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命 运
让她就那么看着一条生命逝去在自己眼前，她做不到。此刻在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想过如果她猜测错误呢如果事情不像前世那番上演呢
那么她又该如何自处？此时的她无暇去顾虑这些，从看到沅玲仙痛哭绝望的跑开到现在，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她没有时间犹豫，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的事。
她的脑海中只有阻止她，不能看着事情就这么发生，此刻她内心的恐惧早被扔在九霄云外。
若曦带着丫鬟在后面紧追，可既是是这样，赶到的时候，也只是看着沅玲仙挣开丫鬟的手，一跃而下的身姿。
“不要跳……不要啊”若曦伸出手紧张的惊呼出口。似乎这样就能把人拽回来似地，
可是还是来不及阻止，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人在自己眼前消失。时间就那么静止，仿佛一切都在那一刻停止一般，若曦的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刚才那一幕。
看着自己一片空白的双手，若曦仿佛还看到那绝色的容颜，带着绝望冷艳的笑容望着自己，不舍得望向心爱的人儿，却得不到回应……
她不知道沅玲仙和她心爱的人说了些什么，可是她能感觉到她年轻的生命里那抹绝望。
那抹惨淡的笑容，让若曦感到绝望，让她感到冰冷刺骨
……她还是没有救到人吗？
还是晚了一步吗若曦有些不敢相信
若曦惊恐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在自己周身慌乱的想要救人，可是她却听不到外界的一点声音。看着嘴型，若曦知道，她们再喊救命，在喊救人……
她能看到秋荷紧张的扶着自己，能看到向自己跑过来的紧张的大姐，二姐她们，……不等若曦有所反应，便沉入了黑暗，似乎耳边又听到了阵阵惊呼……
若曦很幸运，已经沉入黑暗的她被一双有力的双手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同时他也是不幸的，因为那双手的主人，正是她躲避不及的
看到若曦晕倒，若惠和若凤她们都紧张的要死，生怕她出什么事，同时也暗暗的责怪自己，刚才怎么不拦住她，竟然让年纪那么小的她看到了那么不吉利的一幕。这回去可怎么向家人交代啊
“若曦吗？……原来如此”怀抱着若曦，李瑾瑜阴沉着脸低语道。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她，他说那日怎么会感觉那么奇怪原来不是他感觉有误，而是有人和自己玩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戏码自己就真的那么吓人吗？让她躲了自己这么久？
原来自己的小救命恩人，一直就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浑然不觉而已
“曦儿，曦儿，你怎么样？”若惠几个人感到跟前就看到李瑾瑜抱起若曦这一幕，她们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围在跟前焦急的道。
若凤看到旁边伺候的丫鬟和婆子顿时不满的教训起来，“你们怎么回事？不知道拉着你们小姐吗？她要是有个好歹，看我怎么……哼”若凤看着李瑾瑜抱着若曦，心里不怎的很不舒服，可看到昏迷不醒的若曦也不仅有些担忧起来。
李瑾瑜被她们围在身边，一步都动不了，火气直冒，这些人怎么就这么没眼色呢眉一挑，眼一瞪，不客气的道：“都让一让，人都这样了，你们就别添乱了，她的丫鬟呢？快点带路，赶紧送你们家小姐回府”
“是，在，好的。”被呼来喝去的秋荷她们原本就被若凤说的羞愧的不敢抬头，可心里又实在是担心自家小姐的状况，现在听到李瑾瑜这么一说，顿时心里一松，赶紧上前开道。
把若曦放在马车上，李瑾瑜偷偷的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小丫头，看着没几两肉，还挺沉的
翻了翻眼睛，探了探鼻息，擦看了下若曦的状况，李瑾瑜用命令的口吻对若惠她们几个人，让她们赶紧送人回府。
说完这才转身离去，刚才他看到若曦的身影，便不顾一切的追了过来，此刻他才想起，他的好友还仍在哪里，刚才若曦晕倒似乎就是因为看到好友虞谦的红颜知己自寻短见，吓到了
虞谦那家伙到底搞什么，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也看地方，闹成这样真是的
想到这，李瑾瑜也顾不得和若凤她们在说些什么，转身便准备去寻找好友
“你这家伙跑哪去了”看着李瑾瑜过来，王语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是突然就不见了身影的李瑾瑜，一边是跳了河找人的虞谦，他这个朋友当的真是，太无语了
“怎么样了？我刚好像看到老虞跳下去了？人呢？还没上来？”李瑾瑜没有理会王语伦的质问，自顾的问道。“对了，刚才这里还有好多人的，人呢怎么都没了？”
“哎你还说呢你跑没了，虞谦那家伙跳下去了，我怕有事，又叫了些人下去找她们，可似乎到现在还没影呢”王语伦懊恼的道。“那些人啊都被闺学的先生叫回去了除了这么大的事，那些先生还能放任她们哎快想想回去怎么说吧……我可告诉你，刚才可是让我老姐看到我了，你可得替我扛着点”
李瑾瑜皱着眉，紧紧的盯着河水。
“这样不行，得去在叫些人来，沿着河去找，……阿伦，快点”李瑾瑜沉声道。
最近的河水水位高涨了很多，水流又急，那位沅玲仙姑娘八成是被虞谦气的咽不下那口气才投了河。
不赶紧大面积找人的话，谁知道时间一长会出什么事。他们毕竟是一起出来的，这后果可不是她和阿伦能承担的
此时的王语伦也镇定了下来，他也和李瑾瑜一样同样的考虑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刚派下去的那几个人根本就不够看，两个人挥了挥手，互相凝望了一眼，点点头，又重新吩咐部署了下去。
若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睁开眼睛，就看到顾嬷嬷爬在自己的床边上，而秋荷正坐在床边一个小墩子上，头一点一点的，不住的打着瞌睡。
若曦双眼直愣愣的瞪着天花板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
她怎么会在这里呢？现在什么时辰了？
过了一会儿，若曦眼睛一瞪，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她应该在郊游踏青。然后看到李瑾瑜，然后沅玲仙，对，沅玲仙要寻短见，自己跑过去阻止，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跳了下去。
是的，是这样的。
她应该早点想起的，她应该可以阻止的。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自己怎么能就这么看着她香消玉殒呢
自己应该救她的啊要是拦下她该多好啊
自己空有未来十年的记忆，可是却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如果自己连别人的生命都无法挽救，那么凭什么说要救自己呢？
自己又是凭什么那么自信，自己就一定能救的了自己，能救得了顾嬷嬷，救得了程叔？凭什么改变身边人的命运？
沅玲仙死了，她果真在这一天沉寂在那条无名的河里，如果一切皆是定数，那么祖母呢？外祖母呢？顾嬷嬷呢？还有程叔？她们是不是也会一个个如记忆里一样，在未来的某一天某一时，某一刻就那么离开自己？而自己，也会在十年后的某一天晚上……
若曦纠结的自己的心都要痛的滴血，可是还拼命的忍住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她怕惊醒顾嬷嬷和秋荷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嬷嬷她不能眼看着自己亲爱的嬷嬷就这么离开自己
不能看着那么慈祥的祖母，在两年以后也同样的离开自己。
这让她怎么舍得？
老天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既然让我重活一遍，又怎么能忍心看着我再一次失去所有？
如果是这样，你不如就这么拿去我的生命让我就此了结
此刻若曦似乎钻进了自己的死胡同，她觉得她没有能够阻止沅玲仙去跳河，就不能改变历史。觉得以后的路也会顺着自然的轨迹前行，她会在同样的时间地点，依旧会失去所有。
可是她忘记了，老天爷既然能让她再来一遍，就意味着一切都已经改变，不能改变别人的命运，和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是完全两个不一样的概念。
她只是个凡人，她所能影响的也只有她周围的人群而已，至于和她从来就没有接触过的人，她又怎么有能力去改变呢？
“小姐，小姐，嬷嬷，小姐醒了”秋荷睡的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小姐正在那默默的掉眼泪，惊的就叫了起来。
“真的，醒啦谢天谢地啊天可怜见的”顾嬷嬷被秋荷的声音惊醒，就看到已经醒过来却泪流满面的若曦，惊喜的道。
“醒来就好怎么又哭起来呢？”
若曦提起精神扯着脸颊笑了笑，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拂了一下，擦了擦眼泪，“又让嬷嬷为我担忧了”
“你呀好好的又怎么和自己过意不去呢？吓到了吧那也是你能凑热闹的，回来我好好说了秋荷她们一顿，把人交给她们，却给我躺着回来，以后我还怎么的放的下心？……哎也难怪，你还这么小，很多事都想不到呢……更何况那有事闺学里的同窗呢”顾嬷嬷以为若曦是给吓晕的，摸着若曦的额头见没什么异常道。
第六十一章面对面
翌日清晨，天空开始下起蒙蒙细雨，似乎也在为生命的脆弱而流泪
而此时，若曦也知道了，那花一般貌美的女子确实如前世一样，消逝在那条河里。据说人被抬上来的时候已经断了气。听说害的沅玲仙想不开跳河的哪位世子虽然人被救了上来，却深受打击，一病不起。
沅家因为丧女把一切过错都算在了虞家，可虞家却不认为是自家的错，觉得自家儿子也跳下河去救人，还差点送了性命，至今人起不了床。
两家为此闹了起来，沅家和虞家至此撕破了脸，在未来的很多年里一直都争锋相对而虞谦经此一役，也是性情大变。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而现在这个时候，李瑾瑜早带着慰问品一早就登门造访，此刻正在老太太屋里。
“好孩子，昨个真是多亏了你了我们四丫头向来也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昨个也不知道怎么的，哎可是吓坏了”兰老夫人拉着李瑾瑜的手，强打起谨慎拍了拍他的手道。
昨个老夫人担心的很晚才睡，到现在还有些精神不济，可是李瑾瑜对若曦毕竟有救命之恩，再加上身份在哪放着，她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起来见见。
“看老太太说的，太客气了锦瑜是晚辈可不敢当您的夸当初要不是贵府，现在也没有锦瑜啊举手之劳而已您就不要再和晚辈客气了”李瑾瑜面带微笑的客套着，心里却在计算着，该什么时候提一下去见见自己哪位“救民恩人”。
这次自己也算帮了她一把，就是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躲自己了
李瑾瑜眼睛微闪，心里暗衬，虽然他现在也不敢肯定他那位小救命恩人是有意的在躲自己，可是就看回京路上那么久，他们没见过一次，自己往来兰府这么久，更是不知四小姐为何方？
如果说这些都还看不出，那么上次在青鸣寺呢？那丫头可并不是她啊这些过往种种，由不得他不多想，这位四小姐，并不像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这孩子就是客气，说起来，我们两家也是世交，只是这些年不常来往了，以后啊可要经常走动走动，……说起来，也是很多年没见过你祖母了改日我这老婆子说不得就得上门叨扰叨扰她了呵呵……”蓝老太太越看李瑾瑜就越是满意，眼睛闪了闪，打量的神色更甚，脸上的笑容又愉悦了几分。
“真的啊，想来祖母一定会很开心的，到时候瑾瑜一定携祖母、母亲扫榻相迎只希望老夫人您不要嫌瑾瑜招待不周”李瑾瑜笑了笑道。
在兰家，老太太的态度很重要，哄好了她，那么很多事就要好办的多!
“对了，今个瑾瑜是来看望四妹妹的，昨个事态紧急，瑾瑜也没来得及亲自送她回来，也不知道她身体是不是已经好了？”李瑾瑜见时间差不多了，适时的提了起来。
“哎呀世侄你真是客气了，昨个就多亏了你，今个还要麻烦你在惦记着我这做母亲的真是过意不去啊……我们家若曦其实已经好多了，昨个郎中也说这丫头是受了惊吓，思虑过重，也不知道是不是给吓的……”季氏半天插不上话，心里正急，恰好李瑾瑜递话，她还不赶紧的凑上来。
“咳咳”蓝老太太见不得季氏在她面前卖乖，孩子生病了，也没见她多么关心，仗着自己有孕在身，过不得病气，连门都没进，就走了
现在却在这猫哭耗子假仁慈，轻咳了两声示意她适可而止。
“锦瑜啊看你这关心四丫头，要不然就去看看他吧那丫头看到有人看她，心情也许就好了，你们年轻人多接触接触，兴许也就好了”老太太不顾季氏的反对，冒然的道。
“娘……”季氏想要出口反对，却被老太太瞪了回来心里不服，却在晚辈面前又不好再说什么
李瑾瑜可是她看好的未来女婿，现在老太太这一打岔，可像是什么话。这……难不成她还想……想到这一可能，季氏紧咬着贝齿，心里有些气愤，却不得不强忍下来。
现在还说不准，一切都得在看看，如果老太太真有这意思，那也别怪她了她女儿的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抢到的……
李瑾瑜丝毫没有注意到他面前的婆媳两个人无声无息的较量，此刻他正欣喜刚他还不知道怎么提出去看若曦一眼，心里正琢磨想打探打探老夫人的口气，可现在竟然没等他提便心想事成了
谢过老夫人和季氏，李瑾瑜便和她们告退。
老夫人招手换来贴身丫鬟蔓杏带路，让领着李瑾瑜去隔壁若曦的院子。
这边老夫人才吩咐下来，院子里便有丫鬟偷偷的溜了出去往隔壁报信去了
“呀真的啊这可怎么办呢我们这这么乱，哪能招呼客人呢？哎呀……”顾嬷嬷一听丫鬟的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以前她还抱怨小姐不知道争取机会，可现在机会已经在面前了，她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快，秋荷，秋纹，……不行，秋纹，你先到后面躲躲，等小侯爷走了你在出来，秋荷，你赶紧带着蔓文她们收拾收拾”顾嬷嬷在原地打转了几圈随即便镇定了下来随手便指挥道。
若曦无奈的摇了摇头，翻了个身只当是看不到。
反正她是病人，有权利不起来，李瑾瑜来不来都一样，虽然她还做好面对面的准备，可是昨个发生了那样的事，自己的容貌早就被他看在了眼里，还有什么好躲的。
生活来来去去也就是这样，酸甜苦辣，生老病死，自己这一生，该受的也都受过了该失去的也都失去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也不过就是再死一次罢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若曦闭上眼睛，不想去看，也不想去想人的生命那么脆弱，纵然是想要改变，命运却也由不得你擅自做主。
若曦觉得好累，好累，她真的没有再多的精力去想太多的事情，她只想受着顾嬷嬷，守着祖母，受着外祖母，陪着她们走过这最后的时光，至于以后，她真的觉得无所谓了
“小侯爷里面请，真是过意不去，还要您亲自探望我们家小姐”顾嬷嬷热情的招呼李瑾瑜进屋坐下，瞥了一眼里屋，又舍不得让若曦起来见客。
“顾嬷嬷客气了，早就听说四妹妹身边有个得力的嬷嬷，今个一件才知道您啊，果真名不虚传”李瑾瑜毫不吝啬的夸奖着顾嬷嬷，来这里当然是做足了功课，早在上次他觉得不对就派人调查过若曦的，只是上次阴差阳错让他放弃了。
这次可说什么也得见见本尊了
“小侯爷您喝茶，真是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家小姐这还没有痊愈，不能亲自出来招待您，还请您见谅啊……您坐，您坐，试试这茶，也不知道您喜欢不喜欢，上好的毛尖，我们家小姐向来喜欢这个。”顾嬷嬷招呼着李瑾瑜坐下，一副恭敬的姿态陪在一边客套。
“嬷嬷客气了，您别拿我当外人，我们两家都是世交，不用您这么招呼我对了……四妹妹他好点了吗？我今个主要是来看看她，……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您放心，我不会打扰到她的，只是进去看看她就好”李瑾瑜热切的看着顾嬷嬷等待她的答案。
“看小侯爷说的，您是专程来看我们家小姐的，老奴那里你呢个把客人拦在外面的，您请，我陪您进去”顾嬷嬷挣扎了下，还是默然的点头，小侯爷来时经过老太太首肯的，自己要是不让见，老太太那边也交代不过去啊
再说他们还都是小孩子，自己又在一边陪着，应该是无碍的
“四妹妹”李瑾瑜进到屋里，就看到惨白着小脸半躺在床上的若曦，冲着她点点头，打了招呼，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影像中的若曦，应该是那个温柔，可爱，俏皮的小姑娘，粉嘟嘟的笑脸，张扬着青春的活力，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甜甜的，让人看着就感觉到开心。
可是眼前的人儿，憔悴的让人心疼，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活力，小脸也瘦屑了不少，看起来没有一两肉的，恹恹的打不起精神的表情，让人不忍。
“你这是怎么了？病的很厉害吗？”李瑾瑜忍不住上前，心疼的道。
“大哥哥好，我没事，真的，休息几日就没事了”若曦打起精神勉强的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的脸色，这像是没事吗？……嬷嬷，四妹妹这到底是怎么了，总不能无怨无辜的晕倒吧？”李瑾瑜有些生气，气若曦不好好照顾自己，更气昨个自己怎么就没坚持送她回来，看了郎中再走，这样也好清楚的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郎中也说没事，只是吓到了，思虑过重回来该说的也说了，该劝的也劝了，可就一晚的功夫，这人……呜呜……”顾嬷嬷无奈的解释道，说着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嬷嬷别哭，我没事的，真的，……秋荷……”若曦无奈的在解释一遍自己没事，可偏生自己的话没有人能听进去，自己又不能向她们解释，使了个眼色给秋荷，让她扶着嬷嬷出去，自己有话要和小侯爷说。
第六十二章 释 疑
顾嬷嬷无奈的被秋荷搀了出去，只留下若曦和李瑾瑜两个人面对面相对无言，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
两个人在屋里谁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
还是若曦见这样不是办法，说起来是自己欠他一个解释，更何况这次多亏了他……
“你！”若曦和李瑾瑜同时张嘴，两个人同时不约而同开口，又同时停了下来，莞尔相视而笑。
“你先说！”李瑾瑜绅士的道，把优先权交给若曦。
“咳咳！小侯爷还是请坐下说吧！”若曦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指了指床边的凳子道。
“锦瑜，李瑾瑜，……我的名字！你知道的！”李瑾瑜摆着脸酷酷的道，虽然心里很是关心，可是见若曦竟然把他当陌生人似地，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锦瑜哥哥！”若曦一怔，随即改口道，说完询问的眼神望向李瑾瑜。
李瑾瑜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若曦的叫法。
“谢谢你能来看我，昨日的事也谢谢你！我都听秋荷说了！真的！”若曦轻起嘴唇，缓缓的道。
秋荷？可能是她的丫鬟吧！
“不用谢，我该做的，你不是也救过我吗？比起救命之恩来，这真的没什么！只是我也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而且这么久的时间，我竟然都不知道原来我们离得这样的近！”李瑾瑜询问的口气试探的道。
“咳咳！是啊，我倒是经常听姐姐和妹妹提起你，知道你过得很好，身体也复原的不错，真为你感到高兴！”若曦抬起头，目不斜视的望着李瑾瑜道。
对此，她没有什么觉得心虚的，不想见他，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什么不对，自己又这样的权利。
他现在是在质问自己吗？他有什么权利质问？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不是？施恩不忘报，还不行吗？
李瑾瑜眼睛一横眯起眼睛，自己这个小救命恩人还真是理直气壮啊！隐藏了自己身份不错，还变相的告诉自己，自己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呵呵！小家伙，真有意思！
“这么说来，还是我错怪若曦妹妹喽！真是不好意思！”李瑾瑜顺势而下。
“锦瑜哥哥客气，到底还是若曦有所隐瞒！只是你也知道，那日虽然是我救的你，可全依赖于师傅，师傅是世外高人，不喜与外界接触，故而……，
师傅总是趁人不备的时候偷偷的教导若曦，她说不喜欢被人知道这些，为了遵从师命，这几年若曦也一直瞒着家人，所以也怪不得锦瑜哥哥误会！
若曦真的不是有意的，还希望，锦瑜哥哥能够替若曦继续隐瞒！”若曦睡了一晚，脑海中已经千此百次的演练过被李瑾瑜发现后自己该怎么解释了！
只有塑造出一个世外高人的师傅，她的桃园才能保住，李瑾瑜他可是进过桃园的，看过里面新奇的物品，为了让他不把这些透漏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借口。
若曦想来想去，也就是塑造一个师傅的形象才会更加的合理。
再说妈妈留下的那些书和笔记，确实也是自己变相的师傅。这样以后有些事情也就能够合理的解释了！
如果遇到不时之需，自己也就可以以师傅为借口，找李瑾瑜帮忙了！
至少自己和‘师傅’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有事，他总应该帮忙的吧！
“原来是这样，好，我答应你不会再提这件事，只是，另师……？”李瑾瑜点点头，这样一说，他才知道原来事情是这么一回事。眼前的小姑娘并不是有意的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不想暴漏而已。
有心想要多问问那位救命恩人的情况，回想到自己受伤时待的地方，和正常人家的宅院有些不同，看来那也是若曦的那位高人师傅的不同了！
“锦瑜哥哥……”若曦抱歉的笑了笑，示意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行，我不问，”李瑾瑜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话题一转又回到若曦的身上，“那你昨个是怎么回事？我看到你的时候，就见你紧张的一路追了过去，你怎么知道她想不开！我们还都以为，她又像以前一样做戏而已！谁知道……哎！虞谦这次可惨了！”
“我，我，就是看到她的表情，看起来很伤心，可是眼神却没有一丝神采，……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感觉很不好，所以才追了上去……”若曦不能喝李瑾瑜说实话，只是照着当时自己看到的情景形容起来。
“你这丫头，又是一时心善？你知不知道那边很危险，我可是听说你们先生可是千叮万嘱不需你们过去的。”李瑾瑜看着脸色依然惨白，眼圈还微微带肿的若曦，不满的道。
这个丫头，虽然自己和她相识只是短短的几日，可是撇去她救自己那段，这些日子无意中也听到了不少关于她的一些消息。
他也不知道这丫头，该怎么让人形容她，该是傻，还是天真，亦或者是把人看的太过简单。
凡事留一线，凡事好想见，并不适合这种大家族内的倾轧。须知道，家族内部的争斗，不会是那么简单，凡事都牵扯到的是利益，只有在你有能力的情况下，你才可以拥有善心，如果自己都无法保全，又凭什么对别人存有善心？
别人只会是踩在你身上往上爬的，哪有人会和你讲什么道义，讲什么良心。
“我，只是觉得那是一条生命，不能看着她就在我面前寻死，……”若曦轻启贝齿蠕蠕诺诺的道。算是自己的解释，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眼前的少年认为自己是没有原则的。
她只是不想就那么看着一条生命轻易的断送，她以前也倾轧过，知道活着有多么的不易，能够生存已经是求之不得的，轻易寻死的事，她看不懂，也看不明白！
“就像是当初救我一样！只是不忍……？”李瑾瑜凝视着若曦道，语气中多的是抹无奈。“既然你已经尽力，那你又为何会现在这样？是觉得自己没有把人救回来，还是觉得人就在你面前那么没了，所以你觉得自己该承担什么责任？”
心善已经是不对，可还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摸样，可见她错的离谱。要知道就算是她在不受人喜欢，可是她还有照顾她的身边人，看得出她身边的人都很关心她，还有蓝老太太，刚才看到她那样子也知道肯定是担忧了一晚上的。
“我，我知道她要死的，可是还是没拦住她，我应该拦住她的……”若曦一怔，眼泪刷就流了下来，哽咽的道。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和李瑾瑜说这些，只是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你这丫头，你只是猜测到她要去寻死，所以你便去阻止她了啊！这样已经够了！每个人都该对自己的生命负责，别人是没有权利也没有义务去负责的。”李瑾瑜翻了个白眼，这丫头简直是转牛角尖了嘛！搞了半天这脑子里想的都是啥啊！
“我问你，你和她是沾亲还是带故？”
若曦摇了摇头，不明白李瑾瑜为什么这么问，她当然和沅玲仙没有亲戚关系了！
“那你是和她关系很好，是好朋友了？”
若曦再次摇摇头，自己也就是看过她两次而已，连话都没说过！和谈什么朋友？
“既然你和她不沾亲带故，又不是朋友，可以说连认识都算不上，那么你认为你的话她会听吗？还是说，你就认为自己魅力无限，只要是你说的话，所有人就都要听？”李瑾瑜说话毫不客气，抽丝剥见的道。
呸！我是谁啊！凭什么要让人家听我的话，还魅力无限呢！长成沅玲仙那样也没见魅力无限成那样，就我……算了吧！
“既然这样，你还懊恼个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让关心你的人跟着担心！你这丫头，真的该好好反省一下了！赶紧收起你的那些个烂好心，否则以后也是害人害己的！”李瑾瑜见自己的话，若曦听进去了，再加了一把火道。
“你……太过分了！”若曦开始还虚心受教，可越听越是气愤，他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好歹给人留点面子啊！
见着若曦生气，李瑾瑜笑了笑，知道生气就是有救！自己总算没白费！
那厢李瑾瑜想尽办法开导若曦，而这厢季氏则挺着七个月的肚子回到自己院子生气。
眼看着自己好不容看到一个合适的女婿人选，却被老太太要抢走，你说她气是不气？她承认，若曦是不错，可是和自己的两个女儿一比当然还是得靠后排了！
眼看着若凤，若云一天天的多大了！这婚事也就要排上行程了！自己这个当娘的不替她们张罗还有谁可以！
李瑾瑜年岁，家事，人品眼看着都很合适自己的女儿，不管是若凤还是若云，都是可以的！原本按着她的打算，就是等自己生过孩子，然后和侯爷夫人坐下来慢慢商谈，到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探探口风。
说不得这件亲事就成了！到时候自己也是未来的侯爷的丈母娘，说出去也威风不是！
现在被老太太插上这么一脚，说不得这准女婿就跑了！
此时季氏完全没有想过，若曦也是她的女儿，至少名义上是！
第六十三章 心事
季氏在屋子里顾自的生闷气，正巧那头得到消息的若凤和若云也赶了过来。
一进门，若云就开始嚷嚷开了！“娘，娘，听下人说，锦瑜哥哥来了！是不是啊！他人呢？”进到内室左右张望，她还以为人在陪她娘说话呢！
“娘，”若凤也跟着进屋，低声俯了俯身子行了礼打了招呼，便安静的站在一边。
“嗯，”季氏点了点头应了声，不满的看着小女儿，“这么急急躁躁的干什么？那里还有的女孩子的样?你可是正经的兰家嫡出的千金小姐，你看看你这样像话吗？也不知道像你姐姐学学！”
若云吐了吐舌头，自己本就是兰家嫡出的小姐，难道还能假的了不成？娘真是的，老是重复这句话，也不觉得累！
“娘，妹妹还小，再大点就好了！”若凤看到若云那样子，莞尔一笑替她辩解道。
“小，还小啊！再过几年都可以成家了！”季氏又白了一眼道。
一听这话，若云直翻白眼，又是这话，娘最近怎么不回事啊！嬷嬷说怀孕的女人情绪不稳，看来是真的！也不知道娘是不是又在奶奶那里受了气，所以才对着他们罗嗦。
不得不说若云的脑瓜子还是转的很快的！
“娘，锦瑜哥哥呢！不是说他来了？”若云才不管老娘的态度，此刻他正关心的是李瑾瑜人在哪？
“还说呢！本来娘是想把他请过来，好好聊聊的，娘也好久没见那孩子了。结果，却被你奶奶截了胡，把人送到若曦那去了！你们说气不气人？”季氏抚了抚额头，觉得自己的头又有些疼了起来。
若凤听到季氏的话，眼睛闪了闪很快便恢复原状，继续沉默。反而是若云一听，乐了起来，“娘，那我去看四姐姐去，今个我还没去看她呢！”
季氏没若云一噎，无言的摆了摆手，有这么无知的女儿，她真的有些头疼，还好自己还有一个乖女儿。
罢了，反正效果一样，有若云过去盯着，总好过把未来女婿推上门的好。哼！自家闺女得不到，也不能让老太太称心！季氏心里冷哼，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说什么和自己和平相处，现在还不是没事就找事，也就只有丈夫才会相信老太太是真心的！
“锦瑜哥哥，锦瑜哥哥……”若云拉着若凤一蹦一跳的进了若曦的院子，直奔主卧。
“哎呦！我的五小姐，您可慢着点，别摔着了！”顾嬷嬷老远就听到若云的声音，赶紧出来接。
“顾嬷嬷，我四姐好点了吗？听说锦瑜哥哥来看四姐，我和姐姐过来看看！”若云天真无邪的笑容对着顾嬷嬷道。
若凤则微微冲着顾嬷嬷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好多了！好多了！小侯爷在里面，三小姐，五小姐快屋里请。”顾嬷嬷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很快便被掩了去，没有人发现。
“若云来啦！快进来吧！”若曦听到若云的声音招呼道。
“呀！四姐，顾嬷嬷不是说你好了吗？怎么今个脸色还这么难看的！”若云吃惊的望着若曦道。
听到若云的话，若风一进屋也观察起若曦，心里也是吃了一惊，这气色也太差了些吧！
“锦瑜哥哥，你来啦，怎么也不去看我呢！”若云视线一转就看到窗边的椅子上坐着的李瑾瑜，笑容顿时浮上脸庞。
若凤此刻也注意到了李瑾瑜，只见他今日一身紫色白纹的长袍，外罩意见亮绸子面的乳白色对襟褙子，腰间一条白玉腰带，乌黑的头被整齐的束在后面，耀眼的如黑夜的星辰。其实刚她一进屋就发现了他的身影，只是自己到底是闺阁女子，哪有冒然打招呼的道理。
“锦瑜哥哥！”随着妹妹的招呼，若凤也轻启贝齿低声招呼道，两颊微微有些发红。
李瑾瑜点点头，“两位妹妹见谅，昨日事态紧急，今日特意过府来探望四妹妹，顺便请她见谅。倒是还没有机会去看望两位妹妹！”
“锦瑜哥哥，沅玲仙真的已经……”若云听李瑾瑜说起昨日的事，小心的询问道。
“恩，”李瑾瑜对此不予多说，只是点点头。毕竟发生事情的主人公他都认识，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好兄弟，想到还正半死不活的好友，李瑾瑜的心情不禁有些低沉。
“真可惜！那样的人，怎么就想不开呢！”若云惋惜的道。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些想不通那个仙子一般的人物，有什么能够让她想不通，就那么跳河了！
若云的话没有人附和，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咳咳，好了不说这个了！看看时间也算是不早了，我还有事，就先告退了！”李瑾瑜见若云和若凤过来，自己和若曦的话题已经被打断，有这两个人在话题自然是不能再继续了！便想要告辞。
“锦瑜哥哥，我们才来呢，你怎么就要走了！”若云嘟着嘴不依的道。
“真是不好意思，今个真的还有事，我还得去虞府一趟，你们也知道虞谦现在的情况！这样吧，下次我再来看你们？”李瑾瑜商量的道。
“哦，那好吧！那你要记得你答应过若云哦！”若云想了想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四妹妹，你好好养病，改天我在来看你！”李瑾瑜回过身望了望若曦，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要好好养病。
若曦点点头，回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李瑾瑜从头到尾就只和若凤打了个招呼，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若凤的心里要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瞅见李瑾瑜连走都要和若曦交换眼神，眉来眼去，心里莫名的一痛。
等着李瑾瑜走了，这才试探的道：“看起来妹妹好像和锦瑜哥哥关系很好，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姐姐在说什么？我有些不太明白，锦瑜哥哥，不是被父亲救过一命吗？昨日他又帮了我一回。说起来今日才是我第一次见锦瑜哥哥呢？怎么了？”若曦心里一颤，故作无知的道。
“锦瑜哥哥？”
“怎么？姐姐和妹妹不也这么叫，我是跟姐姐学的呢！”若曦娇笑着道，适时的低下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么叫对还是不对，幸好锦瑜哥哥也没怪罪！怎么，不能这么说吗？”
若曦边说，心里却在发寒，一片冷意。
看三姐若凤情窦初开的样子，她八成是喜欢上了李瑾瑜。而若云似乎也特别的喜欢他。天呐！上一世可没这样的事啊！怎么会多出来这一段呢！还是说上一世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哦，不是，当然不是了！只是看着锦瑜哥哥似乎和妹妹很熟悉的样子，感觉你们好像很有默契！随便问问！姐姐没有其他意思，曦儿别往心里去啊！”若凤心里一紧，知道自己太操之过急了！
第六十四章 改变
经过那日和李瑾瑜说开之后，若曦的心情好了很多，正如李瑾瑜所说，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旁人是不能也不可以主宰他人的。
虽然对于沅玲仙的死，若曦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可是来自于心底的那种自责却淡了很多，还有的只是对生命的惋惜。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能做的事太少，与其自责追究过往，到不如把有限的时间，留给关心自己和自己关心的人。
经过几天的反省，若曦才深刻的体会到自己该怎么做。那日的事情确实吓到她了，她作为一个重生着，第一次切身的体会到死亡离自己是那样的近。
原来重生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自己以前真的是对于未来太过自信。
突如其来的重生，让她捡回了性命，又多了母亲留下的桃园，她的手中突然间掌握了很多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这些都让她觉得飘飘然，觉得想当然。
可当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在自己眼中消失，纵然是自己挽救也没能救回她的性命，这让一直以来自信的若曦，突然间有些无法接受。
她怕了，她从心底觉得恐惧，因为她发现，有些事可能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至少人的生死是她所掌握不了的，那么如果一旦自己最亲的人再一次离开自己，那么她……一时间，若曦钻了牛角尖。
和李瑾瑜的一袭谈话，让若曦打从心里放松了起来，先是他答应帮她保密，再然后他的开解，让若曦有些幡然醒悟，虽然有些事情是不能改变的，可是未来，说不定也有能改变的啊！
如果自己连努力不愿意，那不就等着放弃？
让她放弃自己可以，可是让她放弃顾嬷嬷，放弃祖母，放弃身边照顾她的人，不行！
为了让自己不会后悔，若曦从当日开始便好生的配合，该吃药吃药，该吃饭吃饭，先把自己的身体给赶紧调养好，这样她才能继续她未完的事。
趁着养病的这几日，若曦对自己的未来又一次好好的规划了一番。
第五日，若曦已经完好，决定重回闺学开始上课。天还不亮，若曦便起了床，梳洗完毕，便带着秋荷溜进了小厨房。
这几日，崔嬷嬷为了她的病，每日天不亮便开始准备药膳，为此让若曦很是感激！也让若曦更加的倚重崔嬷嬷。
“嬷嬷今早又做什么好吃的？”若曦偷偷的溜到崔嬷嬷的身后突然出声道。今个她穿了一身崭新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乌黑的头发上面被梳了个百合髻，上面簪着一个漂亮的玉花簪，下面的头发自然垂在后背上。
白皙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润，两个亮晶晶的眼睛闪耀着灼灼的光芒，一颦一笑之间，尽是娇俏，让人不喜欢也难。
“哎呦！吓死老奴了！”崔嬷嬷拍着胸口吓了一跳，“我的好小姐，这么早您怎么来这里了！小心别弄脏您的衣裳，快出去，快出去，老奴正给您做好吃的呢！等一会儿就能吃了！”说着崔嬷嬷便想要赶若曦出去。
厨房里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东西，要是把若曦那给磕着了碰着了那可得了。崔嬷嬷心里暗衬，不由得把老姐妹给怨上了，怪她怎么不把小姐给看好了，任由她到处乱跑的。
“好嬷嬷，我不出去，我就在这里陪您，对了我昨个拜托您做的玉米山药粥和薤白粥有做吗？”
“小姐这哪里是想陪老奴啊！您这可是来监工的，怎么怕嬷嬷老了忘性大，把小姐交代的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崔嬷嬷笑眯眯的调侃道。
“哪有啊！”被拆穿的若曦面上讪讪的，不自觉地拉长了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就是想看看做好了没，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可是让崔嬷嬷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点！
“好了好了，老奴不逗您了！小姐交代的事，老奴哪里能忘，都熬着呢！还有一会就好！”崔嬷嬷看着若曦不自在的样子弃械投降道，她可不想为难自家小姐！
“嗯，那就好！对了，山药粥微微放一点糖就好，薤白粥的盐也少放些，奶奶刚起床，肯定想吃些清淡的！甜的，咸的，由她选！”若曦点点头，脸上已经恢复平静，笑着道。
“行，老奴知道了！会合着老夫人口味来的，小姐就放心吧！您呐，还是先出去吧！一会儿弄脏了衣服可不行！”崔嬷嬷心疼的望着若曦这一身崭新的衣裳，这可是为了今个小姐回学堂，老夫人特意让人赶制出来的！
“嗯，那好吧！反正在这也是给嬷嬷您添乱，我还是出去好了！……那一会儿弄好了，您就派人直接送到祖母院子吧！一会儿我和祖母一起吃早饭！”若曦想了想也是，自己在这也没事，反而添乱，还是不打扰嬷嬷的好，让她专心致志的弄早饭。
“行，老奴知道了！”崔嬷嬷拍着胸脯保证道。
她岂能不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今个早上准备的早饭，都是给老夫人准备的东西，小姐紧张也就代表着她孝顺，自己又怎么能不尽心尽力？
说起来，这几日，小姐身子不好，老夫人也确实担忧坏了，几个晚上都没休息好，不过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有这么孝顺的孙女，她不舒服，自己也会食不安寝的。
若曦看了一遍早饭，见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才听话的从厨房退了出来，她知道自己呆在那里也只会是给崔嬷嬷添乱而已，既然要交代的都交代了，还不如听话呢！
转身来到蓝老太太的院子，打开门帘进了屋，就瞅见郑嬷嬷的身影，若曦笑着打起招呼。“郑嬷嬷早，奶奶起来了吗？”
“好，四小姐今个可真早，”郑嬷嬷上前行了礼拉着若曦打量起来，“看这样子，可是打好了！这就好，看着您这样，老夫人就放心了！”
“让奶奶担忧了，曦儿真是不孝！”若曦低下头，不好意思的道。
“看小姐说的，这事又不怪您！……哎呦，看老奴这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咱不说这个，走，老奴啊！陪您进去，老夫人这才刚醒，刚还念叨着您呢！”郑嬷嬷拍了拍自己，懊恼自己又说错话了！
这事都过去了，没得在小姐面前再提的，让她想起那么不吉利的一幕。
“呵呵！真的啊！奇怪呢，到底奶奶是念叨曦儿，还是念叨崔嬷嬷的手艺啊！”若曦开玩笑的道。
“哼！你这个坏丫头，背着奶奶说什么坏话呢？”老夫人在里屋早就听到若曦的声音，却见她半天不进来，竟是和郑嬷嬷在外面扯起话来。
此刻见她进屋，还在打趣自己，故作生气的质问起来。
“哪有，曦儿可不敢说奶奶的坏话，您这屋里的人都厉害着呢，曦儿可是怕怕呢！万一，把您惹生气了，以后曦儿可就没有奶奶疼了！郑嬷嬷也就不会偷偷的给曦儿留好吃了！……曦儿才不会这么做呢！”若曦笑着进屋，走到老夫人的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撒起骄来！
“哼哼，看看，你们看看这丫头，这才刚好，就牙尖嘴利的！”兰老夫人指着若曦的额头，嗔笑道。
“再没见过你这么皮的丫头了，整日里也装的文文静静的，竟不知这私底下也是个猴子！”兰老夫人嘴上好像是训诫的话语，可是这口气带着几分宠溺，眼底流露的却都是笑意。
可见她是多么喜欢若曦这个孙女了！如果说若曦刚回来得时候，她的心里是几分怜惜的话，那么这几个月的相处，她则是打心底里喜欢上了这个孩子。
懂事的让人心疼，不争不抢，在外人面前纵然再生气，也只会闷在自己心里。
有那么一个母亲在，纵然有自己护着，她大多数也落不到多少好东西。好几次如果不是自己特意吩咐，恐怕，那些个朱钗啊，衣料什么的，都没这孩子的份。就算有，也只能是大家都挑剩下的。
还好和儿子做了一个那样的交易，也算是把这孩子归拢到了自己的身旁，好歹自己带着几年，也能护着她一些！
等到时候她年龄大上些，自己把把关，找户好人家给她嫁了，也就好了！想到这嫁人，老夫人眼睛闪了闪，有件事搁在她心里很多年了，只是当年的事，儿媳妇也只是在临终提了提，后来儿媳妇没了，这事也就没了下文，也不知道那家的夫人会不会信守承诺！
罢了！反正孙女还小，等再过两年在看看吧！
老夫人闪神只是那一瞬间的事，回过神依然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孙女。
此刻，若曦已经接过丫鬟的手，自己亲自为老太太梳起头发。一边梳着，一边还指挥者丫鬟，拿起她指定的头饰。
老夫人好像习惯了似地，任由若曦在她的头上摆弄。
“好了！奶奶您看，好看不？”好一会儿，若曦终于打扮完毕，指着镜子里的人，笑着道。
“嗯，还不错，总算是没把你奶奶打扮成个妖精！”老太太看着镜子的自己，不禁满意的点点头，嘴上却不饶人的道。
“噗嗤！奶奶，您也太瞧不起您孙女了吧！人家才没那么不知轻重呢！”若曦不依的道。
祖孙两个正说的开心，屋外却又传来几个人声，仔细一听，老夫人和若曦的笑容当下便凝固在脸上，当下破坏了屋里的气氛。
第六十五章 招 呼
说话间，就看见季氏挺着大肚子，带着三个孩子费力的进了屋。
季氏像是没看到婆婆的脸色似地，上前便见了礼，然后若凤和若云也跟往日一样，依着规矩请了安，若晨还小身量不足，但也学着姐姐的摸样依瓢画葫。
若曦见季氏和姐妹们请安了安，也不慌不忙的走了出来上前给季氏请了安，又和姐妹们打了招呼，最后还不忘和最小的弟弟若晨眨了眨眼睛做了个鬼脸。
若晨向来和若曦的关系就亲近，这几日若曦病着，也就没有去看他，他那里又被季氏管得严不给过来，此刻见着若曦安好，恨不得上前给若曦抱抱，不过愣是让季氏一瞪，给唬得不敢上前。
若曦瞅见，只是微微的给若晨摇了摇头，示意一会在抱他，这才安抚住了他。
老太太虽然面上不喜，但是冲着儿子和孙子孙女的面子也没给季氏脸色看，“不是说你身子不方便，免了你的请安吗？怎么这么早又过来了！也不知道爱惜自个儿的身子！”
“儿媳无碍，郎中说，我这样的该多出来活动活动，对孩子也好！凑巧孩子们都要过来给娘请安，儿媳便也就跟了过来。”季氏笑了笑解释道。虽然对比蓝老太太季氏还略显有些生嫩，可是该维持的表面现象她做的还是不错的。
同样是孙子孙女，要献殷勤也不能少了她的孩子不是？一早她就让人盯着这边了，知道若曦都过来了，那若凤她们几个不过来，说的过去吗？
老太太心既然是偏的，可当着明面上她也是不会做的太过分的，只要孩子们躲在她面前露脸，她还就不相信了，老太太能把事做的太绝！季氏眯着眼，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在嘀咕。
毫无疑问，季氏在这点上抓住了重点！
“还没吃早饭吧！那就别回去了，一会儿一起吃吧！”老太太没抬头看季氏，只是对着镜子抚了抚自己的鬓角，站起身又摆弄了摆弄自己身上的衣裳。
季氏一听心里一喜，这一大早的还真没白来，这不老太太竟然还能留她们一起吃早饭，这可是头一回啊！这个，是不是代表着，老太太现在也开始认同她了？
季氏强压下心里的喜悦，低着头应道：“嗯，那儿媳和孩子们就却之不恭了！”
可惜季氏没有高兴得太久，就被老太太一盆水熄灭了心中的想法。
这一顿饭吃的季氏是痛苦不堪，桌子上的每一样食物，要不就是兰老太太喜欢的，要不就是适合老年人吃的养身的食物。
老太太吃一样就要说几句，完全颠覆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说法。
是了，老太太是故意的，她不乐意见着季氏一大早就来恶心她，破坏她的好心情，所以她也不能让她好过。
既然你想表现你的孝顺，那么何为孝顺，难不成起一个大早过来请个安，这就是孝顺了?
真正的孝顺是怎么样的，你季氏既然想表现，那么我就告诉你什么事孝顺。
“现在啊！也少有像老二媳妇你这么孝顺的孩子了！你说你这还有身孕也不好好的在屋子里歇着，还来给我个老婆子请安，这要是让外人看到了，还指不定怎么说我这个婆婆是多么不近人情呢！”
季氏刚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被婆婆这么一说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顿时噎在那里，一时呛得直咳嗽。
“你这孩子，慢点吃，怎么就呛住了呢？还不给你们夫人拍拍！”老夫人好像丝毫没有主意是自己的话才让季氏呛到的。
“我这年龄也大了，也就能吃点这些好消化的东西，许是不如你的意，这吃起来也不舒服，不过没办法，年龄大了，这些可都是曦儿这丫头特意备下的，说是对老年人身体好的。你现在怀着身孕，吃食上就更要主意些！要是缺什么就跟下人说，我们家也不是备不起！”老夫人安然的吃着自己的早饭，对季氏已有所指的道。
大致意思就是说，季氏吃惯了好东西，便看不上她这里的粗茶淡饭。她这里的东西虽然谈不上太好，可是到底是若曦的一片心意，且是都是对身体好的。
又说季氏怀着身孕，在吃食上特多主意了，不能挑三拣四的，就算要什么也该让下人去备！
老太太说这一番话其实也是意有所指的，这一阵子，季氏因为怀孕，食欲不振，兰忠齐为了让妻子胃口好，没少在外面高价买些补品，吃食回来哄季氏。
老太太知道了，心里便存着气，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这可不就是典型的！自己生病可没见过儿子这么关心过！
老太太一边吃，一边说，顺带还讲几句某某家的儿媳妇，孙媳妇是怎么做的，顿时把季氏说了个耳红面赤，坐立不安的。
跟着坐在一起的若凤和若云就是再迟钝，也从奶奶的话语里听出了些蹊跷，面上也不仅有些尴尬。
这早饭吃到嘴里便也就没了味道，此时估计就是龙肉季氏吃到嘴里也就牛嚼牡丹了。
好不容一顿早饭吃完，吃过早饭的马氏也带着儿女过来请安了！
一见季氏在，“哎呦！弟妹今个可真早啊！”马氏还吃了一惊，打了招呼，转了一圈出来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心里不齿的明朝暗讽了几句。
季氏是气在心里，却又发作不出来，脸色难看的一直坚持到送走了女儿这才回了自己院子，说什么也不再自找没趣了。
若曦和姐妹们出了府，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说真的，一边是奶奶，一边的母亲，双方对峙，她们这些做晚辈的真的不好说什么，更不能说什么，只能是在一旁尴尬的眼睁睁的看着。
当然若曦的心里看到季氏吃瘪，心里还是很爽的。
可是若凤和若云到底不同，她们可是季氏亲生的，看着自己的奶奶对着自己的娘每个好脸色，心情自然低落的很，更是在心底对刁难自己的娘亲的奶奶心生埋怨。
一路上姐妹三人都没有说话，等下了马车，若凤由自己的丫鬟扶着去了自己的课堂，而若曦则和若云一路。
路上碰到相熟的同窗都微笑的打了声招呼，熟识的人都知道若曦的情况，还上前寒暄几句。
“兰若曦？”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若曦驻足翘首。回头便看见一袭黑色裙装的秦先生，姐妹两个连忙弯腰行礼打招呼“秦先生早？”
“嗯”秦先生点点了头，移步缓缓的走了过来。“你的病已经好了？看样子似乎没什么大碍了吧！本想亲自去看看你的，只是这几日太忙到没抽出时间来！没想到今个你就来继续上课了？”
“先生太客气了，若曦已经好了，让先生牵挂了！”若曦受宠若惊，先生要去看自己？这也太难的了！
不过先生虽然没去他们家，不过闺学的好像是有先生去了他们家的，还送了好多礼物去的。说是赔罪的！不过这些自有大人处理，对这些若曦并没有过问。
“兰若曦，你跟我过来下！”秦先生的驻足，一时间让很多过往的学生，停下脚步。秦先生环顾了下四周道。
若曦也发现了这点，见先生单独叫自己似乎是有话要说，想了想便点了点应了下来，转身便对着若云让她先进学堂等自己，然后这才跟着先生的脚步离开。
一直到走到偏僻的地方，秦先生这才停了下来，凝视着若曦“能告诉我，那日你为什么会追了上去吗？”
若曦早想到秦先生要问这件事，可是却没有想到她会问的这样直接！
“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心底觉得不对，便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那日若曦就那这样的借口对李瑾瑜解释，现在再这么对着秦先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是这样吗？”秦先生沉默了下，似乎有些不信。
“嗯，”若曦重重的点头，接着又补充道：“就是觉得她当时的表情很绝望，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可是心里有些不放心，所以……”
“就是因为不放心吗？”秦先生忽然笑了笑道，眼神一转，望向若曦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似乎透过若曦在看另一个人一样。然后话题一转温柔的道“吓坏了吧！”
“啊！哦，有点！”若曦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尴尬的笑了笑道。先生一时间这么温柔的问话，她还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没办法谁要先生一直都摆着脸，都不笑呢！
“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虽然这么说有些残忍，可是每个人都要对自己负责，自己的性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即使是好心，下次也要量力而为，知道吗？”秦先生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关心，郑重的交代道。
她的话和那日李瑾瑜说的一样，似乎都不是很喜沅灵仙，对于她的死也很厌恶。
按说不管怎么样，死者为大才对，可是看秦先生和李瑾瑜的态度，总之不太好说。
“对了，最近的课程你拉下不少，这几日有空的时候去我那里吧！把那些课程尽早补上的好！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也可以随时来找先生询问！”
第六十六章 帮 忙
与秦先生谈完话，时间也不早了。若曦从刚才所站的地方走出来，左右张望，找寻秋荷的身影。
因为秦先生的关系，秋荷只是留在原处等候。
“嘘，嘘！”若曦走的好好的，突然听到些许的声响，停下脚步寻找，却没有发现什么端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继续抬起脚步。
“嘘！嘘！”可走了两步，又再次听到这种声音，让若曦不得不再次停下脚步，再次张望。
“锦瑜哥哥？”若曦讶异的望着离她大概有十几步远的墙根下偷偷摸摸藏着的人。
“若曦，过来，我有事找你！”李瑾瑜月白的袍子上沾满了灰尘和草屑，可是他却浑然不注意。
“锦瑜哥哥，你怎么在这啊！这里不许男子进入的！你快走吧！一会被人发现了，可了不得！”若曦担忧的望着李瑾瑜，四下张望了下，紧张的道。
秦先生可是刚走，要是让她发现李瑾瑜在这里，那可就坏了！
“别担心，我说完话就走，不会让人发现的！我很小心的！”李瑾瑜摆了摆手保证到。
“真的？”若曦有些不太相信！
“不说这个，若曦，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可不可以？”李瑾瑜试探性的道，他之所以冒险一大早找到这来，就是因为想请若曦帮忙的。
“什么事，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若曦没有直接答应，李瑾瑜的样子告诉她，他说的事很可能不容易做到。
“那个！……我想请你去帮我劝劝我的朋友！就是虞谦，你见过的，沅玲仙的死对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你知道，你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我想你去帮我劝劝？”李瑾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若曦的反应，生怕被她拒绝。
其实他也知道，找若曦去劝，有些不合情理，可是只要有一线的希望，他也想试一试。虞谦和他是好朋友，好兄弟，连个人一起长大，感情好的和一个人似地。
现在他半死不活的，家里人都担心坏了，亲了多少大夫，郎中，就是宫里的御医也请了几个，可是还是不管用。
御医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虞谦的心病自然就是沅玲仙的死，他现在把错都怪在自己身上。就和当日受惊的若曦一样，觉得如果不是自己那人也不会死。
可和若曦不一样的是，若曦是觉得自己没把人救回来，可虞谦确实认为，如果不是当日自己说话太绝情，人也不会就那么一时想不开！
可天知道，这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要死的是那女人，想不开的也是她。昨个太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还告诉他一个消息。
沅玲仙之所以那么绝望的寻死，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家里因为和王府的亲事不能迟迟定下来，虞谦一直不同意，为她怕耽搁女儿的亲事，所以他们又为沅玲仙安排了一门不合她意的亲事，据说是某个权臣的孙子，是个执袴子弟，结果是她不同意。
最后还是沅夫人折中了一个办法，说如果沅玲仙能让虞谦口头应下这门亲事，那另外一边的亲事，就交给她去拒绝。
这才有了那日的死缠烂打，虞谦又因为沅玲仙那牛皮糖的态度对她毫不客气，甚至是说了重话，直接告诉她他们之间没有丝毫希望。
最后的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可是虞谦不信啊，他觉得现在大家说什么都是假的，都是哄他的。什么也听不进去。
所以李瑾瑜才想了这个办法，想让若曦这个最后的目击者去和虞谦谈谈，然后在侧面的告诉他事实来开解他。
“锦瑜哥哥，你真的觉得我去合适？”若曦忍着不让自己直接翻白眼，这是什么好主意啊！
自己认识谁是谁啊！怎么去劝。
再说了，诚然沅玲仙是要对自己的死负责人，可是害的她去寻死的人就不付一点责任吗？
既然不喜欢人家，为什么早不直接拒绝，既然那日带着人家出来玩，就应该把人安全的给带回去。
不管怎么样，在若曦的心里，虞谦并不是李瑾瑜说的那样无辜。至少确实有一个生命因为他而逝去，这是事实！是无法抵赖的。
诚然她的家人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枉顾她的心意，也算是把她逼上那条路的罪魁祸首，可是这件事可以有千种万种的解决方法，可是却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明目张胆的拒绝和羞辱。
这是一个人的人品问题，至少这件让若曦觉的，那个虞谦的人品并不怎么地！也不知道李瑾瑜怎么就和他那样的人是好兄弟呢！
不是说物以类聚，鸟以群分吗？
“我……”李瑾瑜犹豫了下，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也觉得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锦瑜哥哥，不是我不帮你，可你也觉得我去不太合适对不？我根本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就算是你刚才那些话，那也是你告诉我的，而不是我知道的。他们两个人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如何去开解一个人！这件事恕我无能为力！”若曦说完不等李瑾瑜在说话，转身就走了！
“若……”李瑾瑜伸了伸手，想要挽留，可想了半天，还是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若曦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良久这才转身，一跳，越过高墙离去。
若是若曦看到这一幕，估计会两眼放光，这可是她一直以来羡慕的轻功啊！可惜了！……
回到学堂，就看见若云和几家的小姐在哪里叽叽喳喳，一会儿捂着嘴笑颜开来，一会儿两眼放光，好像在聊什么聊得正开心。
见若曦过来忙招呼，“四姐，你回来啦！秦先生找你什么事啊！”
“没什么，就是问我身子好了没，说前几日的功课我拉下不少，先生让我找时间，她给我补回来！”若曦没有隐瞒这点，平淡的道。
反正自己要去找秦先生补课的事，若云也会知道，没有必要瞒着她。便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不过关于刚才李瑾瑜的事，若曦选择了隐瞒，一个字都没有提。
不过就算是这样，若云和其他的同窗们听到若曦有秦先生私下为她补课，也还是羡慕异常的！
第六十七章 求 情
到了晚上回到家，若曦她们先各自回各自的院子稍作梳洗，换了身衣裳，这才都去给祖母请安。
不期然的，若曦竟然在祖母的屋子里看到了李瑾瑜和一个陌生的身影。一袭宝蓝色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衣裙的女人，打扮的高贵而沉稳，坐在那里就给人感觉不太一样。此刻她坐在兰家老夫人的右手边，两个人正客气的寒暄，马氏和季氏两个人则坐在下首的椅子上陪着。
见到若曦进来，几个人的眼睛不约而同的注视着她。
“呦!这就是四姑娘吧！哎！老夫人您看我这多年没有上门，这丫头一眨眼都这么大了，想当年我还抱过她呢！这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这么大了！时间还真是岁月催人老啊！”安亲王王妃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若曦，眼角带笑奉承着兰老夫人。
“王妃要是老，那老身可就真不知该如何说道了！……”兰老夫人笑眯眯的啐道。与安亲王王妃说话的口吻带着几分熟稔。
“来，曦儿，快给安亲王王妃请安，今个她可是特意来看你的！”老夫人说完，伸出手，唤着若曦过来介绍到。
若曦一边给祖母请安，又顺着老太太的视线，望向安亲王王妃，顺势便福了下去，“若曦见过王妃，给王妃请安！”
听了兰老夫人的话，安亲王王妃捂嘴哑然而笑。在看到老夫人拉着若曦给她介绍，忙不余的从胳膊上卸下一个玉镯，套在了若曦的胳膊上。
“快起，快起，千万别客气，匆匆而来，别介意，算作见面礼吧！”安亲王王妃眼角含笑的软语道。
匆匆而来？没有准备？这个镯子，看成色，就知道不是一般货色，再说堂堂王妃出手，能差的了？
说不得就是个内造的，若曦面上不显，望了一眼祖母请示，蓝老太太见孙女征询她的意见，只是点点头，示意她安心的收下。
若曦听话的收下镯子，在袖拢里面抚摸了一把，还真是好货色呢！抬头又打量了一眼安亲王王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第一次见面就送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见得是好事啊！
侧过头又扫了一眼李瑾瑜。心里暗叹，不会是他搞的鬼吧！
若曦心里如是的想着，手底下却也不慢，上前两步紧挨着蓝老太太站在她的身后。
现在想想前几日她还觉得李瑾瑜是个好人，现在再看他也就那样！强人所难的事他都能做出来？看来对一个人的评价还真是不能太武断。
自己早上明明拒绝他了，可是看看他现在做的，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祖母要是答应了，自己能说不吗？
人家是谁？安亲王府啊！兰家再势大，能大的过王府去？自己一届弱女子，能对人家说个不字？
这个家唯一能保护自己的人也就是祖母了，这件事自然有祖母为她计较，如果祖母都考虑过说可以去，那么她就是去去又何妨！
想到这，若曦不由得白了一眼李瑾瑜！然后不再看他。他明知道自己不想去，不能去，也不愿意去，可是还是强迫她，自己当初真的就不该去救这个人。
李瑾瑜当然看清楚了若曦的眼色，清楚她心里肯定气自己要死，可是他现在却也是有苦难言！面对若曦的眼神，他尴尬的笑了笑，谁知道若曦竟然只是瞥了一眼便转过头去，不再看自己，李瑾瑜面上一僵，讪讪的愣在那里。
有心解释一番，却碍于大人们在场，只得作罢！想着有机会再向她道歉吧！
“老夫人，我也知道这事有些不合情理，可是也请您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情，但凡有有一丝的可能，我也想试一试。说到底孩子的事，还是我考虑的不周，要不然，他也不会成现在这样……我……呜呜……”安亲王妃自责的道，越说越是懊恼，不仅泪流雨下，痛苦起来。
蓝老太太原本心里还有些不乐意，可是看着这样的安亲王王妃，心里也有些不忍。可怜天下父母心，看着现在的安亲王王妃，就让她想起当年的自己。
想起当年那一段囫囵往事，老夫人眼睛闪了闪，拿出帕子，递了过去。“先擦擦，哭也无济于事不是？御医是怎么说的，看看还是怎么开解的好！孩子到底还小，有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前两日，我们家这个受了惊吓，我也是一连几日吃不好，睡不好的！”
兰老太太到底心软，听安亲王王妃说起自家的儿子，也让她不仅想起前两日若曦那浑浑噩噩的日子。可安亲王王妃让若曦去劝自己的儿子，老太太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毕竟自家孙女的身子也是刚才养好的，她那日也受了惊吓不是，老太太虽然不能明面上拒绝，但还是客观的提了提。
安亲王王妃心里一突，手下一顿，老夫人的意思她当然明白，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其实挺过分的，让一个女孩子去劝解自家的孩子，已经是不太妥当的事，这名女孩子还是当日的受害者。（大家都认为若曦是被沅玲仙自杀的一幕吓坏的！）
安亲王王妃，内心经过激烈的斗争，儿子的安危还是战胜了一切，“老夫人，我也知道，这孩子也身子不好，可是要是不试上一次，我这心里也会觉得不踏实，您老向来心善，您也不愿意看着谦儿那孩子就这么下去，对不对？”
安亲王王妃打起了感情牌，她知道如果不能说通老夫人，那什么都没用，在兰家，一切还是由老夫人说了算的！
“娘，要不就让凤儿陪着曦儿去？你看成吗？有个伴，孩子也……”季氏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安亲王王妃来兰府的意图。
她心里早就乐翻了，可是婆婆却一直不松口。要知道，能巴结上安亲王府，可不容易。现在天上掉下来这个块大饼，婆婆却默默唧唧的，看的她心里真是急。
要是能把世子劝解好了，这以后两家的关系不是更亲密！要是有幸再能结成亲家，那以后……
想到这，季氏是再也忍不住，不顾婆婆的意图，开口说道。
季氏的话一说出口，顿时屋子里大家的眼神都望向了她。
老太太是恨不得生吃了她，就算她不是若曦的亲娘，可是也不能这样随意决定，不顾孩子的意愿。
安亲王王妃，看着她则有些许的感激，但更多的是打量，是若有所思。
而坐在一边的马氏则扫了一眼季氏，就快速的低下头，嘴角含着微微的笑意，和几分嘲讽！
而若曦虽然没有抬头，可眼里的冷意浓的怎么也化不开！
当然还有另一个人，望着季氏的眼神，像是不认识她似地，其中有诧异，有不解，还带有几分不确定。
第六十八章 亲 往
最后的结果是兰家老太太妥协在安亲王王妃的眼泪当中，不过虽然是妥协，但是却没有让季氏得逞的意思。
话说兰家老太太怎么可能让季氏称心如意，不说她更丢不起那个脸，就但是为了兰家的声誉，她也做不出这么明显的事来。
那么露骨的心思，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能说出口。
虽然是应允了安亲王王妃，可是为了兰家的声誉，兰老太太特意安排顾嬷嬷，崔嬷嬷还有她房里的郑嬷嬷一起在加仆人若干，护送着若曦前往安亲王府。
因为第二日若曦还要上课，安亲王王妃的意思是再不打扰若曦正常作息的情况下，请她过府帮忙。
这样的情况下，老夫人也就当场拍板定案，也不矫情，吃过晚饭，直接过府。
因为大人们已经说定，而且是匆匆行事，若曦也没有回房在换衣裳，老夫人只是交代人拿了件斗篷来给她披上。虽然已经是春天，可夜晚还是有些寒气。若曦穿的衣裳又是春衫，怕她受凉！
一顿饭，安亲王王妃也就是小食了一点。想着一会若曦就能陪她回去开导儿子，她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想着要是能打开儿子的心结，她就真该阿弥陀佛了，可是又怕不能打开。
她吃的不好，在座的众人也是不好说什么，跟着也是食不知味。
看她这个样子，老太太也不多话，看着时候不早了，便催促她们快去快回，并且直接亲自把人送到二门外。
若曦本想自己坐一辆马车，不想却被安亲王王妃邀请上了她那辆车。
安亲王王妃的马车是按着亲王妃规格制作的，比起兰府老太太的马车都要宽敞，奢华的多。更何况若曦她们平日里坐的马车呢。
一上车，若曦小心的大量着马车里，也不仅有些咋舌。这里面样样的是不俗，就连最平常的坐垫，帘子的料子都是内造的。兰家也算是世家大族了，可是比起亲王府来说，当然还是差的蛮远的。
到底是皇家气派，是不一样的！
安亲王妃，似乎没有看到若曦的打量似地，任由着她。
直到她看过一遍，这才开了口！“是不是觉得，这马车太过豪华？”像是直到若曦心中所想似地。
若曦一愣，面上有些讪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脸色泄露了自己的心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应了一声。
“没事，当年我看到亲王妃的马车，也是像你这般年纪，也是那么想的！当时我就在想，到底是皇家，用的东西到底和我们不一样！”安亲王妃笑着道。
“那会也没想到，有一日，我也会坐在这个位置上！当年你娘还曾经笑话过我，……”安亲王妃似有会议得道，说道若曦的母亲突然禁了声。
娘，季氏吗？看今日那样子似乎王妃和季氏并不是那么亲近的啊！莫非是？若曦猛的睁大了双眼望着安亲王妃。
“哦！时间太久了，都不太记得了，对了听说你们一家是刚回京没多久是吗？怎么样还习惯吗？”安亲王妃只是一愣，然后又接着话题掩饰的道，说完又换了个话题。似乎刚才那句话她从来都没有说出口般！
若曦见她不继续说下去，而是问起自己的事，心里略微有些失望，她娘似乎当年也认识不少人，可是为什么却没有一个人敢在她面前提起此事！大家都是缄默其口。
自己想要多知道一点关于娘的事情，都不得。
“是，还好，挺适应的！”若曦虽然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回答道。
安亲王妃点点头，眯着眼睛便坐在一边不再开口，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一些往事的画面。
她不开口若曦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保持沉默，话说让她去开解小世子，却什么话也不叮嘱，也别告诉她要说些什么，真是郁闷呢！
还好安亲王府并不是很远，一会儿的时间，就到了地方。
马车从大门而入，直接进了二门。直到马车外响起人声，安亲王妃这才正看眼睛，接着就看到有人掀开车帘，递出手，请王妃下车。
安亲王妃并没有直接陪着若曦，而是和若曦交代了几句，转身又吩咐了几句下人，便转身先行离去。
安亲王妃离开，郑嬷嬷和顾嬷嬷她们便上前陪着若曦跟在王府下人的身后，往这次的目的地行去。
走到一半，李瑾瑜也跟了上来。
“四妹妹，走慢点！等一下！”李瑾瑜在后面小跑着跟了上来，喘着气道。“还好追上了！”
若曦驻足，行了一礼点点头“锦瑜哥哥！”
“恩，四妹妹，这次，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带你过去吧！”李瑾瑜抱歉的道，虽然不算是正儿八经的道歉，不过歉疚的表情还是一览无遗。
“锦瑜哥哥说什么，妹妹听不太明白，既然是带路那就快走吧！时间太晚了，若曦还得赶回府呢！”若曦的态度明白告诉李瑾瑜，她不能谅解，既然明知道是麻烦自己，还要把自己牵扯进来，这道歉还有意义吗？
李瑾瑜面上讪讪的，摸了一下后脑勺，见若曦不原谅自己，耸了耸肩无奈的跟了上去。
李瑾瑜一直把若曦带到了虞谦的屋子门口，这才停下脚步，顿了顿，凝视着若曦郑重的道：
“四妹妹，这次的事，是我不对，可是你要是看到虞谦现在的样子，你也会不忍心的！他只是无心之失，说了几句重话而已，可现在，我只是希望你能去和他把你当日看到的告诉他，然后再把我告诉你的事，告诉他就可以了！我们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如此，还请四妹妹见谅！”
说完，李瑾瑜郑重的往下一鞠躬，语气里满是拜托了的意思！
若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不答应还能怎么样？自己都走到门口了！行了一百步，现在都走了九十九步，差最后一步难道要退回去？
不说人家容不容许自己退缩，就是自己，既然来了，也不想就这么回去不是？
门外的丫鬟打开门，让若曦进了屋，却拦住了其他人，并不是她们故意不给人进去，而是她们家世子根本见不得那么多人。
若曦进了屋，眼前一亮，看着到处挂满了灯笼的屋子，恍如白昼。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天还没黑成这个样子，屋子里就点满了灯笼？
“谁？”一声低哑的声音中带着谨慎。
“我，是锦瑜哥哥让我来的！”若曦心里一颤，小声的道。说实话突然而来的声音还真是吓了她一跳。
“进来吧！”良久，声音再次传来。
若曦站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有反应，还以为堆放睡着了呢！才打算在往里走走，就听到让自己进去的声音。
这一进去，可真是吓了她一大跳。小世子的真面目她最然没有近距离观察过，但是远远的也是见过的。
可是看看眼前的人，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双眼凹陷，两颊瘦屑的像是难民似地。这样的人是哪个让各家闺女争先恐后想要一睹为快的俊俏郎？
是京城闻名的四公子？这个也差别太大了！好歹和锦瑜哥哥能齐平的人，怎么也不应该差不是吗？
他不会就是这几天的功夫就成了这样的吧！那可真是……难怪了！
“喂！你为什么这样子？”若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随便说句话，打破僵局。
对方只是坐在那里，对于若曦的话，有些无动于衷。
若曦见对方不回答，再接再厉，“我看到了她跳河之前的最后一幕。”
突然，若曦被眼前的一个黑影罩住，双手被她紧紧的拉住，“你再说一遍！”
若曦被突入起来的一幕吓了一跳，看着眼前双眼发红，一脸狰狞的少年，心里一突，有种想要逃跑的念头，可是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心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我说，我看到了她跳河前的最后一幕，她还对我笑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听人说都是因为她的死，你才会这样。可是我有些想不明白！”
“什么？”
“你先松开我，”若曦被虞谦禁锢的双手生疼，强扭着要离开他的魔掌。
退后了两步，这才接着道：“我听说，她的死是因为家里安排了一门她不愿意的亲事，而不是因为你，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
“闭嘴！”虞谦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女子，不女孩，他知道，这就是好友在他面前说的那个妹妹，也知道她是最后一个见过沅玲仙的人。
可是听着他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心里的怒气不断上升。
“为什么不让我说，你既然不喜欢她，就不应该给她期望，你觉得你做的不对吗？还是说，你觉得就算是你不喜欢她，还是要给她期望？让她就那么为了你蹉跎岁月？”若曦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间她有些想笑，眼前的人和她前几日的状况何其的相似。
她们似乎都转进了自己的死胡同！
第六十九章 死胡同
“你！”虞谦定定的望着若曦，气的说不出话来，半天都没说话，突然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若曦被虞谦那副鬼样子，盯了半天，心里正发毛，却突然见他离开，心里一松，心里暗叹，这个人可真是有点喜怒不定。
“听你这么说，是觉得我没错咯？”虞谦慢腾腾的问道。
“呃，”若曦语噎，在她的心里真的觉得虞谦没错吗？
“呵呵！看吧！你也不是那么觉得！……哈哈！”虞谦看着若曦神色变幻，犹豫的样子，自嘲的道。
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可实际上呢！不也是犹豫了吗？是了，那到底是一条人命呢，怎么可能不关自己的事！虞谦在心里冷笑，同时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
怎么可能还对别人存在幻想，怎么能认为自己是无辜的！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呢！
看着眼前的人，笑的有些癫狂的样子，若曦心里一紧，其实他才是真正被伤害的人吧！
“我觉得你不应该对此事内疚，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人可以勉强自己喜欢不喜欢的人。虽然我也觉得你有一部分责任，可是你最大的责任是不该心软，给了她希望。可她的死，我觉得你不应该负起所有的责任。如果真的要说你有责任，那也是你在那样的环境下说了那样绝情的话，彻底伤害了她。
可是她的死，却不是你逼的，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事，没有人知道她是不是因为你那几句拒绝的话，便寻了短见。要知道，你以前可不仅拒绝过她一次？可为什么以前她没有去寻短见呢？
既然你也知道，她那么喜欢你，那如果她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她会开心吗？还有，你就不为你的家人，你的朋友考虑吗？你是真的不知道，她们有多么担心你吗？刚才我还觉得你可怜，可是现在，我觉得你不仅可怜，你还很自私！”
若曦一口气说了很多，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口没遮拦的一口气全说了出来，甚至她都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总之看着这样颓废的虞谦，她的心很闷，很闷，就好像看到了当日的自己，那日的李瑾瑜也肯定像刚才的自己一样不忍，不愿，不吐不快吧！
一个人的存在与否，不只是他自己，还有家人，有朋友。他凭什么可以任由自己这样，伤害自己，让家人，让朋友，让所有担忧他的人为他担忧！
他有什么权利这么做？若曦越想越气，越想，心里就越加的难受起来。更加的痛恨起自己前几日的表现来。真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虞谦目瞪口呆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孩，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一时有些震惊，震惊于小女孩竟然能说出那样一番话来。惊讶于她的肺活量，说话都不带喘的！
原以为是个娇小的小姑娘，谁知她竟然也有母老虎的一面，刚才那么多的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吗？
自己好像没有那么不堪吧！
看着此时面红耳赤，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的若曦，虞谦一时间觉得很好笑。此时才会觉得不好意思，不觉得晚了吗？
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是随便一个小姑娘都可以教训的了！
不过似乎她说的话也有些道理。……虞谦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望着若曦。
“如果我说，我从来就认为是我害死了她，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憎？”虞谦突然抬起头，凝视着若曦，缓缓的道。
然后又低下了头，像是等待判决的犯人似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眼前的小女孩讲这些，可能只是想找个人倾诉吧！这几日他的生活简直是度日如年。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没错，不应该心里自责，可是另一方面，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子就那么没了，他又觉得是自己的错。再加上外面的风言风语，沅家人的闹腾，让他一时间失了分寸。
让他迷茫，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加上身体上的不适，便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
……………………
此刻兰府，季氏挺着个大肚子不断地在自己的屋子里来回走动，心里烦躁异常。
“张嬷嬷，你说那丫头怎么就那么命好呢！”
“夫人的意思是？”张嬷嬷一时有些拿不准季氏的意思。
“还什么意思啊！你不看看，我好容易瞅到一个合适的未来女婿，结果老太太要和我抢给她，现在又有一个准王妃上门，多好的机会啊，如果结交的好，说不得以后也是个好亲家，结果呢，竟然是专门上门来请她的。你说那丫头有什么魔力，竟然把这一个个的好运，都聚集她身上了？”季氏越想越是心痛，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白白错失了！
老太太也是，多一个孩子一起去，不会更好一些吗？她们家凤儿走出去那里比若曦差了！
张嬷嬷心里一癝，回府这么久，她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府里说话的还是老太太，自家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数落老太太怕是不好，可是自己又不能说的太明白了！
这女人啊！就是再得宠！可是不会看眼色，不得婆婆的喜，在家里也难做不是？偏生自家夫人就是看不清楚，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就犯了倔呢！
你和婆婆斗，那里能斗的过，老夫人那人多精明的啊！她要是不想，你怎么可能能占得了便宜？
大不如退一步，即让老爷感念又给老太太一个台阶。可是自己说了几次，夫人都当耳旁风，哎！这两年夫人真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张嬷嬷瞅了季氏一眼，还是按捺中心中的想法。
“您那！有三小姐，五小姐那样的女儿，还需要您操那么多的心啊！等她们在过几年，您那！就等着享清福吧！”张嬷嬷眼睛闪了闪，满脸笑意的道。
好话谁都爱听，尤其是有人夸奖自己的儿女。季氏原本心里还带着气，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眼睛一眨，笑了起来。
是了，她怕啥，说起来，凤儿，云儿，哪一个不是拔尖的人物，比起若曦来那强的可不是一点两点，就是个睁眼瞎，看到她们几个，也明白谁优谁略，她怕啥。
再说了，她那个婆婆已经多大岁数了，她还就不相信了，她能护着那丫头多久。都是半截入土了人了。她怕啥？
第七十章 夜归
夜很沉很沉，如墨的夜空中，点点稀疏的星星点缀，若曦坐在安亲王府的马车里眯着眼几乎昏睡，耳朵里只有车轱辘不断碾过路面的声音。
几声梆子响和狗叫声惊醒了迷迷糊糊的若曦，睁了睁开双眼“还没到吗？”若曦出声询问。
“应该快了！小姐您等等，奴婢问下！”秋荷见若曦问话，忙应道。
然后弯起身子到门边问车夫，“大叔，还有多久到啊！小姐累了！”
“快到了，秋荷姑娘，你让小姐在歇会！等到了老奴会通知您的！”驾车的下人回应道。
秋荷回到若曦的身边，“小姐？”
若曦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又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车夫喊，车进了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二门，车才停了下来。
郑嬷嬷和顾嬷嬷她们一起等若曦下了车，询问若曦是先回房休息，还是去老夫人屋子告诉一声。
郑嬷嬷的意思是，这么晚了，怕老太太已经歇下了。
若曦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去看一眼，天生要走这条路，祖母的院子离自己的院子又不是很远，还是过去看一眼自己才安心些。
若曦走在前面，进了院子，就看见提着灯笼的蔓秋。“蔓秋姐姐，祖母睡了吗？”
蔓秋是蔓文她们走后蓝老太太新提上来的大丫鬟，颇得老太太喜爱的。长的还算是俏丽，性子倒是喜静的，老夫人就喜欢她的沉稳。
“呀！四小姐回来了！……怎么也不让大门上过来通知一声，老太太担心您，现在还没睡呢！正等着呢！”蔓秋一脸欣喜的望着若曦行了一礼一边瞥着屋子里，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人，一边小声的说道。看到后面跟着的几个嬷嬷，也忙打招呼。
若曦一听，心里一近，祖母年纪大了，怎么能这么晚还不睡的，她也就是想过来看一眼，谁知道祖母还真的就没睡。
说着就进了屋，“奶奶怎么这么晚还不去睡，您熬这么久的夜是想让曦儿不安心吗？曦儿才这么一会儿不在，您就不知道爱惜身子了，您要是受凉或怎么样，曦儿这么些日子的心血不就白费了！你老爷不知道体谅曦儿些！”
若曦一进屋看着歪再梨花木榻上的祖母，嘟着嘴就抱怨了起来。心里有些酸涩，祖母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的这嘴就不饶人起来，你不会来，祖母要能睡的着？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还不如就等会呢！”老夫人看着若曦回来心里一喜，就听到她啰嗦的声音，知道孙女士担心自己累着，是为了自己好，心里也是暖暖的。
“祖母还说呢！你连郑嬷嬷也给曦儿带走了，就没人能管得住您了！蔓秋她们又是脸皮薄的，说不得您，也任由您这样！……下次可不许了！”若曦小脸一摆，似模似样的道。
“行，行了，祖母以后听你的，还不好吗？快来给祖母说说，这次去，结果怎么样？王府有没有为难我们曦儿？”老夫人对于孙女的话嬉笑着应了，此刻她更关心的若曦这次的成果。
安亲王妃那样上门恳求，自己迫不得已答应孙去前往，可是要是无疾而终，对于安亲王妃来说也是个打击！当然她更不想自家孙女心情不好。
若曦笑了笑道：“曦儿也不知道小世子到底有没有想开，只是和他聊了蛮多东西的，不过曦儿走的时候，小世子吃东西了呢！”
“哦！真的啊！我孙女真是厉害呢！一出马就一个顶俩，不错！”老夫人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若曦这么说，也肯定就是这样了！她相信自己的孙女不会骗自己。
这么说，曦儿去了还是起了作用了！想想也是，自家孙女可是因为这件事病了好几日呢！好歹也算是被连累的吧！
这件事上，这两个人也算得上是有共同语言，再加上外面那些消息，想来小世子也该能想得开了！
毕竟逝者已矣，把这些继续责怪在自己身上也于事无补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又怎么能居于儿女私情呢！
送走了若曦，老太太单独留下了郑嬷嬷，又问问路上的情况，若曦并经年纪小，看到的事情有限，从她那里听到的，再加上郑嬷嬷看到的听到的，差不多才可以综合出一个事情的大概来。
“你是说，王妃一回府，就匆匆离去，是下人带着你们去了小世子的住所？路上又碰到了小侯爷，若曦进屋，你们都是在外守着的，也不清楚曦儿和小世子到底说了些什么？”兰老夫人听完郑嬷嬷的话，提出自己的问题，然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思绪当中。
若曦回到院子，梳洗了一番，换了身衣服，挥退了秋荷她们下去，便准备睡觉。
正好秋荷她们出去，顾嬷嬷进了屋欲言又止的。
“嬷嬷有事？”若曦凝视着顾嬷嬷道。
“哦！小姐以后和锦瑜小侯爷还有安亲王小世子，还是不要太接近的好！”顾嬷嬷想了想道。
“呃！嬷嬷？”若曦不解的望着顾嬷嬷，等待下问。
“老奴今个见到安亲王妃，才想起，当年夫人似乎和她挺熟悉的，可是见她今个对小姐，和老奴的态度，似乎带着几分隔离，就像不认识似地，小姐今个帮了她们那么大一个忙，可最后王妃却连送都没有送，只是吩咐了管家而已，老奴心里觉得不太对劲！所以……”
顾嬷嬷缓缓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开始她还真的没认出来人来，还是到了安亲王府，她看到来找王妃的嬷嬷，才想起来，当年自家夫人和王妃的交情似乎还不一般，可是看王妃对待自家小姐的样子，一点都不热络，看到自己也跟不认识似地，她这心里就有些不踏实。
以前她跟着自家夫人，见过王妃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当然王妃这么多年变化挺大的，可是她跟前那个嬷嬷可是和自己一样多少年都没变过的。她可不相信她没认出来。
更何况王妃既然能找上门来，怎么可能清楚自家小姐是谁的孩子。好吧！就算王妃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可是最后连面都不见就把人送了回来，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若曦忽而一笑，心里暗叹嬷嬷想多了！说句不好听的，人家是王府，自己是啥？这一次也只是巧合，所以才需要自己前去帮忙而已。
下次，可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再说，自己身无长物，人家也没什么好惦记自己的！王妃要是真的清楚自己的身份，那就更好，比起自己来，这个家那么多姐妹都比自己好。自己算啥？
先不说王府没有那么心思，就算是有，自己也没啥好让人图的！再说再不济还有祖母呢！
至于李瑾瑜，哼！他今天能算计自己一次，那么以后就能算计自己一百次，这样的人，以后还真的是要少来往的！没得让自己添堵的！
“好啦！嬷嬷，您说的曦儿记住了！您啊！就放心吧！好了天色不早了，您就去睡吧！”若曦打了哈欠笑着道。
“恩，好！”顾嬷嬷点了点头，答应了就准备下去了，不想又想起一件事，回过头道：“对了，小姐，今个阿全让秋纹带了信进府，说是上次在华县买的庄子已经办妥了，不过归宁的庄子，对方有反口的意思，他的意思是那边也有其他家有意买，想问问小姐，要不换一家看看？”
“嗯？”听到顾嬷嬷说对方有反口的意思，若曦不禁的皱了皱眉头，全叔帮她买的庄子都是小的，三四十倾那种，不起眼，不容易让人起疑。
现在既然有卖主要反口，这样的人，她实在是不喜。“那就照全叔的意思吧！不过这次看的时候人品一定要看清楚了，最好先找附近的村民，里正了解一下。另外已经到手的庄子，也要抓紧安排人熟悉一下，也好尽快上手，至于佃户那边，也酌情处理吧！我们毕竟是新接手，笼络人心也是一件大事！”
毕竟有熟悉的佃户，知道庄子的实际情况，你对他们稍微好一点，他们也会好好为你办事的！庄稼人向来是最朴实，最善良的！
“哎！行，老奴也已经去信骂过他了，他保证这次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对了还有铺面的事！几个铺面虽然手续已经办妥，但到底是自己做生意，还是租出去，还得小姐您拿个主意。而且这次买的铺面位置都还不错，他有些怕会有混混来捣乱，您看？”顾嬷嬷点了点头，继续道。
外面的事，儿子都跑的差不多了，可是这几个铺面以前的主子就是因为背景不厚所以被人挤走的，现在这些铺面被小姐收到手，要是不打着兰府的名头，怕是也不好在京城立足吧！
若曦想了想，也知道顾嬷嬷和全叔的顾虑。当初自己想买庄子，是因为想着在这些地方小庄子隐藏在大庄子之下，好生存，别人也不会轻易打这些小庄子的主意。
但铺子就不行了！到底是明面上的东西，不管是租赁，还是自己做些小生意，没有明面上的保护伞是不行的。
看来这点自己还是想当然了，忘了自己的身份，看来这件事还得想个妥善的办法。
“就这么多吗？还有其他的事吗？要是没有了，嬷嬷也早点去睡吧！这件事我在考虑考虑，您呀！让全叔先别急！我自有办法！”若曦点了点头，问道。
“就这么多了！既然小姐这么说，那老奴就先下去了！”
第七十一章月生
翌日早晨，季氏知道若曦昨晚回来却没有去向她请安，为此看到若曦的时候脸色有些不愉。
旁敲侧击了下昨晚的事，知道若曦并没有得到安亲王妃的另眼相待，季氏反而一反常态的没有在为难若曦放了她一马，然后有些幸灾乐祸的走了
到了晚上，若曦找了个没人的空挡和祖母透漏自己用私房钱买了几个铺面，有心赚些脂粉钱。但却不知道如何营生，所以特意向祖母请教。
老夫人知道后倒也没算太吃惊，这几日她也隐约感觉到若曦的动作，不过没想到她速度倒是快。
对于若曦的想法，她倒是挺乐意的。虽然兰家是书香门第，世家大族。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她不赞同孩子们自食其力。
对于蓝老太太来说，看到若曦这么小的年龄就有这份心思，她也是为其高兴。
她从来不认为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对万事不理，一味清高是兰家儿女的教养态度。反而是很喜欢孩子表现自己。
老夫人虽然心里高兴，可是面上却不显。对于若曦私自拿钱出来买铺面的事，她还是很不乐意的
她既然想要怎么就不告诉自己，别说就一两处，就是十几二十处，自己也会处理好的虽然老夫人这么想，不过她还是站在若曦的角度上考虑，若曦之所以先斩后奏还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太难做，让府里的人说闲话。
“你这丫头，真该敲敲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是怎么做的，既然有这想法就应该告诉奶奶，有奶奶安排不好吗？说起来你两位姐姐，也都是有自己的铺面的，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祖母一说，若曦还真是吃了一惊，这事可是蛮的挺住的啊不过在想想往日两位堂姐出手挺大方，以前还以为是大伯父，大伯母贴补的，现在想来应该是铺子里的盈余吧
“人家害怕奶奶不许呢却不想……真是亏大了亏大了”若曦依偎着蓝老夫人，夸张的道。
“行了，奶奶还不了解你吗？做那副怪样子有趣吗？竟糊弄我老太婆……”蓝老夫人瞥了一眼若曦笑着啐道。
一看就知道若曦是为了哄自己高兴才做那副样子，偏生她自己还不觉得自己那副样子好笑，狭促鬼一个，做那样谁信啊
“嘿嘿那祖母是同意馨儿的做法啦可是曦儿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祖母也知道曦儿没做过生意……”若曦嘿嘿的笑了两声，撒娇的道。
“知道了，祖母会派人给你看着，不过要做什么生意还得看你的意思，不过祖母你最好只留一件铺面玩玩，其他的还是租出去好，回来你把铺面的地址告诉管家，祖母让他去衙门里备个案”老夫人宠溺的道。~
“恩”若曦兴奋的点点头，她原先也是这么想的，一回开几个铺面太扎眼了若是让季氏知道，说不定又得麻烦上身，开一个好，这样自己以后的钱财往来只要不过分，就可光明正大的拿来用。
至于开什么店，她也已经想好了，就开脂粉铺子，她从桃园里找到好些关于美容养颜的方子，里面普通的胭脂水粉，她就从别家进货，但招牌，当然要用自己独有的
当然她也想好了方子就交给全叔夫妇，那个店也交给她们，再让她们买几个人，就在华县的庄子里起作坊。独家生产，独家专卖。
到时候就对外说顾嬷嬷的儿子媳妇投奔了过来，为了让顾嬷嬷安享晚年，所以她就开了铺子给他们傍身。
若曦心里乐开了花，只要铺子开起来，自己的第一步就走了出去，然后慢慢的购置的庄子也可以由暗转明。等自己荆及礼过了，祖母就会为她安排亲事，以兰家的声望，找个不错的人家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要在未来的这几年里，一步一步的按着自己的设想，丰富自己未满的羽翼，……她要以季宛心的女儿的名义出嫁，她要让世人都知道，她的母亲是谁，谁才是兰家堂堂的二夫人。
人虽已去，但名却要留着，不能任由就这么抹灭她的存在。她要让季氏知道，她不是任由她欺负的孤女，她也是有能力站在她的对立面，有能力说不的
“当年你两个姐姐的铺子，我也是出了一份子的，你那铺子既然已经定了，奶奶也帮不上忙不过等你想好了做什么生意，你需要的货源就让奶奶帮你解决吧让奶奶也为我们曦儿尽一份心，好不好？”老夫人想了想，商量的口味道。
“当然好了人家可是巴不得奶奶能帮一把呢呵呵有机会占***便宜，不占可白不占呢”若曦搂着祖母的脖子，嬉笑着道。
“你这丫头”蓝老太太点着若曦额头宠溺望着她。
不出十天，若曦的铺子便开了起来。不出意外，季氏得知消息，心里很不开心，硬是找了若曦谈了半天的心，不外乎就是老太太偏心之类的。
还好若曦早就对外放话，说她置办的铺子是用她这么多年存下的月钱自己置办的，季氏一提，若曦就用这话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倒是呛得季氏哑口无言的，不过这个话头堵住了，季氏自然还有其他的话头，最后若曦被烦的实在无计可施，才答应季氏，以后每年给若凤和若云分红，直至她们嫁人，但前提是她们没有股份，也没有对铺子指手画脚的权利。
季氏本来还有些不愿意，可是看着若曦已经自己拿钱出来贴补两个女儿，这件事又是婆婆首肯的，如果她把若曦逼得太紧，怕若曦反弹，到时候老太太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好日子过，说不得为女儿争取的分红也没有了
更何况这事，她也不太想让丈夫知道。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五月份，天气渐渐开始炎热了起来。单薄的夏衣也早换在了身上，可依旧觉得热的喘不上气来。
晚上青蛙，知了的叫声，让人睡不着觉。像季氏这样已经快临盆又脾气不稳的人就更是被吵得烦躁不安
五月初三，终于季氏在极度的烦躁不安，情绪不稳中生下了一个女婴。本以为会是个孙子的兰老夫人只是看了一眼，交代了一声让好好照顾着，便先行离开了
到不是老夫人重男轻女，而是这个孙子她盼的很久，再加上老人家嘛都有些迷信，早不生，晚不生，偏生到了五月毒月她才生，还让人大失所望。
原本老夫人就不待见季氏，现在可就更加的不待见了
第七十二章争锋
五月本就是毒月，历来都是禁忌的月份，老人对此特别的讲究。季氏小女儿洗三的日子又还未出五月，是以不得大办，只是请了季家的人和与兰家特别相厚的几家人，大家都知道这个忌讳，是以也都未声张。
可季氏不晓得这点啊，她只当是老夫人看自己不顺眼，连带着女儿也跟着不受待见。为此背着人默默的抹着眼泪，张嬷嬷也是清楚此事的，也告知了季氏，可季氏是那种轻易能信的人？
因为心里嫉恨着婆婆，可又不能明着和婆婆来，暗地把婆婆送来的两个通房丫头，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反正本身她就看她们不顺眼。
借着自己坐月子，强迫她们过来自己跟前伺候，立规矩也不算过分。
毕竟主母坐月子，丫头却在偷闲也说不过去不是？
季氏是鸡蛋里挑骨头，曼丽和蔓容是晓得的，她们也没指望过夫人能善待她们，从她们生出要做妾的心思开始，她们也就有了心里准备。
“这算是什么？这能喝吗?你们这是想烫死我啊”季氏直接摔了杯子，指着曼丽的脸破口大骂。
“夫人？我……”曼丽强忍着胳膊上的伤痛，想要解释，可是却痛的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是不是？故意来作践我的？”季氏可不会怜香惜玉，看着曼丽花容月貌，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心里不觉的怒火中烧。~
就是这幅狐狸精的样子，迷惑了老爷。最近老爷除了偶尔来看看自己外，晚上全都歇在她们两个狐狸精那里。
蔓容不说了，那是老夫人故意为了气自己，才把她送还给自己。可这个曼丽就不一样，容貌秀丽不说，那气质竟然有两三分若曦她娘的样子，整日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晃，能不让人生气吗？
老爷每次看到她都会有几分晃神，真当她不知道呢
“我告诉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有老爷的宠爱，就没了规矩，失了尊卑”季氏冷笑着道。
就算像几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让自己想骂就骂想打打打。不过一个通房丫头，也妄想站在自己头上拉屎？妄想
不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吗？我倒要看看，这份姿色能维持多久？
“夫人，奴婢没有奴婢从未那么想过”曼丽眼睛闪了闪，快速的低下头，委屈的道。眼泪汹涌而下。
“没有？哼你就是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摸样来迷惑男人的吧……也对，我们老爷还就真的吃这一套呢”季氏望着曼丽梨花带泪的模样只觉得刺眼，讽刺的道。~
“哎呀我的夫人，您又怎么了”张嬷嬷听到声响进了屋，看到跪在地上的曼丽嫌恶的等了她一眼，“怎么又是你，怎么这点事都做不好？还是老夫人那里出来的，在老夫人那里你也是这么伺候的？还不下去”
“哎呀!我的夫人，您怎么又和她们一般见识了”张嬷嬷心疼的望着季氏，从怀孕后期到现在季氏的情绪一直都不稳，动不动就生气，脾气也越来越坏。
这些日子都是她尽量的帮忙隐瞒着，要不然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
以前生少爷小姐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的，都是这几个不省心的女人闹的。张嬷嬷自动的把过错全部怪责到别人的头上。
“嬷嬷，你去哪了？急死我了她们真是一点事都做不了”季氏见张嬷嬷进屋，心里一松，抱怨的道。
“哎呀我的夫人，您忘了，今个是我们七小姐洗三的日子？老奴得到前面帮您盯着七小姐啊”张嬷嬷叹了一口气道。
这大的，小的，都得自己张罗着，谁都离不开啊
“怎么样，怎么样，小七还好吗？今个来的人多不多？”季氏听到自己的女儿，眼里闪过一抹温柔，紧张的道。
“啊那个……挺多的”张嬷嬷语噎，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含糊着道。眼睛一瞥见，曼丽还在那跪着，眼睛一横，“你还待在哪干什么？还不快退下”
没眼色的丫头，听不懂人话，不是让她退下了吗？还僵在那，一点都不会看人脸色主人说话，是她能够听的？
曼丽抬头扫了一眼张嬷嬷，咬着牙硬是忍住了怒气。自己再怎么也是老爷的女人，竟然也可以是个老婆子可以胡来换去的。
曼丽紧咬着自己的贝齿，紧握的拳头泛着青筋，心里发狠，老虔婆，你等着，总有一天……
出了门，揭开胳膊上**的衣服，就看到已经发红的肌肤，曼丽两眼发红。
“呀这是怎么了快点，我们回去上药这是怎么弄的？”蔓容从远处走了过来，瞅见曼丽胳膊上的烫着的红印，心里一癝，浮现出同命相连的感觉。
对于季氏的刁难，让她们确实是苦口难言。
喝一杯水，一会要热的，一会儿要凉的，拿过去又不是嫌太热就是嫌太凉，要不就是不渴了再要不就是嫌没有放蜂蜜。
吃个饭，一会嫌没有菜，一会儿嫌太淡。一会又不想吃，一会儿又嫌天热，不够凉快出一身的汗，不舒服
天知道，她想不想喝放了蜂蜜的水？坐月子那里能吃盐？还有那菜怎么也不是她们能够管的上的不是？她的菜都是她的小厨房做了端上来，又不是她们两个张罗的。
还有那天太热，也是她们能控制的？给她扇扇子，她又嫌有风？
可是只要老爷一回来，她立马换上一副体贴入微的样子，转眼就让她们下去休息。
真以为她们是傻子？好欺负不成?
曼丽和蔓容跟着老夫人那么久，也不是哪无知之辈。也不是没有算计的，她们之所以这么隐忍，也是在等在等一个机会
她们新来咋到，受点委屈，吃点苦，也让大家都看看，老夫人送来的人都是被夫人这么欺负的，更何况别人？其次就是为了以后铺路。
只有让人都看到她们吃过的苦，才会让人同情，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找到更多的盟友
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曼丽和蔓容彼此默契的相视而笑，不约而同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里浮现出自信的光芒她们不会就这么一直过下去的。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意了
第七十三章后续
遥远的天际，火红的夕阳笼罩在整个大地上，染上了一层蝉翼般的金纱，沐浴着祥和的余晖。
刚从闺学回来的若凤和若云，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看望母亲和新生的妹妹。若曦微笑着婉拒，先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了身衣服。
见顾嬷嬷进来，率先问道：“嬷嬷。取回来了吗？”
“当然了，小姐吩咐的事，老奴什么时候耽误过”顾嬷嬷自信的道。
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了若曦的手里。
若曦细心的打开来看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合上了盖子揣进了怀里，“恩，这次又麻烦嬷嬷您了”
“小姐又和老奴客气了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不应该是老奴做的啊？跟老奴您也来这一套？”顾嬷嬷扫了一眼若曦嗔道，她呀就是不喜欢若曦和她太过客气。
“好啦知道了，曦儿以后再也不说客气话了”若曦会心一笑，明白自己又说错了话，赶紧补救
说着，主仆两个便往外走，这个时候一般情况下，若曦该去老夫人那里请安了，然后接着再去季氏那里，因为今个是七小姐洗三的日子，若曦要是不去送礼，说不过去。
刚才顾嬷嬷拿的就是若曦特意为新生的妹妹准备的。
老夫人那里，若曦请了安，说了几句话，老夫人便放了若曦出来，若然不待见季氏，可是若曦这边该进的礼数还是要进的，老夫人就是不为季氏着想，也得为若曦的名声着想。
若曦在丫鬟和顾嬷嬷的陪伴下，来到季氏的屋子，一进外间，就看到大舅母和二舅母还有几个表姐的人影，忙上前行礼打起招呼。
寒暄了几句，这才进了屋给季氏请安。
“娘”若曦进了屋行了礼打起招呼。
“回来了？今个怎么这么晚？你大舅母，二舅母她们都等了好一会了请过安没有？”季氏抬头望了若曦一眼，虽然不满她过来晚了，可当着外人的面也不敢训斥若曦。~
“请过了，先进来给您请安，然后再出去”若曦点了点头道。
“怎么不见曼丽蔓容她们在伺候娘？”若曦觉得奇怪问道，平日里季氏不都是非得她们在跟前伺候的吗，怎么今个反而不见人呢？
“哦她们身子不舒服，我便让她们回去了”季氏一窒，似乎不愿意多说，换了话题道：“一会吃过晚饭，你和你姐姐一起送送她们别让人说我们家不懂规矩。”语气里含着几分不甘。
“恩，知道了娘放心”若曦福了福身子，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过头看见季氏旁边摇篮里的婴儿，凑了过去。
“呀七妹妹，姐姐来看你喽看姐姐给你带了啥好东西”若曦看着摇篮里娇小的孩子，眯着眼睛，皮肤发红，皱起的眉头，看起来好丑，可是那挥动着的小手，却看着让人觉得心里一软。
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里拿出刚才的盒子，“娘，这个是我给妹妹准备的，俗话说的好，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个玉佛我特意拿去青鸣寺，请方丈大师开了光，并在佛前供奉了七七四十九天，希望能为妹妹挡煞”
季氏见若曦一出手便是一块从来没见过的玉佛，且一看就知道玉的成色不一般，心里像是吃了绿豆苍蝇似地，心里闷得慌
虽然是送给小女儿的，可是由若曦的手拿出来就让她感到别扭
“到底是有了自己的产业的人，这一出手就是不同”季氏眼睛闪了闪，道。
若曦闻言，手一顿，装作没听见似地，把手里的玉佛往妹妹身旁放去。旁边照顾小七的丫头瞧见若曦的动作，忙上前阻拦。
若曦不解的望着季氏，一块玉佛而已，难道她还害怕自己会害自己的妹妹不成？
“下去，没眼色的难道四小姐还会害七小姐不成？该防的人你不防，不该防的你倒是防了”季氏白了一眼丫头，心里不悦的训斥道。真是丢人的东西
回过头，又抱歉的对若曦道：“这丫头是个死脑筋，我是怕你妹妹小有个意外，她倒是好，谁都防着你别往心里去啊”
“没事，她这样做也是衷心，很好妹妹身边就是要有这样的人才能放心为了妹妹好，若曦又怎么会往心里去呢娘多想了”若曦脸上堆起了笑容道。
若曦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拿着的玉佛，笑了笑“那，这个还是娘帮着妹妹收起来吧”停顿了下，若曦继续道：“最好是放在妹妹的床头吧毕竟是开过光的”
若曦倒是不在意季氏的态度，她之所以送了这么个东西来，也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看在小七到底和她是姐妹，有一份血缘关系的份上。
小孩子，毕竟还小，鬼神之类的以前她也不信，可是自己的重生让她不得不信。作为兰家的一员，她当然不希望不幸降临在兰家，小孩子嘛多会有个什么病啊宰啊的为了保险起见，她才多此一举的
“恩，听你的，”季氏想了想点点头，开过光的只要不和女儿贴身，挂在身边也是可以挡灾的，便依着若曦的意思来。
说完，见小七身边的丫头还在那发愣，不仅又是有些冒火，斜了一眼“还傻愣着啥，还不赶紧把四小姐手里的东西接过来，给小姐挂在摇篮上？”
若曦笑了笑，又和季氏寒暄了两句，这才出了里间，来到外间，帮着若凤和若云招呼舅母。
看着若曦出来，季凌寒微笑着上前拉过若曦。“怎么说了这么久？我还有话和你说呢一会儿我们可就走了，时间可不多”
若曦哑然而笑，凌寒现在也在闺学，要说话白天不会说啊今日下学也没见她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怎么这才一会儿，就变成有话要和自己说呢也不知道搞什么鬼？
任由着凌寒拉着自己走到边上，“到底什么事？看你这样子，没得让大家笑话的”
“你这丫头，就是嘴厉我那还不是为了救你你不知道呢刚才你姐把你形容的那个……啧啧你说你这丫头也不大，咋就这么招人爱呢又是小侯爷，又是亲王府的？来给姐看看，你到底哪点与众不同了”凌寒一副好心没报的样子，拉着若曦就要上手去捏她的脸
“啥？不是吧大姐她？”若曦有些不敢相信，望了一眼若凤，不知道自己不再这段时间，她到底都和大家说了些什么啊？
“什么不是呢你别说没有这些事？你可瞒得我好苦啊”凌寒睁大了眼睛，见若曦还不信，指责的道。接着还略带狭促的笑道“害的我整日里在家吃不好，睡不好，就怕你将来要是嫁不出去，那可怎么办啊？”
“你这个坏丫头，就知道拿我打趣，亏得我还当你是好姐妹呢竟然也不帮我，还取笑我看我饶不饶你”若曦被凌寒取消的真是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有这么做人姐姐的没？见她嘴不饶便心里一发狠上了手，挠起她来。
“哎呀好妹妹，姐姐知道错了，你快撒手，快撒手”凌寒受不了若曦凌烈的攻势，举手投降。嘿嘿凌寒的痒痒肉早被若曦掌握，她怎么也逃不出若曦的手掌的
“你看她们姐妹，好的和一个人似地，看着她们可不就想起当年的我们真是羡慕她们呢”
远处的田氏她们见若曦和凌寒玩的那么开心，宠溺的摇了摇头笑着道。
“哎可不是吗？真真是花样年纪呢”周氏瞅见也笑了笑点头道。
见差不多了，再次确定凌寒不会再和自己闹了，若曦这才停了手。“好姐妹，下次可不能胡说，要不我非得不理你不可”
“哎呀行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在生气了不过说真的，这些事你也没有告诉过我，难不成，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凌寒求饶的道。
“这些事对我来说本就是小事，再说我和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我郑重的去告诉你，不就代表我和他们有关系了吗？你也不想想，真的有什么我会不告诉你？”若曦叹了口气，解释道。
在她的心里从来不认为，李瑾瑜或者虞谦他们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及时当初有那么回事，可是在上回也已经两清了。
她不是没长眼睛，看不清季氏，若凤，还有若云她们的心思，对于她来说，凡事和她们扯上关系的，她都不想进一步下去。
更何况自己还小，现在想这个也太早。自己的未来相比祖母也会有计较，自己没有必要为了这个而烦心
和凌寒玩闹了一会儿，又和其他的表姐妹说了一会儿话，那边的晚饭便已经准备好了陪同两位舅母吃过晚饭，若曦跟着若凤，三姐妹一起把两位舅母和几位表姐妹送至二门，并且相约，过几日回过府游玩，然后看着她们上了马车，然后缓缓离去。
这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很久了漆黑的夜空中带着点点繁星。弯弯的月亮散发着蒙蒙的亮光，洒在大地上，隐隐的照出几分细细长长的影子。
姐妹三人又回到了季氏的院子回了话，这才各自告退。
走出季氏的院子，若曦便看见顾嬷嬷正在月洞门口徘徊似乎在等着自己。
若曦心里一慌，一般情况下，顾嬷嬷可不会这么急着找她，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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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即 将
若曦出了季氏的院子，顾嬷嬷四下张望，欲言又止的。~
若曦见状，知道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但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拉了顾嬷嬷的手就往自己的院子走，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屋子，挥退了下人，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并且特意安排秋荷与蔓容两个人在屋子外面守着。
进了内室，若曦这才拉着顾嬷嬷的手，问道：“嬷嬷到底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面对着若曦的紧张，顾嬷嬷一怔，才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大题小做了不过想到这件事的后果，她还是凑到若曦的耳边轻语说了一番
听完顾嬷嬷的话，若曦面上一喜，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真的？嬷嬷可确定了？”
“那当然了，嬷嬷都多大年纪了，这点常识还能没有？”顾嬷嬷极为自信的道。
“不是曦儿不相信嬷嬷，嬷嬷也知道这件事对于我们的重要性，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么我们就能把她利用起来”若曦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微笑的道。
如果是真的，那么对于兰家来说这件事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是对于季氏来说，无疑就是一件晴天霹雳
端看她最近的所作所为，就知道她有多么讨厌那两个女人，而如今，一旦那两个人一朝翻身，可就不是季氏能够轻易对付的了的。~
事情必须在季氏不知道且没有机会动手之前捅出来，这样季氏才能没有招架之力那两个人相对的也能安全一些
也不知道那两人是怎么想的，如果事情是真的，她们怎么还能容人季氏这么欺负她们，就算是为了孩子也该把事情闹大才对啊
“嬷嬷，你觉得，那两个人是真的不清楚自己的情况吗？”若曦有些不太相信，不可能自己怀孕了都还不清楚。一个可以说是偶然，可现在是两个人呢？
“这点老奴也不是很清楚，给我们通信的，是伺候那两位姑娘替她们浆洗衣服的小丫鬟，也是根据她们已经两个月没有来那个，才推测的，只说有这种可能”顾嬷嬷也拿不准，毕竟这消息是下面的小丫鬟递上来的，自己并没有亲自见过。
若曦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虽然做不得准，可是也觉得十有**就是，下面的小丫头，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回报这个消息的。
而且那两个丫头，在祖母跟前可是很多年了，如果她们是不顶事的，祖母也不可能安排她们过去伺候父亲。
可是现在以表面看到的情况，若曦有些拿不准。~要么那两个人是真的不清楚，要么就是她们有更大的所图？
那两个丫头，可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准就是后者啊
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所想，那么说不得自己根本不用动手，就可以看一场好戏了。
“嬷嬷，现在我们只当这件事不知道，不过你要派着人盯紧那边，另外即使那边也盯着吧我怕万一闹出来，季氏又会故技重施，到时候那孩子可就危险了。对于我们来说，她们两个不管生男生女对我们都有好处，而且那毕竟是兰家的骨肉，可不能容许有所闪失”
“如果奶奶知道，很快她又会有孙子抱，父亲的血脉又会增加的话，想来也是乐见的”若曦放佛已经能看到，事情闹开了，她会看到多么精彩的一场好戏。微笑着对顾嬷嬷说道，眼神中满是自信的风采。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很快我们就能看一场好戏了呵呵……”若曦低喃，开心的笑声愉悦而出。
说了一会话，若曦铺开今个学堂的作业，作了好一会儿才弄完。夜已经很沉了，临睡前若曦不放心又去祖母屋子看了一眼，这才回自己屋子洗漱。
躺在床上，若曦一闪，便进了桃园。
刚才听说那两个丫头怀孕后，若曦就想到，桃园里好像有专门针对孕妇安胎，养生的书。
以前觉得没必要，就掠过去没看，现在既然那两个丫头怀了身孕，为了预防意外，提防季氏做什么手脚，她少不得就得预防着。
这两个孩子，和她们的母亲可是以后能帮她对付季氏的武器呢
哼她就不信了，以季氏的性子，她能容忍曼丽和蔓容做通房丫头，可是若曦却不相信她能容忍她们做妾，并且生下庶子庶女，在兰府拥有一席之地。
要知道，曼丽和蔓容可是家生子，家生子代表着什么，她不相信季氏不清楚。
一旦两个人成了妾，有了子女，再加上她们在兰府背后有着错综复杂的背景关系，就算是季氏以后做了一家掌权的主母，她也拿那两个人无可奈何。除非季氏又魄力把所有和她们有关系的下人全部发卖
呵呵可是季氏有那能耐吗？她可不相信季氏会如此行事，敢如此行事
第二日，早晨去给季氏请安，若曦仔细的打量了下蔓容曼丽两个人，见她们依旧如往日一样，低眉垂目，安分的很。
“娘早，姐早，若云早。昨晚睡得好吗？曦儿睡的很好呢“若曦面带微笑的进了屋，一个个打起招呼。
走到小七的面前，笑着逗着她道：“我们小七好不好，姐姐来看你喽，来给姐姐笑笑”
“姐，小七根本不会好不好”若云白了一眼，嘲笑道。
若曦也不理她，继续逗着小七。
“你昨个送的那个玉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管用，小七昨晚竟真的没有惊醒过来呢”季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感谢若曦，破天荒的对若曦说了几句软话
“哦，那就好本来就是请回来保小妹平安的，有用就好呢”
若曦一面说这话，一面观察着曼丽和蔓容两个人，见她们一直在季氏面前伏低做小，她们说话，她们两个也不插嘴，就那么站在那伺候着。
只是盯得久了，还果真发现她们的动作真的有些耐人寻味
凡是有人经过他们身边，她们两个便会不约而同后退半步避开，每次季氏唤她们上前，她们也都会停在季氏面前，一步远的地方便停住脚步，不管是拿东西，或是干什么活计的时候，也都会半弯着腰，双手停在离肚子不远的地方，似乎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她们都尽量的做的很微小，基本上如果不是很肯定，也是不敢如此怀疑的。
那不自觉地保护着自己的肚子的行为，看在若曦的眼里，就更加的确信了
眼看着时间查不多了，若曦唤了若凤和若云和季氏道别，出了屋子.
走出老远这才带着几分笑意，若有所思的回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