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御道一
第195章御道一
宫门外的御道贯穿华京南北,黄沙压实的地面,可以并行十余辆马车,御道俩旁的府邸宅院,街市门店门脸皆不能高过三丈!从五丈高的大宫门华阳门上登楼远望,宅院楼阁,水榭花园随着御道的延伸而延伸,犹如一副铺展开来的画卷,远远地与天地结合在一起!
姬毓宁亲手扶着母妃站来这华阳楼上,脸上一阵阵拂过冰冷的寒风,眼中透着不解。还有几日就是母妃的封妃大典了,为何选择在这个时候跑上华阳楼来,是想家了吗?姬小六瞅着惠贵妃一脸雀跃开心之色,小心翼翼地揣测道。
惠贵妃见姬小六偷眼琢磨她,微微一笑“可是觉得母妃今日行为怪异?”姬小六连连微笑称是不敢。惠贵妃对这个养子其实是心中颇多心思的,不过单想到自己的未来全部都得寄托在他的身上,惠贵妃就继续露出了个笑模样道“母妃有位分家的堂姐姐,嫁入一户世代书香的寒门子弟。她有个嫡子名叫禄庵,很是有灵性,正巧她夫君近日调入京畿附近任职,所以母妃就想干脆让禄庵过来伺候你吧?毓宁觉得如何呀?”
姬毓宁笑着答应了,很是开心的模样。心中确颇不以为然,他派到母妃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够获得重用!母妃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他身边送人,宫人,美姬,家臣,伴读,也不管用得上还是用不上的,那劲头像是非要将他的宫邸全部都添满似的。母妃呀,你这又是做了什么打算?埋了什么心思呢?
激烈的宫争,为求活路造就了姬毓宁非比同龄人的心机手段,拿怕是遇上再小的一件事,他也会琢磨上几遍才肯稍稍安心。尤其他还自幼养在以心机手段著称的惠妃身边,耳濡目染常年累月下来,自然锻造出了自己的那一份腹黑,隐忍和做戏!
惠贵妃只要自己目的达到了就成,见小六应下了,便继续说道“光王的嫡子进京了,这事你知道吗?”“几天前就知道了,说是一直住在皇父的御书房侧殿中。”姬小六很自然地接口道。惠贵妃忽然别有深意地瞅了他一眼道“毓宁,你最近要小心。”
姬毓宁心中抖然一惊,这话从母妃口里说出来自是与别的不同。那就是风向变动了,而且与自己有关?姬小六的眼神立即转化为惶恐不安状,殷殷地望向母妃。
这是求助了?惠贵妃终于开心地笑了,姬小六呀,即便你再能蹦跶也离不开母妃吧?“最近你要好好讨好你皇父!知道吗?雷霆雨露均是君恩,你要小心啊,要小心!”
惠贵妃这先是送人又是惊人,到是确确实实打消了一开始对她生出那一份不甘和不愿,甚至让姬毓宁生出了感激和依赖之情,送母妃回宫之后,姬小六怎么觉得怎么跟张援那老小子跟他说的不同。
回到自己的宫中,他赶紧让人去请张援,谁知那家伙居然不在家?跑哪里去鬼混去了?一找人就找不到他?姬小六心头恼恨,也发了狠,“走,出宫去逮他!”
……他这边出宫去逮张援,张援此刻却就站在市井附近的御道旁边,因为他遇到了一个熟人呀!乍一见此人,张援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只见他紧眨慢眨都快贴到人家脸上,才头一低一拍大腿鬼嚎道“难道是噩梦重演吗?居然在大魏京中瞅见了吕九精?吕少庵?”
被他称为吕九精的青年,年纪也就二十许岁,挺拔英俊,一望不俗。但若单止如此,这大魏京中满地少年郎,也不会让张援鬼嚎一般大叫,却是原来这吕九精,那张脸蛋长得实在是太妖孽!好看得没有道理呀!
都不用啥形容词,你就瞅瞅他往那一站,那身边的大闺女,小媳妇一叠一叠巨涌过来,不远不近地围在他四周偷窥,那大胆一点的还跑上前去故意在他身边掉个手帕,或是掉个小香荷包之类……
“祸水呀!”“妖孽呀!”“玉郎重出江湖!”之类的感言涌泉一般地从四周走过路过的大小男人嘴巴里吐出,直到那站着的家伙脸色大变,神态凶狠了,才走出老远,接着小小声地继续吐槽!
张援其实也是身有同感,他深深地被眼前这个家伙不止一次地带累过,好想视而不见就走过啦。可惜,没到走到一半,就被某人一把拉住袖子。“哪去?又想丢下咱吗?你的心真是好狠毒呀?”
吐血,张援一脸汗毛倒竖的惊悚状,赶紧死命地要把自己的袖子抽出来。兄弟,咱俩想当年也是一起爬过山,一起下过河的,一起胡吃海喝,混过青楼ji寨的狗友,你把话说得这样暧昧是做什么?咱可不断袖呀!
“又想着脱身去找谁呀?咱就那么可怕不成?咱要是那么可怕,想当年你还非赖在咱家死活不走?”那小子一脸欠扁状地说出更加让人误解的话,在这来来往往人潮不绝的大街上,张援心惊肉跳地收获了无数白眼和鄙视!
“吕少庵,快点,赶紧放开。那时你不也说:【绝交了,就别回来找咱!】咱那时不是走了,你如今还牵着咱的袖子做什么?”张援脱口急声,却不想这样的回复更加让人觉得暧昧和诡异,不少人都偷偷地挑捡个离他们近点的地方站着不动,准备瞅热闹了。
“后悔了不行吗?”吕少庵一脸无赖地诡辩道“咱跟谁绝交也不能跟你绝交呀!话说,姐夫,就算咱当年被人蒙蔽,年幼无知了点,也不带你这样的呀!你可真会记恨呀,自那年你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上次你来信说要接咱姐姐,咋不提提咱呢?多年的情分呀?就那样随风而逝了吗?你就不觉得可惜吗?”吕少庵说话怪声怪气,整个人都要挂到张援身上了。
张援赶紧扔开他,怒道“可惜啥?老子不用再给你这小妖孽收拾烂摊子才该拍手称庆呢!”
第196章 御道二
第196章御道二
那个叫做吕少庵的小青年嘿嘿一笑,坏味十足地道“说得跟真事是的,就算是当年是咱错吧,误会了姐夫你。但是,姐夫呀,你可不要忘记了,你能娶到咱姐姐可都是咱的功劳,要是咱把当年的真相给姐姐一说……”张援赶紧飞奔过来,死死地堵住某个臭小子的嘴巴,一脸苦恼又咬牙地道“好吧,好吧。算咱怕了你。少庵呀,你一向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说,这次来找【你都已经绝交的姐夫】是为了啥呀?”
吕家也是望族,自己的亲生父亲在家乡又是有名望的大贤,母族也是贵族小世家。他吕九精这次拼死拼活地跟着到京畿地区任职的二叔一家一起来到京城,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女人!
张援瞅着吕少庵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沮丧失望,一会儿又痛心疾首的样子,似有所悟。拍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咱回家去说吧。”吕少庵却不肯移动双腿,直到张援不解地望向他的脸,才缓缓地道“姐夫,你相信,这世上还有那样一种女人,选夫婿不选才不选貌,专选官职大小?”
张援听了心中就恶感大生,不由怒起不争气地道“就这样贪慕虚荣的女人你也放在心上吗?”吕少庵没有辩驳,却怔然道“咱也原本以为这样的女子是不会放在心上了,按照咱以前的脾气这样的女子该是咱最鄙夷和厌恶的。”
张援暗道,不好,这小子这副样子分明是深深地喜欢上了对方,不禁道“少庵,天下的好女子何其多呀!莫要为了那样的女子伤身!别的不说,就说京城之中良家女子便多不盛数。姐夫一定给你找个合适!”
不过,吕少庵的眼神却直钩钩地定着某处,张援一愕,也随着吕少庵的眼神瞅去,就见一乘二人抬的小轿子在几个男仆和二个丫环的护送下,轻飘飘地朝着一处全是官僚眷属们居住的巷子中行去。走过俩人身边的一段时间,张援模糊地瞅见一个窈窕的少女倩影。“就是她吗?”
张援的轻问并没有得到小吕的回答,刚想再言“回避,回避,光王世子进京了。”京城戍卫军兵士成队地开道列阵,驱赶街面上的百姓,待到张援俩人躲避道御道一侧,宽敞的御道街面已经大半被清空出来。
接着百姓们回避的回避,围观的围观,远远的光王世子的车驾一路行来。“咦?光王世子也进京了?”吕少庵已经快速回复了清醒,一脸忧色地道。“光王世子这时候进京有什么不妥之处吗?”张援也觉得奇怪了。“姐夫你当年游学回到青州,却被一封信调到了莫高山,老实说,姐夫,那封信是不是南大师写的?”
“没错,”张援突然裂开嘴巴囧笑道“老师的意思,就咱那水准正好用来教导皇六殿下!”吕少庵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莫非南大师觉得姐夫很适合教小孩?”张援脸上浮出了汗颜和尴尬之色,呐呐道“大概……”
“咱来京的路上,遇到了行色匆匆的南扬子,他好像看上去很疲倦呀!”吕少庵道。“嗯,原本他也奉师傅的命令跟随郑三将军进京辅助。后来他说是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出京一些时日,这边的事情会转交给其它人!”张援解说道。
“咦?这么说南扬子是做了郑家的谋士喽?他这一走,咱到是好奇了,会是谁来接替他呢?据咱说知,南大师身边的弟子们都各有要事忙碌着呢!”吕少庵奇异道。“别说是你了,咱也正奇怪呢?尤其是郑老将军也进京了,这郑府的谋士人选可就真的变得举足轻重了。”
“为什么呢?”吕少庵一脸的不解。“师傅早年就同郑老将军有私交,俩人曾是结义的兄弟,如今朝中局势紧张,他若不选派一个妥当的人来,指定是不放心的。”吕少庵恍然大悟,原来南在臣与郑笠居然还有这样的私交!
“怪不得咱进京前阿爹说过,京城的局势将会越加混乱,这个光王世子进京咱就觉得是印证了阿爹的话,不过照你这么一说,郑老将军这次入京任职也是非同一般呀!”小吕同学深有所感地道。
“天子布局,咱们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所站的位置不同,所用观察工具也不同,想要想到一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张援安抚似地拍拍小内弟的肩膀,一扭头就瞅见光王的车驾走远了。
戍卫军兵士们随着车驾渐渐地收拢队伍,有一部分列阵缀在后面保护,另外一部分就随着各营的校尉们各自归建。就在这时,前往百丈之外传来妇女的凄厉叫声。张援俩人闻声就赶往事发处,到了那处一瞅,是一队奉了皇命禁卫军保护着几辆车驾一路赶往皇宫。他们急匆匆地走了,除了地上一摊血迹,啥也没有留下。
张援不明所以,就拉着一个原本在此地摆摊的老汉一问。原来是一队奉命带太医和一个患了疯病的女人进宫的近卫军,走到这处的时候那个患了疯病的女人偷跑下车,还要咬人。那位领队的小校尉手起刀落就把那疯女人给砍死了。尸体也被带走了。
张援听罢眼神闪闪,急急拉了内弟的袖子道“走,咱们赶紧回去。”
……张援和小吕回了姬小六准备给他的住处,另一头他们俩人瞅见过的那顶小轿子,拐了几拐,拐进了一处小巧精致的三进小院子。小轿子一直抬到二进门口才落了下来,一个脸带面巾的小少女从轿子中走了出来,这个小姑娘,体态轻盈,腰肢不盈一握,行走间摇曳多姿,不见撩人之举止,却浑身带着一股魅惑之韵味!
她身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轻声回禀道“小姐,都已经安排好了,重楼主人早派人送来了花笺。”那个带面巾的小姑娘闻声一顿,软浓道“咱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她不来道贺也就罢了,怎么连个礼物也不送上一送,就送来一张花笺,可真是气煞人了。”
嘴上说是嗔怪,但那婉转动听的声线却听着就叫人陶醉……
第197章 淑卿一
第197章淑卿一
那声线极为婉转动听的少女,终于缓缓地摘下了面巾,露出了一张清纯绝丽的巴掌大小脸,一双不大却精波四动的单凤眼,配上白玉一般的小巧鼻子,纯美中三分可爱,七分撩人!一张薄薄嘴唇浅浅一合,贝齿余香就好似落入人心一般……,浅色的锦衣,挑金丝压银线,彩秀辉煌,竟也似匹配不了她的风姿一般,黯然失了颜色。俏盈盈的小美人仅仅往屋中一站,顿时满室生辉,炫人眼目!
这位小佳人年纪大约十五六岁,却不是小妇人的装扮。照说,大魏的女子一般都早嫁人,像她这般年纪还没有嫁人的贵女实在是少见呀!“小姐,花笺给你取来了。”一个小婢规矩服帖地用托盘呈上了一张压印着海棠花暗纹的精美小笺。
美丽的少女轻轻捻起小笺打开一扫,便弃了道“如今那小鬼在哪里呢?”她身边一个心腹穿粉衣的小婢一脸窃笑道“小姐,听说那位重楼主人可是凄惨,阿娘被外公扣在郑府,她自己也和姐姐顺带被圈了。”“瞅瞅,就你会笑是不?你呀你,就是总不知道收敛为何物?那小鬼精灵着呢,万一哪日她得知你还笑过她,指定是要报复你的。”那小姐先也跟着笑了,后来想想不对,那小鬼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了的。就赶紧假作正经地奚落了身边的小心腹一番。
“呵呵,小姐到时候可一定要保住咱呀!”那小婢一边笑着一边帮自家小姐卸去了大衣裳,又让人送了洗脸的铜盆净水进来,才又回道“明儿一早就去拜访吗?使个什么名头呢?”
“就说是青州姚淑卿拜望姑祖母大人!青州姚蕴姚雁歌姚夫人!”越是说到最后越是隐去眼中的精明之色,完全成了一副长相出挑且让长辈们一望而怜惜的弱质纤纤状,走了几步路却又流溢掩无可掩的妩媚风流!
“小姐这样可妥当?毕竟姚老太君当年可是被逐出了家族了。而且京中那位同族的分家姚支妗高泸侯府姚夫人好像颇不齿那位姚老太君的行径!”那粉衣的小婢极为伶俐,一边瞅着小姐的脸色一边小声地进言。
“姚支妗?”姚淑卿不屑地一笑。“你家小姐要是混成她那样子,回娘家都不好意思了。”小姚小脸一扬,慧黠地笑了起来。那粉衣小婢捂住嘴巴笑得前仰后合的。“小姐呀,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得意了。要是那位青州吕九精也在京城,指定又得笑话你!”
一听到吕少庵的名字,某女狠狠地飞了自家小心腹一个大白眼,鼓着香腮恼怒道“那个吕少庵一天不挑咱的毛病,就浑身不舒坦似的。话说你家小姐咱,要长相有长相,要才学有才学怎么就那么不招他的青眼呢?”
那粉衣小婢马上吐槽道“小姐,这话你还是少说点吧,当初是谁先说人家是个假君子,真小人的?又是谁先说选夫君当选权,五品以上的官郎君才是正选!就像吕九精那样只有一张漂亮脸蛋的假作清高之士,是万万不能要的?你这话在传得青州人尽皆知,哪能怪人家处处针对你?”
那姚淑卿斜歪了自家小心腹一眼,嬉笑着道“他本来就是个假清高的,什么宁作田下翁不做堂上卿?笑话,他寒门出身,没有背景,没有世族支持,做到了天也不过是个五品小官!就像他家二叔一般!
你看陛下当年宠爱郭博和张德仪,可是在晋升四品的时候,那俩个家伙一个幼弟娶了郡主,一个侄女嫁入的王府,都成了皇家实打实的国戚!就那样,为了那俩人的晋级皇帝还跟大世族把持朝政的那群老家伙们争斗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呢!
咱笑他假清高,其实就是笑他明明得不到一个好官职,还非要装做是个有大才学的,弄出一副不是咱得不到,而是生性高洁不贪那摊脏水,咱不爱要!”她说道这里的时候,那位粉衣的小婢显然很是赞同她,又是点头又是崇拜地眼中星光闪闪的。
“再说,她姚支妗不过嫁了个失势的老头子侯爷就敢对青州嫡支的阿爹和阿娘指东道西的,咱可真是看不过眼去呀!”最近这俩年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居然敢在书信中嘲笑她嫁不出去?还敢动员她爹打算将她嫁入某个王府做姬妾?哼哼,姚淑卿在心中狠狠地冷笑数声,咱们走着瞧!
“那位姚夫人好歹也算是你的隔房姑姑,做事真是有欠妥当呢,小姐呀,你瞅瞅她几个月前为你说的什么亲事?小姐你好歹也是青州姚府的嫡支长房嫡长女,她也好意思说要将你嫁进王府做姬妾?就算咱们是姚氏不是大世族,也没有嫡女连个侧妃的位置都捞不上,去给人家做小妾的!”那粉衣小婢很是不忿地接茬说了下去,越说就越气。那位姚夫人弄了那么一出,可是把老爷和夫人气得够呛,要不是京中姚氏的现任当家知道了这事,特意派人去道歉说和,俩家估计都掰定了。
“别说了,她脑子瘸了,被把咱们都拐带傻了就成!这此进京,咱们一定得首先跟重楼主人那个小鬼好好面谈一下,定个计划。”小姚忽然屏住了呼吸,然后缓缓地吁出了一口气,压力很大呢,她的爹娘其实都不想让她进京,这根本就是孤注一掷,若是不能定个好人家嫁了,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不成功,便成仁!若是真失败了,她也不活在这世上了……
狠狠地攥紧了小拳手,小姚霎时张开了一双神采熠熠的眼睛,“去把那些带来的,老姑祖母以前看过的书册和习作书法、画作什么的都给咱拿来,今儿晚上不能睡了,那小鬼丫头说什么来着?这叫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那小婢很是忧心地道“小姐,万一那位姑祖母不见你怎么办?”小姚听了这话,猛然一愕,然后一脸哀怨地道“不会吧?……”
第198章 淑卿二
第198章淑卿二
淑卿那边晚上不睡觉琢磨着姚太君的个性和喜好,姚太君也正刚刚愁容满脸地从闺女房里出来,心中千丝万缠的老夫人半夜睡不着觉,干脆走到婉菱和婉蓁歇息的院落中,却瞅见俩小好像还在做功课。咋这么勤奋呢?打从窗子外面就瞅见俩个小丫头正各据一案在奋笔疾书……
姚太君轻轻地做了手势,不让下人们通报,就一个人都到了俩小所在的内堂近前,却发现俩小各自案上摆满了各色字迹的书信,一边拆开一边交换意见,然后规整出来再将回复的纲要写出。另外一边收了小姐们做下纲要的信件,几个大丫环也在几处书案上奋笔,不过是写回信,一边润色内容一边努力将小姐们指点的纲要一条条录上。
这些信件最后还是要回到俩位小姐手中过目之后再分派人手寄出。姚太君贴在门外一侧,静静地听看,不时或是皱眉或是点头,有时还会露出会心的微笑。最后才招呼丫环挽扶着自己走入了内堂中,环佩作响终于打断了房中紧张而有序的工作,忙碌的大小女娃娃们纷纷抬起头来。“阿婆!~”俩个小闺女连忙起身行礼,簇拥着老外婆在内堂中坐下,婉菱一脸担心地道“阿婆,这都多晚了,您怎么还不休息呢?半夜劳神,多伤身子呀!”她一旁的婉蓁也非常不赞同地道“阿婆,您都一把年纪了还逞强什么?早睡早起身体好嘛!”
姚太君听了这番话,心里特舒坦,她这俩个小外孙女还是心里想着她的,这让老姚开心不已。不过,刚刚她在外面听了一部分俩个小闺女交流的言谈,很是心惊呀,所以她当先道“菱儿,蓁儿,阿婆原本以为你们所结交的也不过是京中的少数贵女,怎么听你们方才一番交谈,这大魏各州各府都有你们的【好朋友】呢?”
婉菱瞅瞅妹妹,瞅见她一副躲懒地往后退了小半步的死样,就进言道“阿婆知道慈悲堂吗?”慈悲堂又是什么?姚太君还真是不大了解这个?这其实也不能怪姚太君,姚太君的夫君是大魏官场能够搅动风云的新兴势力郑氏的当家大老板,所感所观都是他们那一个层次的势力或是组织!而这慈悲堂太小,一开始仅仅是个民间善心人士自发建立的小团体,在各州各府的人手也非常少,也不过是一府几人罢了,一但赶上哪府受灾严重了,百姓流离失所,生活不下去了,他们就自发地攒点粗粮,发发善粥啥的。
这样的小家伙,还几乎根本没有啥政治影响力,谁会在意它呀?所以姚太君被婉菱一提,冷不防地就是一愣!“这个慈善堂其实就是救济流民,布施善粥的小组织。后来被妹妹看上就被她收拢到手中,借着这个小小的慈善堂,咱们一州一府地去探访,终于找了一些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妹妹说这叫做闺中密友!”婉菱亲自给老外婆奉上一碗热茶,继续笑着解释道“即便到了今日,咱们的好友也是不多,加在一起不过才二百余位,这样拆信回信的场面一个月也不过一次,凑巧了让阿婆见到了。”
咦?志同道合是个什么意思?姚太君被这个话题挑起了好奇之心呀!不禁快口问道。婉菱连忙解释道“就是大家都是嫡出贵女,都有为了维护家族父母兄妹联姻外姓的责任感!都有些才学,也都关心国事,有小家之爱,也有大家之顾!这样的贵女就是跟咱们志同道合的……”
姚蕴可不是新生的雏儿,持家多年,她自然能够听出这背后纠结在一起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嫡出贵女,出嫁便是一门之正妻或是长媳,随着夫君步步升迁,她们的影响力也将迅速扩大!若真将这股贵女力量全部都掌握在手中,那将来……
“蓁儿,告诉阿婆,你当时是自己想到要建立这个小组织的吗?”姚太君郑重万分地问道。不料,小婉蓁还是一如既往地嬉笑道“这不是很小的时候,大姐那时候还没有出嫁,她常常去参加什么诗社之类的,又能出府游玩,又能结交一帮手帕交的好友!看得阿姐……嘿嘿,和咱都好不羡慕!阿姐就说不若咱们也参加一个什么诗社之类……”说道这里,婉蓁眉头一整,不见了笑容道“但是阿婆知道吧?大魏像咱们这样的家世的女儿家可不多,京中虽然也不算少,但是人家也不见得瞧得上咱们姐妹呀!
最重要的是,那些组织的那些诗社之类的,能够加入的人员良莠不齐,每次相聚不到一时半刻,就开始互相排挤,争吵!与其去参加那样的诗社浪费时间,莫不如找些跟咱们姐妹家世相似的,思想上也接近的小姐妹交好!至于是不在京中到是无所谓,反正江氏满大魏都有产业,顺便带送一封信件还不容易?”再说暗中还有暗卫呢!
“可是你们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京城,是如何跟她们交好的呢?光凭书信就能结交吗?”姚氏皱着眉头,很是想不通。“结交怎么也得有个名头呀!而慈善堂就很合适呀!做善事,布善粥!能出钱的出钱,能出力的出力,能谋划的做谋划!不结交不知道,原来咱们大魏的贵女中还真是藏龙卧虎,女中豪杰真是不少呀!”小婉蓁那一脸假作大惊和受打击了的小样儿,终于取悦了老姚,逗得她也笑开了脸。“做善事,布善粥!这点子亏你想得出!”姚太君可真是感觉到了后继有人,老怀大慰呀!
其实也这很小巧而实用的法子,却有一点不好,想要在这群贵女中确立起首领的地位,实在是难上加难!要知道这一群凤雏儿,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呀!姚太君越看这俩个孩子越是满意,忍不住道“要想掌握住这一群子贵女,可不容易,若是有什么难题,阿婆帮你们!”
第199章 淑卿三
第199章淑卿三
“阿婆,您说这世上真有谁比谁傻三分吗?”蓁蓁小闺女忽然微微一抿唇,笑得异常地深邃悠远!“您说她们都生在贵族世家,多少代积累出的世家底蕴,自幼被娇养培育,这样的女子怎可能只留守在家相夫教子?……所以呀,孙女不过给大家提供一个互相结识,互相帮衬的机会吧!有些事因势利导就好了,说掌握多难听呀……”
姚蕴狠狠地刮了一下自家小孙女蓁蓁的小鼻子,不给面子地嗤笑道“你说说,你才多点大个小人,说话就如此虚伪圆滑了,这要大了可怎么得了?”姚老太君可真是老眼如炬,一眼就看都某个小闺女的假仙本质!
“不过,明儿会有一个很有趣的人要来咱家哦,阿婆一定要见见呀!”婉蓁被戳破了小心思也不生气,赶紧很狗腿地递送上丫环们新端上来的茶水。“噢?”姚太君明明很是好奇,却一脸的不动声色,心中,小丫头,即便你在聪明,阿婆也不是那么好一勾搭就牵着走的。
“阿婆是青州姚氏的出身吧?”蓁蓁小丫头笑得眯眯眼,还不慌不忙地给自家姐姐递送了个赶紧上阵的眼神,婉菱自幼跟她混在一起,自然是配合默契,刚刚接受了眼神马上也一脸献媚地抄起纨扇过来打起风来……
老太君被这俩小弄得哭笑不得,咳咳,“早年是!”反正她当年做那件事是前后都是问心无愧的,她跟岳青山自幼就认识,很小就定下亲事,是战乱耽误了他们,同时也让她认清那个岳某某根本就是不良配,所以她当机立断地抱着孩子嫁给了可以托付终生的郑笠!
她爹娘碍于宗族的排斥和那时郑笠的无权无势临终之前也没有重新把她列入族谱!她大哥临终前也尽了自己的最大的努力了……所以她不恨也不愿,她的亲人们一个个都不早早地离开了人世,说到底是她自己没有福分呀!
“那阿婆也知道如今青州姚氏的当家族长是您的嫡亲侄儿?据说……是脾性极爽利的人呢,还特别地护短,跟当年的阿婆的亲大哥肖似的不行。而且呀,姚家那支如今也有了位嫡长小姐,很是有趣哦!”那性子就是个不安分的,嘻嘻。
“怎么?说来说去是想让阿婆好好帮助帮助她?这是打个亲戚的由头了?说说,她是你们的那部分好朋友吗?交情到了什么份上?”姚老太君咯咯一笑,然后脸色一板“直说吧,她究竟有什么价值?值得咱姚蕴亲自出手呀?还是你们这俩个臭小闺女觉得阿婆多年在西疆住着,就真的在京中寸步难行了?”
婉菱赶紧一脸苦恼地对着婉蓁道“阿妹,瞅瞅,阿婆恼了吧?”小婉蓁一脸也不慌张,还是一脸狗腿地嘿嘿笑道“阿婆手里哪能没有点保底的手段呢?只是那诸般手段吧,毕竟隔了多年了,还是留在需要用的时候再用吧!”感情言外之意,根本就是没看上,亦或者是猜出了自己的布置经过了多年时间的消磨,不大管用了?姚太君不由得以一种深沉而深思的目光瞅着献媚在她眼前,笑成眯眯眼的小丫头。
一瞬间,竟然给她以绝世智者的压迫感?是错觉吗?仅仅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家伙呢!姚太君有些沉默,多年磨砺出来的气势一瞬间暴露出来,整个房间内都充斥着老夫人的威压!
婉菱似有所感,神情有些呆滞地瞅着阿婆,心道:好强大压迫感呀!这样的气势她也只在祖母身边见过!待她稍微转转头瞅见自家小妹……嗯嗯,居然开始撇嘴不耐烦了?拜托,你的神经是什么做的?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吗?这也太粗心了吧?……不,不对的,她的小妹相当于她半个师傅,她的很有心智手段、气势修养还都跟被她教练出来的,怎么可能?
那就是说……“阿婆?想好了吗?好慢呀!”小婉蓁再次翻了好大一个白眼,惹得瞅见她小动作的姚太君也饿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多耽搁点时间让你阿婆琢磨一下就是难为你了?”
“阿婆你明明一瞬间就把事情的得失利弊都想清楚了呀!”对于她们这类人,谋略是一种生存环境培养出来的本能,她们这类人种的佼佼者们,就像她阿婆,或者像她……,很都时候在事情刚刚出现征兆的那一霎那几乎就能迅速地作出判断并作出相应的决策!“阿婆,那位明天来的姚小姐,咱是想安排你见上她一面却不是为了想让您拉拢她或是强出头帮助她!阿婆,咱需要您敲打她一下,让她知道什么是一山更有一山高,什么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姚太君听了这话忍不住一愣,然后诧异地问道“你是要咱压制和打击她?为什么?”
“阿婆,那是不你了解那位的个性,这话,蓁儿就说到这里。阿婆明日一见就知其人如何了……,很奇妙的一个人哟!”婉蓁故意卖了个乖子,不肯再说下去。她这个样子反正更增加了姚太君对那位未曾蒙面的小亲戚后辈产生了兴趣!
其实她虽然早年离开了家族,但是不带代表她对青州姚氏已经没有了感情!再说那个孩子说到底还是当年她最敬爱的大哥的后辈孙女,即便婉蓁不说什么,她也会在京中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照顾她一番。她刚刚那样说也不过是为了不想那么顺着俩个臭小丫头,尤其是小婉蓁那鬼丫头的心意走而已!这俩个孩子还真让她头疼呀!
……离开了那俩小鬼的居住,姚太君一面吃亏了的表情回到了自己和郑笠的住处,一见到老伴,姚太君就忍不住将那俩个小鬼的所作所为,还有她们那怪异要求告诉给了郑笠听了。郑笠听罢老眼精光闪闪呀!最后才感叹道“媳妇,你还真是小看了那个小婉蓁了。她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呀!你不能以普通天才的眼光看待她!老郑这一辈子接触的人中拥有这般才华横溢的天资的也就只有大哥南在臣一个了。”
你看看她的计策,真可谓是想人所难想呀,说传了非常简单,都能一一照做,但让其它人去想,怕是想上一辈子也未必想得到呀!这种化繁为简,大巧若拙的本事岂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难怪小六信中曾经抱怨自己生了个小怪胎!嘻嘻,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姚氏斜飞了老伴一个白眼,气哼哼地道“都是不让人省心的,这趟进京可有乐子瞅了!”言罢她自己先笑了起来……,好吧,身为老鹰的,总得给雏鹰一个扑棱翅膀展翅高飞的机会!
月影转移,天色渐晓,老郑一大早就爬起来固定晨练去了,说是晨练,其实是他那帮子不孝儿孙去了!郑笠一入京,京中的暗卫系统理所当然地换了报告的东家,郑三那懒散的人以前就知道维持原样,都是靠着老心腹们支撑着,话说,他根本就不是业内人士!暗卫到了他的手里,就跟操练正规军差不多!
郑少冉就更不用说,那就是高级特工呀!技术活很在行,但你让他说说管理的门道,就他那年纪吧,还是历练不足地,原本郑小童鞋每次领队出任务身边都会跟随一位老资格的小首领般的人物!美其名曰是辅助,其实是指导人和领路人!小郑心里明镜似的,奈何技术好练,人心难测!明规矩好写,暗规矩得摸呀!
不过郑笠一到京中,这种境况就立即改变了,郑笠十几岁就带队打劫,一个打手祖宗和土匪头子哪可能不会培养小弟?那不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吗?没错,郑笠老头是不大会特工那类的专业技术活,但是不代表他眼睛有问题不会看人呀,也不代表他郑笠没文化到书本上的字都不认识呀?对吧?所以郑笠首先搞定了技术课,然后就开始按照他的土法子操练起小弟们的身体素质来了……
然后了一大清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京城戍卫军某些将官的家中就被一伙黑衣蒙面人给洗劫了,所以值钱的玩意被搜刮一空后,正堂的圆桌上还会留下轻飘飘的一张薄纸!上面写着歪歪扭扭几个大字,【让你克扣军饷!】
吐血!吐吐血!用鼻子都能想到这京中是谁会做这种无聊而遭人记恨,还能让人敢怒不敢言的鬼事!不到半个时辰,整个京城的都隐隐地飘散着无数诅咒郑家十八代祖宗的各色大魏方言!郑笠也身穿一身黑衣黑裤,脸上蒙着黑布,那身手比少年还要矫健几分,老爷子蹲在一处墙头上听了这般诅咒冷哼道“去查查竟谁骂了?明儿早晨全部罩黑袋子,敲闷棍,老子非得揍得这帮混小子爹娘都不认识他们不可!”
他身边一直缀着的小冉子,嘿嘿无声一笑就闪人跑去通知了,跑着跑着他还不仅感叹,哎,有爷爷进京是好呀!这活过的多么地多姿多彩呀!可比阿爹在的时候开心多了……
日头逐渐高声,披着一张白狐狸皮毛外翻的大氅的姚淑卿,轻移莲步,袅袅婷婷地从青呢小轿中掀帘而出,举目一望,巨大的府邸门楣上书写了俩个张狂的大字,郑府!
第200章 敲打一
第200章敲打一
华京的整体建筑布局,是正方形四通八达的。正中央坐北朝南的自然是宫城大成宫,宫城外分成分成几处大臣、宗室们、百姓、街市的聚集区。其中名臣坊、居官巷、永宁坊、平康坊都是大臣、世家们的聚居区。郑府就坐落在后期行起的买房建宅的好地方平康坊,平康坊这地界靠着清渠,坊里多是世袭武将的宅子!郑府就坐落在平康坊,这地方还是姬幸和的老爹当年奖励给郑笠的。
郑府的门楣远比一般的官员府邸要高,气派而大气。姚淑卿曾经在京中待过一段时日,如今也算是再次进京,但是一路走来,武将的府邸也路过不少,说起来单从外观看,这郑府气派是气派,但在京中权贵云集的地方也不算出奇!
她们这边一落轿子,郑府的大门马上吱呀一声就开了半边,一队八人的年轻侍卫利落地扶刀而出,见了生人也不露笑意,板着脸生疏而戒备地瞅着她们,其中一个小头目样的小年轻眉头一挑,口气透着质问的语调道“什么人?”
跟着姚淑卿上京的管事的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大叔,年近四十,曾经做过姚淑卿爹爹的书童,是姚家主的铁杆心腹,闻听得这小头目质问,姚大叔难免讶异地道“人都说西疆郑老将军是个为人有担当而不忘本的大英雄!怎么接待亲眷就是这种口气?”
那小年轻闻言有点尴尬地扯动了扯动嘴角“青州姚氏的人?”这口气也好不上哪里去!不想站他对面姚大叔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和蔼地道“这位郑小将军,可是今儿被罚站门岗了?”
那小年轻猛地脸上泛红,霎是可爱,别扭地道“你咋知道咱姓郑?”
姚大叔瞅着这个明显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家伙,咧嘴而笑道“老奴是青州姚氏的家生子,像小将军这般年纪的时候曾经随着咱家老主人去过西疆丹阳城!不凑巧正好凑见郑二将军被罚守城门!……”后面的老姚就不用说了,其实这事点到为止便好!郑笠每天早晨收拾儿孙是经常地事,郑家五个儿子当年都被打发去守过城门,站过大营,当过火工,搬过粮草!
那小家伙闻言一脸无奈地衰样,真是出门没见黄历呀!开个大门都能撞上个对自己家的臭规矩门清的老家伙“咱叫郑少煛,大叔请了,到府有事吗?”这回口气缓和上不少,至少听着不再那么生硬让人感觉别扭了。还记得老主人在世的时候说过,郑家都是一群大小怪胎,不能拿正常人的眼光去看他们,要不然你就是给你自己找罪受!那可是老主人无数次从郑笠身上体验回来的血淋淋的心得体会呀!
所以老姚头一直抱着平和心态,继续和蔼地摇手谦虚道“使不得,使不得。没有奴婢被小主子称之为叔的道理。老朽姚易。”郑少煛其实是郑二郎的庶子,他猛劲地眨巴眨巴眼睛,心说这姚易瞅着比他阿爹还小,居然还敢自成老朽,他家老爹要是敢有人当面说他半个老字,指定要把人揍趴下的。不过多年身受老爹的摧残和奶奶的【深刻儿童教导】,郑小煛还是马上硬生生地扯动了脸皮道“姚易大叔过于自谦了,阿爹常常教育咱,家奴跟家奴还是不一样的,有一种家奴不离开主家只是不愿意断了多年一起生活的情分,并不是没有自立才能!
……想必姚易大叔当在此列。”郑小煛作势将姚易头上脚下一扫,认定道。姚易哪里好意思在身后的小姐面前摆身价?慌忙谦虚一下,然后步入正题,说是嫡长房嫡长小姐到了,想要拜望姚老夫人!郑小煛听到这里很像作势往回走,有没有搞错,介个,他不擅长搭讪女性亲戚好不?姚易但从这位小郑将军的表情中就发现了他的慌乱和尴尬,不由心中暗笑。不过老姚岂肯轻易放他逃过,便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不容走拖地引荐给自家小姐。
姚淑卿其实跟着小丫头一直在观察这位郑小将军!有意思呀?郑氏的孙公子居然站大门?这郑家又挑起了她几分兴趣呢!
即便有老姚易的引荐,郑小煛还是没说几句话就吓得落荒而逃,借口当然是回去禀报老太君!一个机灵的小侍卫瞅见自家小公子逃了,赶紧过来客串领路人,带着一众人等入府安置。郑府院子很大,房子很好,基本不种花草,只种大树。青砖压地,随出可见碎裂之处和缺角之砖!越是走进府里越是隐隐能感受到微微的地动和呼喝之声,姚淑卿心中暗奇,惹不住四目张望,那小侍卫见道就恭敬地道“这位姚小姐,这里是将军府,您不能这般窥视!”姚淑卿听了好不没脸,她身边的心腹小婢忍不住道“这算什么窥视?咱家小姐也不过是张望一下,难道这将军府还当真有什么大秘密不成?”就那么见不得人呀?小丫头俏生生地一努嘴,不忿地道。
“自然,这里不仅是郑将军府,也是西疆大族郑氏的京城大宅,尤其老主人到了京中,这里被称为重地一点也不过分!而且府中为了护卫需要,半个家仆小厮都没有,全部都是咱家老将军的亲兵和护卫。”小侍卫浅笑着一一解释,不卑不亢的小模样很是让姚易看了点头。“那你们家女眷呢?也不用丫环吗?”淑卿身边的小婢女在小姐的眼神下继续娇俏地问着,一脸惊奇。“自然也是女侍卫!”郑笠为了姚太君和儿媳们的安全有保障,家中的丫环都是有功夫底子的女暗卫,她们只完全效忠于郑笠一人!
“咋这样奇怪呢?京中的其它世家可不是这样的!”小丫环一脸不敢置信状。“咱郑家不是其中的其它世家嘛!”小侍卫一脸自豪且自夸地道。
……话长路短,不大一刻一行人就走到了前厅,早有一个长相普通但是很是丰满矫健的少女等在哪里,见了他们接过了小侍卫的工作引着姚淑卿和小婢一路走进内宅!那小侍卫自然引着姚易等人另行休息去了。姚易有些为难地问道“老奴来了这一次,总得拜见一下郑老将军吧?”
“阿爹说他病了,所以咱过来了。姚易有年头不见了呀?”却是郑三从另外一处园门中拐了出来,一身轻亮银甲,手扶腰刀好不威武,就是另一头的空荡荡的袖子着实让人看着惋惜而扼腕。姚易眼中一亮,欢喜道“三将军是你?真是好久不见,去年听到你英明神武血战沙场,真是让姚易热血沸腾,恨不能鞍前马后前去伺候呀!”
郑三一阵颤抖,一摇独臂道“赶紧的,别说这些让人恶寒的话了,好不容易见上一次,咱们喝酒去!”姚易再次为难道“这不好吧?小姐她?”
“怕什么?阿娘还能吃了她不成?你呀就是爱瞎操心,走啦走啦!”说完也不管姚易的脸色,提起他的领子就拉人。姚易那身手哪里是郑三的对手,不带分说就被弄走,丢下一众其它仆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还是原来那领路的小侍卫咳嗽了一声,引起了其余人的注意并最终跟着去了……,其实大家都在心中感慨:这怪异的郑府呀!
话说姚淑卿跟着那引路婢子进了老太君的屋子,就瞅见一位白发慈颜的老夫人正坐在矮榻之上,手握一册书正在细读。冬日的暖暖阳光透过纸窗落在老夫人的身上,照应着那位老夫人的半张脸异常地祥和。听到她们入屋的脚步的声,那位老夫人抬起了头,一双深邃入夜空一般的妩媚大眼首先映入淑卿的眼中,接着一张长满了皱纹,秀丽却并不十分出众的脸。想必年轻的时候这位老夫人也并不是个大美人!只是,怎么说呢,这位老夫人身上带着一股异样的气质,隐隐地带给人深不可测的压迫感!
“你就是姚政的孙女姚淑卿?淑卿这名字很好,可惜你却并不匹配这个名字,太轻佻了!”姚太君那神灯一般的双眸雷达一般地扫射过姚淑卿上下左右,然后一脸和蔼地微笑说出如此让姚淑卿气得想要吐血的话!
姚淑卿好歹还知道自己面前的是姑祖母,虽然暗中咬牙切齿,还是按压着脾气道“早就听闻姑祖母是一代巾帼传奇女子!淑卿不才,好歹在家中也曾被人称赞品貌端正,不知姑祖母这轻佻二字从何而解?”
姚蕴咯咯一笑,顿时满室妖气妖声“慧极而妖!媚急而挑!若非你二年前走错了路,何至于败返青州?姚淑卿,看看你这般做派,聪明外露,自视贵重,可不正印证了轻佻二字?”
姚淑卿听了这话,忍不住道“当年咱是被人陷害的!”
“你本身青州姚氏嫡女,若非你一意孤行,事事争先,怎会在那些贵夫人中落下轻佻的评价?难道你以为俩年之后,她们就会忘记了当年那个青州姚淑卿吗?”姚蕴忽然重声责备道。
姚淑卿被这话引得俩眼含泪,万分委屈道“不是咱的错!真的不是……”
“这般虚弱,还能成事?收起你的眼泪!真是给咱姚氏丢人!”姚太君恶声道,然后才诡异地微笑道“想堂堂正正地重返京中贵女圈子吗?”
第201章 敲打二
第201章敲打二
密室中利用密孔清楚地瞅清姚淑卿从一开始的高傲骄矜到后来心悦诚服。满眼崇敬地接受了姚蕴的领导,婉菱扯扯阿妹的衣襟俩人退到后面的一方更加宽敞的密室内,婉菱皱着眉头疑惑地道“阿妹,阿姐不懂,慈善堂是你出的主意,也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结交的贵女是你一手选择的,结交的方式方法也是你密信指使的……,为何,到了最后人家姚淑卿专程来拜望你了?你不仅避而不见,反而将阿婆推出去呢?”
婉蓁皱着一张小小的包子脸道“阿姐你瞅瞅,咱像个大人吗?阿姐你再瞅瞅,咱从左看或是从右看都仅仅是个年仅八岁的小闺女吧?什么深厚的背景,什么强悍的手腕,什么广泛的影响啥的单从第一次见面你相信咱有吗?”婉菱顿时被她说的很无语。“可是阿婆……”
“阿婆人老成精呀,打远一瞅就是个极不平常的人物,再加上咱们以前的打下的那些基础前戏,要收服姚淑卿岂不是轻而易举?况且这步棋,影响深远,阿姐你若执意在明年参合挑选如意郎君的事,少不得她这急先锋!再者。这个姚淑卿,聪明干练,将来也可以培养做可用的班底!咱希望姐姐凭借明年的这次的合作,好好的结交她一番!最后,她毕竟是青州姚氏的族人,咱的好好打算一下,阿婆年纪大了,她为入土前,咱们也得尽尽孝,想办法把她被削掉的宗籍重新补回去!”小婉蓁小纨扇又悠哉地扇上了。
“那怎么可能?”那可是被削掉的宗籍,这在大魏无论世家大小都是极为重要的事,还准备给补回去?小婉菱不能置信地霎时张大了眼睛,急急脱口道。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某蓁蓁说得那个胸有成竹哟,“难道你已经有主意了?快点告诉咱!”婉菱的小心肝被吊的高高的,好奇得要死!“呵呵,阿姐,你该重新诵读一番国策了,那里边明明说得很清楚了呀?”小婉蓁把眼神左飘移右飘移就是不肯告诉她,气得小婉菱恨不得咬她一口才肯罢休,不过气过之后,婉菱又道“阿妹,那个姚淑卿,不是抹馨姐姐,不论从她的背景、才能,还是从个性和潜力上说,都是一时之选,你说让姐姐去结交她?为什么?让她做你的心腹不是更好吗?她在你的手上。或许作用更大?”
“阿姐,她跟在你身边就不能为咱办事了吗?咱是觉得她个性跟姐姐在一起一定很合得来,妹妹是想顺手给姐姐找个真正的闺中密友呢!难道这样不好吗?”某蓁蓁一脸真是把咱好心当做驴肝肺的衰样!
婉菱和婉蓁是亲姐妹,哪里还听不住的她话中的好意,心中感激手上却不含糊,抓住小闺女肉嘟嘟的小脸蛋一边【温柔】地蹂躏着,一边感激话一套一套的。顿时,某蓁蓁她杯具了……
姚蕴搞定了姚淑卿,接着就把自家的外孙女江婉菱,江婉蓁姐妹俩介绍给姚淑卿正式认识,果然姚淑卿表面上很热情,回去后却在私底下却对心腹小婢道“说什么那位江婉蓁就是重楼主人,可真是忽悠人!照咱看,这重楼主人就是咱家这位姑祖母呀!看来这慈善堂也不是她手里的玩物,以前总是听闻她年轻时候的威名,亲身接触一番才当真懂得了什么叫做盛名之下无虚士!姑祖母大人她,才真是深不可测呐!”这番话很快就由郑氏的暗卫们传回了姚太君耳中。
当时姚太君正与婉菱在桌边对弈,听了暗卫们的回报沉声不语,眼神余光一扫,就瞅见某个超级小导演在矮榻之上已经睡了个昏天暗地!是谁,才是真正的那个深不可测的?姚太君转而不再盯着棋盘而是专注地盯着那睡得好不恣意的小闺女……
皇后的派给姚太君的那位妈妈猝死的不幸事件。随着郑笠与姬幸和暗中来往了十余封的密件而搞定,惠贵妃娘娘的册封大典那日,新近入京的姚太君一脸病弱疲惫地露了一个脸,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悄然退席了,这下京中各种传闻更是纷涌而出。什么郑笠已经病得要死啦……,什么皇帝明着是调郑笠入京任职,其实是入京软禁……,什么郑家这回终于失去了圣眷……,什么郑家这回要倒台了,什么姚氏身体也不好,恐怕也病得过不了明年开春了……
各种各样的传闻和揣测一一出笼,最有意思的陛下听闻了也仅是冷着脸让人不要乱传,却并非禁止……,皇帝如此行径,更增加了在朝在野的【有识之士】的私密话题!皇后忽然没了心腹的一位教习妈妈,哪里肯就此罢休,最开始先是下了一份申饬姚氏的懿旨,这份懿旨未到宫门口就被皇帝身边佘采臣佘大殿监给没收!据说皇帝把它丢进暖屋子的炭火中……
皇后气得心疼,去找皇帝陛下理论,据说从御书房出门子的时候居然带着浅浅的一脸的微笑晚上皇后的寝宫中也传出了幸灾乐祸的窃笑声……,惠贵妃册封大典的时候,原本被扫了面子的皇后,居然和颜悦色地接待了姚氏,一点都没有留难……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预示着……先前大家的猜测粉可能是真的,郑氏这回真要不好了,更可气的是郑笠在休养的一个月后,居然接着上折子继续休养。硬是要休养到明年开春才肯罢休!
这死老头,进京当官还敢如此地嚣张,这可不是你家西疆那一亩三分地了,御史言官和其它六部大臣们纷纷上书要求皇帝陛下严惩不贷,非要将郑笠拿下大狱不可。皇帝陛下先是赞扬的御史们的忠义直言,然后又表扬了六部官员的严肃法纪,但是所有的奏折全部一入皇极殿就石沉大海,永远都没有消息了,更别提哪一本能写上一个字的御批回复了!
皇帝这态度上的暧昧,让很多人想起了去年百官弹劾郑笠违背圣旨的那会,那会都铁掌如山,可是硬是被那嚣张跋扈的郑家大郎郑守仁仗着帝宠白得说成黑的,清楚的说成不清楚的,最后竟然不能定案,没了下文!
想起那次可怜的遭遇,百官们顿时义愤填膺,很多人又开始串联起来,上至太子、皇子、下至文臣武将大小官员,纷纷同乡,同年之类的互相劝说,然后准备大家一起去跪宫门死谏去!不过,还不待大家串联成功,皇帝突然下手摧枯拉朽地抓了一批上窜下跳串联得最凶的大臣。全部关入的天牢,第二天天牢中就传出那些大臣认罪结党谋逆之事,并且大半在牢中就畏罪自杀了……
这一手好狠辣!很快就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那些背景不深厚,没有靠上大世家,或是抱上皇帝大腿的大小百官都老实了。而那些靠上大世家的,主子们都没有想到皇帝这是唱的哪一出?纷纷决定观望一阵子,毕竟皇帝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狠辣地做过狠杀百官威风的事!接着忽然间前一段时间,郑笠和皇帝陛下秘密通信的事,又被大家拿出来的说事了,西疆雄兵二十万不止,猛将如云。若是郑笠一意孤行地抱着皇帝的大腿。那么单拎出哪一个世家都保不住灰飞烟灭的下场!~
一时间,对郑笠的恶意诅咒声,飘满了大魏京城的上空!老郑童鞋,最近一段时间不停地凭空打喷嚏,可见一斑。
接着元熙二十四年的开春姗姗来迟,又见春节,这个时候各大世家全部都把眼神盯到了皇帝陛下的身上。皇帝暗中诡笑,明面上却是比照着往年的春节,召各路诸王表现良好的进京参加年夜宴,然后诏令吏部和礼部,该准备啥年终考评和表彰大会啥就干活吧!咱们稳定和谐为主,团拜会啥的你们也都准备吧!不过,皇帝还是很委婉地说了,最近国库不富裕,大家还是勤俭持家吧~!
其实就是西疆的上贡,自打郑笠入京就一日少似一日,到最后皇帝忍不住了,特意写了封密信给郑笠,拐弯抹角地表示:郑老头,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要是让咱过不好这年,咱也不会让你消停的。
然后皇帝陛下在春节的前三天,终于收到了西疆的秘密贡品和郑笠的回书。上书:臣郑笠砸锅卖铁,拆掉了半个丹阳城终于为陛下弄来一批可用财物,足足十大车,以备陛下过年用度~!呜呼哀哉……其余感叹词和哭穷词省略。
元熙帝收到西疆密贡很是开心,也不计较郑老头那让人吐血的抱怨,洋洋得意对身边伺候的佘采臣和姬毓卓道“这郑笠就是欠抽打,不摇鞭子不卖力气!”当然他这得意洋洋也仅指维持了半天时间,天刚入夜,西疆的密保就来了,西疆丹阳城就连流民都领到了蒸熟的猪肘子,吃到了白米干饭!再想想,他今日收到的西疆的密贡,仅仅可怜的十大车,元熙帝顿时气得倒地昏厥,郑笠!~混蛋老小子!~咱诅咒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02章 早春一
第202章早春一
自打被郑笠在春节前气得昏倒,元熙帝这个年就没过好,年夜宴的时候还是脸青唇白的,瞅见大老远赶回京中的光王胞弟,年不及皇帝陛下忽然热泪滚滚,就差抱头痛哭了。光王刚一回京就遭遇皇帝陛下抽风,吓得不知所措。幸好佘采臣眼疾手快,赶上去扶龙胳膊的时候暗地里狠狠地一掐!皇帝冷不防地吃痛,终于换回了理智。赶紧掩饰说自己吃酒过多,而胞弟光王又是几年不见,甚是想念芸芸。群臣也看得眼大外凸,可是皇帝掉金豆这事大家摸不着头角自然不敢乱说也就纷纷都随着皇帝陛下的话头的附和……
年夜宴之后,姬毓卓跟着父王回转京中王府,光王相貌很是富丽堂皇,贵中透着一股子稳重,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所刻下的无情痕迹不仅没有让他显得苍老,反而更增了他的中年男子特有的成熟魅力!姬毓卓平日里虽然跟父王聚少离多,但是俩人间的父子关系很好!即便是他知道父王十分宠爱那个侧妃和他的那个庶弟。“父王,胜光安全到家了吗?”
“早就到了,胜光这次虽然遭了难,但是长大不少,至少那孩子开始自己要求读书了。真是让父王欣慰呀!”光王说到胜光的时候神情总是带着一股异常温柔的慈爱,转眼对着毓卓的时候却流露出严厉和赞许!毓卓听到胜光居然如此长进,不由真心地笑道“咱们家兄弟不多,胜光这次居然长进了,真是让咱开心呀!”
光王很满意嫡子的心胸,接着询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身体不适吗?还是……”真的十分想念他了?以前没发现胞兄这么重视自己呀?
说起这事,毓卓愤愤地将年前元熙帝与整理的一番交手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父王,最后道“父王,儿子以前看过佞臣传,权臣传,可是比起这位西疆郑笠哪有可比性?怪不得京中的百姓们都传言郑笠就是大魏的大毒瘤呢!”
光王听了这番话,反而叹了口气道“毓卓呀,郑笠是打劫了不少财宝,但却不是用在郑家人自己身上,而是用在了西疆的养兵,养民之上。父王可以给你透个底子,大魏其实不管是哪一地的兵马都击败不了郑家军!就连号称大魏兵力巅峰的近卫军都不行!
这是一种整体综合实力的巨大差距,父王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单拉出一百郑氏的暗卫和陛下的手中的精英姬氏暗卫互拼,赢面最大的还是郑氏的暗卫!”
什么?~姬毓卓听罢这话,惊得从椅子中站了起来。“这事,军中势力强大的司徒氏、顾氏和王氏的人马都知道,陛下更是很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愿意相信并且面对现实的却不多!包括陛下他自己!”光王话到这里,竟然露出有些无奈地口气。
“这怎么可能?那郑笠不过是西疆一隅的小小兵勇,不过是接着帮着皇爷爷……”姬毓卓不能相信,也不想相信地急口道。光王反而轻轻地摇头“看吧,就连你这样沉稳的人也不愿意相信!父王也不愿意相信!可是没有办法,这是事实!你以为去年那场北疆之战,陛下为何没有抽调南疆的兵马?固然说得好似戍卫国门的重要性使然,其实又何尝不是陛下他有意要削弱早在五年前整理军力就超过南疆戍卫军,二年前整理军力超过近卫军的西疆郑家军呢?可惜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郑家军借势壮大了……”
光王这番老谋深算地分析,彻底让姬毓卓惊诧地凸出了眼睛,并且忍不住道“尾大不掉可是大忌,为何陛下不拿下……”光王再次摇摇头,望着儿子眼神明显是嘲笑儿子你还太嫩!“朝中,大世家的势力早成尾大不掉之势,咋不见你皇爷爷和陛下把他们全部都拿掉呢?”
姬毓卓被他噎住无话可说,脸色阵红阵白的。“压制不住了呗!不论是经历了数百年发展,根深蒂固的大世族势力,还是地处偏远,偏偏靠着郑笠这老小子无与伦比的个人魅力发展起来的西疆郑氏,都不是陛下不想压制他们,而是压制不住!”
姬毓卓心潮急剧地起伏,急得在书房中走来走去,气愤地道“咱就不明白,他们一个个都是狼子野心,陛下怎么容他们继续做大呢?而且,姬氏以举国之力打造的精兵和暗卫居然打不过他小小西疆的郑家军,孩儿不能相信?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别说姬毓卓想不通,就连光王自己又何尝想得通?郑笠这老不死的小老头,也不知道是如何弄的,近几年郑家军总体军力可谓是扶摇直上!一路甩开实力与他们贴近,几乎在伯仲间的南疆戍卫军和京城近卫军,晋级大魏的最巅峰战力~!别说是他儿子了,就连他都是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而此时的郑笠正在跟小闺女、三儿,夫人跟俩外孙女并小冉子他们一起守岁。小五回去了,特意写信回来说那三只异种雪雕真是神通广大,同时精灵古怪,通人性,深受郑家军大营的广大官兵们的喜爱,大家喜欢那三只小鸟已经到了火工们一到做饭时间先把鸟食做了,再给将军做饭的程度。而在郑家军大营值守的将军们不仅不怪罪,还深深地表扬了营中火工们有大局观,懂得轻重缓急……那不就是说人不如鸟?小婉菱和小婉蓁听了信内容同时窃笑,被郑小六狠狠地各敲了一下小脑瓜!唉哟~!好疼~!小姐妹俩同时呼痛道。
郑三瞅着好笑,还是假仙正经地道“说道底,还是很感谢几年前兰医女那俩份药方呀,有了它们郑家军这些年来确实调教出了一批很棒的小伙子,可惜了兰医女不能到西疆去看看,阿爹那边新来一个小熊部落,都是些很好的百姓,不过好像因为都得什么病,特别能吃不说,一旦食物跟不上,部族中的青壮就会虚弱不起!看着真是让人不落忍!”
“小熊部落?咋听着那么耳熟呢?不会是战神蚴熊氏吧?”婉菱乐呵呵地跟着借口道。
“蚴熊氏?说说,这个蚴熊氏是怎么回事?”郑笠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直觉告诉他这次机会来了……
第203章 早春二
第203章早春二
“蚴熊氏,族人中常出神力士,千多年前是某大国国君持国的基础。后来那大国衰败,末年国君昏聩,暴*于民,天下大乱,各路诸侯最终击败了国君然后又经过数年决出了新一代国主。新国主由于谋国之时多次吃过这战功赫赫蚴熊氏的亏,所以登基之后便将蚴熊氏整体驱赶放逐到国内各地偏远荒山之中,蚴熊氏自此销声匿迹了……”婉菱随口就解释道,显然对这个部族的历史比较熟悉,郑笠知道江氏一族同样历史悠久,超过千年,难得是江氏的先祖们非常有远见,保留了很多有价值的古籍和史书等。不由得暗中兴奋,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那菱儿知道为什么这熊部原来叫做蚴熊氏?”
“阿公手下的那个熊部咱也不知道是不是呢?不过那蚴熊氏之所以有那样的叫法是因为蚴熊氏这一部落的人,天生有一种遗传病,阿妹,是叫做遗传病吧?”婉菱对那个遗传病的词有点拿不住,赶紧追着小妹咨询了句。婉蓁赶紧点头,没错的。根据她所查阅的古籍和史书,那个部族的情况非常像是某种遗传病!“但是这种遗传病虽然不能治愈却是能抑制的,那就是一种叫做蚴虫的东西!把它们做成药,或是生吃大概就能抑制那种遗传病吧?”婉菱又瞅眼小妹,口气不大确定地道。“病情被暂时抑制的蚴熊氏族人是天生的力大无穷,而且其中一部分族人更是出众,在很早以前就被世人称为神力士!所以很多古籍中都记载了这个曾经威名赫赫的古老种族!”
“蚴虫吗?知道现在哪里还有吗?”其实十之**那个南大哥让他收拢的小熊部落,就是外孙女说的这个蚴熊氏部落,战神部落呀!听着就有气势!而且,最重要的似乎那个啥蚴虫毛的能够解决这个部落的青壮饱食一但接济不上就浑身虚弱的问题!好事呀!郑笠终于心里美了,有了那个啥蚴虫,岂不是……?至少不用白费粮食继续养着他们了!
“听说很多年前就绝迹了,要说有的话,估计在水飘渺的药王地宫之中或许会有吧?”婉蓁最终开口了,却是一下子就打飞了郑笠的希望!郑笠哀叹了一声,才吐口了一件埋在心中许久的密闻,道“其实真正的水飘渺,也就是药王地宫在三百年前就已经塌陷入地底了。”
说完他瞅了一眼俩个小孙女和其它家人那些不能置信的神色,重重地点了点头,确认了自己不是说假话,继续道“几年前,咱们找了一个位于南疆的水飘渺离宫!结果陷进入很多人,最终都没有破开那地方的外围,至今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一处离宫!”似乎还嫌弃自己爆料的不够,郑笠继续道“而且咱的结拜大哥也与药王地宫一系的后人有关联,她们也说那真正的药王地宫确实是在三百年前就沉入地下了!”
婉蓁听了这实话,顿时就被打击得蔫了,小脑袋马上就聋拉下去了。“不过,咱那结拜大哥,也就是你们的南爷爷说,药王一系的后人们似乎有其它办法……”郑笠觉得最后还得指望着这条路,无奈呀,无奈!
可惜了,比他更受打击的小婉蓁蔫蔫的,沮丧得更很!果然不是一个好春节呢,不论是宫里还是宫外……
三月初,华京意外地还是很寒冷,百家巷中的一个小空场中,一口弥散的白米香的大锅汩汩地冒着水汽,上百的流民百姓,衣裳褴褛却很规矩地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着那管着烧粥的厨房大娘忙活着……
一身布裙荆钗的姚淑卿面上带着纱巾和心腹的贴身小婢女也里外转悠着,时不时地问问那些似乎是相识的褴褛妇人!那几位衣裳褴褛的妇人每次被姚小姐问及都很乖觉顺从地回答着,眼神间还有意无意地流出紧张和窘迫的情绪!
相距甚远的巷子口拐角处,同样一身的布衣也掩饰不了大家公子气息的吕少庵专注而若有所思的瞅着那张罗得火热的少女!第一次见她时,被她那眼光四色的长相耀昏了眼睛,做下了那随意上前提亲的孟浪事!结果自然是被嘲笑了……
第二次见她,听说了她过往的恶名声,心中很是鄙夷,自然没有好话说,结果二人不欢而散……
第三次见她,是听说她说自己绝非她的良配,就因为自己没权?她是爱慕权势的女子!当时他恨她,恨她如此地品性低劣,恨她如此地虚荣,恨她……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接着后来,一次次有意无意地相遇,一次次不欢而散,却让他发现这个女子陷住了他的心神,让他为了她哭,为了她笑,为了她失落,为了她憎恨……
而今,就在他打算忘记她,听从婶娘的说说另觅一门贵戚的时候,却又让他见识了她朴实无华,慈心仁善的一面?真的,他真的迷惑了,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姚淑卿?
“公子,你也是来领粥的吗?”一个**岁大,竖着包包头的小女娃娃一身干净一尘不染的布裙,一脸和笑地问着他。
“不是的,咱只是偶然走到这里,瞅见这里好像是在舍粥?”吕少庵窘迫地指着远处那施粥的场面道。“是呀,官家的粥棚十几日前停了,可是天气依然很冷,许多流民还回不了原籍,所以咱们才合计着多舍几天粥!”
“你们?”吕少庵讶异地道。“咱们几个都想为了可怜的流民百姓做些事情的小姐妹,一起办了这个慈善堂,其实大家合计着也做不了什么,顶多舍点碎米白粥~!”包包头的小闺女和和气气,未语笑三分地道。看着就能让人放下戒心。
吕少庵却是听罢忽然色变道“慈善堂办了多久了?”“有几年了,那边的那位叫做淑卿的姐姐,从三年前起就加入慈善堂成了东家之一了。”小包包头的女孩儿继续鼓着小腮帮说道。
“哎,糊涂,咱可真糊涂!”吕少庵狠狠地敲了自己脑袋一记,狼狈踉跄地急逃而去。仅剩下那个梳着包包头的小闺女自言自语道“吕少庵,号九精,青州名士,张援的内弟呢!合适吗?……”
第204章 非礼
第204章非礼
小婉蓁并没有告诉淑卿姐姐吕少庵曾经来过,她跟淑卿告了罪就提前闪人了,却不料那群排队中的几个流民男子悄悄地缀在了她身后。一开始婉蓁并没有意识到她身后跟了几个恶人,其实就是知道了也是不怕的,临出门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今天有小表哥郑少冉暗中保护!
所以她这边大大咧咧地穿街过市还买了不少小玩意,她身后缀着的那几个流民恶人也终于确定了走在前边那小丫头别看穿一身最普通的布裙,其实指定是个身上有钱的主儿。几人互相递送了眼神,就决定贴近了找地方下手打劫!
他们这一贴近,走前边那个小丫头无知无觉,却并不影响其它人路见不平有人踩呀!仅仅带了心腹大伴龚云和另外五个暗卫出宫遛弯的六殿几乎都要把一对小眉头皱成包包了。眼瞅那几个破衣烂衫的恶心男人不停地从那傻兮兮东游西逛的小丫头身边一再前前后后地晃过,六殿姬毓宁小大人般地鄙视吐槽道“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龚云,你瞅瞅,那个老家伙这一会儿的功夫都已经是第四次从那傻妞身边经过,她咋就还没发现呢?”
龚云扑哧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其实作为今年年仅十二岁的姬六殿下的首席心腹大伴暗卫首领,他的年纪也不算大,今年刚好十八岁。他知道六殿他近日心里不痛快,所以才总是出宫遛弯,也没啥目的性,总是东游西逛的。不过他笑话的那个小女娃娃,也就**岁的样子,脸上都是天真烂漫,好多民间市井中的最普通的小玩意和小把式都能招惹到她惊喜和惊奇的目光和欢呼声。心中也看不起,但是好在龚云自认为还算有良心,便对身边的六殿道“怕是哪家百姓人家中翘家出来玩的小闺女,这样小的年纪,又是生长百姓人家的话,看不出人心险恶也是自然呀!据说这京中每年都有不下数十起这样百姓人家的小闺女独个一人上街被流民欺负了去的事发生,轻的也不过失些钱财,重的丢了性命也不足为奇!”
还不等他说完,姬小六的脚步已经随着那群人的移动而自动地追随了去。龚云轻笑了一下就跟上了去上。就听得姬小六很是不忿地小声对他抱怨道“堂堂天子脚下,京师重地,居然还会出现这样的恶人恶事?难道京城府尹就不管吗?好无耻的人呀!”
“能当上京城府尹的不是各大世家的人就是陛下的人,大家都忙着向上看,观察风向,升官发财,这种不痛不痒的斗升小民的祸事,谁爱放上精力理会呢?”龚云半是嘲笑半是讽刺地说道,最近几任府尹也越来越不像话了,眼睛整天也不知道在看哪里?京城的很多政务都让百姓怨声载道,不过是人家个个背景雄厚,下言上达不了罢了。
姬小六听了这话,更是气忿,难道大魏的官儿就都这般德行不成?身为皇子,若说他幼年的时候是想办法在宫中存活而施展尽百般手段的话,随着他年纪渐长,在后宫中自成势力后,这些都不再能够满足他了,他如今放眼的是大魏这三十六州,是真真正正的国计民生。当然现在的他甚至就连入门的本事都没有,但不妨碍他对这些东西充满了好奇和向往!无数的名人传记都上了姬六殿的夜读书案!致使他最近在广极殿书房中的课业成绩稍有下落,就更比不上……,这些都是他更加烦恼的原因!
不过,强压下心中的愤怒,现在他还没有足够权势,动不了那些只知道专营的府尹小人。“龚云,让其它人都跟上来,咱们帮帮前面那傻兮兮的小丫头!”龚云听了这话,眼中闪过兴奋,向后一招手,几个身手矫健的暗卫马上会意了。
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本眼瞅前边钱多人傻的小丫头走进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子,紧追在她身后的几个破烂流民无不眼露狰狞和兴奋地加快了脚步,哪知刚刚拐进了巷子,他们就被另一拨看着就极为魁梧矫健的大个子家伙们冷不丁地堵住了。“全部杀了,省得以后再害人!”姬小六下达了歼灭的命令后就顺路去追那傻兮兮的小丫头的,心里还想着等会儿见了那小丫头一定要好好代替她爹娘教训教训她?
一个人翘家好玩吗?有了危险怎么办?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死了都没人给她收尸去!真是个傻丫头!
心头正想着一会儿要口头教训那傻丫头的台词,小巷子却在此时转了个弯,姬小六没有多想脚步就跟着巷子转了弯。咚!好大一根木棒,狠狠地砸在了姬小六的头上,当时就把某细皮嫩肉的小殿下砸破了头,顺着伤口处就流出鲜红而宝贵的鲜血。姬小六遂不提防,横尸当场!咳咳,其实是倒地昏迷!
某蓁蓁一脸诧异,很是惊悚又惋惜地道“原来竟是砸错了人?人家刚刚就连吃奶的力气都是使出了,原本以为能砸个坏人跟阿娘表表功呢!
……这个表层穿着布衣,里面穿着绸衫的小屁孩估计不是那些流民恶人的同伙吧?”某蓁蓁确定横尸的家伙确实是昏迷了,才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仔细端详了一下对方的长相道。“瞅着不熟呀,应该不是亲戚吧?对不起哩,咱刚刚不知道是你,希望不要真的就被咱轻轻一下下就砸死了,这是十两银子,按照市价,医药费,伙食费和咳咳……丧葬费啥的算在一起都够了。千万别死呀,阿门!”小蓁蓁搞怪似地做了个星际时代上演太古时代连续剧时候的怪笑祈祷动作!然后提着裙子角就打算闪人鸟!
“兀那小丫头,砸了咱家小公子,还想跑?”龚云一脸怒气汹汹显出人影。开玩笑的吧?这个家伙就那身板,就那肌肉也不她能对付得了的呀?“救命呀,非礼呀!!~”某蓁蓁扯起嗓子,死命地喊道。
今晚三更,还有二更,因为咱更的慢,大家不要等,明早再看吧。
第205章 避散
第205章避散
蓁蓁这一喊叫果然催来援兵十数人,当先的高大青年最先站到在婉蓁的一侧,气势霎那全开,与对面的龚云形成对峙的之势!原本由姬小六带出宫的充做护卫的另外五名暗卫,办完手头的【公务】也前后脚站到了龚云身后。小龚童鞋现在已经气煞,眼睛都红了。瞅瞅他家小殿下被敲得头破血流,昏迷在地。若不是那前胸还有点起伏,小龚就连当场自杀谢罪的心思都有了……
臭丫头,乃就是那把人家一番好心全当路肝肺的典范!乃就是那以怨报德地坏银!小龚童鞋大眼冒火,噌噌热烈!
小龚童鞋这边越是生气,护卫在蓁蓁小盆友身边的一众脸覆各类人皮面具,着装多种多样,还有明显丐帮色彩的十几大号少年们越是心中窃笑不已。他们跟在后面自然是看得清楚明白,对那【横尸在地】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深表同情,中心哀悼!顺便奉上几滴答鳄鱼的眼泪!没办法呀,自从郑少彦小将军出事之后,皇宫之中的皇帝和众位皇子,宫外的宗室和各路王爷的【写真画像】就全部都收集到了郑家这一群暗卫小子们的掌中,绘成了巴掌大小的口袋书!以便将来得了机会顺手下刀!~
郑家的外孙小姐居然在毫不知情下敲昏了姬家的皇小六,实在是一桩报仇雪恨,出口恶气,大快人心的大事件呀!所以上至郑小冉,下至其它小暗卫全部把腹黑发挥至极限,把闷笑当成生活之艺术,坚决支持自家外孙小姐的丰功伟绩,坚决否认偷袭皇子的忤逆大罪!
所以郑家的一众就业时间久,工作能力强的小暗卫同志,赶紧在家族【太子】郑小冉子的恶意唆使下,全部快速地更换了原本属于郑府暗卫制式工作服和标准工作脸装及武器标配,迅速地将装载在暗兜内的伪装侦查制服和假脸换上,然后才旌旗招展、意气风发、一脸宁静,暗中窃笑地出现在婉蓁小小姐的身后。郑少更是鼓励又安慰地伸出暧昧的大爪子轻轻地拂去咱家可亲可敬的婉蓁小小姐俩只肩膀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嗷~~~!
好吧,承认吧!~刚刚看到皇六殿下终于被敲昏迷了,大家其实都开心极了,就差一点的没有手舞足蹈了!可是捏,戏还是要表演下去的,婉蓁小小姐可是本色演出,用得就是她老人家那张没有加盖任何污染化妆品和神秘易容面具的脸呀!所以捏,为了婉蓁小小姐在不远的将来,不至于被小肚鸡肠的大魏皇帝陛下反攻倒算,秋后算账!以至于在支援小小姐,成为郑家最可靠,最可亲,最伟大的坚强基石和救护部队的同时,咱们还让【其它的陌生人】真实地感觉到咱们其实是不认识你们滴,偶们打了你们的闷棍,其实真的是场意外,要不乃们就当经历了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吧?……
但是,但可是,粉显然,龚云绝对不是这样想的,那个臭丫头先是恩将仇报敲昏了他家小殿下,还敲破他家小殿下的头!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破相?他家小殿下可是龙种呀,若是真破相了,今后岂非要沉沦在无底的残疾深渊之中?再也难以得到陛下的半分宠爱?然后间接地终结了自己的政治生命咩?
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龚云童鞋猛然间下定了决心,非要将那位罪魁祸首,万恶的祸水人缉拿归案,以待他家小殿下醒来之后可以转移视线,成功地忽视或是消减他保护不利的罪孽!~“小丫头,你给咱乖乖地束手就擒,或许等待咱家小主人醒来之后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你敢不识好歹,绝对有你好受的!!!”龚云小同学咬牙切齿,但也不敢轻易把他家小主人就是宫中神秘而富有传奇色彩的皇小六的事说出来!丢人呀!姬家的皇小六被人敲得头破血流昏迷在地的事情能隐瞒过去就隐瞒过去好了。
“救命呀,救命呀,有坏银!~有坏银呀!~”蓁蓁小闺女乃一定是故意大喊大叫错别字和错别音的对吧?毕竟是连喊了俩次,又是那样凄厉稚嫩的女童音,巷子外面已经渐渐传过来人声和脚步声……
蓁蓁大喊大叫还不甘心,一边喊一边还向后退去,退了十几步之后立即扭身就跑走了。龚云气得嘴差点没歪,眼差点没斜,脑子差点没中风或是引发脑溢血!坏孩子!!!那绝对是个坏孩子!臭丫头,你那张脸咱记下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乃以为被你敲昏的是谁呀?
是这国家未来的继承人,咳咳,之一!!!
婉蓁可不管那些,她受到了小表哥的挤眼信号,所以拔腿就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救场和收拾烂摊子这种活计留给业内人士吧!~
身为上位者乃就要做到:维护自己的尊严,放手让部下表现,让他们在迷乱和雀跃中证实自己的存在价值!至于沦为陪练的人形牺牲者们~,让偶们一起为他们祈祷吧,请安息,阿门!
秉承生命不息,坏事不止的某个转生人士临跑走的最后还大喊道“救救偶吧,哪位好心的大叔帮咱叫叫捕快大叔呀!~抓坏银人呀!”
龚小云听罢,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没有闪过郑少冉砍过来的刀子,其实主要是由于郑少冉心中大笑带累得手中的大砍刀也随着他不规则颤抖的手臂而摇曳!这才让龚小云童鞋逃过了一劫!“混蛋,你们知道你们拦下的是谁吗?你们不怕被砍头吗?”
“坏银!”郑小冉子无论乃的表情表现得多么地正义凛然,多么地狗血无辜,也改变不了乃恶作剧的鹦鹉学舌所产生的雷人笑果!
龚小云眼睁睁地瞅着某小闺女一蹦一跳地兔子般走掉,又被郑小冉子的模仿语调雷得里郊外嫩,终于气得气血逆行,一口血喷出,踉跄地跌倒在地……
“什么人居然敢在天子脚下聚众斗殴?兄弟们,都给咱围起来……”被好心的大叔们【召唤】来的捕快大叔们终于现身了。郑小冉抬手打了一个手势,带着自己人几个箭步就消失在巷子深处!捕快来了,众贼避散!
第206章 宫谒
第206章宫谒
倒霉无比的姬小六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的时候,自然是舒服地躺在自家寝宫的龙床上。若非床榻边一头跪着鼻青脸肿的龚小云,一边跪着陷入无限忏悔和尴尬之中的江舒齐的话!扑腾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了半截身子的姬小六怒声责备道“龚云,江舒齐为为什么在这里?还嫌弃孤丢人丢的少吗?恨不得天下皆知吗?”其实六殿您这会儿在宫外的衰事真的已经有许多许多的人知道了,例如陛下,例如皇后,例如惠贵妃,例如淑妃和您那群兄弟等……!而且其实大家都在背后窃笑了许久,咳咳,当然陛下除外,他是明目张胆的嘲笑!
龚小云一脸地羞愧,然后又恨恨地瞪了一眼江舒齐,然后再回头望向主子一眼,接着继续一脸幽怨地瞪了一眼江舒齐,然后……“够了,龚云,说话!”姬小六又气又羞,脸色狰狞,却正好扯动了伤口,疼得他直唉哟!
这次江舒齐还不待龚云说话,就慌忙插言道“都是舒齐的错,舒齐有罪!”哎?姬小六眼睛一转,一怔,又一凶道“那臭丫头是你家亲戚?”小江一脸冷汗和羞愧地道“正是舍妹!”
姬小六听了这话,心中这个恨呀!江舒齐的妹子,郑家的外孙女!那不就是说,她的身边也跟自己一样一直都有暗卫保护着?那不就是说,他根本就是多此一爪?哎呦!他头上这被敲破的血淋淋地伤口就将找不到复仇的机会了吗?
“哪个妹子?你家妹子不是应该好好地待在江府,或是郑府中吗?”心中一急,姬小六口不择言,干脆就把自己已经知道了的郑笠扣住了郑潇然的事情说破了嘴,原本江舒齐不说,他也打算佯作不知道来着……,瞅着江舒齐一脸黯然沉痛的样子,姬小六一手捂着已经被太医们处理好的伤口,一手作势让小江起来“真对不起!”
俩人都知道是为了啥!不过江舒齐分明是不愿意多谈这事,接着跪好俯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道,“这次都是舍妹的错!还请殿下……”不要怪罪的话,小江说道这里实在是说不出了,连头都不敢抬了,也不敢再说下去了,小江心中道:殿下呀,乃还不知道捏,这回乃的脸丢大发了……
“为了弥补舍妹的大罪,臣已经通知了家族,将府内一直珍藏着的重宝含元剑谱送了过来,还望殿下能够……”【原谅他家小妹吧!】小江扭捏不安地抬起了头,原本以为姬小六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家小妹的,却不料原本一脸愤怒的姬小六此刻居然含笑瞅着他,安抚道“不过是一场误会,令妹已经安全到家了吗?”含元剑谱呀,满大魏的功法绝艺中也是数得上号的!这回他姬小六赚了,再说江家的嫡女,郑家的嫡外孙女,就算他要整治她,嘿嘿,嘿嘿,嘿嘿嘿,也绝对不会放在表面滴……
那啥,姬小六乃要是知道乃的一世英名都已经被那小丫头带累的消失殆尽,乃现在一定不会这样想了捏!
不过小江听了姬六殿下的话,好不开心,并且心中对姬六殿下产生了无限的感激和亲近之感!小江一直是个老成持重的好孩子,心思细腻办事圆滑,随着年龄的增长,惠贵妃和江氏对姬六殿的帮助和要挟他都看在眼里,自己一直都伴在殿下身边反而成了尴尬的存在,究竟要以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来对待姬六殿下才好呢?小江已经越来越迷茫!
然后先是发生了去年阿爹的那件事,接着是如今妹妹的事,姬六殿下一直都真心相待着他和江家!反观江家私底下那些他知道的要挟小动作就显得可笑和小家子气来!(小江,那些可都是乃大伯在暗中主持的,乃这样想是不对的!)“殿下,谢谢您。”一瞬间感情的升华让小江童鞋痛哭流涕,抱住了姬小六的一只胳膊就不肯撒手!姬小六的心顿时被小江哭得好不柔软,小江六岁的时候就进宫伴读,此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一直优雅谦和从容不迫,几乎到了步步生莲程度的贵公子小江如今居然拉住他的胳膊流下的真情感动的泪水?!!!~这是多么让人感动的情景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代名君贤臣的开始吗?……
沉浸在对未来金色光辉的向往之中的姬小六一直都没有看到瞅见另一边那颤抖着身体,铁黑着脸色,瞅着小江一脸乃就是那惑主的奸佞神色的龚云!
……姬小六在宫外被敲的事,惠贵妃第一时间掌握到是自家的小婉蓁无意间做的之后,顿时产生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感觉呀!但是,姬小六毕竟是她的儿子,是她未来的依靠也是未来江家能够呼风唤雨的保障!所以这事是一定要圆满解决的!宝物要送,气也得让人家出不是?
那要怎么解决呢?惠贵妃眼光一转就转了苦肉计上面来!蓁蓁,为了家族就只有暂时牺牲一下你了,乃就当为了家族,为了乃姑姑做奉献了吧?!!!
接着第二日小婉蓁就生平第一次被召入了宫闱,谒见了她家的亲姑姑一把。说实话对于这个闻名已久,但是从不曾见面,却在每年年节和生日的时候赏赐给她无数礼物的姑姑,她实在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呀!
在某蓁蓁这位资深转世人士的眼中,这位据说是经历堪比苦情女主角的小姑姑,实在过于偏激了点。为难有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之嫌疑!而且手段咩,也过于简单粗暴了点!那啥啥啥,在她看来至少她家小姑姑的宫斗手段还算是上点档次,那个啥啥啥的淑妃,就彻底是一个低能儿了!
所以满心多云的天空的某蓁蓁站在空旷的大殿之上,打量着高据在宝座之上的贵妃娘娘,不明所以地发现某个贵妃老人家秉着一张冰冷严厉的脸,不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呀?“江婉蓁你可知罪?”
蓁蓁小盆友听了这话,暗自在心中泪奔了……,难道老天爷不开眼,让她再一次地卷入到汹涌澎湃的宫斗之中了?她,还是个年仅九岁的粉天真,粉可爱的小盆友!咳咳咳,至少外表如此吧?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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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未逞
第207章未逞
“知道今儿为什么叫你进宫来吗?”惠贵妃一脸冷意地道。咋不知道捏?一回去小表哥就告诉她了,不就当街把姬家小六殿给砸昏迷了咩,咱也不是故意的。但是这事能承认吗?
某蓁蓁落落大方,无辜地眨着大眼睛深施一礼,从容道“回禀贵妃娘娘,臣女不知。”惠贵妃眼中精光一闪,想一推六二五?在她面前还敢如此耍些小聪明?“放肆!当街敲昏皇子难道你还有理了不成?”贵妃假作怒容道。
小婉蓁优雅地做了个了悟的表情,淡定地走到贵妃脚前,姿态无比标准地跪地叩首,低头道“臣女有罪!”口气不带上一丝一毫的惶恐不安?这也叫认罪吗?这根本就是有恃无恐?谁给你的胆子?贵妃心中不由真的恼怒了,这丫头难道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放肆!你这是什么口气?别以为你是本宫的亲侄女就可以如此目中无人见,敷衍塞责!”假恼变真怒,全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小丫头的态度和她那活生生的存在感呀!
明明是第一次进宫谒见皇贵妃居然脸上不带一点惶恐和畏惧之意?!明明仅仅是个不足十岁的小丫头,举手投足却雍容中透出逼人的凌厉,居然能够让她这个入主宫闱多年的高位宫妃深深地产生忌惮之感?!
再想想这丫头落生之时,阿爹与自己定下的计划,见了本人之后,怎么越想越让贵妃娘娘心里不舒服呢!不行,这小丫头得好好教训一下,让她知道知道谁是棋子,谁是操局之人!
“无意弄伤皇子,臣女认罪。面见贵妃,民女自认无失礼和应对上的错处!请问贵妃娘娘,臣女如何目中无人了?又如何敷衍塞责了?”
“大胆!”惠贵妃娘娘拿起手边的茶碗就朝着婉蓁的小脑袋丢去,婉蓁轻巧地稍微一侧身避过茶碗!心中还在哀叹这宫中的老女人果然是内分泌失调,内火旺盛!
“还敢躲?”平日里总是一副沉稳做派的惠贵妃真个是被这个小丫头激出了三分真火!不由厉色道“别以为你是江家嫡女本宫就不敢杀你!江婉蓁这里是皇宫,在这里要杀要刮可都是本宫做主!”关键是这孩子太不同了,在这深宫之中这样的不同就意味着变数!
小姑娘静雅一笑,气定神闲,气死人不偿命地道“惠贵妃娘娘某非是昨夜没睡好,魇着了?便是如臣女一般仅读了几年书的,也知道大魏世家的重要嫡女,就连陛下要责罚都要斟酌斟酌,何况姑姑您呢?一笔写不出俩个江字,姑姑还是直接说出您召见侄女的真意吧?”
“混帐!重要嫡女凭你也配?”惠贵妃被这一点也不畏惧她,更甚者让她觉得被藐视了的小丫头气得心头火气噌噌地上涨。
“如何不重要?就凭咱是江氏嫡女,郑氏嫡外孙女,江氏暗卫的京畿掌事之一,姑姑怎觉得咱就配上那重要二字?”喂!小丫头莫要说说就要一副快睡着了样子好不?乃那副样子实在是气人!
“江婉蓁!~本宫不相信江氏就是如此培养你的?”这次惠贵妃真是气得肝脏都在颤抖了。见过嚣张的,没见这样嚣张的?她在宫中风风雨雨几十年,从来都是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为了自己和家族牺牲了多少呀!~可是,看看眼前这个小丫头?她付出了如此多,庇护出来的江氏新一代就是这样的德行吗?这也太让她心寒了~
“别以为有点脑子,会出点主意,会念书,做出点成绩,江氏就能够容许你无法无天!!至少,在本宫眼里,你怎么也不是!不要在本宫面前洋洋得意了。”惠贵妃气得说出的话音都抖上三抖了。
哪知那个小丫头,居然摆出了咱也很无奈,飘散出分明是对牛弹琴的欠扁眼神!气得惠贵妃身体摇了几摇,一副就要晕倒的做派。
“惠贵妃娘娘,江徽音姑姑,没错你是嫁入了皇室,平日里你代表的是姬氏的媳妇!可是你也姓江不是吗?就算咱不是您亲侄女,就凭咱江氏的嫡女的重要性,你也该尽力维护咱才是?再说咱敲昏的那位居然是个皇子?这是多么巧合了一个意外呀?怎么能全部怪到婉蓁身上呢?易地而处,姑姑当时就不会出棍子吗?”某蓁蓁其实是做着最规矩的宫礼,说着最无忌的言辞,还如此是平铺直叙语调中不带一点恳请、请求、可怜和知错的语气!
怒,怒了,真是火冒三丈!这坚持就是红果果的藐视!!!惠贵妃腾地一下子就站起身来,盯着某个小闺女,犹如阴险的毒蛇一般狰狞。脸皮子抽动了几下,手臂都抬起来了,居然还是没有开口……
猛然间,惠贵妃居然笑了,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整座清凉殿内的宫人内侍们汗毛倒竖!大家都纷纷在心中哀求道:娘娘,求求您,别笑了,都快跟夜半歌声一个级别的了,渗人!
“你好,你很好!阿爹就是阿爹,他把你教导成这副样子,看来未来不远江氏一定是要灭族了!姑姑这回真是见识了,你可比你爹爹强多了。你爹爹私通妃子尚且情有可原,你呢,你的目中无人却是深深烙印在骨子里的。就凭你,还想进宫,还想当皇后?做梦去吧!!!”
听罢惠贵妃娘娘宛如精神病院不慎走出的患者一般的讲演,小婉蓁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老姑姑才是那个蔫坏的人呀!没错,元熙帝是才四十出头,正值盛年!可是她才仅仅九岁?九岁,九九岁?江家老爷子和她这位已经不能生育的老姑姑,估计瞅见她聪明伶俐,手腕高明,又是红果果,鲜灵灵的美*女一枚!所以才生出了送她入宫,生皇子,进位皇后的念想!
难怪呀,这老姑姑头一次见面,一上来就想来个下马威,把她辖住!原来这次召她入宫谈的就想让她为了家族牺牲,心甘情愿地嫁给一个土埋半截子的半大老爷爷?
哼,亏他们也想得出!某蓁蓁心中冷笑呀,冷笑!岂能让你们得逞,便是政治联姻咱也要选个能看着顺眼的!
“陛下一代英主,有身为贵妃娘娘的姑姑作为贤内助辅佐已是甚好!婉蓁平凡,从来不做皇后梦!”某蓁蓁赶紧变脸做忠贞圣女状,咱是神圣的,忠于自己理想的……
话说,饶是江徽音见多识广,也从没有见过婉蓁那种古怪表情的,咋瞅都觉得怪怪的。贵妃那古里古怪的诧异眼神,最终还是深深刺痛了某个小闺女爱现的小心肠!
这是圣女脸,这是理智升华的信念之眼神,乃,乃,说的就是乃咋就瞅不明白捏?受伤了,咱的小心肠粉受伤!江徽音被她那般模样气得,气得,气得最后哭笑不得!
“你爷爷难道就没有告诉你吗?江氏就是因为你当年落生即有皇后贵格,才经由姑姑抱养六殿下并且准备支持他登上皇位的!将来你就是他的嫡妃和皇后!”惠妃怒气汹汹地道,心中却又带上一分好笑,这小丫头原来是以为家族打算把她进献给元熙帝,代替自己邀宠然后生下皇子,晋级太后!
没错,这是极完美的想法了,一个新的江氏嫡女,一个完全属于江氏的皇子!就是若是家族真的这样做,那么她呢?为了江氏付出了几十年的她呢?她还会有什么?她还能有什么?哼,只要她江徽音在世一日,就绝对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发生!所以,江婉蓁你也就只能指望着下一代的皇子娶你了……
“爷爷到是没说,不过身为嫡女想要嫁人即能为家族带来利益还不跌了身份,也就是皇族和宗室吧,当然也不必把眼光仅仅局限在魏国一地!”天下是如此宽敞,大魏国又是多么地渺小呀!
这心肝也太野了?惠贵妃盯着眼前的一脸平静,娓娓道来的小丫头,忽然觉得这个女娃娃她一点都不想让她进宫来了,这简直就是个祸害,或是妖孽吧?无论是从见识,心胸,还是从气度上她都是如此地与众不同,让人战栗般的惊悚!同是女人,她觉得她忌惮她,同是宫妃或是将要进宫的,她甚至对她产生了一丝畏惧之心?!!这怎么可能,真是开玩笑!!不会的,她怎会突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思呢?真是太可笑了。
不知不觉见,惠贵妃的怒气就这样渐渐地消失殆尽了,如此轻易地就**了她的脾气,如此轻易地就惹起了她深深的忌惮,江徽音心中咬牙,暗暗下了决定。不能让她将来嫁给皇六子,姬毓宁若是娶了她,将来必定被她紧紧地捏在掌中央,到时候要置她这个母妃于何地?
“哼,行了,你出宫去吧。这回的乱摊子本宫替你收拾了,下次再犯,别指望本宫会再帮你!”
叩首,请退,废话不说,小婉蓁赶紧闪人鸟!皇六殿吗?没兴趣!
“站住,这大魏的皇宫你就一点也不留恋吗?”这巍峨瑰丽,雄伟富丽的皇宫,哪里是寻常世家的大宅可以比拟的?你真的一点都不羡慕吗?一点也不向往吗?惠贵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可是她就是想从这个背对着她像是要逃跑一般地小侄女口中得到答案。
那小丫头转回头,一脸开心的笑容,灿烂美丽如同寒冬中绽放的夏花!充满了虚幻的违和感和难以形容的深邃“富贵荣华非吾愿,吾心安处是家乡!”
嘭地又一个尚好的茶杯被贵妃娘娘砸碎到地上“滚出去!”趁着还能自由的时候……尽情地飞翔吧~~~
第209章 识破
第209章识破
“娘娘,为什么呢?您不是说这次要施展什么苦肉计,然后借此机会让婉蓁小姐与六殿下相识吗?”说白了,就是提前培养感情呗。可是乃又为毛将女主角放跑了呢?
原本是那样打算的没错,可是一见了本人,江徽音以她那职业大师级的宫斗专家的招聘眼光,直觉地查探出新人不好对付,很有可能对于自己的未来利益产生不可修补性的伤害!所以,明智的她下意识地选择了赶紧把那小丫头赶出宫去,最后让她一辈子都不和姬小六见面才好!
她并不知道她的儿子姬小六殿下此时也正跟张援和龚云在谈论着那个臭丫头!破相了,还是因为那个原因,姬小六实在没有脸走出自己的寝宫,就召来张援和龚云说话!准备恶整某江家小闺女的姬小六专门派龚云去调查了她,结果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就招来了张援一起说道一番。
张援也看了龚云带过来的资料,扁扁嘴巴道“才九岁,还是个女娃娃!这般的不凡的资质除了殿下,她也算数得上号的啦。”
姬小六却是一直心里记恨那臭丫头,恩将仇报,就算乃不是故意的吧,毕竟是造成了人身伤害吧?人家都身受重伤倒地不起了,乃这肇事者咋能拍拍小爪连送个伤员,喊个救护车,咳咳,喊个大夫都不干就逃逸了呢?这人品,实在是太不地道了呀!
“龚云,想个折,咱们一定要好好整整她,孤这回非要出这口气不可。”姬小六眼神中闪动着十二岁这个年龄段特有的灵动、好奇,还有宫廷环境中培养出来的早熟。“张援,你说母妃现在在干什么?”
张援一听立即猥琐地嘿嘿一笑:“该不是召见那小丫头入宫,想要弄出个苦肉计之类的,让殿下怜惜她,将来娶了她吧?”
姬小六听罢也畅快地大笑起来,一点也不尴尬扭捏地道“张援你说,孤要是娶了江氏女,母妃开心不开心?”
嘿嘿,张援诡笑,带着一丝阴冷道“自然会开心的。不过殿下是绝对不会让姓江的嫡妃生出嫡子的吧?若想让一个女人不育那可真是太简单了。”
姬小六回想起那个面目可爱的小丫头,摇摇头道“没有嫡子,会对将来登基产生影响,活不到成年便可!当然,孤会好好待她的,毕竟是少年结发,孤会保她善终!”
江氏可不是省油的灯,他的嫡子活到成年,他就该不能善终了。张援马上挤挤眼睛,会意了,牺牲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换取六殿的王八之路和大魏的江山永固实在是划算呀!姬氏的前几代帝王之中不就有人如此做的?就像姬氏的二代帝君,那还是江后所出的幼子呢,不还是让自己同样出身江氏的统领后宫的皇贵妃(二代帝君没有皇后,原嫡妃江氏在他登基后先封贵妃,后封皇贵妃,并终老在皇贵妃位上。)一辈子无子,养着别的宫妃的儿子,看着别人的儿子登基继承地位?
“殿下想的周到!”张援心中很赞同小殿下的想法,对政敌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姬江俩家一明一暗,为了王权争斗了五百年,已经是不死不休之局!
“主子,进宫谒见惠贵妃的江氏婉蓁小姐出宫了……”一个被派去清凉殿传送消息的小暗卫忽然穿着内侍衣裳走进来回报道。“什么?”姬小六有些傻眼地叫出了声,怎么会现在就出宫,这一点也不像他母妃的行事作风了。张援忽然哎呀一叫道“江氏婉蓁,果然名不虚传!就连贵妃娘娘都为了你改变了主意呀!”
姬小六不明所以地将征询的眼神递送给张援,张援马上乖觉地解释道“那个小江,怕是让老江忌惮了。老江怕小江今后得势分了她的手中权势!”
姬小六冷哼一声道“母妃真是越来越老小孩了,只要孤娶了嫡妃,无论那女人姓张还是姓王,都一定会分她手中权势的!”感情人家姬小六根本就是打算翅膀张硬了,就再也不受她拿捏钳制了!
“殿下,治国就是制衡,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该妥协时就妥协,大丈夫能屈能伸!您斟酌呀,您看陛下,表面上他憋屈,妥协,但是其实何尝不是为姬氏赢得了喘息恢复的时间?自百多年前到三十多年前那段乱局,使得姬氏精英殆尽,着实是大大地削弱了国力呀!”张援自己就生长在魏国,又是才能卓绝之士,自然比芸芸众生看得清明!
姬小六的脸色动容色变,卓然站起身形,然后走到张援面前,深施一礼道“孤得援,幸甚!”语调极为恭敬,亏得张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他行事特立独行,又张狂不勒,除了自己的师傅,能够容忍自己的人实在太少!“不可,不可,殿下亏煞张援!”张援慌忙去扶,心中既是激动又是感慨呀!
其实大魏的皇子们,尤其是姬幸和的高位嫔妃们所出所养的皇子,都是有可能问鼎将来的帝位的,他们都是新时代的未来主人!私底下,他们这些师兄弟们经常谈及这些小殿下们,姬小六虽然年纪不大,但极善于伪装,而且从小养在惠妃身边,聪明伶俐却手段阴毒,一向是部分师兄弟最抵制的皇子!
初次收到师傅的手书,说是让他随伺在姬小六身边,张援不仅心情失落,更有被师傅抛弃之感,原本还想着这一辈子算是完了,满腹经纶逗小孩,还不一定能够得个善终……哎!
谁知,经过年逾的接触,姬小六一天又一天地信任自己,自己也一天又一天的了解他,其实六殿呀!人人都说你不好又何妨,援会一直在你身旁的,无论是你龙驭天下,还是兵败为囚!
“殿下,殿下”又一个小暗卫疾走而入,说话都有点喘了,不过跟前一个小暗卫一样都身穿通禀小内侍的服装,但是他满脸惊喜地道“殿下,您一年前就发文寻找的那位杜锋一大贤士出现了,就在京城!”
O(∩_∩)O~,今天就暂时更到这里了,未完待续。
第209章 找碴一
第209章找碴一
蓝蓝:病中更新不稳定很抱歉,但是月底前我一定会更新到70万字的,前二周落下的进度我会努力补上!……
蓁蓁小闺女刚刚一回到郑府,就瞅见姚淑卿和外婆姚蕴还有姐姐都一副偶很烦的样子候着她捏,这是咋滴了?蓁蓁小盆友完全摸不到头脑,不禁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淑卿姐姐有事来找你,已经先跟阿婆说过了,这次是专程来……”菱菱小盆友偷偷汗颜了,瞅着妹妹有点暧昧!
“那事先放放,不紧急,一会儿你们姐妹俩单说,咱先说说另外一件。江家忽然来信说是要给你姐姐说个人家,知道是哪家人?”姚蕴慢条斯理中带着一丝烦躁“是陛下宠臣张德仪的一个亲侄儿!据说呀,是皇后亲自跟你阿爷提及的。你那边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惠妃打算让你和姬小六见见?”贵女的婚姻都带有明显的意图,才是应该最先分析清楚的。而且姚蕴还另有打算,所以才首先提出这项。
“阿婆你果然是神仙呀,这也能猜到?”小婉蓁嬉皮笑脸地道,浑不在意地在丫环们的服侍下退下大衣裳,坐入有软垫的椅子喝上一口香暖暖的茶。姚淑卿见了原本急迫着想要开口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这几个月,她常来郑府走动,在姚蕴身边受益良多,加之血缘上的关系,姚蕴待她也是渐渐同自己亲外甥孙女一般,很多事情都不避讳她了。
她未吭声,可不代表婉菱不吭声“姑姑真的是这样跟你说的?今儿可真出奇,先是皇后给咱说亲,接着姑姑明示她打算将你说给六殿下的心思?那是不是说,皇后和姑姑达了成某种协议,而这种协议是针对了宫里某个出了圈禁后更加受宠的妃子呢?”婉菱口中的那个某个妃子其实就是指的淑妃!郑笠进京不到二个月的时候,宫中发生一起刺客事件,接着淑妃就重新被陛下放了出来,回复最宠爱的妃子的地位,不仅如此,她的儿子七殿下,也日益受到陛下的看重和赞美,最近更是过分,居然每日都将他带在身边放到御书房随同听政一个时辰!这个是太子殿下都没有享受过的荣宠,更别提在皇父面前露脸的次数少之又少的六殿下!
“皇后和惠贵妃都坐不住了,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张德仪跟太子走的极近,不过终究是寒门子弟,可大用却身份尴尬,但若是他的亲侄儿再娶了江氏的嫡女,那就不一样了,皇室宗亲的背景,再加上司徒氏和江氏的帮衬,打入京城顶层贵族圈也是指日可待呀!”姚蕴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嗯嗯,所以姐姐就成了这次利益交换的筹码!当然还有咱,虽然刚刚在宫中咱扫了她的面子,她也将咱扫地出宫。但是姑姑不是个肯轻易放弃的人,况且皇位胜于一切,她指定会想明白的。”婉蓁也附和着说道。
引起她的忌惮也只能逃过今日而矣!说到底她的贵妃姑姑不过是宫中妇人,以往也就玩玩陷害其它小妃子,隐秘地帮某些个自以为能够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小麻雀们落落胎啥的……
可是她家的爷爷,那个老妖孽可不是简单人物!目前自己羽翼未丰,而爷爷多年执掌江氏他太知道要如何控制自己这样光有能力却没有势力的孤零小家伙了!不行呀,看来最近江府是不是回去了,还是乖乖地坐在郑府吃美食吧。
“怕就怕皇帝忽然明发圣旨,到时候岂不是……”姚淑卿虽然心中压着事儿,但此刻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忧虑和观点。
“不会的,涉及到郑家的嫡系外孙女,陛下不会在得不到外公确认前发旨!”婉菱很自信地道。淑卿难得地微微一笑,不得不说,婉菱和婉蓁这一对小姐妹绝对不是池中之物呀!不论是观察力,洞悉力,政治敏感性还是阴谋敏感性都是京中贵女中的顶级存在!
“哼,张德仪的侄儿无官无爵的想要娶你,那是妄想!菱儿,你放心,还有阿婆在呢!”粉显然,姚蕴对于这门亲身是灰常滴不满意呀!却冷不丁听到淑卿道“阿婆,或许那张德仪的侄儿将来成为肱骨之才呢?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错过了……”
姚蕴听到这里,忽然将手中的纨扇放到桌子上,正色道“淑卿,你这孩子,怎么到现在还是看不通透呢?阿婆再说一次,你们呀,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想要找个老实可靠的男人一心一意地过小日子,那是妄想!
若是你们身为庶女,那么跟嫡母关系好一点,或是在家平日就受宠的或许会被送入一家好人家做妾或是做继室!但若是不一小心被用选去配给身份低、门第低的人家做了正妻,那才是悲哀呢!
……因为这样的正妻十之**都是钉子!是没有名分的死间!而且还会沦为家族随意可以抛弃的弃子!”这里是大魏,皇室与世家和国内的势力争斗不久,人人自危,大世家更是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死!
“而身为你们这样嫡女的,则更受家族看重,你们是家族更上层楼的真正基石之一!你们是家族与家族联合的枢机所在!千万不要小视了自己呀!尤其你们几个无论资质,还是背景都是上上之选!而张德仪不过是皇帝培养出来的工具,本身并没有上得了台面的势力,若是陛下大行,你以为新皇能够容他吗?即便是新皇开明,傻孩子,就凭他侄儿的家世背景能够配得上婉菱吗?”说到底谁家孩子谁说好。“江氏为了教养她,花费了多少的心血,张德仪她真真是妄想了!”姚氏彻底将自己的不满发泄了出来,混帐东西,她家婉菱就配那种玩意?
“菱儿,你觉得呢?”婉蓁细心地发现姐姐到现在还没有对这桩联姻表示反对的意思,所以问道。“咱嘛,无所谓,若是家族真的认为这样的联姻是好事,就这样吧。毕竟以咱们的身份婚姻终是不能自主的。”
婉蓁看了她一眼,忽然哀怨地道“咱这样的身份指定是要政治联姻不假,但是阿姐你也未免太过古板,虽然不知道阿爷打的怎么主意,不过很显然,他这一招走的是臭棋!而且很可能是宫中的姑姑说动而走的臭棋!
咱粉不高兴呀!浅眠,你进来!”话音未落,浅眠的小影子已经立在了小主子的身前。“彻底封闭咱们手中掌握的京畿暗卫消息传递渠道,不让一张纸流入江府!”羽翼未丰不假,但是连点獠牙都不露,人家不会把你当做可以尊敬的狮子,而是可以肆意蹂躏的山猫!
“没错,若不及时反击,他们就会当咱们软弱可欺,可惜阿婆这边暂时没有准备好,不能行动!”姚蕴赞许的点头,这招反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