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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愁飞     网游之矿工也拔刀txt下载     网游之矿工也拔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万法万破 万王之王

    天无悔走到楼外,走到街心的时候,两人看都没看他一眼。

    此时的杨开泰左足前踏,正踏在原来一个脚印上,击出右拳,一着“黑虎掏心”直击萧十一郎胸膛。

    这一着“黑虎掏心”,本是普普通通的招式,他规规矩矩的使出来,半点花招也没有,但是这一着劲力之强,威力之猛,放眼天下的武林高手,已没有第二个人能同样使得出来。

    就算萧十一郎自己使出这一招来,也绝不可能有这种惊人的威力。

    萧十一郎已经避无可避,除了挨这一拳,他只有拔刀了,可是他是宁死,也不会拔刀的!

    他几乎就要闭上眼等死了!他从不死等死的人,哪怕再危险的地步,他都会去找那一份生机,可此时,他却除了等死什么都做不了。

    一个人死前的一瞬间会想起什么?

    没人知道,知道的人都真的死了!

    萧十一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可这一刹那,他开始不由自主的回忆,想起那些原以为早已忘记的人,早已忘记的事情,想起沈壁君,想起连城壁,想起冰冰,想起风四娘,他也才发现,他想的最多的,欠的最多的,是这个陪伴他数十年的女人……

    可惜……

    萧十一郎看着快要击到自己身上的拳头苦笑,可他的苦笑还没落下,就看见傍边飞来了一块石头。

    石头砸的是杨开泰的右手肩井穴,谁的肩井穴被打到都会出拳无力,杨开泰当然也明白,所以他的右手依旧打向萧十一郎的胸膛,左手档开了砸向他的石头,他没看谁砸的他,他也不在意谁砸的他,他的眼中只有萧十一郎!

    可他的拳头并没砸到萧十一胸膛上!

    本来已经似乎避无可避的萧十一郎,却在杨开泰左手动的时候眼睛一亮,他看见了破绽,别人的破绽能让他杀人,可此时的破绽却能救他的命,他瞬间转向左边,杨开泰的拳头擦着他的衣服而过,留下伤,却没留下他的命。等到杨开泰收拳准备再出手的时候,他眼前已经多了另一个人!

    天无悔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他没有犹豫,而是直接向天无悔出手,任何挡在他面前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除了风四娘,可风四娘绝对不会下来!

    一样的黑虎掏心!一样的规规矩矩!一样的不可阻挡!

    天无悔却跟萧十一郎不一样,他连躲都不能躲,他躲不了,因为他武功不够,他不能躲,因为他既然插手,代表的就是萧十一郎,他可以死,却绝对不可以躲!

    躲不了,就的接!可萧十一郎都接不了的拳头他接得住吗?这一刻风四娘都闭上了眼,她仿佛已经看见这个人死在了杨开泰拳下!

    可当风四娘睁开眼的时候,这个人却还是没死!

    天无悔并没死,他接下了杨开泰的拳头!用一种所有人都吃惊的方式接下来杨开泰的拳头,虽然他的嘴角已经流出鲜血,可他真的接了下来,而且还在继续接着……

    萧十一郎眼中的沉重已经变成了震惊,在天无悔帮他出手的刹那,他已经想明白了天无悔为什么会出手,可他却想不到天无悔竟然接下了这一拳!而且是用这种方式!

    论武功之杂,萧十一郎自然能排得上前几,武功见识之多,萧十一郎更是排名在前,所以别人看不明白,他却看的清楚,接这一拳,天无悔用了七种武功!

    他进步时候是小九宫,腿上的架子是北地唐腿的葫芦架,腰身扭动头部右偏是江南不倒桩,左手搭在右胳膊上是淮安左家的借力决,右手臂如封似闭是徐州刘家的鬼拦山,右手手指轻微摆动是模仿少林拈花手的小拈花,接拳后倒退的那一步,是关西赵家的卸力决!

    一进一退之间,他用出了七种武功,硬生生接下了杨开泰的这一拳,哪怕经过了七种武功的消弱,这一拳也让他嘴角流血。这很让人震惊,可杨开泰没有一点震惊!一拳接一拳的出着,哪怕他眼前是座山,他也绝对不会停下,天无悔也只能继续接着!

    他接下二十拳!用出了一百七十六种武功!直到他脸上七窍流血!站不起来才软倒在地上。杨开泰看着倒在地上的天无悔收拳。他板着脸看着天无悔:“我本该杀了你的!”

    天无悔的七窍还在不停的流血,他手脚并用的从地上往起爬着,他并没回答,他的行动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白愁飞已经走下了楼,他却没去扶天无悔,天无悔不需要任何人扶,这是他的血,也是他的荣耀!

    天无悔终于站了起来,脸上的血依旧往下流着,他朝杨开泰笑笑:“我却不想杀了你。若我有钱了,肯定会存在你的钱庄!”

    杨开泰认真的看着他,还是板着脸语气却有了几分缓和:“你最好现在就去疗伤,否则的话会流血到死!”

    天无悔怔怔,还没说话,一边就有人接上了话。

    对面屋檐上有人在叹息:“这人果然不愧是个君子,只可惜皮太厚了些。”

    杨开泰霍然抬头:“什么人?”

    一个独眼跛足的老人,只剩下一只手,站在屋檐上,悠然说着:“我这人既不是君子,又是个残废,只不过若有人故意手下留情放过了我,我就绝不会再有脸跟他死缠烂打的。”

    杨开泰脸sè已发青:“你说的是谁?”

    “我说的就是你。”这老人当然就是轩辕三缺:“你刚才使到第十七招时,萧十一郎本来已可将你击倒三次,你难道真的一点也看不出?”

    杨开泰铁青的脸又涨红。

    一开始出手时,他的招式变化间,的确很生硬,的确露出这三次破绽。

    他自己并不是不知道。

    他既然知道,就绝不否认。

    无论杨开泰是呆子也好,是君子也好,他至少不是个小人。

    屋檐下的人丛里,却有个青衣人施施然走了出来,悠然道:“这种事你本不该怪杨老板的,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

    轩辕三成也出现了。

    他微笑着,又道:“杨老板是个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本是心黑皮厚,否则杨家又怎么能富甲关中?他那些钱是怎么来的?”

    杨开泰瞪着他,脸涨得通红,想说话,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轩辕三成笑道:“我就绝不会怪你,我也是个生意人,莫说他只放过了你三次,就算放过你三十次你也一样可以打死他的。”

    杨开泰突然跺了跺脚,扭头就走。

    他就算有话也说不出,何况他已无话可说。

    君子若是遇见了小人,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他本来要走的,可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扭过头看着还在七窍流血的天无悔板着脸说着:“三个小时内不要动武。”

    这人的确是个君子!可为什么君子偏偏会被小人气走?

    天无悔已经在坐下自己疗伤,杨开泰的出手很重,可内家真气却是真真正正的少林真气,绝对不会有什么暗伤流下。他的武功就跟他的人一样,一板一眼,堂堂正正!

    白愁飞看着疗伤的天无悔,只能承认,这个人比自己想象的可怕的多!刚才的情形他绝对接不了五招,可这个人接过二十招以后还可以活下来!他跟萧十一郎不同,他认不出那么多种武功,可他却认得出技能!

    在玩家中,武功秘籍有两种,一种是一拍就会的,一种是要读完再拍的,一拍就会的秘籍并不罕见,甚至到处都是,谁喜欢都可以都可以买上一大堆拍会,没有任何的限制!可绝对没人那样做!因为不限制你拍会,可你要不会不练的话,会自动遗忘!

    游戏论坛他上的的确不多,却也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人物可以练成几百种武功,并在实战中使用出来!哪怕找遍所有的游戏,象这样的人都没出现过!

    唯一一个有这样可能的人,白愁飞却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是普通的玩家,对于一般游戏里的人物,更是不大瞧得上眼,他知道的名人本来就不多,可是这个人,只要玩游戏的就肯定听说过!

    每一个都肯定听说过!对于一个玩家来说,是一件近乎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这个人做到了!

    在过去的十年中,一共有七个游戏,两百九十七种职业,三千五百多个技能,不包含隐藏职业,每一个职业都有他写的功略,每一个技能,都有他自己的见解!这两百九十七个职业,他都练过,并都练到了技能全出的等级!他的技术不在任何一个职业称王的人之下!

    也只有他,才能如此恰当的运用如此之多的技能!

    他被人称为万王之王!

    万法万破,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一百零七章 想过的生活

    万法万破,万王之王楚庄王!

    对于任何一个玩家,这个名字都不比楚留香的名字差!他的故事一点都不比任何一个小说里的人物少,在玩家们眼中,他是个活着的传说。

    如此这般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出现在这里?不说脚踏着七彩云彩,起码也得轰轰烈烈吧!

    白愁飞看着坐在地上疗伤的天无悔,有些走神,他甚至都没注意,萧十一郎一刀惊走轩辕三成的风采,等他回过神来,天无悔也已经站了起来。

    萧十一郎看着他们并没说话,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两人的名字,他知道两人有着他们自己的故事,愿意出手有着他们的理由。

    白愁飞忽然开口:“既然四娘完好,我们也该走了!”

    这是句不合适的话,可从白愁飞口中说出来却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哪怕风四娘和萧十一郎认识白愁飞的时间并不长,也习惯了他做该做的事做想做的事的风格,他好象从来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可了解他的人才明白,他尊重朋友的每一个选择,支持朋友的每一个选择!无论随跟他做朋友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萧十一郎和风四娘认识他的时间虽然很短,可他们都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所以他们举杯!

    天无悔也没意见,他跟在白愁飞后面,他受的伤不轻,却不要命,休养就好,他好象完全不在意受了的伤,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可能被发现,就好象已经习惯了在白愁飞后面,做一个白愁飞团队里的人,而不是以前那个自己了!

    他做的理所当然,白愁飞就感觉有些不自然了!

    跟在他后面的是天无悔,白愁飞从来不是妄自菲薄的人,说是看不起人一点不算鄙视,他也从来都不把自己想的霸气外放,可以随时让人磕头遍拜。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那份资格让这样一个人物跟在自己后面!

    白愁飞也绝对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物,他这样的人,死都不会低头!他的确不习惯这样一个传奇人物跟在身后,可他也绝对不介意这样一个人物跟他一起行走,你能跟着我,我便给你荣耀,给你守护!

    若说白愁飞没有压力,那是假的!可他的步伐一点没变却是真的,这一路上离开萧十一郎到找到新的客栈,他的步伐都一点都没变,也一句话也没说,直到两人坐好,白愁飞才看着天无悔慢慢开口:“你是楚庄王?”

    天无悔没承认也没否认,他从来没掩饰过自己的身份,他也不需要掩饰,那身份并不丢人!

    白愁飞没得到回答,他却知道天无悔已经做出了回答,那怕他已经确定,在得到答案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吃惊!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白愁飞直接的问着,以前的答案让他不满意了,也不相信了,谁身后有这样一个人物跟着,都得小心更小心!

    天无悔认真的看着白愁飞,他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刚才的战斗:“我刚才,并没看着鲜血,也没时间看着血量,完了以后我才发现,若是按平时的战斗,我的血早已用光!早就应该死去了!可我没死!”

    天无悔看着白愁飞认真的说着:“你说的不错,这个江湖的确不是以前的任何游戏!以前的玩法与这个游戏完全不同!”

    白愁飞不明白这些与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所以他继续听着。

    天无悔慢慢的说着:“在这个游戏里有多少种人?第一种是游戏里原来的江湖人,第二种是我们玩家,可玩家中类型却相差更多,一些是普通玩家,一些是游戏里的高级玩家!一些是你们这样现实中学武的人,还有一些是以前不怎么接触游戏,现实中各行各业的出sè人物!”

    “我们总会碰到这些人的”天无悔笑笑继续说着:“而且我们不知道,会什么时候碰上什么样的人,这才是真正jīng彩的江湖!”

    这不是白愁飞要的答案,可白愁飞却听的津津有味。

    “还有,我跟你组成一个团队,并不是跟着你!”天无悔的语气很认真,他看着白愁飞:“你最好明白,在团队中,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并不是只有你是最重要的!”

    白愁飞没有过团队,所以这话他虽然听着不舒服,却也没任何反驳,永远不要因为不高兴对你不了解的事情做出反驳!

    天无悔当然知道白愁飞从没组过团队,所以他只能仔细的跟他解释:“你建立了一个团队,开始带领团队朝你想要去的地方行动,那么你告诉我,我们的团队,想要去哪?一个团队肯定要有一个目标的!”

    白愁飞没有回答,听知道天无悔问的认真,所以他也必须回答的认真,认真就要思考,思考不难,白愁飞的回答也很简单:“我们要变强,变的最强,过我们想过的生活!”

    这是个答案,却是个连屁都不如的答案!

    天无悔笑了,他想得到这个答案,却不满意这个答案!

    白愁飞当然看出来他不满意,实际上他自己说出来后也觉得不够好!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事情,偶尔的时候,他会想上九天揽月,成就万世功业,可他却绝对不会那样说!

    白愁飞想不出来,只好看着天无悔求问:“那你说我们的团队的目标该是什么?”

    天无悔也一刹那沉默,他也不知道了,为了钱吗?他们并不缺钱,我们更不是为钱而赚钱的人,在知道了这个江湖的jīng彩后,又怎么可能舍得为了钱放弃这个江湖?

    为了权?为了变强?说到底还不如白愁飞说的呢!

    白愁飞也看出来了,所有的问题再往下深,都会变成哲学,所以他打断了天无悔的沉思,认真的看着天无悔:“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想干什么,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方,我白愁飞做的事,都是我想做的和我该做的,我过的生活,我只是想过上我想过的生活!”

    “什么样子的生活是你想过的生活?”天无悔认真的问着白愁飞。

    白愁飞笑笑回答:“我想过的生活,就是我有足够的力量,可以面对所有的风风雨雨!我不盼望这个世界仁慈,更不相信运气,我只是想,我自己可以有资格去争取!不再为别人的力量低头,不再为别人的权势弯腰,我低头是因为我想低头,我弯腰是因为我想弯腰!做我想做的事,做我该做的事!”

    “我想要变强,变的更强!只不过是因为我知道,我愿意为我的朋友低头弯腰,下跪求饶。我的朋友也会这样问我,所以我要变强,让我的朋友绝对不会因为低头弯腰下跪求饶!”

第一百零八章 水月楼

    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我赚钱是因为我想有钱,我想有钱不是想要用钱去抢别人的东西,只是想让别人不要用钱抢我的东西的!

    我从来不想挑衅别人,我只是不想让别人挑衅我!

    这就是白愁飞想要变强的原因,很简单,也很让人难过。

    天无悔理解,所以他沉默,他沉默所以他认同。他相信白愁飞说的话,相信白愁飞想要过的生活,却不自觉的想起了白愁飞的另一句话,我只是想过我想过的生活!

    唐三藏想过他自己想过的生活,所以他说:

    我要那天,再遮不住我眼,

    我要那地,再埋不了我心。

    我要那众生,都明白我意,

    我要那诸神都烟消云散。

    所以他被打下凡尘,走上无尽的寻找之路。

    孙悟空想过他自己想过的生活,所以他说:

    我有一个梦,我想我飞起时,那天也让开路,我入海时,水也分成两边,众仙诸神,见我也称兄弟,无忧无虑。天下再无可拘我之物,再无可管我之人,再无我到不了之处,再无我做不成之事!

    所以他被压进地底,苦苦等候。

    猪八戒想过他自己想过的生活,所以他说:

    我想要花,永远都开放,想要鸟,永远都飞翔,想要喜欢的,可以一直喜欢,想要幸福的可以一直幸福。

    我想要那想飞翔的,就可以zì yóu飞翔,想幸福的就可以幸福美满,想喜欢的,就可以开心喜欢……

    所以他被变成一只猪!

    沙和尚想过他自己想过的生活,所以他说:

    如果幸福是一扇铁窗,

    那你我的爱情就是那一双翅膀。

    飞过被世界拘禁的墙,

    zì yóu,美满……

    所以他被弄到一条大河的zhōng yāng,天知道他从来就怕水!

    小白龙想过她自己想过的生活,所以她说:

    我爱你,你却不知道,

    我想你,你也不知道,

    我可以陪伴你,你也不知道。

    你不会迷路,因为我在,

    你不会害怕,因为我在,

    你不会孤单,因为我在。

    我只是一匹不会说话不会思考的马。

    可是我不后悔,因为你在!

    所以漂亮小白龙被变成一只可怜的白马……

    天知道为什么这些脑袋有毛病的人为什么总会在一起!可天无悔明显接受了白愁飞的这个理由,也许他的脑袋也一样坏了吧!

    白愁飞看着走神回来的天无悔,并没在多说什么,他实在不想问天无悔为什么会改名字,就想他也绝对不想被问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与萧十一郎无关,白愁飞在适应着所谓的团队,所谓的配合!

    毫无进展的配合!

    白愁飞绝对不承认自己是蠢货,天无悔更是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可是无法解决!白愁飞根本不会配合别人,而天无悔也配合不上白愁飞,没人能配合上白愁飞,因为白愁飞自己的节奏根本没成型!

    就象一首歌曲,如果已经成型,你做些改变,加一点东西让他更完美或者有一些变化并不算难,就算改的更难听了,也还是一曲。可要是未完成的一曲,那你也只能无能为力!

    白愁飞正在打鼓!就是打鼓,左手依旧握着刀,右手一下一下的敲着鼓!他已经打了一个月的鼓,从天无悔确定两人无法配合后,就开始让他打鼓。

    白愁飞不知道为什么要打鼓,他懂音律,可以把鼓打的很好听,可天无悔只是要他简单的打鼓,就好象是挥刀一样!所以白愁飞就打起了鼓,然后他才发现,真难听!

    他们住的地方已经从客栈搬到一个小院子里,再从那个小院子里搬到了大江上!谁被扔过无数次臭鸡蛋后,也不得不搬家的。

    白愁飞已经打了一个月的鼓,在这一个月中,大江上,一里方圆内根本没人路过,天无悔更是每天过来听一下,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忍受那样的噪音,也没有人可以忍受那样的枯燥,可白愁飞却好象有些乐在其中!

    他打鼓,跟挥刀一样,挥手着右手,哪怕造成的结果不同,在他看来却无两样!

    他打出的鼓声,最开始尖锐,干脆,没有丝毫的圆润和弹xìng,举起来,砸下去,而后一个大大噪声出现,他知道这样的效果跟他挥刀似乎不同却本质一样!

    而且他想把鼓声变大的时候,却不是一下变大,他必须一次次的变大,直到他想要达到的地步!他好象一个僵硬的人,别人轻松可以跳是去的台阶,他必须一点一点的往上走,分开好几个台阶迈上去!

    效果直观,才会有进步!在一个月,白愁飞的鼓声已经不在尖锐和干脆,而是有了弹xìng和圆润,让人听到的时候感觉到的也不再是噪音,而是一种情绪!

    当天无悔再次出现的时候,白愁飞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有了敬重!在别人看来,他只不过鼓声有了进步,而在他自己的感觉里,他的武功却有了更大的进步!

    天无悔在看见白愁飞的瞬间,就有了种奇怪的感觉,在看着白愁飞朝他走来的时候,他的眉头更是皱了起来,白愁飞走路的样子似乎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可在天无悔的眼中,可好象一只随时可能会爆起的狮子!

    以前的白愁飞就好象一个僵硬的工具,平时就那样,想动手里也必须经过一些前提行动才会达到颠峰,可此时的白愁飞却好象随时都可以爆起!随时都可以挥出他最强的一刀!

    他以前就好象一个灵魂跟身体不融洽的人,在打了一个月的鼓后,却契合在了一起,就好象一头从山林走入人间的老虎,压抑着他的本xìng,做着跟别人一样的事情,然后时间把他改变的有了错误,需要一些前提才可以变回老虎!

    白愁飞的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可天无悔却能看得出,他柔和了许多,一个人如果能知道8+8=16,那他肯定不会再一直让自己保持记得2+2=4了!

    两人坐进了茶楼,面前摆着两壶茶,天无悔认真的看着白愁飞,许久许久才叹气:“你这样的进步,真的很恐怖。”

    白愁飞想了想才回答:“也许是因为我还跟别人相差太多,我现在还算是高速发展期,再过一段时间,进入了稳定期,想要再这样进步就不可能了!”

    天无悔怔了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要顺着白愁飞问着:“跟别人相差太多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现在做到的事情,有些人很早以前就可以做到了!”白愁飞端着茶喝着,眼神中却是平静,他知道自己会追上他们,他一直都相信这件事!

    天无悔张了张嘴,并没开口,他本来想问是不是那些现实中也可以这样?可他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因为他不想知道别人的秘密,你若想知道别人的秘密,你就必须告诉别人你的秘密,这是规则,不懂这个规则的人,永远交不到好朋友!

    天无悔也喝了口茶,他并没品出什么味道来,他不是不懂喝茶,是他没心情喝茶,他看着白愁飞:“火并萧十一郎的剧情,发展到后期了!”

    他并没等白愁飞发问就继续开口:“就在这条江上,再往过,有一处水月楼,过几天,最后一次碰撞就会出现,连城壁和萧十一郎的最后一次交手!”

    白愁飞还在听,他并不觉得这些事情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一点都不在乎萧十一郎是死是活,也一点都不想从剧情里得到什么好处。

    天无悔当然明白白愁飞的想法,所以他苦笑:“我们接到了请贴,水月楼的请贴,十五天后的晚上,萧十一郎请客。”

    白愁飞终于接口:“必须去?”

    “必须要去!”天无悔没解释理由,因为他知道白愁飞肯定懂。

    “那就去。”白愁飞点头,他果然懂。

    水月楼就在大江的边上,谁都不会迷路,所以天无悔在通知了白愁飞后就又消失了,白愁飞没问他去了哪里,要去哪里,他不在乎,也不在意,他虽然不知道别人的团队是什么过的,可他明白另一个道理,如果你想要别人一直围绕着你转,那你就必须同样围绕着他转!

    得到的当然永远跟付出有关!

    白愁飞当然不想这样,所以他不在意,所以他在水月楼没见天无悔的时候一点都不吃惊,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处世方法,他相信天无悔一定会出现,既然这样,那又何必去计较那些细节?

    白愁飞到的很早,他并不习惯别人等他,他习惯的是等到别人,他到的时候,人并不多,没人接待他他也不在意,自己找个位置坐下,不喝酒也不说话,就那样坐着,虽然进来的人都看他几眼,却也转眼间就不再看他,人们来这里,想看的是萧十一郎,而不是他,想杀的是萧十一郎,更不是他!

    萧十一郎没接他,这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白愁飞显然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有情绪的人。

    人来的越来越多,楼上楼下已经坐满了人,甚至连白愁飞的对面都坐了个人,可那个人没在意白愁飞,白愁飞也没在意那个人,因为大家都在等着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并没让人等待太久。一个人如果懂事了,就会明白,谁都不会有耐心等太久的,若你让人等的太久,那别人难免会跑掉!

    水月楼中的声音忽然静了下来。

    一个人正从楼上施施然走下来。

    一个豹子般jīng悍,骏马般神气,蜂鸟般灵活,却又像狼一般孤独的人。

    他身上穿着件很宽大的黑丝软袍,用一根缎带系住,上面斜插着一柄刀。

    割鹿刀!

    萧十一郎终于出现了。

第一零九章 有酒有肉有歌舞

    萧十一郎就是萧十一郎,他没让任何人失望,他出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杀我的人,留下喝酒,不杀我的人先出去站着!”

    他请客,只是为请要杀自己的人来,这样的事别人别说听,就是想也不会想过,可偏偏他就做出来了!而且他做的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楼里坐的满满的客人马上走出楼门,想杀萧十一郎的人不少,可敢杀萧十一郎的人不多,敢坐在这里承认是拉杀萧十一郎的人更少!少到满满一楼人中只剩下两个人,这两个人书没听到一样的继续坐着。碰巧的是,这两人还偏偏坐着同一张桌子!

    白愁飞当然是其中的一个,那么另一个是谁?

    白愁飞不认识,萧十一郎也不认识,他在脸上盖了个盖子!就象一块木头随便的弄出了两个洞,然后就带到了脸上,绝对没有人会这样做,他偏偏这样做了,别人也也绝对不敢说他半句,一个敢当面承认自己要杀萧十一郎的人物,无论做什么事,别人都没资格嘲笑。

    水月楼的门并没关,离开楼里的人走的并不远,他们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的一举一动,可楼里面的三个人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萧十一郎已经走到了他们的桌子前面,看着脸上加了个盖子的人,忽然问道:“你是来杀我的?”

    脸上盖个盖子的人点头。

    萧十一郎继续问着“你知道我在楼上?”

    “恩!”脸上有个盖子的人的声音并没什么杀气。

    “那你为什么不上去动手?”

    “我不急”脸上加个盖子的人语气很淡,白愁飞也才注意到,这个人身上穿着青衣,虽然这个人一直在他眼前,可他一直都被脸上只露出的眼睛吸引了注意力。

    萧十一郎没管白愁飞,而是继续看着脸上加个盖子的青衣人:“杀年的确是件不能急的事。”

    青衣人点头:“所以我杀人从来都不急。”

    萧十一郎笑笑:“看来你很懂得杀年。”

    “我若不懂杀人,怎么能来杀你?”青衣人的语气很冷,道理却很真。

    萧十一郎笑了。可是他的眼睛却更冷、更亮,盯着这青衣人,道:“你这面具做得好像不高明。”

    “虽然不高明,却很有用。”

    萧十一郎挑挑眉毛:“你既然有胆子敢来杀我,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青衣人却回答的理所当然:“因为我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见人的。”

    萧十一郎大笑:“好,好极了。”

    “有哪点好?”

    “你是个有趣的人,我并不是常常都能遇见你这种人来杀我的。”他眼睛里光芒闪动,忽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这世上无趣的人太多了,无胆的人更多。”

    青衣人疑问:“无胆的人?”

    萧十一郎还是叹气:“我至少准备了四十个人的酒菜,想不到只有你一个人敢进来。”

    “一个人?”青衣人重复次,才看看坐在一个桌子上的白愁飞开口:“那他是谁?”

    “他不是来杀我的。”萧十一郎看着白愁飞微笑。

    “不是来杀你的,为什么还不出去?”青衣人好象有些好奇,他本来不该好奇的。

    “因为他做的事永远是他以为他该做的,他想做的。”萧十一郎叹口气:“若是他不愿意,天王老子也不能让他出去。”

    白愁飞还是没说话,就好象没听见萧十一郎在说什么一样。

    “若我年轻几年,我一定交他这个朋友!”萧十一郎看着白愁飞,却是直接朝他鞠了个躬:“可是现在,你还是出去吧。你还年轻,这个江湖很大,你不一定要陪我死!”

    白愁飞看都没看他一眼,好象完全没听到他说话一样,反而慢慢的开口:“为什么酒菜还没上?”

    这句话在任何地方说出来都没半点奇怪,可在此时说出来,却萧十一郎满是感动!

    萧十一郎大笑,长笑:“酒菜呢?赶紧上!”

    这句话刚说完,外面已有个人冲了进来,黑铁般的脸,钢针般的胡子。

    “我叫王猛。”他平常说话就像大叫:“王八蛋的王,猛龙过江的猛。”

    萧十一郎看着他,目中露出笑意:“你是来杀我的?”

    王猛道:“就算我本来不想杀你,现在也非杀不可。”

    萧十一郎好奇的问着:“为什么?”

    “因为我受不了你这种鸟气。”

    萧十一郎大笑:“好,好极了,想不到又来个有趣的人。”

    只听外面有人在冷笑:“有趣的人虽多,无趣的人却只有我一个。”

    “谁?”

    “我。”

    一个人慢慢的走进来,面sè蜡黄,全无表情,当然就是霍无病。

    萧十一郎道:“你这人很无趣?”

    霍无病脸上还是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萧十一郎扭头看看一样面无表情的白愁飞,再看向霍无病的时候,也只能叹气:“你这人看来的确不像有趣的样子。”

    霍无病忽然开口:“来杀你的人虽多,真正能杀了你的却必定只有一个。”

    萧十一郎点头:“有道理。”

    霍无病继续说着:“你若知道自己迟早会死在这个人手里,又怎会觉得他有趣?”

    萧十一郎看着他:“这个人就是你?”

    霍无病冷笑回答:“这个人一定是我。”

    萧十一郎又笑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杀我?”

    “随便你。”

    萧十一郎扭头看看青衣人,再叹口气:“你也不急?”

    霍无病回答:“我已等了多年,又何妨再多等几rì。”

    萧十一郎笑笑:“能不能等到月圆之后?”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月圆之后?”

    萧十一郎笑着回答:“若连这江上的秋月都没有看过,就死在这大江上,人生岂非太无趣?”

    霍无病看着萧十一郎:“今夜秋月将圆。”

    “所以你用不着等多久。”

    霍无病点头:“我等。”

    王猛忽然插口:“只要这里有酒,就算再多等几天也没关系。”

    萧十一郎又大笑:“好,将酒送来。”

    酒来了!

    王猛快饮三杯,忽然拍案:“既然有酒,不可无肉。”

    有肉!

    青衣人忽然也一拍桌子:“既然有酒,不可无歌。”

    船楼上立刻有丝竹声起,一个人曼声而歌:

    rìrì金杯引满,

    朝朝小圃花开,

    自歌自舞自开怀,

    莫教青chūn不再。

第一百一十章 嫉妒

    歌声清妙,充满了欢乐,又充满了悲伤。

    有欢乐,就有悲伤。

    人生本就如此。

    白愁飞的眼中也有些沉迷,此情此景,楼中豪气,又怎能让人不沉迷?

    所有人都有些沉迷,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的眼中不是沉迷,而是愤怒和嫉妒!

    除了白愁飞没人注意到他眼中的神情,也没人注意到他离开了酒楼,一个人夺人眼目的时候,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都会有些退场的人。

    等到酒尽,曲散,萧十一郎看着白愁飞傍边已经空无一人的座位有些落寞,他举杯,放下,意兴也变得十分萧索,忽又长身而起,看着众人:“要走的不妨走,要留下的也不妨留下,我醉yù眠,我已醉了。”

    突听一个人沉声:“我自然是要走的。”

    萧十一郎扭头,看见的是白愁飞,白愁飞已经从桌子上站起来,看着他慢慢的说着:“要走的人里自然有我一个。”

    “为什么要走?”萧十一郎皱眉。

    “因为我该走。”

    “那你为什么要来?”

    “因为我该来。”

    两人的对话就这样没头没尾,别人不会懂也不会理解,萧十一郎懂,所以他皱眉:“我明白你为什么来,却不明白你为什么走。”

    白愁飞看着他,却没有说话,没人明白他为什么走,他本不该走的,无论做为一个玩家还是做为一个朋友,他都不该走,萧十一郎的敌人还没正式出现,他走了,跟将朋友交到敌人手下没什么两样,可他真的想走!

    也许有人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决定,那就是那个青衣人!

    是因为他嫉妒!

    白愁飞也在嫉妒,不嫉妒他的朋友,不嫉妒他的女人,不嫉妒他的气度,却嫉妒他的故事!

    为什么,要在别人的故事里努力做个出sè的配角?

    在看见青衣人眼中神sè的刹那,白愁飞心中就闪过了这个念头,而后瞬间生根发芽,无法抑制!

    他知道这是他的不甘心,他的不喜欢,只是还好,他也知道,没了他萧十一郎也一样能过去,萧十一郎的故事里本来就没有他,他出现只不过是因为他想证明下自己,这本身就是嫉妒!

    “我来是因为我该来,我走却是因为我觉得我该走了。”白愁飞的话有些低,却很坚定,外面还有很多人听着他说,甚至他知道有风四娘和沈壁军,还有他团队里的天无悔。可他觉得还是得说。

    萧十一郎沉默,他忽然明白了白愁飞的感受,曾经,也有无数次,年少的他看着在场中挥舞的人们,羡慕,嫉妒,想要在人群中挥舞,想要别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如猫抓心,一旦升起那个念头,就yù罢不能!

    萧十一郎笑,长笑:“既然要走了,那是不是该喝杯酒?”

    酒马上就来了!

    十八年的女儿红!

    萧十一郎举杯,看着白愁飞。

    “我不喝酒。”白愁飞却拒绝了他。

    萧十一郎笑,大笑,真的笑,挥刀而舞……

    楼上的丝竹随之而起,却是翻来覆去的一句话:

    “尔需成名酒须醉……”

    一时间只见刀光霍霍,如飞风游龙,那里还能看得见他的人。

    船头上的人都已看得痴了,最痴的是谁?

    忽然间,一声龙吟,飞入九霄。

    月sè又恢复了明亮。

    刀已入鞘。

    萧十一郎举杯在手,神sè忽然变得很平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丝竹已停,月依旧。

    “那等你成名江湖的那一天,你得请我喝酒!”萧十一郎的语气忽然也变的很淡。

    白愁飞的话还有很多没有说,可这一句,就让他真的感动。江湖上有多少人一生求名?有多少人为了成名舍弃朋友,又有多少人为了朋友舍弃成名?一时间他竟然有放弃决定在里陪着萧十一郎的想法。

    “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久,你甚至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萧十一郎继续说着,他看着白愁飞:“现在你要走了,能不能告诉我下你的名字?”

    白愁飞摇头,他不想说这个却想说别的,因为他知道,有无数人会认为他是靠萧十一郎出名的,他也不介意。

    “你若要喝酒,不烦来找我,我不喝酒,可要看着朋友喝也是一件快事。”白愁飞认真的看着萧十一郎:“我的钱不多,但每分都干干净净!”

    萧十一郎再次笑了起来,他是真的开心:“你这人,一定会成名!”

    甚至连楼外听着的人也这样觉得。

    “我若不死,自然会成名。”白愁飞点头,看看楼外的月sè,月已中天,看着萧十一郎叹口气:“我真的该走了。”

    “江湖凶险,一路珍重!”萧十一郎抱拳相送。

    白愁飞转身,离开水月楼,离开人群。

    远远的,他都能听到一句词在遥遥飘荡……

    “尔需成名酒须醉!”

    白愁飞并没走的太远,因为他并不是一个人,他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了在路上等着他的天无悔,天无悔的表情有着失望,有着不解。

    直到两人坐到了附近的茶楼里,他才看着白愁飞发问:“你已经进入了剧情,马上萧十一郎就会有一场大战……”

    天无悔并没说完,因为白愁飞打断了他:“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天无悔愕然,玩家们不都应该这样吗?做任务,获得报酬,升级,有一个非常出sè的任务在那里,不都应该抢着去接吗?你不接放弃是什么道理?为什么说话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天无悔并没这样说,只是想了想才开口:“别人都是这样的啊,以前也都是这样的。”

    白愁飞没有开口,他懂这个道理,他也无法反驳。可他也不能看着天无悔失望走开,所以他只好开口:“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天无悔苦笑,认真的看着白愁飞:“只是我们现在在一个团队,可以不认同你的行为,可我不能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什么。”

    “因为嫉妒!”白愁飞很直接,也很坦然。

    天无悔看着白愁飞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不嫉妒,因为他并没把游戏里的人工智能当成跟自己一样的人,人会嫉妒别人跳的高,却不会嫉妒鸟可以zì yóu的飞翔!他知道白愁飞为什么这样嫉妒,因为白愁飞把他自己当成了其中的一员!

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衣人

    天无悔毫无疑问不习惯这样的做法,也不习惯这样的处事方法,虽然他已经是玩家中的顶级人物,可他也非常不习惯这样的态度。

    升级,升级,到升不动,然后PK,所有的一切为的是变强,或者说就是为消磨时间,为在一个公平的地方靠自己的努力变强,证明自己,可是天无悔的心中,还是有着许多的杂乱……

    好一会,天无悔才明白过来,是主次!现实世界为主,游戏世界是次要的,所以玩家带进游戏的灵魂,是不完全的一部分!不是灵魂,而是思想,不是思想的延伸,而是被压制的思想,若大家都是这样,那也没什么特别,可若是游戏中本来就有着思想完全的人呢?

    游戏世界就象花,现实世界反而变成了枝叶甚至是根茎,花开的越美,枝叶越不起眼,根茎越深。

    天无悔看着白愁飞一时间也不说话,他不能说白愁飞错了,只是还是有些不习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两人之间就忽然沉默。

    “那你准备怎么做?”天无悔看着白愁飞问道。

    “看着萧十一郎这件事处理完,然后一路走,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有什么该做的就做。”白愁飞的回答很空。

    天无悔点头,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方式。升级,做任务,得到经验,报酬,继续做任务,放开了这样的模式,就象一个陌生的世界,

    “你有什么想做的吗?”白愁飞忽然开口,他以为他这样说了以后,天无悔会放对而后刚刚成立的团队解散,可天无悔却好象完美没这个念头。

    “想做的?”天无悔皱上眉头想一想,忽然开口:“我想谈恋爱!”

    “别的呢?”白愁飞决定无视这句话。

    “找个女人谈恋爱,就没别的了。”天无悔却好象认定了这个想法。

    白愁飞决定不答话。

    天无悔笑笑:“萧十一郎的剧情,还需要几个月。我们能做的不多。”

    “萧十一郎不用管,风四娘和沈壁君保证没问题就好了。”白愁飞接口。

    “放心,我安排好了。”天无悔笑笑解释着:“原来的故事里,沈壁君被章衡救了,最后跟风四娘一起消失,章衡现在听我的话。”

    白愁飞看看他:“你怎么让他听你的话的?”

    “如果我想,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他听话!”天无悔的语气很淡,话语却很真实:“现在想来,风四娘也已经跟沈壁君在一起了,我们也该动身了。”

    “要对付那个出现的黑衣人?”白愁飞当然看过小说。

    “不,是要对付玩家!”天无悔的脸上也浮起认真:“在先生的小说里,如果要深究,几乎每本小说都有几个漏洞出现,而在游戏里,这些漏洞依旧存在!我们能找到,别人自然也能找到。”

    白愁飞点头,他自然明白,江湖人远没玩家可怕,玩家根本没有所谓的xìng格!江湖不怕你是坏人,而怕你连坏人都不是!

    “现在就走?”白愁飞看着天无悔,他相信天无悔绝对不会算错一点时间!

    天无悔并没让他失望,他抬头月亮过了一会才点点头:“我们现在就走!”

    所以他们就开始走,可他们去的地方,不是水月楼的旁边,而是水月楼的下面,离水月楼也不算远,不过数里而已。可小说里的距离绝对不会有这样远!

    天无悔并没让白愁飞等太久,在茶楼外已经有马车在等着了,架车的自然是天无悔,他好象什么都会做。

    “我记得,章衡在的地方没有这么远。”白愁飞问着。

    “当然没有,章衡在的地方并不在这里。”天无悔回答:“我们要去的也不是章衡在的地方。”

    白愁飞没开口,他知道天无悔肯定会告诉他。

    “而是风四娘和沈壁君在的地方。”天无悔笑笑继续说着:“我在他住的地方堵住了他,拿着他的把柄要挟他。要他去救沈壁君和风四娘。”

    “他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你只为做好事而救他们。”白愁飞笑笑。

    “那当然,而且他绝对不知道,其实他受过沈壁君父亲的恩情的事情玩家们都知道。他自然会救了两人,而后找个我找不到的地方。”天无悔笑笑,他看着马车要走向的方向有些沉思,在江湖上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在这条路上,他才真的感觉到压力,不是以前那些理论证实时候的压力,而是信任,朋友的压力!

    白愁飞坐在马车上,好象一点也不担心。天无悔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忽然笑了:“你好象不担心,一点都不担心。”

    “我可不觉得你是因为信任我而不担心,”马车没停,天无悔却有些疑问:“为什么你不担心?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不想让风四娘出事。”

    “萧十一郎不死,风四娘绝对不会有危险。”白愁飞的回答很简单。

    天无悔摇头。

    白愁飞笑笑:“连城壁不会朝她出手,他不出手,无论在谁手里,我都能救回来!”

    天无悔得到了回答,却很不满意,他甚至一甩马鞭,让马车停到了路边,看着白愁飞:“为什么你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白愁飞仔细的看着他,许久才开口:“因为若是我们,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这个回答很让天无悔满意!

    所以他马上就下了马车,看着白愁飞:“我们到了!”

    这个地方离章横藏身的地方很近,近到可以看到他停在岸边的小船的灯光,天无悔没打算藏身过去,实际上跟白愁飞在一起,谁都无法藏身,因为白愁飞这个人从来都不会藏头藏尾!

    他们来的并不晚,一点都不晚,因为再晚一点,风四娘和沈壁君就会落到黑衣人手里,再来的早一点,黑衣人随时可以跳水逃走。

    这当然不是天无悔的算计,若是可以,天无悔更愿意早点到达!

    黑衣人已经站在了门口,他们走近的时候正听见了风四娘跟黑衣人的对话……

    风四娘声音很冷:“这里虽不是水月楼,可是你只要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要你立毙掌下。”

    黑衣人问着:“真的?”

    风四娘回答“当然是真的。”

    黑衣人再问:“只要我再往前一步,我就必死无疑?”

    风四娘咬牙:“不错。”

    黑衣人就向前走了一步。

    风四娘只觉得胃里又在收缩,她知道现在已到了非出手不可的时候,她回头看了沈璧君,沈璧君也在看着她,两个人马上就要准备出手了,可风四娘的脸上忽然一变,她马上拉住了沈璧君的手,看向了黑衣人的后面。

    黑衣人一怔,他并没回头,而是冷笑:“这样的手段未免有些太可笑了吧?”

    风四娘的脸上已经重新出现了笑容,她看着黑衣人,好象一点都不害怕了,因为她已经看见了白愁飞和天无悔,白愁飞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可风四娘却一瞬间就不害怕了!

    黑衣人笑笑,他一点都不担心他身后有人。他相信没人可以在自己三步内不被自己发现,而三步的时间,绝对足够让自己把他们拿下了!所以他马上举步,可举起来的脚还没落下,就僵硬的停在了空中……

    他不是不想落下,而是不能落下,他一举脚就感觉到了背后的杀机!他相信只要他有一丝一毫的动作,他背后的人就会瞬间出手,要了他的命!

    他不能回头,不能转身,若他两只脚都在地上,那无论怎么样他都不至于僵硬在这无法抵抗,可他现在已经举起了一只脚,若要用力必须落下那只脚,可他相信背后的那个人绝对可以把握住这样的机会。他只是奇怪,后面这个人到底是谁?

    风四娘看着举起一只脚忽然不动的黑衣人,笑了,她甚至朝她笑着重复着黑衣人说的一句话:“只要我再往前一步,我就必死无疑?”

    风四娘已经再朝黑衣人走去,她想撕下黑衣人的面巾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黑衣人当然也看出了他的想法,所以他的表情一瞬间恐惧无比!连他在被白愁飞从背后锁定的时候,他的神情都没有这样恐惧!

    风四娘的手已经快要碰到他的脸上,她看着黑衣人眼中的恐惧笑意更甚!她的手马上就要揭下黑衣人的面巾,却忽然间呆住,因为她已经认出了他是谁!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人会是他!

    风四娘脸上的神情好象比黑衣人更恐惧!可她的手还在一点一点的伸过去,她伸的并不慢,但离的实在太近,她的手已经碰触到了黑衣人脸上,她的脸上浮起一个比死更难看的笑容……

    然后风四娘的手一勾而过,她并没揭开黑衣人的面巾,因为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他们一直都站在船上,船底下已经开了个大洞,黑衣人从洞中直直的掉进了水里……

第一百一十二章 风四娘

    风四娘的脸上还是恐惧,她呆在了那里,水从船底蔓上来,淹没了她的脚,她却好象一点都没发觉一样。她本不是这样的人,可发现太过吓人!

    等几人全上了岸以后,风四娘的样子好象一点都没变过,她还是那样站着,眼中的惊慌和恐惧让人觉得心痛,沈璧君摇摇头,示意她没看清楚,几人看着风四娘的眼神总都闪过了担忧。

    他们不知道风四娘发现了什么,更不知道风四娘在害怕什么,他们除了等待着风四娘自己的清醒,什么都做不了!

    风四娘抬头,眼中却是茫然,身体摇晃着,旁边的沈璧君赶紧扶住她,才发现她全身都僵硬了。

    风四娘没有说话,好象那个风风火火的风四娘忽然间不见了,心灰若死!她茫然的看着周围,白愁飞他们都在旁边,她却好象什么都没看见,挣扎着从沈璧君手里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着。

    沈璧君跟了几步,停下来看向了白愁飞,白愁飞点头,跟了上去。看着风四娘摇摇晃晃跌倒再爬起来,东边走几步,西边走几步的样子,白愁飞的眼中也有了心疼……

    风四娘这样的女子,谁又配让她如此伤心?谁又舍得让她如此的伤心?

    黑衣人到底是谁?

    白愁飞的心中不再去想那些事情,他只是静静的跟着她,看着她。看着她走路,看着她行走,看着她睡觉。

    风四娘没走向济南,哪怕她不再清醒,也不愿意回到她伤心的地方吗?

    在往后的一个多月中,远离济南的路上,人们都看见了两个疯子,前面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身衣服已经都是泥泞,脸上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泥,只有偶尔的地方才能让人发现她也是个漂亮的女人。

    后面却是个拿刀的疯子,一身白衣也满是泥泞,除了手中的刀还干净,其他地方跟个乞丐都差不多了。

    在走这路上的人们常常会遇见这两个疯子,甚至有些好心人会给他们一些吃的。不是没人去招惹过他们,只是一有人招惹,后面那个疯子就会挥刀!然后将招惹他们的人一刀斩成两半!连附近最有名的占道三霸也被砍死了!

    还好他们的样子谁都认不出来,认识他们的人绝对不会想到他们现在是这个样子!

    在一个多月后,白愁飞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了。这边的路他本来就不熟,就算有玩家在,他也不会去打听,风四娘的思维好象是不清楚,可她的武功却没丢下,一不注意,就会消失不见,白愁飞是半点都不敢放松。就连他每十天肯定要下线的时候,他也会在风四娘的脚上拴点东西,不是把她栓住,而是在她半夜走开后可以找到信息。

    白愁飞不知道风四娘什么时候会好,可他相信风四娘绝对不会这样下去,她不是别人,她是风四娘!

    风四娘并没让他失望,只是让他有几分急噪而已,在他下线再上线,就找不到她了!应该留下的痕迹也一点都没,白愁飞站起身来看着风四娘应该在的地方,脸sè有些难看,他明白出现这样的事情只有两种可能,一种风四娘已经清醒,另一种是风四娘被别人抢走!

    无论是哪一种,白愁飞都绝对不会好过!他已站了起来,可是他不能现在就走,因为很可能是风四娘醒来,却发现自己的样子,离开打扮自己去了,其实相比之下,白愁飞宁愿面对一个抢走风四娘的大变态,也不愿意遇上一个看见自己那个样子的女人!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白愁飞看见的,不是那个会抢走一身泥泞的女人的大变态,而是一个用了将近三小时才把自己清理干净的大美女!

    白愁飞的脸已经发白,真的发白。远远的他看见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变的漂漂亮亮的风四娘之后,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绝对没人愿意面对一个疯狂的美女!而且在这个发现自己曾变的很丑的情况下。可是白愁飞不能逃,也不敢逃。他不知道一下看不见风四娘,风四娘又跑到哪去!

    白愁飞只能苦笑,他甚至准备可以苦笑着挨一顿打,他觉得挨一顿打一点都不过分。

    可他毫无疑问的低估了风四娘,风四娘的确生气,却没生气到白愁飞意思的地步,她走到白愁飞面前,看着白愁飞也全身泥泞的样子,她的眼神里不再有那种心灰若死的感觉,而是有如今rì初生太阳的光芒,白愁飞嘴角上的苦笑变成了真的微笑,他知道,那个风四娘又回来了!

    风四娘笑笑,也不管白愁飞的一身泥泞,一把抱住了他!这无关爱情,只为友情!

    白愁飞看着她一身的新衣服又弄的泥泞,眼中忽然有些发酸,他抬头看看天空,没握刀的右手拍拍风四娘的肩膀。

    等到两人再次坐下来,风四娘才开口:“多久了?”

    白愁飞看看风四娘不答话,他担心风四娘想起那些事情来会不开心。

    “这样看我干什么!欠揍啊小子!”风四娘一看白愁飞的眼神就跳了起来,朝他挥了几下手,才叹口气问道:“有酒吗?”

    “没有!”白愁飞摇头:“不只没酒,吃的都没。”

    “你混的真惨!”风四娘摇头,坐在附近,也不再说话的看着初生的太阳。

    白愁飞看着风四娘,他知道这个女人在一点点回来,他相信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垮这个女人。可他知道这些并不代表着他不担心,清晨的阳光在风四娘脸上,好象多了一层光芒,她不是在重生,只是偶尔醉了一次而已。

    “我们离开一个多月了,将近两个月。”白愁飞忽然开口,回答着风四娘开始提出的问题。

    白愁飞没问那个黑衣人是谁,他也不想问。

    “那可真久!”风四娘叹口气,可她叹气的时候也没一点叹气的样子:“既然已经出来这么久了,那我们也该回去了!”

    风四娘说完,马上就站了起来,风风火火的风四娘已经回来了,她走了几步,然后看着一身泥泞的白愁飞叹气:“看来你真的不会照顾自己,一身泥巴!”

    白愁飞不想承认,甚至想反驳,可他在跟着风四娘走了会,找到一家人家,被别人讨好的请进屋子,洗刷干净,换上新衣服之后,也只能承认,他的确比不上风四娘,他实在不知道风四娘怎么搞定的。风四娘身上根本没有一点银子!

    在他出来的时候,风四娘已经又换了一身衣服,白愁飞也只能叹气,叹气,再叹气。他的确想不出来怎么能做到这些。等他看见路边的马车的时候,他叹气都不叹气了,他只剩下服气了!

    “你怎么做到这些的?”马车上的白愁飞看着风四娘好奇的问着。

    风四娘却不答话,反而看着白愁飞:“你一直不曾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我叫白愁飞。”白愁飞马上回答。

    “阿飞,我有没问过你你为什么帮我?”风四娘看着白愁飞。

    白愁飞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

    白愁飞也只好闭嘴!

第一百一十三章 萧十一郎

    马车里济南越来越近,风四娘的脸上也越来越沉重,看到济南城门的时候,风四娘直接将马车停了下来,看着白愁飞,脸上满是担忧。

    好一会,她才开口:“阿飞,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进去?“

    白愁飞看着她,没开口,他知道风四娘并不是在等他回答。

    风四娘转过头,看着城门。

    “萧十一郎有沈璧君陪着,会过的很好,我再回去,会不会多余?”

    白愁飞还是沉默,对别人的事情他一向不发表意见。

    风四娘笑笑:“你倒是说话啊,你说他们现在过的好好的,我回去了怎么说,要是变的不好了,还不如不回去呢!”

    白愁飞还是没开口,他只是下了马车,离的并不远,他自己走也就几步而已。

    “喂!”风四娘跳下马车瞪着白愁飞。

    “我不知道你到了以后会怎么样。”白愁飞认真的看着她:“我只知道现在萧十一郎一定过的不好,很不好!”

    萧十一郎的确过的不好!

    白愁飞和风四娘走在街上,他们要去找萧十一郎,却没去大亨楼,萧十一郎早已不在大亨楼,他现在到底在哪,白愁飞不知道,风四娘也不知道,所以他们只好在街上找着……

    就在这无所适从的时候,一连咒骂声和喧哗声从“鸿宾酒楼”传了出来。

    “鸿宾酒楼”并不是当地最豪华的酒家,光顾的食客,都是地方上的一些普通人,当然不可能这样喧哗,更不可能有咒骂的声音。

    酒楼门口围着一大堆看热闹的人,正在议论纷纷。

    两个衣履整洁的伙计,架着一个酒气醺天的醉汉由店中出来,然后,你一拳,我一脚,将那醉汉痛殴起来。

    边揍边骂道:“他妈的,今天可叫老子们逮住了,你躲在窖子里偷喝酒,却害老子们替你背黑锅,非揍死你这个王八蛋不可。”

    有那好心的人劝道:“别打了,瞧他已经醉成这样,也怪可怜的。”

    伙计道:“可怜?谁可怜我们?这小子在店里酒窖中躲了两天,整整偷喝了四大缸酒,老板怪我们偷的,要扣工钱,这也罢了,这小子偏偏又在空坛子里加水,害我们又挨客人责骂,险些连饭碗都砸了,是他存心不让我们过rì子,不揍他揍谁?”

    醉汉两只手紧紧抱着头,任凭打骂,也不开口。

    人丛中有人大声道:“好了,萧大侠来了,请萧大侠作主,该打该罚,说句公道话。”

    鸿宾楼的伙计,没有不认识萧十二郎的,连忙赔笑:“萧大侠,您来得正好,就请您老评评理,这小子——”

    萧十二郎摆摆手,制止伙计再说下去,用两个指头,轻轻托起醉汉的下巴。

    眼睛一亮,他怔住了。

    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抬起头,忽然大笑:“兄弟,好兄弟,你来了,我真欢喜,快请我喝一杯去。”

    萧十二郎冷冷的说着:“谁是你的兄弟?”

    “我姓萧,你也姓萧,我叫十一郎,你叫十二郎,你不是我的兄弟是什么?”

    萧十二郎仍然冷冷的开口:“你是你,我是我,用不着拉关系。”

    萧十一郎涎着脸,笑嘻嘻的说着:“就算不是兄弟,我们总算是朋友,对不对?”

    “我也不是你的朋友。”

    “好!好!好!不是朋友也不要紧,请我喝两杯酒,这总可以吧?”

    萧十二郎摇摇头:“我没有请人喝酒的习惯。”

    “那你借给我钱,我自己去喝,好不好?”

    萧十二郎又摇摇头:“我也不想借钱给酒鬼。”

    “只借十文钱,帮帮忙,明天就还你……”

    萧十二郎还是摇头:“一文也不借,我到这里来,只是要给你另外一件东西。”

    “哦?”萧十—一郎眼睛突然亮了:“什么东西?”

    “你自己看吧。”

    布包解开,名闻天下的割鹿刀又到了萧十一郎手里。

    宝刀无恙,刀光仍然皎洁如秋水。

    萧十一郎高高举起割鹿刀,仰天大笑。

    风四娘和白愁飞也在旁边,在看见萧十一郎的时候,风四娘就几乎要扑出去了!

    她绝对想不到,萧十一郎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没人能想得到,她没动,眼泪却流了下来。她从不曾流过泪,可她此时却忍不住要流泪……

    白愁飞的右手紧紧抓着风四娘,不让她扑出去,左手却握紧了刀,他看着站在萧十一郎面前的萧十二郎,他保证,这个人会死的很快很快!

    风四娘还在流泪,当她看到割鹿刀又回到萧十一郎手里的时候,眼睛就亮了!她相信只要萧十一郎刀在手,那天下绝对没人能对付得了他!

    可她还是失望了,她变亮的眼睛几乎瞬间就暗了下去,因为萧十一郎已经拔出了刀……

    他拔出刀,转动着醉眼,向四周缓缓扫过:“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世上最珍贵的割鹿刀,一柄价值连城的宝刀,你们听说过没有?”

    谁没听过割鹿刀的名字,人们都用惊讶的眼光望着萧十二郎,似乎在怀疑他为什么会把如此名贵的宝刀,交给一个醉鬼?

    萧十一郎又把刀锋直逼到两名伙计面前,笑着说着:“你们认认清楚,这柄刀能值不少钱吧?”

    两名伙计惶恐的看着萧十二郎,连连点头:“是的!是很值钱的宝刀……”

    萧十一郎大笑着将刀掷在地上:“既然知道,就替我拿去押在柜上,先换几壶好酒来。”

    两名伙计迟疑不敢伸手,萧十一郎又大声叫着:“拿去呀,你萧大爷的酒虫已经快爬到喉咙来了,还等什么?”

    萧十二郎看到这里,向伙计暗暗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人丛。

    谁能相信,一代大侠会落到这步田地?

    萧十一郎以前也曾毫不考虑就掷下割鹿刀,那是为了要救风四娘的命。

    现在,他同样毫不考虑就掷下了割鹿刀,却只不过为了换几壶酒喝。

    名满天下的萧十一郎,这一次是真正完了。

    彻底的完了。

    没人知道,风四娘就在旁边看着,看着萧十一郎将刀换了酒,要不是白愁飞拉着她,她估计就要冲出去了。白愁飞的右手几乎捏断了风四娘的手,才把她拉住!

    风四娘没冲出去,可她并不想走,白愁飞也只能同意,两人就在附近的酒楼坐下,隔着大街看着萧十一郎。

    风四娘的眼中满是疼惜,她的手捏的紧紧的,她真想冲出去把萧十一郎带到一个地方,养着他,陪他喝酒。

    她不介意萧十一郎变的这样,只要他还是萧十一郎,她就愿意陪着他!

    白愁飞的脸上也浮起了感动,若有一个女人,愿意这样对他,那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好怕的?

    白愁飞和风四娘坐在酒楼。

    萧十一郎还在街头。

    yīn着的天已经开始下雨。

    难道连苍天也对萧十一郎变成这样感到伤心?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讲道理

    白愁飞并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可是他已经觉得不忍!他已经不忍在看着萧十一郎在风雨下在泥泞里打滚。没有谁能忍受一个朋友这样!

    可他并没站起来,因为风四娘的手已经在他肩上!他只能扭头,不再看萧十一郎的身影。

    他不再看萧十一郎的身影,风四娘的眼神却没变过,她看着削十一郎在风雨泥泞中打滚的眼神,跟看着萧十一郎啸傲江湖时候没什么两样。她甚至笑了笑。

    白愁飞看着风四娘有些奇怪。

    还好风四娘并不是个喜欢掩饰的人,所以她马上开口:“你知不知道连城璧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白愁飞知道,可他更知道自己应该闭嘴!

    “你不认识他,当然不知道。”风四娘喝口茶,却象喝了口酒:“他这个人聪明,自负,冷静,武功高的出奇,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

    “可他却被逍遥侯毁了一切,你知道他怎么报复的吗?”风四娘的脸上有几分嘲弄:“他把自己装成了个烂酒鬼,就跟萧十一郎现在一样。”

    白愁飞脸上已经浮起冷笑。

    风四娘脸上也浮起了冷笑:“他说的时候,的确没错,甚至我也相信了他,没人会怀疑他说的话,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个说谎话的人,谁都不配让他说谎的!”

    可连城璧偏偏说了谎话!

    “他也许真的烂醉过,只是最多也不过几天!”风四娘没说下去,可白愁飞明白她的意思,象连城璧这样的人,就算装也最多只能装几天。

    “这件事从后面看,几乎是一个笑话,谁会相信连城璧会跌倒爬不起来?”风四娘笑笑:“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编个这样的故事,就觉得大家都会相信他,阿飞你相信吗?”

    “我虽然不相信!”白愁飞也笑笑:“象这样的人,谁要真的以为会一直这样消沉,就这样被摧毁,那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是啊,简直是个笑话,拿死鬼现在装成这个样子,估计熟悉他的朋友都在笑话他呢。”风四娘看着萧十一郎的样子叹气:“只是不知道,他这样能不能骗过连城璧。”

    “肯定能!”白愁飞却是直接点头,而后解释着:“如果一个人编了个故事,而且别人都说相信,最后有一个人按他编的故事表演的话,他肯定相信那是真的!”

    这道理并不复杂,复杂的只是人心。

    风四娘看着白愁飞微笑,甚至准备拿茶杯跟白愁飞碰一碰,可她忽然看见白愁飞的脸sè变的很难看很难看,眼中更甚至直接出现了杀机!

    她顺着白愁飞的眼光看过去,才看见几个年轻人在桌子上喝着酒,说着话,当她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的时候,她急急的按住了白愁飞已经握在了刀柄上的手!

    他们在说的,当然是萧十一郎!

    白愁飞甚至认识里面的一个!紫洛!

    紫洛坐的并不是主位,但他却是说话最大声的一个。

    风四娘看过去的时候,紫洛已经在拍桌子了!

    他拍着桌子说话,声音不高,却也不低:“萧十一郎是什么人物?就算他现在倒在那里,也一定会爬起来!我现在去给他送几杯酒怎么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低,跟他在一起的人说话声音却不高,白愁飞和风四娘已经听不到他们谈话了,只是看见紫洛一脸不甘心的看看还在街头的萧十一郎,跟那几人一起离开。

    白愁飞的脸sè还是难看,难看的连风四娘都有些奇怪了。

    “别人好象在说萧十一郎的好话,你为什么脸sè这么难看?”风四娘直接问着。

    “萧十一郎的好话坏话,又皆是他们配说的!”白愁飞的回答,让风四娘有些无语。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就有些奇怪了,可还是跟不上白愁飞的思维。

    “可现在说萧十一郎坏话的不计其数!鄙视他骂他的人更多,你管得过来吗?”风四娘看着白愁飞问着。

    “哼!”白愁飞哼声。

    “哼是什么意思?”

    白愁飞不答话!

    风四娘笑笑,也不再管白愁飞,可没过多久,她又发现白愁飞动了杀机!只好再按住白愁飞的手,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听过去。这次她学会了,直接就运起了真气,听着那伙人的对话……

    这伙人白愁飞还是只认识里面的一个,也只知道名字,是忧乐,那个年轻的男孩子。

    风四娘在听过去的时候,一下就笑了,因为忧乐正在阻止跟他在一起的人。年轻的声音有些着急:“不行!我不同意!“

    忧乐旁边的人耻笑着开口:“别以为他是什么人,到现在他只不过一个在街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的烂酒鬼!嘲笑他的又不只我一个,连卖酒的伙计们都可以揍他,我过去说他几声怎么了?”

    “不行!”忧乐年轻的脸上有着愤怒,他不说原因,只是坚决的否定着,可惜明显他的决定不被赞同!跟他一起坐的几人根本不怎么在意他的意见。

    忧乐还在继续的反驳着,几人却一点都不在意的继续说着他们的,等到最后,忧乐一个人坐在了那里,其他几人却在雨中嘲笑着萧十一郎。

    风四娘叹口气,白愁飞也叹口气。

    “这次又是为什么?”风四娘看着忧乐一个人有些孤单的出去,扭头看着白愁飞问着。

    “没人配做萧十一郎的好人!”白愁飞不屑:“嘲笑一个烂酒鬼不是他们的错,嘲笑一个叫萧十一郎的烂酒鬼也不是他们的错,他们的错是想为萧十一郎做好人!他们也配?”

    “我发现你这人有些不讲道理啊!”风四娘看着白愁飞。

    “哼!”白愁飞还是哼一声。

    “这次哼是什么意思?”风四娘好奇的问着。

    这次白愁飞回答了:“哼的意思就是说,我记住了!他们要倒霉了!”

    白愁飞绝对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风四娘也相信白愁飞说的话一定会做到,可她绝对不会为几个陌生人去招惹白愁飞,实际上她心底也有几分赞同白愁飞的想法。萧十一郎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也配在这说三道四!

第一百一十五章 疯子们

    “三成?三成?怎么可能!”

    天无悔大喊着看着坐在一边一脸认真的白愁飞,他从来都不是容易冲动的人,可他现在真的忍不住了!

    白愁飞竟然想从轮回和轻舞手里要他们获得的三成!这个想法让天无悔觉得根本就不知所谓!

    “别说是轻舞和轮回,就算街上一个做买卖的小商人,你敢去要三成利润,他不跟你拼命才怪!”天无悔有些抓狂的看着白愁飞:“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白愁飞看着天无悔,再次重复了一次:“我要分轻舞和轮回这次行动的三成利润!”

    “那不可能!”天无悔直接挥手打断!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白愁飞看着天无悔:“我们本来就一无所有,就算还是一无所有也没什么事情,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很多钱,若是变的一无所有,那他们应该会更不爽!”

    天无悔苦笑:“你要去要挟他们?”

    白愁飞摇头。

    “那这到底是为什么?”天无悔无奈的问着,他不知道白愁飞怎么就忽然变了主意,安顿好风四娘就这样直接的找上了他。

    白愁飞想了想,才告诉天无悔:“我那天回来,看见轻舞和轮回的人在嘲笑萧十一郎。”

    天无悔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想过很多理由,甚至想过是不是两个工会里有人抢了他的女人,想过是不是白愁飞眼红了。可他从没想过,会是这个理由!这简直不能算是理由!

    “你这样算什么?不爽吗?”天无悔的说着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白愁飞点头:“就是不爽!”

    “不爽也别去找死啊!”天无悔已经在叹气了:“你这想法简直就是蛤蟆想吞天!”

    白愁飞的脸sè却没半点不自然。

    “好吧,我们的确可以让他们得到的东西一无所有,可这什么都不能给我们带来,还会惹上一屁股老大的麻烦!”天无悔转了几圈才给白愁飞解释着:“鱼死网破,他们的确吃亏,可是我们也惹上个这样的麻烦,根本不值得!”

    白愁飞的脸sè还是没变,他决定的事情本来就不会变!

    “你要杀他们几个人的话,可以。可你要分利润的话,那不可能!”天无悔耸肩,认真的看着白愁飞。

    “你有件事没弄清楚。”白愁飞认真的看着天无悔:“这不是现实!”

    “那又如何?他们照样可以弄死我们!”天无悔瘪瘪嘴。

    白愁飞笑笑说着:“我的意思是,在这里,靠的完全不是钱不是权,而是力量!”

    “力量才是根本,没有了力量,再有钱,再有权,再聪明,都只会是别人毡板上的肉!”白愁飞看着天无悔笑笑:“你不用低估我们,也不用高估他们”

    天无悔看着白愁飞,他不大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习惯运用智慧,而不是运用力量”白愁飞看着天无悔:“这个游戏跟以前的游戏不同,在以前的任何一个游戏,没人可以抢他们的东西,招惹他们,可这个游戏不一样,一个人只要足够强,就可以抢!”

    天无悔沉默,他在思考。

    “这个江湖上有着无数的聪明人,可成名的人只有一种!”白愁飞的眼睛发亮,他看着天无悔说出一句话:“别人杀不死的人!”

    “只要他们武功不高,他们就是被玩的命!”白愁飞笑笑,他不是看不起智慧,只是明白,智慧从来都有个极限,这不是现实,钱权都不再凌驾于任何事情之上,只有力量才凌驾与任何事情之上!智慧可以带来金钱,而力量就算再聪明,也需要努力和时间的!

    “坦白的讲我不大理解你的理论。”天无悔叹口气,看着白愁飞:“我甚至觉得你疯了!”

    “你可能已经真的疯了!”天无悔再次说着,拿手摸着额头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从没想过去得罪轻舞和轮回,任何一个玩家都不会这样想!能交上关系已经很不错了,可白愁飞竟然因为不爽去找他们麻烦!不是找麻烦,是抢他们的钱!还一抢就是三成!这是找死!

    白愁飞看着走来走去的天无悔不说话。

    天无悔不想这样,他知道轻舞和轮回的人肯定能认出他是谁,他不想这些年的名声毁于一旦,可他也不能就这样走了!他开始想是不是跟白愁飞弄到一个团队就是个错误!白愁飞根本不象个玩家,就好象是一个江湖人一样!肆意而为,根本没什么规矩。

    天无悔看着白愁飞,白愁飞难道不知道得罪了轻舞和轮回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才怪,是他根本就不在意!在白愁飞眼中,说朋友一句坏话,比一个大工会重要的多的多!

    这就是江湖人吗?

    难道江湖人都这样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天无悔并没做出回答,他需要思考,白愁飞也不急,因为萧十一郎还没最后出手。

    虽然还没,不过也快了!

    萧十一郎已经跟连城璧一起出现在了酒楼上!

    连城璧在凝视着萧十一郎过了很久,忽然道:“你知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萧十一郎点点头,又摇摇头。

    连城璧叹气,语气里却是满足:“你不知道,一定不知道,因为……”

    “因为什么?”

    连城璧笑笑:“因为真正知道这秘密的,天下只有一个人。”

    “谁?”

    连城璧还是笑着:“一个你永远想不到的人。”

    萧十一郎又问了一次:“谁?”

    连城璧道:“我。”

    这个字说出口,他的眼睛忽然变得锐如刀锋,他的手距离萧十一郎的脉门已不及五寸。

    他已准备好来应付各种变化。

    谁知萧十一郎居然完全没有反应。

    连城璧继续说着:“你变成这样子,完全都是我害你。”

    萧十一郎还是完全没有反应。

    他的人似已完全麻木。

    连城璧看着他,瞳孔一直在收缩,缓缓开口:“你知道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宗主人?”

    萧十一郎眼睛里空空洞洞的,茫然开口:“你……”

    连城璧笑笑:“不错,就是我,所有的一切计划,都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

    这句话本来应该像一根针,可是无论多么尖锐的针,刺在萧十一郎的身上,萧十一郎也完全不会有任何反应。

    这世上好像已不再有任何事能够伤害他,这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完全没有人的真感情?

    连城璧给他解释着:“那一天你们决战的时候,我也到了杀人崖,逍遥侯坠崖的时候,我是亲眼看见的,你带着冰冰走了,我就想法子下崖去看看他。”

    萧十一郎忍不住问着:“去看他?为什么?”

    连城璧叹气:“因为我知道他绝不会就这么样轻易死在下面的,这世上假如真有一个人能有两条命,这一个人一定就是他。”

    萧十一郎皱眉:“你下去的时候,他真的还没有死?”

    “没有。”

    萧十一郎更加疑问:“你想救他?”

    连城璧笑了笑:“我想救的,并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秘密。”

    “秘密?”

    连城璧说的很慢:“每个人都有秘密,像他这种人的秘密,对别人来说已不止是一种宝藏。”

    “他的秘密,也就是天宗的秘密。”

    “不错。”

    萧十一郎问着:“他将这秘密告诉了你?”

    “是的。”连城璧的脸上已经有了得意。

    萧十一郎继续问着:“他既然还没有死,为什么会把这秘密告诉你?”

    “因为他不能不说。”

    “为什么?”

    连城璧叹了口气:“你实在变了,变得太迟钝,这句话你本来不该问的。”

    萧十一郎还是不懂。

    “因为你本该想得到,他若不说,就只有死。”

    萧十一郎怔了怔才继续问着:“他说出来之后呢?”

    连城璧又叹了口气:“这句话你也不该问的,他说出来之后,死得当然更快。”

第一百一十六章 死了的人

    夕阳依旧艳丽,风却已经很冷。

    白愁飞并没去看萧十一郎和连城璧的最后一战,他不想去也不配去,没有人配去看这两个人生命中最灿烂的光芒,白愁飞只是在茶楼里静静的坐着。

    他也在等待,等待的不是结局,而是一个人,天无悔!

    他不缺耐心,可今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天无悔本不是个迟到的人,可是今天他迟到了很久,到现在他还没到。

    白愁飞从没怀疑过,天无悔会跑,他不是这样的人,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如果他来不了,那肯定是遇见他来不了的事情,白愁飞并不急,因为已经明白,天无悔在做什么!

    他在跟人谈判!他在跟人说明!他希望用自己智慧来换取和平!他不想白愁飞这样的人悔在两大工会手里,他不知道白愁飞的底牌是什么,所以他只好用自己去拿那三成,因为他知道,白愁飞说的话,绝对会做到!也知道,没有人可以从两大工会手里占一点便宜,没有玩家可以做到!

    白愁飞还在等着,因为他知道,无论事情怎么发展,总会有个结果。天无悔肯定会来,只是不知道来的是他的人,还是他的一部分。

    白愁飞想喝杯酒,他没去喝,他只是继续坐着等着,他不字迹,可他知道,萧十一郎和连城璧绝对不会等了!

    萧十一郎和连城璧正在微笑,就好象夕阳下的风。

    落叶萧萧。

    萧萧的落叶正飘落在长街上。

    长街寂寥。

    夕阳更寂寥。

    夕阳照着峡谷。

    遍山残叶,红艳似火。

    连城璧的目光像火一般的凝视着萧十一郎。

    凝视着那柄闻名天下的刀。

    世上绝没有任何一把刀的锋利,能比得上割鹿刀。

    世上也绝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手,能使得出萧十一郎那么可怕的刀法。

    这是武林中人尽皆知的事。

    连城璧自然也清楚得很。

    而现在,那把锋利的刀,正紧紧握在萧十一郎的手里。

    无论什么人,面对着这样的对手,都不免会产生出畏惧的感觉,但连城璧却绝对不会。

    只因为他心中充满了自信。

    多年前他就已有了这种自信,他相信世间再没有人能胜过他的剑法。

    萧十一郎是人,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他很镇定。

    他凝视萧十一郎,只不过想增加萧十一郎心里的压力。

    他凝视着萧十一郎,只不过想欣赏萧十一郎死前的表情。

    夕阳最后一线余辉照在割鹿刀上,刀光闪亮了萧十一郎的眼。

    连城璧发现萧十一郎的眼里出现了一种神奇的,无法形容的,一种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光辉。

    就在这时,连城璧的信心,忽然像曝露在阳光下的chūn雪一样,溶化,消失。

    他忽然有了一种神奇的,无法形容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恐惧。

    他这种恐惧的强烈,就好像刀光一样。

    也就在这同一刹那间,萧十一郎做了一件任何人永远梦想不到的事。

    萧十一郎放下了他的刀。

    放下了他的割鹿刀。

    放下了那柄神奇的,无法形容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割鹿刀。

    就放在连城璧面前。

    就放在连城璧伸手就可拿到的地方。

    然后,夕阳忽然不见了,刀光忽然不见了,萧十一郎也忽然不见了。

    因为在连城璧眼睛里已经没有了萧十一郎,也没有了恐惧。

    但是,他也没有了自信。

    信心,虽然是克敌制胜最大的因素,可是对一个胜利者而言,信心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已经获得了胜利。

    胜利的滋味是什么呢?

    是满足,是刺激,是欢愉,也是空虚。

    一种唯有胜利者才能体会到,了解到的空虚。

    一种“高处不胜寒”的空虚。

    就在这锐如刀锋,尖如刀尖,快如刀光的一刹那里,连城璧忽然有了这种空虚。

    这种比恐惧更可怕千万倍的空虚。

    他只看见了割鹿刀。

    他只看见了放在地上的,他伸手就可以拿到的割鹿刀。

    他没有看见萧十一郎。

    他也没有想到真正可怕的并不是这把刀。

    真正可怕的是萧十一郎。

    一个神奇的,无法形容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萧十一郎。

    夜。

    夕阳真的不见了。

    萧十一郎也真的不见了。

    等到连城璧要找萧十一郎的时候,萧十一郎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他的人忽然间好像已经和这个可以包容万事万物的黑暗融为一体。

    任何人都知道黑暗是最可怕的。

    没有任何事比黑暗更可怕。

    因为黑暗代表了人类历史生活中某些不可知的恐惧。

    现在,萧十一郎的本身就已经是黑暗。

    黑暗。

    黑暗。

    连城璧眼睛前只有黑暗。

    他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候,就是这一刹那。

    然后,他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

    他听见一种神奇的,无法形容的,只有他自己听见才会觉得恶心的声音。

    他听见了他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月光仍在地上。

    星光仍在地上。

    割鹿刀也仍在地上。

    可是萧十一郎已经不在了。

    萧十一郎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连城璧的生命,却带走了他一生中所希冀的一切——希望、骄傲、光荣。

    他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你不能死,因为我还是欠你的。”

    你不能死。

    我不能死。

    风四娘不能死。

    沈璧君不能死。

    连城璧没死。

    萧十一郎没死。

    风四娘没死。

    沈璧军没死。

    可有人死了,死的人,是天无悔!

    白愁飞终于等到了天无悔,可惜天无悔只来了一部分,来了他的人头!

    天无悔的人头在人的手上。

    人的手在人的身子上。

    人的身子在人的头下。

    人头马上就掉了。

    白愁飞砍掉的!

    这个人的手上,除了天无悔的人头,还有一把刀,割鹿刀!

    随着割鹿刀掉下来的,还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

    你要三成,我就给你三成,割鹿刀无论怎么算都不只三成,所以我拿走天无悔的人头,补上差价!

    没有落款,因为写字的人绝对相信看的人知道是谁写的。

    没有收件人姓名,因为写字的人根本不在意是谁在看。

    白愁飞也不在意。

    死人,不需要别人在意!

第一百一十七章 轩辕三成?

    月上中天,茶已冷。

    茶冷自然不可在喝,白愁飞也没喝茶。

    他不想杀喝茶,不想喝酒,想喝的,只是仇人的血!

    有些时候,愤怒让人失去理智,可也有些时候愤怒让人更加冷静。

    白愁飞正在茶楼上下来,看见他的人马上躲开,眼中的惊恐毫不掩饰。白愁飞的身上已满是鲜血,他的左手上有一把刀,右手也有一把刀,腰上还挂着一颗人头。无论谁见了这样的人,都会惊恐!

    白愁飞就这样走在大街上,他知道自己的样子有些怪异,可他没耐心也没心情跟人解释。他只想找到风四娘,因为只要风四娘,就一定能找到萧十一郎。

    如果还有一个人能找到消失的萧十一郎,那这个人一定是风四娘!

    风四娘此刻,正在发呆。

    谁看见一身鲜血,腰间一颗人头的人忽然闯进来都会发呆。

    白愁飞并没给她时间发呆,就将右手的刀扔给了她。

    “割鹿刀?”风四娘一瞬间忘了白愁飞的样子,有些失神的喊着。

    “带我去见萧十一郎。”

    白愁飞的要求很直接,风四娘一点都不介意,她甚至有些开心,可当她的眼神看清楚白愁飞腰间人头的样子后,她的脸sè也有些难看:“谁做的?”

    白愁飞没开口,他不想说与你无关,可是他也不想说别的。

    风四娘马上闭嘴,她自然能看得出什么样子的人绝对不会开口。只是她走的快了一些。

    快到平时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只用了二十分钟。

    风四娘停下的地方,是一墩小楼。她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温柔,她甚至恨不得马上进去看看萧十一郎,可她并没冲进去,因为她记得还有一个朋友,一个人如果在自己幸福的时候还不能忘记朋友,那这个人绝对是个值得相交的人。

    风四娘毫无疑问是的。她在担忧的看着白愁飞。

    白愁飞在朝她点头:“去吧。”

    风四娘没走,她朝白愁飞笑笑:“你跟我一起去吧。”

    她的意思很明白,有萧十一郎在,绝对没有人可以不付出代价!

    白愁飞没有摇头,他来这里本身就是为了借助萧十一郎的势,可是他也没有点头,他并不是放不下面子,只是不希望萧十一郎出手。

    “你先走,我随后就到。”白愁飞已合上了眼,他已决定自己出手。

    风四娘沉默,而后走进小楼,走的很快,因为她担心白愁飞,她相信只要找到萧十一郎,就绝对可以保证白愁飞没事。

    萧十一郎就在小楼。

    他正在喝酒,他喝的并不快,甚至有些喝不下酒,他胜了,可他感觉到的却是空虚,没了风四娘,没了沈璧君,他甚至喝不下酒!

    在风四娘闯进屋子的时候,萧十一郎正在把酒倒到头上,他的头上满是酒水,楞楞的看着闯进屋子的风四娘,眼中已经湿润!

    你没死!

    你果然没死!

    萧十一郎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情感,他眼中的泪水已经流出。

    没人看过萧十一郎流泪,人们看到的只是萧十一郎风光,只是萧十一郎流血,从没人看过萧十一郎流泪。

    风四娘心中也满是感动,可她的感动只化成了一句话:“还能不能杀人?”

    萧十一郎马上站起来点头,他好象变成了个点头虫,除了点头连话都说不出。

    风四娘直接将刀扔给了他,长出口气,就说要明出了什么事,可她还来不及说话,楼下就传来了连一些对话。

    “谁是白愁飞?”

    “我是。”

    白愁飞在看着闯进来的年轻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割鹿刀是不是在你手上?”年轻人的话并没得到回答,他也没准备等到回答,他的话说完就扑了过去!

    他的脸上还满是充满幻想的纯真,因为激动充血的眼珠却已经变的无神。

    死了的人,眼神都会无神!

    白愁飞并没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需要回答,因为小楼里的人看着他的眼神已经满是**。

    割鹿刀本来就是个充满**的名字。

    酒楼里的人已经把他围了起来。

    风四娘并没有冲出去,因为萧十一郎在朝她摇头。

    他们在楼上静静的听着。

    白愁飞看着围上来的人群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双手把刀举高。

    围上来的人并没出手,他们在几步外都停下了脚步,没人是傻子。

    白愁飞的刀依旧举着,人却慢慢的转身,看着小楼的掌柜开口:“贵姓?”

    “免,免贵姓柳。”掌柜的声音有些结巴,他的脸上满是惊慌,身体卷缩着。

    “柳掌柜。”

    “是!”

    “明天记得买几个棺材。”白愁飞的眼神扫过围着他的人,才继续说着:“多买几个。”

    柳掌柜好象连话都说不出了。

    白愁飞举起的刀已经开始落下。

    没有死人!

    因为围上来的人已经退了,退的速度比围上来的速度快的很多很多。

    白愁飞没有追上去,而是重新举起了刀,对着的当然不是空无一人的酒楼,而是还在发抖的柳掌柜!

    柳掌柜还在发抖,眼神中却再没有多少惊慌,他无法控制本能,却能控制思想。

    “客官,您想要什么?”柳掌柜的声音还有着颤抖,可表达的意思绝对清楚。

    “我想要找一个人。”

    “什么人?”

    “轩辕三成!”

    白愁飞的话刚楼,柳掌柜的身子忽然就不抖了,好象这个名字给他带来的力量和相信,可以让他面对白愁飞的刀。

    “客官找轩辕三成这个人有什么事吗?”柳掌柜的语气还有些颤抖,却是因为这个名字,仿佛能说出这个名字就让他激动。

    “今天晚上有几场上百万两银子的大买卖?”白愁飞问着。

    柳掌柜不回答,也许他不知道,也许他知道不回答。

    “他是不是想赔钱?”白愁飞继续问着。

    “晚上有七场上百万两银子的大买卖,我当然不想赔钱。”回答的声音是从柳掌柜后面传来的。

    回答的人自然也是从柳掌柜身后出来的。

    这个人看起来却并不像很难对付的样子。

    他看来并不太老,也并不太年轻,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太华丽,也并不太寒酸,身材并不太胖,也并不太瘦,说话很温柔,态度也很和气。

    他正是那种你无论在任何城市中,都随时可能看见的一个普通人。

    一个很普通的生意人,有了一点点地位,也有了一点点钱,有个很贤惠的妻子,有三四个孩子,也许还有一两个婢妾,很可能是家小店铺的老板,也很可能是家大商号的掌柜。

    他看来甚至比小楼的柳掌柜更像是个掌柜的。

    无论谁都不会跟这样的人不讲道理,可白愁飞的刀并没收起,因为他知道,他要收起了刀,再举起来的机会恐怕就没了。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我的问题?”这个人说话好象很讲道理,可不讲道理的是他不等白愁飞的回答就问出了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江湖上绝对没人知道我在那里。”他甚至解释着:“若别人知道我在那里,我恐怕早死了。”

    “要知道,一个人有钱人过的并不安全。”他甚至还叹口气。

    白愁飞却一直看着他的双手,不敢有半点放松,他看不出来这个人有半点出手的意向,他知道这个人绝对不会现在出手,可是他的身体绷的更紧。

    “今天有几场生意跟连城璧有关?”白愁飞没回答,而是看着他的双手反问着。

    “五场!”

    “跟连城璧有关的生意,你就逃不开萧十一郎。”白愁飞甚至给他解释着:“要是萧十一郎不同意,你一笔生意也做不了!”

    “所以今天晚上,你要找的不是我,只要找到萧十一郎。”这个人叹气:“萧十一郎在哪里,我自然就在那里!”

    “这真是个简单的道理”这个人甚至还鼓鼓掌,带着赞赏的口气看着白愁飞:“你真是个聪明人。”

    楼上风四娘和萧十一郎的脸上已经浮起了微笑。

    白愁飞的眼神却还依旧看着这个人的双手:“既然如此,老板是不是该出来了?”

    这个人,难道还不是轩辕三成?

    这个人的脸上浮起了吃惊,甚至连楼上萧十一郎和风四娘的脸上都浮起了吃惊。他们当然见过这个人,更以为这个人就是轩辕三成,可白愁飞却说这个人并不是轩辕三成!

    那他到底是谁?

    真的轩辕三成,又是谁?

第一百一十八章 生意

    说完这句话,白愁飞的脸上更认真,他的视线一直都不曾移开这个人的双手。

    这个人却笑笑,把双手放到了身后,看着白愁飞说着:“我叫王万成,客官有什么生意吗?按我的规矩,什么生意我都要分三成。”

    这是句生意人该说的话,直到现在,白愁飞才收起了刀,看着这个自称王万成的人开口:“连城璧的无垢山庄,今天晚上有几伙人进去?”

    王万成不回答的笑笑,白愁飞也不以为意。

    “这几伙人里,肯定有一伙人没跟你做生意。”白愁飞继续说着:“我要跟你做的,就是这伙人的生意。”

    “我只做生意,不做强盗。”王万成想也不想的摇头。

    “这是笔生意,你只能拿三成。”白愁飞看着王万成,一字一句的说着。

    王万城也看着白愁飞,他明白白愁飞的意思,这笔生意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所以王万成马上做了决定,他看着白愁飞笑笑:“这生意我接了,货在哪里?”

    “货在人身上,人在哪里我不知道。”白愁飞说的话简直不象是在做生意,可王弯成却听的很认真,

    “他们武功不高,人数众多,每人身上都带着一些。”白愁飞还要继续说,可王万成已经打断了他。

    “没问题,我知道是什么人了。”王万成笑笑,坐到了一张桌子上:“这生意我接了,天亮以前就会做成。”

    白愁飞点头,然后摇头:“天亮以前不行,起码要在天亮前一个小时做完。”

    王万成有些奇怪的看看白愁飞,而后点头,双手做个奇怪的手势,然后示意白愁飞坐下。

    “你为什么认为我不是轩辕三成?”王万成的问题很直接,因为他知道白愁飞肯定会回答。

    “萧十一郎就在楼上,他随时可以下来杀了你。你要是轩辕三成,那绝对不会出来。”白愁飞的回答也很简单:“轩辕三成的武功再高,也绝对不会冒这险。”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可以直接说,这句话我听得懂。”王万成点头:“可这个理由不够。”

    他解释着“萧十一郎是可以随时杀我,可他绝对不会杀了我!所以就算冒险,也绝对没有多少险”

    白愁飞知道这个道理,风四娘没死,萧十一郎绝对不会再让她到某个危险的地境。

    “在一段时间前,你曾出手试探萧十一郎。”白愁飞继续说着:“一个生意人,绝对不会有那种心态。”

    王万成摇头:“我是个生意人,可我也是个江湖人,没一个江湖人可以忍受杀萧十一郎这样的想法。”

    白愁飞也点头:“你说的的确不错,没一个江湖人可以忍受。”

    “轩辕三成跟轩辕三缺是什么关系?”白愁飞忽然问了个完全不搭调的问题。

    王万成没回答,他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可你跟轩辕三缺绝对没关系!”白愁飞看着王万成朝他解释:“没有一个人会那样跟兄弟说话。”

    “那场只是做戏,只不过要评估下萧十一郎。”王万城摇头。

    “无论在做什么戏,你都跟轩辕三缺没关系!”白愁飞的结论很简单。

    “为什么?”

    “因为我跟轩辕三缺交过手,我看得出来。”

    王万成没去问怎么看出来的,江湖上千奇百怪的武功不计其数,更有着无数种不一样的效果,他并不意外;“也许我不是轩辕三成,可跟你做生意的却是我!”

    白愁飞点头,他看着王万成的眼中有些奇怪的sè彩:“也许真的有轩辕三成这个人,也许没有。”

    “的确!”王万成也点头。眼神中也闪着奇异的sè彩。

    两人好象做成了一笔大买卖一样的心照不宣。

    “今天晚上的买卖很多,我怕是不能陪着各位喝酒了。”王万成笑笑站起身来,朝白愁飞抱拳:“天亮以前一个小时,结算会交到你手里。”

    白愁飞也站起身来,目送着王万成从柳掌柜身后消失,才松口气。他不是个蠢人,却也绝对算不上聪明人。能做到这地步已经尽力了。接下来要做的,才是他真正擅长做的。他只要一件擅长做的事情,杀人!

    萧十一郎和风四娘一直都不曾下楼,白愁飞更是坐下后动也没动,他没要酒菜,没上去看看萧十一郎。他就是坐着。

    谁都得承认,跟轩辕三成做买卖是件放心的事情,只要你守他的规矩,他说到的,一定会做到,而且做的很地道!

    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白愁飞的身前以前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也一样普通,普通到看过就会忘记。

    “在下姓张,这位客官可以叫我张掌柜。”自称为张掌柜的人朝白愁飞鞠着躬,从身上掏出了一大堆银票放在桌子上给他说着:“这里是四十张五百两的银票,八十张一千两的银票,二十张一万两的,十张五万两的,一共是八十万两银票,客官请点一点。”

    白愁飞点头,却没真去点,而是直接说着:“请张掌柜再帮个忙,将这些银票分开两堆,三成带个你老板,另外七成留下。”

    张掌柜在白愁飞话声落下的时候,就已经把钱分成了两堆,没将三成收起,而是看着白愁飞解释:“老板该拿的三成已经拿了,现在这些都是客官您的。”

    白愁飞看着他点点头,将银票收起。

    “老板在我来以前吩咐,若是客官需要去见见这些货的主人的话,不烦让小的给客官带路。”张掌柜的脸上一脸诚恳。

    “带路。”白愁飞站起身来点头,随着张掌柜走出小楼。

    这笔货的主人当然是玩家,是轮回和轻舞,或者说是某个说服轮回和轻舞一起行动的人。

    在白愁飞见到的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正在喝酒,他当然不是一个人在喝酒,陪他喝酒的人,不多,也有十几个。

    这个人就坐在主位上,清淡的笑着,好象别人的欢乐与他无关,有人敬他酒的话,他也来着不拒,只是他从来都不会敬别人酒。

    这些人的脸上都有着欢笑,他们想来都是因为行动成功而开心,他们也并没接到任何问题的消息,在看见白愁飞一身鲜血的走进来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都出现了诧异。

    只有坐在主位上的年轻人还清淡的笑着,穿着一身青sè的衣服,就好象是在一朵在繁华之地独自绽放的兰花。

    这人是个男人,却是个毫无疑问与众不同的男人。

    “来了?坐。”这个人朝白愁飞示意,白愁飞也才看到,主桌上一直有一个空位。

    “我叫李青衣。”青衣人笑笑,介绍着自己,仿佛他说话都带着一众淡雅的味道。

    “秦淮风月李青衣。”白愁飞有些惊讶,听到他说话的人却也有些惊讶,他们显然不知道李青衣的身份。

    李青衣却无半点吃惊,他看着坐下的白愁飞淡淡的问着:“白兄来这里有什么事?”

    他好象一点没看见白愁飞一身的鲜血,更没看见白愁飞腰间的人头,更似乎忘了他若不知道白愁飞来这里有什么事,为什么会留下坐位。

    喝酒的众人,已经站了起来,谁都能看得出白愁飞来者不善!

    白愁飞也没多解释什么,只是直接将怀中的银票拿了出来,他只拿出了那七成,十成里的四成,七成里的七成。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李青衣有些怔怔的看着桌子上的银票,却是忽然眼神冷酷的看着白愁飞:“白兄这是什么意思?”

    周围几人已经拿出了武器。一言不合,就绝对不会留情。

    “这就是你们抢来的钱!”白愁飞看着李青衣,脸上也是冷酷:“一共是八十万两,我拿了三成,二十四万两,剩下的七成给你,是五十六万两!”

    李青衣的脸上已经恢复了淡雅,一起坐着喝酒的几人却是愤怒异常,若不是李青衣还不开口,他们恐怕已经要跟白愁飞拼命了!

    李青衣挥挥手,让激动的几人安静坐好,才认真的看着白愁飞开口:“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忽然开口要这三成,白兄不介意的话,说说看如何?”

    白愁飞没有解释,他不想解释,也懒的解释。

    他只是将腰间的人头放到了桌子上,看着李青衣:“完了第一件事,接下来,该做处理第二件事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李青衣

    这个人是不是你杀的?”白愁飞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意,他就象是在问今天你吃了没一样简单。

    李青衣点头,他本不是否认这些的人。他也不想否认。

    两人的对话还在简单的进行着,可坐在旁边喝酒的人,感觉到的,却是犹如实质的压力。他们从没感觉到过如此真实的压力!这两个人就好象不是玩家,而是游戏中强大的人工智能一样。

    李青衣没有开口,可坐在他右边的人却开了口,他已经不想再忍受这样的压力。他也觉得他没必要忍受这样的压力!

    “我是轻舞的副帮主!醉风眠月。天无悔的确是死在我们手下的!”醉风眠月甚至裂开牙笑笑:“他实在有些自不量力,想靠他自己的面子就拿去三成,不死才怪!”

    白愁飞点头,他承认这件事:“任何一个人想要拿面子去换别人的钱,都是件找死的事情。”

    “可我们也并没完全不给他面子,我们要了他的命,却把割鹿刀带给了你!”醉风眠月的眼中满上戏弄:“要知道,无论谁哪上割鹿刀,都可以跟萧十一郎交上朋友!”

    “这个面子够不够大?”醉风眠月轻笑。

    “当然够大!”旁边马上出现一个拆台的人,这个人左在李青衣的右边,也没报上自己的名字,只是鄙夷的说着:“然后你马上派人去宣传,割鹿刀在他手上。”

    “花未发!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这样说话算是什么意思?”醉风眠月的脸一下沉了下来,他看着还坐在那笑的花未发冷笑:“别忘了,这笔生意是我们轻舞带你们轮回做的!”

    “若不是这样,你以为,你们离开济南?”花未发的脸上闪过几分不屑,朝李青衣点点头,就要站起来离开。

    白愁飞好象没看见两人之间的对话,李青衣也好象完全不在意两人间的对话,两大副帮主,又怎么可能是因为几句话就要吵翻的人?他们的意思,只不过是说明,桌子上的银票我们不接受!

    两人互相瞪着,走出了屋子,白愁飞和李青衣却已经坐着。

    “你掌控不了局面?”白愁飞的嘴角没有冷笑,语气中没有鄙夷,只是正常的问着。可就因为这样,李青衣才感到更愤怒!

    李青衣当然不是个因为愤怒失去理智的人,他只是端起杯酒来慢慢的喝干,然后才开口:“他们不是蠢货,只是跟蠢货玩多了而已。”

    白愁飞同意他的这个说法,可这并不代表他会放过李青衣。他甚至不会放过刚才还在屋子里坐着的人。

    “你为什么会忽然想要三成?”李青衣问着这个已经问过的问题,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白愁飞看着李青衣,笑了笑才开口:“那天我在茶楼里坐着,萧十一郎在街头倒着。看见紫洛想去帮下萧十一郎,而后被跟他一起的人阻止,也看见忧乐想阻止跟他一起的人去嘲笑萧十一郎,却无法阻止!”

    白愁飞没有说下去,可李青衣已经明白,他的脸上已经浮起愤怒,秦淮风月李青衣,不是夸出来的,是拼出来的!任何一个拼命的人都绝对不会去嘲笑另一个拼命的人。因为他们知道,他们随时都可能在风雨泥泞中独自行走挣扎!若是嘲笑他们,那比嘲笑自己更让人难受!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李青衣的身上忽然间如刺骨般寒冷,

    “因为他们的命不值钱,一文不值,他们一点都不在乎!”白愁飞的眼中也闪过了愤怒:“他们是玩家!”

    “他们是玩家!”李青衣的脸上也浮起了无奈,这是他们也无能为力的事实。他站起身,将桌子上的银票拿起,然后跟白愁飞一样的分开两堆,一堆三成,一堆七成。然后把三成的银票放进自己怀里,忽然轻笑:“他们的命不值钱,可他们的钱一样值钱。”

    白愁飞眼中也有了轻笑。

    两大工会拼命赚下的钱,被轩辕三成拿了三成,然后被白愁飞拿了三成,接着还被李青衣拿了三成,到他们两家手里的,不过是七成里的七成里的七成!李青衣还算地道,所以给他们留下个整数,四十万两!

    “他们已经走了一会,你准备放过他们?”李青衣忽然开口。

    “当然不会!他们的命不值钱,可我朋友的命值钱!”白愁飞看着李青衣慢慢的说着:“坐在这里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当然包括我。”李青衣替白愁飞补充着。

    两人一起轻笑。

    他们本来该是朋友的。可他们马上却要生死相见。

    他们的意见相同,xìng格也不算矛盾,无论怎么看,他们都不应该成为仇人。

    可江湖就是这样奇怪,你可以真的想跟他交朋友,你也可以真的想杀了他!

    白愁飞就想杀了他,杀了李青衣!

    他们一点都不担心两大工会,也许以后会担心,可现在他们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两大工会的人,并没找到这个游戏的真谛,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靠力量支持的!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拿命拼出来!

    白愁飞已经站起了身来,两人就这样隔着一张桌子站在屋子里,屋子刚才还满是酒菜味。可这一瞬间,就变的冷肃而又残酷。

    白愁飞在看着李青衣,他听说过这个名字,秦淮风月李青衣,这个名字现在的意思很简单,就是秦淮风月,都归李青衣。这个名字的原来的意思也很简单,就是说,秦淮的风月都在李青衣身上。不是游戏,而是现实!

    现实有多残酷,所有人都明白,能在现实中闯出这样的名头。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人有多强,可想而知。

    白愁飞不知道这个人的武功,却相信这个人一定是他到现在为止最强的对手!他的双手已经缓缓的举起了刀。

    在江湖上,可怕的永远不是一个人练了什么武功,是什么样的人用武功!

    白愁飞明白这个道理,李青衣当然也明白!

    他也在看着白愁飞,他看得出,白愁飞在现实中,也是同道中人,他没听说过白愁飞的名字,却绝对不会因为这个而小看他,藏龙卧虎,这句话不是说出来的!

    李青衣早已站了起来,他站起来后白愁飞也才看出了他的兵器,李青衣的兵器,就是他的一双长袖!

    白愁飞的双手还在慢慢的将刀举高。

    李青衣的长袖却在慢慢的收入双手。

    不一样的举动却有着完全类似的气质,两人都知道,在气势达到最高的时候,就会出手。

    他们并没有等太久。

    屋子里的酒菜味就忽然变大变重。

    满屋子的酒菜都飞在空中,味道又怎么可能不变重?

    出手的是李青衣!

    但白愁飞并看到他的长袖,因为他的长袖一头在他手中,一头在桌子下!

    而后瞬间从桌面上破桌而出,直接刺向了白愁飞的胸腹。白愁飞没有挡,他档不了!因为穿桌而出的,只有一只长袖!

    所以他只能退,一退再退!

    他撞开了两张桌子,可长袖离他却没变远半分,他已退到了墙边,可李青衣的长袖却好象还是无穷无尽。

    他退无可退!

    于是他挥刀!

    再挥刀!

    眼前还在他胸腹间的长袖瞬间一退再退,就好象一条扭曲在空中的蛇一样,退着,却好象随时可以发出致命的一击!

    白愁飞做的只是挥刀再挥刀!

    他从桌子旁退到墙边用了五步,他从墙边走到桌子旁也只用了五步。可并没停下脚步,因为他看得出,李青衣的长袖已经压缩到了极点,一出手肯定是杀招,若是退那肯定接不了!

    白愁飞没停,却并没靠近!

    李青衣的长袖中忽然飞出了几条绳索,就象竹叶青一样扭动着身体,从空中各个方向转向了白愁飞。

    白愁飞还在挥刀,他没见过竹叶青,但他相信,这些绳索无论拿一条在他身上,都一定比竹叶青厉害的很!

    等他挥刀斩断了这些绳索,他离李青衣的距离,却又拉开了三步。李青衣的长袖也已经收回了手。

    白愁飞再次举步,他走向的方向是李青衣,可他的刀还没到李青衣就劈了下来!他劈的不是李青衣,而是桌子!一个看不见的敌人,远比看得见的敌人可怕的多!

    桌子当然受不起他那一劈,李青衣看着白愁飞劈了桌子一刀,嘴角却划过了一丝微笑。

    白愁飞劈完后却是一怔,他看见了李青衣的另一只长袖,不在桌子下,而在地上!

    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地下!

    白愁飞直接用刀往地上一劈,但已经迟了!

    一只长袖从他脚后冒出,直接的从他脚掌穿出。

    这一刀虽然斩断了李青衣的一只长袖,可白愁飞的脚却被废了一只!

    李青衣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已经纵身扑了上来,他的近身功夫当然不弱!一只长袖缠向了白愁飞的长刀,另一只手击向了白愁飞的胸膛,他的两只脚一只脚踢向白愁飞的下身,另一只脚却踹向了白愁飞被钉穿脚掌的那只脚!

    白愁飞似乎已经毫无胜算,可他的眼中却没半分认输,因为他的手中还有刀!他相信他手中的刀!

    白愁飞挥刀!

    两人同时大惊!

    因为白愁飞的长刀并没斩断李青衣的长袖,虽然李青衣的长袖已经有了裂缝,明显挡不住了白愁飞的第二刀,可已经挡住了这把刀!

    白愁飞吃惊,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刀绝对不比用在地上的那一刀轻,如果这刀斩不断!那地下那只长袖依旧在李青衣的控制之中!

    李青衣吃惊,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长袖绝对拦不住第二刀,若不能在第二刀前将白愁飞杀死,那死在刀下的绝对会是自己!

    白愁飞右脚用力,硬生生将被刺穿的左脚往后退了半步,而后瞬间暴起的长袖将白愁飞的左腿刺穿!可白愁飞的眼中,没有半点难受,而是一种疯狂的**,他已经挥出了第二刀!

    李青衣没退!他知道自己退不了!更知道自己一退肯定是死!所以他选择前进!选择在这一刀劈下来前杀了白愁飞!白愁飞的双手都在刀上,胸前自然有一分空门,只有击中,白愁飞绝对会死在他前头!白愁飞死了,自然没人杀他了。

    李青衣的手,已经离白愁飞的胸膛很近很近。

    可他却按不下去了!

    因为他的手上多了一只手!

    白愁飞的手,左手!

    白愁飞的左手,力量当然没有李青衣近乎全身力量的右手大,甚至只能拦住一丝。

    可生死之间,只要这一丝就够了!

    白愁飞的右手已经挥下了刀!

    从李青衣的左肩而进,右胯而出。

    李青衣甚至还能说句话再死。

    他说,

    好刀!

第一百二十章 理念

    白愁飞在他们最初遇见的小摊上找到天无悔的时候,天无悔正在喝酒,他看都没看走过来的白愁飞一眼。

    白愁飞的左腿已经一点力都用不上了。胸膛上还有几处伤口,两条胳膊上也都有着伤痕,他走过来坐到了天无悔对面,看着他喝酒。

    “他们都死了?”天无悔喝完酒,开口问着。

    白愁飞没有回答,他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别人自然就都死了。

    天无悔一点都不开心。

    “你拿了他们的三成?”天无悔再喝碗酒问着。

    白愁飞还是没回答,他自然拿了三成。

    “你知道他们付出了什么吗?”天无悔也没盼望白愁飞回答,他只是自己说着:“这次行动,他们出动了近乎万人,死了一半,高层几乎全部死绝,一次等级清零,数万人的心血打了水漂!”

    天无悔愤怒!他不是因为自己愤怒,而是为玩家愤怒!

    “可他们却只得到了七层!”天无悔再给自己倒上酒,一口喝干。

    “不是七成。”白愁飞忽然插口。

    天无悔看着他。

    “轩辕三成拿了三成,我拿了三成,李青衣拿了三成,到他们手里的时候,一共只有四十万两银子。”白愁飞简单的说着话。

    天无悔终于笑出了声,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真的不知道,他甚至想大喊大叫,可他能做的也只是喝酒,再喝酒!

    他一直喝了三坛酒,才把酒坛往地上一摔!瞪着白愁飞:“你是江湖人,可你不要忘了!你首先是玩家!”

    “你是江湖人,你是玩家,可你也不要忘了,你还是天无悔,还是你自己!”白愁飞的语气也有些愤怒!

    天无悔扭头不看他,他根本不想再跟他说话,只是自己再喝着酒。

    “这是你的一半。”白愁飞将自己收起的银票分出一半放在了桌子上。

    “我不要!都是你的!”天无悔冷笑!

    白愁飞干脆的收起,天无悔不想跟他说话,他也不想跟天无悔说话,两人理念的不同,在此时暴露无疑。

    天无悔继续喝着酒,却越喝越清醒,他看着白愁飞慢慢的说着:“你已经把他们往死里得罪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相信他们也会真正认识下什么是江湖!”白愁飞笑笑:“等他们真正的成为了江湖人,再不放过我吧!现在的他们,根本就不是江湖人!”

    “不是江湖人又怎么样?你的腿不一样被他们废了?”天无悔冷笑。

    白愁飞摇头,他没去解释废了他腿的是李青衣而不是两大工会的人。

    “我们的想法根本不同!”天无悔叹口气摇头。理念不同,自然无所谓对错。

    “我先是我,然后是白愁飞,接下来是玩家,江湖人!”白愁飞吸口气解释着:“而不是反过来的这样,先是江湖人,再是玩家,然后是白愁飞,最后才是我。”

    “我做的是,是我以为我想做的,我该做的!”白愁飞认真的看着天无悔。

    这不是哲学,而是生活!

    天无悔知道他想说什么,却不想被他说服,白愁飞有白愁飞的坚持,他有他自己的坚持!

    “这事一过,玩家们就会真正的走向江湖!”白愁飞继续说着:“真正的江湖,而不是接了个任务,然后去做事,为了点报酬,然后去做事。这个游戏根本不是以前的样子!如果玩家一直保持在以前的模式,那他们在江湖人眼中,不过是一群雇佣兵,一群杀手。一群生意人而已,根本不是江湖人!”

    “别把你说的这么伟大!”天无悔还是冷笑。

    白愁飞笑笑,也不接话,他当然不伟大,甚至除了跟他自己有关的事,他根本懒的去管。

    天无悔还在喝酒,他已经喝了七坛,却还在继续喝着,他更多的愤怒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他自己。

    白愁飞不知道天无悔的故事,也没几个人知道天无悔的事情。

    天无悔活不长了,上次下线,他就接到了通报,他对此早有准备,甚至明白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跟他得一样病的人,能活到他这个岁数的人,一个也没!以前没有,以后也许会有。

    他得的病,名字很长,很多人看不懂,但俗称的话,许多人都听说过,就叫天才病。脑力太过活跃,导致身体无法休息,身体疲惫再导致疲惫的脑袋更疲惫,一个坏的循环,却无法停止。

    脑子里一直不停的维持着运转,直到身体损坏无法坚持,得这病的人,每一个活过二十三岁。天无悔也许是第一个活过二十三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游戏。

    可能活到现在,他都明白是奇迹。他可能随时死亡。否则的话,他又怎么可能愿意拿自己的一命去换那三成?

    在白愁飞跟风四娘离开的济南的那些天,他已经确定了身体情况,医生说,最多半年,身体就会完全损坏,脑细胞萎缩。最多半年的意思,就是说也许一天两天就死!

    天无悔无法说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白愁飞的想法也许是对的却肯定偏激了许多,可他却没有时间去陪他证明了。更没时间去纠正。

    他已经把白愁飞当成了朋友,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噩耗告诉朋友,他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也一定会一个人找个地方去死!

    他们永远不需要别人的可怜,也绝对没任何人配对他们可怜。

    天无悔依旧在喝酒。他喜欢喝酒,喜欢这种肆意的感觉,他没告诉过别人,其实他跟白愁飞一样,也想真正的在这个江湖了肆意狂歌,因为他现实中做不到这样!

    天无悔还在想着那些事情,白愁飞眼中却也有了沉思,他看得出来,天无悔在想别的事情,却绝对不知道,天无悔已经活不长了。他只是感觉,有些沉重的东西,在空气里飘荡……

    “阿飞”天无悔忽然开口:“你杀了他们,腿被废了,还看不起他们吗?”

    白愁飞不知道天无悔为什么会问起这个问题,他皱皱眉头才开口:“腿是李青衣废的,他们只不过在我身上留下些伤口,并不重。”

    “为什么呢?他们围攻的话,怎么都不应该只做到这样啊。”天无悔也皱眉。

    “因为在他们眼中,对我最大的重视就是把我当成BOSS了。”白愁飞摇头:“他们把武功当成了技能,而且还是不熟的技能,破绽很多,而且我的刀比他们的好。”

    天无悔点头,但白愁飞还没说完。

    “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把命当命!”白愁飞叹气:“他们把命只看成血量!”

    “把命看成血量后跟别人拼命,不死才奇怪!”

    天无悔也叹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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