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8章 太过分了
“凌然认为我们团队的专业能力不足？”电话里，医疗团队的负责人叶明知的声音明显的大了起来。
中年投资人挑事不怕事大的道：“当着许多人的面这么说的，我也觉得过分了。但凌然的意思，说他的专长是心脏外科，肝脏外科还有断指什么的，他就认为，你们不做培训和进修，没办法做医疗转运。”
“太过分了！”叶明知的声音开始愤怒起来。
“对吧？他这是打我们所有人的脸。我听凌然的意思，他甚至想用别的团队换掉你们团队。所以我激烈反对。”
“怎么能这样！”叶明知的声音穿过手机，声音又高了八度。
中年投资人面带微笑的继续挑事，道：“我们几个人也不是很喜欢凌然这种风格，过于飞扬跋扈了。不过，医疗这方面，你们是专家，你有什么想法，直接给我说，我来转述给大家。”
“大家？”
“我们几个投资人，还有机构的负责人都在云医，正跟凌然他们说话呢。”
“唔……我也不想得罪人。”
“你怕什么得罪人。”中年投资人不屑的一笑，接着换成了普通的笑容，重新调整了一下电话的姿势，道：“你有想法就直接说出来，我来转述给他们。凌然这边都要换掉你们了，你还怕什么。”
“太……太太过分了。”叶明知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中年投资人点头：“是说啊。”
“太过分了！”
“我知道。叶医生，你得说出你的真实想法来，不如此，我也不好帮你说话的。”中年投资人循循善诱。
叶明知连应了两声，再缓缓的道：“那麻烦您问一下，凌然……凌医生准备怎么给我们做培训和进修……”
“好……恩？”中年投资人整个人都要扭曲了：“你想让我问这个？”
“心脏外科和肝脏外科的话……这个，我们确实是比较缺乏应对的经验，尤其是肝脏外科，凌医生在这一块确实是比较出名的，他认为我们不专业的话，想必也是有理由的……”叶明知这时候说话反而顺了起来。
准确的说，在开始的一点点愤怒之后，叶明知更多的还是担心和后怕。
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外科天才，只是在普通的三甲医院里做过一段时间，再因缘巧合的跳槽到了该公司，做起来了飞机转运，但更多的时间其实都是待命，转运的频率是非常低的。尽管如此，叶明知都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更察觉到了自己的短板。
如果是在其他的行业里，叶明知其实也不至于焦虑和担心。但在医疗行业，尤其是医疗转运这一块，他和他的团队面对的是真正的生死较量。病人活了，病人和家属不一定会感谢他们，但病人死了，十有七八会有人问为什么。
叶明知清楚的知道，自己做到现在还没出事，不是因为技术好或者天赋异禀，甚至都不是运气好，而是他们的工作频率低，资源相对充沛。可一旦跟公立医院，大型医院开始对接以后，情况就会迅速的发生变化的。
他们以前转运的病人，实际上都以状况较为稳定的富人居多，比如对某地的医疗不满意，想办法转运到京城乃至于国外的。即使如此，叶明知也经常要求属地医院的医生随行。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都看到了自己与其他医院高级医生的差距。
这是短时间内很难弥补的差距。如果他的技术足够好，能力足够强，他又怎么可能放弃公立医院的编制到私人企业打工呢。即使该公司给的薪水可观，但熬到他这个年龄的，公立医院的医生的收入也不低了，往前看前途和前景的话，公立医院还要更好更强。
所以，单单为了不出事，叶明知都不会硬扛着。
他本人就是做急诊这一块的，老早就听说过凌然的名声，甚至在会议转播中见过凌然，更知道他做手术的频繁度——哪怕被凌然换掉了，叶明知也不想吃一屁股的官司。
特别是在这种已经被指出不专业的情况下，叶明知已经是满脑子的警报声了。
能拿出钱来做医疗转运的家庭，绝对都不是什么善茬软主，叶明知完全不想冒着巨大的风险赚这份略高于普通的工资。
打电话的中年投资人又询问了两句，得到了相同相似的答案以后，人都傻掉了，愣问道：“你就甘心被人踢走？”
叶明知说着说着也放开了，道：“您开玩笑呢，云医的急诊中心是全国五大急诊中心之一。云医急诊中心的扛把子说我专业不行，让我滚蛋，我能怎么着？再说了，人家不是说了吗？可以培训和进修？我愿意培训和进修啊，我团队的人都愿意。”
“咱……就不考虑面子问题？”
叶明知乐了：“跟这种大佬比，我有啥面子啊。我师父如果去云医的急诊进修，被骂出一脸血，估计回来都能给我们吹三年。”
打电话过来的中年投资人没话了，憋出一句：“你跟你师父倒是学了点东西。”
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对面的叶明知挂掉电话，呆了几秒钟，再摇摇头，返身搂住身下的医药代表，继续养精蓄锐起来。
……
中年投资人洗了把脸，冷静片刻，重新回到了隔壁房间。
同来几人都看向了他。
“医疗团队那边，勉强可以同意进修或培训，不过，这部分的开支和时间成本，要大家一起负担。”
包括汉娜在内的几个人都有些讶然的看向中年投资人，但都没说话，他们相信刚刚打过电话的“同事”，更有资格做出决定来。
凌然则问道：“什么成本？”
“进修期间的工资，加聘人员的开销，各种路费和酒店费用……”中年投资人如数家珍，他当年就是这么一步步的将公司给拓展起来的。
霍从军不等凌然回答，道：“我们不负担成本。”
“不负担？为什么？那不行的！”
霍从军摊开手，指了一下凌然，再道：“我们不负担成本。”
几名投资人都只是皱眉，再没开腔。
“我们可以试运行一下。”薄院长帮忙顺了一下词。
……
第1429章 不需要
一架猎鹰2000，轻飘飘的滑停到了跑道的尽头。
几具担架迅速的被抬了下来，接着就上了两架金汇通用的直升机。
汉娜等人投资的医疗转运公司只购买了固定翼飞机，对于直升机转运，却是重新转包了出来，以尽最大可能的降低资产风险。
对此，叶明知以前是毫无感觉的。老板要怎么做，员工就怎么做，在他看来，似乎也是再正确不过的模式了。
但是，在那一通有关于专业的对话之后，叶明知再看着标着“金汇通用”的直升机，不觉有些心虚。
不是自家的飞机，倒不是不能用，但是，同样的医疗转运任务，采用外包的模式，频率和工作负荷必然是较低的，联系凌然说过的话，这也是不够专业的佐证了。
叶明知跟着病人上了第二架直升机，一路眉头紧皱的前往云华医院。
即将见到凌然，让叶明知不免有些情绪和担心。
见大佬这种事，向来是机遇与危险共存的。要是凌然不喜欢怎么办？要是凌然不高兴怎么办？要是凌然要灭了自己怎么办？要是自己被社死了怎么办？
叶明知想的脸色都变了，旁边的副手只当他是阳虚，快降落的时候，在叶明知耳边道：“叶队，谁来报告？”
他们走的还是院前急救的模式，到了医院的时候，都要向当地医生说明病人的情况，以及自己这边采取的措施。正常都是叶明知来报告的，但他撒懒的次数多了，大家都习惯了再做准备。
“还是我来吧。”叶明知这次不敢让权了，其他医生不知道具体情况，万一把团队给坑掉了，那就太惨了。
就算要坑掉团队，也应该是我来坑啊。
叶明知想着，坐直了身子，像是准备参加面试一样。
躺在担架上的病人这时看着两边的医生都紧张起来，自己也不由紧张起来：“不就是转院吗？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儿，放心吧，我们商量走流程的事呢。”副队连忙安慰患者。
他们最近转运的病人就以这种富贵病人居多，并不是电视里那种急症中的急症，非得争分夺秒的症状。大部分情况下，病人转运的目的都是为了转院，以换一家医院治疗，或到别的医院做手术。简单来说，就是有钱有要求的病人。
今天也不例外，几名病人都是需要做肝切除的病人，原本想要做飞刀的，当地医院的医生与之商量一番，飞刀的费用换医疗转院的费用，直接插队送了过来。
当然，病人的状态还是略有不同的，尤其是这架直升机上的两名老爷子，身上全都插着管子，跟普通的转运还是有较大的区别的。
“凌医生呢？”另一名病人闭着眼睛喊了起来。
“就到医院了，到了医院，就能见到凌医生了。”叶明知无奈的劝了一句。这个病人是有点癔症的，动不动就喊一声凌医生，不过，类似的病人他们也经常见到就是了。
有些重症的患者，病的时间久了，对于该领域的医生，也都能做到如数家珍了。这就好像买股票亏的久了，渐渐地不仅能喊出巴菲特之类的名字了，还能知道那些基金经理，尤其是财经专家的名字一样。
病的最重的那批人，往往会将其中一个或者几个医生当成是救命稻草。
是否真的能救活自己是不确定的，但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最后的希望了。
凌然的肝切除做到现在，治好的肝病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在大众媒体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宣传，但在肝病圈子里，已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了。他的成功率和病人的预后状态，可以说是远远超过了国内的绝大多数医生，在有些性命垂危的病人眼中，更像是救命帅草了。
“我要凌医生给我做手术。”病人喊到“凌医生”一词的时候，倒是很大声的样子。
“知道的，咱们这就是去找凌医生做手术的。”叶明知又应了一声。
“要凌医生亲自做手术。”
“是。”
“必须是凌医生！”
“是。”叶明知应了一圈，再给病人的药量稍稍加大了一点，才向旁边的副队无奈笑道：“这时候就挺怀念救护车的。”
副队笑笑：“有家属跟着是吧？”
“少多少麻烦呢。”叶明知用说话掩饰着焦虑，待看到云医楼顶的直升机坪的标志以后，小心脏不争气的快跳起来。
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早已等在了楼顶。
其中最显眼的是站在中间的一名医生，只见他膀大腰圆，发际线后移，两条大腿又粗有壮，将裤子撑的好似有千金在内。
“杂交手术室，走。”直升飞机刚降落，体壮如牛的医生就打头冲了上来。
叶明知连忙配合，跳下直升机的同时，问：“您是吕医生吧。”
“我是吕文斌。咱们见过？”吕文斌瞅了叶明知一眼，说的很随意。
“没见过，不过，咱们以后估计会经常打交道，我是这边专门负责医疗转运的团队负责人，叶明知。”叶明知一边忙活着，一边跟吕文斌做自我介绍。
吕文斌“哦”的一声，却是意味深长的一笑，就帮忙推着担架跑了。
叶明知略略落后，想了几秒钟，怅然若失的跟在了后面。
“怎么了？”副队也很关心情况的询问。
“咱们怕是要被淘汰了。”叶明知叹了口气。
副队一惊：“不会吧，刚才那个医生说的？这么嚣张？”
“人家没说，人家要是说了，我还不至于这么担心。”
“那您真的是想多了。”副队安慰着，道：“人家既然没说，咱们就别瞎猜了……”
叶明知摇头瞥眼副队，道：“我刚才说，我们以后估计会经常打交道。人家就露出一个笑，这种笑……”
叶明知学着吕文斌，只扯动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给了副队一个表情。
“这……”副队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有点不妙啊。”
“是吧。跟着走吧。”叶明知将心理预期又压低了一级，跟着担架闷闷的跑了起来。
……
吕文斌一路押送几名转运的病人，回到了手术室，才松了一口气，揉着脖子抱怨道：“我昨天练了练脖子，结果今天腮帮子疼的张不开嘴了，真奇怪。”
“我看看？”左慈典自诩已有骨科基础，主动站了出来关心同事。
吕文斌扯了扯嘴角，给左慈典笑了笑。
“颌骨综合征呐。”左慈典戴着手套捏了捏，很快下了结论：“昨天吃什么硬东西了？”
“你这么一说，我啃了些骨头……”吕文斌说着点点头：“那应该就是这个毛病了，哎，主要剩下的骨头太多了，我也没养狗……”
“你可以拿来给大家啃啊。”左慈典撇撇嘴。
“肘子中间剔出来的棒骨，没多少肉的，给大家多不好意思啊。”吕文斌哈哈的笑了几声，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心道：你们要是一天天的啃免费的骨头，我骨头上剔下来的肉卖给谁？
嗤。
凌然踩开气密门，走了进来。
“准备好了吗？”凌然穿起白大褂，绕着手术台检查起来。
“典型的肝内胆管结石……”吕文斌赶紧上前报告起来。
“恩。”凌然看起了影像片，对他来说，这是最熟悉的一类手术了，做的量也极大。
左慈典咳咳两声，问道：“那个转运团队的负责人，要不要见一下？”
“需要见吗？”凌然看过了影像片，有些奇怪的看向左慈典。
左慈典理解凌然的意思，无奈道：“医疗需求的话，应该是不需要的。”
“恩，那准备进行手术。”凌然点点头，开始进入到了手术状态。
第1430章 顾忌
“叶队，最后一名病人也进去了，休息一会吧。”副队看着叶明知坐立不安的样子，有些不忍。
这原本是多淡定的一个人啊，曾经有转运途中的病人喷血，叶明知也只是依照程序做心肺复苏，一点眉头都不皱的；曾经有转运途中的病人喷饭，叶明知也只是按照程序做心肺复苏，一点眉头都不皱的；曾经有转运途中的病人喷屎，叶明知也只是按照程序做心肺复苏，眉头照样被黏住了都不擦。
甚至他的前**伪装怀孕来闹事，叶明知依旧淡定如常；甚至他的前前**真怀孕了来闹事，叶明知依旧淡定如常；甚至他的前前前**再续前缘遭拒而闹事，叶明知依旧淡定如常。
尤其是最后这一项，让副队佩服不已，虽然那天叶队确实没带药，有担心表现不好影响风评的顾虑，但不管怎么说，叶明知至少证明了自己是一个有坚持有原则的人，换做是他自己，就很可能做不到这一点。
然而，今天的叶明知就太不淡定了，看的副队都开始焦虑起来——有什么事情，是比**怀孕还令人发愁的？
“前几台手术看的都挺顺利的。”
好半天，叶明知才声音低沉的开口，道：“正常来说，凌医生的心情会比较好吧。”
“那肯定啊，一口气做三台手术，都是一个小时内完成，哪个医院的医生都要觉得今天顺的飞起了。”副队配合着说，倒也没说假话。就他们见过的手术，不用是多大的手术，就是小手术，能一口气做三台不出任何纰漏的，主刀医生的心情都会很不错的。
这就好像普通人用半天的时间完成了一个星期的工作量，还是以很顺利轻松的方式完成的一样，情绪值瞬间爆棚都是正常的。
叶明知却是摇摇头，伸着脖子，看斜上方的屏幕里的直播，道：“但你看凌医生的表情，你觉得他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副队依言看过去，就见凌然超帅超酷的底子下面，是凝重的眼神，严肃的表情。
“这个……凌医生的表情，这几个小时都没怎么变过了。”副队顿了一下，又道：“也不是完全没变过，刚才出血的时候，凌医生看吕文斌的眼神挺……怎么说呢？”
“吕文斌的脸臭的像是偷腥被逮住了似的。”叶明知隔着玻璃观察着，又道：“吕文斌的眼神好像也不兴奋了，我觉得从他这边就能看出来，俗话说的好，宠肖主人形，他这个状态，说明凌医生很可能不高兴。”
“累的吧。”副队道。
“不至于，虽然是三台手术，但做下来才三个小时的样子，等于人家别的医生做一个小时的，他还是一助，又不是主刀，不至于累成这种像是刚扒了阳台窗户的样子。”叶明知说的很有心得，又道：“再说了，手术做的这么顺，又是一口气做三四台，他应该是挺兴奋的才对吧，这么半死不活的，哎，你说的也有道理，可能是家里出了变故，或者事业上出现了问题，最好是老婆出轨了。”
“恩？”
“如果是他老婆出轨了，或者发现孩子不是亲生的这种事，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怕就怕他这边的工作出了纰漏，比如要他代咱的职位，那他肯定高兴不起来。”
副队无奈：“他代我们的职位，他还不高兴？算工作出了纰漏？”
叶明知正色道：“小陈同志，咱们得对自己的地位有清醒的认知。”
“好的。老叶同志。”副队懒洋洋的窝着：“要不是有清醒的认知，咱们早回去喝酒了。”
“恩，晚上弄完了，闲下来以后，再喝酒。”叶明知应了一声。
“好。”副队说过，开玩笑的道：“咱们还在急诊呢，别说闲下来之后的话。”
“说闲下来会闲不下来的是吗？”
“是啊，在急诊说闲的人，最后都累死了。”
“恩……不过，咱俩应该说了好多个闲字了。”
副队：(￣(oo)￣)ブ
……
几名投资人，也窝在单独的房间里，等待着前后方送来的情报。
别看表面上不动声色，但背地里，包括汉娜在内的几个人，都非常关注凌然的工作。
医疗转运在美国，德国等高阶发达国家，是已经玩的非常溜的模式了，发展中国家的需求，则是随着医疗转运费用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的。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需求强劲的行业，更是一片漂亮的蓝海，用投资界的话来说，就是一条宽阔的新赛道。
对于这条赛道，汉娜等早期投资人，对于行业本身其实是不太关注的，让他们真正在意的，其实是这条赛道的规模。
直升飞机，固定翼飞机以及医疗设备，可都不是便宜货，甚至可以说，它们是高额标的的典范。
而在金融行业里，标的越高，意味着利润越丰厚——真正能赚多少钱是一回事，按比例赚钱向来是金融业的常态了。
同样的道理之于销售也是一样的，卖的东西越贵，销售就越可能赚钱。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在于整条赛道至少要能走通。
总不能病人送到了医院，医院无力救治，或者更糟糕一点，病人在转运的过程中，受到了更大的伤害……
“完成了。”
手术室里，凌然丢下剪刀，宣布手术结束。
“手术顺利吗？成功了吗？”一名投资人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很顺利，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应该是成功了。”他们特意请来的医疗咨询顾问也是远程连线的状态，第一时间给出了结论。
“我的理解，就是至少从法律层面，甚至从你们的医学判断来说，这个手术也是成功的，对吧。”投资人开始了自我体系内的翻译。
“是的。”医疗顾问回了一句，又道：“单就手术来说，做的非常好，是一场成功的手术。中国的凌然是吗？”
“对，中国云华医院的凌然。”
“听说过，做的确实很好。”
“好的好的。”投资人不管那么多，迫不及待的暂停了连线，脸转向另外几人，道：“女士们，先生们，按照此前我们的计划，我们现在应该运送大量的病人来云华了，对整个体系做一次压力测试。当然，也包括对中国的民航体系的测试。”
“好。”
“好的。”
投资人们纷纷点头。
“凌医生要求的对医疗团队的更替呢？”汉娜提问。
“给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几名投资人再无顾忌。
第1431章 弟化
“凌医生，可以看到，我们对您的支持是无限制的，绝对是最顶级的配置了……”汉娜带着几名职业经理人，对着凌然，一通的自我吹嘘。
凌然仔仔细细的检查了猎鹰2000里面的急诊设备，再回过头来，道：“配置尚可，但还有可修正的空间，你们如果确实需要最顶级的配置的话，我可以列一个清单。”
汉娜： w(?Д?)w
左慈典醒悟的训练有素，立即道：“凌医生说话是比较喜欢这种风格的，其实，我们凌医生认真的配置尚可，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那个谁，你来演示一下这个仪器的使用。”
被叫到的是叶明知，他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医疗转运，又做了两天的进修医生，虽然睡的很少，累的半死，但条件反射是训练出来了。
听到左慈典说“那个谁”，叶明知不由瞪大了眼睛。但是，在云医的两天时间，他终究是没有浪费的，几乎是一瞬间，叶明知就反应了过来，面带微笑的道：“没问题，我来给大家演示。”
接着，叶明知就上前，打开一台监控仪，一板一眼的演示了起来。
他演示的不怎么认真，甚至有些敷衍，但是，周围的投资人们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凌医生的管理能力，很不错啊。”汉娜用法语低声的说了一句。
“没错，没有想到，是很严肃传统的管理模式。”中年精英投资人微微颔首，并评价道：“高技术水平带来的优势，让他很容易就以权威的形式，出现在职员面前……”
“这是意外之喜。但对项目的完成是有保证的。”
“没错。”
左慈典笑容满面的看着几名投资人用各种语言交汇着聊天，既不感到尴尬，也不觉得无聊。
做事情做到今天，他对于掌握几国语言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早已经失去了兴趣，甚至有些失去关注。
事实证明，掌握了手术技巧的男人，给说任何一国语言的的病人做手术，都不会受到影响。若是雇得起翻译的话，拍马屁照样可以流畅进行，有时候还会因为语言的隔阂，产生额外的效果。
一圈演示结束，汉娜也调整好了心情，重整旗鼓，道：“凌医生，我们是致力于给病人提供最佳服务的，就目前来说，英仁公司已经签约了数家银行与证券公司，为其高净值人群提供高标准的医疗转院服务，对于飞机和医用设施，我们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断的更新更换的，这一点，您可以放心，我们的飞机和医用设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会保持在主流以上的水准。”
凌然自个听对方讲过，又仔细的听了翻译说完，就有些奇怪的皱皱眉：“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保持在主流以上的水准？为什么不是现在就保持在主流以上？”
“恩？”汉娜愣了愣神，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无奈道：“我们现在的医用飞机和设备的水准，已经是在主流以上了。”
“唔……标准这么低吗？”凌然有些意外的道。
汉娜被问的僵住了，不觉看向身后。
一名长相俊朗且穿着高档西服的自觉的站了出来，道：“凌医生，猎鹰2000是中大型的公务机，而且有两台发动机，速度极快，可以越洋飞行，还可以满油箱的降落，这意味着它可以进行多次的短途的旅行，而不用中间加油，非常适合医疗转运的任务。而且，这架猎鹰2000基本还是新的，医用设备也是……”
“所以，标准是以公务机为基础，参考性能和使用时间？”凌然似有所悟，只是微微皱眉：“中大型应当是没有考虑运输机和客机的中大型，是吗？”
俊高自尴尬了一秒钟，道“这个……运输机和民用客机都属于大型飞机了，没有几个医疗转运公司用这种的，成本太高了，运载量也浪费，而且，起降也受限制，像是美国有两万还是四万个通勤机场，大部分都只能起降中小型的飞机，用大飞机反而浪费。”
“大型飞机以外，也是有许多选择的。”凌然说起专业来，哪里会虚几个刚看过资料的投资人，三两句后，就道：“猎鹰2000目前用起来，是可以满足要求的。”
左慈典看几个投资人的表情都不好了，一时间也觉得有点难润滑局面，他又不能歪曲凌然的意思，只能道：“凌医生是……就事论事。没有针对各位的意思。”
“没关系，凌医生性格我们都是了解的。”汉娜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个笑容，道：“接下来，考验凌医生的时候就到了，我们在接下来两天，安排了4台手术，如果凌医生完成的令客户满意的话，我们就可以正式签约了。”
“四台？”凌然脸色微变。
“也不是强制性的要求，如果您遇到什么问题了，咱们再商量着来，医疗问题毕竟比较复杂一些。”汉娜看着凌然的脸，不期然间，就放松了一些要求。
凌然却是摇摇头，道：“我们上次转运病人，一次就转运了四位，你们接下来两天时间，才只安排了4台手术吗？”
汉娜一愣，先是转身跟身后的人沟通了一下，才道：“您如果认为手术数量可以增加的话，我们也可以安排多一点的手术。”
凌然点点头，给出一个略略满意的表情，引的几名职业经理人不由的昂首挺胸起来。
左慈典在旁道：“手术尽可能的多安排几台吧，如果两天就四台手术，这飞机也浪费了。”
“好的。”俊高自答应了一声，再看一眼汉娜，露出一丝微笑道：“凌医生，左医生，不如让汉娜小姐送你们回城，我们这边还有一些别的工作……”
“不用了，我们接下来还要飞别的城市去做手术，时间正好。”左慈典匆匆告别，几人摆摆手，就上了等候在另一侧的考斯特。
朴实无华的小巴车，扭吧扭吧的，就停到了相邻不远的一架波音737旁，接着，就见机上有人迎下来，恭敬的将凌然等人引上了飞机。
虽然在民航客机中，载客不到200人的波音737的体量只是一般，但是，满载19人的猎鹰2000与之相比，着实弟化。
“下次不要自作主张。”汉娜严厉的看了俊高自一眼，自顾自的走上了猎鹰2000，隔着舷窗默默观察。
第1432章 去云医
午后。
阳光洒在舷窗上，映出一圈圈的水波纹，像是浪涛浪到了远处又浪子回头的浪样。
叶明知打了个哈欠，接着就见飞行员从机舱里钻了出来。
“累了？”叶明知打了声招呼。
“先让自动驾驶飞一会。”飞行员随意的坐了下来，再看着空荡荡的机舱，道：“我是累惨了，到了海南就换人，你们怎么办？”
“我们？我们就熬着呗。”叶明知的脸是木的，使劲揉了两下，道：“我们也不像你们，有什么工作时间的限制，我们就是累晕了，都能躺在自己岗位旁边。”
“你别说，晕倒在急救飞机里，还挺有安全感的。”飞行员笑了起来。
叶明知呵呵两声。
他的副队在旁喝着水，眼神深邃的道：“我们当时就不应该讨论闲这个事……”
“嘘。”包括叶明知在内，好几个人都做出了动作来。
“我知道我知道。”副队无奈摇头，过会儿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见到了。”
“我早都泪流满面了。”
“上次我就该把叶队的嘴打断。”
在场的两名护士加入了聊天的行列。
叶明知满脸苦涩，只能耸耸肩：“公司商业化，最起码，咱们不用锁定在云医了，这也算是好事吧。”
“肯定算好事啊，否则天天都转运择期手术的病人，要变成医疗航班了。”副队应了一句，面带笑容：“现在飞出来了，自然是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说的好，大家一会好好表现，要体现出专业来，咱们自己要是能赚钱，也就不至于绑定在云医或者凌然身上了。”叶明知说着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的事，接着就哈哈的苦笑了出来：“至少能出来散散心吧。”
汉娜等人终究没有跟凌然签下深度绑定的合约，叶明知所服务的猎鹰2000因此飞出了云华，反而开始了真正的医疗转运的任务。
从某个程度来说，这也是汉娜等投资人逼单凌然的行为。
不过，叶明知不管那么多，他至少知道一点，起码自己不用再像是前几天那样累的半死了。
比起在云华机场的时间，以前的日常转运工作，实在是太轻松了。
半个小时后，猎鹰2000缓缓降落在了机场。
叶明知等众人穿戴整齐，再打了电话出去，确认道：“我们已抵达机场了，直升机到了吗？”
“到了10分钟左右。”电话另一头，传来薄院长的声音，且道：“这边病人状态稳定，稍等，我让急诊医生跟你通话。”
“好。”叶明知熟练的套话，接着开始询问对方采用的医疗措施并记录。三方医生的复杂程度更甚，但就目前的条件来说，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叶明知一直说话到舱门打开，再跟着众人跑了下去。
直升飞机停的有些距离，中间又用了一辆车转运，等双方接头，上了飞机，薄院长才抹了一把汗，向病人家属半是抱歉半是解释的道：“国内在医疗转运这块还不成熟，搞的稍微麻烦了一些。”
叶明知看着没说话，他才不管被转运的病人是什么人，反正等病人和家属到了医院，第一时间就会忘记他这样的转运医生。
“你们想去哪里？”叶明知例行公事的询问。
有钱有渠道使用医疗转运的病人或家属，基本都有资源能用到港市、新加坡或东京等地的医院和医生。这里面，新加坡和东京堪称世界医疗体系的天花板，在某些方面不仅不弱于美国，还超过了他们。
他这次执行的是真正的紧急转运的任务，也就是一般人所熟悉的急救车的飞行版任务，自然需要询问病人和家属的意见了。
不同人通常有不同的倾向，喜欢东京的病人和喜欢新加坡的病人，甚至有要求飞欧洲乃至美国的病人。事实上，这不光跟他们的喜好有关，也跟他们的身份和医保有关，就算是非常富有的家庭，面对这种动辄数百万元的转运开销，很可能破千万元的账单，还是要考虑考虑经济因素的。
对叶明知来说，对方只要提出的要求不太离谱，他都会同意。
所以，在问话的同时，叶明知就在积极的检查对方的心脏和颅脑的情况。
急诊最怕的是胸痛和脑卒中，这是急诊中的急诊，而且都是要命的急诊，这看各个医院的急诊科都立起了脑卒中和胸痛中心，就可以看明白。
而在这种超危机情况之外，转运的范围就可以大一些了，当然，大部分人还是会考虑相对较近的医院或医生的……
“我们去云华吧。”病人家属们没有过多的商议，只是再次确认以后，就由领头的男人说了出来。
“好……咦？去云华？”叶明知都感觉自己幻听了，怎么，自己才从虎穴中爬出来，现在就得再跑回去？
他认真的看了两眼病人，又深看着薄院长，怀疑是后者作祟。
薄院长大义凛然的面对叶明知的注视，过后道：“云华医院的凌然医生是世界肝脏切除的权威专家，这是最近最好的选择。”
叶明知此时更加确定，薄院长或者他所在的君安诊所，绝对是在其中做了工作的。
但是，即使以他的专业能力，他也无力反驳薄院长的话。
凌然确实是世界级的肝脏切除的权威专家，而且还真的是最近最好的选择，就是周边的国家，叶明知能够想到的几名专家固然厉害，可要说比凌然更厉害更有名，又不尽然。
医疗转运这个行当，本身就不是很服从权威的行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医疗转运的医生，本身就要提供给病人和家属以专业的信息，其中就包括附近的适合该症状的医生的信息。
在这一点上，常年做国际医疗的君安诊所做的不仅没错，还极其优秀。
“明白了，我们前往云华医院。”叶明知暗叹一声，就让人去通知飞行员了。
坐在驾驶舱的飞行员收到消息就震惊了，直接开门出来确认：“飞回云医？”
“是，病人和家属要求，前往云医。”叶明知深吸一口气。
飞行员听懂了，用看祥瑞的眼神看着叶明知：“你这个嘴真得修修了。”
第1433章 眺望
霍从军叉着腰，站在云医的喷泉处，眺望着天空。
一架直升飞机远远的飞过来，看着还没有一只鸽子大的时候，就发出了比鸽子煲还大的嘟嘟声。
嘟嘟嘟嘟……
霍从军一把捞起从身边路过的香满园，温柔的扭住它的脖子，将它的脸随意的拍到另一边，再轻轻地抚摸着它的翅膀，喟叹道：“又一架直升机，咱们云医急诊的牌子，真是亮的发紫。”
香满园“嘎”的回首叼，又被拧住了命运的喉咙。
霍从军慢悠悠的将之玩弄一番，才给丢了出去。
香满园撒丫子就跑，就像是飞奔起来准备接机的医生们一样。
霍从军心满意足的背着手，回到了急诊室内，再看着一众医护们忙碌。
在以前，要是有直升飞机运送的病人过来，那肯定得有主任或者副主任级的医生上去接诊，因为都是绝对复杂的情况。
但到了现在，不说急诊的医护们习以为常了，充沛的人力也让霍从军等人用不着疲于奔命了。
呼哧呼哧……
陶主任小跑步的从霍从军面前经过，一边跑一边讶然的问：“老霍，你怎么过来了？”
“呃……过来看看？”霍从军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看陶主任在自己面前倒脚。
“没事来帮忙啊，我们都忙飞了。”陶主任这种快退休的男人，最是肆意挥洒，说话早都不用过脑子了，指挥起主任来，就跟指挥一条不听话的二哈似的，反正喊就是了，它不听话，那是它二。
霍从军略显意外：“为什么会忙？”
“你开玩笑的，咱是急诊啊，急诊为什么忙？”陶主任用看二哈王者的表情看霍从军。
霍从军缓缓点头，又坚定的摇头：“咱们最近扩张的都快变成以前的三倍大了，还会忙不过来？”
急诊科升级急诊中心增加的编制，如今已经满了，相应的，进修医生和规培医生以及实习医生的数量更是相应的大为增加了。总的算下来，现在的云医急诊中心，轻轻松松拉出两百名医生出来，这个数量放在全国任何一个医院里面都是极其恐怖的。
事实上，有这个数量的科室，差不多都能独立出来搞分院了。如果不搞或者搞不成的，多数就要轮到拆分了。
霍从军没来由的紧张了三分之一秒，转瞬就放松下来了，自言自语道：“慌什么，咱有凌然。”
“那是，要不是凌医生，咱们也累不成这样。”陶主任呼哧呼哧的换气。
霍从军一愣，接着有些醒悟过来：“是医疗转运过来的？有这么多？”
陶主任“恩”的一声，道：“全他娘的重症和超重症，而且，那边英仁公司开始加直升机了，现在四架直升机值班，去掉维护维修的时间，始终能有两架直升机上天，您以为人家私营公司会专做机场生意？隔壁县的救护车的生意都被抢过来了。”
“从外县转运病人过来？会很贵吧？”
“再贵能比黑车贵？比正经救护车贵几倍吧，总有人用得起。”陶主任呵呵一笑，又道：“人家是有银行和券商的合作，搞金融的，玩这一套溜溜的，我啥也不懂，我就知道，咱真的是急诊中心了，辐射范围两三百公里。”
霍从军听到这里，眼睛都亮起来了。
他这辈子的喜好不多，除了喷人、烟、酒、茶、喷人、看病、做手术、喷人、看抗日神剧、巡视病房、开国际会议以及喷人以外，他最期待的就是看到自己急诊中心的扩张了。
霍从军在这一点有些像是农民伯伯种菜，总是喜欢在修整沟堑的时候，把隔壁人家的地界挖一点，以扩张一些。
当然，如凌然这种，好像直接把邻村地都买下来的行为，霍从军自然更是老怀大慰了。
“我来帮忙。”霍从军撸起袖子就上阵。
陶主任假模假样的拦了一下，道：“主任您坐镇中央就好了，不用亲自下场。”
“医生坐镇中央做什么，再说了，有凌然负责指挥就行了。他现在对这种场面，应该熟悉的很了。”霍从军说着话，闲庭信步的跟着陶主任迈入了抢救室。
陶主任呵呵的笑两声，赞同的道：“确实，凌然早晨一口气就缝了一飞机的人。还有一个柬埔寨飞过来的英国人。”
“柬埔寨飞过来的英国人？什么情况？”霍从军进到抢救室，也没有能插手的活计，依旧只能坐镇中央。
陶主任同样不着急，淡定的解释道：“听他们说，应该是嫖娼马上风了，送到当地医院做了心脏支架，没成功，然后就直接就给转运到咱们这边了。”
“病人选的？”
“医生选的。”
“医生？越南的医生？”
“对，听说是看过凌然的教学视频，还看过他的案例报告之类的。”陶主任说到这里，又唏嘘起来：“听说当地的医生都会看凌然做报告，还有做手术的视频，你猜是为什么？”
抢救室里正借着做三助而偷懒的周医生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人没笑，是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抢救工作中，周医生笑了，自然是因为他是抢救过程中多余的那个。
霍从军脸上的笑容稍纵即逝，紧接着就绷起脸来，扭头道：“小周，你说说，是为什么？”
周医生都不用角色转换，正色道：“我猜他们是想在获取知识的同时，看一点能让心情愉悦的东西……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凌医生的技术太好了，吸引到了国外同行的注意，并心甘情愿的学习。”
“恩，那个行房诱发心肌梗塞的……是心肌梗塞吧？”霍从军知道凌然不做颅脑手术的，所以猜测是心脏问题。
陶主任点头说“是”。
霍从军点点头：“那大兄弟在哪呢？我看看去。”
“小周，你带霍主任去吧。”陶主任点了名。
“好嘞。”周医生扯掉手套，略带兴奋的上前领路，口中还介绍道：“那老外挺有意思的，胸油两尺厚，骨头还挺硬的，就是心脏比较小，应该是有点先天畸形的，就这还一次喊两个……”
“小周。”霍主任打断了周医生的兴奋。
“恩？”周医生敏锐的察觉到了危机。
霍主任：“你知道老陶为啥让你给我带路吗？”
“不……不知道。”
“因为在场那么多人，就你没事做。”
“您不能这么说。”周医生装作不乐意的样子撒娇：“那病人不是也躺着睡着了……”
霍主任做严厉状看向周医生。
周医生冥思苦想，小声道：“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
“我是该把你挂到药房的架子上去。”霍主任终究还是被逗笑了。
周医生也暗自吐了口气：又是凭聪明才智度过的一天，做医生是真的辛苦。
第1434章 有头像
“来了来了。”几名女孩子互相推搡着，娇笑着从门口跑到角落里，再隔着玻璃张望着。
凌然的步伐，一如既往的平静且帅气。
“应该会看见吧？”女孩子们小声的议论着。
“看不到怎么办？”
“应该会看到吧。”
左慈典站在几人身后，看看挡门的大花篮，上面还有那么大的一张凌然的照片，不由叹了口气，这如果还看不见，凌然还做什么手术啊，直接躺花篮后面得了。
要是几个粗汉子干这种事，左慈典就上前阻拦了，可瞅着几个明显还是学生的女孩子追星式的放礼物，左慈典就有点犹豫了。
思考间，凌然已是走到了玻璃门前。
大花篮，大照片，正正的看着凌然，映的凌然的表情也是……一如平常。
“是哪位送的？”凌然站定在花篮旁边，询问了一句，既不觉得厌烦，也不觉得特殊。
类似的场景，他是见过太多了，尤其是在学校里，小女生们想出来的各种招数总是推陈出新，相比之下，进入医院以后认识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们，思路明显没有那么奇特。
“是……是我们……”几个小女生互相挤着走了上来。
“多谢啊，礼物太贵，过于破费了。”凌然说话间，从兜里掏出几个巧克力，分别赠送给几个小女生。
“谢谢凌医生。”女孩子们娇声的道谢，欣喜的收下了巧克力。
凌然颔首，再放远目光，敏锐的逮住左慈典，就招招手，道：“看看花篮怎么方便……照片收起来。”
“好嘞，我先问问能不能退，不能的话，咱们就摆个地方。”左慈典先说方案，得到凌然的允诺后，才着手办了起来。
“那个……”最末的小姑娘喊住了凌然，走了两步，递给凌然一个u盘，低声道：“凌医生，这个送给您。”
左慈典眼角都在抽搐，好悬看到u盘上的头像似乎是凌然，但依旧满怀着好奇和诧异。
“里面是什么东西？”凌然问。
“呃……然币。”
“嗯？”
“就叫ran，是我用以太坊erc-20的标准做的一款数字货币，总发行量有1000万亿个，标志就是凌医生的头像。”小女生越说越快，喘了口气，接着道：“这里面有500万亿个ran，凌医生以后再想回礼物的话，就可以送大家ran了，送的越多，用的人越多，它就越有价值。”
凌然皱眉：“500万亿？”
“因为我是独立发行的，现在还没有人用，所以1000万亿个，可能都不值1块钱，但是，但是……我会不断的更新社区，不断的增加社区内功能的，用的人多了，一起支持ran的人多了，它就会有价值了。”小女生停顿片刻，低声道：“我相信会有人愿意长时间的持有大量的ran，并为它添砖加瓦的。”
凌然略显疑惑的拿了回来，但实实在在的道：“我回去会去了解一下的。”
“对了，里面还有好多ntf。叫非对称货币，您可以理解为是独立无二的数字信息，比如视频，比如照片，还有3d影像……请一定要收下……”小女生竭尽全力的解释着，以至于脑后的马尾都在跳动。
“好的，多谢，我收下了。”凌然想了想，又向左慈典示意，再转头对小女生们道：“我回赠你们几张英仁公司的券吧……”
接着，凌然向女生道：“英仁公司是一家医疗转运公司，以后你或者身边人有生病受伤的话，就可以打英仁公司的电话，再云华的话，他们会派直升机来接，在外地的大城市，可以是救护车，也可能是直升机，小城市的话，会是救护车加固定翼飞机的模式，将之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大城市的医院里来。”
“是好东西。希望你们用不上，但如果真到了需要用它的时候，它是最有可能帮你们恢复到日常的平静的追星生活的。”左慈典补了一句，再向女生们缓声道：“各位，我登记一下名字好吧，方便之后送东西给你们……”
……
手术的间隙，凌然让人拿出pad，输入了ran的社区网址，并阅读起来。
左慈典回转过来，看到以后，不觉有些诧异，道：“您真的在看？”
“已经答应了。”凌然回了一句，又道：“也是有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有吗？”左慈典更诧异了。
“嗯，ntf相当于数字化的收藏品，可以将一些有意义的场景和图片收藏起来。”凌然微微颔首，接着指指u盘，道：“帮我定制一批u盘好了。”
“好的。”左慈典虽然不明白情况，但他在执行凌然的命令方面，从来都是不打磕绊的。
凌然又继续阅读社区内的帖子，因为数量并不多，所以很快就看的差不多了。
之后，凌然还尝试着购买了少量的ran币，熟悉了全流程以后，才将pad放下，还抽空小憩了10分钟。
这段时间来的病人，自有各个治疗组的医生们顶上去了。
直到下午时间，才又有直升机送了急诊过来。
几名实习医生第一时间冲上去，接到病人，视线就不可避免的被同机而来的急救员给吸引了。
“病人是送给凌医生的啊。”急救员戴着帽子，一双长腿纤细有力，看的几名实习生眼神躲闪。
“病人会由凌医生来分配的。”王佳听到声音过来，解释了一句，却是惊讶的抬头，道：“你是金鹿公司的卢金玲吧，喜欢骑摩托车的那个？”
“我买直升机了。”卢金玲昂然道：“我们金鹿公司积极相应凌医生的倡议，今天这个，是我从隔壁市拉回来的，有钱，身体好，骨头断了好多根。”
“呃，谢谢？”王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卢金玲撇撇嘴：“客气啥，直升机做急救，比救护车帅多了，现在说出去，咱也是有飞机的公司了，对了，王护士，你升职没？”
“买俩套房。”王佳不能在这种竞争中输了，故作淡定的道：“我经常跟凌医生一起出去飞刀。”
“但有了直升机以后，飞刀就要减少了吧。”卢金玲哈哈的笑了出来。
王佳似笑非笑：“凌医生的手术做不完的，你们的直升机才几架呀。”
“唔……你这个想法……也有道理。”卢金玲沉思起来。
王佳莫名后悔。
第1435章 见爸妈
“ran币吗？还挺敢想的，唔，社区也做的像模像样的。”田柒就在笔记本上扫视着“ran”社区的情况。
作为以太坊发行的众多数字币中的一员，ran币还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存在。在它之上，有运行多年的小币种，有运行多年且社区稳固的小币种，还有运行多年且社区稳固且社区繁盛的小币种，再之上，还有登录了小型交易所，已具有一定价格的小币种，还有那些开发了新用途，有了一定的应用场景的小币种，再之上，才是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在较大的交易所里登陆的小币种，虽然此等小币种的价格依旧是小数点后多个零的存在，但就数字币的金字塔来说，它们已经是极高阶的存在了，相当于煎饼果子加蛋，加俩肠，加酱加豆浆一样。
田柒对这方面的信息并不是很了解，但这并不妨碍她对“ran”相关的情况保持警惕。
“买些ran币，再买些以太坊之类的币。”田柒略作考虑，又道：“ran币我个人来买，以太坊之类的用家族基金。”
“以太坊没问题。”身着e套装的助理做了记录，再道：“ran币的话，据我所知，现在还不能直接购买。”
“不能购买？”
“嗯，新币种，还没有进行公开发行，所以也没有价格。它现在的流通主要是根据社区内的贡献，以及赠送。”助理停顿了一下，道：“从协议上来看，ran币目前最大的钱包持有者应该是凌然先生，创始人只拥有1%的ran币，接下来的分配，都会根据社区贡献来进行。而且……”
田柒抬头看了助理一眼。
助理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低声道：“和大部分的数字货币不同，ran的社区贡献，不仅仅针对ran的协议，或者市场开发等等，发布相应的视频或照片，做成ntf类型的，都会得到系统分配的ran币……相应的视频和照片，通常是指凌然医生的。”
“我知道了。”田柒重重点头，再缓缓道：“重点关注，随时报告。”
“好的。”助理在纸面前方画上了三个五星。
“凌医生呢？”田柒起身整理衣服。
“在杂交手术室。”助理们对医院的各个房间配置都有所了解了。
田柒不觉一笑，道：“医生男朋友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他会跑的找不到……对了，是在用达芬奇机器人做手术吗？听说用那个机器的时候可以喝咖啡，让人送点咖啡豆给他们。”
“好的，我让人直接送到他们的休息室。”助理答应着。咖啡豆其实早有定期送过去的，但田柒下令了，她就会重新检查修订一番。
田柒想了想，则道：“直接去休息室吧。对了，我小叔是不是送了牛肉过来。”
“是，巴西过节，他们宰了三瘤，送了半条里脊过来，还有点肩肉，早上送到的。”
“只有半条里脊呀。”田柒撇撇嘴：“让厨师烤起来吧，凌医生喜欢汁水多一点的。”
“好的。”助理继续答应着，并好生做了记录。
……
休息室。
田柒等待的时间里，慢悠悠的签了几份文件，完了伸个懒腰，重新变的开心起来：“还是凌医生这边好，又轻松，做事的效率又高。”
助理面带微笑的将签好的文件收了起来。
“还有要签的文件吗？”田柒看看时间，决定再努力一点。
“没有紧急文件了。”助理低声道。
“没关系，不着急的文件也可以，我现在的效率很高。”田柒伸展了一下胳膊肘，道：“我决定向凌医生学习一下。”
“那您稍等。”助理转身打了个电话，只几分钟的时间，就见两名身着黑西装的保镖，抱着两只盒子进来了，接着又是两名，接着又是两名……
田柒愣了一下：“我早上不是已经签了许多文件吗？”
“不着急的文件是非常多的。”助理微笑一下，当面为田柒展开其中一份。
田柒撇撇嘴，只得低头阅读起来。
一份，两份……
“咦。”田柒突然停了下来，皱着眉，道：“家里又买了一块牧场？我记得最近几个月，好像已经买了好几块牧场了？帮我把之前的牧场购买记录调出来，都是谁做的决定？把决策和批准流程也拉出来。”
“好的。”助理立即照做。
“牛种也买了好几批了，我以为只有小叔喜欢畜牧业……”田柒说着继续看文件，她翻的很快，但该获取的信息一点都没漏掉。
过了一会，助理带着pad回来，放在田柒面前，小声道：“牧场基本都是由您母亲决定购买并挑选的，执行人各有不同……”
“妈妈买的？她不喜欢牧场吧。”田柒有些奇怪。
助理划了一下pad，展示出几个时间，再小声道：“也许是您母亲，觉得您未来可能会想要牧场和牛……”
“我为什么……”田柒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点什么，不觉脸颊微红。
助理微笑不语，她也只敢说到这里。
田柒却是自己动手，将自己父母最近购买的物品清单调了出来。她现在是家族信托，家族基金以及多家关联机构的负责人，只是看看记录的权限还是有的。
看得出来，父母其实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许多物品的购买都是比较随意的安排人去做的，但有些东西更可能是去亲自采购来的……
田柒从牧场牛种等处扫过去，想了想，又调取了家族内的保险记录，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长串的珠宝的保险，其中包括一枚22克拉的钻戒，一只重逾200克拉的镶嵌了祖母绿和蓝宝石的项链，一对满绿翡翠的手镯……
田柒发愣中，眼眶不自觉的就红了。
“把文件收起来吧。不看了。”田柒将面前的文件一推。
“好的。”助理亲自整理文件，再喊人过来的时候，只来了一名黑西装。后者推了一辆小推车过来，准备乘坐电梯。
田柒重新整理了一下妆容，然后看着窗外，等了一会儿，再到凌然出来，才展颜一笑。
“凌然，想不想去我家里看看？见见我爸妈？”田柒见到凌然，第一时间问了出来，以免自己鼓起的勇气又泄去。
凌然只想了一秒钟，点头道：“好啊。”
第1436章 外科主任
“休息？你身体不舒服吗？”霍从军原本坐在椅子上，翘着脚，伪装成虚弱的心脏搭桥后恢复人员，可听到凌然说的话，他是立即站了起来，满脸的关切：“我就说，一天天的熬夜做手术是不行的，你现在还年轻，身体再好，那也是以前的底子撑着的……”
“我去见田柒的父母。”凌然打断了霍从军的絮叨，道：“路程比较远，可能要两三天的时间……也许三四天，所以要请假……”
霍从军更加震惊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肃然道：“这还计较什么时间啊，别说三四天了，我当年去老丈人家干活干了好几个月！”
“需要干活吗？”凌然不觉正色起来，道：“那我带上气管切开箱……”
“别别别……”霍从军都慌了，他怕自己解释不清导致奇怪的事情发生，又怕自己解释清楚了也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你这个……你这样子，田柒能行，人家爸妈肯定不行的……你这样，我给你准备点茶和酒，你带过去给人家父母送过去，然后你换身衣服……”
凌然疑惑：“换衣服？”
“换的好看一点……”霍从军习惯性的说完，拍拍脑门：“你看我这个智商，算了，你就不要穿白大褂就好了。”
“好。”凌然也不问那么多为什么，在社交问题上，他通常选择相信别人。
霍从军沉重的点点头，略作思忖，再道：“你现在的级别也是个问题。主要是名头。”
“恩？”
“等等，我想想办法，总得说出去好听一点。”
“名头没关系。”凌然的态度是一如既往的，在他的人生经历中，是否有头衔这件事，影响力是非常弱的，就好像小学时，过年回家时，无论凌然是否带着三好学生的奖状，亲戚朋友们对他的态度都是一如既往的。
霍从军显然有完全不同的人生经历，郑重摇头道：“不行。不论田柒家里人是否在乎，该有的，能有的，咱们还是要准备起来，你等等……”
说着，霍从军就抄起电话，拨了出去。
“一会可能有点吵，你可以到外面等。”霍从军临时放下话筒，向凌然提醒了一声。
凌然点点头，立即转身出门，如果霍主任说会吵的话，那一会就真的会吵。
果然，没多长时间，房间里就传来了大声的喊声来。
房间外路过的小医生们都吓坏了，疯狂的确认身边人的存在，总觉得有人将要变成大体老师的感觉。
许久，霍从军才从里面推门出来，也不说话，拿上手机，就匆匆出了门。
和田家比起来，他所能动用的资源，能够发挥的影响力就太小了，但凌然都要去见人家爸妈了，霍从军立即有了危机感——有些资源，现在不用，现在不好意思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用呢！
凌然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什么，等回到手术室，顺手做了两台心脏搭桥手术以后，再出来，就见左慈典坐立不安的模样，才问道：“出什么事了？”
一般情况下，凌然是不会太关注别人的精神状态的，不过，左慈典这种实在是太明显了，因为他是真的坐下起来，起来坐下，以至于凌然首先怀疑他是否得了痔疮。
“那个……凌医生……”左慈典一把拉住凌然，找了个角落里，就低声问：“您要走吗？”
在左慈典问话的同时，其他医生们也有看过来的。
虽然称不上人心惶惶，但神色中的不安定还是存在的。
左慈典躲着人，再次无比认真的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您如果要走的话，请一定带上我。”
凌然反问：“去哪？”
“去哪都行。”左慈典回了这句话，再注意凌然的表情，不由眨了眨：“您不准备换医院？”
在他的印象里，凌然向来是不作假的，因此，他刚才也是直言不讳。不过，这时候，左慈典有点不确定自己收到的消息了。
凌然缓缓摇头：“我没有换医院的打算。”
“那这样的话……我的消息来源也是相当可靠的啊……”左慈典有些挠头了。
凌然都懒得询问事情的原委，他身边多的是各种莫名其妙的事，那些装作有大事发生而扑上来的女生更是屡见不鲜，就是世界末日这种梗，凌然经历的都有数十次了。
左慈典就不一样了，他身边发生的真正的大事太少了，而发生在凌然身上的事情，对左慈典来说，就是最大最重要的事了。
左慈典冥思苦想，又悄悄的打了几个电话，终于有所得，才再次凑到凌然身边，低声问道：“凌医生，霍主任在帮您争取急诊中心外科主任，您知道吗？”
凌然回想片刻，道：“他有说帮我争取一个名头。”
“那就是了。”左慈典说着羡慕的眼中泛光：“听说，霍主任提出来，要改组急诊中心，将现在的院外部分出急救科，调度科，车管科什么的，院内部分还要分出急诊科，内科，外科，麻醉科，放射科，血透析科和eicu之类的……您想想，他这么突然叫阵，院里面能不乱吗？”
凌然听的思考了几秒，问：“霍主任想做大急诊，其他人难道不知道？”
左慈典哑然。
过了一会，左慈典又有些回过味来的，道：“这么说来，您可能会走的消息，也是霍主任放出来的？”
凌然低头看书，没兴趣参与的样子。
左慈典自言自语：“也只能是这样子，如果说您要走了，那医院拼了命的也得把您留下来，否则的话，就算院长副院长们都想给您安排，他们也没法安排……”
凌然这时候抬起头来，道：“霍主任刚才打电话喷人了。”
“估计是习惯性操作，别的不说，光是您弄的这套急救系统，院长们都得顶礼膜拜了。”左慈典说着说着，自己放下心来，道：“凌医生，那我给底下的医生们通通气？免得大家太担心了。”
“好。”凌然应了。
“没别的事。我就过去了。”左慈典浑身都轻松了下来，像是一只被按摩的粗皮老猴一般。
凌然再次点点头，然后也循例回答：“我之后要请假三天左右，去见田柒的父母。”
咯噔。
左慈典全身的皮毛，皮下脂肪和肌肉，全都绷紧了，整个人像是被按坏了的老猴一样：“凌医生，您可以先说这件事的！”
第1437章 高级宝箱
“儿子要去见田柒父母？”凌结粥重复了一遍左慈典的话，表情立即像是结块了似的。
陶萍泡茶的手也停住了，随后，就见她小心翼翼的放好了紫砂壶，摸着壶脖子，满脸意外的问：“这么快？”
左慈典做郑重的样子，使劲的点了一下头。
“其实应该想得到的。”凌结粥瞅着老婆的表情不好，连忙劝道：“咱们儿子……人家女生肯定都是要快刀斩乱麻的……”
“谁是快刀，谁是乱麻？”陶萍眼睛一瞪，道：“你以后不许乱说话，尤其是以后，更要谨言慎行……”
凌结粥瞥了旁边的左慈典一眼，稳了稳语气，道：“我都听老婆您的。”
左慈典面无表情，好像没听到老板的老爸的服软声一样。
陶萍满意的“恩”了一声，接着又是表情一遍，再次瞪向凌结粥：“凌然要是也对老婆言听计从怎么办？”
凌结粥狗目呆滞，心道：哄老婆的难度怎么突然上升了这么多！
左慈典小声帮忙道：“凌医生做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很难因为其他人改变的。”
“也不知道田柒父母好不好相处。”陶萍又叹了口气，接着起身道：“我去取茶。”
“取什么茶，我去吧。”凌结粥连忙道。
“我嫁你的时候，不是带了些班章过来，取些让儿子带着。当年就是老茶了，现在拿出来也不丢分。”陶萍一边说，一边起身：“压在茶房最里面了，你跟我一起去取。”
“好……”凌结粥应了一声，又有些疑惑的道：“那茶我记得你老早就喝光了吧？”
“我后来又买了些。”陶萍说过，又强调道：“我喝的是后买的，现在这些，还算是当年嫁过来时带的。”
凌结粥明智的点头：“好嘞，我记住了。”
……
田家。
服务家族多年的老管家巴章亲自驾驶着自己的阿斯顿马丁，来往穿梭于家族的多个牧场和度假庄。
这些地方的人力资源单薄，也不可能得到城内建筑等同的关注度，历史遗留问题和卫生死角极多，虽然不确定凌然就会过来看，但是，考虑到这位新姑爷的性格，以及受重视成年度，家族资产管理委员会与专业管理委员会都不敢掉以轻心，不仅临时聘用了数家会务公司，还动员家族内的年轻成员积极参与。
巴章欣慰的看到，每家牧场和农场里，都有年幼的家族成员在帮忙洗刷马匹，擦洗汽车，整理酒窖，侍弄猎场，稍年长一些家族成员，则会指挥着自己小家庭的服务人员，
忙碌于家族场地里。
如此连续监工数日，巴章再回到家族大宅，看到的更是欣欣向荣的场景。
数百公里的宅内公路被重新铺设了一遍，十多年未曾修缮过的上山步道，以及假山、雕塑、灯塔等大型建筑被重新检查和修饰，多年未曾清淤的中心湖以及相邻的风湖、慎湖及宅内水道，全部清理了一遍，网出来的数千吨鱼鳖部分放回湖内，部分就被用来改善了伙食。
巴章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劲头，兴致昂扬的来到主母身边，略略压住些声音，还是忍不住高了半调：“夫人，巴章回来了，外面的庄子准备的都挺好，有些小问题，基本都解决了，回头我再跟进。”
“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准备的越充分，到时候说话就越轻松。”田母说着轻吁一口气，脸上带着笑，道：“记得我第一次听说剩女这个词的时候，心里就有点毛毛的，柒柒太挑了，小时候吃米饭都要把折断的饭粒挑出来，后来她越长越漂亮，书越读越多，公司越做越好，我就越来越担心……”
“田柒小姐那么优秀，夫人不必担心的。”巴章适时捧哏。
田母得意的哼了一声，却是摇摇头，道：“做母亲的哪能不担心女儿。其实，她要是普普通通的，像是族里那些读个剑桥牛津就就嫁人的小姑娘，她再挑一点我也不怕，可她这么好，如果还是只能嫁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别说柒柒了，我都不服气。”
巴章：“凌然医生确实很特别。”
“岂止特别。”田母笑了一声：“特别好看。”
巴章沉默，这话他接不住。
好在田母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她的表达欲得到了满足，田父也缓步踱了过来。
但与田母的衣着华贵不同，田父穿着休闲，上半身的t恤还是个短袖的，露出精装有力的胳膊来。
“去健身了？”田母看老公的样子，丝毫不感觉意外。
田父“恩”的一声，道：“让刘教练陪练了一会拳击，发泄发泄。”
“都说你心脏不好，怎么又跑去打拳击了。”田母不由带上了埋怨的语气：“人家小凌就要来了，你把集团的事情处理处理，就多休息休息，见人的时候也精神一点。”
“不开心。”田父脸颊僵硬：“一想到女儿要带混小子来家里，我就想打人，要不然，心脏就一抽一抽的难受……就像这样……恩……”
“你别这么想，女儿就算嫁人了……”田母说着话，突然发现老公的表情意外的糟糕。
“医生。”田父捂着胸口，缓缓坐了下来，胸前的t恤已被汗水打湿，显出里面极佳的身材来。
……
田柒偎依着凌然，给他一件件的介绍着机舱里行李，时不时的还用手摸一把凌然，并道：“这边的燕尾服……运动服……西装……中山装……猎装……是准备给你……时穿的，你可以挑喜欢的……也不用那么严格，不喜欢穿的就不穿，谁也不敢乱说话的……”
凌然随意的“恩”着，对衣服这种东西，他谈不上喜欢与否，就随着田柒安排。
田柒有点悠然自得的感觉，只是单纯享受跟凌然出门的快乐，过了会儿，甚至指着舷窗外的云朵聊了起来。
正开心间，机上的电话突兀的想了起来。
“爸爸……”田柒拿起话筒，听着里面喊的话，眼里就噙上了泪水。
“让他们往沪市飞。我们也转向沪市。”凌然听到了里面的声音，立即做出决定，且道：“让直升飞机在机场准备，我现在通知医院准备。”
田柒默算了一下距离和时间，心下稍稍的安定了一些，轻轻的抱了一下凌然，接着就拿起电话，说了起来。
多方安排之后，田柒重新放下话筒，再看看凌然，问：“你要不要准备什么装备？我记得你们医生都有一些自己习惯用的器械之类的……”
“我都带着呢。”凌然向舱尾的一只大黑箱子呶呶嘴。
田柒看着那不起眼的黑箱子，窝在自己lv大箱子丛中，不由呆了一呆。
同时，凌然面前也跳出了系统界面。
任务：飞身救人
任务内容：在病人死亡前抵达医院手术室。
任务奖励：高级宝箱。
第1438章 百分百
“打开宝箱。”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凌然更不会有什么迟疑的，第一选择打开了高级宝箱。
一本金色华美的书籍立即从高级宝箱中跳了出来。
半空中，书籍自动打开扉页，显出内里的一行字：
100%成功的手术——不论是多么困难的手术，只要有理论上的成功率，就100%的会成功。
凌然不由将这行字看了两遍。
作为医生，他可比普通人太知道这里面的威力了。
这可不仅仅是百分百的能完成一台手术的事，如果用这本书来做理论手术的验证，那就更厉害了。比如曾经被媒体炒作的沸沸扬扬的“换头术”，它的问题可不仅仅是伦理问题，更多的还是现实的技术的禁锢，数十人合作的超级手术，最终是否完成，实在太考验运气了。
而这样的验证机会又很少，极少有人会愿意做类似的实验手术，从申请到进行更是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一次失败再来一次的可能性更低。所以，若是有理论上的成功率，就100%能够成功完成手术的话，那对于一台实验手术，或者先锋手术来说，意义着实重大。
“凌然，爸爸不会有事吧。”田柒做完了一系列的协调工作，看着飞机转向，反而变的愈发担心起来，紧紧抓着凌然的胳膊。
凌然挥挥手，将金色华美的书籍收了起来，再向田柒点点头，道：“百分之百不会有事的。”
在还不确定老丈人的病情的情况下，就这么回答，绝对是不理智的，不过，看着田柒担心的样子，凌然的理智也是毫不犹豫的动摇了。
“你再跟进一下情况，最好是直接询问随机的医生病情。另外，如果需要做手术的话，一定保证由我来做。”凌然认真的向田柒提要求。他从医数年以来，见过太多家属变卦的情况了。而在这方面，他所接触过的富豪家庭或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在面临生死考验的时候，也并不总是能够冷静的做出有利于病人的决定来。
田柒得其提醒，立即拿起话筒，再次联系了起来。
很快，话筒里就传来了低低的争论声。
田柒眉头紧皱的听了半分钟，接着就示意机舱内的其他人离开，并打开了免提。
一男一女分别用中文和英文辩论着，中间还不断的有人加入进来。
几个人讨论的重点，正是田父在哪里治疗，由谁来治疗的问题。
比起凌然最初提出的方案，几个人分别提出了最近城市、香港、首尔和东京的建议，可供选择的医疗团队更是有七八个之多，且都可以称得上是有理有据。
毕竟，按照田家的家族医生的判断，田父最有可能的症因是主动脉夹层，而主动脉夹层虽然凶险万分，每拖延一个小时，死亡率都会上升一个点，但田父搭乘的湾流650开到最大速度，一个小时也能飞个1200公里，堪堪等于沪市飞东京的距离，现在立即就调整航向的话，还能省出点时间来。所以，距离并不是最大的问题。
至于医疗团队，不管是专业人士还是非专业人士，也都能有理有据的说出自己的判断，而此时谈到的每个名字，都可以说得上是大名鼎鼎，可以说是数个小时飞行圈里，大血管外科的最佳选择了。
凌然静静地听了两分钟，就插言道：“我是凌然，提个建议。”
正在进行的电话会议戛然而止。
只听有人声音低沉的道：“田柒你可没说凌医生在听……我们没有针对的意思，凌医生您是最好的心脏外科医生之一，我在多个名单上看到过您，不过，我更担心您与田柒小姐的关系会影响到您的医学判断，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找到最合适的医生……”
“我不反对你们找其他医生，但建议你们请他们去沪市。”凌然停顿了一下，道：“我现在只要50分钟就能抵达沪市的医院，等田先生送到的时候，刚好完成术前洗手等准备，我可以保证，只要田先生送进我所在的手术室，他就不会死。”
刚刚有点响动的电话机，顿时像是死机了一样。
凌然没管那么多，稍等了几秒，道：“你们的医生抵达以后，可以再视情况决定是否需要接手，我认为，这是现阶段，田先生生存率最高的方案。”
“明白了。就按照凌然说的方案办。”田母听到凌然极具自信的回答，再没有了踌躇不定。
她的思维是很清晰的，论医术，凌然是超过此时机舱内的家庭医生的，论信任度，凌然至少不逊色于电话会议的几名家族成员，那么在凌然第二次郑重的提出建议以后，田母就再没有犹豫了。
田柒更是相信凌然，见此，立即道：“我认为，医疗建议，首先应当以凌医生的为主。希望各部门能够通力合作，保证目的地沪市的医院和手术室……”
电话里，田母接着道：“大家遇到问题，立即找我或者老黄，也可以找田柒，20分钟后，我们再确认一次。另外，刚才提到的医生团队，就像是凌医生说的，大家可以继续邀请，请他们去沪市做后备，有备无患。凌医生，你这边还有什么要求吗？”
“请沪市的医院安排好助手医生和手术护士，要有一定经验的，各种耗材准备好，尤其是用来替换的人工血管，要多准备几种。另外，我的团队应该也在路上了，用的是医疗转运公司的飞机……”凌然说话的时候，看向田柒。
田柒遂道：“我再去确认……”
凌然点点头，再没有多的话，就坐到旁边，摸出一只ipad，自己看了起来，很快就看的聚精会神起来。
田柒打完了一场电话会议，又是一通电话以保证各环节进行的顺利，这种时候不像是平常，可以吩咐下去静等结果。她现在可容不得有人失误或延迟。
等到再一轮的确定停当之后，田柒回看凌然，顿时觉得安心起来。
她颇为疲倦的坐回到凌然身边，依着他的肩，想要找些依靠。
同时，田柒也很自然的看向凌然的ipad，好奇于他此时阅读的内容。
ipad的亮度很高，凌然也没有掩饰的意思，田柒一眼看过去，很轻易的就在左上角，找到了pdf文档的名称：《急性主动脉夹层改良手术步骤》
第1439章 年轻的
“康主任，我们出发吧。”身穿橘红色制服的转运员们，直接来到了手术走廊外，带着刚刚穿好衣服的云医心内科康主任一阵快走。
“来得及，来得及……”康主任一边走一边喘，心下还有微微的得意。
真别说，这种被身着显眼制服的转运员们拉着走的方式，很容易让做医生的产生一种被需要感。康主任都能想象得到，贺远征得到消息的时候，那种羡慕嫉妒恨，不屑不愿又不满的表情。
当然，凌医生的call也很重要，否则的话，堂堂心内科主任，被等闲人等呼来唤去，就太不像样了。
坐直升机再转公务机，康主任的心情也渐渐的紧张起来。
“病人现在什么情况？”康主任看着下方，眉头微皱。
“病人的初步诊断是主动脉夹层，会比我们早30分钟到医院。”公务机上，吕文斌和马砚麟也是跟着的，而且尽可能的沟通着各方面。他们知道自己上手术的概率比较低，但做辅助工作已是深入骨髓的习惯了。
康主任作为云医心外科的第一把刀，虽然谈不上什么国内排名，但那是以主刀论的，若是给人做手术的话，照理来说，也是正常团队请不起的牛助。
听着病人是主动脉夹层，康主任稍稍冷静了一点，道：“虽然凶险，不过送医这么快，应该能有百分之七八十的生存率，凌医生做的话……唔……我们比病人晚到30分钟？谁给凌医生做助手？”
“沪市当地医院的医生。东光医院的心外科。”吕文斌抬了一下头，有意看向康主任的表情，再笑道：“要不然呢？”
“东光的心外科……也就那样。”康主任撇撇嘴：“不是最好的。”
“凌医生要的只是手术室而已。”吕文斌道。
马砚麟补充道：“还有助手。”
“我和凌医生的默契，不是东光人的技术所能弥补的。”康主任调整好了心情，挺起了胸膛。
吕文斌和马砚麟齐齐露出了理解的笑容来。
“即将降落了。”一名体格健壮的空少过来通知，并端给吕文斌一杯饮料，轻声道：“我刚才看你做俯卧撑，所以给您冲了点蛋白粉……”
“恩，多谢。”吕文斌向两边人微微一笑，伸出粗一圈的胳膊，将蛋白粉一饮而尽。
马砚麟露出毫不羡慕的表情，自己起身到前面的吧台，找漂亮的空姐要了杯饮料，再一饮而尽，就近坐下系上了安全带。
公务机以远超中大型飞机的速度，降落在了机场。
康主任等人以最快的速度下机，再转乘直升机升空的时候，正好看到另一架公务机降落并立即开启反推，只滑行了很短的距离，就有跑道旁等候的人冲了上去。
“像是跟我们一起的？”吕文斌常年外出飞刀，看着那架飞机的样子就觉得像，说话间就拿起了手机，直接打给了医疗转运公司的联系人。
过了一会，电话回了过来，吕文斌“嗯嗯”了两声，放下手机，表情有些奇怪的看看康主任和马砚麟道：“你们绝对猜不到是谁。”
“太牛逼还是太傻逼？”马砚麟的情绪最是稳定，如果说吕文斌还有极低的概率上个三助什么的，马砚麟就属于低概率的低概率了，没有了患得患失，自然情绪稳定。
吕文斌哼哼两声：“说起来还是够牛的。”
“哦？”
“魏嘉佑记得吧？那个特别拽，看着有点阴阴的，长的特高的心外科医生，后面还做过肝切除，想跟凌医生比一比的样子。”吕文斌啧啧两声，手里耍玩着手机，道：“他跟狄院士的团队一起过来了。”
“是狄院士的团队还是包括狄院士？”康主任立即追问。
吕文斌撇撇嘴：“当然包括狄院士。”
“嘶。”康主任倒吸一口凉气的样子，像是老仓鼠看到了摩天轮似的，下意识的就脚软。
做医生做到院士这个层次的，不管是哪一科的，都是跳出五行外的超牛了，对于同序列的院士，康主任更是毫无抵抗力的样子。
“应该也是田家请来的医疗团队。”马砚麟随口猜了一句。
“也就是田家这种才请得动了。”康主任的瞳孔有些发散：“这样的话，不知道是让凌医生上手，还是等他们来做。”
“他们比咱们还慢一点，要晚四十分钟才能到医院，再加上刷手换衣服的时间……”
“刚够体外循环做好。”康主任打断吕文斌的话。
“田家人要是懂行的话，肯定会让凌医生做的。”吕文斌却是信息十足的样子。
“为什么？”康主任反问过后，又有些烦躁的道：“狄院士都能请得到的话，那也请得到国外的牛逼团队，像是香港的李华英，国际上的名气比狄院士还大一点，还年轻十几岁，而且是给足钱就飞的，给的特别多也愿意出急诊的……”
“李华英已经在路上了。”吕文斌道。
康主任不由“啊……”的一声，用“你怎么不早说”的表情看向吕文斌。
“都没用，凌医生做的最好。”吕文斌此时却是自信的道：“我心外的手术确实跟的少，但就我看过的手术，凌医生的技术，绝对是顶尖中的顶尖，李华英和狄院士……你想想这两位的手术，真的能跟凌医生比？李华英是年轻十几岁，那也都是奔六十岁的人了，都都不用说别的，专注度就不是一个档次了！”
康主任不由皱起眉头来。他在心外干的太久了，可说起来，他年少成名的时候，狄院士就已是行业大拿，李华英就已是东南亚的代表人物，多年以来，主动被动的信息堆叠，都只会加深他的印象，而作为行内人，他也很少会去考虑狄院士更强，还是李华英更强这种问题，那太外行了，心内的医生知道的维度更多，考虑的层面更多，反而更难得到一个肯定的结论。
现在把凌然横在这么两个人前面，然后，突然要从三者中挑选一个——若是别人咨询康主任的话，他肯定会说哪个都足够好了。可是想想田家的实力，康主任突然就犹豫起来了。
“现在只能选一个人当主刀，要是给你做手术，你会选哪个？”吕文斌的声音像是根杠铃似的，硬硬的插进来。
康主任顿时一愣，还真的思考起来。
“实力差不多的话，选年轻的吧。”同在直升机上的是沪市当地的医疗转运公司的医生，他却是经常遇到病人和家属为去哪个医院纠结的问题，此时顺口就是一句。
康主任顿时觉得极为道理，接着，就渐渐地忧伤起来。
第1440章 翁婿见面
凌然乘坐的直升飞机，降落在楼顶，小跑两步，就钻进了直达手术层的电梯。
选择东光医院，有一层的原因，就是它有医疗转运的基础，尤其是新院在建设的时候，是考虑到了院前急救的问题的，这已经比沪市许多的市区老医院要强了。
电梯的质量也很不错，能容两架推床的空间，运行也足够稳定，封闭性更好，站在里面，凌然都能听到田柒砰砰砰的心跳声。
凌然做了一个深呼吸，先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田柒抬头看向凌然，问：“你也紧张吗？”
凌然微微点头，每一场手术都是一次全新的挑战，而现代医学的发展，还远没有到达百分百的水平上。另一方面，这次的病人可是老丈人，凌然不得不考虑，这还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按照书里的说法，翁婿间的第一次见面，原本是应该有些讲头的，今天的话……
叮。
电梯门开，同时，系统也放出了任务完成的提示。
任务完成：飞身救人
任务内容：在病人死亡前抵达医院手术室。
任务奖励：高级宝箱。
凌然一言不发的打开宝箱，果不其然，出现在里面的，正是提前看过的一次性的技能书：100%成功的手术——不论是多么困难的手术，只要有理论上的成功率，就100%的会成功。
“放心吧，只要人送到，手术一定会顺利完成的。”凌然再给了田柒一颗定心丸，接着向电梯前的一众人等点点头，问：“万主任是哪位？”
“凌医生。”东光医院心外科的万主任是位年约50岁的精瘦中年，礼貌而友好的向凌然打了招呼，道：“手术室都准备好了，您这边对助手有什么要求？”
左手田家，右手祝院士，自己还是国内心外科冉冉升起的大牛，万主任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抗情绪，只想将人好来好去的送走——不对，应当是坏来好去的收下。
“你愿意做助手吗？”凌然一点铺垫都没有的就问万主任。
从医院的社交礼仪来说，这是挺不礼貌的一件事，尤其像是做助手这种事，不到一定的程度，并不好直接要求的，否则，哪天大伙儿喝醉了，就有可能说“谁谁谁当年还给谁谁谁做助手来着”……不论前因后果，成名已久的医生多数是不愿意给人做助手的。没有功劳不说，也显不出能耐，还容易被人挑刺。
不过，凌然自己是从来不忌讳这种事的，他更少遇到跟自己谈业内礼仪的人。就像是万主任当前，其实也没有多少考虑，就实实在在的答应了下来。
“我给您做一助，二助和护士的话，也用我们的人？”万主任连手术室都借出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考虑的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手术顺顺利利的完成，他心里清楚的很，只要把人给救活了，那就能过好几天心想事成的好日子，而人要是出问题了，那接下来的问题就大了。
相比之下，社交礼仪什么的完全都是细枝末节。就算对方想要讲究，万主任都会有说法的。
“行。进手术室吧。”凌然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手术室团队给确定了，再看田柒一眼，就跟着万主任向内走去。
田柒睁着两只大眼睛，眼泪在眼眶内转悠，却不敢落下来，生怕打扰了凌然的心绪。
刷手，换衣，检查各种仪器设备，等到一切准备停当，就见一名病人被推了进来。
“田先生，你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吗？”护士抓起病人的脚签，第一时间向神志尚在的病人确认。
“嗯，是我……”田父强忍着疼痛睁开眼。
“你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吗?”护士郑重而认真的询问。越重大的手术，越怕忙中出错，听过无数反面故事的台下护士，此时也是万分紧张。
田父第一眼就看到了戴着口罩的凌然了，这让他的情绪有了更大的波动，有些不愿意这么轻易的在小护士手里屈服，但也就是两秒钟的事，在又一发阵痛后，田父缓声道：“我叫田国立。”
“我是你今天的主刀医生凌然。”凌然此时也走了过来，他看着田父的脸，迟疑了半秒钟，说出了准备好的问候语：“伯父你好，我是凌然。”
“你……你好……”田国立嘴唇都颤起来了。他想过好多种翁婿见面的模式，有下马威式的，有杀威棒式的，立规矩式的，有敲山震虎式的，有和煦春风加威严式的……
甭管哪种，此时他都用不出来了。
田国立只觉得眼泪在眼眶内转悠，却不敢落下来，生怕被凌然发现了自己的虚弱。
“我们准备做术前准备了。”凌然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又将田国立带回了现实世界。
田国立撕扯着嘴唇，想说一声“好”。
这时候，就听刚才的护士又高声道：“我现在帮你把胸毛刮掉。”
“嗯？”田国立的神志，再次凝固了。
他的胸毛……他的胸毛可是为了健身的时候好看，花大价钱值上去的……钱不钱的无所谓，可植毛用的毛囊可是从自己后脑勺取的……
嘎嘎……
小护士太熟练了，刮毛的速度比田国立流眼泪的速度都要快。
“麻醉……”田国立这时候又听到了凌然的声音，这一次，他决定……
在做决定的过程中，田国立就昏了过去。
“开始吧。”凌然将刚得的书，一把就给拍了。
尽管说，他做主动脉夹层的手术，成功率已经是非常高了，原本不需要任何系统的加成，就能顺利的完成。但现在有书可用，凌然也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的。
正中开胸，建立体外循环。
降温到了30度以后，凌然阻断了升主动脉，并灌注心肌停跳液。
等到所有这次操作完成，真正的手术部分方才来临。
当此时，手术室外，也是围满了观众。
来自京城的狄院士，带着他最喜欢的弟子魏嘉佑，站在人群的最前端。魏嘉佑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人参的香气，神情专注的看着玻璃另一端的凌然和病人。
来自港市的李华英和他的团队也刚刚抵达，略显疲倦的面容下，是认真而又意外的表情。
来自沪市本地的医生们分列左右，泾渭分明的样子。他们的名气和地位比东光医院的万主任要大的多，但在这场手术中，依旧只捞到了陪衬的位置。
这些人在平时也是难得遇到一起的，今天遇到了，依旧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手术不说话。
放在平时，他们是不会抽出这么长的时间来，看别的医生的一场完整的手术的。最多是等人做完了，拉着进度条将手术的主要部分瞅两眼，但在今天，来都来了，一群人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技术，能抢了自己的工作。
第1441章 我状态很好
凌然不急不缓的做着手术。
万主任跟着凌然的步骤，优哉游哉的跟随操作。
他本人是能独立完成大血管手术的，而且做的相当不错，现在只是跟着凌然做助手，那就更加轻松了。
当然，做助手也有做助手的守则，万主任在这方面其实是有些生疏了，但也还是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凌然发言的时候，捧他一捧。俗话说的好，花花轿子众人抬，他都把手术室让出来了，助手也给担任了，再说两句好听的，实在算不得什么。
再者，如今外面看手术的人这么多，许多都是难得一见的世界级的临床专家，不趁此机会说两句“肺腑之言”，聊一点令人印象深刻的东西，别说主刀的凌然了，万主任都觉得浪费。要不是田家花了钱，用了信用做邀请，你就是开个很牛叉的会议，恐怕都邀请不到这么多大佬出现，看你一名新星的手术更不可能了。
万主任于是就等着，等着等着，就见凌然一步步的剥离血管，就见凌然一步步的做切口，就见凌然一步步的做缝合口……
万主任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来个开床演讲的吗？
是没酝酿好吗？
不知道该说什么？提前拟个提纲呗，在这么大的一群大佬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
万主任的目光，悄然转向窗户的一边。
果然，全都是目不转睛的看过来的眼睛，一个个都挺认真的样子。
万主任转念一想，也确实应该认真。不说操刀的凌然名声鹊起，窝在手术台上的病人也是大佬中的大佬，做的还是主动脉夹层这种凶险的大手术，不论是从外界的因素，还是医学本身的因素来考虑，这种事情都是不常见的。
可正因为如此，不聊天怪浪费的……
“准备一下。”凌然突然开口了。
万主任不由直了一下腰，意外的看向了凌然，这个开场词……
“注意术野。”凌然再次提醒了一句，接着就用刀顺着血管，一路抹了上去。
万主任顿时一惊，这分离……果然还是年轻人，不懂得说话，就想用技术说话吗——万主任不由想起自己年轻时，各种各样年轻的想法，那时候，主动选择了心外科的他，也是看了许多的电视剧以后，想用技术来震惊世人的。只有等年纪大一些以后，碰的壁多了，才能明白，震惊世人这种事，那得超脱世人才能做到，在医学界，这几乎就是老人专利了，尤其是心外科里面，没有个二三十年的经验，震惊到的都是自己……
“阻断钳。”凌然又下了一声命令，接着继续埋首于病人的胸腔。
万主任暗自一笑，忍不住在脑海中居高临下的评价：虽然是很标准的操作手法，速度也很快，但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然，特别点的地方也是有的。首先术野就非常的清晰，这一方面是因为出血特别少，所以不像是普通医生做的心外手术那样，胸腔内总是一片血呼啦差，纠结不清的环境。仅此一点，就担得起凌然明星医生的名气，不过，有资格在这么多大佬的眼皮子底下做手术，做到这个程度，也是理所应当的。
其次，凌然的判断准确，操作毫不拖泥带水，这是万主任观察到的很厉害的一点，说明凌然能够根据病人的情况，随时调整自己的手术节奏，并没有一定之规，比起只能按部就班来操作的医生，这是许多人学一辈子都学不到的东西，但依旧，在这么多大佬眼前做事，有这个程度，也是理所应当的。
第三，凌然做的分离，极其的干净利落。在心脏周围做手术，血管神经的密集程度毋庸置疑，有时候多划拉一个萝卜皮的厚度，就会划断周围的管路，对弱一些的医生来说，每一次的分离操作都是极其危险而需要格外重视，乃至于屏息凝视才能进行的操作。但在凌然这里，他是真的能做到举重若轻，这一点……
这一点要说经常能看到，那可能是比较昧良心了，但是这么多大佬，总是有人能做到的……
万主任继续跟着做手术，继续跟着捋，情绪渐渐的就升华了。
因为手术正在进入难度最高的阶段，而凌然的操作，依旧稳定的让人心理平静。身为助手的万主任本人，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负担。
这要是换个低年资的主治，可能还会心里胡思乱想一番，暗忖，我是不是不知不觉的能力提高了。
可万主任是什么人？他是近十年都没有实力提高的科室主任啊！他的能力怎么可能在一场手术的过程中提高！
万主任的情绪不禁从固相，毫无转折的进入到了气相。
他的表情，也变的生动且奇怪起来。
万主任不由扭头看向了监视器，代表着血氧，血压等重要信息的数字，一个个稳定的像是老狗一般，曲线单调无聊的像是自己正在做的活计。
想到这里，王主任又赶紧回过头来，做助手的的确不忙，可专注度的要求还是有的。
好在凌然并没有趁机训斥，他甚至在手术的过程中，做出了一点点细微的改变，以保证王主任重新回到自己熟悉的节奏中。
万主任流畅的转换进入了助手模式，心中的震惊——此时此刻，万主任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应该表达震惊了。
换成是他本人主刀，不用，换成是在外面的任何一个人主刀，万主任觉得，可能都无法做到像凌然这样。
手术的标准是一回事，在什么情形下，做到什么样的手术标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将外科医生比作赛车手的话，给不同的病人做手术，就像是在不同的赛道里比赛。在确定的赛道跑出完美的圈速是有可能达成的，但在陌生的赛道跑出完美圈速，就是另一个维度的故事了。
若是在某某国际会议上做示范手术，为了做出超强的“示范”效果，医生至少会在赛前给病人做各种各样的检查，甚至对病人做出筛选，从而筛选出熟悉的，标准的病人来参与手术。
但是，眼下的病人可是凌然自己的岳父，是田氏家族的掌门人，别说他的病情是突发的，就是预先知道的情况下，如田国立这样的病人的身体状况，也是会严格保密的，哪怕是准女婿，以万主任对这种家族的了解，尤其是准女婿或者女婿的身份，才是最不应该知道岳父身体状况的人。
然而，此时的凌然，明显是在陌生的赛道中跑着完美的圈数，更有甚者，他跑的还有超记录的迹象。
在跑道状况比较简单的前期，这种情况还不是太明显，可在跑道明显变的异常复杂和困难的时候，凌然还跑的这么快这么稳，万主任的思维就开始跟不上了。
万主任不由自主的又向窗外看了一眼。
果然，一群主攻大血管的心外科医生，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集中注意力。”凌然又是提醒了一声。
“哦。是。”万主任赶紧应了一声，并低下头来。
“需要休息吗？”凌然问了一句。他的团队成员此时都已经到了，若是万主任不合拍的话，他随时都可以换人。
万主任只犹豫了半秒钟，就毫不犹豫的摇头：“不用，我状态很好。”
凌然“恩”了一声，手底下竟是又缓慢加速起来。
他也觉得万主任的配合开始度过了磨合期，可以更好的进行手术了。
而这一幕，看在万主任和窗外众人眼里，就开始变得夸张起来了。
依旧用赛车来形容，凌然这就好像开大弯不松油门一样，不是不可能，却远不是常态化的技巧了。
偏偏他手底下的操作漂亮的不得了，甚至看得众人有点心驰神往。
第1442章 收尾
凌然做心脏手术的时候，向来是倾向于快节奏的。
尤其是使用了体外循环之后，体外循环时间的长短，对病人的预后有极大的影响。凌然如果想给田柒一个活蹦乱跳，与术前相同的爹的话，就得将手术时间尽可能的压缩。
好在他确实有这样的条件。
高级宝箱开出来的100%成功的技能书，真的照着手术成功的蓝本去走，其实是没什么用的。凌然不用这本技能书，也能99%的保证手术成功，即使出现了失败的倾向，还有各种手段挽回，那用上这本技能书了以后，凌然可选择的范围就更广了。
比如说，挑战一点以前不敢挑战的动作，尝试一些以前无力尝试的技巧……
单纯的外科医生，能够掌握的技术其实是不多的，尤其是同一类手术，通常都是在自己熟悉和擅长的领域触类旁通，并不会像是其他行业那样，大刀阔斧的去尝试新技术和新技巧。
因为所有的新东西都是有代价的，而外科医生的代价，往往是不可承受之重。
凌然经常想办法去使用大体老师，就是为了能够将一些重要的技巧技术更安全的完善起来，也只有在大体老师这里完善起来了，再到病人身上去做，才能相对的保险一些。
可以想见，以大体老师的稀缺，即使凌然节省着用，一些重点技术的开发速度也是不会很快的，不过，今天有100%的技术书保底，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在确定了万主任状态不错，也熟悉了自己的操作习惯以后，凌然转手就捞起了一根大血管……
“嗯？”万主任下意识的就想要阻止，紧接着才意识到自己是助手，而且，面前的这位，真的是自己有资格质疑的吗？
万主任一边下意识的配合着凌然的操作，一边忐忑的思考着，旁边的二助更是忍不住咽唾沫。身为东光医院的资深主治，他对大血管手术也有自己的理解，但他的理解，显然没预料到凌然的这把操作。
“集中注意力。”凌然不怕自己的操作失误，但还是很警惕助手们的操作，动作快捷的同时，还注意着一助和二助的动向。
万主任一下子就读懂了凌然的表情，他相信窗户另一头的大佬们肯定也读懂了，这不就是将学生送上手术台，自己在旁边看着的时候的表情吗？
有好几秒的时间，万主任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凌然又一回手捞，将远端的升主动脉给抬起，顺手就是一切，动作流畅的像是市场里的肉贩子。
万主任看到凌然的这步操作，四肢顿时一软，表情又重新变的柔软起来。
大佬做事，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吧，自己没必要多嘴的。
手术于是继续顺利、有序、稳定而毫无波澜的进行了下去。
若是以外行人的角度去看，只会觉得手术过程平淡无奇，像是车间流水线一般。
而在一窗之隔的参观室里，大佬们也忍不住发出了赞叹声。
“啧……”
“啧啧……”
“啧啧啧……”
身为大佬，仅存的矜持还是让大家很好的控制了语速，不到特别惊讶的时候，并不会发出声音来。
相比之下，最不明白状况又最明白状况的当属左慈典。他的技术水平太弱，以至于根本看不懂里面的操作，但是，大佬们的声音里有多少酸气和惊奇，佩服和无奈，左慈典听的那叫一个清清楚楚。
他偷偷的录下了现场的音效，却是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该怎么发出去。
大佬学鸟叫，也不像回事。
嗡嗡嗡……
左慈典的手机又轻声震动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不出意外又是田柒的电话。
“手术还在进行，做的很顺利。”左慈典按了接听键，就直接说了起来。
田柒等的着急，而在目前的场景下，他们既不能进参观室里来看，也不方便找其他医生去监督检查凌然，于是只能一遍遍的打电话。
接到电话的左慈典自然是非常乐意的。平时哪里有这么好的机会向田柒小姐示好呢，左慈典现在可清楚的很，自己未来过的好不好，凌然固然能决定一部分，可大部分弄不好是由田柒小姐决定的，尤其是偏上限的部分，能不能让田柒小姐满意，绝对是最重要的指标。
而在电话另一头，田柒开了免提，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重复道：“顺利就好，应该没有危险了吧？”
“今明两天还是比较危险的。”左慈典低声道：“现在的关注点还是以手术为主……您也不用太担心……”
田柒听左慈典解释了一大通，才“嗯”的一声挂掉电话。她其实有的是信息来源，更多的还是需要一些来自“局内人”的安慰，或者是安慰母亲等人。
左慈典握着微热的手机，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来自港市的李英华见状一笑，问：“家属？”
左慈典轻笑，没给回答，却是礼貌的道：“我们之前也有看您做手术的录像。”
李英华一愣，笑了：“惭愧惭愧……嗯，你们凌医生的话，不用看了。他今天的操作，他的这个视频，回头是要被大家学习的。”
李英华说到后面一句，向四周看了看。
几名大佬都沉重的点了点头。
左慈典见状不由松了口气，老实讲，当着这么多的大佬做手术，而且还是处于竞争关系下，换成是他自己，早就紧张的动作变形，胸毛脱落了。
“体外循环结束。”
左慈典等人没有沉默太久，手术就已进展到了最后阶段。
没有太多的仪式感，麻醉医生瞅着血气分析报告，推注了一些硝普钠、速尿之后，就开始减少人工心肺机里的存血。他的表情同样轻松自如，因为手术进行的时间出奇的短，又没有出现房颤等意外情况，手术出血量都低的可怕，对一名专业的高阶麻醉医生来说，今天的操作简直小儿科之极了。
“凌医生，我来合胸？”万主任主动提了出来。
对他来说，凌然虽然没说话，可手术溢出的压力，已是非常大了，他也不想等着凌然命令自己做助手的活，于是干脆主动一点，也让面子好看一些。
凌然却是毫不犹豫的摇头了，道：“我自己收尾。”
心脏的手术，后期放置的引流管等等，也是有相当的讲究的。当然，万主任这个级别，肯定是不会出错的，但凌然趁着技能书，觉得不应该放手。
倒是万主任，一场手术做下来，自我修养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被拒绝了也不恼，笑眯眯的道：“也是，您这位……病人喜欢健身，还植了胸毛，缝合是得讲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