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端 疑
若凤和若云眼红的跟着母亲退了出去。在家祖母对她们经常就是不冷不热的，有时候看着还好好的，挺慈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了脸色，如今外祖母也是这个样子，她们就是再后知后觉，也瞧得出这其中是有问题的。
而且说不得和自己的姐妹还有关系。懵懂的若晨根本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只是任由着父亲抱着自己出了屋子。可是若凤和若云却不能不深想。
“娘，外祖母不喜欢我们吗？”若云怯怯的道。
季氏听了女儿的话，面上一顿，尴尬的为女儿解释道：“不是！……你们外祖母是嫌娘，这么久都没回来了，是生娘的气，不关我们云儿的事！”
孩子的敏锐，让季氏哑口无言，就连解释都显得有些苍白。
“可是为什么外祖母要留下二姐呢！”若云傻，母亲的话根本不能让她信服，不解的继续道。
“呃……”季氏一时语塞。
“那是因为你二姐乖啊！……只要我们若云也听话，也乖的话，那么你们外祖母也会喜欢我们云儿的……”兰忠齐看到妻子语塞，抢着回答道，抱歉的看了一眼妻子。
对于另外的孩子受到的冷遇，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也不想这样的过错要由自己的孩子来承担！
可是老人家的心态他也能理解，毕竟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还是自己的妻子。若说他的心没有悔意，那是不对的。这么多年下来了！午夜梦回他也曾经想过很多次，如果自己当年不那么年少轻狂！
或者在多一些勇气，是不是就不会害了那个善良聪慧的女人！
季氏回以丈夫微笑，表示自己没事！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的，这已经是她想到的最好的待遇了，她从没有奢望过嫡母对自己又过好脸色的！
说实话，如果再让她选一次，她还是会如此！从小到大，大姐在她面前都犹如一座山似地站在她的面前，什么好的东西，吃的，用的，都是先了她，才是其他人。
她是庶出，所以从出生就注定要矮人一截，可是她不甘！她不愿意认命，所以她从小就比她那处处受宠的大姐努力。
她从来都没有睡懒觉的权利，一年四季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然后不等嫡母起床，她便就候在哪里等着请安。
大姐自小聪明，什么便是一学就会，可是她不行啊！所以她便一次，两次，三次，直到学会为止。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到长大，终于要谈婚论嫁了。可是她还是因为身份，所以只能嫁给寒门子弟。
她当然不能就这样下去了，要不然这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然后上天便让她遇到了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小姑啊！你也别怪娘啊！……她的性子一直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当年的事对她打击有多大的……哎！”季家大舅的妻子周氏带着兰忠齐夫妇出来，听到孩子的话，知道季氏难做，看见她脸色难看同情的道。
“娘，当年什么事？……”若云好奇的道。
若凤一直低着头，跟在母亲跟前，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天发生的事，她知道的要比若云多些，想的自然也就比她多了。听了妹妹的话也好奇的抬起头，直直盯着母亲，想再知道些蛛丝马迹。
“小孩子，多问什么？……”季氏面色一僵不满的呵斥道。声音厉色吓了几个孩子一跳。
这件事，虽然自己从来不后悔！可是不管怎么说，还都是她的错！让她如何在孩子面前启口？难不成要告诉孩子们，你们的娘是一个坏女人，抢了自己姐姐的男人，还害得她身死？
兰忠齐不满的看了妻子一眼，有什么事都慢慢说，用得着吼孩子吗？孩子们还小又不懂事！哄哄就行了，凶她们干什么？大人的事何必拿孩子撒气！
看着委屈的眼眶都红了的女儿，兰忠齐把儿子递给奶娘，抱起若云轻声的哄道：“乖，云儿你娘不是有意要吼我们云丫头的，乖啊！……我们云儿是好孩子，对不对……你娘只是心情不好，……我们不和她一般见识，好不好？……”
兰忠齐这不哄还好，这一哄若云的小孩子心气就上来了，原本就没觉得自己说错，母亲无缘无故的吼自己，这心里越想越觉得委屈，”哇“一下就哭了起来！
兰忠齐这一下子，就慌了起来，轻柔的拍着女儿的背，在她耳边低语，为了哄女儿，他可真是又是替季氏赔罪，又是许诺的！
听到父亲百般的好话和许诺，若云这才破涕而笑，想到父亲说的自己大人大量不和娘计较，转过头大度的伸了个鬼脸给季氏，意思就是爹爹都说了我要大度点，所以我不怪你了！
看的季氏无言的摇了摇头，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确实过激了！女儿委屈她比谁都难过，可是她却束手无策！看着丈夫这么溺爱孩子，她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谁让自己理亏呢！
“呵呵！……看这样多好！……都是一家人嘛……小姑，你要心放宽点，……没事啊……”周氏羡慕的看着兰忠齐爱护女儿的样子，笑着道。
“谢谢大嫂了，……你看，你这么忙还要劳烦你带我们过来，……也不知道姨娘这几年还好？……你也知道，我这么多年没回来，……每年虽然也都有通信的，可是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这心里也确实惦念的慌！……”季氏知道周氏的好意，以丈夫现在官位，她巴结自己也想的通。
“咯咯……好，姨娘一切都好！……小姑就放心吧！……这个家还有我们照顾着，……绝对短不了姨娘的！”周氏咯咯的笑着，眼珠一转意有所指的道。
“是吗？……对了上次姨娘来信，说她经常胸闷气躁的，也不知道大夫怎么说的？”季氏想起半年前姨娘来信，说自己不太舒服，不过又说没什么大事，让自己别上心，后来的在来信就没有说过这事了，
有这么个事搁在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舒服，现在既然大嫂伸出了橄榄枝，她当然要用起来了！
“哦，这事啊！没事了！……小姑说的是半年前得事吧！……那会子姨娘突然有些吃不下饭，经常觉得胸口闷，喘不上气的，后来我们请了郎中来，吃了几服药就要了！……郎中说姨娘是年纪大了，常年闷在屋子里所至，吩咐她要经常出来走走，……这你就放心好了！我都安排好了！”周氏眼睛一转，稍微想了下便知道季氏说的是什么了。
“恩……那我就放心了！这个家有大嫂照应着，就是好！……以后还是要劳烦大嫂多多费心了！……说起来，我们姑嫂也是因为我们去了任上所以才疏远了，以后啊！还是要多联系才好呢！……您说，是不是啊！大嫂？……”季氏心里一动，明白人和明白人说话，就是不费力，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只要她们家老爷有利用价值，只要还在官场，娘家人就不能薄待了姨娘！
……………………
季氏和周氏两个走在后面，亲切的挽着手，说的高兴，两个人彼此相识一眼，眼神中达成了一致，这就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了。
远处匆匆赶来一个丫鬟装扮的小丫头。
走到众人面前行了礼，冲着周氏便道：“前面有客到，老夫人让夫人前去大厅待客！”
周氏一愣，继而点点头，回过头便抱歉的道：“小姑，姑爷，姨娘的院子你知道在哪，……你看我这还有事……就不能陪你去了！……你和妹夫带着孩子自己过去吧！……一会吃饭我让丫鬟过来通知你们啊！”
“大嫂忙，就自去吧！……这里以前也是我的家不是？……”季氏笑了笑道。兰忠齐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周氏想想也是，便和她们点点头，带着丫鬟匆匆走了！
婆婆也是，家里不是还有二弟妹吗？什么人，不能先招呼着！……小姑一家好歹也这么多年第一次回来，也不能太不当回事了，不是？
第四十六章 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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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午饭，天渐渐的阴沉了下来，空中竟然飘起了雪花。伺候着外祖母睡下，若曦这才被二舅母田氏带了出来。
“曦儿就去二舅母院子歇会吧！……”田氏疼惜的望了一眼若曦，抬头望了望天，温柔的道：“看这样子，你父亲那边可能还和你父亲喝着呢！……你母亲那边，……嗯……你还是去舅母那边吧！”田氏停了一下，不太愿意若曦去偏院那边，所以在此劝说道。
偏院，住的就是季氏的亲生母亲，此刻季氏和她的几个孩子都在那边陪着那位姨娘。
若曦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对于自己名义上的亲外祖母，若曦也不愿意过去，和季老夫人比起来，若曦更愿意亲近后者。
毕竟一个是自己的亲外祖母，一个只是名义上的。一个人关不关心自己，若曦还是看的出来的。她名义上那为姨娘外祖母，对她根本就不看重，从她刚才神情一看便知，若曦也不愿意去对着不喜欢自己的人。
“呀！……表妹来啦！……娘，您怎么带表妹过来，也不说一声！……”田氏的女儿季凌寒见自己的娘带着表妹进屋，先是一惊，继而笑着迎了上来撒娇道。
“这么大人了，还是没个样子，……让你表妹笑话！……”田氏看着上前挽着自己的女儿，笑着嗔道。
“表姐好！……打扰了！”若曦羡慕的望着她们母女的感情那么好，上前一步行礼道。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又不是外人，……”田氏眼睛微闪，装作没看到若曦眼里的羡慕，心里叹了口气，和善的道。
“是啊，快起来，……我们姐妹你还要这么客气，……别告诉我你不拿我当姐姐看……”凌寒故作生气的，拉起若曦的手嗔道。
她向来是个自来熟，再加上自从知道今个要来亲戚，母亲就一直告诉她，姨母家有一个妹妹，让她一定要善待那个妹妹，还说什么是个可怜的孩子，要以后能照顾的一定要照顾到。
原本心里还有些不愿意，怕母亲说的姨母家的妹妹是个刁蛮的，可是见到真人，才知道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么一回事。
说真的，如果换成是姨母家的其他两个姐妹，她还真不一定心里会舒服呢！可是这个妹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见心里就喜欢的很。
“妹妹在家看什么书？……都喜欢玩什么……喜欢吃什么？……对了……你喜欢不喜欢吃核桃酥，我们家厨子做的特好吃的，……还有……还有桂花酥……对了……你喜欢下棋吗？……不如我们来下棋啊……”凌寒生怕若曦不习惯，热情的很，恨不得多那些东西招待若曦。
可这样一来若曦就有些受宠若惊，看着表姐在自己面前跑来跑去，又是让人准备糕点，又是让人拿好玩的给她，就是想阻止都来不及。而二舅母却只在旁边笑着摇头，看着她这样也是不阻止的。……真是让人有些无语！……
“表姐，……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若曦摆了摆手，想要阻止。
田氏见若曦要阻止女儿，拉了拉她的手笑着摇头道：“没用，你就看着她闹吧！……我这个女儿啊！……被我宠坏了！……有点人来疯的样子……等一会儿她自己就好了！……别理她……你就陪着舅母聊聊天吧！……”
见舅母都已经如此了，若曦也只得放弃自己的想法！点着头又重新落座。
“来京城还习惯吗？……”斟酌着自己的用词，田氏小心的问道。
越看若曦，田氏心里就越是有些难过，这孩子的面容越看越是像已去的婉心，她的心也就越是痛上一分！
如果当年不嫁，她是不是会过的很好？……每当午夜梦回，她都会想这个问题！如果当年自己劝过，是不是该有不一样的结局？
“还好！……只是北方要比想象中要冷一些！……不过，也还好了！”若曦微笑着低着头道。
“嗯，北方是要比南方冷一些，……多穿点就好了！……对了我这倒有几块毛料子，我年纪大了倒是不合适穿，一会儿收拾出来，你带回去裁了袍子穿，要暖和上些……”田氏笑着点头。
她没有去过南方，不知道南方和北方天气是不是变化大，可是听人说过，南方却是要比北方的气候要暖些，想着若曦才回来，可能会受不了。
想到自己库里还有几块皮料子，心里怜惜。
“我……”若曦有心拒绝，可不等话出口，已经被田氏堵住了！
“行了……这么多年没见……这也算是舅母的心意……你别拒绝，你爹娘和姐妹那边舅母也都有礼物的，放心……”田氏拉着若曦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道。
她其实有心多给些好东西的，可是却怕第一次见面吓坏了孩子，也让小姑和姑爷那边难看，这才歇了心思。
不过这以后的日子还长，总是有机会的，既然婉心不在了，那么自己替她多看着女儿也算是自己对她有个交代吧！……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总算是……
田氏深吸了一口气，红着眼想着。
“舅母……”若曦看着红了眼圈，正在擦拭眼睛的田氏，心里有些不确定的道。
“哦……没事……看我……迷了眼睛！”田氏不自在的掩饰道。
“来了，来了……妹妹块尝尝看……好不好吃！……”凌寒带着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丫鬟的手里还端着新鲜出炉的点心，还冒着热气。
若曦莞尔，这个表姐，看起来真的很有意思呢！
田氏见女儿进来吸引了若曦的注意力，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若曦看看表姐，又回过头看一眼已经若无其事的二舅母，若曦的脸上微微笑了笑，……二舅母应该和娘的关系很好吧！她这么照顾自己，也是因为娘亲吗？
………………
若曦没有在二舅母哪里多呆，大舅母那里也派人来接，没办法道了别，她又跟着丫鬟又去了大舅母哪里。
“曦儿这些年都过得好吧！……哎！都长这么大了！……我们早就想接你们来看家玩玩，可是……你也知道，你们离得那样的远，你爹娘也舍不得！……”马氏一边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一边和蔼的道。
若曦摸着手中的玉镯，脑子里却在想着刚才二舅母的话，这镯子是刚才二舅母套在她手上的，说是去年的生日礼物，早买了却一直不得空送过去。
想到二舅母的怜惜和她眼里的泪珠，若曦的心里有些乱。
“啊！……好……都好……”回过神，若曦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你这孩子看着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一看你这样的就知道……是个好说话的……估摸着就是不好……你也会说好吧……”马氏像是知道什么似地，有些已有所指。
“嘿嘿！……舅母说的曦儿有些不太明白！……”若曦笑了笑，心理却暗自警惕起来。
“哎！……罢了……你到底还小……等在大些再说吧！……现在都回京了……你虽然还小，……但是也该为以后多想想，……你……娘……”马氏说起季氏拉长了声音，似是有些不屑，“你家到底姐妹多，……你娘也许以后会顾不过来……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派人来告诉大舅母，……就是受了委屈，大舅母也能给你做个主！……再不行……也还有你舅舅在……”
她是知道什么了吗？若曦总觉得马氏这些话似有深意，是她知道了什么，还是她感觉会有事呢！
不知道为什么，若曦听着大舅母的这些话，心理非但没有感激，而是更加的警醒起来！
对于两个舅母，因为来往的少，若曦前世今生加起来见面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所以不是很熟悉。
如果问若曦对她们的感觉怎么样，若曦肯定会说，她喜欢二舅母田氏肯定更甚于大舅母马氏。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若曦感觉马氏的话里似有深意，倒不是说马氏的意图，而是她感觉她的话里并不那么纯粹。
她可以感觉到田氏对自己的心是善意的，能够感觉到凌寒表姐对自己的好意，可是她却感觉不到马氏眼里对自己的善意，她的眼神让若曦熟悉，有时候季氏也会露出那样的眼神。
第四十七章 选 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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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三，兰家开始待客。以往在江南，季氏也只用接待下丈夫的同僚和朋友就可以了。可是现在回到京城，这七大姨八大姑的，只要沾点亲带点故的都会往来。
这自古走亲戚就是这样的，今天来你家，明天你就得去他家。
若曦姐妹几个可算是见识到了兰家所谓的亲戚。真是热闹的让人头疼，不过虽然累，但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至少她们几个算是小发了一笔。光是银裸子，金裸子就收了不少，更别提还受到了好些个镯子，簪子，等首饰了！
还有各个兄弟姐妹之间的礼物，有出有进的！倒也确实热闹的很。
正月十四这天晚上，兰忠齐和母亲商量着十五带着孩子们出门去赏灯，这是她答应了孩子们的事。这言必出，行必果，做人是要守信的，尤其是对孩子们！
蓝老太太歪在炕上，和蔼的看着儿子，“既是你答应的事，那就去做吧！……这事说一声就行了，哪里还需要征求我的意见！……”
“还是要和娘说一声的，……毕竟是我们回来的第一个元宵佳节，只是晚上不能陪着娘，让儿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兰忠齐低着头，诚恳的道。
“这算什么？……难不成还要你和孩子们在家陪我这老太婆不成！元宵佳节本就是你们年轻人的节日，……你娘就是那么个顽固老太婆不成？”兰老太太嗤笑着道。
“娘……孩儿不是那个意思！”兰忠齐语噎！他可不敢这么想，不过看着自己的娘亲心情不错，还能开得起玩笑，他的心也算是松了下来。
“你媳妇也去？……她现在还怀着身孕呢！……倒不是想阻止她，不想让她去，只是她那个样子，外头人又多的，实在是有些担心啊……你觉得呢？”兰老夫人想起二儿媳，心里有些不悦，这么大人了，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是这么没有分寸呢！
和孩子们凑什么热闹，到底是出去玩重要还是她们兰家的子嗣重要，要是连这否分不清，那她还能做兰家的媳妇？……这也太不像话了！
“呃……婉舒她也不想去的，怕出意外……可是她又担心几个孩子，……是儿子说没事，咱们已经定了地方，应该不会挤到的……”兰忠齐顿了一下，解释道。
兰老夫人瞪了儿子一眼，一看就知道是儿子再替儿媳掩饰，罢了，她们年轻人的事，由她们吧！自己这个老太婆到底老了，儿子翅膀也硬了，都不听自己的了！……
“罢了！……就由你吧！……不过”蓝老太太突然想起一件事，犹豫起来。
“娘有什么事？……”
“哦……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过年的时候，若曦丫头和我说，要正月十五去庙里上香还愿，我见是好事，便答应她了。……不过她答应我晚上会赶回来吃晚饭，想来应该是不会耽误的，……你回去再问问她，确定一下吧！”兰老夫人恍然的道，差点她就忘记了！
“哦……是吗？……好像没听说啊！……是去哪个寺庙呢？”兰忠齐提高了声音有些疑惑的道，这件事他怎么就没听说女儿说过呢！
“你整日里在外面忙，为了这点小事，孩子那里会特意去打扰你……听孩子说，……是当初你们在船上时许的愿，……说是你媳妇儿当时生病难受许的，后来知道是有了弟弟妹妹，又许了一次，……这次回来，因为家里忙就一直不敢打扰大家就没去，……所以想着十五应该不忙了所以才想着一定要去庙里还了愿，……等过了十五，她们就要进闺学了，到时候还不一定有没有时间……倒也是她的一片心意，所以我就允了！……”兰老太太看儿子那样子，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她可不想因为点小事，就让儿子对孙女生分了！更何况还是因为哪个女儿的关系呢！让儿子知道孙女是因为什么才去还愿的，让他心里也有点底，这么好的孩子，要是不好好对待，他心里会不会觉得亏欠……
兰忠齐听着母亲的话，心里当下就有些愧疚，对于儿女的心思，他真的太过忽视了！高兴地时候就照过来说说话，平时他真的太忽视孩子了。
就连这些小事，母亲都知道，而他却一点不知。妻子那边也不知道请不清楚孩子们的状况……想想这些日子也是难为她了。
兰忠齐心里自觉地为自己掩饰，把过错全都归在了自己的身上。
“行了，……你也别摆出那副样子，……娘也不求你什么，只是在闲暇之余，……希望你也多多顾念着些骨肉亲情！……”兰老太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那个媳妇儿，……娘也不像在说些什么了！……只希望她能向你说的那样，娘也就心满意足了！……”
都说儿大不由娘，现在看来可不是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下来，……她一个老婆子也累了，不想再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的，只是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看到子孙幸福和乐，不想再看到那些个分崩离析的日子！
她已经没有几个五年，十年了！
“娘……您真的……”兰忠齐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娘坚持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要接受妻子了吗？
“娘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你子嗣不要那么艰难！……你媳妇先肚子里还有一个，你也如娘的意，又纳那两个，娘现在就是想多抱几个孙子，那么剩下的日子，……娘也就能去见兰家的列祖列宗了！……”兰家老夫人瞥了一眼儿子，终于是退了一步。
“娘………”
“行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只有一件事，你是非得答应我的……这也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兰太太一脸郑重的道。虽然她现在为了儿子终于退了一步，算是正式接受了季氏，这就代表着以后，她不会再去找季氏麻烦。
为了这个，她也必须得到相应的价值才行！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的，得在她还活的好好的时侯为她那个可怜的孙女多谋划谋划！
这个家，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哪个孩子。大儿子一家反而是自己最放得下心的，至少他有一个贤惠的妻子。
可是二儿子，……不是她瞧不起季氏对她有成见，而是哪个女人的本质，她早就看得清清楚楚，那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娘，您说……只要是儿子做得到的……”兰忠齐并没有因为高兴而冲回了头脑，见母亲这么郑重，他的心往下沉，他知道母亲的妥协也许是要他用自己承担不起的代价去换的。
“我不要其他的，只要曦儿的抚养权，从今天开始，那孩子就搬到我院子后面的院子去住，以后她的衣食住行，包括婚姻都必须由我做主，你们夫妻两个没有话语权！……你考虑一下，这就是我的要求！……”兰老夫人紧紧的盯着儿子的眼睛，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第四十八章养育权
兰忠齐听到母亲的话身子一僵，他犹豫了此刻他的内心异常的矛盾良知告诉他，把女儿交给母亲是明智的
不是他不相信妻子，而是事实告诉他，女儿这么多年，过的并不好……这也许不是妻子的问题，可是这又是她的问题。
他可以谅解，妻子无法把曦儿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他又无法原谅妻子的作为，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只能选择忽视
可一旦当自己正视这一点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亏欠女儿良多，他甚至在午夜梦回不敢去想前妻的脸。
他怕，他怕看到那张幽怨的脸，他怕看到那张脸对自己的失望
“怎么？……舍不得吗？……”蓝老太太看着犹豫的儿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人心不足蛇吞象，每个人都似乎自私的，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兰老夫人内心不可谓不失望。
这样的儿子，可以让她放心把孙女交给他吗？如此没有决断，如此婆婆妈妈。
把孙女的未来交到这样的父亲手里，那孩子还有将来吗？恐怕到最后还是季氏说了算。
不能不说，老夫人现在想的真的离现实很接近了，若曦的前世不就是这样葬送的吗？
“我不想多说，……只是希望你现在就考虑清楚……你现在有四个儿女，可那几个孩子过得怎么样，我想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现在你都顾不过来，更别提以后，……没娘的孩子，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我想你时不清楚的，……可是随便打听打听，……就能知道，……一但……那时候你有什么脸面去见孩子的娘……”兰老夫人语重心长的道，说道最后，语气有些激动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性格，没有人比她在了解了……相信在面子和孩子的未来上比较，儿子最终还是会同意自己的做法。
“娘，儿子同意，儿子听您的……”兰忠齐的内心激烈的斗争过后，最终做出了抉择
“恩……我就知道，你会为那孩子做出最好的选择……不要怪娘多管闲事……你知道的……那孩子对于我来说是不同的……我已经没脸去见她的外婆了……我希望在我百年之后，还有脸去见她的娘……”兰老夫人泪眼婆娑的道。
……………………
“什么？……这怎么可以……老爷……您……您……怎么也不回来和妾身商量一下……”季氏一脸震惊，心有不甘的道。
死丫头，怎么这么好运气？老太太也不嫌自己活的太长了……捣什么乱啊……这样一来，自己在外面还有什么脸面……
“怎么商量……？娘好不容松了口，……难不成你还想过这样的日子不成？……”兰忠齐见妻子不甘的样子，心里有些气急，如果不是为了妻子，他怎么能放弃女儿的话语权，那到底是他的女儿，……
如果女儿知道真相……她会不会埋怨自己这个父亲还不一定的……为了妻子……他连女儿都舍了，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老爷……”季氏心里一癝，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打起柔情牌抹起了眼泪“妾身是舍不得啊……那到底是妾身养了这么些年的孩子，如今……妾身却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你让妾身情何以堪啊……呜呜呜……”
…………………………
“嬷嬷，是真的吗？……真的？……”若曦此时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想到她就要脱离季氏的魔掌，可以在祖母面前安全的长大，想到自己以后的日子一片光明，心里不禁有些激动
“呵呵……我的好小姐，老奴还能骗您不成……老爷此刻可能正在和夫人说这件事……老夫人那边已经派人开始收拾院子了……您啊……以后就住在老夫人旁边的院子了……小姐，您这次真的是……真的是夫人保佑啊……”顾嬷嬷笑眯眯的双手合十的保佑着道。
“是娘在保佑曦儿呢……曦儿明个就去祭拜她了，今个还能给曦儿惊喜……娘……谢谢你谢谢你……”若曦含着泪激动的道。
“呵呵……是呢……是呢”顾嬷嬷也同样激动的含着泪附和道。
“嬷嬷，明天都安排好了吗？……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若曦再次确认的道。对于明日的出行，她必须确保百分之百的安全。
“放心……老奴都安排好了……明个一早我们就去老夫人安排好的青鸣寺，小姐上过香还过愿，吃过斋饭便在厢房里为老夫人，夫人们抄经念佛，……”
顾嬷嬷看了看外面，怕被人发现凑近了若曦，小声的道：“趁着这档，秋纹扮作小姐在里面继续替小姐抄经，老奴和秋荷陪着小姐走寺庙后门有老奴的儿子媳妇和手下接应小姐，……小姐放心，跟着的丫鬟，婆子，护院都是我们的人，……青鸣寺离那里很近，我们来回也就一个时辰，算算时间肯定来得及……老奴也已经为小姐准备了相同的衣裳好几套，……一旦到时候有什么意外，我们就直接从哪里回府，秋纹她们走寺里回府，……路上我们在换过来就行……”
为了这次的出行，在江南的时候，她们就开始计划了。可是当时人手不足，又因为离京城太远，有好些个事，人都触手不及。
回京的这些日子，顾嬷嬷又重新召集了以前夫人身边的老人，从中又挑选出得力的来，做好了完全的计划，这才赶行事
到了十五那日，家里都准备吃团圆饭，又要准备晚上的元宵灯节，肯定没有人注意她们这一行人，……就算注意到有什么不妥，有这么多自己人跟着，也会给摆平的
只要一路上顺利，那么就不会出问题
“嬷嬷，谢谢您……”若曦想着明日就可以去母亲坟前祭拜，心里激动的不成……
第二日一早不等天亮，若曦便醒了过来，梳妆打扮吃过早饭，她先去了祖母那里请安，祖孙两个说了几句贴心话，蓝老夫人再三要求注意安全，这才放了若曦出来。
若曦又去了趟季氏那里，虽然说，她马上就要从季氏手里逃出牢笼了，可是一日没有离了她的眼皮子底下，若曦就一刻也不赶放松
季氏看到若曦来了，想到她不日就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心里既是不安，也有些许的不舍虽然她平日里不疼若曦，可是这么多年养在身边，要说没一点感情也说不过去。
“哎……你都听说了吧……以后……自己还要多照顾自己……娘……娘也没办法……你祖母那里规矩大……有什么委屈，都要自己受着……”季氏难得的对着若曦和颜悦色，说话间也带了几分真诚
“娘放心……曦儿到哪，都是娘的女儿，……您别这样子……”若曦笑着道。她心里巴不得早点离开，可是她说的也都是大实话，她的脑袋上刻着季氏这两个字。
毕竟名义上，大家都还当自己是季氏的女儿，所以她怎么样都和季氏是分不开的。除非有一天她可以拿着兰家的族谱替母亲证明，否则，她就只能是季氏的女儿
“好孩子娘就知道，你是娘的好女儿……娘真的舍不得啊……”季氏含着泪道。
“娘……我们都还在一个家里啊……女儿住的也不远，每日还是要过来给娘请安的……娘您快擦擦眼泪……”若曦有些不太习惯这样子的季氏，尴尬的哄道。
“夫人，四小姐要出门了”门口进来了一个婆子，冲着季氏个若曦行了一礼，道。
“呀……看我，差点误了时辰……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说起来都是为了我，要不然，哎……总之去还愿，还是早点去的好……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季氏恍然，这才想起，若曦是向她道别的
想到为了自己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这年还没过完，大冷的天，这孩子就得往寺里跑，现在她就要不在自己身边了，想着这么多年自己对她的忽视，季氏心里突然多了一抹不舍
在自己身边，再怎么的也比在老太太身边好吧真想不通丈夫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同意呢老太太多大年纪了她那里管得过来啊
曦儿才多大啊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女儿大了，衣食住行样样的操心上了闺学，她的学习，交友，等等都是操不尽的心，……老太太能顾得过来吗？
曦儿又不是没有父母，现在这算什么啊……
“娘，那女儿就走了……您还是多休息休息……”若曦颔首低声道别，没有留意到季氏面上的些许不舍，不过就算是看到了，她也只会笑笑吧
对她来说季氏的好心，真的不一定是好事
第四十九章意 外
从季氏那里出来，若曦就在顾嬷嬷和崔嬷嬷的陪同下带着丫鬟婆子直奔青鸣寺。
拜了佛，还了愿出来，若曦对着接待她的方丈师傅恳切的道。“今个真是太感谢方丈爷爷了，这次真是有劳您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太客气了这些都是老衲该做的方外之人不讲究这个你也不要太客气了”方丈双手合十眯着眼，慈悲的道。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您，您也知道，我刚回京，对这一切都不是很熟悉，再加上我年纪小，不懂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做的周不周到，多亏了有方丈您在旁提醒要不然……”若曦真诚的感谢道。
说完又犹豫了下接着道：“其实这次除了来还愿之外，若曦也想为家里的祖母和母亲祈福，听说寺里的长明灯很是灵验，不知道若曦能不能为她们各点一盏呢？……嬷嬷……”若曦也学着方丈的样子，双手合十的道，说完示意顾嬷嬷再去替她添些香油钱，算是她的一片心意
说是为了给祖母和母亲点长明灯，其实若曦心里真正想点的是祖母和她的亲妈因为不便于口所以只得以季氏做借口
幸而点长明灯，上面只写姓氏，不写名字，所以也算是能糊弄过去。
若曦心里道了句‘阿弥陀佛’希望佛祖饶恕她欺瞒之罪，她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长这么大，没有为自己的亲生母亲做过什么，心里愧疚的很可是在没有真相大白之前，她都不能泄露丝毫
也只能是这样偷偷摸摸，瞒天过海的继续下去了
“小施主孝心可表，当然是可以的了看着时间不早了，施主先去厢房歇息，等午饭过后，老衲在亲自为施主点灯你看如何？”老方丈微笑着点头，客气的道。
兰家在本寺也是多年供奉了，可想四小姐这样大过年就因为孝心而来庙里还愿的，也是实属难得了!看着她刚才虔诚的叩拜和祈祷，不见一丝作假的样子，难为她小小年纪一片孝心，让他们这些方外之人都难免动容，又怎么能拂了她的意呢
得到应允，若曦微笑着点头，突然她神色一变，然后冲着方丈行了一礼匆匆和方丈道了别，转身便带着下人去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厢房。
“方丈好锦瑜这厢有礼了”李瑾瑜从远处走了过来，待方丈转过身，彬彬有礼的鞠了一躬，客气的道。
起身，望着方丈刚才凝视的方向又望了一眼，心里有些疑惑。刚才那个女孩的身影真的让他感觉到有些熟悉，可是一时又有些想不起来。
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按说她和女孩子是没什么接触的，为什么那个身影会让她感到熟悉呢？真是奇怪李瑾瑜摸着自己的脑袋有些想不明白
“小侯爷有礼了怎么今个就小侯爷一个人来吗？”方丈望了一眼李瑾瑜，波澜不惊的道。
“呵呵……可不是小子一个人，本来娘亲也是要来的，可惜被俗事缠身，……没办法只得锦瑜代替娘亲来了……方丈大师不会介意的，对吧”李瑾瑜似乎和方丈很熟悉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充满了熟稔
“呵呵都一样，众生平等，侯爷夫人或是小侯爷，其结果都一样……”方丈又一次双手合十的道，语气中没有意思不乐意的样子。
“对了，刚才锦瑜看到似乎今个寺里还有外客？……不知道是哪家？……”李瑾瑜试探的道。
“哦是兰家的四小姐，为了老夫人和兰家二夫人来还愿的说起来也是个孝顺的孩子……不下于你啊……呵呵”方丈狭促的到。
说真的，他可不是真的认为小侯爷今个是真心实意的替侯爷夫人来还愿的，……他虽是方外之人，可是最近也听说侯府最近挺热闹的。
“呵呵……方丈说笑了哈哈……”李瑾瑜摸着后脑尴尬的笑笑，不自在的四处张望起来，看来最近他们家的风声传的到是很快啊
他老爹不知道犯了什么神经，最近和她老娘杠上了，好像是为了什么未婚妻的事，她老娘说已经给他定了个好姐妹的女儿，可他老爹说什么不同意，所以最近就传出风声说他要定亲，所以家里一下子就给热闹了起来。
真是让他哑口无言的，那好歹是自己的婚事好不好竟然没有一个通知自己，问问自己同不同意。就开始较起劲来，也不看一个个都多大年纪了……遇上这样的父母，真是让人有些无语
哼反正他是决定了，……他们两位老人家想要闹就去闹吧反正最后是自己过日子，他还就不相信了，他不同意，她们还能把他怎么办？
且不说这边李瑾瑜和方丈在这边唠嗑，另一边，若曦带着丫鬟婆子老远看着李瑾瑜过来，便不敢耽误赶紧和方丈道别，还好走得快，没遇上，否则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此时此刻，若曦是真的后悔救他一命了如果这样的状况再来几次，她非得被吓死不可
进了厢房，若曦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秋荷递过来的茶水，缓了一口气
“嬷嬷，都准备好了吗？等一会儿午饭过后，我和方丈点完灯回来我们就走，秋纹的衣服也都准备好了？”若曦不放心的再次问道。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总感觉到有些心惊胆跳的，怕会出问题。
“小姐放心，都准备好了……不会出现问题的，外面也都准备好了，她们人都已经到了，小姐就放心好了”顾嬷嬷点了点头道。
该注意的地方，她都注意了，这次肯定不能出问题
“那就好一会儿秋纹就代替我在这里抄经书，我抄好的那一沓子也放好了吧秋纹……”想到自己走后秋纹要代替自己在这里继续抄经书，若曦有些不放心。
虽然自己都抄好了，可就怕出现万一
“小姐……”秋纹被若曦一叫，心里也有些紧张。让自己扮小姐，说真的有些难度。虽然自己和小姐的身高差不多，可是小姐那是自己这样的人可以做的，真的有些怕做不好
还好自己还认识几个字，又只用待在这里，不用出去见人，替小姐在这里抄抄经书应该还是可以的，秋纹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打气。
“这里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撑到我回来一切都按着嬷嬷的计划来别怕，你可以的，”若曦感觉到秋纹的不安，重重的握着她的手大气的道。
这不仅是给她打气，也是给自己打气
第五十章 拜 访
午后，天空中突然出了太阳，寒冬的太阳虽然不那么猛烈，可照在人的身上还是暖洋洋的，把人心底的那丝阴郁也照了没了影踪。
若曦急匆匆的换好了衣裳，回过身看着也已经换上自己衣裳的秋纹重重的点点头，“秋纹，我走后，一切就拜托了！无论如何要挺到我回来！……否则……”若曦停顿了下道。
这次是她们千辛万苦才找到的机会！如果不试一试，她会后悔一辈子，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去过妈妈的坟头上过一炷香，添过一次土，烧过一张纸。
她能出来的机会实在是有限，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这样的机会实在是不多。十步已经走了九步，不管前路如何，这次她无论如何也坚决不能放弃。
秋纹望着满心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的小姐，重重的点点头。自己能为小姐做的实在是太少，虽然恐惧，可是为了自家的小姐，这次她决定拼一把！
“小姐，您就和嬷嬷去吧！这里就交给奴婢了！”秋纹郑重的点点头，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如果事情在自己身上败露，那么等待她们主仆的是什么！
“秋纹，拜托了！”秋荷感激的望着自己的好姐妹。她们几个小姐能信任的人里也只有秋纹和小姐身形和身量差不多，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替秋纹，毕竟秋纹的年龄在那放着，如果，如果万一被人视穿……后果，她真的不敢去想！
“秋荷姐，放心！小姐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还给我一个好好的小姐哦！别让我失望！”秋纹紧紧的盯着秋荷，故作放松的笑着道。
其实如果比起来，她更愿意陪着小姐去，毕竟外面更加危险上一些！可是谁让自己最像小姐呢！
她是小姐的奴婢，当然是小姐需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了！
顾嬷嬷和崔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从各自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拜托的眼神！她们一个是护送着小姐去，一个是帮忙在青鸣寺做掩护！
彼此身上的重担都很重，不能容许有丝毫的差错！
深吸了一口气，若曦披上斗篷，在顾嬷嬷和秋荷的护送下悄然的出了厢房。
“全儿……”顾嬷嬷望着门外来回踱步的中年男子神情有些激动，却依然压抑着声音呼唤道。
“娘……”程全回过头，看到有越余未见的母亲，眼光微闪，便看到母亲身后护着的女孩。
他知道那就是她未来的主子，救他脱离苦海，对母亲来说最重要的人。
“程全见过小姐，给请安了！”程全没有意思犹豫，见若曦和顾嬷嬷走进，利索的半跪着道。
“嬷嬷……”若曦看了一眼顾嬷嬷见她点头，赶紧上前两步虚托起程全道：“程叔快请起，都是自家人，不要如此！”
程全现在不仅是她的下人，他更是顾嬷嬷的儿子，是自己以后的左膀右臂，她身边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可信的人更是少。
顾嬷嬷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让她能够百分之百信任的人。
“娘……”说话的当口，从旁边又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妇人，看到顾嬷嬷和若曦几人，也是满脸的激动，看到若曦，一脸恍然赶紧弯腰请安道：“程尤氏这里给小姐请安了！”
“小姐，这就是我那儿媳妇，姓尤名三娘！”顾嬷嬷冲着儿子儿媳点点头，对着若曦介绍。
此生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三人就在眼前，虽然见上一面不容易，可是终是见上了不是？
“小姐，娘，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上车，再说！”程全四处张望了下，考虑到小姐的安全出声催促道。
虽然此处往来人比较少，可是小姐到底是大家小姐，这次的事又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万一让人瞧了去，可就糟了！
“嬷嬷、上车吧！”若曦点点头。众人二话不说，便听从了程全的建议。
马车缓缓行驶，想着马上就可以去给母亲上坟，若曦的心情无疑是激动的，坐在车子里，她的心里一刻也不能平静，双手不停的绞着手里的帕子。
若曦不知道的事，她们完美的布局，差点就被人给戳破了！
她刚走，那头的李瑾瑜便想起来那个让她熟悉的身影是谁了！若曦肯定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反应已经算是快了，可还是差点被逮了个正着。
这头，李瑾瑜一想起来，便带着人来拜访了。
院子里的人都是得了顾嬷嬷和崔嬷嬷的吩咐的，不能让外人闯进去的，她们都只是听命行事的下人。眼看着李家的小侯爷要闯空门，也只得拼命的拦着。
崔嬷嬷本来是陪着秋纹在里面抄经书的，听到外面的动静，生怕有什么事，便出了厢房。
一出来就看见小侯爷不顾所有人的阻拦要往里面冲，可是吓了一跳。李家小侯爷，她以前跟着老夫人的时候也是见过的，小侯爷被二房的人救了一命的事她也是清楚的，可是她更加清楚自家的小姐和这位小侯爷是没有过交集的，不知道这位小侯爷现在如此，是个什么意思？
“都在干什么?没看到是小侯爷吗？什么时候我们兰家的下人这么没有规矩了？”崔嬷嬷回望了厢房一眼，平复了下心情，上前大声呵斥道。
崔嬷嬷这名义上是批评，暗地里损李瑾瑜没有规矩的话，听到李瑾瑜的耳里，顿时让他心里有些不太好受起来。
他也知道，这里面是人家兰家千金，自己又没见过这位传闻中的四小姐，没有过交集，就这么要见人家，怎么也说不过去。
可是如果他要是不见上那个人一面，他的心里也会不安的！此刻他迫切的想知道里面那个人是否就是自己想象的那个人，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如果现在他看不到人，谁知道他回了自家以后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如果看不到，那怎么确认是不是那个人呢？
“崔嬷嬷，不是我们不懂规矩，而是……”其中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给崔嬷嬷，为难的看了一眼李瑾瑜道。
“想必这位就是兰家的嬷嬷了！您好！我是李瑾瑜！贵府的二老爷曾经救过锦瑜一命。今日恰闻贵府四小姐再次还愿祈福，特此前来拜访！”李瑾瑜一顿，咬着牙道。
这样的理由也算说得过去吧！
第五十一章试 探
“小侯爷客气了对于小侯爷的事，老奴也略有耳闻，只是拜访不应该去府里吗？今个我们老爷可并未前来，这侯爷不知道吗？”崔嬷嬷瞟了一眼李瑾瑜，意有所指的道。
此刻她的心却在狂跳，因为小侯爷的闯入，下人们都已经快拦到厢房门口了如果不是她出来的早，恐怕下面人就拦不住给小侯爷闯了进去，那么一切将大白于天下。
深吸了一口气，崔嬷嬷挺直了腰背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她知道此刻她们已经没了退路，只有她才能把人挡在门外。
屋内，秋纹抄着经书的手不断地发抖，怎么也稳不下自己的情绪。蔓文陪着秋纹，心里也担忧的很，昨个崔嬷嬷找到了自己，要自己今个陪小姐出门，可是直到刚才小姐离开，崔嬷嬷才告知自己小姐有很要紧的事要去做，这里需要她们几个配合守在这里，不能让人发现。
她知道，崔嬷嬷这是要把自己绑上她们的战车，不管自己以后怎么做，今个的事都已经是自己无法磨灭的责任。
想到刚才知道的一切，到现在蔓文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怎么能答应这样的事。
“镇定，镇定，秋纹，你现在不是你，你是小姐，你和小姐在一起这么多年，想想看，小姐如果碰到这样的情况，她会怎么办？”蔓文双手握住秋纹的手鼓励的道。
看着秋纹紧张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蔓文突然间平静了下来，她怕什么，如果一旦事发她们这些人都要倒霉，可是如果拼一把，说不得以后自己就会得了小姐信赖。
以自家小姐现在在府里的地位，不如拼一把
小姐会怎么办？小姐会怎么办？……秋纹脑子里一直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脑子里快速的回顾着小姐的点点滴滴。
慢慢的，秋纹的手开始不抖了，一笔一划的开始抄起来。
蔓文看着秋纹进入了状况，心里一松，缓步走到外间的门边上，透过门缝见崔嬷嬷还在和小侯爷僵持
“秋纹，你从现在开始就是小姐，记住你现在不是秋纹，是兰若曦，是兰家的四小姐，……嬷嬷在外面可能撑不了多长时间，你听我的，一会儿见机行事，总之我不会让下人闯进来的……你不是说小姐没见过小侯爷吗？现在我们就拼一把”说完蔓文睁大了眼睛等待着秋纹的抉择。
“我知道了，蔓文，你去请小侯爷进来吧只是到底男女有别，我今个身子又不太舒服，你就代替我在外间接待小侯爷吧”秋纹心里一跳，沉默半晌。再抬起头来，脑子里回顾着自家小姐的一颦一笑慢慢的道。
蔓文一听，见开始秋纹还断断续续的，有些结巴，后面说话却越来越有派头，微微的点点头。转身心里一沉，便朝着外间走去，推开大门大步的踏了出去。
“想来这位就是小侯爷吧奴婢是四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蔓文，我家四小姐请小侯爷进去”蔓文轻移着步子走到众人面前，冲着崔嬷嬷使了个眼色，转过头对着李瑾瑜施了一礼笑着道。
李瑾瑜见丫鬟装扮的蔓文来请自己进去，心里一喜，原本被崔嬷嬷阻止的心里那抹不快瞬间便散去了
对他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
“蔓文……”崔嬷嬷听到蔓文的话，心里一急
蔓文在前面给李瑾瑜带路，听到崔嬷嬷的叫声，回头笑了笑给了她一个放心，赶紧跟上的眼神。
崔嬷嬷会意的拦住了其他人，让下人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继续让大家守着自己的工作。
“小侯爷请见谅，毕竟男女有别，我家小姐虽然年幼，但是也得顾着礼仪。……请容许我家小姐隔门想见”蔓文低着头道，说完给了崔嬷嬷一个了然的眼神，让她配合自己
“李慕侯府向来礼仪传家，想来小侯爷应该不会见怪才对”崔嬷嬷试探的道。想要堵死小侯爷要面见自家小姐的路。
“啊……呵呵，这个，那个，应该无妨吧回京的途中，本公子也是经常和若凤，若云两位妹妹一起玩耍的。”李瑾瑜故作不知的道，并且以若曦的两个姐妹为例子说到。
“蔓文，贵客已到，先给贵客上茶”屋内的秋纹见外间的几个人唇枪舌战，互相为自己找借口。秋纹不想崔嬷嬷他们激起小侯爷的火气，故作淡然的按照小姐说话的语气慢条斯理的蠕蠕诺诺的道。
看这位小侯爷的意图，他似乎特别想要见自家小姐一面，说真的，如果小姐在，见上一面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自己毕竟不是真的小姐
真的有些可惜了那会在回京的路上，听大小姐和三小姐说这位小侯爷多么风趣，多么彬彬有礼，可惜自家小姐一直就没机会见上一面。
如果此刻让若曦知道秋纹是这么想的，估计她都要撞墙了她千万百计的想要和李瑾瑜不要见面，可谁知道她的丫鬟却时时刻刻想要她们见面呢
“四妹妹客气了，我不渴其实今天冒昧打扰真是为兄的不是哦恕我冒昧，若凤和若云两位妹妹我都是如此称呼的，四妹妹应该不会介意的哦？”李瑾瑜客套的道，这一开口就给自己扯上了一个哥哥的名号
“那个……小侯爷客气了”秋纹一愣，倒是没想到小侯爷这一上来就和自家小姐拉起关系来。
蔓文跑完茶回来，就和崔嬷嬷继续严阵以待，听着小侯爷和秋纹你来我往的谈话，心里浮现出一丝怪异。
乍听秋纹说话之下，竟然还真的有自家小姐那几分意思。
“不知四妹妹平日里有什么爱好？”说了半天也见不上真人半面，李瑾瑜有些急不可耐，话锋一转，试探性的道。
“哦无他，也就是看看书，做做女红而已”秋纹想起自家小姐的爱好，低声道。她们家小姐爱好很多，最喜欢的说起来也就是看书和做女红吧
秋纹一时有些不太确定，小姐平日里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的，没有一点空余的时间，真要说她喜欢什么，她还真的不知道
“哦不知道妹妹会不会绣向日葵？”李瑾瑜抹了一把胸口，目不转睛的望着内室，似乎是想把墙盯出个洞来。
“向日葵吗？”秋纹心里一阵，“不太会曦儿不太喜欢这样的花”秋纹下意识的拒绝的道。向日葵是小姐最喜欢的花，可没几个人知道。
小姐只在自己的荷包和手绢的角落里会绣上一朵小小的向日葵，而且都是她亲自绣上去的，不假借她人之手，这件事只有她们这几个贴心的人才知道，其他人是不会晓得的。
小侯爷是如何知道的，秋纹心里一慌，自然的隐蔽了过去。
后面的谈话就是李瑾瑜问一句，秋纹说一句，多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一句话也不会少说。
这一问一答之下，李瑾瑜也真是有些无奈。有心想要冲进去看看真人面目，可惜又有两尊门神在旁虎视眈眈
他就想不明白了，这见一面，怎么就这么难？她们越是不让他见，他的心里反而更加认定里面的人就是自己想要找的。
可是听了这么久的声音，似乎又有些不太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嗓子有问题
第五十二章泪
马车一路上行驶的很顺畅，半个多时辰便到了目的地。
顾嬷嬷等人带着若曦走的小道避过人的耳目，才来到兰家的坟地，若曦一路上被顾嬷嬷牵在手里。
一直到走到母亲的坟头，才送开了手。
“小姐，到了这里就是……”顾嬷嬷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哽咽着指了指眼前的坟头道。
“是这里了，这就是我娘的墓地？”若曦看着眼前的坟头，仔细的看着眼前的碑文，没错这是母亲的，上面清楚的写着自己母亲的名字，立碑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兰忠齐。
“嬷嬷，这里经常有人打理？”若曦原本以为，自己母亲的坟头肯定是杂乱不堪的长着野草，常年没有人打理的那种，可是眼前的坟除了看起来有些时间久些，其他的都打理的很好。
这让她心里好受很多，纵然自己这个不孝女没有来尽过女儿的责任，可是依然有人替母亲打理坟头。
“恩，兰家有专人回来打理坟地，们家夫人再怎么说也是明媒正娶入了族谱的谁敢怠慢”顾嬷嬷咬着牙昂着头自豪的道。
兰家，如果不是当年夫人的退让，现在哪里有季氏什么事，她妄想抹灭一切关于夫人的存在的事迹，可是她不知道，只要有兰家宗祠的存在，有季家存在，有小姐在，这一切都不会如了她的意愿。
若曦点点头，没有在吭声。见程婶和秋荷她们把篮子里的祭品，香烛，纸钱都拿了出来，也上前帮忙。
“娘，女儿来看您了，你看到了吗?女儿长大了，女儿现在很好呢你看有顾嬷嬷一直在照顾着女儿”若曦跪在母亲的坟前，上香，磕头，一边烧纸钱一边留着眼泪道。
“娘，女儿给您烧纸钱了，您要记得来拿啊……您看这是给您做的衣裳，还有这个是房子，……”若曦按照顾嬷嬷教的，烧一样东西，就呼唤着母亲。
不知道哭了多久，若曦感觉到自己几乎有些喘不上气了一直以来她的心里压抑着太多的东西，仿佛在这一刻，她才能发泄出来一样。
“小姐，你这样，让老奴，让长眠于地下的夫人，看着该是多伤心啊你要是伤了身子，你让老奴有何脸面去见夫人？”顾嬷嬷痛心疾首的望着几欲昏厥的若曦，扳过她，想要摇醒她。
看着她那样几近自残的哭泣，她的心仿佛是在滴血般
她可以体谅小姐思母的心情，可是她却不能任由她那么哭泣下去。
眼前的孩子，是她一点一滴的带大的，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是她守护了这么多年的至宝。
她怎么可以容许她伤害自己？
程全拉着妻子走到一边，不忍看着眼前这悲伤的场景。
“孩子爹，我怎么看着小姐这样子，就想哭呢……你说，这也难怪娘这么多年都放不下，死活不肯跟我们走”程全的妻子尤氏回望着若曦她们的方向，红着眼眶道。
如果是自己，表现的可能还不如眼前的孩子。
“哎自古没娘的孩子，有几个是不苦的有后娘，就有后爹……这话不假，我们家是得过夫人大恩惠的，要不是……咱可不能忘本啊当年如果不是夫人，那么我，我爹，……”程全闷着头，心里也觉得憋屈，听着妻子的话感慨的强调的道。
“孩子爹，别想了，别想了，我知道，当年的事你不是都告诉我了，都怪我，又让你想起当年的事了你看咱现在不是很好吗？咱现在既然跟着小姐了，那以后咱就踏踏实实的给小姐办事，也算是报答她报答了夫人当年的恩情了。你说对不？”程尤氏心疼的望着丈夫，懊恼自己说错话，让丈夫又想起当年的苦日子。
“孩子他娘，小姐虽然是主子，可在我心里，在娘的心里，一直都是拿她当做一个晚辈，当一个孩子看的，这孩子，听娘说，过得苦啊你看她连祭拜自己的亲娘，都得偷偷摸摸的，哎这大户人家的日子……以后咱可得惜福啊只要我们都活的好好的，只要孩子们都平安的长大，我也就不求啥了”程全望着遥远的天际，叹了口气道。
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自那日打听到有人在暗地里想算计自己，想要害自己的母亲，害小姐开始，他就有些后怕。
他娘年纪大了，现在虽然还在小姐跟前，可是这往后的日子说不得还得指望着他。他又在外面为小姐办事，这老婆孩子都指望着呢。
这要是行错一步路，就是悬崖啊以前心高气傲的，觉得没什么自己做不了的，现在经过上次的事，他可真的是体会到了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感觉了
以后做事，还真的得小心了，这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可真的是不可无啊
“孩子爹，你去看看，那边怎么样了看看时辰，可不能给耽误了这府里的规矩可重呢……回去还得时间呢”程尤氏用胳膊肘撞了撞丈夫，努了努嘴道。
“还是你去吧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小姐的哭声，我过去，怕她不自在，你到底是女人，她也能放得开些……哎可怜着孩子了还这么小”程全想了想拒绝的道，他一个大男人还真的有些不太好过去!
“行，那我过去了，你在这边小心看着点啊”想了想也是，丈夫一个大男人多少是有点不方便，点了点头，程尤氏捋了捋袖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道。
“小姐啊别哭了，哭伤了身子，夫人看着也难过不是？您的心意，夫人都看着，她都明白的，……老奴答应了夫人要照顾你的，你总不能在夫人面前也不给老奴面子不是？快收了眼泪吧咱不哭了啊已经哭了这么久，可以了”顾嬷嬷摸了摸若曦的头，心疼的劝道。
着哭了这么久，眼睛可则呢么受得了啊一会头又该疼了可不能回到家还是肿着眼睛啊让人看出来可就坏事了
“娘，小姐，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要不时间怕是不够了”程尤氏走近了，正听到自己婆婆在劝解。忙出声道。
听到程婶的话，若曦不舍的回望了一眼，拉着顾嬷嬷的手流露出祈求的眼神。
再让她待一会吧她才来了没多长时间啊，她还有好多话没有和娘说呢
她真的不想就这么走了娘肯定也还没看够她的
顾嬷嬷望了望天，沉默了下，终是闭了闭眼睛，选择不去看若曦的眼睛，狠下心肠绝情的道：“小姐，我们该走了……收拾下吧”说着对着旁边一直伺候着的秋荷道。
“不要，嬷嬷，在让我待一会吧就一会，我还想再陪陪娘嬷嬷”若曦拉着顾嬷嬷的手摇着祈求的道。
“小姐，您已经长大了……该怎么做您心里应该明白，走或不走，您，自己考虑”顾嬷嬷深深的看了一眼若曦，淡淡的道。
她明白小姐的心情，因为她也不想走，可是她们却非走不可。小姐年纪小，可以任性，可是她却不能，夫人把小姐交到自己的手里，自己就要把她教好，照看好不能让她出一点岔子
“娘……”若曦强迫自己不要哭，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了，可是还是想在试一下，她明知道自己的时间是有限的，她不能任性。可是心底却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奢望。
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来看母亲，却只有这么寥寥的一点时间。她不舍，真的不舍
“走吧小姐。”收拾好东西，秋荷扶着若曦，顾嬷嬷也被自己的儿媳妇搀扶着，望着若曦依依不舍，留恋的眼神，顾嬷嬷叹了口气道。
走吧是啊该走了下次再来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娘，女儿要走了……您看着吧女儿一定会活出不一样的人生，这次我不会在被人左右了
娘，你在天上看着，女儿终有一天，会以您的女儿的身份站在世人面前。您等着一定要等着啊
若曦一步三回头的被秋荷扶着慢慢的站了起来，越走越远。
娘，我真的走了，我真的走了啊娘，女儿一定会再来看您的……若曦含着泪，强忍着不让自己再流下一滴眼泪，刚才她有放纵自己的理由，可是真的离开了母亲的坟地，她再也没有让自己软弱的理由。
若曦她们走后，一阵风吹过，坟头前的柳树随着风一摆一摆的，似乎在和远处的人再见似地。
……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秋纹抱着若曦，激动的直掉眼泪
刚才她多怕自己挺不住啊哪位小侯爷真是太难伺候了如果不是有崔嬷嬷和蔓文姐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我回来了，傻丫头，我都回来了，你用得着哭吗？不要哭啊”若曦替秋纹擦了擦眼泪，她知道这次真的是难为秋纹了。
刚才的事，她刚才已经听崔嬷嬷和蔓文说过了。
她真的没想到，李瑾瑜会这么锲而不舍，到底还是自己思虑的不周。
也不知道是不是让他看出了什么端疑，所以他才会对自己这么执着，非要见自己。
想到刚才听崔嬷嬷说，她们用尽了办法还是让哪位小侯爷扫了一眼秋纹。虽然只是不小心扫了一眼，但恐怕秋纹的长相已经让她瞧了去。
对此虽然若曦有些不悦，自己这么千辛万苦才想出的法子，差一点就因为他功亏一篑。
他可真是个扫把星
可是一想到，他错把秋纹当自己，若曦又有些高兴，这是不是意为着以后自己可以暂时摆脱他的继续追查？
她现在已经不止一次的后悔了
也不知道他当时看到秋纹的时候到底是惊喜还是失望呢若曦有些坏坏的想到。
第五十三章闺 学
正月十八，闺学开课的日子。
已经搬到荣院的若曦，照例起了个大早向老夫人请安。
谁知她到的时候，不仅是大房的若惠若芳两个堂姐到了，就连若凤和若云也早早都侯在那里了
大家今个不约而同的都穿上了新做的衣裳，就连身上的首饰也都比平日里多了几件。
似乎大家都是有意要避开彼此的颜色似地，若惠穿了件宝蓝色的遍地缠枝玉兰花绸的长袄配了件暗银刺绣莲青月华裙，仟腰盈盈，清丽如斯。
若芳则穿了一件秋香绿绣长枝花卉的长袄，配了一件墨绿的长裙，梳着一个小刘云髻，插着一对珊瑚绿松石蜜蜡的珠花，腕子上个悬着一对叮咚作响的因此缠翠玉镯子。
别说，这两姐妹站在一起还真是像，只不过一个优雅如清新的百合，一个娇媚如盛开的绿莪。
这边的若凤和若云也不甘示弱似地，显而易见她们也是精心装扮了的，比起来倒是若曦要正常一些。还是往常的打扮，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们身上随随便便拿出一样来，也抵得上平民老百姓吃上几年了
几个女孩子有默契的相识而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是这样的想来闺学第一天，不用说，大家都也得好好打扮一下了，至少不能弱了兰家的名头
“郑嬷嬷早，奶奶还没起吗？”若曦见大家都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的候着，见郑嬷嬷出来，便开口询问道。
“四小姐早，几位小姐早，老夫人刚起，这不就让老奴出来请几位进去”郑嬷嬷扫了一眼，对大家笑了笑道。
老夫人知道今个是几个孙女去闺学的日子，也没有多留人，只是嘱咐她们几句。
“惠儿，芳儿，今个是你们三个妹妹第一天去闺学，你们要尽到姐姐的责任，把人给带好了听到了吗”老太太先是对着连个大一点的孙女交代要照顾几个小的。
“奶奶，您就放心吧几个妹妹就交给我和姐姐了”若芳嬉笑的道。
闺学对于她们来说都熟门熟路了，照顾三个妹妹还不是小意思吗？
老夫人见孙女答应的爽快，微微点点头，又对着若凤三个人是一通交代。
“你们去了闺学，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要多问问两个姐姐闺学的先生都是京城有名的，祖母不盼着你们一个个都成什么才女，但是也希望你们多认识些字，学些本事，至少做一个明事理的人。……听到了？”老太太噼里啪啦又是老一套的话说了一遍，最后还郑重的询问了一次。
直到看着三人点头回答知道了，这才笑着点头。
等五个姐妹从祖母院子里出来，吃了早饭，天也不早了。
送她们的马车是两辆大马车，以前的时候都是若惠和若芳一辆的，现在又多了若曦三姐妹，所以家里又为她们多加了一辆车。
其实原本她们也可以用自己的小马车的，可是闺学到底不是家里，她们五个姐妹去上学，总不能去五辆马车吧
闺学里那么多人，如果人人都那样，闺学可没有那么大的地方供着么多马车停的。
为了与人方便，与己方便，闺学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每家的马车不许多过三辆，否则闺学不提供停车的地方。
若曦和若凤若云一辆车，坐在车上，感受着马车向前行驶。虽然不能看到外面的风景，可是她的脑海中也不由得想象外面的景色，想象着一会上了闺学是个什么光景，会不会和前世一样，遇到某些人，说过某些话若曦的心里无疑有些激动。
马车大概走了一盏茶的时光，便到了地方。远远的就听到有吵吵的声音，似乎是闺学门口正有人安排今年的新生的马车停放问题。
她们的马车没有在大门口停下来，而是走了侧面的门直接把马车停在了里面。
这个当然也是老生才有的待遇，至于新生，听到刚才那些吵吵的声音，大概就知道了，开学第一天嘛
“三妹，四妹，五妹，下车了，我们到了”马车一停下，若芳便过来叫她们下车。
“麻烦二姐了”若曦下车微微带有歉意的道。
下了车，若曦打量了下四周，见另一边已经停了好多辆马车，而自己下车的地方刚好是在一处回廊上。与前世相仿，这里是特意做成的拐角的样子，好方便各家千金上下车，而且不备人惊扰
“自家人，客气啥？快跟我走吧大姐已经去找先生安排你们的事了你们只要跟着我就行了……对了，一会儿看到有什么看不过眼的，千万别出头，别说话，知道不？”若芳混不在意的道，亲切的拉着若曦的手对着几个人道。突然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再三叮嘱道。
若曦点点头，对于二姐说的什么看不过眼的，若曦倒是还清楚些，只是还没遇到，她也不好说什么
若凤和若云都有些二章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着若曦听话的点头，她们也只有附和的分。
对于又一次没有看到大门而失望，前世，她就是因为没有从大门进来，故而错失了看好戏的机会看来这次还是一样，就是不知道大门口现在是不是又上演刁蛮千金的一幕好戏了
从停马车的小院出来，绕过一个花坛，穿过垂花门，便进了另一个院子。只见里面已经有蛮多的人了。好像都是各家的千金，不过却没看见几个丫鬟。
对了闺学有个不成名的规定，就是凡是来此上课的各家千金，不管来的时候带了几个下人，可是能陪着上课的只允许有一个。
差一点若曦就忘了这一点了今个她们姐妹来上学，婆子丫鬟也跟了一大堆的，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安排的。
不过这次有两个堂姐在前安排，想来不会出现前世的那种的状况。
说起来前世，都是她不懂事，硬是上了祖母的心，连带着大伯母对自己也失望至极，两位堂姐和自己也不亲，所以若曦记得很清楚，那次因为没有人特意的照顾，跟着她的下人都受尽了委屈，没有人安排她们，她们硬生生的在外面等了一天。
这次决定不能再让跟着自己的人受如此委屈了，虽然若曦心里觉得堂姐会处理妥当此事，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所以决定等一会安排好了，便让秋荷去看看。
“呀若芳，这就是你说的几个妹妹吧……快，来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过年的时候，就听着她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了，可算是让我们兼着庐山真面目了”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见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拉着若芳的手寒暄起来。
第五十四章同窗
若芳推了一把紫衣女子的肩膀，嬉笑着道：“就你眼尖了想看啊，那就看呗那，这就是我三个妹妹，稀罕吧眼红吧哈哈”
“你这家伙，幸好这是学堂，要是让你家人看到你这样，还不把你拉回去回炉重造?”紫衣女子瞥了若芳一眼，啐了她一口，玩笑的道。
看得出她们关系很好，要不然再是爽利的若芳也不会和她说话这么没有顾忌。
“切来，三妹，四妹，五妹，我给你们介绍个朋友，我最好的朋友，王语嫣，王家大小姐，她堂姐可是当今太子妃哦……嘿嘿厉害吧”若芳拉着紫衣女子走了过来，对着若曦她们亲切的道。
说起太子妃的时候，就好像那太子妃是王语嫣似地，真是让人有些无语了
“我说你，现在说话怎么就变味了呢你这是介绍我呢，还是介绍我堂姐呢”王语嫣白了若芳一眼，回过头笑着重新自我介绍道：“我是王语嫣，和若芳同龄，你们别介意我们这样，她啊，对我向来这样习惯了”
王语嫣吗？王家大小姐？那不是最后嫁给三皇子的那个，自己没去世前，听说太子正和那位三皇子为了储君之位，掐得厉害，那这位不就是未来的三王妃？天哪这叫什么事啊
如果说王语嫣的堂姐是太子妃，王语嫣是三王妃，那以后岂不是她们姐妹两个也要势同水火？
看着眼前同二姐一样爽利的女子，若曦怎么也无法想象她要嫁进那样复杂的皇家，并且经历那些最最肮脏的争斗
须知道她们这些世家大族家里都已经是藏污纳垢昏暗的不成，那皇家还能比世家的争斗少不成？
这样一个女子，她在未来的日子里，该如何是去倾轧啊？
“若曦，若曦，你怎么了？看我们的大美女看呆啦？”若芳看着若曦正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好友语嫣，一时呆呆的站在那里，拍了她肩膀一下，好笑的道。
“啊”回过神，若曦也知道自己失态了，面上有些讪讪的道：“语嫣姐姐好漂亮哦曦儿一时看呆了”
“噗嗤妹妹你太好玩了姐姐可真的该自豪一下了这从小到大也没人看我看到呆啊你可算是满足了姐姐一把了哈哈”王语嫣倒也是个爽利的人，并没有为若曦的失礼说什么，反而是好意的开导她。
“你们在这啊，都办好了，走吧我们先把她们送去教师……咦!语嫣也在啊怎么要一起吗？”若惠办完手续过来找到她们道，看到王语嫣也打起招呼
“我还说怎么你不在呢原来是给妹妹们办手续去了我就不去了，我还要等吴妹妹，你们先去吧，一会儿上课我就过来了”王语嫣摇了摇头拒绝的道。
听到王语嫣的话，若惠点点头，便带着妹妹张口与她道别，这才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若凤，你被分到了甲字乙班，若曦和若云被分在甲子丙班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学堂，那里有你们的新同窗，去了注意礼貌，别多事，听到了吗？”若惠一边走一边叮咛的道。
甲字丙班听说今年的代课先生是闻名京城的秦先生，她在规矩和女红方面最是能手，听说好多家想花重金去请她特别调教，她都不去呢
没想到这次她竟然肯来教导丙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班的女孩子们都还小，比较有慧根呢
不过说起来乙班的陈老师也不错，每年的闺学比赛上，她们班的学生也都是前列的
送了若凤进了乙班的学堂，若曦和若云又跟着大家进了丙班的学堂，等安排好她们的座位，她们两个人才离开。
刚刚因为她们的到来，学堂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现在她们刚走便有重新热闹了起来。
若曦这才抬眼望去，见学堂里还确实不少人呢大家都几个一堆，几个一堆的聚在一起。
在若曦和若云打量大家的时候，殊不知她们也正在被人打量。
“你们好，我叫上官烟云，我爷爷是光禄大夫，我爹爹是轻车都尉，你们是兰家的小姐吗？你们两个是亲姐妹？”一个和若曦她们年岁相当的小女孩，脆生生的道，全身上下都是粉色的袄子，粉嘟嘟的笑起来特别的可爱。
“你也好，我是兰若曦，这是我妹妹兰若云。你叫上官烟云？很好听的名字。很高兴认识你”若曦和若云对视了一眼，笑着道。
上官烟云，真的很好听的名字，而且是第一个来找她们姐妹说话的同窗，学堂里这么多人，却只有她敢第一个和她们说话，说实话，若曦心里倒是蛮喜欢这个小女孩的。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们呵呵”上官烟云听到若曦的话，也回以亲切的笑容。
“你们看，上官家那个傻瓜又去招惹人了她怎么就那么不知羞呢没人和她玩，她就厚着脸皮找新来的人玩”旁边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轻蔑的望着这边的上官烟云，声音大的也不怕被人听到。语气中充满了挑衅，还有不屑
“我，我”上官烟云听到那些毫不隐藏的话，脸色刷一下便涨得通红，羞愧的含着泪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若云看到上官烟云的样子，心里一阵同情，气愤的很，就想上前质问，却被若曦紧紧的拉住。
“别去，你忘了姐姐们刚才说的了再说先生也快来了，这时候别惹事”若曦虽然心里也不舒服，可是她还是谨记刚才大姐说的那些话，不能多事
“姐，你怎么？”若云被若曦一吼，也瞬间冷静了下来，回以上官烟云一个抱歉的眼神。
“没事的，真的，别为了我把事闹大了我真的没关系的”上官烟云勉强的笑了笑，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道。
若曦冷眼看着上官烟云的作为，心里也佩服的紧，可是毕竟她们才刚认识，真的要若云为了她去得罪人，牵连到自己身上，那她还是不愿意的。
若曦一向认为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事，那边几个女孩子这么挑衅上官烟云都可以当没发生过，其中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看那些人的样子，似乎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今个她们才是第一天开学，怎么她们似乎早就认识，莫非上官烟云和那些人她们之间有什么纠葛？
前世若曦上官烟云这个人没什么印象，所以她更是不愿意惹事上身了
没一会儿，先生便夹着书走了进来，站在最前面环顾了大家一眼，静静的站在那里。
大家瞬间便没有一个人在出声，一时寂静无声的，刚才还聚堆的人群，一个个的都乖乖的回道自己的座位上。
若曦和若云因为一直没移过位子，所以到是省了时间。
第五十五章状况
等大家安静下来，先生便先自我介绍了一番。
果真如刚才大姐讲的那样，这位先生是姓秦名如月，看着她一袭黑色镶边绣并蒂缠枝的长袄，下身依旧黑色裙装，头发被梳成发髻，一丝不苟的的样子。
若曦的小心肝一颤，这老师的眼睛好锐利哦看的人心底发寒
介绍完自己的名字，秦如月又让大家挨个介绍了下自己，每介绍一个人，她便望那个人一眼，似乎要把那个人记在心里，点点头然后拿毛笔在纸上画一下，一直等到最后一个人介绍完了，她才再次站了起来。
拍了两下手道：“如果不出意外，以后的几年里我将陪伴你们度过人生最重的日子希望你们大家不要让我失望，更希望我不会让大家失望好了废话就这么多，请大家拿出你们的书，今日的第一堂课，我将为你们好好讲讲女训，何为女训，女训对你们来讲有何意义……”
蔡邕《女训》，在座的人谁没听过啊都不知道在家里被大人们教过多少遍了，也不知道在家里抄过多少遍了。
没想到第一堂课，先生又要讲这个，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的。
秦先生似乎没有察觉大家的态度似地，自顾自的开始讲解了起来。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期间，若曦趁着下课的空挡让秋荷出去看看赶来的下人是怎么安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历史发生了改变，还是怎么的，这次并没有发生哪些让若曦担忧的情况。
跟来的人早就被安排在外院专门供下人歇息的地方，若曦一听这才放下心来。
午饭，若曦是和姐妹们一起吃的，大姐若惠和二姐若芳一下课就过来找她们几个，然后带着她们一起去了专门供午餐的食堂。
说真的，这里真不愧是享誉京城的闺学，里面的大厨做菜真是不错，比起兰府里的厨房也是不逞多让的。要知道兰府里的大厨可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可不是一般人就胜任的起的。
不过也难怪这里的费用会特别的高了，而且一般只手三品官员以上人家的小姐才行不知道这会不会也是一种变相的拉拢关系。
来的都是高官家的千金小姐，以后这嫁人了以后也都彼此熟悉，相处起来也是更加容易些
要不怎么那么多人挤破了头想找关系，趁机把自家的闺女送进来呢
说起那个叫上官烟云的，她父亲的官职好像就不够格进来，还是托了关系的，虽然她说她的祖父是光禄大夫，可是好像已经去世了……也是因为这样，才会有那样的嘲笑的
这事也是后来若曦她们和学堂里的同窗稍微熟悉后，别人偷偷的告诉她的。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去弱者，也从来都不缺趋炎附势，踩底捧高，以嘲笑他人为乐的人的。
今天带头嘲笑上官烟云的，其实不是别人，正是他爷爷生前的死对头家的小姐，据说好像姓冯，闺名云闲。她们家的小姐，在闺学里也算是有名号的，是闺学里有名的好欺负那些不如她家的人的。
哎这算什么啊人家爹爹职位低，也会被人嘲笑欺负。还好她们兰家在京城算得上是有名望的人家，不说若曦的大伯和父亲现在也都算居于高位，就是她那已过世的祖父的余威也还在。
至少她家祖母还在，那兰老夫人可不是一般人家的闺女，她的出身可不一般，只要有她在，至少还能震慑一二。
这也就是上官烟云见若曦她们是兰家的人，所以凑上来的理由了（这纯属若曦猜测）
下午酉时终于下课了，若云揉着自己的小屁股，直皱眉头。那椅子坐的实在是太难受了，硌的人真难受。
“姐，这椅子也太硬了，坐了一天，好疼哦”若云可怜兮兮的望着若曦，指了指自己的小屁屁，委屈的道。
“噗嗤你啊”若曦莞尔，有些拿若云没办法，她也和若云坐的一样的椅子啊难不成她的椅子还能比若云的舒服不成？
不过说实话，这椅子是太硬了些，坐久了确实是不舒服好怀念桃园里的沙发哦自己已经好久没敢进去了，若曦心里哀怨的感叹着
“好了，别做那个样子了，我们先回家，姐姐们应该在外面等我们了，等回家晚上四姐就让人连夜做好坐垫明个就不会在硌着你了好不好？”若曦想到这往后的日子还长，总不能一直这么难受下去不是？便开口应承道。
“嘢我就知道，四姐最好了”若云高兴的快蹦起来了，她就知道只要向四姐撒娇，就一定能成功，什么事找四姐，就一定能解决。嘿嘿~
“走吧我们快回家了也不知道娘在家好不好我好想娘哦~也不知道小dd乖不乖”若云得到若曦的首肯，一下子又活蹦乱跳起来，指挥着身边的丫鬟给自己拿书本，蹦蹦跳跳的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的道。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墨迹啊这都多久了？你们两个想饿死我啊”若芳是个直脾气，见若曦和若云姗姗来迟，心里有些不悦的啰嗦道。
若惠见若芳说话有些噌，白了一眼她。
“对不起啊二姐秦先生下课晚了”若曦和若云对视了一眼，低着头道歉道。
“行了，行了，你们俩快别那个样子，我又没怪你们，快上车”若芳被自家大姐瞪了一眼，面上讪讪的，也觉得自己好像对两个妹妹过分了些顿时像是老鼠见到猫掩了声息不敢再说什么，挥了挥手催促若曦她们上车。
马车缓缓行驶，等走了一段时间，若凤这才宽慰两个妹妹道：“你们两个别怪二姐啊，中午你们两个走后，她被气的基本上都没吃东西，这会儿想来肚子应该是饿极了”
若曦和若云听自家大姐这么一说，本来就没什么气，现在就更是好奇多于生气了
在闺学里，还有啥事能把二堂姐气的饭都不继续吃了，那可真是稀奇了
“姐姐，你渴不，给喝点茶，”若云见自家大姐还在卖关子，狗腿的从马车里的保温的匣子里拿出水壶倒了小半杯茶水递给自家大姐道，想了想又往匣子里找，见还有些点心，又道：“姐，你饿不，还有些娘给我们准备的点心，你也垫点？”
若凤见两个妹妹两眼放光的望着自己，若云又那么殷勤，从上到下都是一副快说吧，快说吧的样子。再加上自己心里也挠痒痒般的不吐不快，侧过身，掀开窗户上的棉帘子一条缝，往外看了看，见车子依旧在行驶，周围也没什么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娓娓道来
你当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会午饭若曦和若云因为不熟悉闺学，所以匆匆吃完午饭，便相携着去溜溜，而若凤则因为今个起的太早，有些累，便跟着两位堂姐，不想动。
结果却被她撞上了那一幕。说起来也真是不太好意思。
原来最近家里一直在给大堂姐和二堂姐商量定亲的事。
当然自家的姑娘摆在那里，那都是响当当的，不用去找，自有人上门提亲的。
今个惹事的那家的姑娘原本就和二姐关系不是很好，也不知道她是从那里听说了，她家的大人正在为庶出的兄长要求娶若芳，听说大人们似乎也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了。
这不，今个她便有心来找点事了要说他家那个庶出的兄长也还算是人模人样啊，可是却又一点，就是没有男人该有的硬气，平日里对着嫡出的兄弟姐妹都太过忍让，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姑娘一直以来都和若芳过不去，现在竟然碰到个这么个好机会，等若芳成了她的庶出的嫂嫂，到时候还不是有的她为难的，只要进了她家的门，到时候让那兄长和若芳往东就往东，让她往西就往西。
一想到这，那姑娘就觉得乐不可支，这不就有着中午耀武扬威的一幕了
听到这，若曦和若云都有目瞪口呆。
那姑娘不会是脑残吧她要是真的和二堂姐过意不去，只要等着人嫁过去，那不是什么气都出了？
现在这连定都还没有下呢你就闹这么一出，也不怕这亲事出意外？
“姐，你说二姐的婚事，不会就这么就定了吧二姐这回去会不会闹起来？”若曦试探的道。这件事现在她们都知道了，不仅如此，估计闺学里很多人也都知道了，传出去肯定不好听。
如果二姐这回去再闹上一场，说不定就能给吹了嘿嘿那傻姑娘这次还真的帮了二堂姐呢
要不然，等二堂姐嫁过去了，才发现那家的情况，她那么爽利的一个人，能容忍那样窝囊的丈夫吗？以她那个性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说不定就得闹的个天翻地覆的。
不过好像上一世，二堂姐似乎嫁的很好啊好像也没有个会找事的小姑子啊若曦有心问问那家的姓氏，可她大姐若凤也说不上来，当时她也是被震住了，那里还想着多问啊这不是往二堂姐伤口上撒盐吗？
虽然不知道那家姓啥，不过想到上一世二堂姐嫁的很好，并没有出现过被欺负的情况，若曦心里也还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也不敢就这么放下心来，毕竟那可是二堂姐的一辈子呢
回京这么长时间，家里的姐妹们处的还不错，二堂姐也算蛮照顾她的，到底是她的姐姐，她也不想她过得不好
不过现在一切都得等回家再看，也不知道大人们是怎么想的
二堂姐，你要加油哦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啊若曦心里默默的为二堂姐祈祷
第五十六章疼 爱
若曦没想到，二堂姐若芳能忍那么久，她一直以为以她的性格，肯定是一回家就会忍不住爆发的。
可是一直到吃过晚饭，她也都没有吭一声。
一直到大家都散了，祖母的屋子里只剩下寥寥几个人，她这才“扑通”一声跪在了祖母的面前。
“奶奶，孙女求您，救救我吧”若芳泪眼婆娑的跪在祖母的面前泣不成声
若曦了然，心里暗夸堂姐真聪明，没有当众闹出来给父母难堪，而是私底下求了祖母，祖母她老人家最是护短，听到孙女受委屈，肯定会管的。
“二姐”若曦故作惊讶的配合的惊呼道。
“这是怎么了？快，曦儿把你二姐给我扶起来，有什么事咱说事，咱家可不兴这样”兰老太太也是被孙女吓了一跳。但看着她那痛哭流涕的样子，心里一下就软了下来。
若芳这孩子，最是爽利不过了，什么事都摆在面上，今个这要不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肯定是不会哭到自己面前来的。
哼这自己孩子啊呢，就有人给自己的孙女受委屈，那自己要是不在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奶奶，芳儿实在是无法了，要不然，要不然…芳儿实在是不甘啊呜呜呜……”若芳哽咽着断断续续的道。
“你别哭，别哭，有什么事，自有奶奶给你做主，你先把话说清楚了，奶奶这听得二章摸不着头脑的，你快别哭了，……你这是要急死我啊”兰老太太见孙女话都说不全，只是委屈的直哭，敲着拐杖，心里着急道。
“二姐，有什么话，慢慢说，什么事都有奶奶给你做主呢你快别哭了你看你把奶奶急成什么样了？”若曦在旁边也跟着着急，二姐平时那么爽利，这会子说起话来，却没个章法
她这么一闹，估摸着已经有人把消息送出了，她要是不赶着大伯他们来之前把事交代了，一会儿大人都来了，可就晚了
若曦一边扶着二姐，一边捏了一把她，示意她赶紧擦着眼泪，快点说正题
“奶奶孙女这辈子不嫁人了孙女就在家陪着奶奶了求奶奶别把孙女就这么随便的给嫁了”若芳会意，一把哭着扑到蓝老太太的腿上，哭着道。
“你这孩子，我还当什么呢你父亲要给你们姐妹说亲的事，我早就知道，……你这傻孩子，哪有一直陪着***，你啊，都已经长大了，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奶奶还想趁着还活着能抱曾孙呢呵呵”蓝老太太一听，虽然心里偎贴，觉得自家的孙女孝顺，可是一听她说不嫁人，就觉得这孩子是在说傻话
“可是……奶奶，孙女真的不想嫁”若芳心里一愣，咬着牙道。
我的好姐姐啊，你怎么就不说正题呢你这不嫁不嫁的，奶奶还以是你闹性子呢平日那么爽利的人，怎么这时候说话就说不到正题呢
你这简直是急死人了你在不快说，一会儿可就来不及了……若曦看着若芳那样子，心里都要急死了，真恨不得去替她说。
这可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那里能容她这么墨迹
“你这孩子，往日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不是又什么人在你面前说什么话了所以你才这样子？”蓝老太太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不悦起来。
哪里有女孩子在长辈面上说什么嫁不嫁的话，这是能随便说的？
“二姐，你是不是今个在闺学听到什么疯言疯语了？”若曦见若芳一直不说重点，而自家的奶奶脸色已经有些不对了，奶奶这人向来是最重规矩的，二姐在这里只是执着着不嫁，而不说原由，奶奶要是往深里想了，还以为二姐是不知好歹的人呢那可就坏了
“嗯？”兰老夫人侧耳疑惑的望着若曦一眼。
若芳一听若曦的话，想起中午的事，心里一难过又委屈的怕在蓝老太太的膝盖上痛哭了起来。
“来人，去给我请大小姐过来”兰老太太是谁，见着若芳这样子就知道，这事**不离十是如若曦说的，在学堂受了什么委屈了便让人去请大孙女过来。
在学堂这两孩子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这孩子现在说不出来，那就让大孙女来说。
不一会儿，人就请了过来，不过这次不仅是若惠来了，就连若曦的大伯兰忠豫大伯母马氏，还有二堂姐的亲母姚氏也跟了过来。
老太太见大儿子一家都过来了，也没什么表情，只是让若曦先退了下去。若曦虽然不舍，可是她也知道这是大伯一家的事，自己身为晚辈没有道理留在这。
便冲着众人行礼恭敬的退了下去，不过她还是让蔓文和昔日的好姐妹套了套关系，让她们留意这边的消息，一有信便给自己捎个消息过去。
兰老夫人只留下大儿子和大媳妇，若芳还有若惠，其他人都让退了下去，并让人在外面守着谁也不见。
这才让若惠把今日在闺学的事重新重复了一遍。
“啪”兰老夫人生气的一巴掌拍在了身前的小几上，“你就是这样对孩子的，这就是你找的人家？”蓝老太太指着大儿子的鼻子质问道。
“娘”兰忠豫面上讪讪的，母亲当着妻子孩子的面，这样质问他，让他有些下不了台
“不要叫我，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娘？……这就是你为我孙女找的好人家，好人家让她还没定下来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如此委屈？你当我们兰家是什么？什么时候我们兰家的人是可以被人随意轻贱的了……你让我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摆？你说……”兰老太太打断儿子的话，他现在没有心情听他说什么解释的废话。
“奶奶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不是父亲的错，是我是我”若芳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慌乱的把错都拦在自己身上。
“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女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舍得就这么让她嫁过去受尽委屈？”蓝老太太心疼的望着若芳，指着儿子痛心疾首的道。
“你有什么打算我不管，也管不着，可是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是你母亲，你就得听我的，我们兰家的孩子，还没有说是可以任人践踏的那家的婚事你去给我推了，就说是我们兰家高攀不起我孙女的婚事，自由我会做主”兰家老太太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给大儿子解释的机会直接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便自顾自的做了决定。
第五十七章背后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睡了过去。
兰府东院的某处院落里，虽院门紧锁，却依然灯火依旧。
在昏暗的灯光下，姚氏一身姜黄色绣遍地蜀绣葱绿折枝粉红牡丹的袄子，下头一条墨绿的长裙，露出一对小小尖尖的棉的锦绣鞋头，发髻上插着镏金镶宝团形的簪子，耳朵上缀着一对鎏金点翠花蓝耳坠。
此刻的她依旧是刚才那副样子，可脸上的妆容却已经哭花了。
“你这个死丫头，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哪点亏待了你，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也不和我通通气？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才开心啊？”姚姨娘声音悲切，不甘的职责的问道。
“姨娘难道就不能不哭吗？你让我和你通通气，怎么通气？我如果回来一告诉你，你还能容我向奶奶明说？”若芳不屑的看着自己的亲娘，此刻一改直爽单纯的性子，说起话来也夹枪带棒的。
“你，你怎么能如此说话？我，我这都是为了谁？我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难道我还能图什么不成？”姚姨娘被自己女儿一顶，顿时语噎，头一转身子一侧又开始抹开眼泪。
“姨娘也不用再哭了，反正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以后我的事自由奶奶做主，姨娘还是歇歇吧”若芳心里实在是不想和自己的亲娘计较，可是看着她那不争气的样子，心里又实在是说不出什么硬话来。
“做主，怎么做主，难不成你的婚事老太太还能不知会老爷，不知会夫人不成？你这丫头，说你笨，你还不承认，自作聪明的样子，……这事你还认为你做得对？你真是，你真是，你也不看看，你这么一闹，已经让多少人看了笑话”姚姨娘恨铁不成钢，指着女儿的鼻子跳起来嚷嚷道。
这个傻子，整日里被夫人，和大小姐糊弄的现在连谁是自己的亲娘都不知道了这事明显是她吃了亏被人算计了，她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家里小姐的婚事那个不是嫡母做主的，那大夫人不是说喜欢她们家姑娘吗？说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吗？
现在谈婚事的又不是就她们家姑娘，那大小姐不是同样在谈。许什么样的人家，人品怎么样，家事怎么样，她就不信大夫人不知道，大夫人知道了，那大小姐不也就知道了。
她们家姑娘整日里跟着大姑娘，跟着大夫人，为啥就半点风声都没听到。这还不是防着她？
那大姑娘也是个藏奸的，出了这事，她不知道把事情告诉大人，而是选择了隐瞒，亲生妹子也不拦着一把她的心里未尝没有算计自家姑娘的心思。
可是看看现在，自家姑娘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自我检讨，还沾沾自喜？她真的恨自己是个姨娘，不能亲自教导自家姑娘，让她现在成了这副天真的样子。
事情又不能分析给她听，可是她在这样下去，非得被人啃的骨头都不剩
“笑话？我怎么没看到有人看，我只看到您在这看我的笑话而已”若芳心里气愤，气自己的亲娘不争气，不肯站在自己这边。动不动就生点事出来给自己添堵，这天下哪有这样的母亲？
她真恨不得自己就是大夫人生的，那她也就省的费这么多得心思了
“你，你，你可知道你今个这么一闹，你父亲怎么看你，以后你再这个家，谁还会把你看在眼里？你指望老夫人？老夫人多大年纪了？她还能看顾你几年，你这丫头简直是疯魔了？看不清楚事情的本质。在这个家，你能指望的也就是你父亲，你现在落了你父亲的脸面，你让他还怎么和你亲近的起来？……你知不知道，现在府里多少人在背后笑话你？你怎么就不懂事一点呢？”姚姨娘发觉自己和女儿越说越说不到一起去，这孩子以前还是很听话的，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不是自己能说的动的了。
女儿还小，她不怪，她怪也只怪那个女人把自己的女儿教导成了这样
自古妻妾不能共处，有那个妻子原意看着丈夫宠爱妾室，对妾室的孩子比对妻子的孩子好的。
她一直就不信，大夫人能真心实意的对待她家姑娘，可是这么多年过来，她一直拿不到把柄。眼看着姑娘一天一天长大，把那女人的话当圣旨一样，她的心就痛的要命，恨的牙痒痒。可是又束手无策
女儿今个的做法明显是落了老爷的脸面，看老爷最后走时黑着脸让自己好好管管自己的女儿的样子，姚氏就觉得心痛的要命
她甚至在想，老爷姚氏自此厌弃了自己和女儿，说不得那就是大夫人想要的。
女儿想找个好人家，她能理解，那也是她想要的，有那个母亲能眼看着女儿嫁的不好吃苦受罪的？
本来如果没有今个这遭，她还能在老爷那吹吹枕头风，给女儿找门不错的亲事。可今个这事一闹，不用说，老爷个把月都不会再来自己这一趟了。哎便宜那几个了
老太太，老太太早已经不管家了，她足不出户的能有什么好人家，最后还不是看大夫人的。
女儿怎么就看不明白呢要闹也不是这会子闹的你好歹在关键时刻闹啊
这婚事从说定，到和家里通气，下定，这说什么也不是当时能定的不是？那婚事老爷回来也还没和她提过，她好歹是姑娘的亲娘，怎么可能不告诉自己呢再说看那样子老太太也是不知道的，是不是真的还是两回事呢!女儿就这么把一个机会就那么浪费了你说可惜不可惜？
哎姚氏抬头望了望女儿，心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是找机会让人在外面多打听打听吧等夫人那边一有消息，自己也好补救。
谁是真心，谁是假意，现在争这个也没用，等以后女儿就会知道自己的心意了
这厢姚姨娘正在为自己无法说动女儿而苦恼，另一边，顾嬷嬷也正在给自家小姐言传身教。
“怎么小姐还没有想通？”顾嬷嬷神秘莫测的望着自己家小姐道。有时候她们家小姐看着聪明，可实际上却转不过来弯，到底还是个孩子，对这家里的弯弯绕绕还是看不透啊自己以前还真是忽视了这点，现在看来，在人际交往，处事手段上，自己的责任还是重大的
“嬷嬷，你就告诉曦儿吧曦儿看不明白啊”若曦皱着眉望着顾嬷嬷，一脸懵懂说真的，对这些内宅之中的弯弯绕绕，自己确实好多都看不通。
以前自己的做法那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你算计我我就回击，你来我往，的那种斗法。
现在突然有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告诉自己说，你那些办法都是小儿科，都是蠢办法真正宅斗，那是把事情在无形中化解，借力打力的，还有根本就不用费一丝一神，不伤到自己的办法。
“哎小姐你还是太小了，见得太少”顾嬷嬷叹了口气道。
见得太少？自己？若曦有些无语
“你只看到眼前的事物，而不去分析这些事背后的故事你怎么就知道这件事单纯就是这样呢真的背后没有别人的算计？没有更深一步的深意？”顾嬷嬷一连几个疑问句，顿时把若曦就给定住了？
“那家的小姐不会无缘无故的在二小姐面前说这些话的，她到底是为什么才说了那一番话?真的只是当时看到二小姐不顺眼所以才说的？在这之前就没发生些其他的事？”
“大小姐既然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去阻拦二小姐，她和二小姐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二小姐的脾气可是很了解的……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大夫人为什么没有及时的赶过来，而是通知了大老爷，还把姚姨娘也带了过来？……小姐，你也不小了，你就没有往深里想过这些问题？”顾嬷嬷头都没有抬，一条一条的把自己的问题提了出来。
“大姐她也许是没想到呢？她也许是被其他事绊住了？大伯母她也许是和大伯父正好在一起？姚姨娘说不定也是？……”若曦越说越小声，她也觉得自己这么为大家辩解似乎有些牵强。
正室不待见妾室，那儿女作筏子的事，她前世也见过不少。只是大伯母向来贤惠，对她也不错，她真的不想把她想的那么坏可是顾嬷嬷这么一说，由不得她不去想
“哎!二小姐这招棋走的虽然臭，但也算过得去，以她的性格没有直接找大老爷也算是她还不笨只是这件事就这么由着大老爷在老夫人面前丢了脸面，恐怕他们父女之间以后的间隙……哎也幸亏是又老夫人在……这也算是二小姐的福气吧也不知道我们小姐以后有没有这个福气呦”顾嬷嬷客观的点评着今天这件事，她没有想要一下子就让若曦明白，让她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只是想要给她提个醒，让她以后更加理性一些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是省油的灯，就连着那位向来直爽二小姐，恐怕都是由着自己的小心思的
只希望以后自家小姐别被她们所连累
小姐的心还是太软，以后恐怕还有的亏吃的!罢了以后自己多替她把把关就是
“嬷嬷怎么说到我身上呢？您放心，我以后肯定会过的好的您呀只要跟着我享清福就好”若曦见顾嬷嬷说着说着又扯到自己身上，顺势往她怀里一凑，搂着她的腰撒娇的道。
第五十八章惊 闻
时光如夕，若曦她们姐妹这才刚上了闺学，一眨眼就过去月余，眼看着就进了三月。
三月初一，一大早的若曦和姐妹们又像往常一样给祖母请过安后乘坐着马车去往闺学。
到了学堂上就见大家都叽叽喳喳的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是怎么了？今个怎么这么热闹？”若云纳罕的道。
“不知道呢？快点放下东西，看看不就知道了”若曦莞尔一笑，她也觉得有些奇怪呢看样子今个大家的兴致好像很高昂啊
“你们来啦有好消息告诉你们哦”上官烟云喘着气，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她远远的看到若曦和若云过来，迫切的想要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和她们两个分享，拎着裙子就跑了过来。
“先喘口气，慢慢说，到底是有什么好消息，看把你激动的”若曦一脸疑惑的道。
“嘿嘿绝对是好消息呢先生们决定后天带我们出去踏青……”上官烟云小脸激动的通红的道。
像她们这样的闺阁小姐，一年能出去玩几次。一般都陪着母亲才能出门的，要不然就是来闺学，要想再去其他的地方，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现在可好了先生们竟然一致的决定要带大家出去游玩，那可不是个好事吗？
若曦和若云相识了一眼，莞尔一笑，她们也从彼此眼中也看出了兴奋。
“看，沅玲仙过来了……”不知道从那传出一道兴奋的女声。
若曦她们不约而同的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白衣飘飘的女子从她们的眼前缓缓走过，当真是风姿绰约，绝代芳华。
她身上也没有太多的装饰，头顶的头发被简单的用两个发簪固定，背后的头发自然的被梳成辫子就那么垂在背后，走动之下左右摇摆。虽然大家穿着的衣裳还有些臃肿，可是这些在她的身上却看不出什么来。
若曦皱了皱眉头，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又实在是想不去来，她的脑海中还真的没有和这个人接触过的印象
有心想要看看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美女到底什么样？可是却因为站的远看不清楚沅玲仙的长相，只觉得她的皮肤特别的白皙。
一眨眼，人已经从眼前走过，看看身边的众人，有羡慕，有嫉妒，可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随着远处的那抹身影而动。
“姐，她好漂亮哦比大姐，三姐，还漂亮哦……什么时候我要是也这么漂亮那多好啊”若云拉了拉若曦的衣袖，满脸羡慕的道。
听着若云小孩子气的话，若曦莞尔。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不怎的，若曦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句子。
三月三，上祀节，一早若曦姐妹几个便穿戴一新，坐着马车赶到了闺学集合的地方。她们这行人算是比较低调的，人也比较少，也有四辆马车，更别提其他家的了。这不一会儿，马车就聚满了
一辆一辆马车随着指挥的人，一辆接着一辆，不一会儿就成了一条长龙，也算是比较壮观的了
前面打着闺学的招牌，沿路上都是闺学安排保护的人手。
路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闺学为了各家闺秀出游准备的阵仗远远看着就知道避开了当然也有那不长眼的，想要凑到跟前，一睹这闺阁面貌的。
岂不知这马车还在前进中，不得窥探，就是已经停下来，那些个各家小姐们也早就戴上了帷帽，身边围着一大堆的丫鬟婆子，外面又有闺学的人护卫，那里是那么容易亲近的。
不等他们挨近，早就被周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拉到一边去了
到了地方，大家给各自身边的丫鬟婆子搀扶着下了车，眨眼就看到眼前一片悠悠青草，远处层山峦峦，左边一处茂密的桃花林，似乎都能看到树枝上那些含苞待放的蓓蕾静静倾听，似乎远处有河水流动的声音。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空气中还带着淡淡清甜的花香，真是个踏青的好去处
“三姐，四姐，我们去那边好不好？”若云一下车，看着眼前的景色，眼睛直放亮光。
要说起来，眼前的景色要和家里精雕细琢的花园比起来，那当然是比不过的，可是这里却胜在空旷，胜在无拘无束。再美的景致日日看，时时看也会厌的不是？
她们这些个闺阁小姐，难得享受在这样的天地。当然心里更是喜爱外面多一些了
“乖，听话，我们先去找大姐，二姐，然后再去找先生回合，看先生怎么说，然后再去那边玩好不好一会儿，让嬷嬷把我们带的东西拿出来，我们野餐好不好？”这个时候当然是身为姐姐的若凤做主了，她好言的劝说若云，并许下诺言
一路上，碰到好多个熟人，大家都笑着点头，然后结伴而行
先生们已经在亭子那边等待着大家集合了为了安全起见，这里方圆三里之内都被保护了起来，所以她们可以放心的在这里玩耍，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先生还是叮嘱大家不要跑得太远，而且不能单独行动，必须是结伴而行，随行的嬷嬷，丫鬟们也不能丢下。还特别叮嘱大家不能去哪边的河边玩耍
此刻大家都兴奋着，当然是先生说什么她们应什么了。
看着三三两两结伴离去的女孩子们，在亭子里的几位先生眼里充满的宠溺。
“你看看，这些丫头们，简直像是乐坏了”一身墨绿色衣裙的陈先生娇笑着道。
“还说呢当年的我们不也是一样的……呵呵”秦先生冷着脸瞥了一眼旁边的人，若有所思的附和道。
“我们可没她们这么好运气，当年的我们，可是千辛万苦才能出来一次的……现在想想还真是羡慕她们呢”陈先生没理会秦先生的冷脸，自顾自的道。
陈先生一边说话，一边手下不停的泡着功夫茶，不是吹，她的手艺在整个京城夜市数一数二的。
不过平日里她可是不轻易给人泡的，也就是对着眼前这个多年的好友，她才愿意屈尊降贵，偏生还有人不领情。
“拿，泡好了，尝尝看，今个可是上好的圆饼普洱，你今个可是有福了不是你我可舍不得拿出来……今个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地方，要是不尝一杯这么好的茶，可真就是浪费光阴了”陈先生说起她的好茶，一套一套的。
说完便自顾的端起一杯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茶香顿时入鼻，一阵清香
“你这人啊真是没情趣!……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怎么就吃你这一套哎”陈先生见秦先生不说话，有意的道。
“嗯七子饼果真不错，……这点你到还满有品位的”秦先生依旧故我，这话说的挺气人的，好似除了这点，陈先生竟是没有品位似地。
可那陈先生也不往心里去，只是瞥了她一眼，继续品尝自己的好茶
这厢是赏景品茶，而那另一边如放羊的姑娘们，则开怀的很。
不说别人，就单说若惠带着若芳和若曦她们，也正感受着踏青给她们带来的乐趣。
“咦……”若云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怎么没见哪位好漂亮的姐姐啊……就是那天那个白衣的，好漂亮的姐姐？”看到大家疑惑，若云看着若曦解释道。
“是，沅玲仙吗？”若曦问道，然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看到她，不太清楚。
“呵呵你们说的是她啊人家可不比我们，像闺学里的这些个活动，人家可是向来不参加的这次可要让我们若云失望了哦”王语嫣，捏了捏若云的小鼻子，嗤笑的道。
若惠她们都颔首，已经上了几年闺学的她们，对这些事向来很清楚，也就是若凤和若云她们今年初来的人才不清楚这点罢了
说起来，也是个笑话，那家的小姐说真的长的也确实出挑，这人怕出名猪怕壮，想来也就有这方便的意思。
那家的姑娘因为长相出众出了名，可紧跟着而来的麻烦却也不小。各家的那些纨绔子弟闻的，竟然想尽办法想要亲近佳人。
这日防夜防的，可总也防不住有心人不是，也就是前两年的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让几个登徒子，闯进了闺学，还好发现的早，没有惊扰到里面的女眷们，可是也因为这件事，流传出来很多闲话。
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哪位姑娘仗着自己貌美，专门勾引少年公子，也有说那家的姑娘被人瞅了个正着，等等……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那日根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自此闺学也因为这件事在安全上更加的注重，而那家的大人也因为这件事，把自家的闺女保护的更甚了些
几个姑娘聊得正欢，远处却传来几声惊呼声音中还夹杂着几声兴奋的叫声
“天呐那是李穆侯府的小侯爷，那是安亲王府的小世子，还有那是宰相大人家的嫡孙，……哎呀今个什么日子啊怎么他们也来了”几个女子的惊叹声，传了过来。
“不是这么巧吧……我们还真是运气呢……在这也可以遇见”某女花痴的道，陶醉的样子估计已经坐起了美梦。
众女虽然没有旁边那些人那么兴奋，可是眼中也出现了几分意动。那几个人可不是一般人呢那可是京城女子像嫁的理想对象呢
相交于众女的惊喜，若曦的心里就只有惊，而没有喜了她已经被震的变了脸色，还好她戴着帷帽，旁人看不清她的脸色。
此刻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脚步也不由得退了两步，可还是没敢再多迈出一步
第五十九章痴情女
“看，沅玲仙”旁边紧接着又传来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那声音中还带着些许的兴奋。
听闻声音，大家都目光注意到，那几个少年身影背后的一抹鹅黄色纤细的身影在几个丫鬟婆子的陪伴下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赫然，不正是那长相漂亮的让人停止呼吸的女子吗？
“呦看看，那天上的仙女也变凡人啦看那劲，也真是不怕羞哦真亏的那么多人把她还碰到天上去呢……”王语嫣不屑的道。她根本就没往那边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什么家里保护的紧，不参加闺学的活动，看看现在可好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就来了真真是不知道什么事礼义廉耻!
“呵呵你啊就别酸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跟在那位后面多久了……你让她放弃，以她那性格，怎么可能？”若惠见王语嫣醋味十足的样子，不禁莞尔
不过也是，那样容貌出众的女子，这世上又有那个女子不嫉妒呢只可惜，自顾红颜多薄命，也不知道我们这位仙子，寿命又有几何呢？若惠的视线凝视着远方那一群人，心里也不禁有些羡慕。
“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那么绝丽的女子，那位也看不上，真不知道世间还有什么人能入了他的眼……要我说，她也是个可怜人，你又何必呢”若芳怜悯的望了一眼沅玲仙，叹着气道。
又是一个痴情人啊若曦眯着眼，心里苦笑。怎么女子就是这种命呢貌美的都如此，那长的丑的，又该如何？
“谦哥哥，你走慢点嘛!人家都跟不上了了”沅玲仙嗲的不能再嗲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禁让人怀疑，那刚才说话的女子，真的是往日那高傲的像个公主的女子吗？往日连话都不愿意多说的人，现在竟然跟在几位公子少爷的身旁？还对着一个其中一个尽显女儿姿态，简直跌碎一干人等的眼睛，让人无法相信啊
这大庭广众之下，……可惜，美女发嗲可不是所有人可以承受的
沅玲仙所谓的谦哥哥正是安亲王世子虞谦。也不知道是虞谦后知后觉，还是她根本无法消受美人恩。
总之，他听到沅玲仙的嗲嗲的声音只是顿了一下，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然后只当没有听见般继续向前走去。
“锦瑜，你不是说你相熟的几位妹妹也来这里了吗？怎么还没找到？”虞谦没好气的对着好朋友道。心里碎碎念，今个真是倒霉，又让牛皮糖给沾上了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长的那么美的人，怎么可以玷污自己的形象，整天像个牛皮糖似地呢？
可惜沅玲仙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纠缠已经让她心心爱慕的人儿厌恶的不能在厌恶了要是知道说不定她会改变自己的策略，换种姿态再出现，说不得以她的倾国倾城，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李瑾瑜白了虞谦一眼，本来就不打算带他出来的，他为了摆脱那牛皮糖非要跟上来，现在可好，牛皮糖也没摆脱，还多了一个负累
出来玩，还要多了累赘真是不爽
“姐，是锦瑜哥哥呢怎么办？我们要打招呼吗？”若云看到其中一个藏色衣裳少年的长相，惊呼出声，这一发现更让她兴奋了
若凤不舍的望了一眼那边，低声可惜的道：“算了吧锦瑜哥哥不一定是来找谁的呢我们也不好打扰他不是？……等改日，我们在下帖子请他到家里玩吧那日娘还说要请他来呢”
若曦一听若凤说算了，不打招呼了，心里一激动，恨不得上前拥抱一下，再听到她说改日下帖子，心里又是一沉，心里一阵悲催，现在她真恨不得敲自己两下，当初干嘛要多管闲事
现在自己是躲都没法躲，每日里胆战心惊的日子，真是有些过不下去了心里暗恨，斜眼狠狠的挖了李瑾瑜几下。
李瑾瑜浑身打了个颤，连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里暗衬，是不是又人在骂他。
猛的，李瑾瑜回过身，直直的盯着某一个方向。
看着李瑾瑜回身，若曦像是受惊的兔子赶紧低下头，生怕被他发现端倪。
李瑾瑜环顾了下，没发现什么异常，则继续寻找起他要找的人来。
“你到底要找谁啊……找不到就算了我先去找我老姐了”王语伦无奈的望着身边的几个好友，想到来来去去还是来了这个地方，让她老姐知道还不拔了他的皮啊真真是一棒子损友他怎么就这么命背呢
想着在老姐没看到自己之前先去打个招呼，说不定老姐会大人有大量不和自己计较呢眼睛灵光一转，王语伦偷偷的想。
“也好先去找你老姐，然后再找我想找的人，说不定还快些……这里这么多人，好像个个都差不多，实在是不好找啊”李瑾瑜想了想点头赞同的道。
“切你别告诉我，你要来找人，是突发意想的，根本就没和人打招呼？”王语伦指着李瑾瑜郁闷的道。
李瑾瑜很是自然的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这还要说吗？自己要过来找人，想要出来散心，还要和谁说啊真是的，真想不通眼前这个好友为啥这么奇怪的
王语伦扶着自己的额头，很是郁闷，真想大声的长叹早知道他就不跟来，再不行换个地方也成啊，哪像现在就这么傻傻的跟着来，像傻瓜似地。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您有没有见过王语嫣？……就是高年级甲板那个，头发长长的，长的很漂亮的那个？”王语伦一边比划着一边找人打听道。
“没有啊哦不好意思”
“你好，请问……”王语伦这边展现自己的魅力，寻找自己的姐姐，李瑾瑜则悠闲的跟在后面，两个人似乎都忘记了后面那一对纠缠不清的人儿。
“哦真的啊太谢谢了真的……非常感谢”王语伦激动的望着给她之路的女子不断地道谢。说完拉着李瑾瑜就往王语嫣刚才待的方向行去。
“哇姐，快看，锦瑜哥哥往我们这边来了你说她是不是找我们的？”若云突然一惊一乍的大呼小叫道。小手指着的方向正好有两个少年往这边走来。
若凤一听若云的话，脸上一红，娇羞的低下头，心里却在想，他会不会是来找自己的越想脸上就更是染了一层红霞。还好她们都带着帷帽，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而此时的若曦，心里却在狂跳，他走过来了，自己怎么办？他应该不会认出自己的，今个出门自己就没带秋纹出来，只要她看不到秋纹，自己又带着帷帽，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
若曦不断地做着深呼吸，心里不断地一边一边的重复告诉自己，这样的自己是不会被认出来的，只要自己不要惹起他的主意，不要说话，那么就没事肯定会没事
若曦不断的重复的给自己打气，紧张的连她身旁离她最近的上官烟云都感觉到她的异常。
“若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上官烟云关心的道。
“哦没有我没事？”若曦见自己的异状已经引起大家都注意，忙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抬头冲着回望自己的姐妹笑了笑，也不管大家能不能看到自己的笑容。
“咦你们看？沅玲仙她怎么了？怎么好像哭着跑了？……”突然不知道谁嚷嚷了一句。
大家的视线又被远处的人影所吸引。
“不对啊，她跑的方向好像是河那边，……先生不是不让我们去哪边吗？……那边好危险的”若云皱着眉头，不懵懂解的道。
大家顺着若云的方向看去，但都未往心里去，沅玲仙那样子看着就像是小两口吵架了似地，她又不笨，不安全的地方，怎么会去？
再说又有那么多人跟着，怎么会有事
正在大家都这么想的时候，若曦的脑海中突然一阵，沅玲仙，她终于知道是谁了
当年轰动一时的事，她怎么就忘记了呢当她也是刚到京城，不过那会却没有这次踏青活动，只是到，沅玲仙和朋友出来游玩，然后不小心跌下河去，然后就那么香消玉殒了
当时大家都觉得可惜来着，都说再给沅玲仙几年的时间，以她的长相绝对可以风靡整个京城
现在想来，……那沅玲仙现在这个样子，在联想到她所去的方向，那她……岂不是……
不行，难道要让她目睹一个人就那么死在自己面前吗？
那不是阿猫阿狗，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救还是不救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若曦的面前
如何让大家相信她，如果让大家相信，沅玲仙会送命？
若曦颤抖着声音，恐惧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救，她有什么能力不救，可是就要那么放任一条生命的流逝吗？
她可以那么残忍吗？
“秋荷……秋荷快拦住沅玲仙，她，她要寻短见……”咬着牙，若曦终于说出口
“啊……怎么可能？”众人惊呼，不能相信的道。
“真的，你看她那样子，我怕她会想不开”若曦不知道怎么解释，苍白的道。见大家不信，拉起秋荷就要追过去。
“秋荷快，我们去拦住她”若曦终归是不忍心，不顾众人的阻拦，依然拉着几个丫鬟就要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