五秒不到的功夫，雪魈一米多高的身体，就被完全封闭在一个圆滚滚的大雪球里，在地上咕噜了两圈，便静止不动了。
这个雪人出现后洒出的那一把能量刃，起码将上百个鬼物冻结在了雪球里，若是从半空看去，白茫茫的雪地上，到处都是圆滚滚的、大小不一的雪球，将整个荒原点缀的妙趣横生。雪人对这个情况非常满意，它发出一阵孩童般的快乐笑声，缓缓的落在地上，摸摸这个雪球，敲敲那个雪球，玩的不亦乐乎。
这雪人似乎教养很好，它不光顾着自己玩，左右看看，发现了一只附近的骷髅弓箭手，它双手一合，抱起一个比它身体还大很多的雪球，踏着迅捷的步伐一下来到骷髅弓箭手的身边，邀功似的将自己手里的雪球放在对方面前，圆圆的小短手在雪球上面指指点点，嘴里咿咿呀呀，那模样，像极了向小伙伴炫耀自己心爱玩具的孩子！
它倒是兴高采烈了，但骷髅弓箭手却完全被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吓破了胆！挥手间，从一级到三级的上百只鬼物就被全部冻结，生死不知！这份实力，这份残暴，即便是自己在骸骨山时的领主克林克兹也望尘莫及！就在几秒前，它亲眼看着自己平时关系不错的伙伴被半月形能量刃击中，在无比的绝望中变成了雪球！
现在看到这个恶魔居然手捧雪球朝自己走了过来，骷髅弓箭手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恐惧，空洞的下颌开合了几下，仿佛是在呐喊，与此同时，它拉开自己的弓，将一连十几道骸骨之箭射向了雪人的额头！
当当当……
密集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十几箭全部命中，然而却毫无用处，明明是射在了雪质的表面，发出的声音却仿佛撞在了钢板之上，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雪人的额头上依旧光洁，连个划痕都没有！
见到骷髅弓箭手如此表现，蓝衣雪人微微一楞，它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小伙伴居然攻击了自己，一脸呆萌的愣在了原地。趁着这个功夫，那个骷髅弓箭手赶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朝远方跑去！
注视着骷髅弓箭手越跑越远的背影，蓝衣雪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头一低，脸色阴沉下来，圆圆的小短手在身边巨大的雪球上轻轻一推，这个圆滚滚的雪球就咕噜噜的朝着跑远的骷髅弓箭手滚去，越滚越快，滚动的过程中还不断的卷起地上的积雪，越滚越大，几个呼吸间就追上了骷髅弓箭手，以泰山压顶之势撞在了它的背上！
叮。
根本没有预想中的巨响，取而代之的则是很轻的一声‘叮’响，虽然没什么声势，但被雪球滚中的骷髅弓箭手，在被撞到的那一瞬间，全身所有的骨头都直接炸开，一团小小的魂火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然后雪球隆隆滚过，魂火被直接压灭。令人惊奇的是，魂火熄灭的地方，竟然原地出现了一个……
蛋糕？
这一瞬间，直播间里的无数观众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当他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向屏幕的时候发现，没错，那确实是一个蛋糕！准确的说是从一个圆形蛋糕上切下来的六分之一份，安静的躺在雪地里。蛋糕扇形的切面上，奶油、果酱、松糕层次分明，还有一个硕大的草莓点缀其上，煞是可爱。
看到这个蛋糕的一瞬间，原本有些生闷气的蓝衣雪人立刻高兴起来！它的眼睛发亮，脸上笑开了花，一丝晶莹的口水从粗糙的炭笔嘴缝里面流出，化作一道蓝线冻结在脸上，然后，它几个快步冲了过去，在蛋糕旁边席地而坐，抓起蛋糕，长满利齿的碳线嘴唇张开，一下就把蛋糕囫囵个塞了进去！
呜哇~~~~~！
一声悲惨至极的嚎叫声，在蓝衣雪人的嘴巴里面响起，这是真正的发自灵魂的惨嚎，那个骷髅兵，被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蛋糕，但它仍然活着！至少在被蓝衣雪人吃下肚子之前，它还活着！
蓝衣雪人仿佛完全没有听见，它的嘴巴鼓动着，嚼嚼嚼，满脸都是陶醉的表情，看起来完全沉醉在了蛋糕的美味之中，待到‘咕咚’一声响起，骷髅兵的魂火形成的蛋糕被这雪人吞下肚子，它还意犹未尽的吮吸了一下手指！
很明显，一个蛋糕完全满足不了它的胃口，伸出长舌在自己的手指上舔舐着，这雪人玻璃珠做成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两圈，忽然恍然大悟，从中投射出无比贪婪的目光，定定的看向雪地里艰难跋涉的各式鬼物！
短暂的寂静过后，原本雪地中巡梭觅食的鬼物们炸开了锅，一窝蜂的朝远离雪人的方向跑了过去，蓝衣雪人发出孩童特有的尖叫式的笑声，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穿着蓝鞋子的小短腿迈开，风驰电掣般的冲向荒原上大大小小的雪球，将它们一一推动，在雪地里面快速的滚动起来！
呼啦啦！呼啦啦！
几十个雪球在雪地上交错滚动着，它们都像长了眼睛一样，每一个雪球跟随着一只鬼物，鬼物们仓皇逃命，雪球在身后穷追不舍，整个荒原热闹的就像是超级碰碰车的赛场一样！蓝衣雪人奔跑着、蹦跳着，欢快无比！它兴奋至极的拍着手，咧着嘴大笑，那童真的笑声，仿佛是身处傍晚的公园，在一群小伙伴的围绕中尽情玩耍的孩子！
蓝衣雪人玩的很开心，但那些鬼物可就没那么开心了，只要是被身后的雪球追上，别管是一级魔兽还是三级魔兽，全身所有的部件都会直接炸开，化成渣滓散落一地，然后魂火被轻轻雪球一压，就变成了各式各样的食物！
这些食物种类繁多、琳琅满目，基本上都是大陆孩子喜欢吃的小零食，有脆饼干、小蛋糕、威化饼、冰淇淋、巧克力、细辣条、干脆面、QQ糖、猫耳朵、陈丹皮、可爱多、娃哈哈、跳跳糖……令人眼花缭乱，简直就像是在洁白的雪地里铺开了一个小卖部！
蓝衣雪人徜徉在其中，随手拿起够得着的零食塞进嘴里，在一声声悲切至极的惨叫声中吃的心花怒放，偶尔的偶尔，这些小零食里面会混进去一两个水果蔬菜，比如西红柿、胡萝卜什么的，蓝衣雪人不小心抓起这些零食，立刻就会非常嫌弃的丢掉，看都不再看上一眼。
这些躲过一劫的幸运儿，被丢弃在雪地中大概一分钟后，就会从胡萝卜/西红柿/小黄瓜等造型重新变回一团燃烧的魂火，还没来得及庆幸劫后余生，被雪地里的寒风一吹，便如同残年的蜡烛般熄灭了。
无比超现实的景象，冲击着直播间里每一个人的神经，混乱的场景中，每一个水友关注点都不相同，他们飞快的打字、发出弹幕，与直播间里的其他人分享着：
“这雪人牛逼啊！那个推雪球的动作看似萌萌的，实际威力估计不弱于四级魔法！”
“仅仅是四级魔法吗？！能把魂火扭曲成它想吃的零食，怎么看，这一招里面都蕴含了自己的规则在里面吧？！”
“凌老师不是说过吗？腐烂之地的死灵生物会扭曲自己身边的现实，这片雪地估计就是蓝衣雪人扭曲出来的！能在扭曲的现实中生成小零食也不奇怪！”
“满地都是小零食！这个雪人的心理年龄估计真的就是一个孩子！”
“没错！一点蔬菜水果都不吃！和我家孩子一样作死！”
“楼上的理解错了！它如果真的不想吃，就根本不会扭曲出来，这说明它的潜意识之中，还是有一点想要吃蔬菜水果的意思的！”
“这么说他还是个乖宝宝？你别吓我！”
“满地的零食啊！一大半都是我喜欢吃的！”
“没错！小时候课间为了吃辣条，天天和老师斗智斗勇！”
“同道中人啊！看见地上的山楂片了，忽然好想吃！”
“醒醒！地上那都是死灵生物的灵魂！咬一口惨叫声能震破耳膜！”
“我忽然想起来，无头骑士刚才说过这雪笼罩了十几公里！日哦这雪人宝宝实力到底是几级？！”
“难怪凌老师看到雪人宝宝就脸色大变，催促无头骑士快跑！”
“不过贞德小姐好像并不信邪吧？她完全没有跑，还饶有兴趣的停在原地看雪人宝宝表演！”
“水友‘死灵法师天下第一’打赏给主播一个亡灵天幕！同时留言道：她不是带着趣味性的目光在看，而是非常愤怒的在看！以我多年对死灵生物的研究经验发誓，她现在已经要气炸了！”
“水友‘下一个要死的大酋长是谁’打赏给主播一个黑暗祭礼！同时留言道：没错！这个无头骑士其实心中充满了正义感，雪人宝宝的行为已经突破了她的心理底线，她想把雪人宝宝杀了！哦！艾欧！她要上了！”
“……”
没错，弹幕里还是有真大神的，尽管贞德没有头，但他们还是准确的看出了贞德的心情，目睹了雪人宝宝肆无忌惮的杀戮，她现在快要气炸了！愤怒如同潮水般涌上她的心头，让她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当雪人宝宝将好几条真知棒一起吃下去，从它的嘴里传出惨叫三重奏的时候，贞德终于按捺不住，从三蹦子上一跃而下，抽出自己门板大小的阔剑，就要向雪人宝宝冲去！
“你疯了？！”凌默一把拉住她的衣服，厉声喝道：“不要以为你是一个六级魔兽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知道这个雪人的来历吗？别看它造型可笑，但它绝对不是你可以战胜的！”
“哦？它什么来历？”贞德被凌默一扯，还真停住了脚步，回过身问道。
“腐烂之地除了鬼物，还有一大批的幻想生物，其实说腐烂之地里，全都是恶意凝聚的幻想生物也无不可！在现实中，人们认可度越高、流传范围越广的恶意，在腐烂之地里具现化之后的实力就越强，扭曲而成的现实就越诡异！”凌默飞快的解释道：
“无头骑士，不过是大陆北部边角地区的民间传说映射，种族平均实力也就三级，你能晋级到六级已经是侥天之幸！而眼前这个怪物，他就是‘雪人’！世界上所有下雪的地方，那些不受小伙伴们欢迎或者不被父母重视，尤其是年末还只能孤独的和雪人玩耍的小孩，他们的恶念的集合体！虽然心智很低有自己的弱点，但实力起码七级魔兽打底！你上去就是找死！”
贞德默默的站立在原地，似乎被劝住了。正当凌默松了一口气，想要催促她快走的时候，贞德却很认真的说道：“凌先生，谢谢您，您告诉我的情报很有用，如果原来能打倒雪人的胜率只有半成的话，那我现在起码有了一成的把握了。”
她说完这句话，根本不等待凌默回答，脖子中喷吐黑雾的速度骤然加快，全身都被黑气笼罩，脚下一用力，就朝那个仍在肆意玩闹的雪人宝宝冲了过去！
冲锋的路途上，贞德心里想着：
也许腐尸骷髅在你们眼中是怪物。
怪物被肆意玩弄致死，
有什么可惊讶的、可愤怒的？
但它们在我心中，同样是艾欧的子民。
生命，不应该被这样亵渎。
至少，不能在我眼前被这样亵渎。
也许你们不会理解我的想法。
也许我在你们的眼中也是怪物。
但我仍要像一个真正的骑士那样，
阻止这场惨剧，
审判这份邪恶，
毕竟我，
“可是圣女啊————！！”清越的怒吼声中，贞德如同苍鹰一般，自天空朝着雪人宝宝扑击而去，手中紧握着缠满黑气的门板巨剑，高高举起，重重砸下，直接打出了她生平最强的一击————
崩山裂地斩！！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朋友？
贞德手里的巨剑，从剑柄开始，完全都被一股墨黑的黑气笼罩，这黑气实在是太过充裕，居然在剑身上形成了一种液体般的粘稠感，远远望去，仿佛沸腾的黑色岩浆在跃动一般！随着她下劈的动作，黑色岩浆开始加长、加粗，最后变得铺天盖地，将下方的雪人宝宝，完完全全的笼罩了进去！
贞德这一击，看的凌默的眼中爆出强烈的光辉！
无他，只是因为这一击，其中蕴含的战斗技巧，实在是太过于精妙了！
看似只是简简单单的跃起、挥剑、下劈，但无论是发动的时机，还是剑锋笼罩的角度，都妙到毫巅，没有留下任何死角！可以说，在这一刻，无论雪人宝宝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无法避开这仿若宿命般的一斩！
砰！
黑色巨剑毫无疑问的砸在了雪人宝宝的身上，无比干脆的将雪人宝宝的身体劈成了两半，将雪人宝宝那错愕的表情定格在了脸上。不仅如此，巨大的黑色剑身直接从雪人宝宝的身体里穿了出去，砸在了地上，厚厚的积雪被砸的冲天而起，直飞上几十米的高空！
以巨剑为中心，方圆十几米都被砸出了一片没有雪的真空地带，黑色的岩浆在其中不断的跃动着，此起彼伏，不断地冲刷着雪人宝宝的残躯，将之更进一步的破坏！当贞德从地上站起身，拎起巨剑之时，雪人宝宝的身体已经碎成了一地冰渣，蓝色的毛衣也被撕成了碎片，玻璃做成的眼珠以及头上的蓝色塑料桶也满是裂纹，凄凉的盖在冰渣子上面，就连红色的胡萝卜鼻子都断成了两截！
发出如此强劲的一击，贞德自然也不太好受，她拄着巨剑，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脖子里的黑气喷吐明显急促了很多，仿佛一个正常人在剧烈的喘息。然后，她那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任何消灭了敌人的喜悦，有的只是深深的绝望：
“九次。”
贞德此时心中简直绝望到了极点，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她刚才那一招崩山裂地斩中，雪人宝宝的身体其实是不断的被摧毁，然后不断的重生！短短两秒都不到的功夫，对方的身体就被自己破坏了九次，然而她根本就不清楚，这个可怕的敌人到底能够重生多少次！
它那可笑的、粗劣的雪人身躯对自己来说非常容易就能破坏，但只要周围有雪，它的身体就会不断的重组！察觉到这一点之后，自己强行将周围的雪全部扫净，这一下虽然有了效果，但效果仅仅是——对方没有在原地重生！
仅此而已！
最快的速度挺直腰杆，快速转身几下，在雪地之中扫视了一圈，很快便发现了不远处再次重生的雪人宝宝，依旧是和原来毫无二致的可笑造型，头上的蓝色塑料桶还是同一款式，就连胡萝卜做出的鼻子都和原来一模一样！它依然在雪地里面不断的徜徉着，拿起各式各样的零食随手塞进嘴里，享受般的听着死灵生物临死前的惨叫，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好像贞德刚才那一击只是幻觉一般！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贞德发出苦笑的声音，和凌先生说的一样呢，这真是一场找死一般的战斗，自己已经使出了全力，使出了压箱底的招式，对方却毫发无损，甚至没把自己的攻击当一回事，还在优哉游哉的吃东西！唯一的一点区别，就是对方那雪堆成的身体，好像颜色微微淡了一点，贞德甚至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差距大到令人绝望，无数次听说，六级魔兽和七级魔兽之间有着一道鸿沟，虽然不及七级魔兽和八级魔兽之间的鸿沟巨大，但也完全是天差地别，名义上只差一级，实力差距却比一级魔兽到六级魔兽的差距更加遥远！
不过，那又如何呢？自己在上之前，不就知道，这场战斗的胜率连一成都不到了吗？
贞德收敛起所有气馁的情绪，将巨剑提起，再次向雪人宝宝发动了冲锋，没有任何意外的，巨大的剑锋深深的捅入了雪人宝宝的肚子，然后黑气向外一炸，把这个重生之后的雪人宝宝再次炸成了碎片！
然而还是没有用！连五秒都不到，雪地之中再次出现一个雪窝，雪沫飞速聚拢，几个呼吸间，雪人宝宝那可笑的造型便再次出现在了贞德面前！
不过这次稍有些不同。
雪人宝宝重生后，没有直接去吃它的那些零食，而是有些疑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后抬起头，看向一旁手持巨剑严阵以待的贞德，卡通化的脑袋歪了歪，似乎是在思考，看向贞德的眼神满是疑惑。
好一会过后，它忽然恍然大悟，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贞德的目光激动了起来，两条小短腿紧倒腾着向不远处跑去，在那一大堆零食之中挑挑拣拣，拿出最好吃的大份辣条捧在怀里，又快速的跑回来，屁颠屁颠的凑到贞德面前，将辣条高举过头，仰起满是兴奋的脸，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仿佛是在说：
小伙伴，又见面了！
好开心！你是来陪我玩的吗？
我请你吃辣条呀！可香了！
看着雪人宝宝诚挚的脸，贞德脖子上的黑气顿了一顿，尽管没有胃，那袋辣条还是让她涌上一股强烈的反胃的感觉，她的手猛地一挥，将那袋辣条打飞了老远！
雪人宝宝疑惑的看了看被打飞出去的辣条，再次歪起了头，想了想，又跑到远处拿起一包干脆面，来到贞德面前，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
啪！
毫无意外的，干脆面也被打飞。雪人宝宝再次跑到远处，抱起一大捧各式各样的零食，回到贞德身边，一样一样的递给她，满脸都是希冀之色。每次被贞德打掉的时候，它的脸色就暗淡一分，仿佛被人欺负的小朋友一样。但它颇有韧劲，即使被拒绝了无数次，仍然毫不气馁，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向贞德一次次的递出自己心爱的食物，那可怜的小模样，仿佛是在说：
小伙伴，你到底喜欢什么呀？
到底怎么样，你才肯和我做朋友呀？
它的神色非常认真，脸色略微有一点点焦急，但没有不耐烦，仿佛被人一遍遍的拒绝只是家常便饭一般，哪怕是贞德将它手里的食物打掉、落在地上、再踩上两脚、踏的稀烂，也只能让它的嘴角微微抽搐一下，让它递出食物的手更加畏缩，让它脸上讨好的神色更加卑微。隔着屏幕，直播间里无数的水友都清晰的理解了雪人宝宝传达出来的意思：
求求您，和我做朋友好不好？
“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大男人家忽然吸了吸鼻子！”
“好可怜，真的好可怜！”
“为了交个朋友，简直是把自己的尊严扔进泥土里任人践踏，这个雪人宝宝活的好卑微啊！”
“原本对这个雪人宝宝恨得咬牙切齿！现在不知怎么着，觉得它好可怜！”
“凌老师之前说这雪人是那些小孩恶念的集合体，我现在终于信了！这雪人和我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哈！这么一想，这个雪人的成型，估计还有我的一分贡献！”
“我小时候也一样！搬了家为了融入新的小集体，偷了家长钱给小伙伴买东西吃，结果被他们把钱全都抢走了！”
“玩捉迷藏，把我骗的藏进垃圾桶，然后他们就自己去玩了！我在垃圾桶里藏到饿晕，我妈把我抱出来我都不肯出去，非要小伙伴来找我，当时我妈就哭了！”
“我还以为这世界上可怜的就我一个！我小时候为了交朋友，被那群小伙伴推到了粪坑里！”
“马勒戈壁的，玩过丢手绢吗？轮到我表演节目，他们非要我在一圈人中间***!更他妈的是，我打了飞机，他们居然去告老师，然后孤立我！！”
“哈哈！这么说，这个雪人其实就代表了咱们这些倒霉蛋啊！”
“一下子亲切了好多！恨不得抱住这雪人亲一口！”
“杀杀杀！雪人宝宝天下无敌！把那些混蛋都杀了都吃了啊啊啊啊啊！！”
“嘶~~~！一下子冒出一大批有故事的！”
“得亏这个直播间有年龄限制，要是学生多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呢！”
“水友‘风暴锤神’打赏给主播一个风暴之锤！同时留言道：看到这个雪人，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原本看直播挺愉快的，现在什么心情都没了！”
“水友‘灰色的童年’打赏给主播一个毁天灭地！同时留言道：不要杀这个雪人了，让它好好的活着好不好？！”
“让雪人宝宝活着吧！它已经够可怜的了！”
“……”
好几千条自己从小被如何如何欺负，无法交到朋友的弹幕在直播间里发出，一时间，收看直播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对这个雪人宝宝感同身受。似乎是获得了这些意念的加持，雪人宝宝死亡十次，原本有些变淡的身体再次凝实，甚至比原来更加的凝实！
弹幕里的留言，无头骑士贞德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面前这个可怕的敌人，实力莫名其妙的又上涨了一分！此时她离雪人宝宝很近，从她的灵魂视角看去，那些各色食物上，每一个都缠绕了一缕不断哀嚎的冤魂，这些冤魂无比痛苦，它们已经不求活着了，哀嚎的内容全都是——
杀死我！
快杀死我！
快杀了我吧！！
被这些扭曲的怨念影响，贞德更加的痛苦，看到雪人宝宝又一次朝自己递过来一包薯片，她终于无法忍耐，手中的巨剑一闪，就把雪人宝宝递食物的胳膊连根切下！
雪花怒激！
雪人宝宝吃痛，它圆圆的小胳膊落在地上，在冰面上弹跳了一下，滚到了贞德的脚底下。这一幕，让雪人宝宝的眼睛猛然一亮，它不知擅自误会了些什么，用仅剩的另外一只手，刷的一下拔下了自己的胡萝卜鼻子，抱在怀里不舍的摩挲了一会，狠了狠心，用微颤的手，将胡萝卜鼻子朝贞德递了过去！
它满脸都是不舍，递胡萝卜的动作无比缓慢，但看向贞德的大眼睛里又充满了希冀，失去了这个鼻子，脸上一个大凹坑的它看起来非常滑稽，惹人发笑。但贞德却完全笑不出来，原本高举过头的巨剑怎么也劈不下去，心中的战斗欲望完全消退，呛啷一声，巨剑从手里滑落，砸在地上。然后她半蹲下身，伸开双手抱住雪人宝宝，放声大哭！
雪人宝宝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浑身僵硬，任由无头骑士抱住自己，它小小的心中有些不太能理解现在的情况，小伙伴抱住了自己，应该是接受自己的意思了？但她哭的又好大声，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了吗？饿了吗？哪里疼吗？妈妈呀，能不能教教宝宝，我现在该做些什么，才能保住新交来的朋友呢？
贞德哭的时间很短，没几秒钟，她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怀里抱着不太敢动的雪人宝宝，她回过身，‘看’向不远处的凌默，有些茫然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大概，从它的灵魂视角来看，你很像它以前失去的某个小伙伴吧？”凌默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你们鬼物的世界观本身就很难理解，更不要说雪人这样的幻想生物了。”
“它明明在亵渎生命，在肆无忌惮的发泄自己的欲望，为什么我却下不定决心，为什么我会不忍将它消灭？”
“孩童的行为是纯粹的，发泄自己的欲望也好，想要交朋友也好都是发自本心，只不过它的力量太强大了，将这些行为造成的后果都放大了而已。”凌默顿了顿，又说道：“这些行为间并不矛盾，就好比你，砍人头的同时，不也遵循着骑士的戒条吗？”
贞德沉默，再次转过身面朝雪人宝宝。
之前见她迟迟不接，怀里的雪人宝宝趁贞德不注意，又偷偷的把自己的胡萝卜鼻子安了回去，见贞德转过来，它有些惊惶，连忙伸出小手半遮住脸，一副掩耳盗铃的可爱样子。见到这一幕，贞德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原本挺直的身体有些佝偻，低声问道：
“我现在该怎么做？”
“陪它玩一会吧，哪怕是看它玩一会也好。”
第一百九十七章 秘辛
和雪人宝宝玩，其实并不需要费多少心力。
由于长期交不到朋友，雪人宝宝对朋友的言听计从程度令人吃惊，在贞德非常认真的对它解释了一番，它不能在不饿的情况下大面积的袭击低级亡灵之后，雪人宝宝连连点头，非常乖巧的将自己的能力收敛了起来，就连那些已经被做成各式零食的魂火，也都慢慢的恢复了原状。
大概是怕贞德不高兴，雪人宝宝还用自己的能力为那些魂火凝聚了冰雪做成的躯壳，以防止它们被凛冽的寒风吹灭，尽管这冰雪躯体比不上亡灵生物们原本的躯体，但无论如何，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看到这一幕，贞德彻底的放下了心结，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她将雪人宝宝拥在怀里，开始陪它玩游戏，给她讲故事，顺带在故事中杂糅一些骑士守则什么的。但很遗憾的是效果不是很理想，雪人宝宝虽然听故事听的津津有味，但很明显，它并没有接受贞德传输给她的世界观与价值观。
碍于贞德在这里，它会释放那些被它玩弄的低等亡灵生物，但这仅仅是为了讨好新朋友而已，等到贞德离开，当这雪人宝宝再次无聊的时候，故态复萌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也是正常情况，毕竟，七级魔兽的心态坚逾钢铁，如果随随便便被一通嘴炮就去改变自己，那么人类之中多得是巧舌如簧之辈，早就人手一只七级魔兽了。
贞德讲的故事超级烂，反反复复都是几百年前，教会安利别人入教时讲的那些垃圾故事，语气还干巴巴的，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尤其是那什么‘只要信主，死后天堂有七十二个大胸的处NV/猛男，在流淌着蜂蜜与牛奶的花园中伺候你’的故事，听的凌默尴尬癌都犯了，无头骑士小姐姐，你已经死了啊，请问伺候你的那七十二个猛男在哪？你宠幸了几个了？
但就这水平，雪人宝宝依然听的非常带劲，时不时的配合贞德的故事做出惊讶的表情，手舞足蹈全神贯注。搞得贞德误以为自己真的很有讲故事的天分，讲的愈发起劲，但她生前的生活较为简单，身为圣女几乎一直生活在服从教派内部，肚子里的存货着实有限，很快就讲无可讲了。
看着雪人宝宝失望的眼神，贞德有些惭愧，她想了想，忽然来了灵感：没有故事，那干脆讲真事不就好了？
于是，服从教派内部的各式秘闻全被她抖了个干净：
教皇其实是个同性恋，菊花可以塞进去两根棍子；
红衣大主教喜欢被SM，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穿上女装被女仆拿鞭子抽打；
审判长最喜欢用妓女的绣花鞋喝酒，还说其中自有妙趣；
戒律骑士是个人形推土机，每天无女不欢，少了女人眼睛就会红如炭火，连母猪都不放过；
就连她自己这个圣女的秘闻也照讲不误，自曝站在祈祷台上祷告时，面对下面的一群群信众，最想干的事情就是忽然掀起自己的教袍，将自己的紫色丁字内裤露给他们看……
贞德说起这些的时候，雪人宝宝听的不是太懂，倒是弹幕里的热潮一浪高过一浪，无数的绅士全冒了出来：
“这服从教派简直牛逼啊！从教皇到圣女，从主教到骑士，一个个全都是人才啊！”
“这些家伙的爱好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变态？”
“估计服从教派的大佬们享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各种正常的玩法都体验过了，没了新鲜感，只能追求变态的玩法了吧！”
“这教派也太恶心了吧！日啊！贞德小姐姐应该不会说谎，但我还是不敢相信，有人会用妓女的鞋喝酒，难道不怕喝进去脚皮吗？”
“水友‘爷最不缺的就是钱’打赏给主播一个地爆天星！同时留言道：你不懂！这叫高雅的爱好！一听这玩法就是高端人士才能开发出来的，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不说了，向前辈致敬，我得赶紧去体验一下！”
“水友‘我是圣女殿下’打赏给主播一个十拳剑！同时留言道：我现在相信这个无头骑士是真的圣女了！咱俩的心态一模一样！作为圣女成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很容易把自己憋成一个暴露狂！我都已经策划好了，下次祭祀的时候就脱！”
“我感觉贞德这个圣女，对服从教派的怨念不小啊，人都已经死了，还不忘时时刻刻给这教派抹黑！”
“经过她这么一宣传，服从教派以后想招人估计难了……”
“这教派还用抹黑？人体实验，生化改造，袭击人类学者，完全就是邪教异端、恐怖分子！必须格杀勿论！”
“招不到人正好！消灭起来更容易一些！”
“这些国家大事，还是交给国际反恐组织吧！咱们这种屁民看热闹就好，别瞎掺和了！”
“哈哈，你们看雪人宝宝，都已经听懵逼了！”
“它估计还在思考，教皇的菊花里为什么要插棍子吧？！”
“它还是个孩子，不要玷污人家的心灵！”
“……”
眼见贞德讲的愈发起劲，整个人的形象崩了一地，凌默不得不在一旁咳嗽两声，将她的话头打断，注意到贞德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满，凌默有些蛋疼的问道：
“你说起这些事情，尤其是说起自己是个暴露狂的时候，难道就没觉得有些羞耻吗？”
“没有啊。”贞德非常无所谓的说道：“我已经死了啊，世界观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生前一切丢人的事情对我来说都不羞耻了，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好吧，你赢了。”凌默无语了片刻，摆了摆手正色道：“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疑问，圣女小姐，你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您请说。”看到凌默的神色认真，贞德的语气也认真起来。
“尽管现在很少有人听说过服从教派了，但据我查到的资料，你们服从教派，在几百年前其实是一个横跨十几个国家的巨型宗教组织吧？”凌默有些疑惑的问道：“历史上有这么大影响力的宗教，普通人多少都会听过他们的名号，可为什么你们服从教派，却这么鲜为人知呢？为什么你们的资料、历史，仿佛都被抹除了一般？”
听到凌默的问题，本来正在轻轻抚摸雪人宝宝的头的贞德忽然顿住，沉默了好久，才淡淡的说道：“当年在清风平原，抵抗金色要塞的主力军，是我们服从教派。”
“？！”怎么也没想到贞德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凌默一时间有些蒙了。
贞德低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历史上记载了四个成建制的法师军团被打残，加上一开始，金色要塞的一发‘原子湮灭炮’消灭的那两个法师军团，总共是六个法师军团。其中有三个军团，都出自于我们服从教派，身为圣女的我，以及教皇、大主教三人，各自率领一个军团抵抗金色要塞，而我也是在那场战斗中死亡，之后莫名其妙的成为无头骑士的。”
“……这消息，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个重磅消息，凌默勉强一笑，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漏洞，问道：“照你这么说的话，你们服从教派明明是抗击金色要塞，使大陆免于更大面积生灵涂炭的大英雄啊！战后，你们应该被大陆各国交口称赞，不遗余力的宣传才对啊！”
“凌先生，您不知道金色要塞的可怕。我当时带领教徒军和金色要塞战斗，但那根本称不上是战斗，只是纯粹的屠杀！十七万教徒军在我眼前灰飞烟灭，全部的战果就是卸掉了金色要塞的几根螺丝！成为无头骑士后，我了解到的情况，说是金色要塞身受重伤被击退，在我看来这只是人类给自己脸上贴金而已，实际情况，估计是金色要塞达到了目的，自行退走了吧。”说到这里，贞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冷笑：
“这个所谓的目的，其实就是摧毁服从教派！换句话说，金色要塞，其实就是我们服从教派引来的！您说，这种情况下，大陆各国会宣传我们服从教派吗？”
“……不会，”凌默点点头，“别说不会宣传，把你们全部赶尽杀绝都在情理之中。”
“以现在和平年代的眼光来看，你这种想法非常正常，但二百多年前的人们并不这么想，”贞德摆了摆手，说道：“金色要塞造成数百万人死亡，对现代人来说，虽然能让你们心生震撼，但更多的感觉仿佛是在听一个遥远的故事，没有太深的感触。但对我那个时代的人来说，金色要塞带来的伤害太惨痛了，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没有人再有兴趣对同胞挥起屠刀。”
“加上我们教派抗击金色要塞还算不遗余力，为了将功补过，精锐力量几乎全员战死，剩下的一些残余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于是，当时参战的各国达成协议，放过那些余孽，同时尘封教派的任何资料，瓜分教派留下来的地盘，这应该是那个年代的人最正常的选择。”
听了贞德的话，凌默久久的沉思起来，贞德也一直没有说话。直到雪人宝宝都开始无聊，有些不满的扯了扯贞德的衣袖，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时，凌默才忽然惊醒过来，喟然长叹一声，说道：“算了，不提这些遥远的事情了，你还是先将这个雪人宝宝哄好吧，不然咱俩谁也别想走。”
“说的也是，引来金色要塞的教皇都已经死了，我再气有什么用？难道我还能把已经化成灰的他找出来再杀一次吗？”贞德语气落寞，也不再提那些陈年往事，开始继续给雪人宝宝讲教皇被插两根棍子时，是用什么姿势趴在桌子上的。
凌默不去管她，转过头看向魔眼精灵，似笑非笑的说道：“直播间里的各位水友，刚才，我和贞德的对话只是对话而已，没有任何事实依据，你们爱信就信，不信的话就当听了个故事就好。”
此时的弹幕有些稀稀拉拉的，很多人都还在消化刚才的信息，反应过来的人不是太多：
“故事？我真的好希望刚才这些只是个故事！”
“这种有鼻子有眼，完全可以考证的事件，怎么听都不像是一个故事啊！”
“有没有大手子去求证一下，无头骑士说的是不是真的？”
“别提了！我去档案馆查服从教派的资料，保密等级全都是‘绝密’！”
“在这个直播间里，我总能了解到世界真实的一面，觉得有些惶恐，我甚至不知道了解这些到底是好是坏！”
“不管是好是坏，我也希望自己了解真相！我不希望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凌老师的后台好硬啊！都说了这种机密，连个信号中断的情况都没出现！”
“看来这个直播间和凯姐姐的直播间不同，被封的可能性很小啊！这下能安心的看直播了！”
“不封也很正常！这种几百年前的事情，咱们屁民觉得很机密，在政府高层眼里，还真不一定算是什么机密！”
“不管如何，我希望凌老师能一直播下去！”
“同意！看过这个直播，其他的直播简直都是垃圾！”
“……”
正当凌默微笑着看自己直播间里的弹幕，打算和水友们互动一下的时候，贞德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焦急的说道：“凌先生！不好了，咱们必须快点跑了！”
“怎么了？”凌默看了看依旧老老实实的雪人宝宝，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是你故事讲的太差，把雪人惹烦了，它还是要杀咱们？”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开玩笑！”贞德的声音愈发焦急，那辆三蹦子也恢复了黑色无头骏马的原型，她一下跨坐上去，伸出手将凌默也拽到马背上，同时语气急促的解释道：“我刚才和雪人宝宝聊天，问它能不能让这场雪小一点，同意的话就再给它讲一个故事。”
“结果它却告诉我，这场雪根本就不是它引起的，它只是被这场雪蕴藏的寒气惊醒，跑出来玩耍而已！”
第一百九十八章 鹿
凌默和贞德都已经骑着马跑出老远，雪人宝宝还在原地蹦跳着挥手，倾诉依依惜别之情。
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雪人宝宝已经把贞德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肯给自己讲故事，这可是妈妈也没有做过的事情啊，话说回来，自己有妈妈吗？算了，这不重要。
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低等亡灵生物，雪人宝宝本想再做出几个球来打发无聊，但一想到贞德临走的时候告诉它，只要它能乖乖的，不以自己的欲望滥杀无辜，只在有需求的时候才去进行杀戮的话，那么就会回来看望它，陪它玩，给它讲故事，它就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欲望，虽然不知道这个克制能持续多久就是了。
睡吧，反正自己这种寒冰系的亡灵，生存所需要的能量小的可怜，尤其是长期休眠的时候。一觉醒来，或许这个亲切的新朋友就再次回到自己的面前了呢？带着这种自我安慰的想法，雪人宝宝的身体慢慢的沉入了积雪层的内部，不多时，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另外一边。
当再次出发之后，凌默和贞德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跑的惶惶若丧家之犬，那匹叫做‘小罕’的马被贞德疯狂催动着，速度飞快，在溜滑溜滑的冰面上撒蹄狂奔，时不时还腾空而起、骐骥一跃，充分展现自己高超的平衡能力。
在这种速度下，想要在马背上保持平衡，那就必须要有一个借力点了，贞德长期骑着小罕，一人一马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如同舞蹈一般韵律十足，凌默就没有这么潇洒了。刚刚恢复高级武师实力的他，必须双腿紧紧夹住马肚子，才能保证自己不掉下去，等到小罕的速度越来越快的时候，光是这样无法保持平衡了，被颠的七晕八素，一狠心，干脆双手向前一环，直接抱住了贞德纤细的腰部。
这一下，骑马的场面可就浪漫多了，飞雪环绕之中，高大健壮的男子与妩媚妖娆的女子双人一骑，互相紧紧偎依，在雪地中带起一道白色的烟尘，颇有些红尘作伴潇潇洒洒的感觉，端的是美不胜收，如果不是贞德没有头，这个画面的浪漫程度起码可以打九分！
他们两人一心逃命，到没有什么浪漫的感觉，贞德甚至还扭了扭腰，让凌默可以把自己抱得更紧，但弹幕里的水友没有那么强的紧迫感，看了不一会，就开始想入非非了起来：
“我擦擦擦擦！这是什么情况？？”
“双人一骑啊！是两人一伞的终极进化版本！”
“这场景真的是好浪漫！尤其是奔跑在雪地里，没有平时骑马在草原上那种烟尘滚滚的感觉，浪漫程度加分！”
“那接下来的剧情是不是就该干柴烈火一点就着了？我看这个无头骑士有点意思，话里话外挺主动的啊！”
“水友‘只喜欢古装言情’打赏给主播一个极光掠影！同时留言道：嗨呀这剧情我熟呀！男女主角为了逃避仇家，浪迹天涯，在逃亡的路途上情愫暗生、芳心暗许、珠胎暗结……”
“神他妈珠胎暗结！”
“先不说他俩到底有没有情愫，你确定亡灵生物能生孩子？”
“凌师娘，我可不是那挑事的人，你就这么看着自己被挖墙脚？”
“对对对！我可不是那挑事的人，要换成我被绿，我可忍不了！”
“凌师娘你再不想想办法，这个叫贞德的无头骑士就要上位成功了！啊，圣女小姐姐好可爱，我喜欢你啊老婆！”
“上位成功也是凌师娘活该！就现在得到的信息，我感觉她绝对是暴躁老姐那一款的！凌老师当年眼都被眼屎糊满了才看上了她吧？”
“楼上的你居然说这种挑拨离间的话，不怕凌老师记住你？”
“我想知道这雪要下多久？”
“你们注意到没有？下这么大的大雪，三颗月亮和漫天的星星全都清晰可见，说明这场雪绝对不是自然现象！要说没什么强大的魔兽捣鬼我根本不信！”
“凌师娘说的话要应验了吗？凌老师马上就会倒霉，然后遭遇不测吗？！”
“不要啊！我还想修炼武道呢！我还想我的腿长出来呢！”
“金色要塞……这几天获得的关于它的消息，真是一个比一个恐怖啊！”
“你是第一天知道八级魔兽恐怖吗？”
“哎，虽然现在占据了大陆上最多的区域，但真不知道哪天人类才能真正的成为大陆的主宰！”
“早着呢，我估计咱们这辈子是看不到了！”
“王师北定大陆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吧！”
“拉倒吧，还成为大陆主宰呢，现在咱们大陆上有上百个国家，啥时候先统一了，搞个人类联盟再提称霸大陆的事吧！”
“……”
沉默着跑出好远之后，凌默忽然开口问道：“有没有感觉到，一股非常邪恶的气息，从高空之中慢慢弥散开了？”
“我只是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邪恶不邪恶还真没什么感觉。”贞德也不回身，一边催动自己的战马一边回答道：“话说回来，即使我还是圣女那个时期，我都不能分辨所谓的‘邪恶’气息是什么，你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从别人的气息之中，判断别人邪恶不邪恶的？”
“对我有恶意的，就是邪恶的。”
凌默的回答把贞德噎了个半死，她脖子里的黑气猛喷了两下，算是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你这个分类标准真是新颖，那照你这么说，元素位面的那些炽天使座天使，只要对你有恶意，想要攻击你，也全都是邪恶的了？”
“生物与生物之间，只有立场的不同，哪来的真正的善恶？”凌默嗤笑一声，根本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转而说道：“话说回来，刚才你给雪人宝宝许诺，说是以后还回来看它，你真的会这么做？”
“当然，我是一名真正的骑士，拥有‘诚实’这个高尚的美德，许下的承诺自然会兑现的。”贞德的声音同样带着嗤笑，似乎对凌默这个问题完全不屑一顾。
“是吗？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凌默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不是我心理阴暗，你根本就没有和雪人宝宝约定时间，很容易让我觉得你是在欺骗它。”
“这次去达隆郡，我自己都不能确定自己的生死，怎么去跟雪人宝宝约定时间？”贞德轻哼一声，说道：“我不得不提醒您，凌先生，骑士的八大守则里面，最容易做到的是诚实，最难做到的也是诚实，因为你只要曾经不诚实，那么撒谎就会成为习惯，再也难以回头。很不巧的是，我就是那种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假话，永远在恪守‘诚实’的骑士，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哦？那你告诉我，金色要塞为什么要袭击你们服从教派？”
“我感觉……您是不是把我们骑士都当成傻子？”贞德笑了笑：“我虽然不会说谎话，但不代表我什么问题都会回答。”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的话，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感觉自己去了达隆郡就有可能会死？”凌默再次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些疑惑：“虽然没仔细了解过达隆郡，但我曾经路过过那里，虽然是个有些奇异的地方，但里面居民魔兽的实力谈不上太强，起码对你这个六级魔兽没什么威胁吧？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有可能死掉？”
“您知道吗，自从无头骑士这种生物出现以来，从没有任何无头骑士可以获得头颅。”
凌默仔细想了想，点头道：“我确实没听过这方面的任何消息。”
“在我们无头骑士族群里，有个代代相传的传说，”贞德声音平静的叙述道：“当一名无头骑士的魂火中产生强烈的悸动，感觉到自己快要找到自己头颅的时候，就是它大难临头之日。无论去找寻自己头颅的旅途有多么顺利，无论自己的实力有多么强大，在找到自己头颅的最后一刻，就一定会莫名其妙的死去。”
“你就是依据这个虚无缥缈的预言，就认定自己必死无疑吗？”凌默显然不太同意贞德的观点，他说道：“这也太儿戏了吧？据我所知，无头骑士中，最顶级的上位者实力也不过是七级中位魔兽，根本谈不上多么强大的种族，而且你们族群也仅仅是一群肌**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预言家，这种传说在我看来更像是无稽之谈。”
“我原本和您的想法一样。说来您可能不信，我虽然身为圣女，但我从不信神。”贞德苦笑一声：“但很遗憾的是，我现在就处于那种强烈的悸动之中，现在离达隆郡越来越近，我心中的悸动也越来越强烈，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死亡预感缠绕在我的身上，越来越浓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你都没有头了，还需要喘气？”
凌默的嘲讽让贞德有些生气，她气鼓鼓的说道：“凌先生，您总是开这种不合气氛的玩笑，让我有些恼怒，如果说之前对您的心动指数有七分的话，现在只剩下五分了。”
“你还是别对我心动比较好，这样比较安全。”
“什么？”贞德有些疑惑的问道，但看到凌默没有回答，她也没有深究的意思，叹了口气之后，贞德说道：“凌先生，等达隆郡出现在了视线范围以内的时候，您就离开吧，前面的死亡预感我并不是在开玩笑，您跟着我的话，肯定会遇到不好的事情的。”
“我当然会离开。”凌默理所当然的说道：“事实上，要不是有什么东西在这片雪地中潜伏着，我恨不得现在就离开，别忘了，你和那些未知生物，对我来说一样的危险。”
“您这样说话，真是让我有些伤心呢。”贞德虽然这么说，听她的语气，显然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就在她准备再调侃凌默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座下的无头骏马忽然长嘶一声，特别突兀的一个急停，差点把背上的凌默和贞德全甩下来。
“怎么了？”贞德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连忙从马上跳下来，抱住无头战马的脖子，轻声安抚起来，不过这次，她的安抚完全没有效果，小罕浑身颤抖，四蹄都在暴躁的胡乱抛动，庞大的马身轻轻抖动着，分不清楚到底是激动还是在害怕，没有马头的脖腔里，黑烟足足冒出了三丈高！
很快，贞德和凌默就知道无头战马不安的源泉了。
远处的风雪之中，一只同样的四蹄生物，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由于它的气息和周围的风雪融合的太过完美，导致即使距离已经那么近，凌默和贞德都没能发现它！
这是一只鹿，至少外形上是一只鹿，比普通的鹿体型大上很多，也强壮很多。一般的鹿给人的感觉是轻灵，脖子细而长，浑身上下线条流畅，尤其是脖子下的前腹位置，很贴近标准的流线型。而这只鹿完全不同，脖子又短又粗，和牛差不了多少，浑身上下筋肉虬结，肌肉疙瘩向外突出，将整个表皮都撑了起来。前蹄比后蹄稍长，给人一种爆炸般的力量感，仿佛只要一蹬腿，整只鹿就会如同炮弹般激射而出！。
它最引人注目的有两点，一个是额头上的双角，盘旋弯曲，如同珊瑚一样到处分叉，仔细一数的话足足有三十六个分叉！分叉的末端非常锋利，在月光、雪光的映照下，反射着清冷的色泽；其次就是它的鼻子，明明全身都是普通的棕黄色，但鼻头却是非常显眼的红色！第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联想到颓废大叔喝醉的时候，那个大大的酒糟鼻，起码有八分神似！
这只奇怪的鹿就在风雪中静静的看着凌默和贞德好一会，忽然神色一慌，接着就转身欲走，在它转身的那一刹那，贞德清晰的看到，在它的背上，浑身鞭痕的雪人宝宝就躺在上面，已经昏迷了过去，生死不知！
鬼使神差般的，贞德出声喊住了对方：
“等等！”
与此同时，凌默阴恻恻的声音也一同响起：
“见了我就要跑吗？鲁道夫，给我回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马战
“见了我就要跑吗？鲁道夫，给我回来！”
凌默阴恻恻的声音传来，那只本来要转身就跑的驯鹿浑身僵硬了一下，非常无奈害怕的转回身子，口吐人言，有些期期艾艾的说道：
“守望者大人，我这不是看您老人家很忙，怕耽误您的正事才匆匆离开的吗？”
“我能有什么正事？一只天天被金色要塞紧盯不放的丧家之犬而已。”凌默笑笑：“倒是你，这是准备去干什么？你的背上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听到凌默的问话，这只名叫鲁道夫的驯鹿松了口气，连忙回答道：“我什么也没干，只是在进行正常的工作啊！我就是奉了主人之命，把这个不听话的雪人宝宝带回去，好好调教一番而已。”
“原来是这样。”凌默了然的点点头，旋即又问道：“只是把这个雪人捉回去而已，搞这么大阵仗，下这么大范围的雪干什么？”
“那是因为……”
鲁道夫正要回答，一旁的贞德忽然愤怒的出声道：“管教？你把这种事情称为管教？看这孩子的一身鞭痕，身为七级魔兽的它都昏迷不醒奄奄一息了！”
“闭嘴！吊炸天骑士！”虽然对凌默毕恭毕敬，转过头面向贞德，鲁道夫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只是一只小小的无头骑士而已，本人还没有你的马厉害，有什么可叫嚣的？从诞生的那一天起，我们兄弟九人的职责就是如此，有什么不满的话去跟艾欧说啊！”
“职责？什么职责能让你们这么残忍？”贞德怒气冲冲的说道，正当她打算再谴责一下的时候，忽然被凌默拉住了衣袖，有些不解的‘看向’凌默，却听到对方说道：“那个，贞德，你的出发点也许是好的，但这种事情，还真的就是鲁道夫的职责。”
没等贞德再次问出声，凌默当先解释道：“从刚才我就发现了这一点，我明明已经喊了这只驯鹿的名字，但你好像并不知道它是谁？”
“它是谁？很有名吗？”贞德余怒未消，疑惑的问道：“再说，它是谁和这件事情有关吗？”
“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大。”凌默摆摆手示意贞德稍安勿躁：“这匹驯鹿，可是圣诞老人圣·尼古拉用来拉车的九匹驯鹿的首领，圣诞礼物车的领头鹿，孩子们永远的快乐源泉——鲁道夫啊！”
“圣诞…老人…的坐骑？！”反应了好一会，贞德忽然失声尖叫：“圣诞老人，是指那个圣诞老人吗？！圣诞夜会爬到烟囱里，往小孩子的袜子里放礼物的那个？！”
“没错，看来你听说过我的鼎鼎大名嘛！”名叫鲁道夫的驯鹿打了一个响鼻，拿鼻孔对着贞德，不屑的说道：“听到本大人的大名，你居然没有立刻想起了本大人是谁，看起来，你小时候一定过得超级差，整个童年都是灰色的吧？！哈哈哈，真是可怜的小孩呢！”
“这、这……”贞德有些不敢置信的后退两步，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这不可能！圣诞老人，不是家长们用来哄小孩的无聊传说吗？从小我就不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一整年只需要工作一天的老人怎么可能存在？！再说，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什么圣诞礼物，这一定都是骗人的！”
“噗嗤！”
鲁道夫非常无良的笑了出来，带着无尽的鄙视眼神看向贞德，说道：“果然和我猜的一样呢，你小时候果然是个从来没有收过礼物的可怜的小鬼！喏，拿去吧，本大爷赏你的，看在你那么可怜的份上！”
这只驯鹿说话的时候，一个带着精美包装的礼物从天而降，扑通一声落在了贞德脚下，四四方方的盒子，包装纸极尽华丽，就连系带都非常讲究的打了好几个蝴蝶结。尽管根本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尽管这玩意是面前这头鹿施舍一般扔给自己的，但……但是，果然还是好想要啊！
贞德必须承认，在看到这个礼物的时候，自己的心跳还是非常不争气的漏了一拍，脖腔里的黑气都喷吐的微微急促了起来，这可是真正的圣诞老人（的坐骑）送给自己的礼物啊！尽管表面上不相信圣诞老人但心底还存留有一丝侥幸的小时候的自己的终极梦想啊！哪怕对方是这种‘嗟！来食！’的态度，但果然，自己还是说不出‘予惟不食嗟来之食！’这样硬气的话呀！
屈辱中带着窃喜，贞德蹲下身，将雪地上的大盒子抱在怀里，非常仔细的将上面沾的雪拍净，强忍着现在就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的欲望，再次开口道：“即使你真的是圣诞老人的坐骑，难道就可以对雪人宝宝这么粗暴了吗？难道圣诞老人不是要给孩子们带去欢乐的吗？”
“我说呀……”凌默有些头疼的按了按眉心，说道：“你到底对圣诞老人的传说了解不了解？你该不会以为这家伙只管着发放礼物吧？”
“什么意思？”这下贞德是真的有些蒙了，“传说就是这么说的啊，这么家喻户晓的传说，我的记忆还不至于出错吧？”
“错倒是没错，可是传说你只记忆了一半啊！”凌默无奈的说道：“每到艾欧诞生的日子，传说中的老人‘圣尼古拉’就会驾驶由九只驯鹿拉的雪橇车在天际飞翔，挨家挨户的从烟囱进入屋子，然后偷偷的把礼物放在好孩子的床头的袜子里。”
“而他在一年中的其他时间里，都是忙于制作各种礼物和监督孩子们的行为。好孩子会得到他的礼物，坏孩子则会挨上一顿鞭子，非常坏的孩子，挨了鞭子之后，还会被驯鹿带到圣诞老人的家里接受教导，直到他变成一个好孩子！这才是完整的传说啊！”
“是这样的吗？”贞德愣愣的说道：“坏孩子还要挨鞭子？我真的是第一次听说啊……”
“圣诞老人的传说，是几千年来人们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更加的听话，从奖励和惩罚两方面去刺激孩子的故事啊。”凌默顿了顿，继续说道：“只不过孩子总会下意识的忽略圣诞老人还会带来惩罚，更期待自己能得到的礼物，所以你这种童年是灰色的小孩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
紧了紧怀里抱着的礼物，贞德终于反应了过来：“这么说的话，雪人宝宝，显然被圣诞老人分类成了‘坏孩子’，所以挨了一顿鞭子，还要被这位驯鹿先生带回家里调教吗？”
“没错，就是这样。”
凌默指了指鲁道夫的鹿屁股位置悬挂着的一截鞭子，介绍道：“看到了没，那截棕色的鞭子，就是圣诞老人的秘密武器了，虽然平时都是用来驱赶驯鹿，但是，由于圣诞老人的传说实在过于家喻户晓，这截鞭子上面附带有强大的扭曲现实的力量！只要是被认定为是‘坏孩子’，那么无论实力有多么强大，面对鞭子的抽打也是毫无反抗之力！也正是因为这样，鲁道夫才能以六级魔兽的实力，轻轻松松的将雪人宝宝制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好孩子坏孩子的标准，由谁来界定？”听到凌默的回答，贞德有些纠结的问道：“总不能是圣诞老人自己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不就成了世间的大法官一类的角色了吗？他凭什么有这么大的权利？！”
“混蛋！不要用你那浅薄的恶意来忖度我的主人！”
凌默还没回答，一旁的鲁道夫听到贞德诋毁自己的主人，当先忍不住了，直接反驳道：“去当人间的法官？你以为我的主人会有这么无聊的心思？界定是不是坏孩子的，根本不是我的主人，而是那些孩子自己！”
“孩子也能懂得好坏吗？！”
“怎么就不懂？到了期待礼物年龄的孩子，受环境影响也好，受自身启发也罢，他们都已经明白了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起码明白了一些！自己是不是一个好孩子，他们自己的心里都清楚的很！”
“换句话说，无论到底做过什么，只要这孩子从心底认为自己是个好孩子，那么他就是个好孩子吗？”贞德听懂了鲁道夫的意思，有些不敢置信的晃了晃身子，怒道：“这种判断标准，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呵呵，”鲁道夫抛了抛前蹄，冷笑一声说道：“只要有自主意识的生物，最难欺骗的就是自己！无论伪装的有多么乖巧，他自己的心是骗不过的，而我的主人，就是通过感应他们自己的内心，来判断他们到底是好孩子，还是坏孩子的！也许会有几个特例，天天做坏事还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好孩子，但这些特例太少了，万分之一的比例也不到，无所谓了。”
“说起来，我还真得感谢你。”鲁道夫转过头，拿额头上的犄角刺了刺雪人宝宝的身体，笑道：“我背上这只雪人宝宝，就是特例之一。它次次玩弄低级亡灵生物，无恶不作，却从来不把这些当事，从心底里认为自己是好孩子！这种奇葩，我居然每年都要给它送礼物！真是奇耻大辱！”
“还是多亏了你这个‘朋友’让它认识到了自己错误，让它开始怀疑自己所作所为的对错了。也正因为如此，我终于找着机会，迫不及待的就过来抽了它一顿鞭子。哈！真是太过瘾了，早二百多年前，我就想抽它一顿了！”
“！！！”
贞德的身体猛然摇晃了一下，脖腔里的黑气全都缩了回去，好半晌之后，才无力的问道：“这么说，是我害了雪人宝宝吗?可我只是……”
“你只是想为他好，你想这么说，对吧？”鲁道夫不耐烦的截断了贞德的话，嘲讽的说道：“无头骑士，我知道你，你是贞德对吧？你的生前就一直在重复‘为别人好但却做了错事’这个循环，最终害死了自己，你现在都已经死了，就别再犯老毛病了！”
“你！”忽然被鲁道夫揭了老底，贞德浑身气的发颤，拿颤抖的手指向满脸无所谓表情的鲁道夫，想要说些什么，回想起自己的经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到最后，她将自己的门板巨剑猛然抽出，狠狠的在雪地里乱砸起来！
见她发泄还要一段时间，一时半会是没法交流了，凌默也就不再管她，转而对鲁道夫说道：“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就为了这个雪人宝宝，有必要弄出这么大的雪吗？”
“并不是为了它，守望者大人。”
鲁道夫脸上嘲讽的表情一敛，对凌默毕恭毕敬的说道：“在这片土地下面，有什么特别邪恶的东西就要苏醒了，我和我的八个兄弟，猛冲、舞者、雷霆、乱舞、雌狐、丘比特、彗星、闪电一起，被主人派遣到了这个地方，用我们的力量将这里的温度降低，希望可以延缓那东西的苏醒速度，等待主人赶过来的时刻。抽了雪人宝宝一顿，只是纯粹的巧合而已。”
“原来如此，那我就不耽误你们办正事了，贞德，我们走。”凌默对一旁的贞德招呼道，旋即他又对鲁道夫说道：“这雪人宝宝，调教归调教，注意点别弄死了。”
“放心，守望者大人，我们可是专业的。”
听到凌默和鲁道夫的对话，贞德恨恨的停下手上的动作，非常不爽的看向鲁道夫，但也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的走到小罕身边，想要牵着它重新上路。
只是这次，向来对她百依百顺的小罕却完全不听话了，面对走上来的贞德，它一甩脖子，就把猝不及防的贞德甩出去老远！半空中，贞德还发出一声诧异的惊叫：
“小罕？！”
不过无头战马完全没有反应，小罕的脖腔里面喷出了大量的黑烟，在自己的身体周围环绕着，同时发出了一阵高亢的嘶鸣！
凌默和贞德没能理解它的意思，鲁道夫的脸色却猛然一变，愤怒让它那红色的鼻子都开始发亮发光：“哈！有趣！你说你找到自己宿命中的头了，就是我的头？你要把我杀了，然后把我的头安在自己的身上？！”
见眼前的对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小罕无比兴奋，它高高扬起前蹄，重重踏下，将方圆上百米的积雪全部震飞到空中，然后四腿同时发力，带着滚滚的黑烟，如同一列咆哮的火车般，朝着鲁道夫径直撞了过去！
第二百章 马战（下）（感谢‘不虚此生有幸’大佬的万赏！）
“原来，圣诞老人是真的存在的啊！”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太羡慕他了，一年只需要上一天班！这日子简直就是神仙过得！”
“圣诞老人的九匹坐骑都已经来了，那离见到圣诞老人还会远吗？”
“水友‘永不丢失的少女心’打赏给主播一个毁天灭地！同时留言道：主播主播！求求你让我见一下圣诞老人吧！如果您能给圣诞老人求一份礼物那就最好了！”
“水友‘童贞童贞童贞’打赏给主播一个息吹风暴！同时留言道：凌老师，我不求礼物呀，只要圣诞老人能记一下我的名字就心满意足了！”
“啊，儿时的终极梦想啊！好想见到圣诞老人！”
“他到底是什么形象？真的是一个全身红衣的白胡子老头吗？”
“咦？若真的是这个形象，那岂不是和人类差不多吗？还真的能称得上魔兽吗？”
“楼上的全都死了心吧！就你们一个比一个不乖，根本算不上好孩子，还想有礼物？见了圣诞老人也是被鞭子抽一顿的命！”
“哪怕是被抽一顿也好啊！那可是被圣诞老人抽啊！”
“嘶~~~这么一想，确实被抽一顿也能吹很久！”
“话说回来，我还是真是第一次知道，圣诞老人还管着抽坏孩子这回事！”
“你们难道不好奇一件事情吗？圣诞老人这种级别的传说诞生的幻想魔兽，到底是几级的实力？”
“起码七级打底吧？八级也未必不可能！”
“狗屁！绝对不可能！八级魔兽就那么些，从没有在任何图鉴上看过圣诞老人这个八级魔兽，肯定不是！”
“我倒希望他真的有八级的实力，感觉上他和咱们人类还蛮亲近的！”
“还是别了吧！现在这些八级魔兽，咱们人类都快吃不消了！”
“你们就没人吐槽一下，这匹无头马居然想给自己安一个鹿头这回事吗？”
“这马不是会变形吗？鬼知道它的本体是什么，安个鹿头也没什么奇怪的！”
“虽然我喜欢贞德小姐姐，但鲁道夫要是死了，以后圣诞礼物车谁来拉？”
“对啊！鲁道夫千万别死啊！”、
“鲁道夫必胜！”
“……”
小罕带着轰轰烈烈的气势，径自朝着鲁道夫撞了过去，场面非常火爆。
这匹无头战马本身就非常的高大，即使鲁道夫已是驯鹿中体型的佼佼者，仍然与小罕近四米的身高有一些差距，小罕充分利用了这一点体型优势，在接近鲁道夫身体的时候，整匹马人立而起，两只前蹄就居高临下的朝着鲁道夫的脑袋踩了过去！
鲁道夫怡然不惧，它的身体筋肉虬结，但绝不缺少灵活性，脚下四蹄变幻，非常轻松的闪避掉这一击，整只鹿都来到了小罕的身体侧边位，锋利的角都已经对准了小罕柔软的腹部！但它却没有选择用角将小罕开肠破肚，一张鹿脸上满是凝重，飞快的向后倒退着，竭力与小罕拉开距离！
咚！
沉闷的一声巨响，小罕的前蹄重重的砸在地上，以它的身体为中心，方圆五米内，一圈非常明显的‘波纹’扫过，将碰触到的一切全部震碎、化为齑粉！这便是小罕惯用的绝技——
雷霆一击！
鲁道夫在超高速倒退的时候，很自然的，雪人宝宝便从它的背上掉了下来，它的一颗雪人大头被小罕这一招直接震碎，只留下了一个无头尸身，砸在没有雪的地面上抽搐着，看得出它的身体正在努力的自我修复，但由于满身鞭痕，这个过程变得无比缓慢。
误中副车，小罕一点道歉的意思也没有，它‘唏律律’的嘶鸣了一声，对着鲁道夫发出了挑衅，鲁道夫的脸色变了变，看了看雪人宝宝的残尸，似乎有些生气，但它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刨了刨地面，低下头，将额头上的角正对着小罕，发起了沉默的冲锋！
它的冲锋和小罕不同，身为鹿类，更讲究轻灵的路线，由于这场大雪本来就是它这一族引起的，导致它的身形完全和风雪融合在了一起，明明是高速的冲锋，却毫无声息，就像是在风雪中漫步一般！动作虽然优雅，但威力却大的惊人，小罕竭尽全力做出了一个扭身子的动作，动作才完成一半，鲁道夫锐利的犄角已经无声无息的从它的腹部划了过去！
嗤！！
寒光闪烁中，小罕柔软的腹部被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无比平滑的切口之中，没有血液涌出，反而是喷出了一排黑色的不知名气体！受此重创的小罕痛叫一声，竭尽全力的稳住身体，在鲁道夫与自己错身而过的一刹那撩起后蹄，重重的蹬在对方的屁股上，把对方巨大的身体踢得凌空飞起，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滚了好几圈！
鲁道夫有些鼻青脸肿的站起身，此时的它浑身泥土，棕黄色的毛也不复之前的光泽，显得颇有些狼狈，不过也仅仅是狼狈而已，小罕受创远比它严重的多！身为圣诞驯鹿，它的全身上下都带有神圣属性，这力量残留在小罕的伤口上，阻碍伤口愈合的同时，也在竭尽全力的向内下沉，更加深入的破坏它的身体。
不过小罕全然不理！
它的无头脖腔里面喷发出一股黑气，很随意的将自己腹部的巨大创口堵上，根本没有任何休息的意思，带着狂热的嘶鸣，再次向鲁道夫冲了过去，展开了贴身的肉搏！
一马一鹿很快战成了一团！烟尘滚滚，一片混乱，在这种缠斗中，双方的蹄子都没了什么用处，它们用自己的身体对撞，试图将对方撞得失去平衡，鲁道夫的大头猛甩，想要在对方的身体上多划几个口子，同时张开大嘴，朝着对方的无头脖颈不断的撕咬着，尤其是背部的马鬓毛更是重点照顾的对象，咬住了就不松口，凶狠的拖动着，想要把这匹无头战马摔倒在地上。
小罕也不甘示弱，它虽然没有头，但脖腔里喷吐的黑气威力也不容小视，在近身缠斗的过程中化作一道道锋利的黑刃，在鲁道夫的身体上胡乱切割一气，但由于对方的神圣属性，加上皮糙肉厚，根本造不成什么多大的损伤。察觉到这一点的小罕立刻改变了战术，脖子里的黑气变成了两条粗大的黑索，紧紧的缠绕在鲁道夫身上，越勒越紧，同时身体左摇右晃，试图将对方拖倒在地！
凌默站在远处，看着这两匹大型四蹄动物的战斗场面，拍了拍身边的贞德问道：“咦？你不去帮忙吗？”
贞德紧握着双拳关注着战场，不断地给自己的坐骑加油打气，闻言身体一顿，有些黯然的回答道：“战斗开始的一刹那，小罕就已经警告我，在它取回它的头的战斗中，我不能对它进行任何帮助，不然它绝不原谅我，并且立刻就会自杀！”
“你们无头骑士取回头的时候，还有这种讲究？”
“不知道，或许是小罕察觉到了什么吧？”贞德无比烦躁，紧张的在原地走来走去，求助式的向凌默问道：“凌先生，您看现在局面如何？小罕有机会赢吗？它们两个的实力都比我要强，我实在是看不清楚局势！”
“有没有机会赢我不知道，但现在你的马毫无疑问落在了下风。”凌默简简单单的解释道：“这种体型较大的四蹄生物战斗时，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抢占对方侧边的身位，也就是说要拿自己的头对准对方的身子。由于被你长期骑乘，在步伐的灵活度上，你的坐骑显然到鲁道夫的水平有些差距。”
“很多人对马、牛、鹿这种生物的战斗有误解，以为它们的主要进攻手段是靠撩蹄子或者头上的角顶来顶去，但其实上述的战斗方式都是小儿科，只是它们争夺配偶等不太重要的战斗时使用的招数，多少顾忌着一些同族情谊。而在决死战的时候，它们最有力的武器还是它们的牙齿！我曾在魔兽雨林里见过生生把暴龙咬死的独角兽，毕竟，对于大多数生物来说，牙齿的咬合力量还是身体最强的力量，从这一点上来讲，你的马没有头，先天上就落了下风。”
“这……这又是我的错吗？”
贞德痛苦的说道，她攥紧的双拳中，指甲已经深深的嵌进了肉里：“没错，确实是我错，我一直都在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获得自己的头颅，却唯独忘记了，小罕也对它的头充满了执念，平时的时候，忘记对它做一下训练了，如果平时的时候，能针对性的做一下训练的话，以小罕真正的天才一般的战斗嗅觉，此时的战斗一定不至于……”
啪！
贞德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凌默就已经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不断的自责的贞德屁股上，沉闷的肉体碰撞声响起，贞德猝不及防之下，被踢的凌空飞起，啪的一声撞在了不远处的石头上！
贞德无比懵逼的爬起身，脖腔里的黑气呜呜的喷出，直冲云霄，似乎愤怒到了极点！她抽出门板巨剑直指凌默，愤怒的质问道：“凌先生！您到底是在干什么？！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要……”
“滚蛋吧！解释个屁啊！”凌默嗤笑一声，伸出手推开架到自己脸前的巨剑，嘲笑道：“你也看看你自己！无论谁说个什么事，就忙不迭的的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小罕打不过鲁道夫是你的错，雪人宝宝被抓了是你的错，怎么什么都是你的错？你也太自我意识过剩了吧？”
凌默的诘问让贞德默然不语，两人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争斗的一马一鹿身上。
双方的快节奏攻防已经交换了几十个回合，果然和凌默预料的一样，由于小罕一直充当贞德的坐骑，在战斗中长期把自己定位在一个辅助者的角色上，导致自己的步法、进攻方式都存在严重的问题，变幻速度、灵巧程度以及对时机的把握程度都远远逊色于鲁道夫，被对方戏耍的团团转，空有一身强大的力量但根本打不到对方。
时间还没过去多久，它的全身上下都满是伤痕，小罕的脖腔里面喷吐的黑气都快堵不上浑身上下的缺口，尤其是马背上的一处伤口，足有两尺来长，触目惊心！不过，它多少还残存着一些战斗本能，尽管身子上满是伤口，但四蹄上却出奇的一个伤痕都没有，无头战马心中无比清醒，在速度战中，自己速度本来就落于下风，要是关键性的四蹄再遭受损伤，那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鲁道夫又一次成功的在小罕的身体上留下了伤痕，它的发光鼻头更加红亮了，声音中也充满了嘲讽：“嘿！还扬言要取我的头，居然只有这点本事？原来感受到你的气息颇为强大，还以为会是一场苦战，没想到你这么废物！果然，有贞德这样的废物主人，身为坐骑的你想不是废物都难啊！”
就在嘲讽的时候，鲁道夫就已经再次通过步伐变化骗取了小罕的重心转移，来到了小罕的侧身位，这次的它没有再次动用额头上的尖角，它已经厌烦了这种游戏，速度结束战斗，要抓紧时间去办正事了！
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时机，鲁道夫的鼻头红光大放，它的头顶出现了一个由小孩子喜爱的玩具虚影组成的巨大轮盘！轮盘正中心是一个卡通化的圣诞老人的头像，每一个格子对应一种玩具，什么水枪气枪四驱车悠悠球战斗陀螺芭比娃娃游戏王卡牌铠甲勇士变身铠美少女换装魔法棒之类的，轮盘飞速旋转，最终指针定格在一款玩具四驱车上！
零点一秒都不到的时间，这款蓝白造型的四驱车就从虚影凝实，四个轮子全部发动，带起了强烈的音爆之声！这车并不像普通的车一样四轮着地行驶，而是在如同雷鸣般的引擎轰鸣声中，以自身中轴线为中心，飞速旋转起来！与此同时，鲁道夫高亢的嚎叫声响起：
“去吧！旋风冲锋龙卷风！”
然后，这款蓝白相间的四驱车就化作了一道恐怖的蓝色龙卷，狠狠的钻入了小罕毫不设防的腹部，一阵令人牙酸的血肉撕裂声、骨茬摩擦声过后，小罕的肚子中间被钻出了一个两面通透的大洞，里面各种死黑色的内脏器官清晰可见，全部被搅得一塌糊涂！
小罕悲鸣半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鲁道夫嘿嘿一笑，正想走上去补刀，极远处却传来一声凄厉的呦呦鹿鸣，让它脸色大变，再也顾不上眼前的杂事，鲁道夫朝天上一蹦，全身被一阵五彩的卡通星星包围，闪烁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第二百零一章 圣诞礼物
谁也没想到，战斗会以如此突兀的形式结束。
鲁道夫明显还未出全力，不说别的，只是它最后召唤出来的那个玩具轮盘，里面就有起码十几样威力比四驱车更大的玩具，但很可惜的是，光是一个旋风冲锋龙卷风，小罕就已经完全扛不住了。
小罕极度痛苦的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黑色的雾气从破开的大洞中逸散而出，将周围的地面都染成墨黑色，不断有死黑色的内脏碎块从大洞中掉出来，只是看着，就觉得一定非常的疼。
然而小罕全然不理！它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鲁道夫身上，从倒在地上开始，它就勉强自己伸直了脖子，朝着鲁道夫的方向不断的嘶鸣着，甚至直到鲁道夫使用空间跳跃离开，它还无比专注的凝视着鲁道夫消失的位置，发出的悲鸣愈发凄惨，仿佛自己一生所有的希望都离它而去了。
贞德走到小罕的身边，蹲下身，在它的身上轻轻抚摸着，声音里透着一丝坚定：“小罕，不要着急，既然我们知道了对方是圣诞老人的那只叫鲁道夫的鹿，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再次找到它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拼命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下次再见到鲁道夫的时候，可不要输的这么狼狈了！”
小罕的悲鸣声渐渐小了下来，在贞德抱紧它的脖子好一会后，小罕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收住声音，使尽浑身所有的力气，勉力从地上站了起来，随着它站起来的动作，身为亡灵生物最可怕的一面便显现了出来，那就是无比强悍的恢复力！
原本两面透明的巨大创口，此时已经被一层薄薄的黑色薄膜堵住，透过半透明的薄膜，还能看到里面破损的内脏缓缓蠕动着，正在尝试进行自我修复，而且修复速度快的惊人！凌默有些赞叹的指了指马肚子，对直播间里的水友说道：
“看到了没有，各位?死灵生物无论有再多的缺陷，单单就恢复力这一条，还是冠绝所有的‘生物’的！这种搁在自然系生物身上几乎必死的贯穿伤，放在死灵生物身上，大概也就是三五天的时间就能复原！虽然还是不及武道的恢复力，但也相当不错了！”
“日！这个广告来的猝不及防！”
“凌老师吹死灵生物，最后的目的还是吹武道啊！”
“是是是，凌老师，从你身上就已经看出来武道天下第一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强大的武道，到底在哪里才能学到呢？”
“武道非常强大我早就信了，问题是不知道这种功夫能修炼多久，修炼门槛高不高，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啊！”
“这些应该都是需要时间去慢慢验证的吧？现在说这些没用啊！”
“唉，说这些确实没用，只能等待先驱的猛士们给大家探探路了！”
“凯姐姐那里现在有差不多一千人，应该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样本了！”
“一两年内出不来成果，还是说说那只鹿吧！那个玩具轮盘简直牛逼到爆炸了！隔着屏幕我都感觉到从上面逸散而出的杀气！”
“上面的玩具全都玩过的举手！”
“举手+1！”
“没想到鲁道夫会使用四驱车这种玩具啊！光是四驱车就这么大威力了，我真是好奇，如果鲁道夫拿出变形金刚会怎么样？”
“大概会召唤出熔火之城的那些机械系魔兽吧？”
“话说回来，你们觉得鲁道夫那个玩具轮盘里，最强的玩具是什么？我个人投游戏王卡牌一票！”
“狗屁！游戏王是邪教异端！战斗陀螺才是王道！”
“悠悠球天下第一！”
“还是变成铠甲勇士鹿比较强大，全覆式战甲，rua！！”
“争什么争？看一只鹿进行魔法少女变身，岂不美哉？”
“你们这只是从自己喜爱什么玩具的角度出发的吧？根本就没什么魔法依据，全是瞎扯！”
“没错！我们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海……不，神奇的凌老师呢，他肯定知道鲁道夫的大招是什么吧？”
“水友‘高分少女’打赏给主播一个湮灭黑洞！同时留言道：凌老师，求您告诉我鲁道夫的大招吧？”
“……”
凌默很快就注意到了弹幕里面的留言，他想了想，回答道：“我没记错的话，鲁道夫的终极大招，应该是从轮盘里掏出一个叫做‘神圣计划’的东西，然后进行刷卡进化吧？好像能进化成麋鹿兽什么的？”
这一个回答让弹幕里面久久无言，在这个空档里，贞德已经和小罕完成了沟通，只见她举起了手里的门板巨剑，对着浑身都痛的发抖的小罕招了招，然后小罕脖腔中的黑气喷出，将自己的全身完全覆盖，化作一道乌光，没入了剑身之中。
门板大小的剑身上，也适时的出现了小罕栩栩如生的版画，如同阴刻的符文一般缀在剑身的一面上。看到这一幕，凌默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记得，之前的战斗中观察你的巨剑，一面是完全的空白，另外一面则雕刻着一只双翼飞龙，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你剑上的装饰，但现在看来，你有两匹坐骑？”
贞德摆了摆手，将门板巨剑的另一面展示给凌默看，只见阴刻的双翼飞龙纹路之间，有一道极其明显的裂纹横贯胸腹位置，把原本一个威风凛凛的飞龙截成两段，显得非常的可怜。
“小穆，就是这条飞龙，我已经无法把它召唤出来了。”贞德有些黯然的说道：“很久以前它受到了致死性的伤害，在神魂俱灭之前被我封印在了剑里，现在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现在它的意识都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一旦把它召唤出来，立刻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凌默沉默了一下，说道：“这样的话，看来咱们要凭自己的脚慢慢走出这片雪地了。”
“没办法，只能这样了，”贞德赞同道：“圣诞老人的那九匹驯鹿，每一头的实力都和鲁道夫那样强吗？还是说身为首领的鲁道夫实力最强？”
“鲁道夫虽然是圣诞驯鹿的头领，但实力并不拔尖，”凌默摇摇头，说道：“那只名叫雷霆的驯鹿实力最强，比其他鹿高出不少，剩下的八只都在伯仲之间，没有明显的实力差距。”
“那这样的话，这片雪地里无论有什么古怪，它们应该都能对付的了吧？”贞德乐观的说道：“这样也好，慢点就慢点，咱们就可以顺利的通过这片雪地了。”
凌默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道：“我记得，鲁道夫好像给了你一个礼物吧？你不拆开看看吗？”
“对哦！”贞德楞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将刚才发泄时放在一旁的大盒子重新抱了起来，看着精美的包装，有些纠结的说道：“看到这个礼物，我原本很开心的，但一想到小罕被对方打成了重伤，而我这个主人却在开开心心的拆它的敌人送的礼物……”
自顾自的点点头，贞德将礼物放在地上，举起巨剑，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是不太妥当，我不能这么没有节操，劈碎算了！”
就在她即将劈下来的时候，一旁的凌默不咸不淡的说道：“想好了？据我所知，鲁道夫其实是没有权利送给任何人礼物的！换句话说，你手里的礼物，是真正的圣诞老人送给你的，只是借了鲁道夫的手罢了，确定要毁了它吗？不觉得可惜？”
贞德高高举起的大剑悬停在空中，浑身都带着挣扎的感觉，看得出心中正在进行天人交战，隔了好一会，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呼气之声，语气坚定起来：“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我还是不能要！”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门板巨剑立刻带着凌厉的气势向下猛劈，没有任何做戏的成分，剑身笼罩着一团黑气，坚决而又坚定的劈在了那个包装精美的圣诞礼物盒上！
叮！！
清脆悦耳的金属碰撞声响起，贞德这一发威力巨大的下劈砸在礼物包装上，竟然没能在包装纸上留下任何伤痕，反而是自己被震得手腕发麻，虎口一松，门板巨剑就被振飞了出去！与此同时，被劈了一下的礼物盒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圣诞老人的卡通笑脸，伴随着一阵爽朗的、慈祥的老人笑声，那个硕大的礼物盒悬浮在空中，自动拆解了起来！
先是绕成蝴蝶结的缎带自动飞走，然后是外围的包装纸自动展开，露出里面的一个金丝楠木的木头匣子，以及包装纸内侧写着的几句鎏金的留言，刚才那个慈祥的老人声音再次响起：
“致亲爱的贞德：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送可爱的你一份特殊的礼物，祝愿你开心、幸福、快乐。
圣诞老人，圣·尼古拉留”
伴随着几句简短的留言，金丝楠木匣子打开，里面装着的东西缓缓从匣子中升起，露出了这礼物的真容！一旁的凌默瞳孔微微一缩，直播间里百万水友齐齐失声惊呼，原来这匣子里装的，竟然是一颗栩栩如生的女子人头！
这颗人头很明显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她有着一头灿烂的金色短发，略略卷曲的头发带着些蓬松，让这颗少女头充满了俏皮的意味。整张脸五官清晰可辨，精致非常，漂亮的有些过分！白皙的皮肤如同丝滑的牛奶，小巧的嘴唇透出红润的色泽，让人忍不住想要凑过去亲吻一下。这颗人头的眼睛是闭着的，即使没有睁眼，已经漂亮到了这个地步，让人忍不住去猜测，当她睁开自己如同湖水般清澈的眼睛时，该是一道何等靓丽的风景！
其他的所有人都只是惊讶而已，惊讶所谓的圣诞老人居然送了一个这么惊悚的礼物，只有贞德是真正的如遭雷击，她已经完全魂不守舍，只知道机械的将缓缓飞过来的头捧在手里，浑身都无法自抑的颤抖起来，迎着凌默疑惑的目光，贞德的声音无比干涩，她简短的解释道：
“这个是我的头。”
说完这句话，还没等凌默表示惊讶，她的双手在人头各处摸了摸，又否定道：“不，这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
“样子确实是我生前的样子，丝毫不差，而且我也能感觉到，这颗头和我的身体有着强烈的共鸣，肯定能和我的身体匹配！不过……”贞德说道，不过她将这颗头朝凌默那里拿近了一点，让他可以看得更加仔细，“不过，这根本就不是人头，这颗头，是用木头做的！”
凌默凑到近处，仔细看了看，点点头说道：“确实，是木头的，用的应该是三途川的特产‘魂铁木’，加上手法特别巧妙，这颗头完全当得起浑然天成这个评价。怎么样？要试试戴在脖子上吗？”
贞德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我已经失去各种感觉太久了！哪怕是个木头的头，我也愿意试一试！我相信我们无头骑士的本能，那种强烈的共鸣肯定不会骗我！”
她说着，就把这颗头颅举起，缓缓的朝着自己的脖子上安去，放置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停了下来，身子朝向凌默，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凌默问道：“怎么了？忽然又后悔了吗？这也很正常，毕竟是这种来路不明的头颅。”
“不不不，您误会了，凌先生。”贞德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是、是想请您帮忙给安上，这地方也没有镜子，我自己安怕安偏了，那样就像得了歪脖子病一样太难看了……”
“……”
凌默无语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贞德的请求，他拿起贞德刚入手的木头头颅，找准位置，缓缓的朝着贞德的脖子安放了下去，不得不说，这颗头颅入手温润，脸上的皮肤吹弹可破，完全能够以假乱真！就在头颅和她的脖子即将接触的时候，贞德忽然一个滑步退开，伸手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等、请等一下！”
“这次又怎么了？”凌默有些无奈的问道。
“忽然想起来我刚战斗过，万一脖子上有泥怎么办，稍等我洗洗脖子！”贞德的语气更加尴尬，在凌默诡异的目光注视下，她从地上捧起不少的雪，在手中化成冰水，在脖子断口处搓来搓去……
好一会之后，就在凌默等的都快睡着了的时候，贞德的声音终于传来：“凌先生，让您久等了，我、我准备好了！”
“确定吗？你要不要再斋戒沐浴更衣一下？”
“您、您说笑了，我真的准备好了！”
凌默也不再多说，一个箭步凑到贞德面前，对准位置，飞快的将头颅扣了上去！身为武者的他双手无比稳定，头颅与贞德的脖子严丝合缝的扣在了一起，伴随着贞德一声无比痛苦的尖叫，她的全身爆发出一股强烈的黑色气浪，将凌默直接弹飞的同时，也将自己全身包裹了进去，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巨茧！
时间仿佛定格于此，不知多久过后，黑茧上面突兀的出现大片裂纹，随即直接炸开！里面的贞德重新露了出来，仍旧是一袭黑衣，仍旧是冒着黑气的无头脖颈，那颗人头，也仍旧被贞德捧在自己的手中。
失败了吗？
就在无数人心中遗憾、叹息的时候，贞德手中，面朝魔眼精灵镜头的那颗头颅，突兀的睁开了如同天蓝色宝石般的双眸！
第二百零二章 桃花运？（感谢‘淘气的杰克’大佬的万赏！）
湛蓝色的双眸一张开，屏幕前的无数人都沦陷了。
无比澄澈，好像这双眼睛里面从未进过阴云，透出令人心醉的晴空般的色泽，让人忍不住为之倾倒。眼睛通透而明亮，如同一泓清泉，又像水汪汪的葡萄，每多看一眼，喜爱的程度就加深一分。
应该是好久未能睁眼，还未适应这多彩的世界，乍一睁开时，她的眼神中略带着一丝迷茫，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渐渐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真的能够再次睁眼看这个世界，眼睛瞬间瞪大，灿若繁星，对着自己兴奋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圣洁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这双眼睛一睁开，就好像神话故事中的画龙点睛一样，整张脸都无比生动起来，如果原本闭眼时的外貌有八十分的话，此时配上这晴空般的双眸，简直能达到九十九分的水平！接近完美，甚至超越了很多人的梦中情人般的完美！
不知道多少人痴痴地看着屏幕，与那双无法形容的眸子对视着，如同失魂落魄了一般，一点点的、毫无自觉的将自己的脸朝着屏幕越凑越近、越凑越近，仿佛天地之间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就只剩下了这一双秋水之眸，吸引着他们的灵魂，让他们的灵魂都快被吸出窍了！但这又有谁在乎呢？能将灵魂投入到这双眸中，那简直就是一种无上的荣光……
蓦地，屏幕里的眸子闭上了。
与此同时，贞德无比羞急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个圣诞老人搞什么鬼？？为什么整个头都是木头的，只有眼睛还是我原来的眼睛？”
屏幕前的无数人瞬间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贴在屏幕上的不在少数！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心下骇然，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双眼睛里面到底蕴含着怎样的秘密，能让自己沦陷至此！
“这就是贞德小姐姐的头吗？！漂亮的简直太过分了！”
“梦中情人！真正的梦中情人！从今天起我决定以后做梦只梦到贞德小姐姐！”
“好可惜啊！居然就这么闭上了！”
“对啊！小姐姐，再睁开眼睛呗，我还想再看一会！”
“水友‘爱在裆口大开’打赏给主播一个恐怖之潮！同时留言道：贞德小姐姐我爱你啊！我要为你遗精！”
“叮！水友‘爱在档口大开’被封禁四十八小时！”
“我感觉这已经完全脱离‘漂亮’的范畴了吧？”
“对！那种灵魂都被吸引，在躯壳里蠢蠢欲动的感觉根本就不正常！就好像中了什么精神类魔法的感觉！”
“对对对！确实是这样！就好像是被魅惑了！贞德小姐姐该不会是选错了专业，她本来应该是一个魅魔才对吧！”
“一群神经病！自己定力差就直说，什么精神类法术隔着屏幕还有效？”
“扯淡的吧！魅惑术要是隔着屏幕也有效，那随便几个魅魔开直播，整个大陆不飞快的就沦陷了？”
“说魅惑术的一看就没见过世面！魅魔我上过好几个了，那种诱惑对我一点效果都没有，但刚才我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趴在了屏幕上！”
“膜拜大佬！居然上过魅魔！”
“肯定不是魅惑术，但也绝不是普通的漂亮！绝对有其他的特殊原因的，有没有大手子知道？”
“水友‘兽王波多伊万维奇’打赏给主播一个雷云风暴！同时留言道：我确定这不是因为漂亮！我是兽族，审美观在某些方面和人类差距很大，贞德这张脸在我看来丑爆了，但她眼睛睁开的时候，我还是被吸引了！”
“呼叫弹幕大神！赶紧出来个弹幕大神给讲解一下啊！”
“……”
弹幕里的一片骚乱凌默当然注意到了，但他有些难以感同身受，从他的视角看来，贞德的脸也就是‘比较好看’，眼睛也只是‘挺漂亮的’这种级别，完全没有让他的心多跳一拍，更别提什么灵魂被吸引的感觉了。不过他心里还是很清楚自己的体质到普通人的差距，皱了皱眉，对贞德说道：
“话说，你还是把眼睛闭上比较好，你这双眼睛，似乎是有些邪门。”
“我知道！”贞德没好气的回答道，这次她的声音不再是由那些黑气发出，而是从她的手中捧着的头上，那双红润小巧的嘴唇中发声的。没有了死灵生物所普遍具备的阴森之感，变得更加空灵，更加圣洁，即使是在生气，仍然给人一种特别好听的感觉。
贞德紧闭着眼睛，抱怨道：“我生前，就被教皇明令禁止我在有人的情况下随便睁眼，一直都是靠着‘真实之眼’这个法术维持正常生活的。刚才获得这颗头颅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可以随便睁眼了，还小小的兴奋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圣诞老人简直是神坑！整个头都是木头仿制的，唯独这双眼睛，还是我原来头上的那对眼睛！”
“这么说的话，你和这颗头匹配成功了？”凌默盯着贞德的头看了好一会，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把头安在脖子上，难道捧在手里更舒服吗？”
“要是能安的话我早安了，谁会喜欢一直捧着自己的头？”
贞德有些郁闷的说道：“你别看我现在说话挺正常的，但其实，这颗头上，唯一和我的身体融合成功的就是这双眼睛，透过这双眼睛，我才能‘使用’这颗头上的其他功能，比如说话啊、听声音啊之类的。但也仅仅是能使用而已，这颗头仍然不‘属于’我。”
凌默听了半天，总算是理解了贞德的意思，他总结道：“换句话说，这颗头对你的作用就好比一个音箱？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想开点，有的用总比没得用好多了，对不对？”
“没错，”贞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嘴角弯弯的勾了起来，虽然没有睁眼时美的那么惊心动魄，但也非常的撩人了，她将自己的头高高举起，整个身子欢快的转了好几圈：“哈，谢谢圣诞老人了，这份圣诞礼物我超喜欢……不好，转晕了转晕了！”
话还没说完，贞德就很狼狈的栽倒在雪地里，不过她很好的抱紧了自己的头，没让她甩出去，面对凌默冷漠的眼神，贞德的脸上布满了红晕，小声辩解道：
“凌先生，不要这么看我啊，二百多年没有头，忽然有了，换成您表现也未必比我好哪去吧……”
“没关系，不用解释，我能理解。我有一个智障一样的徒弟，你这种事情只是小意思。”凌默回答了一句，随后问道：“你现在有了这颗头之后，日子也算是圆满了吧？原来的头不找也罢，达隆郡肯定不用去了吧？那咱们两个就好聚好散，就此解散怎么样？我看挺好的就这样吧，告辞、慢走、不送！”
说完，凌默就干脆利落的转身，直接就要跑路，却被贞德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胳膊，急声道：“凌先生！您不要误会，我哪里说过不找自己的头了？”
“有一个头凑合着用得了，你不是说无头骑士一旦找到自己的头就会死吗？”凌默无奈的停下了脚步，回头劝解道：“现在多好？既有头用，又没有生命危险，简直完美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贞德高叫道：“倒不如说，有了这个头，我对自己的头更加渴望了！二百多年没有看到色彩，乍一睁眼，我忽然有种想要泪流满面的感觉。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作为死灵生物活着，觉得自己习惯了冰冷的能量体构成的世界，但是、但是当我再次有了‘感觉’的那一刹那，我忽然……”
说到这里，贞德忽然注意到，她抓住凌默胳膊的那只手，经过之前激烈的战斗，尤其是那一阵挥剑乱砸，手上的手套早已经破损的不成样子，露出白皙的小手，此时，她的手正没有任何间隔的、紧紧的握在凌默赤裸的胳膊上！
她尖叫一声，撒开手掌，猛地向后倒退了几步，拼命的弯腰鞠躬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注意到，实在是非常对不起！”
凌默费解的看着她：“为什么要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嗯？”正在拼命道歉的贞德忽然顿了一顿，手中的人头眼睛猛地张开，天蓝色的眼睛定定的注视着凌默，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凌、凌先生，您、您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凌默皱起眉头，看了看自己被握过的地方，又拿手摸了摸，确信没有任何异常之后问道：“怎么了？你这一握，难道还是什么大招不成？”
“不不不，”贞德疯狂的摇了摇头，由于头在手里这个动作委实有些搞笑，但她丝毫不觉，再次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您现在，没有爱上我吗？”
凌默满脸震惊：“没有啊！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爱上你？”
贞德：“……”
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看到凌默的反应，贞德白皙的小脸瞬间红透，就像煮熟的大虾一样，她此时尴尬的要命，简直没脸见人了，恨不得找个地缝把头扔进去！但是在尴尬之余，她的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强忍着尴尬，贞德再次迫切的询问道：
“凌先生，您现在真的对我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吗？比如忽然觉得我好美，想要关心我爱护我占有我，给我做牛做马还不求回报什么的？”
“……”凌默无语了半天，上下打量了贞德好一会，开口道：“贞德小姐，我忽然感觉到你特别自恋，如果这也算特别的感觉的话……”
“太好了！”
凌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贞德的大叫声打断，她一个箭步冲到凌默身边，两只手都伸出来，紧紧的握住了凌默的手，就连自己新入手的头顾不上了，任由那头落在地上滚来滚去，她带着无比激动的神色，无头身体在凌默身边蹦跳着，不断的发泄着，嘴里不断重复的呢喃着：“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凌默一把甩开贞德的手，将她甩倒在地上，皱眉问道：“你这又是发什么疯？”
贞德被弄倒在地，没有任何不悦，飞快的爬起身，将雪地里的头捡起来抱在怀里，深呼吸了好几次，总算是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凌默，带着一丝残余的激动，说道：“凌先生！抱歉忽然这么激动，但我实在太兴奋了！我碰到了您的身体，您居然没有爱上我！这是在我生前死后快三百年的生命中，第一次遇见碰触后不爱上我的人类男性啊！”
“哦……我想起来了，”凌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刚见面的时候，你告诉过我，只要碰到你的身体就会爱上你。我本来当一个笑话听的，但看你的表现，这事好像是真的？”
“没错没错！”贞德语气激动的说道：“凌先生，您能明白我的绝望吗？别管我再欣赏、再喜欢的男性，只要不小心碰到了他们，他们就会变成那种发情的公狗一样的东西！带着无比狂热的神色看着我，好像把我当成了女神一般，我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为了讨好我可以践踏自己的一切尊严！接触久了，甚至连自杀这种命令都遵守不误！一切瞬间变得索然无味不说，还严重的影响了别人的生活，那种破坏别人人生的罪恶感，简直就要把我逼疯了！”
“现在对你是圣女这件事，我已经丝毫不怀疑了……”凌默看着贞德无比悲伤的神色，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不知道是哭是笑的神色：“没体会出什么绝望来，我倒是觉得，这能力爽爆了！当年来到这里的时候，要是我有这个能力，早就成人生赢家了！哪还会和现在似的被追杀的鸡飞狗跳……”
没能从凌默这里取得共鸣，贞德小小的蒙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再次扑了上去，握紧凌默的大手，面色潮红的哀求道：
“凌先生！求求您，等我找到我的头之后，和我谈一场恋爱吧？”
第二百零三章 秒收flag（感谢‘wheesys’大佬的万赏！）
没想到自己会遇到如此情真意切的告白，凌默的精神一时间有些恍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多久了？来到这个该死的异界多久了？自己终于混到了被女孩子告白的这一天！仔细想想，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前期除了修炼还是修炼，中期莫名其妙的卷入各种阴谋杀戮，好不容易勘破迷局跳出藩篱自以为能逍遥自在了，却又被自己人反戈一击身陷囹圄！别说被表白了，平静的日常生活都没过过几天啊！难道时隔几十年之后，自己的穿越之旅终于要回归正统路线，走上世间龙傲天人形推土机王霸之气散发者被动春药喷射器的光辉之路了吗？
尽管心中非常明白，贞德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不会因为碰触到她就爱上她，是她唯一可以正常交流的异性，所以才不顾一切的向自己表白，想要体会一下普通人的普通的恋爱感觉，根本就不是喜欢上了自己，但凌默还是忍不住心头大爽，畅快非常！
那种感觉，并不是被女孩子表白，暗自赞叹自己多么有魅力的窃喜，而是类似于玩游戏的时候，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完成了一个白金成就似的满足感。仔细的品位着自己心头的感觉，凌默眼角瞥了一下魔眼精灵，目光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直达元素位面的某个点上！然后，他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对贞德说道：
“好啊，等你找到了自己的头，咱们就回老家结婚吧。”
“结结结结结结、结婚？！”结结巴巴的吐出这个无比神圣的词汇，贞德的俏脸直接红透，红的发紫！噗的一下，额头上都夸张的冒出一阵青烟，她期期艾艾的说道：“这这这、这还是太早了吧？凌先生，我觉得咱们应、应该循序渐进才、才对！”
反正两人都是在做戏，凌默也不介意陪贞德演全套，他上前两步，反过来握住贞德的手，‘深情’的说道：“如果你愿意这样的话，那就按你说的办吧。相信我，可爱的人儿，我会给你最浪漫、最完美的爱情体验！”
不知是真被凌默感动到了，或者是被恶心到了，贞德的眼睑低垂下去，声若蚊咛的回答道：“谢谢你，凌先生。”
说完这句话后，她的害羞程度似乎到达了极限，将手中捧着的头一百八十度旋转，然后把脸深深的埋入自己高耸的胸口，装起了鸵鸟，不说话了。凌默就保持着这么一个半拥着她的姿势，脸上带着奇异的表情，再次看了一眼魔眼精灵的镜头！
“夭寿了！凌老师要开始跨种族的恋爱了！”
“胡说！贞德小姐姐那么可爱，本身又是人族，哪里跨种族了？”
“她只是曾经是人族而已！现在可是无头骑士，来，跟我一起念：吊-炸-天-骑-士-！”
“那又如何！可爱就足够了！漂亮就足够了啊！”
“光是那双眼睛，我就觉得凌老师赚大了啊！”
“没错没错！血赚！刚才贞德小姐姐第二次睁眼的时候，虽然没有正对着镜头，威力有所减弱，但还是把我深深的迷住了啊！”
“确定可爱就行吗？她的头可是提在手里的啊？天天对着一个无头女尸难道不惊悚吗？”
“水友‘呜喵王用嚎说话’打赏给主播一个心灵风暴！同时留言道：楼上的你太浅薄了！头可以随便摘下来可是加分项啊！能解锁无数未知的姿势！”
“水友‘干满百家姓’打赏给主播一个群星风暴！同时留言道：我擦楼上你说的好有道理啊！忽然好想找个无头骑士pao友！”
“叮！‘呜喵王用嚎说话’‘干满百家姓’被封禁四十八小时！”
“前面的兄弟关注点都错了！这俩人明显都不喜爱对方呀！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原本我对贞德小姐姐感官很好的，但她这么一表白我忽然觉得她好像一个绿茶婊！”
“绿茶婊谈不上，只是过于期待爱情了吧？”
“凌老师的表情，那两次瞄向魔眼精灵的表情，我觉得大有深意啊！”
“对对对！大有深意！根本就不像是在看向我们这些水友，仿佛是在对什么人发出嘲讽，一脸‘你气不气？！’的表情！”
“凌师娘啊！显然是在气凌师娘啊！”
“以凌师娘那么小心眼、爱吃醋的性格，现在估计已经气炸了肺了吧？”
“嘘！说话不要那么直白！你想死我还想活呢！”
“凌师娘，呼叫凌师娘！在看直播吗？老公在绿你诶，好想采访一下你是什么感觉？”
“什么老公？是‘前男朋友’才对！”
“就是！看看贞德小姐姐娇羞的模样！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的事儿，能叫绿吗？”
“水友‘凌默女友’打赏给主播一个翻雷滚天！同时留言道：嘿嘿，等我出去了，就把你们都给杀了.jpg”
“……”
霸气四溢的巨幅特效打赏字体横跨在直播间界面的正中央，从里面透出的杀气，让无数水友胆战心惊，原本准备好的调侃弹幕再也发不出去了，这可是疑似大陆第一高手的女的发出的威胁，谁敢无视？
直播间里顿时出现了短暂的冷场，凌默当然也看到了那条打赏，他嘿嘿一笑，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将贞德从怀里松开，问道：“贞德小姐，别害羞了，恋爱的事情以后再说，咱们耽误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是不是得马上出发了？”
闻言，贞德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她手腕一转，怀中的人头转了一百八十度，脸颊上带着一丝残余的羞红，赞同道：“对的，咱们确实要赶紧出发了，在这片雪地里，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接下来，两人也就不再多话，开始了枯燥的赶路过程。
由于小罕身受重伤，两人只得再次依靠自己的体力奔跑，仅仅是恢复到高级武师的凌默，在速度上自然不是无头骑士贞德的对手，在贞德可以控制速度的前提下，跟随的也比较勉强，不过，高级武师阶段强大的恢复能力很快就显现了出来，让贞德暗自有些心惊，禁不住在心底将凌默的战斗力又上调了一个档次。。
很快的，她的注意力就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了。
由于刚刚获得头颅，贞德的情绪明显有些兴奋，很多在生前习以为常的东西，失去了二百多年后又咋然回归，也都变得弥足珍贵起来，一路上，她总是走走停停的，看什么都好奇，看什么都可爱。
“诶？原来雪花是白色的吗？从亡灵的能量视角看去，雪花其实是淡灰色的呢！”
“哈哈，这颗歪脖子树长得好丑，丑萌丑萌的！”
“枯藤、老树、昏鸦，很有意境呀，可惜小罕算不上瘦马！”
“呀，原来咱们之前吃的金鱼兰草，实际上是骷髅头模样啊！这样一想吃起来好恶心，但凌先生您的厨艺很好，做出来的味道很棒，果然还是割舍不下！”
“快看快看凌先生！这朵曼陀罗花别在我的头上好不好看？有没有一种邻家女孩的俏皮感？”
“嘻嘻，在头上多戴几朵花，我的头就看起来就像一个用来插花的花瓶一样！忽然想起了我的头本来就是木头做的，这样一想感觉好搭配！哈哈！”
“话说回来凌先生，如果我在达隆郡找回了我的头，那我岂不是有两个头了？你说我会不会变成蓝胖啊？”
“嘿！哈！火焰爆轰！”
望着正在搞怪，摆起了蓝胖（食人魔魔法师，有两个头）的施法造型，双眼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希望能夸夸她的贞德，凌默有些头疼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他现在的心中颇有些后悔，自从答应了贞德与她谈恋爱，这个原本圣女式的姑娘，忽然就变得小女生起来，有些缠人了。
不断的跑前跑后，做出各种各样的事情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像个小孩子一样，完全无法理解，一个活了几百岁的亡灵是怎么一瞬间完成这种蜕变的。而且不是说好了找到头再弹恋爱吗，现在算什么？提前刷好感？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凌默打算说点什么，打击一下贞德的积极性，他想了想，突兀的问道：“等找到你的头之后，你还是只有一双眼睛吧？到时候打算怎么办？从这个木头脑袋里面挖一只填进去，还是挖两只填进去？”
贞德的动作忽然顿住，她脸上原本欢快的笑容忽然不见，带着些幽怨、埋怨看向凌默：“凌先生，我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忘记这件事情了，您干嘛非要提起它呢？”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我觉得你还是需要好好想想。”凌默声音平淡的叙述道：“你原本的头，眼睛被人挖了出来，现在岂不是面目全非，你确定自己还认识吗？”
“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哪怕头破烂的如同腐尸一般恶心，我们无头骑士也不会错认自己头颅的！”
“那如果头已经烂的和腐尸一样了，你还会把它装在自己的脖子上吗？”
“我当然……”贞德习惯性的想要回答，忽然反应过来，顿时气鼓鼓的看向凌默，手里的头的腮帮微不可察的鼓了起来，赌气道：“坏心眼的凌先生！欺负我很有趣吗？不想理你了！”
不理我最好了！
凌默心中暗道，看了看贞德，果然对方开始了自顾自的玩耍，他终于长舒一口气，能够腾出些精力，观察周围雪地里的生物了。由于任务获得的‘超能量压缩饼干’蕴含的能量过于巨大，此时体质的凌默若是吃了，定然会被其中的能量撑得再次重伤。所以，他现在想要补给能量，就必须要在那些魔兽身上打主意了。
“尽管身处腐烂之地，但如果有的选择的前提条件下，我还是想尽可能的捕捉一些自然系魔兽补充能量。”左右也是无事，赶路时，凌默便对着魔眼精灵开口讲解道：“不是说死灵系魔兽的能量无法吸收，但以我的经验来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尽量少摄取这些异种能量才是，不然浣熊市的百万丧尸就是你的下场。”
“自然系魔兽在腐烂之地虽然不是主流魔兽，但总体数目上，起码还是占了一成五左右，注意，我上述的话，并不包含昆虫类的魔兽。”凌默说话的时候，忽然俯身在雪地里一抓，就把一只长长的虫子抓了起来，对着镜头展示着：
“看到这个类似于蚯蚓一样的虫子了吗？这就是冰虫，号称在零下五十度的环境下依然可以存活的强大昆虫。如果不是在腐烂之地，这么肥硕、有营养的虫子，早就成为了我的美餐，但在这个鬼地方，我却不得不放过它。”
说着，凌默就把这截虫子扔掉了，满脸遗憾的说道：“昆虫类的体型一般都太小了，为了适应环境，变异也太快了，即使看起来像是自然系魔兽，但谁也无法保证它的内部是否已经朝着死灵生物同化。因此，如果有在腐烂之地的探险队，最好听从我的建议，永远也不要吃任何一只虫子……”
直播间里也是一片‘凌老师终于又开课了’的弹幕，正当凌默打算再多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又听到了贞德叫自己的声音：
“凌先生凌先生！您快过来看一下！”
你才安静了不到五分钟吧？这么快就故态萌发了？凌默无奈的想着，但他还是回过头，转身朝贞德走了过去，同时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这次又怎么了？”
“您看这里。”
贞德的语气比较严肃，并不像是过来**，在她手指的位置，雪地中间，有一块非常不明显的棕黄色凸起。见凌默走了过来，她将手中的门板巨剑插进雪地里，用力一铲，就从雪地里面掘出了一头庞大的驯鹿的尸体！
这驯鹿长得和鲁道夫如出一辙，但它的体型明显比鲁道夫还要大上许多，此时贞德从雪地里面掘出来的，不过是它死不瞑目的上半身残尸，肚子位置有一个极其显眼的巨大齿痕，下半身连同两条后腿都不见了踪影！这场景，仿佛是有什么长着巨口的可怕生物，一下就将这匹驯鹿的身体咬断，将它的下半身连皮带骨吞了下去！
贞德翻了翻尸体，问道：“凌先生，我不太确定，所以请您来看一下，这匹驯鹿是不是鲁道夫的同伴？”
凌默沉默了一下，满脸凝重的回答道：
“这是‘雷霆’，九匹驯鹿里最强的那只，标准的七级魔兽！咱们必须马上离开，不然真要回老家结婚了！”
第二百零四章 无处不在的绝望
凌默的话让贞德猛地心中一紧。
注视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贞德拿手在‘雷霆’的身上抚摸着，试图感受其中蕴含的爆炸性的力量，良久之后她才站起身来，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一只真正的七级魔兽，就这么默默无闻的死了？”
“为什么不能默默无闻的死？”凌默有些不屑的说道：“七级魔兽虽然强大，但也谈不上多么罕见吧？再加上雷霆虽然号称是七级魔兽，但属于那种刚刚跨入七级门槛的魔兽，死在这里真没什么可吃惊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贞德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刚才离这个地方那么近，一只七级魔兽的死亡，竟然没能发出任何动静，让咱们察觉到，这不是很奇怪吗？”
“这只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它的对手的可怕程度远超想象！”凌默没好气的推了推贞德，说道：“快点跑吧！老待在这里，不小心遇到了这个可怕的对手，我想它绝对不介意顺手把咱俩也捏死！”
贞德点点头，便跟着凌默再次跑了起来，这次，她不再东看西看东挑西拣大摆造型来回卖骚了，非常老实的紧紧跟随在凌默身后。由于心静了下来，她终于有些余暇，去仔细观察着身边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以她六级中位魔兽的眼光来看，这个男人实在算不得多么强大，但观察了没多大会，她便发现了很多非比寻常之处。
首先，最明显的一点，这个男人和环境融合的太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跑着，动作明明都差不多，但不知为什么，贞德总觉得，凌默的背影仿佛完全融入了这一片大雪之中，一不小心就会把他忽略掉，就如同近处的雪原、远处的荒原、身边的清风、天上的繁星一般，你的眼睛中有这些东西，但只要不刻意去注意，却总会视而不见。
如果这份身法运用到战斗之中，那简直是太可怕了！贞德自忖，除非一开始就全力提防，不然自己必然会被对方无声无息的欺近，起码第一击自己没有任何可能躲开！
第二点，对方的全身协调程度，远远超出了贞德的认知！
那种协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每一步，每一次上下起伏，对方重心的转移、肌肉群的律动都协调无比，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简直就是把自己的每一分力气都用在了刀刃上！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在贞德这种战斗性魔兽的眼中，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优美的像是一首诗，都值得自己学习很久！明明力量层级相差很大，但不知为何，贞德有一种感觉，真要生死相搏，那死的一定会是自己！
太奇怪了！简直太奇怪了！
观察了好久，贞德终于忍不住问道：
“凌先生，如果将你的基础力量提升到我现在的水准，你能发挥出我几倍的破坏力？”
凌默怔了怔，他当然不知道刚才一会儿的功夫，贞德竟然进行了那么丰富的心理活动，对方突兀的问题让他有些愣神，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如果你只是说物理方面的话，大概能发挥出你力量的七倍效果吧？但你不是还拥有魔法的力量吗？我对魔法一窍不通，计算这一部分的话，能发挥出几倍的破坏力我也不太好计算。”
“七倍？！”
凌默说起魔法那一部分被贞德直接略过，听到这个骇人的数字，贞德一下子兴奋起来，向前紧赶几步和凌默并肩而行，兴奋的问道：“竟然可以发挥到这么骇人的地步吗？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法门？我竟然闻所未闻！难道说，在我死后这二百多年里，大陆上又开创出了什么新的力量体系了吗？”
凌默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说道：“不是大陆开创了新的力量体系，是我开创了新的力量体系，名字我命名为‘武道’！目前有掌门一位，也就是本人，以及两位徒弟，怎么，你有兴趣？”
“有兴趣有兴趣！”贞德开心的回答，不过她旋即有些担忧的问道：“可我已经死了啊？身为死灵生物，还能修炼这个‘武道’吗？”
“不能，死灵生物只能修炼魂火。”凌默摇了摇头：“由于身体结构以及运行逻辑的彻底不同，死灵生物既不能修炼魔法，也不能修炼武道，这是必然的事情。”
“怎么不能修炼魔法了？”贞德有些不满凌默的说法，她扬了扬手，未持剑的那只手中，出现了一团骷髅头状的黑色气劲，阴森可怖，似欲择人而噬！举着这团骷髅头，贞德对凌默展示道：“看！六级诅咒系魔法，死亡宣告！厉害吧？”
“哦，厉害厉害。”凌默敷衍式的夸奖了一下，随后不咸不淡的说道：“把死亡宣告停了，你给我施展个‘痛觉加强’出来？”
“这……”
贞德一下子噎住了，看到她窘迫的样子，凌默满脸恶意的笑道：“怎么了？贞德小姐？连个‘痛觉加强’都施展不出来？这可是诅咒系的一级魔法啊？连个初级法师都能随便施展，怎么你这只强大的六级魔兽都施展不出来呢？”
“……”
“不说话了？哑口无言了？”凌默转过身，在贞德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唬一下别人也就是了，你以为能唬得住我？你们死灵生物，除了自己的天赋技能，任何魔法也施展不出来！随着魂火的逐渐强大，你也许会领悟到更多的天赋技能，但只要不是铭刻于魂火内的技能，你们连个小火球也发不出来！不是这样吗？”
“凌先生，我发现您的博学程度远在我的想象之外。”贞德举起了手里的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凌默，带着无比惊奇的语气说道：“像您这种体型，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个肌**子，没想到竟然这么优秀！啊，怎么办，我感觉您越来越有魅力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凌默笑：“谈起恋爱来肯定会更有感觉，这样想想你岂不是赚大了？”
“您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爱上你的。”
“那样也太惨了。”
贞德一怔，忽然大笑起来，甚至都夸张的笑弯了腰，好半天之后，她才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喃喃道：“凌先生，如果我要是早三百年遇到您，那该多好！”
“你想多了，”凌默毫不客气的说道：“哪怕是早三十年遇到，我也没这个闲情逸致和你瞎扯，早就把你斩于马下了！”
贞德再次大笑。
声如银铃，泪如雨下。
……………………………………………………………………………………………
总算是结束了之前的话题，两人再次上路，这一次，谁都没有说话。
夜空中，第二月‘卡特’已经爬升到了最高的位置，标志着此时已经进入了深夜，大陆的这三颗月亮各有特点，第一月的亮度最高，第三月的形状最扁，而第二月的色彩最为缤纷。
第二月‘卡特’就像是艾欧最完美的造物，它的亮度不高，不会在深夜中打扰地面上的生物休憩。虽然正常状态下，它的光芒和其他月亮一样皎洁，但每隔三十天，它的颜色就会改变一夜。
赤橙黄绿青蓝紫，每一色的光芒都有可能洒下，把地面映照的光怪陆离，有史料记载，一千多年前，第二月甚至洒下过七色光芒！大陆上各式各样的稀奇古怪的神话传说，深究其原因，有很大一部分，都和这调皮的第二月有关。
也正因为如此，鬼物们、幻想生物们对第二月有天然亲近之感。当第二月变色之时，它们的力量就会达到巅峰，自信心爆棚，每到这个时刻，自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今天恰逢第二月变成红色，赤色光芒照耀在晶莹的雪地上，把一切都染上一层鲜血之色。
照理说，贞德和凌默走了那么久，早该遇到一群群按捺不住，互相斗殴的鬼物们了，然而此时，那些鬼物全都行色匆匆，在雪地里疯狂的奔跑着。别说打架，连互相之间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仿佛屁股后面追着什么可怕的存在，稍一停下就会遭受灭顶之灾一样。
又跑了好长时间，贞德终于忍不住，担忧的对凌默说道：“凌先生，我们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空气中的不安之意越发浓重了，我觉得您此刻还是保留一点体力，用来应付一下突发情况比较好！”
凌默没有回头，在跑动中回答道：“不用为我担心，我的体力还充沛的很，什么情况都能应付，早点跑出这片雪地才……”
他的话头突然打住，整个人如同急刹车一般直接停了下来，贞德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强行控制自己的身体转了个弯，没有撞到凌默身上，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有些惊讶的问道：“怎么不走了？凌先生？”
“雪停了。”凌默答非所问，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走不了了。”
“哪里停了？”贞德伸手捞了一把纷纷扬扬的大雪，疑惑道：“这不是还……”
她说不下去了，原本的呈铺天盖地之势的大雪，雪势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变小，原本鹅毛大的六瓣雪花迅速蜕变成晶粒状，然后几个呼吸间便完全止住。天地之间一片寂静，红色的月光无声洒落，更添一分静谧。
很快贞德便发现，不只是雪停了的问题，地面上两尺余深的积雪，也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升华，几秒钟的功夫，积雪就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个别地方甚至都已经露出了原本的褐色荒原，变化之快，令人胆战心惊。冰雪消融的同时，原本隐藏在冰雪下的景色，也显露在了贞德眼前，让她惊呼半声，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一个血肉屠场！
满地都是残肢碎片，一头头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驯鹿惨死在地上，有的被撕的七零八落，浑身最完整的地方是一截小腿，有的被踏成了肉饼，粘在地面如同一团恶心的糊糊，刚才大雪覆盖冻的梆硬时还好，此时温度升高肢体解冻，这些肉块一个个都颤巍巍的，散发出浓烈的血腥、腐臭之气！
贞德无比震惊的声音响起：“这、这是怎么回事？那些驯鹿，全都死在这里了吗？”
“没错。”凌默叹了口气，指着面前的血肉屠场说道：“灭杀它们的生物，带有‘汲取生命’这个属性，所以它们的肉才腐烂的这么快，你自己数一数，地面上聚集在一起的大块肉团足足有八团，加上咱们之前见过的‘雷霆’，也就是说，圣诞老人的九匹驯鹿全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凄厉的马嘶打断了！贞德的门板巨剑发出一阵震颤，一团黑雾从巨剑中扑出，化作一头无头骏马落进雪地里，明显可以看到，马腹部的贯穿伤仍在冒着汩汩黑气，让它站都有些站不稳，但小罕全然不理，它连滚带爬的挪到一团浆糊般的血肉之前，两只前蹄在血肉团里扒拉着，焦急无比！
很快，它便扒拉出了它想要的东西，也就是鲁道夫的那颗头，但此时此刻，这颗头已经不能称之为头了，半边脸直接不见，被撕扯的破破烂烂，天灵盖也被震碎，里面的脑浆不翼而飞，只剩下标志性的红鼻子，连接在塌了半边的上颌骨上，在嘴边歪歪斜斜的吊垂着！
看着这个只剩三分之一还不到的鹿头，小罕还不肯放弃，它一次次的把这颗烂兮兮的头装在自己的脖子上，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头颅一点要接在它身上的意思也没有，一次次的从它的脖颈上滑落下去，摔在地上，变得更加破烂！
终于，小罕放弃了，它前蹄一伸，狠狠的踏在了看不出模样的鹿头上，将头踏的粉碎，绝望至极的嘶鸣起来！
凌默和贞德默默的看着这一幕，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安慰这匹绝望的无头骏马，犹豫之际，小罕的嘶鸣仿佛惊动了什么，不远处的地底下，忽然传出一阵奇异的巨响！
这巨响声如雷霆，又仿佛天崩地裂，每响过一声，地面就裂开一道长达数百米的裂缝，炽热的岩浆从横七竖八的裂缝中喷出，将一切烧融，将前一秒还白雪皑皑的荒原，变成了一片赤红色的熔岩地狱！
与此同时，一个低沉的、带着刻骨仇恨的声音响起，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这咆哮声带着奇怪的韵律，明明说的不是大陆语，却让所有人都了解到了它的意思，感知到了它的情绪，也体会到了，它那倾尽五湖三江之水也洗刷不尽的仇恨！
“痛楚！”
“苦难！”
“吾的仇恨在深渊中燃烧！”
“骸骨山因吾的折磨而颤抖！”
“可悲的童话镇在吾的怒火中崩溃！”
“最终，整个腐烂之地都将毁灭！”
“在吾双翼的阴影中，”
“万物皆为灰烬！”
“吾名死亡之翼，天命之灭世者，万物的终结者！”
“无可阻挡，无可违逆！”
“吾！即！大！灾！变！”
第二百零五章 大预言术
伴随着这似远古的预言，又似恶毒的诅咒的怒吼，地面之上，那一道道的裂缝变得更加宽阔，赤红色的岩浆越喷越高，浓重的黑烟直冲上百米的高空！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无比炽热，滚滚热浪袭来，逼的凌默和贞德不断的后退着，在最后一句诅咒咆哮完毕之时，荒原的地面直接翻卷过来，一道庞大的黑影从地底直接飞出，眨眼间上升到千米高空后张开双翼——
遮天蔽日！
这是一头典型的黑龙，浑身被黝黑的鳞片覆盖着，这些鳞片在它的躯体上，闪耀着钢铁般的色泽，显示出它无比强大得防御能力。这黑龙的体长起码超过了两百米，双翼展开估计也超过了两百米，是普通黑龙大小的十倍！如此巨大的体型，即使在千米高空，从地面上也依然能看清楚它身体的每一个细节。
无比优美的整体结构，加上粗壮的四肢，以及流淌着熔岩、锋利无比的爪子，给人的感觉就是美，暴力到了极点的那种美！粗壮的脖颈上，链接着一个巨大的龙头，此时正张开大嘴，俯下身体，对着下方苍茫的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啸声所到之处，大地直接崩解开来，一副世界末日般的景象，无比充分的体现了天上这头黑龙到底有多恐怖！
直播间中此时完全乱做一团，系统出品的魔眼精灵实在太优秀了，无论是镜头的角度还是拍摄的清晰度都是上上之选，完美的将这头黑龙的霸气呈现了出来！
“猝不及防！完全是猝不及防！”
“我正开开心心的看着直播，妈耶忽然就冒出来一只八级魔兽！吓死我了！”
“这气势！真不愧是八级魔兽啊！毁天灭地一般！”
“什么‘一般’，看那裂开的大地，它就是在毁天灭地好吧？”
“这是在凌老师的直播中第二次看到八级魔兽了！”
“上次是火焰吞噬者安徒恩，这次是末日散播者——死亡之翼耐萨里奥！看凌老师的直播简直完成了我小时候的一切梦想！”
“现在是在腐烂之地，我觉得接下来还是很有可能见到腐烂之地的另外两只八级魔兽，三途川的‘孟婆’和骸骨山的‘骷髅王’的！”
“刚才听到死亡之翼大爷的怒吼，好像骸骨山的骷髅王和它有仇啊！”
“难道这两只八级魔兽竟然要打起来了吗？那该是一副怎样惊天动地的战斗场景啊！好想看！”
“怎么看？凌老师会去直播吗？”
“我觉得不会……”
“先别说那些大佬会不会打起来了，还是说说眼前的事情吧！你们不觉得，凌老师他们离死亡之翼大爷有些太近了吗？！”
“确实太近了！这个距离和贴脸也差不了多少了！现在凌老师处于虚弱状态，该不会被死亡之翼一口龙息给喷没了吧？”
“有可能啊！”
“没可能的！一群眼瞎的家伙！”
“直播就是这点不好，瞎子玩家太多，仔细睁大你们的狗眼，死亡之翼大爷是自己飞出来的吧？旁边那个小黑点都看不到的吗？”
“什么小黑点？明明是小红点！”
“开‘探视之光’看直播啊！光用鹰眼术已经不好使了！”
“那个红点，样子好像是个人？我擦！他在干什么？！”
“艾欧啊！他竟然在对着死亡之翼施法！他不想活了吗？！”
“……”
经过明眼人的提醒，直播间里的大多数人都找到了屏幕中心里的那个小红点，那其实不是什么红点，而是一个浑身都穿着火红色衣服的人类！由于他的体型和死亡之翼一比实在太过微小，一不小心就会忽略掉他的存在。
将视角拉近之后，无数人都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这个红衣服的人类，就在死亡之翼的注视下，就在死亡之翼那颗硕大的龙头的正前方，双手结印，正在强行施法！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他的吟唱庄严神圣，尽管死亡之翼的反应已经足够快，张开巨口发出了一道恐怖的龙息喷向这个红衣人类，但他的法术，还是抢在黑龙的龙息及体之前完成了！
空气之中，海量的魔法元素与死灵之气被抽取，汇聚到这个红衣人类的周围，使得他身边的能量粘稠仿若实质！天地间的一切都完全静止下来，黄道十二宫的第五宫‘炽天使座’星光大盛，在极南的天际勾勒出了属于自己的星图，一个长着六只光之羽翼，浑身被黄金战甲贴身覆盖的炽天使虚影，直接出现在了死亡之翼的面前！
龙息喷在炽天使虚影的身上，便无声无息的消散了，然后炽天使和红衣服的人类同时开口，声音中带有无比圣洁的力量，让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去膜拜、去信仰，仿佛听到了世界本身发出的声音，仿佛只要出自他的口中，那么一切都会实现！
“神说，你将被赐予永远的安宁！”
闻得此言，死亡之翼面色大变，它再次咆哮一声，在自己的身前瞬间竖起十二面熔岩巨盾，然而炽天使的这句话带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无法形容的能量波动逐渐朝死亡之翼逼近而去，让他任何阻拦的行为都成为徒劳。无论竖起多少道防御，都会瞬间崩塌，最终这句‘神言’引发的能量波动，还是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死亡之翼纯黑的鳞片之上！
它的咆哮声戛然而止！庞大的身体直接僵在半空之中，尾巴不再高高竖起，而是向下低垂，背后的双翼拍打开始变得有气无力，就连硕大的龙头上，比探照灯还大的双眼，都一开一合的，上下眼皮子打架，仿佛一个普通人困意上涌，正在和睡魔进行艰苦的斗争一般。
说完这句神言之后，庞大的六翼炽天使的虚影便直接消散了，那个红衣服的人影也仿佛耗尽了能量，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失去了源源不断的能量供应，死亡之翼终于迎来了一丝喘息之机，它原本昏昏欲睡的双眼骤然瞪到最大，头颅、四肢、双翼、尾巴，全部肢体都倾尽全力向外张开，仿佛在瞬间挣脱开了一层无形的束缚，虽然还是有些有气无力的，但多少恢复一点精神了。
随后，死亡之翼向下扫视了一眼，巨大的翅膀微微煽动，本来想对那个红衣服的人影进行追击，但它忽然猛一扭头，目光落在了凌默的身上！
一人一龙就这样无言的对视了几秒钟，死亡之翼的鼻孔中喷出一阵炽热的吐息，发出一阵闷雷的轰响，虽然音效非常可怕，但看无论怎么看，这个样子都非常的像人类‘哼’了那么一声的感觉。随后，它也没有说话，直接扭转了庞大的身躯，煽动双翼，流星似的飞远，消失在天边了。
凌默没有去管消失的死亡之翼，走到从天上坠落的那个红色身影旁边，对方此时颇有些凄惨，头朝下扎在土堆里，整个上半身都没了进去，只留下两条腿在外面一抽一抽的蹬动着，他左右看了看，捡起了一截枯枝，朝对方胯下捅了捅，带着恶意笑道：
“哟，老朋友，还活着吗？”
被他这一捅，对方如同受了惊的小鹿一样，双腿胡乱猛蹬，手上一使劲，就把整个上半身拔了出来，晃了一下头，甩开满脸的土渣子，这个红衣服的人对着凌默怒道：“捅什么捅？没事也被你捅出事来了！”
待到这个人转过身，一旁的贞德才看清他的真容：其实没什么真容不真容的，就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通的、几乎是随处可见的胖胖的老人形象，唯一算得上比较有特点的，也就是蓄的老长老长的花白胡子。浑身上下穿着大红色的圣诞服，头戴一顶毛绒球圣诞帽，胖胖的身材把圣诞服撑得圆滚滚的，配上这老人一副慈祥的表情，第一眼看上去就给人绝大的好感。
结合刚才发生的情况，几乎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猜出，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就是民间传说了几千年，无比神秘的圣诞老人了！
一般人见了正牌的圣诞老人，基本上都会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但凌默却和这圣诞老人一副熟识的样子，他指了指死亡之翼远去的方向，挑起一根大拇指，对圣诞老人夸赞道：“有几年没见，你的实力进步很快嘛！居然可以逼退死亡之翼，真是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
听到凌默的话，圣诞老人摆了摆手，无比郁闷的说道：“我哪有什么进步！死亡之翼刚刚挣脱封印，刚才和我战斗的时候，实力还停留在七级巅峰的状态，所以我才能和它打的有来有回，如果它刚才进入了八级状态，我施展的‘大预言术’根本没用，一个照面我就重伤，甚至秒杀了！”
“难怪我刚才总觉得有些别扭！”凌默恍然大悟，“虽然死亡之翼出场还是一如既往的霸气，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刚才还没有和大地之力融合对不对？我现在实力大退，看不出深浅，以你的估计，他大概多久之后会重回巅峰？”
“被封印了那么久，重回巅峰是不可能的，”圣诞老人仔细的将胡子里的泥土拍打干净，慢吞吞的开口说道：“不过再次回到八级状态，估计也就是一个星期的事情吧？尽管我用了‘神言术’减慢了它身体的回复速度，但也没多大用，顶多多拖三天吧。”
“也就是说，十天之后，死亡之翼就会飞去骸骨山，与骷髅王李奥瑞克决一死战了吗？”凌默一下子来了兴趣，八级魔兽的大战啊！很可能是一辈子都看不到的人间奇景！他兴致勃勃的向圣诞老人问道：“你觉得死亡之翼胜算几何？我觉得他打不过骷髅王那个无限复活的赖比，去了不过是再被胖揍一顿，然后再次封印起来的下场！”
“我倒是觉得，死亡之翼可能不会去挑战骷髅王，”圣诞老人想了想，回答道：“毕竟他和骷髅王一样，走的都是肉搏的路子，刚挣脱封印的他很难干的过骷髅王。倒是去三途川挑战一下孟婆很有机会，毕竟他是从黑龙种升华成八级魔兽的，可以无视绝大多数的精神攻击。”
“那还真是有些可惜了，如果是在骸骨山大战，那我还有可能看上两眼，要是大战的地点在三途川就算了，离这里实在太远了。”凌默遗憾的咂咂嘴，忽然说道：“其实我从刚才开始，就特别想要踹你一脚，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圣诞老人神色一黯，有些悲痛的朝不远处看了看，在那里，九匹驯鹿的尸体早已被烧成了灰烬：“我收到的情报是错的，本以为这地方封印的怪物实力七级中位顶天了，没想到竟然是死亡之翼！等我知道准确信息赶来后，鲁道夫它们九个早已经死了。”
凌默安慰道：“没关系，我记得你们这些幻想生物，只要传说不绝，就可以再次复活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也许不知多少年后，我的身边会有一匹叫做鲁道夫的驯鹿再次出现，但它已经不再是这个鲁道夫了。”圣诞老人摇了摇头，然后他盯着凌默，语气加重了一些：“老朋友，你的思想很危险！我必须再提醒你一次，死了就是死了，就是不存在了，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复活’这回事！你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如果再搞事，谁都不能保证金色要塞不会发疯，冲进腐烂之地把你彻底干掉！”
凌默摆了摆手，不愿意和圣诞老人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而指了指贞德，说道：“我的事你不懂，还是说说这位圣女吧！对她，你不是很上心吗？现在恰巧见面了，你就没什么要对她说的？”
眼见凌默指向自己，贞德连忙上前一步，抱着怀里的头，鞠躬道：“圣诞老人，很高兴见到您，您送的礼物我很喜欢，非常感谢！”
圣诞老人扶了扶自己的圣诞帽，仔细的打量着贞德，最后说道：“让教派的圣女叫我‘圣诞老人’，果然还是非常不习惯，有些僭越了，圣女殿下还是叫我尼古拉吧。”
贞德怔了怔，没想到圣诞老人会说这句话，但深受幼时的故事影响，尼古拉这个名字，贞德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看出她的纠结，圣诞老人也没有多坚持，他拍了拍贞德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
“真是苦命的人儿。”
随后他便再也没有任何说话的兴致，简单的和凌默打了个招呼，将那些驯鹿的灰烬收拾了一下，便腾身而起，架起一片云彩飞远了。
待圣诞老人走后，贞德摸了摸自己被拍的位置，有些茫然的对凌默问道：“凌先生，您的老朋友圣诞老人，传授给了我一个新的天赋技能‘大预言术’，但我完全搞不懂，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第二百零六章 融合
“贞德小姐，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虽然身为圣女，但你并不信神对吧？”凌默没有立刻回答贞德的问题，反而提问道。
贞德把头点了点：“是这样的。”
“不信神的这种态度是完全正确的，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神，我们自己才是自己的主宰。”凌默先是夸了夸贞德的这种态度，随后忽然说道：“但根据我和你接触的这段时间来看，您因为不信神，所以对各式各样的神话传说、传奇史诗也并没有任何了解，是不是这样？”
贞德微微有些羞愧：“是……这样，凌先生，让您见笑了，虽然我曾经是一名圣女，但我并没有圣女普遍意义上的那种性格，非常的不喜欢看书，所以各方面的知识都……比较欠缺。”
“和我想的一样，”凌默点点头，然后解释道：“先说圣诞老人吧，虽然是民间传说衍生而出的幻想生物，但他其实是有原型的，两千多年前，教派的大主教‘尼古拉’酷爱红衣，他不忍看到自己的教民疾苦，将自己的全部财产捐给了教会，同时终生帮助那些贫苦的人们。这位主教对孩子尤其的好，无论多么脏的孩子，都能从他那里得到面包、糖果和微笑。而尼古拉最著名的故事，就是帮助三位姐妹，将金子从烟囱里扔进去，恰好掉进三姐妹壁炉前晾晒的长筒袜中，使她们免于被自己的父亲卖掉的悲惨命运。”
“尼古拉死后，他所在的城市一片悲痛，人们称其为‘圣尼古拉’，并自发为他举行纪念活动，最终越传越广，风靡大陆，后来，随着传说度和神圣性的不断加强，人们觉得直呼他的名字都有些不尊敬，随后便直接称其为‘圣诞老人’。”
贞德听的入神，略微了然的轻轻点头：原来圣诞节的各种习俗，竟然是这样起源的吗？这位尼古拉主教，还真是一名了不起的圣徒呢！不过，凌默的下一句话，立刻让贞德变了脸色，差点惊呼出声！
“在尼古拉那个时期，由于历史原因也好、交通原因也好，教派的影响范围是非常有限的，神辉教派的虔诚教徒们为了传播神的荣光，在路线问题上产生了分歧，最终决裂。教皇一系沿着‘底格里斯走廊’北上，去了‘世界中心之海’传教，圣女一系穿过亚细亚平原，来到了白银半岛。自此，神辉教派一分为二，成为了后来的‘裂空教派’与‘服从教派’。”
“这、这……这！”贞德满脸震撼，她身为服从教派的圣女，生前的日常有一项就是和裂空教派斗争，现在却忽然有人告诉她，你们这两个教派同出一源，其实是一回事！好半天时间，她才勉强消化了这个消息，有些疑惑的说道：“凌先生，我并不是在怀疑您说的话，只是……我们服从教派的起源典籍上，从来没有记录过这些事情。”
“你们当然不会记录这些事情，虽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算了，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凌默本来想多说两句，又觉得没有必要，干脆止住了这个话头：
“还是继续谈谈尼古拉吧，对他而言，你们服从教派和裂空教派没什么区别，都已不再是神辉教派。但由于上述的历史原因，他仍然承认，裂空教派的教皇、服从教派的圣女是真正的教皇与圣女。”
“所以，我这个圣女称呼他为‘圣诞老人’，他这个主教才会认为自己有些僭越了，”贞德接口道：“所以，他才会对我照顾有加，甚至将‘大预言术’这个级别的技能传授给我，是这样吗，凌先生？”
“是这样的，而且，”凌默有些犹豫，顿了顿，但最后还是开口道：“本来他不太可能对你这么好的，但你很有可能是世间最后一名正牌圣女，你们服从教派现任的圣女……怎么说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玩意儿，除了你们教派内部，不可能有人把那玩意儿叫‘圣女’的。对尼古拉来说，圣女一系可以算是彻底绝迹了，他处于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所以才……”
听了凌默的话，贞德沉默了好半天，忽然轻笑一声，说道：“原本我想着，能拿回自己的头就算是达成此生最大的心愿了，死不死的完全无所谓，但现在看来，我还死不得，服从教派内部，还等着我回去清理门户呢？”
“你能做到的话，那就最好了。”凌默耸耸肩：“说实在的，这些年来，我和你们服从教派那群蘑菇人战斗，都已经战斗的快吐了，你身为圣女，有先天上的身份优势，说不定还真能在服从教派内部发起一场拨乱反正的运动。”
“这样的话，我就更需要提升自己的实力了，”贞德点了点头，对凌默轻轻鞠了一躬：“凌先生，请您教我一下，大预言术到底应该怎么使用吧！圣诞老……尼古拉主教给我留下的信息中说，关于大预言术的疑问，都可以在您这里找到答案。”
“那个懒惰的混蛋……”凌默抱怨了一句，随后说道：“说起大预言术，就不得不先提圣诞老人的能力，虽然是秉承幻想而生，但他的能力还是需要一定的基础逻辑的。小孩子的愿望尽管很简单，多数为玩具啊糖果啊点心啊之类的，但种类繁多跨度很大，圣诞老人却能一一将他们满足，你觉得，这是因为圣诞老人懂得很多，什么都能制造出来吗？”
“显然不是，”贞德默默思考了一下，果断回答道：“哪怕只是制造一个能遥控的玩具飞机，涉及到的学科之多、范围之广，也绝对不是圣诞老人自己就能完成的。”
“是的，靠‘制造’这种手段，绝不可能实现那些五花八门的愿望，所以圣诞老人的能力也就呼之欲出了，”凌默伸开手，在贞德面前展开，说道：“他的能力，就是在一定限制之内，将‘说的’变成‘真的’！比如他说，我需要一辆玩具车，然后这辆玩具车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种能力……”听着凌默的介绍，贞德忽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了教派《圣典》的第一句话：“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没错没错！还是你们这些神棍记得清楚！”凌默赞许的点点头：“圣诞老人的能力就是来源于你们《圣典》的这句话！对神来说，结果的实现，是不需要任何过程的，神说会实现，它就会实现！大预言术的本质就是这么回事。”
“这也太强了吧？”贞德感觉自己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如果我想……”
“你想什么也没用，”凌默提前打断了贞德的话：“省省吧，这种不可思议的能力，怎么可能没有限制？事实上，大预言术的条件极为苛刻，首先施法目标和你的实力不能差距很大，不然效果就会大打折扣，其次它的开头必须是‘神说’，也就是说你只能使用《圣典》上的话，最后，无论‘大预言术’成功还是失败，你都会立刻耗尽所有的能量，现在知道圣诞老人为什么突然从空中掉下来了？”
听到一大堆限制，贞德有些气馁，对凌默问道：“大概明白这个技能怎么用了，只是，《圣典》上以神说开头的句子不超过二十句，绝大多数还都是祝福的话，根本就没什么攻击类的神言啊？”
“圣女小姐，我劝你一句，不要好高骛远，”凌默警告道：“你还是先从祝福类的大预言术开始练吧，这样被施法对象不会反抗，你的成功率还高一些。这个能力的可怕程度远超你的想象，如果不是能力过于可怕，导致突破太困难，圣诞老人早就晋级为八级魔兽了！”
“说的也对！即使限制条件这么多，这能力还是一个超可怕的技能呢！”贞德振奋起来，旋即，她看向凌默，伸出一只手，摆出一副要为他洗礼祝福的姿态，同时说道：“要不，先在您身上试试？凌先生，把头伸过来，我给你上个BUFF……”
“拉倒吧。”凌默没好气的拒绝道：“你和圣诞老人其实是一路货色，我从刚才开始，就特想揍你一顿，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贞德疑惑的问了一句，忽然脸色一变：“对了，小罕！”
“看起来，你对自己的坐骑根本就不太上心，”凌默嘲笑了一句：“完全把它忘在了脑后，摊上这么一个主人，我真为它感到难过。”
贞德此时已经顾不得凌默的嘲讽了，刚才死亡之翼的出场太过震撼，加上关于圣诞老人、关于教派的秘闻接踵而至，信息量太大，让她有些精神恍惚，一时间竟然把刚才伤心欲绝的小罕给忘记了！此时反应过来，她连忙高举起头，四下转了转，很快看到了不远处，把硕大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哀莫大于心死的小罕！
她连忙凑了过去，正看到一副凄惨至极的场景：小罕半躺在地上，马肚子上的贯穿伤此刻更加巨大了，它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修复身体这回事，任由那些代表自己生命力的黑气从中溢出，本来被黑气遮掩，模糊不清的内部结构此时已经愈发清晰，死黑色的胃、肠、肺、心都破破烂烂的。风一吹，一大蓬黄土就从裂口进到肚子里，和体液一接触就成了泥巴，肮脏之余，也散发出一阵阵腐臭的气息。
眼见小罕的情况如此严重，贞德急的差点流出眼泪，她的手上出现一大团阴影能量，朝着小罕的腹部就覆盖了上去，试图去堵住它腹部那个巨大的创口。然而小罕似乎并不愿意配合自己的主人疗伤，无论她喷洒了多少能量上去，小罕都不把这些能量吸入自己的体内，只是任由它们在自己的体表流逝掉。
“小罕？小罕你怎么了？”贞德急的发疯，再次输入能量无效之后，她有些无计可施，眼见小罕的脖子正正的朝向鲁道夫死亡的位置，没有任何回应自己的意思，她咬了咬牙，从背后抽出门板巨剑，将没有花纹的那一面对准小罕，试图将它再次吸入剑里。
淡黑的能量光幕落在小罕身上，本该再次化为黑气融入剑中的它却毫无动静，竟然是拒绝了！这匹无头战马，直接拒绝了进入庇护所的机会！
“小罕？！”
贞德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她不断的在小罕身上抚摸着，试图让对方振奋起来，但小罕并没有任何反应，贞德只得第二次用剑对小罕发出召回命令，但对方还是拒绝了！
不过这次，小罕终于有了反应，它的脖子慢慢扭转，从那堆看不出形状的碎肉灰烬堆的方向移开，转向了贞德，它的主人，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之后，发出了一声垂危的马鸣，用极度虚弱的语气开口道：
“真…好……呀……”
“你、你竟然可以说话了？！”贞德略略一惊，小罕这种种族，想要说话，实力最低要达到七级魔兽才行！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听到小罕继续虚弱的说道：
“虽然我的……头…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但……主人……的头就……希望…近在咫尺，真……好……呀…”
“别说话了，小罕！”贞德举起了手中的剑，对小罕说道：“来，快进到剑里，修复好创伤，咱们一定还能找到适合你的头的！别在说话了，先进来，不然你真的要死了！”
“我…不……必了。”小罕再次拒绝：“这颗……头……没有得到的…瞬间，我一下…明白了…很多东西，但那时候…我就……已经…死了，咱们……无头一族…遇到……自己的头……就会死…的传说，是…真…的…”
“我…无法……向您说明…我到底……明白了……什么，我的……主人，只能提醒您，一定要……小心……孟婆！”小罕继续艰难的向外吐字，说到这里，它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解脱之意，全身都开始有些虚无缥缈起来：“为了…完成…咱们的愿望，让我……最后一次……为您尽到……坐骑的……责任…吧！”
最后一个字吐出，在贞德错愕无比的眼神中，小罕庞大的无头之躯直接炸碎，碎成了一大片黑色的浓墨！然后，这粘稠的好似墨水一般的黑色能量，就疯狂的涌入了贞德的身体，让她的气势节节攀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