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报丧
第180章报丧
“即是太子殿下已有安排，老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郑笠老童靴心中不厚道地笑了。姬小和子这可不怪咱，是你家大儿子傻呀，奉了皇命办事居然惧于太子的威风不敢跳到台前来！……嘿嘿，他若说明自己是奉旨而来，这在场的谁敢抗命？
儿子养的不行，只能留待你这做爹的自己去头疼了……郑老童鞋大踏步地跨过顺郡王身边，不再看他一眼！车队被大队迎接的人员簇拥着一出招摇奔京而去，只留下顺郡王一脸欲哭无泪，他恨太子，也恨图长个子不长脑子的郑笠，心中狂叫道：郑笠你眼睛瞎了，咱才是奉旨来迎你的正主儿……
“顺王爷，老夫已经把驿站的事情都交代好了，咱们也赶紧走吧！”竟是晏清泉落在了最后。“走什么走？”姬毓禹气不大一处来地道。“王爷，这个时候可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您不是奉了皇命吗？若是郑老将军先进了宫而陛下看到您还没到……，那结果……”晏清泉把下半句生咽了回去。可是姬毓禹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天子一怒，不是他能够承受的，即便他是那个人的儿子……
“晏，晏大人，咱还是先走一步了。”姬毓禹终于回过味来，打马扬鞭奔了。晏清泉心中冷笑，这个小皇子还真是稚嫩呀！
众人一路潇洒入京，郑老头自然是嘻嘻哈哈地跟一众大魏权宦胡侃，同时也在仔细地观察和琢磨这一众大魏官宦老中青三代的复杂派系，进了城门，路边开始有看热闹的百姓，在有心人的唆使下他们热情地欢迎起来……
郑小冉子一路布置人手暗暗跟随，默默地执行着自己暗卫的职责，岳青山还不知道自己的嫡长子嫡长孙是干着暗卫这种高风险，低回报，工作没点，也不给补休的垃圾职业！否则他一定跳脚！
此时他的精神力几乎全部都集中在了那挂着纱帘的马车上。透过小小的正方形车窗，那似熟悉似陌生的身影依稀可辨。多少年了，姚雁歌你可还好吗？可还记得你的青山哥哥……，是拉，你说过的：永远都不会原谅咱！好，好，不原谅的好呀，能让你姚雁歌记得一辈子也是青山的福分！
宫城已经遥遥在望，顺郡王、晏清泉后发先至也已经带人出迎，郑笠爽朗地哈哈下马却不是随同众人被引往宫门，而是小心翼翼地走回到身后的马车前，轻轻地递出一只手！纱帘被一个小丫环轻轻卷起，一只早已经不在晶莹雪润的手臂伸了出来，极为自然地教到郑笠的手中。接着一身黑绢彩绣的姚氏太君在老伴的挽扶中走下了马车！
名动大魏，比郑笠还要嚣张跋扈一辈子不许夫君纳妾的姚太君，终于出现在了大魏权宦们的眼前！说起这位姚太君，本是早已经年华不在，可看她这番下车的做派，分明是依旧将郑笠拿捏得死紧！无论的大人们仔细地瞻仰了这位姚老太君，人物呀！只是但看她的容貌，若干年前也称不上绝色吧？咋就这般厉害呢，她可是实实在在地把郑笠抓在手心里几十年呀！……
郑笠先是扶着夫人下了车，然后把陪着笑脸嘘寒问暖一番，确定夫人无事之后，才继续伸出了手。他家小闺女郑小幺，可没老娘那么好做派，不过，进了京她就是江府的媳妇，所以也只有学着老娘的姿态也在丫环的搀扶下带着闺女下了车。郑笠眼瞅着闺女不搭他的手，不乐意地道“这真是，老爹居然还不如丫环吃香，递了手臂也没人稀罕！”
姚太君一边和围在身边的一众大人们寒暄问好一边一脚踩上郑笠的脚，然后伸手把他扒拉到一边拉过闺女和外孙女，继续领衔招呼这群围观的大人们。这下小婉蓁这个正值单身的黄金小闺女想不惹人瞩目都难！出身于大世族之家，父亲是嫡子，母亲是正牌的将军嫡女，正值妙龄，还是未婚！举止得体，仪态大方，笑意焉焉，和顺婉约！很不错呀！在场的众位大人都很满意！况且这样的家世多少京中的大人们能不惦记呀？虽然这小模样只是中上！咳咳，但是娶妻娶贤，就凭着这小闺女的爹娘就值得让家中的适龄儿子娶回家呀！
于是乎，很多的老少大人都有意无意地将话题转到这小娃娃身上，其实郑笠的孙子并不是最好的联姻对象，因为郑家的孙子说死就死，北疆一战就死了十一个。自家的闺女嫁过去实在是没有安全感，粉容易就做了寡妇！但是娶个儿媳妇进门却容易多了也安全多了，尤其那小闺女还有着大世家的父族身份！实在是上上之选！动了心的真是比比皆是！
便是太子也多赞美了俩句，可惜了，太子殿下您已经娶了嫡妃了，而人家江小闺女爹娘的家族可都是十分显赫，绝不可能让您聘回家做侧妃的！而某蓁蓁正想寻个地缝钻进去，这群老少大人们看自己那眼光，咋就那么渗人捏？
“陛下有旨，宣郑笠郑老将军及其夫人姚氏元极殿见驾，各位大人也请吧。”佘大殿到了宫中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代天传旨也算是颇有气派的。皇帝要召见郑笠及夫人，除了顺郡王和太子陪同见驾外，其它人自然有內侍先领到别处休憩。郑笠携夫人入宫，儿子郑三随同进了宫，郑潇然却没有陪同爹娘去，而且想先带着婉蓁回家去。江三刚刚在人群中自重身份不好挤进去，等到众位大人一入宫门，他赶紧钻过来抱起小闺女。
小婉蓁不明就理，瞅见阿爹过来就抱还是粉开心地张开了双臂。郑小六瞅见他们父女亲近，听着江三关切地询问，心中一动。虽然没啥好脸色，但是最终还是决定先忍忍，等避开了孩子们再找江三算账！
一家三口乘车回家，还不待走出多远，迎面就听闻一阵急快的马蹄声，一人高呼道“可是江府的三老爷在车上吗？”江三听着耳熟，赶紧从车帘中伸出头去，却惊愕地瞅见一名江府的管事带着十几骑一路奔来。那人显然也发现了他，翻身下马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车边拉住他的手臂，一脸哭容道“三老爷，快回家吧。二老爷没了，老太君昏厥过去了！”
“什么？”江三大声惊呼“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三老爷，大老爷已经哭昏过去一次了，老太君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您赶紧随属下回家吧。老太爷那边属下的哥哥已经追过去了。”那管事言罢眼珠子里的泪就滴出来了。
江三心中咯噔一下，顿时觉得身体一晃，若是不妻子在身边扶了一下，自己也要一头栽倒了。“快回家。夫人，咱先走一步，你带好蓁儿！”江三赶紧跳下车，飞身上马随着那管事就走了。
“阿娘！”二伯没了？没有没搞错呀？“蓁儿，咱们也赶紧回去吧。”江三虽然没有说，但是郑六却是知道的，先是有他的那个封夫人的案子，接着二伯这个时候没了，这俩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渊源？
江府之中已经挂起了白纸灯笼，白帐子，扎起了奠棚等，内外仆人们也一个个都换上了孝服。郑六带着女儿换过孝服赶紧去往晏太君的院子，晏太君已经醒了，正在呼天抢地的哭嚎！大房的穆氏、婉蓉、婉菱、婉藜等几个都在陪哭和劝慰，郑六进门后晏太君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婆婆这般年纪还要遭这大罪，郑六心中难过，眼睛也红了。“婆婆！~”“要债的，要债的呀！”晏太君哭得死去活来，谁也不想理会。二老爷死的太忽然了，老太君根本接受不了，郑六听哭了半天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是一边的婉菱瞅见阿娘疑惑才叫出了阿娘和妹妹讲述经过……
原来那位封夫人其实真是江二郎江续周背着家里在外面另娶的妻子，江二从小嫉妒小弟玉郎君的美誉，出门在外常伴做他的模样，还让下人们称其为玉郎！遇见封氏的一开始他就居心不良，冒名娶了她。不过想着自己是世家嫡子，这样的小门小户女子玩玩就算！谁知日久生情，到最后心中也有了几分真心的喜欢！只是那时真实身份已然不好揭穿！
江二娶她之前还是家中的掌事嫡子，娶她之后不久就因为出卖家族机密被家族押回，江二怕回家之后连累了封氏就收买了家族中人没有回报封氏的事情！
江二回到家中，自然被老父惩罚失去了一切权利，其实也变相失去了自由！一日间天之骄子从云端跌落，可以想像江二当时的心情！为了东山再起，他隐瞒了爹娘有关封氏的事情，娶了大世族家的王氏，可惜无论他再如何努力，都一一被老父拍碎！江氏的上上下下都不再接受他重新掌权！他彻底地被家族抛弃了……
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江二，颓废了，堕落了……，整日的花天酒地，稀里糊涂地渡过了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根本忘记了还在南疆苦苦等待着他的封氏和尚未见过父亲一面的女儿……
第181章 厦倾
第181章厦倾
然后封氏再一次出现了，还牵连了江三不得脱身。江大根据时间上的推算隐隐猜测出这事很可能跟江二郎有关，江老头马上派人去寻了江二郎。并在江三归来后不久狠狠地教训了江二一顿，并且让他去亲自把流落在外的闺女认回来。想不到呀，想不到江二跟封氏所出的小闺女一番谈话后回来很是颓废了几天，接着就悬梁自尽了。江府的下人们发现自家二老爷悬梁的时候，人已经没气多时了。
婉菱在解释二伯的事时顺便就说了阿爹吃官司这事，幸亏她还算惊醒没有说出阿爹夜会淑妃娘娘这事！不知道为啥，潜意识里，婉菱就觉得这是还是不要告诉妹妹的好！
郑六听完了这整件事很是腻歪，不由道“你们二伯这做的是人事吗？咱要是那封氏，怎么也得先把那死男人剁了，然后自己再死也不迟！”
“混账话！你在说什么呢？那是你二伯，而且还死了……这是你一个弟妹该说的话吗？”好嘛！正好赶上晏太君在俩大丫环的搀扶下出门子，把这句话听了个真真的。晏太君这回是真生气了，眼神如刀子一般地射过来，表情即阴森又可怖！
郑六赶紧把头低下，老太君也快七十的人，她不能跟她置气！晏太君抬起手指还待再说，就瞅见小婉蓁挡在了她手前“祖母，祖父可能已经回到前院了！”小闺女的眼神异常地平静却是深不见底，晏太君被她瞅得心头没来由地一慌，这才放下了手臂，冷哼了一声带着其它人走了。小婉蓁轻轻施礼道“祖母慢走！”
“蓁儿？”婉菱担忧地出声道，妹妹又叫祖母了。郑六也听到了那俩声祖母，赶紧摸摸小闺女的脑瓜，哄道“又生气了？你这孩子呀，性子还真难猜，生个气只能从称谓字眼上听出来。不过，蓁儿，你应该不是为了你祖母的讲话态度吧？毕竟你二伯没了……她老人家也……”
“阿娘，子不教父母之过，咱才不相信祖母和祖父一点责任都没有！二伯的死他们是有责任的，没道理把怨气发到你身上！再者，这件事也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小婉蓁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家这回怕是真的大厦将倾，根基动摇了！”
啊？郑六有点傻眼，为什么？婉菱也有些不明就理地望着小妹。“阿娘，你嫁进江府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奇怪？”婉蓁突然话锋急转，弄得郑六更是摸不找头脑。“什么意思呀？”
“阿娘，你觉得这江府奇怪吗？”婉蓁又问道。“奇怪？”郑六一向是个很心大的，换句话说就是粗心。所以她眨巴眨巴眼睛，又摇了摇头道“这个没觉得呀！”
哎！这府上上下下多得是心细如发了，普通的也能够做到谨小慎微，用心观察。就只有她娘这外来户例外，十余年如一日地自顾自地过日子。神人了都！小婉蓁被阿娘那表情逗得囧囧有神，一时间都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最后她幽幽地道“阿娘，这江府就像是个老树，瞅着不打眼，却把根基深深地埋在隐蔽之地下！它的根基就是整个家族，这江府只是整个江族一个小小部分！但是，它却是整个家族的首领之一，管理和引导着家族延绵发展！
阿爷，毫无疑问地是一位非常有能力和威望的首领，但是他老了，家族需要新首领了。就在这个时候问题出现了，阿爷有三个儿子，大伯虽然有才干，但是阿爷对他却并不是十分满意！二伯已经被阿爷放弃多年，阿爹呢，封氏的死对他的名望毁坏很大！下一代的哥哥和弟弟们年纪又太小，咱们又要嫁人！
哎，家族毕竟不是一个人的家族，而且江氏跟别的家族不一样，不是阿爷可以一手遮天的。若是咱所料不差，咱们家马上就要变动了，姐姐，咱们很快就要多一个或是二个叔叔了。”
“什么？”婉菱惊讶得差不点跳了起来，郑六也愣了。“突然间多出来位叔叔？那怎么可能？”
“要么失去主导权利，要么接受改变，咱想，阿爷现在一定面临着抉择……，无论如何，他的一世英名算是毁了！”小婉蓁在还不知道自己的阿爹已经被阿爷生弃了情况下，但凭着一连串的事件就隐隐猜出了江老头面临的难局！
而实际情况则因为江三郎夜入禁宫的事情更加恶劣的几分！江三的作为，致使江老头遭到了来自族内的强大质疑，这几日传书如雪片纷飞！就这样的货色也能够作为接替人来培养吗？就因为他是你江叙道的嫡亲儿子吗？就因为他自幼就有个神童的名声吗？江家自家族初建时期就是才智之士辈出的家族，从来就不缺神童！……
如果他的儿子们真的做的好，他底气十足也敢于反抗族内的质疑，可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呀！江老头自知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关于接替人的问题他不能再拖了，而且族内也不会允许他再拖！江老头自打得知的家中情况，赶紧偷偷地向元熙帝告了罪，一路忧心冲冲地跑回了江府。一到府中就瞅见那刺眼的白帐子，白灯笼等物件！
刚一到灵棚，还未来得及瞅上老2的尸首一眼，夫人晏太君已经抱着他的大腿失声痛哭开来，还说什么要报仇？报什么仇？江老头赶紧把夫人抓起来，脸对着脸怒道“报什么仇？仇人是谁？那封氏之女是你的亲孙女！那小混账做下的好事，咱这个做爹都替他羞愧难当！他自己死了到也干净，省得咱做爹的也下不去手亲自结果了他！”
“老爷，你糊涂了吗？续周是你的亲生子呀！他死的不冤枉吗？那封氏分明是诬告……”晏太君哭道。“闭嘴！”江老头猛地打断了她“少给那小混账脸上贴金，谁诬告他了？分明是他骗取玩弄在先！你头发长见识短，可以装作是无知妇人！老子一世英明尽付流水都是被老2和老三那俩个混小子害的。”
身为老三的江三郎正跟哥哥在灵堂跪丧，听了这话，脸上直发烧！“可是，老爷~”晏太君还待哭诉，江老头再次打断她道“没有可是，大郎，吩咐下去你二弟的丧事一切从俭，不许大办，祭奠的来宾，只选亲属不通知外客！你懂了吗？”最好是动静降低到最小地把老2的丧事办了。
“老爷~，老2他是你的亲儿呀！”晏太君傻了眼了，这算什么呀？老2毕竟是大世家的嫡子！“还有，老大你去看看你侄女，愿意回归家族最好，不愿意的你也要妥善安置！”江老头说到这里眼睛一闭，心头涌起一股剧痛，白发人送黑发人，臭小子你好狠呀！
“老爷子？”就在这时，南去南疆办事的江临周和江湮周回来了，江固周也跟着他们一起进了灵堂。三人先给老爷子见了礼，再给江二郎上了香，江临周才劝慰道“老爷子，请节哀保重！这话虽然老旧，抵不住您心中的悲伤！但是，如今江氏嫡支您就是擎天柱，您要是塌了，咱们就都塌了。”
瞅见江临周回来，江老头终于忍不住了，老眼中接连掉出昏黄的泪水。“临周啊~”江临周一瞅见江老头哭得一晃三摇的，心头猛冒冷汗，赶紧上前拉住江老头道“您老保重，身子要紧呀！”然后赶紧跟江大一起江老爷子送到椅子上安全地坐好！“老爷子，续周哥哥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是突然，您可要挺住呀！”
老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道“临周，你不用安慰咱了，二郎死的这样不名誉，都把咱的老脸丢尽了。族里那群老不死的，怕是巴不得看咱的笑话呢！就别说他们了，在大魏在朝在野，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怕都要看咱的笑话了。逆子啊！咱咋就生了这么个儿子呢！”
江临周看上去年约三十五岁许，身形雄伟，气宇轩昂，难得是他多年来帮着家族处理财货，却半点市侩的气息都不沾身！儒雅而沉稳，望之不俗！
江临周身边的江湮周体态魁梧，高出常人一头不止，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粗麻衣裳，神情上也很是不勒！跟随着他站的江固周是江湮周的亲堂弟，俩人眉宇间有五六分相似，不过江固周脸型更加圆润，也比较黑。江固周虽然也爱穿麻衣，但是却是个十分爱干净的主，这点跟他总是邋遢的堂哥不一样。江湮周看上去年约三十出头，江固周看上去稍微比他小上那么一俩岁。
这三个人中，江临周是很早以前就开始帮助江叙道老头子处理族务，而江湮周和江固周则是最近三年来到京城跟前任的哥哥们换班轮值的。为了保护嫡支的重要血脉，很早以前嫡支的分家们就开始轮流派遣贯通小周天的不世高手们入京中江府轮值。
江老爷子哭得太没形象，瞅得江临周三人囧囧有神，刚想开口继续安慰几句，却不料江叙道首先开了口……
第182章 移权
第182章移权
“临周呀，有事找你商量！”江叙道满是褶子和老人斑的脸上，尽是失落，但还是勉力坚持着道。“老爷子？”江临周有些诧异地，看得出江续周的死对老人家的打击很大。这个时候找他是为了何事？
“大郎，你去把婉蓁和婉菱找来，还有辅元他已经接过了他爹的位置，辅初如今在外地主持事务，一会儿的决议照例抄送他一份。”江老爷子一说，江大郎猛然抬起满是惊愕的脸，心道：阿爹呀，你究竟想做什么？
“快去呀！临周呀，你随咱过来，湮周和固周也过来吧。这里的丧事夫人和三郎主持着，一会儿咱就派大郎出来接手！”江老头子无限落寂、沮丧和伤痛和无奈，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却没有走上半步就一头栽倒在地！昏厥了！老太爷~~~~阖府上下尽是惊慌失措的呼唤声……
江临周和江湮周他们彻底傻眼了，江湮周一个箭步当然不让你扶起老头子，深厚的内力就顺势送入了老头体内！江临周心头一阵慌张，他比谁都清楚江氏嫡支老头子存在的重要性！不禁在心中暗道：老太爷，您也千万不能出事呀，尤其是在这个时候！长老会那边虎视眈眈，您要是在这个时候没了，那边一定会派人过来接掌嫡支的管理权的！
众人抬着江老头回了他的院子，经过兰医女和江湮周的努力，他终于醒了过来。兰医女很是忧心地暗暗告诉江大郎道：再这么折腾几次，老爷子非得提早没了。
江大眼眶通红，赶紧派人去接婉蓁和婉菱和大总管江辅元。江固周很是奇怪地问道“老太爷咋派人去叫婉蓁和婉菱，却不叫其它孙子呢？”召集的人员也很奇怪，那个江辅元不是江家那位看起来异常和气的大总管吗？
江临周似有所悟，但又有点不敢置信，惴惴不安地悄然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江大郎跟着兰医女忙活着江老头子，心中却在琢磨着今后……
婉蓁和婉菱进来的时候，大管家已经到了，厅堂之中也已经摆上的椅子，不相干的人员都被清理了出去，余下的身份虽然也是仆人奴婢，但暗地里却皆是暗卫的底子。婉蓁跟婉菱一一见过各位叔伯，然后乖巧地坐在角落里。大管家江辅元也是如此，紧靠着婉蓁的另一边坐了，神态意外地安然。只是，乃的眼神为毛总是瞟瞟身边的二个小丫头？
老爷子喝了药，终于完全清醒了，喘了一口气道。“老夫九岁得到此处列席的机会，十五岁从阿爷的手中接过嫡支的执掌之权，那时候不仅江氏嫡支风雨飘摇，其它散落各地分支同样度日艰难，大家个个自顾不暇，所以老夫得以稚龄扶摇而上，统代整个嫡支江氏！
如今风风雨雨几十年来，老夫老了，身日每况愈下，存世不久。这执掌嫡支的权力是该移交出去了。只是，老夫虽然有三个嫡子，却都是些扛不起大用的，老2是混账玩意，老三是个眼里只有女人没有家族的。他们虽然一一都被老夫生弃，却也为家族来到了不可弥补的伤害！不说别的，你们别以为瞒着老夫，老夫就不知道了。
三郎出事，咱让晏氏去请湮周手中的暗部保护万一出事的嫡支血脉，晏氏却指示你们暗中去打探营救三郎，结果被姬氏的暗卫精锐发现，一番血洗，死了半数，还暴露了江氏京中的最后力量！幸亏这次郑笠也进京，他的秉性咱是知道的，是蔫里坏的性子，皇帝虽然命他随从从简，夫妇一同入城不得超过百人。但是老夫敢拿性命打包票，郑笠这回要是不弄进京里千八百的暗卫精锐和其它高手，他就不是郑笠！
哎，老夫总觉得自己背靠大世族，自幼天才横溢，深深被数代姬氏帝王忌惮，官途几起几伏，一辈子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大魏上上下下提起咱的名字哪个敌人不抖上三抖！
可惜，实际上，老夫不如郑笠。那老东西白手起家，比老子活得更加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大男儿过到他那份上，死而无憾了。”深深地遗憾呀，江叙道每每想到那姓郑的死老头觉得不舒服，但是还是忍不住去关注他，还时常保持着通信！俩人在信中互相拆台，打笔仗，这些年来他也不腻味！
再次扬头长叹，飞快地拭去眼角了老泪，江叙道有书说道“你们这小辈的，可不要觉得老头子啰嗦，再啰嗦也啰嗦不了你们几年了。”
听了这话，堂里的众人哪里还能安坐赶紧针对老头子又是哄劝又是慰问的，老爷子一时想不开还哭上了一会儿，最后才道“老夫，临到终年却遭丧子之痛，这是活该！都是老夫早年顾及不上这群孩子的缘故！等到他们长大了，不论老夫如何耳提面命，如何暗中援助，都没有改变这几个孩子不成气的资质！
……如今老夫也想透彻了，老夫先是族长后是父亲，先是江族嫡支的掌权人后是江府的老太爷！儿子不堪造就没关系，该弃了就弃了他们就是！但是江氏嫡支没有下一代的掌权人可不行。按照家训中所列，每一代的族长继承人都必须选出三人以上，老族长移交权力之后，靠他们自己努力五年，最后交由长老会决定能者上位，选出下一代新族长！
……你们都知道，老夫除了这三个不争气的儿子外没有其它活到成年的儿子了，所以老夫决定调江临周入京，入嫡支嫡房宗籍为嫡子，选为族长继承人之一；调江芥周入京，入嫡支嫡房宗籍为嫡子，选为族长继承人之一；调江奇周入京，入嫡支嫡房宗籍为嫡子，选为族长继承人之一；这样你们和咱的大郎江元周一起合计四人，自今日起分享老夫执掌的嫡支权力，五年之后你们中江有一人荣任新一代族长！”老头子几次用手打断其它人的发言冲动，这个时候一代老族长的威严被他挥发的淋漓尽致……
昨天码完的文，却因为昨天晚上网线断了，修到现在才好，咱赶紧传上，然后去睡觉，争取不影响今日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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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不服
第183章不服
江老头方一说完，江大郎江元周就变了脸色，因为他一直代理着父亲族长的权利和事务，因为父亲年迈，很多事情都是他一手决断！渐渐地从无到有，从不熟到纯熟，不仅磨砺了江大郎的性子，也树立起他的大男儿自信心！而父亲今日竟然突然引入了另外三位分家的堂弟，江临周、江奇周、江芥周入嫡支不说，居然还给予了他们同自己一样的嫡子地位，五年之后更是要与自己竞争新一代族长……，他们这四人之中他年纪最长，才名最不显著，又曾经为了维护父亲多次明里暗里与长老会闹翻，这样一弄根本不用等到五年后，他就会被排挤出权利决策层！江元周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一甩袖子，什么也不说就出了门子。
江老头瞅见老大如此的不济事，胡子都抖了。转头征询堂中另外三名有决策资格的掌事之人，婉蓁、婉菱和江辅元。三人全部都毫无意义地遵从老太爷的安排，也对江临周表示了恭贺。江临周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直到和江湮周和江固周一起回到自己的房中才道“今天这事发生的好不蹊跷，按照族里的惯例，除非嫡支的血脉断绝，否则怎会另立嗣子？元周哥哥固然有些弱点，但是老爷子这样一弄搞不好嫡支这边会变得更加混乱……
而且元周哥哥显然是事先不知情，婉蓁她们又顺应的太过于流利……，反正这事怎么品都觉得古怪！”江临周实在是没有忍住，开口跟另外俩位兄弟们商量道。关键还是这件事实在跟他干系巨大！若是真的入嗣嫡支，那真可谓一步登天！
江湮周虽然不勒，但是其人却颇睿智，很有大局观，就听他道“临周哥哥，咱到觉得老爷子这手办的漂亮！你，奇周和芥周是咱们这一代最杰出的了，他凭着多年养成的威望，将你们捞入嫡支，转眼间就把原本积弱被长老会诟病的二代核心掌事人和继族长备选人能职不匹配的关键问题解决了。续周哥哥的死和继周哥哥的案子原本给嫡支这边带来的根基动荡，转瞬间也被暂时稳定下来。
即便后期你们一个也没有通过长老会的考核，至少也为他赢得了五年的时间呀！再给他五年，舒翰和舒齐他们也成长起来了……”
江临周颔首，认同了他的话“没错，其实婉蓁那孩子更适合接任下代嫡支族长的位置，但是老太爷并没有让她招婿上门的意思，那就是说想把她嫁出去。婉蓁若是嫁人了，就成了人家的媳妇了，那时候便再也没有了掌管家族的资格。
当然，舒翰和舒齐品行也都不错，也很有才能……”江固周赶紧摇头打断他道“他们还太小，无论是品德还是才能如今都看不出什么！”就像当年江老头被认为是例外人物一般，婉蓁小闺女也是江氏族中成年的长辈们眼中的例外，从来都不拿她跟一般的同龄孩子们相比较！
“不过，无论老爷子是从什么方向上考虑，或是缓兵之计也好，或是真的有意放权给你们，扶持你们接任新族长也罢，临周哥哥，这都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它真的可以让你一展才能了。”江湮周眼中透着鼓励，话中露着热忱，心中还特别为他庆幸：临周哥哥，能够让你大展才华的契机终于出现了。
江临周也是想到了此处，眼中的热忱一层又一层地渲染而出，渐渐增浓。最后双眸精光四射，决绝道“没错，得此良机，也许这辈子仅此一次，若不施展所长，真是愧对了咱活这一世！干了……”江湮周和江固周兄弟俩个听了这话，都哈哈大笑了起来，江临周听着他们的大笑声，心中也渐渐地舒畅，哈哈哈……，兄弟三个全部都畅笑了开来！
他们这边笑意浓浓，江元周的书房却是压抑沉沉。在江元周的心中就好似自己努力了多年，眼瞅着就要功成名就了，却被至亲的老爹一日间剥夺了一切努力，打回了原形！想不通，他实在是想不通，若非是做决策的是他自小仰望孺慕的亲爹，他早就跟他拍桌子叫号了。“这些年来，阿爹，咱代你做了多少实事，你不也说过咱做的不错。怎么到了最后却不把族长的位子传给咱？你弄这群小堂弟进咱家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然地稳定嫡支的根基，加强咱们核心掌事人的实力！阿爹不仅要让你也要让长老会那群老古板知道知道，江氏嫡支只能越来越强，绝不会越变越弱！”江老头重声答到，然后一脸沉重地坐到了长子的对面。
“可是阿爹，你想要嫡支昌盛强大儿子不反对，你想要重用临周堂弟他们咱也不反对，但是阿爹，嫡支一向是遵循血脉传递的，他们都非嫡长房的血脉！虽然也叫做嫡支，但却是嫡支分家的人！咱们家中，就算老2没了，你还有咱和老三俩个嫡亲儿子，可没有绝嗣！阿爹，你居然想要将他们调入嫡支嫡长房的宗籍？那可不是说改就改的，一旦改了宗籍，那可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再者，你若觉得儿子有什么不对，大可以教训儿子改正，何必将几个分家的堂弟弄到跟你儿子一样的地位，还要分权？他们懂什么？儿子自十几年前就开始帮助你打理族务，至今不敢说是如何厉害，但至少办事稳健多年无大错！是吧？阿爹，儿子这话你认同不认同？”江元周是真的觉得心里不舒坦，很难过，也很气愤，更让他难过的是老爹的不支持和拆台！阿爹，你真的从儿子的角度上考虑过这件事会给儿子来带什么样的影响吗？吃苦，遭罪儿子不都怕，阿爹呀，儿子最痛心的是自己的万般辛苦和努力在你眼中都是一文不值！换来的都是你一脸的不屑和不理解！
从小一块长大的二弟没了，江大郎本来就情绪有点失控，如今跟老爹一讲究，更是难以忍耐，眼泪劈里啪啦地落了下来，他是家中的长子，原想着一肩挑起顶门立户的责任，可是阿爹啊，怎么就那么难？
第184章 劝子
第184章劝子
江叙道是江叙道，他不是他儿子江元周，没有相同的经历，他很难彻底理解江元周的心思！若是江叙道自小就是人精中的人**，那么江元周就是后天努力的人才！无论他爹如何，他都不是他爹，他是一步步从挫折和失败中走来，渐渐成熟和世故起来！
有个凡事只能仰望的父亲对于江元周的童年来将并不是什么快乐的事！那是一堵沉沉地压在身上的大山！阿爹如何，儿子如何，这种比较自江元周懂事起从来都没有少听过！他的努力，他的勤奋都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否则就会同老爹越差越远，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心理折磨，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想象得到呀！
而在江叙道的眼中，虽然儿子说得也有理，但是，不够，他不仅是个父亲，还是个担负一族命运的族长！他的长子江元周若是放在其它人家，他很可能早就成为家族的顶梁柱了，也很可能早就接掌了家族里外的事务，并且游刃有余，相当地胜任了。可是，儿子呀，你最大的不幸就是生在天才辈出的江家！“大郎，你不要哭了，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你这个样子，阿爹便是死了也放不下心呀！”江叙道人老了，能活着的日子也不多了，有关他寿数的事虽然目前仅止于最亲密的家人、兰医女、皇帝和皇帝最信任的那位老太医知道！但是用不了多久，还是会被传扬出去的。
“大郎呀，你在阿爹眼中永远都是个需要阿爹操心照顾的孩子，你，续周，继周，徽音莫不如此。可正因为阿爹心疼你们才会一一为你们考虑，做下安排呀！”江叙道这话说的不仅参杂了太多的感情，还另有交代后事的味道。江元周对自己老爹的身体情况知之甚清，听了这话，紧赶俩步扑通一下就跪到了老爹脚前，扶住老爹的大腿，悲从心来，哭得更凶了。
“大郎呀，你有一颗仁爱之心，也愿意担当长兄的责任，这点不论是临周他们还是你二个弟弟和一大群侄儿侄女个个都能体会得到。你为家人至亲和江氏嫡支这一脉，十几年来鞠躬尽瘁，阿爹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大郎呀，你，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江元周听了这话，顿时就火了，他做事妥帖稳健，精益求精咋就成了守成有余，进去不足？“阿爹？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江叙道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大郎呀，你还不仅如此呢，你还缺乏胸襟和统带家族迎击逆境的才干！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所以老江道“大郎呀，这是长老会对你的集体评价！”而且几位长老都不止一次地公开说过。
“什么长老，不过一是一群老不死的，专会弄权，整人，阿爹他们说的话你也相信？这明明就是公报私仇，他们怨恨咱这些年来为了维护嫡支明里暗里挤兑和反对他们！”江大郎被怒气涨红了脸，哎呀，又是他们拨动是非，撺掇阿爹整治他！
“大郎，你不检讨自己的不足，专门想着跟长老会过不去有什么好处吗？”江老头也生气了，就知道说人家，“说人不如人，讲究别人前先检讨一下你自个！”
“阿爹，儿子认为那个长老会早就失去了监督管理家族发展的作用，干脆成了那群老头子弄权的工具，还不如解散了呢！”江大赶紧跳脚为自己辩护道，一群干巴死老头，整天不是说三就道四，还不如都赶回家去抱孙子算了。
“糊涂！~就你聪明，江氏的历代老祖，聪明的多了去了，咋不见人家把长老会给解散了呢？”江老头瞅着一脸恨的咬牙切齿，嘴里口气还很想当然的长子，真是又生气又怜悯！“长老会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节制各房独大自立出去，或是做出危害家族的事情！长老会与各房互相牵制制衡，又互相促进发展，万一哪一房出现了危机，至少还能在危难关头营救出些族人，延续江氏的各房血脉！是你说解散就能解散的？”
“好吧，那咱们留着长老会，可阿爹你也不能听风就是雨呀，人家说了什么你就相信什么吧？那入嗣充做嫡子是多大的事呀？还要跟你儿子一起平起平坐分享权力？阿爹，咱和老三才是你正经八百的嫡子！你做决定前也得多为咱们考虑一下吧？”江大都有些急了，阿爹呀，你这么一弄，你儿子就离族长的位置越来越远了。
“考虑啥呀？老三已经被阿爹舍弃了，那事你不也知道？咱家就剩下你一个。就算你累得吐血身亡，估计也做不完那么多事情！无论如何将来还是要提拔他们进核心掌事的。”江老头脑子转的快着呢，回家的路上就已经把未来的局势想了个通透，就从这点上看，江元周就比他差了不止一筹，也难怪长老会的老头子们都不待见江老狐狸这个大儿子……
江元周一拍脑袋，哎呀一声，痛苦道“咱的爹呀，你提拔他们来跟你儿子平起平坐是分权，是给你儿子找对手而不是找下属，找帮手！”言外之意，你儿子不傻！
江叙道瞅见他那副表情没好气地道“咱看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江老头端起了茶碗饮了口茶水，润润嗓子，才悠然地道“元周，让爹给你分析一下。你们四个孩子中你年纪最长，威望以你最高！江家的家训上清楚明白地写着以孝义持家，弟弟们应遵循父兄之教导！剩下的还用老爹教你吗？（儿子呀，以亲情拉拢，他们哪里好意思难为你这个老大哥？）
另外你们四个孩子虽然都会有嫡子的地位，但是除了你之外，其它三个孩子都非正统，你以为下面那些老家人们眼睛都瞎了吗？（儿子呀，用人所长，还能利用部属们将他们架空，这对你来说难吗？）”江元周眼神闪烁，自然是听得心领神会！最后老爷子仍旧苦口婆心道“元周呀，有才华，要施展出来，否则到时候爹不在了，谁也帮不了你。”
江元周听了这话点点头，心中有了决断。他却不知自家的老爹却打着：元周呀，千万别怪爹，你暂代爹的族长之位十余年，上上下下皆是你安插的亲信，就如今这局势发展，你那一套保不住家族，为了将来爹死了你也能平安地活着，阿爹不得不多打算打算呀……
第185章 邀宴
第185章邀宴
江老狐狸的二儿子死了。皇帝并没有在给郑笠的接风宴上透露，直到当晚出宫后郑笠派人去江府打听才得知了江老头提前慌忙退场的真相！同情感慨江老头之余，郑笠对于他家那个江三女婿，心中也犯起了嘀咕，这边郑笠啥也不说，俩眼睛一眯，明显是嘀咕谋划啥事，姚氏跟他夫妻多年，单是从外在表情上也能猜出几分。“夫君，是不是琢磨那江玉郎呢？”
“是……咳咳咳”郑笠一晃过神就赶紧咳嗽掩饰，却瞅见老伴似笑非笑的嘲笑眼色，郑老头老脸一红，才又说道“其实当年小幺选中这个白面书生后，咱并没有完全听信江老头的话，特意派人勘察过这江玉郎。除了他当年曾经喜欢那位宫里的淑妃，这孩子不论那一样都还是过得去的。他为人细腻体贴，知书达理，才慧过人，有仁有义！
夫人啊，老夫从来没有坑害自己孩子的意思，谁料想得到小幺会跟他过成这个样子？更不想不到这个江三郎为了他的旧情人。居然能够做出如此糊涂的事！~”任凭他老郑火眼金睛也想像不到这十余年他女儿和那江三居然能过成这样呀！
说起这事，得知了全部情况的姚氏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这事若单说都是江三的错，也失之公正，姚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夫君，这夫妻俩个过日子，根本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你选那女婿是不是个东西，你闺女半点不上心也是个事！”说起闺女的事，她是皱了眉头，又皱眉头。“潇然这孩子，也实在是太自暴自弃了，她才是江三郎明媒正娶的妻子，若是喜欢就应该努力把夫君抓到手心里；若是不喜欢，拼着被天下人笑话，咱俩做爹娘的也会支持她和离另嫁！”
老郑听到这儿，扑哧一声笑了，拉过老伴的肩膀搂在怀里，稀罕地嘿嘿直笑“夫人，这话应该咱说。你一向是那个最善解人意，最理智聪明的女人！”说着凑上大嘴巴，狠狠地亲上一大口，弄得姚氏半边脸都是口水，姚氏羞窘难当，狠狠地将老头子推跌倒在软垫上，佯怒道“你个老不修的，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做……。”赶紧恶狠狠地擦干净了脸蛋。姚老太君才在老伴的诡笑中怒气哼哼地道“咱那不是关心则乱吗？说来说去，这个闺女打落生就是讨债的，一点都不像咱。你瞅瞅你闺女那莽撞性子！可不跟你一个德行的！”
郑笠这人邪性，他最爱听媳妇说他小闺女，或是哪个儿子某某方面特别像他！他这人呀，很是脸大，心说这儿子跟闺女都是咱的种，像自己还不是好事？所以他媳妇每次抱怨这种事的时候，老郑都粉虚心地低头认错，心里却美不兹地偷着乐！
姚太君一瞅见他这老样，就猜出了老头子的想法，指定是心里头着乐呵上了，气，气上又加了火，姚太君拿起手边给人坐的小四方软垫子就照着老郑的头脸不管不顾地打去。那玩意打人还算是个事？又不疼又不痒的，尤其是对于皮粗肉糙，浑身遍布大小伤口，仍旧眼皮子都不眨动一下，照样头前马，旗压阵汹汹悍悍领兵打仗的郑大将军！
不过，嘿嘿。老伴每次打他都是为了出气咩，他要是被打了不哼不哈地那老伴哪里能出得了气呢？所以郑大将军，伸伸脖子，摆好了架势，学着那些闹春的猫猫们的尖叫声，弱弱地喊着哎呦，哎呦……
马车里的动静自然瞒不住车外的护卫们，郑小冉子带着一众小年轻们死死地抓着马鞍子陪在四周，小肩膀不停地抖动着，却没有人敢笑出声。老郑的耳朵百丈方圆内能听清绣花针落地的声音，若是被他听到了谁敢笑出声，明天校场晨训的时候一定整死他……
姚氏却被老郑头那装娇买乖的样子弄得苦笑不得，羞愤不已！最后也不打了，坐到一旁喝茶水眼珠子一转，就记上心来，咯咯一笑满是心计地道“三天后是个好日子，老头子你弄个家宴吧，咱们请请小幺他们俩口子。”
老郑头眼瞅着老伴不玩了，赶紧拉拉衣裳，整整帽子，寻找一下方才玩的太开心一不小心拉掉的宝石小扣……，最后才懒洋洋地道“最近几日，江府怕是都要忙着江二郎的丧事了。”
姚氏依旧笑道“那就再晚个几日，直到江二郎出丧之后吧，不过是个家宴，也不饮酒就是家人们聚聚。江三郎要是公务繁忙就可以不来了，告诉家人们去传话的时候一定要说上这句！”那江小三死要面子，一定会来的。老郑嘿嘿一笑，对自家夫人的激将法很是满意！
……
江二郎的丧事办得极为低调。封夫人遗留下来的那个女儿听说自己的亲爹见过自己之后就悬梁自尽了，便哭着说不再告了。江二的事干的实在混球，但是他以死抵死，赔了封夫人一条命，从大魏的律法上讲也罚不出什么大门道了，这案子可以结了。
封夫人所养的那位女儿很是有骨气，死活都不肯归宗，江老头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顺了她的意，并暗中派遣家族暗卫暗中跟随保护！
……
江二郎的丧事一结束，江老头子就开始着手江临周、江奇周和江芥周入嗣嫡支的事情，江大被他指使的忙得整天见不到人影，而卸任了家族事务，衙门中又没有多少职司的江三却深深地感觉到轻松得每日都很不舒坦……
尤其是在二哥的丧事结束之后，这种悠闲的日子更是每每让他觉得怅然若失，以前，即便是在外任之上，也从来没有落下过老爹派人分到手上的族务！
这几日江三他破天荒的没有宿在爱妾白氏的院子里，他日日宿在书房，假作忙碌，其实是自己找不到借口安慰自己吧……？嘴里都起了大泡，嗓子也因为虚火上声而沙哑，身体上虽然不累，但是精神上的郁闷。烦躁却是一日盛似一日。一辈子都没有为事业忧愁过的江三，尚是首次茫然了……，他该怎么做才能让阿爹消气，他该怎么做才能重新做回家族的核心掌事？生怨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到过从今后自己单干，也要闯出一片天空来给阿爹看看……，可是真的要这么做吗？
白氏很是忧心，总是三番俩次地送些吃食小点心什么的给见不着面的江三，这若放在平时，心思细腻温柔的江玉郎早就赶着去了她的院子安慰她跟她双宿一起飞了……
可惜这一次不一样了，江三不仅没有见她，就连她送来的食物江三也干脆打赏给了仆人们。不是不知道这样做不好。白白浪费了白氏的一片心意，也许还会带累得她又哭红了眼睛……
只是江三心中首次说不清，道不明地烦躁，郁闷，不仅什么人也不想见，而且就连话都懒得说了……
江三这样的状态，还是被忠心于他的老家人报给了江叙道老头，江老头眉头一皱，便吩咐那位老家人将这事报给三夫人郑氏知晓，还让他去恳请郑氏去见见江三。
郑氏得信的时候，正好是老娘也送来的请柬，说是让她带孩子们回郑府看看，最重要的是要挑个舒齐也在的日子，找好了日子就通知她，剩下的就都由姚氏安排就行了。送信的是个郑少冉专门挑出来的伶俐小子，特意说了姚太君的那句话：若是姑老爷公务繁忙就可以不去了。
其实一开始，郑小六就没打算带江三一起去，江三跟她老娘一待在一处就没个好事，次次不欢而散！
不过老家人来报的江三异状还是惹起了她的注意的，江三在她眼中一向是做什么事情都是稳稳当当，游刃有余的，这是什么了呢？是因为二伯突然死了，心里不痛快？还是因为封夫人不知情况的冤枉了他，败了他名声的事？还是因为宫里的那位淑妃娘娘还圈着呢？最好不是她所猜测的最后一项！郑六满心阴郁地想着，若不是正好赶上二伯没了，她早打算找江三好好的说道说道，你自己死就行了，可别拖上咱们娘四个！
可是他弄出了这种状态了，还真让她不好意思落井下石了，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夫人郑氏来了，江三再懒得见人也得见呀，慌乱地弄了弄，江玉郎就顶着一张满眼血丝的颓废脸迎接了郑氏进屋。郑氏一进门就是一愕，江玉郎这个样子还真是多年不见了呀！再瞅瞅那边圆桌之上，晚饭还放在桌上一筷子都没动呢！“夫君这是怎么？”郑氏终是放缓了口气。
“没什么，最近衙门事忙，所以咱……这里比较凌乱。”确实挺乱了。书案上书册散乱，地上，案上还有不少单飞的纸片，笔也随意地丢着，案上地上都有……
郑氏深深地瞅了他一眼道“阿娘说，让咱们挑个日子回去吃个饭，让带上舒齐和婉菱、婉蓁，你若是太忙就不用去了，咱回头跟爹娘禀报一声即可。阿娘也是这个意思！”
什么？江三猛地睁大了眼睛，大声道“咱去！老岳父好不容易进京任职，咱就是再忙也得陪你和孩子一起过去呀！”
吹空调感冒了一点都不在状态，所以请病假，今儿更到这儿，明天白天咱再补上一更，真是对不起大家了……
第186章 家宴一
第186章家宴一
近几日来都非常烦躁、精神头不足的江三尚是首次在小厮和丫环们帮助下把自己拾掇个干净利落，果然又恢复了往日温润如玉，清雅怡人的玉郎君本色。江三对自己的容色本来还算满意的，但是一想到老丈母娘那一双厉眼，顿时觉得呼吸不顺畅，还是再弄上一弄吧，万一被那老太君挑理，他可就丢大人了。
想起老丈母娘，江三不禁叹了口气，娶媳妇的时候他实在没有想到媳妇她妈是那般厉害的一位老夫人呀！想起了老丈母娘，江三又不禁把思绪拐到老丈人身上，郑笠这位老将军本是个粗人，还有些君子不为的劣性，但正如阿爹所说，他的这位老丈人上对得起国家社稷，下对得起父母妻儿，是个响当当的男儿汉！
那日跟随阿爹去接他们，江三其实一直都在羞愧之中，若是当日在狱中死了也到好了，可是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只是这没死成，又要挨过老岳父那隔着老远就宛如两只太阳一般发光发热的打量眼光，实在是不好受！江三他是尽量把头低了再低，直想从地上寻条地缝钻进去……，想到这里他心中打鼓，忍不住又长长叹了口气。
“阿爹，你又叹气，这一会儿，你都叹了好几次气了。”长子舒齐一脸嬉笑地窜到他身边，拉住他的胳膊，少有地像个十一岁的孩子一般的雀跃。“竟是你早回来了？不是说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吗？”江三一把回拉住儿子的小胳膊，心情渐渐飞扬。儿子入宫做了伴读，就好像是闺女嫁出了门子一般，十天半月也见不着一回！如今瞧见这张小脸，江三心里说不出地开心。自打那日狱中，儿子那一跪之后，这个孩子之于他江三已是不同！
以前常听阿爹叨念“不养儿不知道做爹的难处，不养女不知道做人女婿的烦恼……！”现在想来老爷子指定是深切感受过，所以才来得那么多感慨！他江三四十岁了，儿子才十一岁，哎，这迟来的【难处】和【烦恼】呀！“殿下听说是外公专门请咱们全家去吃饭，好不羡慕！是他让咱早点回来的，说让咱代话给外公，择日拜望。”
江三一笑道“齐儿，你姑姑是六殿下的母妃，咱们家支持六殿下到是不会犯了陛下的忌讳，但是郑家不同，你外公郑笠在西疆掌握着超过二十万的精兵，身份举足轻重啊！你引荐六殿下的时候千万要提前多跟你外公商量商量，看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阿爹说的自然是妥当的。”小舒齐今天很孩子气，说话也有点顽皮。江三也不恼他，只是爱惜地点了点儿子的鼻子尖道“你呀，是不是好容易从那规矩大的宫里出来，又是跟随爹娘就去外公和外婆那里，所以就高兴得得意忘形了？”
嘿嘿，小舒齐也不否认地将身子靠上爹爹，还故意用脸蹭上俩蹭，很是知足地道“阿爹活着就好！”自小就入宫陪皇子读书，瞅见得多了，反而更懂得珍惜。
天子之爱，在于天下万民，而不在宫中诸位后妃美人，皇子公主！六殿下跟他同龄，一年到头能够见到皇帝的次数也有限，更别提一家人坐下吃个饭了！更何况他的阿爹不比皇极殿中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虽然他这不好，那不好，但至少是个很温暖体贴的爹爹……
江三听了儿子这话，却止不住泪水流出了眼睛，他不好意思地赶忙挥袖拭去，可是刚刚擦干，新的泪水就又流出来了！“齐儿……”“阿爹不哭！”小舒齐干脆挥起袖子帮着爹爹擦去泪水，心道：阿爹呀，你能活着就好，就像今天这样能够跟舒齐还有阿娘，妹妹们生活在一处，大家一起开心地吃吃饭，就很好！
“阿爹？你们怎么了？”又一声软如黄鹂般娇嫩的女儿音传进了父子二人的耳朵，江三寻声一望，原来是婉菱拉着妹妹婉蓁俏生生地站到门槛外。江三狠狠地在心中暗啐了一声：真是丢人！然后赶忙擦干了眼泪，三步并做二步地跑到门口将二个小闺女拉入屋里。“怎么都准备好了吗？看来阿爹是最慢的一个。”江三有点紧张地问。
“怎么可能呢？阿娘说这次过去，就要在郑府上住一阵子了，所以要带过去的东西很多，她正拉人收拾着呢！”婉蓁奇怪地瞅瞅阿爹，阿爹最近有点怪，可是为什么手下的那群人竟然没有一个肯主动告诉她呢？是阿爷不想让她知道吗？
“什么？~”他媳妇咋又干这糟心事？她竟然都不告诉他一声就打算打包回娘家住一阵？那他呢？不会又打算把他扔了吧？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嘛就干嘛，他真是服了潇然这性子，莫非他就那么没有存在感？“走吧，找你阿娘去！”不行，还是得先去找媳妇谈上一谈。
江三心里急，最先大步跨出了门，三兄妹在他身后互相挤咕眼睛，直到江三走远了，舒齐才出口问道“刚刚干嘛挤咕眼睛不让咱跟去瞅瞅热闹？”
“哥，还没问你呢，你刚刚跟阿爹说什么？为什么咱们来的时候瞅见阿爹在哭？”婉蓁小闺女的小脸上总是挂着和顺乖巧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经常凌厉地让人招架不住，不好回答。舒齐尴尬地笑了笑了，还是没说出当日自己借着六殿下的关系，进入天牢探望的阿爹的事！~
“蓁儿，宫里的六殿下还托哥哥给你代好呢，你还记得他吧？上次到咱家来的那个长得很威武的小哥哥？”这话题转移的好不恶劣，歪着脑袋瞅着自家小哥傻笑的某蓁蓁，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咱就是心软……
“小姐，草鸽那边的消息送过来了。”浅眠如灵猫一般地从门外闪出了小影子，舒齐见了脸上浮出一弯真心真意的浅笑“眠眠，有一阵子不见了。”
第187章 家宴二
第187章家宴二
婉蓁眉色一重，道“咱这就回去。哥哥和阿姐先去阿娘那里吧，咱随后就到。”婉菱瞅见她眉色重上了几分，不由道“阿妹，咱跟你一起吧，哥哥好不容易回趟家，让他省出点时间去跟阿爷说说话吧。”
舒齐马上称是，他每次回来都会跑到爷爷那里去讲讲事，然后再让爷爷帮他分析分析，最后再将自己犹疑不定的一些事情告诉爷爷，说说自己的想法，再看看爷爷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其实就拿老爷子当高参！江老头其实也蛮喜欢做这活的，当高参好呀，很多姬小六的事情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受了他的影响而改变了初衷！老江其实就是通过这种形式不露山水地在暗中为姬小六出谋划策！
舒齐走后，婉蓁和婉菱回到雁璋阁中，浅眠已经手中一叠写满字的纸张等候，得到婉蓁点头示意就开始禀报起来“草鸽的消息送来的很不稳定，连续十九天变幻了四种方式送来三份消息，经鉴别这其中有一份是假的，一份是错误的，只有一份真实有用。”婉菱听罢不禁大为惊愕，这是哪里的暗桩传来的消息？居然有如此大的出错率？自打妹妹接受江氏的一部暗卫以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草鸽的那份真是有用的消息是在咱出事前发出的吧？”婉蓁插言问道。“是的。”浅眠回答的很是简练。“看来小秀果然是他了……”婉蓁放下手中的茶碗，瞅了一眼浅眠道“为草鸽记录一下吧，她殉职了。”
婉菱听了这话，更加惊异，浅眠那边那只抓住纸张的手更是紧了又紧。“小姐，草鸽她真是殉职了吗？”不甘心呀，浅眠的眼睛中已经溢出了泪水。
“姑姑这人，用人也不是这样的用法，淑妃宫中如此险恶，她早该通知咱们一声。难道咱们培养出来的死间，在她眼里也成了消耗品不成？”婉蓁心中有些恼了，口气却已经是很平稳。这是姑侄俩人的首次合作，实在称不上愉快。婉蓁都心生恼意了，浅眠那边眼中已是悄悄掩起了一丝憎恨。
“草鸽是谁？”竟然是派到宫中的死间，妹妹也太大胆了，婉菱也吃惊了，赶紧问了问这个草鸽的底细。“阿姐还记得藜儿房里的三个丫环权淑吗？长得不见得美貌，却是个极为慧心的，可惜了。”婉蓁惋惜地道。
“蓁儿，你疯了，藜丫头房里的人你也敢送到宫中去？若是牵连到家里怎么办？”婉菱担忧地道。“既是死间自然早把尾巴清理干净，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姑姑这样的做派，实在是让咱喜欢不起来。草鸽那孩子不错的，折在这里实在是冤枉！”若是早说上一句半句，她自然有法子弄点消耗品替代她！
“哎，怎么说都是你太大胆了，姑姑也是的，实在是不该让你去做这样危险的事！”婉菱想想就后怕，前一阵子江家和姑姑说被圈就被圈，皇权的强大可见一斑，若想要弄死她们真是太容易了。“是呀，咱也想不通姑姑有这样事为什么不寻阿爷直接助她，反倒让阿爷嘱咐咱一定要配合她。这是配合了，也因为她把草鸽折了。”婉蓁一边惋惜难过，一边心道：这位惠贵妃姑姑的性子似乎过于阴厉了点呀！
“那现在怎么办呢？”婉菱道，草鸽折了，会不会已经把她们供出来了？却见妹妹忽然道“浅眠，你可真是越来越不把咱当成主子了，宫中出了大事，你到现在还不说上一句，是觉得咱可欺吗？”
浅眠扑通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不敢回话，却拿眼睛偷瞅了瞅婉菱，婉菱的脸色立即苍白了下去。虽然早就想过瞒不了多久，但是她还是期待着那件事能够不让妹妹知道……“浅眠，既然瞒不过了，你就说了吧。”
浅眠早就在等这句话了，老实说要瞒着智近乎妖的主子，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呀，她每问一句话，浅眠的小心肝就要忍不住抖上一抖。赶紧把江三老爷因案子出事，接着小姐出事，然后那天晚上江三老爷就因为淑妃的玉佩被调入了皇宫，接着淑妃和江三同时被人设计于皇宫之内私通，皇帝大怒，将淑妃和七殿圈了起来，又将江三下了天牢，江大老爷得信的时候正好郑老将军也在，就派郑少冉少将军进京到岳青山岳老将军的府邸送了一封信，接着没多久江三老爷就被放了回来。这前前后后的全过程都被浅眠讲了清楚明白，小婉菱在一边坐立不安，脸色白了又白。婉蓁的小脸尚是首次变了色，一脸的沉凝，瞅了眼姐姐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咱呢？”
“蓁蓁，你一直都不喜欢阿爹对不对？”婉菱涩涩地开口道。“即使你不说，咱也感觉得到，你不喜欢阿爹，即便是你从来都没有对阿爹说过什么怨言，即便是你从来都对阿爹笑脸相迎！可是哪怕是阿爹最常出现在雁璋阁里教你学琴的那段时间，你待他也至始至终都像是个不太熟悉的亲戚，客气得一点都不似亲生父母！”
婉菱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很苦，看不到半点甜味。“可是你跟阿娘相处的时候却不是这样，你会逗她开心，陪她一起去做你根本不爱做的事，你护短，谁说了她半句坏话，你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却总会从其它地方把这恩怨找回来……！呵呵，你从小就是这样的，瞅着小小的，眨着大大的圆眼睛，却把阿娘，哥哥和咱当成羽翼下该保护的对象。
可是你待爹爹却是差了好几个等级，即便是他有万般不好，也是爹爹呀！爹爹他，还没有做错事前，你就打算了让阿娘……，咱哪里还敢告诉你……”
婉蓁瞅着那小脸又涩又苦又委屈得想哭的小姐姐，心头暗叹了口气，咱毕竟是转生而来的，跟小姐姐这土生土长的小丫头永远都不可能相同。这种观念上差异不是说抹平就能抹平的，倒不如……，小婉蓁眼睛一眨，便道“好吧，姐姐，都是咱不好，是咱以前错待了阿爹，阿爹其实也蛮可怜的，阿姐你虽然没有告诉咱，但实际上阿爹应该像二伯生前一般，被阿爷放弃了吧？”
小婉蓁的脸色一瞬间翻起五花八门的纠结表情，最后才道“你怎么什么都猜得到？”
第188章 家宴三
第188章家宴三
这有啥好奇怪，家里人跟阿爹都是怪怪的，虽然大家表面上都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明里暗里她的阿爹都被府上管事们鄙夷了。江氏的管事们很多都是分家的族人和家生子世家晋升上来的，即便是在嫡支的主子们面前仍旧有身份，有地位，表里底地都是要被主子们敬三分，让三分的。
江三这种情况，明白是把大家往火坑里拖，看见他又活蹦乱跳地回来了，大家没有上去围殴他就已经很有素质很有文化修养了。哪里还会把他这个被家族处罚，被老族长生弃的嫡子还放在眼里？不过如是此时痛打落水狗，说酸粘醋的，就算老族长不是江三的亲爹，这种品性的家伙也会被族人们一致认为心胸气度不够，难以担当大任！
江家其实就是一个小号码的大魏朝，内里的门道多着呢，马上新的入嗣嫡子又要进入家门，谁会选在这个敏感时期给自己找不自在？所以大家对江三在言行上还算恭敬，反正惹不起咱总躲得起吧？
这些明里暗里的躲闪，和眼神稍稍掩藏不住流泻出来的鄙夷，哪里躲得过心思更加细腻，观察力更加细微的小婉蓁的眼睛？原来瞅见了古怪之处不问，那是因为里外都是家里人，她想着不让她知道吧，总是有不说的理由！咱可以等着，但若是像姐姐这般串通她身边的浅眠糊弄了她，可就触及了她的底线了。
知晓姐姐这般掩饰不告诉自己也是因为她心底里阿爹仍旧占着很重要的地位，既然说不通自然只能另想办法，没有必要为了阿爹的事跟姐姐争吵伤了感情那多不划算！蓁蓁小闺女心眼可多着，几个转念的功夫就来了主意，先忽悠阿姐说什么外婆那是个精细人，阿姐的头发有些乱呀，钗子不雅致之类的，先把姐姐忽悠过去重新梳妆，还告诉姐姐自己就留在这里等上她一小会儿，俩人一起再去阿娘的院子，估计阿爹和阿娘也折腾完了。
小婉菱一想到阿娘的那脾气，对自个的阿爹能够掰得过阿娘很是怀疑，不过小妹说的也对，好几年都不见阿婆了，还是慎重点重新梳妆一下，听听妹妹的建议弄得美美的吧！
瞅见小姐姐回到了自己的抱余楼，小婉蓁脸色一撂，转身端坐在了椅子上先把这个卖主的先敲打敲打吧！“浅眠，你是不是觉得主子脾气好，很好糊弄？”浅眠知道自己犯了忌讳，哪里还敢应承，慌忙跪到小主子腿边告饶。“浅眠，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这次咱只是处罚你，给你长长记性。若是你还不长记性，浅眠呀，你还记得吧？主子很早的时候就对你说过的话，再有才能的部属若是不听话，那是绝对没有必要还留在身边的！”才能跟品性缺一不可，再有能而无品也终是重用不得的！
浅眠跟着她日久，知道自家主子性子要比别人多上不少，自然知道她是言出必行的主儿，“主子，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婉蓁瞅着她眼波婉转，似是温柔，却犹如实质一边地从她头脸扫过她全身，再扫上她的双眼道“念在你今年八岁，咱其余的话就不多了，若是你今年十八岁，浅眠呀，主子指定会帮你重新寻个去处的。你下去领罚吧，一会儿去郑府你就不用跟过去了。”
婉蓁和婉菱感到阿娘的房间的时候，就瞅见丫环和妈妈们一个个都哑然无声地站在外院，里院半个人影都不见。不大一刻，就连舒齐也来了，一见大家都站在外院，里院满地的东西，半数散乱，半数已经整理妥当了。不禁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不进去？”
婉菱和婉蓁姐妹俩来得找自然早就询问过了妈妈们，就道“阿娘和阿爹单独在里面，把大家都赶出来了。说是没她的吩咐，谁也不准进去。”
“可是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呀？瞅瞅这时辰也快到了，阿公和阿婆派来接人的管事都到了。”舒齐有些心急地道。“想让他们出来这有何难，哥哥你附耳过来……”小婉蓁一脸诡笑地道。瞅得刚停住脚的舒齐小公子心里咋就那么发毛捏？
“小妹，你是个女孩子吧，可不能总出啥馊主意呀！”小舒齐有点无奈地贴了耳朵过去，谁让他想知道咋办，而这个招数小妹子已经想出来了呢！不过，这主意一听罢，小舒齐就满脸为难地道“既然是这样简单，你咋不做呢？”
“因为很有损形象呀，咱和姐姐不是名门淑女吗？”小婉蓁眨巴着圆溜溜的大号婴儿眼瞅着自家的小哥哥，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安息吧！
小舒齐一脸瘫痪，苦恼地道“你们做有损形象？形象是什么？是名门风范好不？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哥哥这样做也同样很丢面子呀？”小蓁儿乃就是个坏孩子，装跌倒在地上大哭大喊，这是他舒齐小公子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哥哥，咱们都是你妹妹麽，所以你上吧。”小蓁儿鼓励地拍拍小哥哥的肚子，咳咳，主要是个子不够高，拍不着肩膀。小舒齐再次裂开嘴巴苦笑，苦肉计用在这地方实在是丢人呀！狠狠地刮了一下小妹子的鼻子头，才下定决心般一脸视死如归地决定去干那件事……
不料，就在这时，江三忽然出现在内院门口，满是和蔼可亲地微笑道“这都收拾完了？稍微等等你们阿娘，她收拾一下这就出来了。
啊，婉菱和婉蓁暂时就不要和你们阿娘去住郑府了，咱们今天就是去吃饭，其它的事以后再说。”
他的话音尚未落下，一身清雅贵妇装扮，但却总给人干净利落之感的郑潇然也一脸淡然地走了出来，人走出来了不说，顺带着也挂了一个小鸟笼子出来，那鸟笼子之中赫然是当日追踪到小婉蓁的异种雪雕……
第189章 家宴四
第189章家宴四
“阿娘，你吃饭就去吃饭好了，干吗把咱家小鸟也带上了？”小婉蓁一脸郁闷地道。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让人孵化出来的好不？即费工又费钱，阿娘乃不能这样掠夺咱滴劳动果实吧？至少也得给点经济补偿啥的吧？
“这小东西留给你养那就是白瞎，可是若是给你五舅舅带回去，作用可就大了去了！”郑潇然那是谁呀，这小鸟儿只被浅眠拿出来一次，就被郑小六发现了它广阔的军事用途！赶紧让五哥带回大营去，搞不好哪天就立下大功了呢！
在某蓁蓁的郁闷颓废中全家五口人还是顺利地赶到了郑府，郑小五很早就在站在门口等他们了，一见了外甥跟外甥女全都到了，开心地把孩子们一个个从马车上接了下来。然后一眼都不看江三，直接略过他扭过头去接小幺，顺带把她手中的那窝小鸟顺到手里。
某蓁蓁依依不舍地瞅着她的小鸟消失在郑府的深宅大院中，往旁一瞅却发现她家阿爹正尴尬地跟在一句也不跟他说的五舅舅身后，听着阿娘和五舅舅说着话，一边走着，一边脸色泛红。
婉菱和舒齐原本雀跃的脸色都有些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淡淡忧虑。到了正堂，老外公正满面红光地穿着便服安坐，老外婆也伸着脖子正张望，一看见他们进来，眉眼就全部笑开了。众人见了礼数，寒暄了几句，外公郑老头就道“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吃完再聊吧。小幺左右和孩子也无事，就都留下来住上几日，陪陪咱这老头子和咱的老伴。继周呀，可有问题吗？”江三脸色尴尬，也不能说不行，只得应下。
郑家的家具都以宽大实用为主，圆桌虽然也是实木的却没有江氏半边雕花典雅，古朴中透着几分粗犷，很是肖似主人的气质。这张大圆桌要比正常的桌子高出几分，不仅高出几分，桌面更是一般圆桌的一辈有余。郑家现在主人不多，大家各坐一椅，互相之间很有些间隙，宽敞有余，间隔大太。
江三一家人除了他夫人外尚是首次坐上这样的桌席，舒齐和婉菱对望一眼就都同时瞅想阿娘、妹子和阿爹。却见那三人泰然安坐，一丝不乱。流水一般的传菜很快将桌面摆满，不同于其实大世家菜肴的精致，这郑家的菜肴以大鱼大肉为主，那鱼都是不改刀整条的，那羊羔都是整只的，那猪头好大一个无从下手！
郑老头首先端起了酒杯，笑呵呵地道“一家人呀从来都是聚少离多，这好不容易能凑到一块吃个饭，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然后当先摇摇举杯共尽一杯酒！几个成人陪干了一杯，小字辈的自然都个个乖巧地等着，接着阿婆也开了口，大家才应声开动。
杯箸虽然都在身边，但是那菜盘子却是太远，不知这是外公家的习惯还是有意为之？舒齐知道阿爹和妹妹们没有什么功夫底子，当先道“真是饿了，何不布菜？”
“人好好歹，菜有咸淡，不知何好，怎敢布菜？”姚太君眼睛瞅着江三，口里却笑着对舒齐说道“你个小孩子家家的也不先说个喜欢吃咸，还是喜欢吃淡，若是让咱们这些长辈好一番费心力，最后却发现不仅白忙了一场，还要搭上脸面，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舒齐和婉菱俩个几乎同时脸色一滞，郑笠纵观全桌人物脸谱已然有底，便一挥手，一众伸手矫健的丫环们便侍奉一边，轻声请示，然后手腕轻轻往桌边上一拍，那所要的一盘便乖乖被一颠而起落到客人脸前，丫环为客人夹了菜肴入盘中，再轻轻一拍，那盘菜肴就回到了原位。若是俩位同时点要，前一个丫环夹完菜肴就会直接一拍将菜盘颠起，轻轻倒落下一位选点菜肴的客人眼前。这手布菜，最难的手腕拍桌子的时候是控制力道的大小，传递方向和余波范围。显然这群丫环都是内力修为方面的高手，只是这样的人用来侍奉用饭？
真是让人羡慕也不是，苦笑也不是，江三是既不敢流露出苦笑也不敢叫好，只得默默地吃着，味同嚼蜡，饭后估计老岳父一定会找他单独谈吧？圆桌上气氛本是闷闷地，各自吃各自，却听得小婉蓁首先发难道“五舅舅，阿公常说财不白给，贼不走空！你拿了咱的一窝小鸟，就不给点啥好处吗？”
郑笠一听扑哧一声乐了，冲着小蓁儿道“小幺你仨个孩子就这个最像咱，瞅瞅，财不白给，贼不走空！这都能记住！……哈哈，小五呀，赶紧地，拿人家东西，给人家好处！若是小蓁儿不满意，你给老子等着！”
郑小五原本憨直的大脸上泛出红色，有点不知道说啥好“蓁蓁，咱没带钱来。”啊？某蓁蓁马上转换成一脸哀怨状“那五舅舅你身上还有啥值钱的东西吗？”
“那啥，还有兵器和战马！”郑小五更不好意思了，“那东西不值钱呀，五舅舅。”某蓁蓁很好心地告诉他，最后道“要不五舅舅你打欠条吧！”
啊？郑小五傻了？还要打欠条？郑小六乐了，笑着开口道“蓁儿，你五舅舅没钱，这回你的赚钱大计是成不了。”蓁蓁继续苦脸道“可是人家小鸟也是好不容易孵出来的……”有了这小家伙的打诨，这顿沉闷的饭终于吃着有了点起色，最后郑小五和郑少冉带走了舒齐他们三个，郑老头招呼了老伴带上了江三和郑小六进了书房。
坐下之后，郑老头很是直白地沉了脸色道“江继周，知道老头子找你来干什么吧？你不会是跟孩子们一般以为老头子闲着没事请你吃饭吧？
咱老郑可不是你爹，养不你这吃里扒外的白眼狼！”郑老头不仅不光凌厉如刀，而且凶相毕露，心说，江小三，这也就是你还是舒齐他们仨个小的亲爹，要不老子一定先灭了你！
第190章 扣押
第190章扣押
“江继周，咱老郑当年信任你阿爹。所以当年才肯千里迢迢将最小的孩子嫁到京中来！”郑老眼冒凶光，就要要生啖人肉的大型猛兽一般。“当年你们拜堂成亲前你是怎么对咱说的？可是忘了？”
江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通红，然后一叩伏地，不敢再起。但是老郑哪能容他躲避，也绝对不会容许他不做声，不由得一声怒吼道“抬起头来，你还是不是男人！”江三终于抬起了头，羞愧中带着内疚道“岳父大人，咱愧对于您！咱当年答应过您要照顾好潇然，尽好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郑笠冷哼一声，打断了想要说话郑小幺道“江继周，咱把小幺嫁给你的时候，她才十三岁，你呢，你已经二十七岁了。你若真沾上曹香就下不来，干吗耽误了咱家闺女？难道你不知道她一个女儿家一嫁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吗？混账东西？她还是半大孩子，你难道也是神志不清醒吗？
你知道当年咱为何在那么多男人中选了你做女婿吗？还不是因为你年纪足够大，是个有包容力有理智的成熟男子？”郑笠故意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年选上江三绝对是她闺女点红点绿随意在画像中点的。而且还嘴硬死都不改了。不过他这样说确实瞅见江三上浮现出更加愧疚难过的神色。
“江继周，说实话，老子这次叫你来没有别的意思，你要还是个男人赶紧跟咱家小六和离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去爱你的曹香，啊，曹大淑妃娘娘，咱再给咱闺女寻个好男人，若是大魏境内没有合适的，咱可以到其它国家去找！总比跟着你一条道走到死强上百倍！
混账江家小犊子，要不是正好老子赶来，你一条小命就得去跟阎王爷吃养老饭去！赶紧的，把休书写了！”郑笠急声厉色地催促道。这尚是首次郑笠老爷子当着女儿的面将他对江三的失望与厌恶之情袒露无疑，郑小六一声叹息，扑通一声就给阿爹跪下了。或许她当年真的做错了吧？到现在还要害得阿爹和阿娘一起为她担心！
她却不知，江三见她如此更是惭愧心痛，挺起胸膛毅然决然地道“岳父大人，继周羞愧，对不住您和岳母大人，也对不住潇然和孩子们。但是，这休书继周是万万不能写的！一来，潇然是继周的结发妻子，永远都是。二来，孩子们尚未成年，亲生爹娘不在身边岂不成了福泽不全之人？那样的身世会对孩子们将来的婚娶产生极大的影响！三来，继周是真心悔过，请求您再给继周一个机会吧！”
郑笠嘿嘿一笑。端是阴森诡异道“你若能改，当年就改了，何必弄那么个什么肖似曹香的小妾白氏到身边？宠呀，爱呀的，十几年都不变？江继周呀，江三郎老子信不过你！咱可不是你那老眼昏花的老爹，不养你这没心没肝地白眼狼！”
江三顿时觉得一阵眩晕上脑，如果晕倒可以解决这事的话他马上就能晕倒！但是他不能，眼前这人不是他父亲，不相信他，不愿意给他机会！他一切的辩解，一切的真心，在老爷子那冷笑热嘲的眼中全都成了巧言令色之谈！
手足无措中，江三只能咚咚地伏地叩起头来，一声连着一声，一声重似一声，就像不知道痛一样，血顺着地砖流溢开来。郑小六实在看不下去，一掌将他敲晕过去，无奈地道“何必呢？阿爹，即便有错也不止他一人。潇然也没有做对过！”
“所以你必须告诉阿爹你究竟是个什么打算，别扯些杂七杂八的，阿爹不听。干脆一点！”郑笠恼了，他主动给闺女出气吧，人家还不领情，这让他这做爹的好不郁闷。
“阿爹，就像江继周忘不了当年的曹香一般，咱也忘不了饮马江湖的岳大哥，所以他宠爱白氏咱从来都不怨！阿爹不是说了嘛，女儿家嫁人其实就是为了体验什么叫有家，有儿女，什么叫为**，为人母，为人媳……，虽然一开始咱做的不好，但是渐渐地咱有了舒齐，有了婉菱，有了婉蓁，就很好了，阿爹，你和阿娘不要为了咱难过！其实，咱一直过的很好，很快乐！什么是蹉跎，有期望抱着幻想的人才会讲什么蹉跎……，可是你闺女没有呀，早在很早以前就没有了！所以，别逼咱了，阿爹！~”郑小六说到这里，哭得泣不成声。
姚太君听到这里也哭了。呜咽地道“可是江继周不是良配。”
郑小六点头道“是的，他不是良配，他喜欢美好的事物，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留住。那怎么可能？”郑小六的脸上浮出一抹了然的轻笑，只是她眼角的泪更加不停地落下。“可是咱还是很感激他的，因为他咱有了三个可爱的儿女，这样很好，潇然很好！”
姚太君实在忍不住了，哭成了泪人道“可是潇然，你还年轻呀？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过一辈子呢？”“有些事，有些人，你这一辈子怎么知道就能遇到俩次？”郑潇然含着笑着反问道。
“那也不一定就只会遇到一次呀！潇然呀！~”你怎么就这样固执，晏太君又是伤心，又是难过！
郑潇然抬起眼睛直视亲娘，那双眼中没有一丝的祈望，只有平静无波的死寂，一如当年！当年的郑潇然就是这样，毫无求生的**，每次杀入敌阵都似不要命一般，郑笠瞅着实在害怕，这才动了心思强要将她嫁人！
郑笠和姚氏看了好不心痛，郑笠终于忍不住道“非他不可吗？若是他回来找你了呢？”
“阿爹。无爱便无伤！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不是当年的他，郑潇然也不是当年的郑潇然。其实阿爹和阿娘若都不喜欢江继周，等孩子们成亲的成亲，出嫁的出嫁后，咱会跟他和离的。放心，他不会阻拦的。他拦不住郑潇然，困住郑潇然只能是郑潇然！”
因为无望所以停留！
此时此刻郑笠这位一辈子刚强的老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睛，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冤孽呀！“潇然，你这个样子。还不如战死沙场了呢！”姚氏听了哭倒在身后的椅背上。
郑潇然轻轻地低下头颅把头贴在冰冷的地上，叩首。然后一丝不动地静静地等待着阿爹和阿娘的选择！此情此景，一如当年！
当年潇然就是这样静静地等待，等待着他们放手让她嫁去遥远的京城！姚太君伤心地别开眼去，潇然你怎么可以这样自暴自弃呢？咱姚蕴姚雁歌刚强了一辈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即固执又愚蠢的闺女呢？“潇然，爹爹当年答应了你，实指望你能借机换个环境过上好日子，可实际上你过成这样更是让阿爹伤心！
所以这次阿爹不能答应你！你留在郑府里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你就可以离开，你若是一辈子都想不清楚，你就一辈子都留在阿爹身边吧。阿爹和阿娘生养了你，从来都是放开手心里宠着，爱着的，不是送到人家手里被糟蹋被伤害的。
你也知道，你爹一辈子不相信命，也不相信报应。你想怎么怨你爹都好，你想怎么恨你爹都行，反正这件事没有更改的余地了。咱郑笠的闺女，不能跟他江继周过一辈子！
这话，阿爹放在这里，永不悔改！”郑笠一脸的果决，不妥协！笑话，他是从底层的小兵一步步爬升到将军位上的绝代大将，心智是何等的坚定！
郑小六再次抬起头，已是一脸惶恐，不禁口呼道“阿爹？~”
“郑潇然，你是咱郑笠的闺女，自打落生就归咱管，别以为你嫁人就自由了，别做梦了。”郑笠恢复了他一品骠骑大将军的本色，既然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就圈起来，清醒清醒再做安排！“来人呀，把郑潇然给老子关起来，什么时候老子让放人再放她出去！另外。这个江家的老三，派人把他给江叙道老狐狸送回去，告诉他郑潇然不回去了，咱郑笠世上一天，咱家潇然就不是他家媳妇。让他放聪明点，赶紧让他儿子把休书送来！”江老狐狸，当年你把你老儿子夸得跟花一样，老子瞎了眼睛上了你的当！老子英雄儿子狗熊，真是晦气！这种事也让他郑笠摊了上，哼，说到底都是江狐狸当年忽悠了他！
郑笠这次真是下定了决定，原本在家宴上瞅见舒齐和婉菱对江三的维护，他还心有所感，考虑着是不是劝和不劝离，只是他闺女这个样子，跟着随谁都是个被欺负的，这哪行？他老郑家的人的只能欺负别人，主动贴上去给人欺负的也就郑小幺这独一份了。真是气死他老头子了……
郑小幺，子不教父之过，以前阿爹觉得你是个小闺女，总是宠着你，护着你，这倒好，反倒是护出稀奇事来了……
心里无望？你爹就不信了，凭咱纵横西疆和大魏这么多年的本事，治不了你这不听话的小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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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暗波一
第191章暗波一
郑老将军弄这一出，当晚就把江老狐狸折腾来了，俩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结果却是不欢而散！据说江老爷子回去就病病歪歪了。舒齐第二日还得继续进宫为皇六殿伴读，不能就留，临走的时候因为没有见到阿娘，还特意交代俩个妹妹要好好孝顺和照顾阿娘！最后才忧心忡忡地走了。
江三醒来之后发现竟然只有自己一个回到了家中，懊恼沮丧异常，就想去郑府跟老岳父继续理论，却被江叙道拦了回来。郑老爷子的性子，他非常了解，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十八匹马也拉不回来，老三就是去了也不顶事！“你该去衙门办差还是去吧，你媳妇的事暂时要保密，就说你媳妇带着孩子们想念郑老将军和姚太君过府去住一阵子！”老江其实早跟那郑老倔头子理论过了，实在没有招了也只能为了大局暂时迁就他了。
听了阿爹这样的交代，江三这回彻底悲催了。“阿爹，老岳父他根本不听咱说……”江老头一摆手打断他的话道“是咱也不会再相信你！更何况是他？其实自打他入城以来，咱就想着那老东西是个从来不肯吃亏的，这回指定是要折腾你一番。但是你跟潇然毕竟都是十几年的夫妻了，还有了三个孩子，爹就寻思着，这老郑办事再胆大不着吊也不至于非要把你们拆开吧？再说你那三个孩子对你这阿爹那也是打心眼里的亲近呀！”然后他猛然大力拍了一下桌子，发出重重的啪声，才又道“水无常形，兵无常势！郑笠你到是深谐用兵的主儿，不过你居然用在小辈身上，你也不嫌弃丢人？哎，潇然是你闺女不假，可她已经嫁到江家了呀！还和离，这话亏你也想得出！”
江三一番慌乱之后终于在阿爹的语调中找回了几分理智，不由得苦笑道“老岳父这样把潇然和孩子们留下，又强要咱写休书，是不是想自己背了这一身的骂名，好让潇然顺当地离开江家？”
江老头突然诡秘一笑“三儿呀，你也感觉到了？”江三瞅见阿爹的脸色不禁失魂落魄地坐到椅子上，幽幽地道“那她还好吗？”
江老头忽然很邪恶地嘲讽一笑“她是谁？潇然很好呀，郑老头不会虐待了他的亲身闺女的。”“阿爹，你明明知道咱问的是谁？”江三虚弱地问道，心中很难过，这朝争总是要连累到她，纵是姬幸和贵位陛下也终究是难以保全了她呀！
江老头再次冷冷地一哼，道“江三郎，你不是老子的儿子！老子也没有了再给你扯皮的兴致！来呀，咱家府上的三老爷病了，而且病的很重，需要休养呀！此后就留在自己的院子里休养了，三老爷的院子没有咱的命令不许放人进出！”江三既然你的心里替你选择了她，可就别怪了阿爹，江家是一艘大船，不能为了你沉了！
“江三郎，目前江家与郑家的联姻还需要你活着，别给阿爹找事！你懂阿爹的意思吧？”江叙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甩袖子，决然而去。
独留下满身孤寂的江三郎，江继周仰天发出悲愤的大笑之声，不息不绝……
江大郎听说昨天三弟一家过郑府去赴郑家的家宴，结果就只有三弟一个独自被送了回来，而且阿爹当晚就去了郑府，黎明时分才回到了江府主院，接着连热粥都没有吃上一口，直接去了三弟的院子，等到阿爹从三弟的院子里出来之后竟然把三弟给软禁，就连朝中都让人去派了病休！
这事不对呀，虽然这几天他都忙着其它几个族弟进京入嗣的事，但是阿爹这样安排三弟也透露出不寻常来了。江大郎想来想去还是直接跑到了老爹的房里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江老头瞅了瞅老大，眼神有点呆滞，也有点虚弱。最后缓缓了神才道“大郎，你说你们小的时候阿爹虽然不能亲自教导你们，但是对你们的学业从来都没有放松过，不仅如此，你的业师都是阿爹精挑细选的……，大郎，你说说为什么你二弟那样，你三弟还那样，身为世家弟子不思报效家族，非要……，大郎呀，你说爹做的是不是有错？”
眼瞅着阿爹老弱疲惫的样子，江大很不忍心，只是这些年来他同样心有所感，所以才不由自主地道“阿爹，人也许就是这个样子，永远都是那样的贪心。二弟他贪心，他贪图爹娘对三弟的喜爱，所以处处作怪，被人利用，被爹娘嫌弃；三弟他同样贪心，他贪图曹香的真性真情，他总觉得即便是自己生长在这个全都是人的大宅子里，却还是很孤独，很孤单，只有在曹香那里才会体会到自由、天真、快乐……”
江老头被他说的再虚弱的都快被气死了，脸色都发白了，中气不足地怒道“那你，你贪心什么？”江大赶紧赶过去帮老爹顺气，嘿嘿笑道“阿爹，那是他们都没有想明白呀，咱跟他们不一样，咱是一个惜福的人！身为世家子弟是福气呀，比起府外那些生活朝不保夕的家伙们可是强多了！再说咱是有贪心，但是咱贪图的是为家族做好事，继承阿爹的志向和愿望，让家族在咱手里发扬光大。咱就是想当个对得起祖宗的嫡长房嫡长子嫡长孙！咱一定要做个响当当的好族长！嘿嘿，毕竟咱这正统的身份在这摆着呢！”那一副自视甚高的姿态，十分让江老爷子不待见呀！
江老头大大剜了他一个白眼道，“正统的身份？你做梦去吧。咱亲爹是嫡次子，咱亲爷爷是入嗣的嫡子！所以你这辈子就别指望去争那绝对正统的地位了。”江大听了这话眼睛都直了，惊异道“阿爹，不是说江氏嫡支自大魏开国以来还没有入嗣过嫡子？”
“你是相信别人还是相信你爹？”江老爷子一脸恼怒。“这世上只有努力的族长，没有永远的嫡嗣！”
第192章 暗波二
第192章暗波二
江老爷子努力的抿了口唾沫。才道“当年的那代老族长没纳妾没子嗣，所娶的又是姬家最凶悍的一位大长公主，好不容易那位大长公主三十几岁上生了个女儿，又是生下就夭折了。老族长没了办法就抱了自己庶出四弟的儿子入嗣，充做大长公主所出唯一嫡子，就是你太爷爷！这件往事就完整地记录在江氏的族谱之内，即便是那位大长公主一辈子都不知道儿子不是亲生的，但是江氏祖宗是知道的，其它的老一辈族人也都或多或少地知道！
所以，大郎呀，你在你那些族弟入嗣之后千万别总把自己的嫡子嫡孙的事挂在嘴巴，这种唬人的玩意总用就失去了效力了。用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才有好处可拿！”江老爷子别有深意地瞅了眼自己的长子，这孩子做事是谨慎小心不假，但在其它方面差了临周他们不止一筹呀！
江大郎被他说的面如土色，心中隐隐作痛，不禁在心中暗暗叹问：阿爹，只要努力就能做好族长吗？儿子没有努力吗？
“阿爹，那你为何又将三弟圈了起来？还说要让他养病？郑将军不是刚刚将三弟妹扣在府内，您这又是？”江大努力转移了话题，语气中还带着一些涩然。江老头听长子提起三子，又是火起上升。心说：咱迟早得让那个不孝子给气死！
“大郎，你知道吧，你三弟出事之后，宫里的皇帝圈了淑妃，圈了皇七殿下，却没有拿你妹妹徽音如何？不仅如此，他还派人大张旗鼓地为你妹妹举办册妃大典！你说这些都说明什么？”江大郎诧异地望着老爹，这事确实有些古怪了。按说皇帝该是被三弟气得不行，并因此而恶了江家呀！徽音也姓江呀！
“大郎，你看，这次郑老头进京，若是以前俩人狼狈为奸最热乎那会儿，老郑早就递帖子请求陛见了，可是呢？郑笠带着夫人进京已经有几日了，他居然不动声色地口称身体劳累需要休养不见陛下不说，也不到他的京畿戍卫大营去接印信！你说这是为了什么？”江大郎忽然脸色郑重，屏住了呼吸，挺直了腰杆坐好了。这种情况就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了。
“大郎，再有，你瞅着太子殿下本来为国之储君与陛下父子亲厚友睦兄弟，行事沉稳雍容、慈爱仁厚、学识渊博、举策精炼才是他身为储君该做的事该有的风范气度。只是你有没有发现，陛下他最近一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召见过太子，太子他行事也越来越张扬，分外显得急躁不堪！而且他最近跑司徒家是不是太频繁了点？他最近不仅跑司徒家勤了不少，还又纳了一名顾氏的庶女为姬妾，另外又纳了一名司徒氏的庶女为姬妾，而且一年前他就已经纳了一名韩氏的庶女为姬妾。这些都说明什么？”江大郎听了终于色变道“难道皇帝准备动一动太子这位储君？还是这三家已经暗中联盟，要助太子御极？”
“一切皆有可能！大郎，京城风大水深，人多心杂！不是个普通人能求滋润日子的地方！”江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恢复了以前指点江山，挥之方遒的本色。他是谁呀，曾经影响了数朝的政治走向和君王废立的绝代黑手！即便他老而濒死，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大郎，君王需要制衡！所以他现在需要咱们江家，咱们江家就像是君王手中的戏子，终于到了出场的时候了。”江老头幽怨地道。“阿爹，咱们江家一千年前就能与姬氏并列，怎么轻易做他手中的玩物？姬幸和他是打错了算盘！”江大郎眼中透出阴霾。
江老头忽然嘿然一笑。“大郎，你错了，这次咱们要主动做君王手中跳舞的戏子，不仅是咱们，就是老郑也是如此。这场舞剧大家都要跳，但是没有跳舞之前，大家都需要准备准备呀！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临了临了还要演一把名角。真是不妄他江叙道活这一回了。”
“阿爹？”江大心中流溢着深深地不解。“大郎呀，你觉得国局是什么？其实就持国与谋国之间的权利拉锯！大家或是攻方或是守方，互相妥协互相制衡，不到一击必杀，常常忍辱负重，步步设局，层层设伏，直到优劣势互换，一役破冰，成王败寇！
如今在大魏皇帝和太子就走到了这样的局势中，皇帝凭着他多年攒下的根基呼风唤雨，太子则凭借着司徒家联合其他反皇的大世家势力想要与陛下手中掌握皇权较量较量！而各大世家呢，明着是支持太子登基，暗里却是想挖掉姬氏持国的根基，一旦姬氏衰落，无论何人在位都成了大世家们放在皇座上的传声筒，有血肉的傀儡儿！可怜太子根本看不清这局自己已经被利用的棋，还上窜下跳地四处找皇帝的碍眼！”
江老头直白精辟的分析，让江大恍然大悟的同时，也深深地惊心“可是阿爹，咱怎么觉得如今朝局要比你说的还要复杂的多。”
“那是自然，皇帝背后的暗藏势力，姬氏宗族的潜藏势力，京中各大世家也并非一体，另外还有其它的渐成气候的势力，例如郑氏，还有一些暗中的势力联盟，例如三香阁等等，而且。除开了他们，大魏还有一股潜伏在众多势力下面的隐秘势力，这股势力到现在就连目的都没有暴露出来，这个才是最可怕的敌手！”江老头几句点拨就把朝局拆分个清楚明白，江大脸色深沉地道“阿爹，你是说，他们都会纷纷登场？”
“那是自然呀，姬幸和那小子怎会放过这削弱敌手的天赐良机？哼，就是不知道最后被削弱的到底是谁了！”江老头阴阴一笑，诡秘老猾。“所以你把三弟圈起来是为了不让他因为想要帮助宫里的淑妃娘娘而出卖了家族？”江大总觉得弟弟不会如此吧，这个猜测让他心里很难受！“在这家中，除了你就没人可以放他出来了，要是你坚持不住，放了他出去，那小子一定会让你后悔的。大郎，别说爹没提醒过你，实在不行，爹若先死了，你就把他跟爹埋一处吧。”这是要把三儿子殉了，江大神色一凛，“阿爹，三弟毕竟是江家生养出来的，绝对不会走到那一步的！”江大信誓旦旦地说着。江老头根本没理会他，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从父亲的角度上，他该爱他，让他过上他喜欢的生活！从族长角度上考虑，这种高智慧炸弹类的隐患应该尽早去处！他实在是太熟悉江家了，若是江三一旦判出家门，那后果……
可是虎毒不食子，他江叙道也做不到呀！
那边老江教育小江，这边老郑也同老伴闷闷地谈论着着朝中的形势。这由头还是昨天晚上老江跑来找老郑谈判了半宿，讲了不少京中的局势，虽然目的没达到。但是却成功地折腾了老郑一夜没睡！
“你说真的走到了陛下和太子互抗的一步了？”姚太君多智不假，但很多具体的实际消息却不掌握在她的手中，那边她的老伴郑笠却是摇了摇头“这朝局其实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那是江老狐狸的期望！目前却并没有出现明朗的君臣父子变化，江老狐狸那样跟咱说，不过是期望咱跟他联手趟这淌浑水！嘿嘿，这次他要失算了，老子才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当枪使呢！
不过，有一点，江老狐狸说的很对，姬幸和那小子很快就会有大动作，目前是针对谁还不清楚呀，但是，江氏很快会随着惠妃的进位而崛起！就是不清楚皇帝的戒备底线在哪里，究竟会容许他们折腾到哪一步？”郑笠掌握的消息很可靠，所以说起来比较有底气，可是，他跟他身后的郑家毕竟根基太浅，上次少彦出事，守仁的冲动行事，很显然是有人故意捧杀了他那时而精明，时而热血的儿子！守仁进京一年多，一方面感受皇帝的恩宠，一方面感受到满朝文武大臣的【弱势】，不知不觉间就失去了为臣的尺度！这是背后有高人算计了他呀！这事若非是大哥南在臣抽丝剥茧地分析给他看，他郑笠搞不好就成了郑守仁第二！
混蛋球球的，也不知道是谁在暗中这么阴损地算计他们呀！
“老头子，那你说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现在深受压力的是老伴，姚氏觉得还是先考虑老伴的意见，再想想自己该什么行事才好！“一个字，拖！”郑笠小老头极为干脆地道。“老伴，你放心，咱们拖得起，皇帝拖不起，皇帝即便尚且能拖得起，其它人也会让他拖不起，嘿嘿！”
瞅着老头子那一脸怪笑的死样。姚氏硬剜了他一眼，才嗔怪地道“那小幺的事怎么办？”
郑笠大爪子一挥很干脆地道“这要是咱嘛，胖揍小幺一顿是少不了的。”姚氏听了这话，眼睛马上就立起来了，极为凶猛。
本本回来了，这是昨天的，咱赶紧更上，O(∩_∩)O~。
第193章 暗波三
第193章暗波三
“其实咱把小幺扣下后，就琢磨了这事就交给你和蓁蓁就行。你们女人的事，婆婆妈妈还是自己想招解决吧。”姚氏听了，老脸彻底怒了，声音高八度地道“郑笠~”
“好吧，好吧，咱把实话招了吧。小幺吧，自打生下来，就特别招惹咱稀罕，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吓了，咱自家事自家知，咱这做爹的就是个纸老虎，唬人辖不住人！你说说，咱哪里舍得揍咱家小闺女呀？她又比不得老大，老2，老三，老四和小五皮实！”郑笠一张老脸苦得跟开败了的菊花似的。
其实自打郑笠扣住小幺，说要修理她的时候，姚氏心里就不停地打鼓，非常担心这老头子下手没轻没重地伤了闺女。可是猛听得郑笠这么一番表白，姚氏心里偷着乐，表面上却实打实地讽刺挖苦了几句。不过“让蓁蓁去算计她亲爹？不大好吧？”
老伴这么一说，郑笠也苦恼了，到是这么回事！“刚才就想着蓁蓁那娃娃心眼多，给你打下手忽悠她阿娘正合适了。”姚氏再次没好气地反了老伴一个白眼道“顾头不顾腚的，就你这样的还能在朝堂上不被算计？南扬子那孩子呢？什么时候回来呀？让他来做你的谋士吧！那孩子鬼心眼跟他师傅一样多！”
郑笠赶紧摇了摇头，正色道“那孩子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顾不到咱们这头！”“那大哥不会不在你身边放人呀？尤其这次的对手估摸着藏的还很深！？”姚太君非常不解地道，她到是可以帮着夫君出主意的，但是一个合格的谋士更能够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各司其职她还是懂得的。
郑笠忽然裂开了嘴巴，想大笑吧还不好意思笑大声了，最后才扭捏地道“放心吧，很快你就知道了。”姚太君听闻老伴这样一说，反倒是惹起了好奇之心。“大哥这就要出手了？”郑老头子嘿嘿一笑，装起深沉来了。姚太君哑然失笑，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名字，果然郑老头子勃然变色……！果然媳妇不好糊弄！
他们这边嘻嘻哈哈老夫老妻的逗趣，却不知隔着几个院子的婉菱正拉着妹子想要说服她跟自己一起求外公和外婆放阿娘回去。婉蓁心里是不愿意的，就只是听着姐姐说而不默不作声。“蓁儿，你到是说句话呀！”婉菱最后有些恼了，急声道。“阿姐，亲情、感情都是与责任相当的，不是跟着喜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婉蓁首次沉着脸对阿姐道。“阿姐，阿爹当年即便是真的跟宫里淑妃娘娘有过什么，他也不该即担当着家族的掌事嫡子又去做出损害家族的事情，咱这样说你明白吗？”
“但是阿爹他或许是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呢？”婉菱急切地辩解道，说完了这句，就连自己都愣上了一愣，婉蓁瞅见她这副表情，心中偷偷地笑了。是吧，也开始怀疑了，亲爱的姐姐，你还能坚持多久呢？其实以你的才智早该看清楚了才对呀……
“嗯嗯，阿爹嘛，人家有他的情非得以，人家有他的情不自禁！呵呵~”一路怪声怪调的小蓁蓁说道后来竟然笑了。婉菱气恼了她怒道“阿爹跟阿娘一样，都只有一个。若是真的有朝一日，阿爹他真的与家族背道而驰，那该怎么办？咱看你到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哪知，某蓁蓁小童鞋笑得跟着小老鼠一样，得瑟地道“阿姐，你放心，只要你嫁得对家族重要，阿爹就永远都是咱们的阿爹。咱们会一直有阿爹，有阿娘，有哥哥的。”婉菱的眼睛忽然一亮，“蓁蓁你真聪明，要是咱和你还有哥哥都对家族越来越重要，阿爷就会原谅阿爹对不？阿爹也会很高兴，对咱们越来越好是吧？终有一天阿爹会看重咱们比那个什么淑妃更重对吧？”小婉蓁把眼睛眨呀，眨呀，心说：阿姐呀，你要是想这样理解就这样理解吧！
“那么明年你也会帮咱吗？就像今年的玉络一般？”婉菱忽然很严肃地问妹妹道。“什么叫帮助呢？咱可从来都没有帮助过她！那不过是利益互换！咱不认识王玉络，跟她不熟。”小婉蓁赶紧小手一摊撇清关系，那谁谁呀？咱可不认识。
婉菱忽然古怪地笑了“好吧，那个王玉络咱们不熟，可你也真够狠的，一个办法让她爹爹帮你动了三个人官职，成全了几个小姐妹的家世！”小婉蓁浑身没个形象地往椅背上一摊，很悠哉悠哉地说道“正巧赶到手里了嘛！再说咱可是帮着她嫁给了她一直肖想的人呀！平等互利，互通有无呀！”
呵呵，小婉菱笑得打跌道“就你会说话！好啦，反正姐姐的夫家交给你决定了。哪个男人对家族更有利一些，就选哪个吧。”反正世家女子都是这个命，她总比那些小心翼翼长大成人的庶女们强，嫁人不是姬妾就是年纪相差甚远的继室！
“不要，姐姐喜欢哪一个，咱们就选哪一个吧！不过，明年似乎早了点，大后年也来得及呀！”明年姐姐才十岁，还是太小了。婉蓁仔细瞅瞅自家姐姐，跟自己一样都是没长开的豆芽菜！哎，咋就能想到议婚了呢？囧囧！都怪奶奶近日跟阿娘说了好几次，还让这事都随着下人们的嘴巴传进了她们俩人的耳朵里。
“听说婉蓉妹妹都要定亲了？”婉菱忽然转移了话题，“而且大伯娘似乎很愿意？”婉蓁听了姐姐这话，就笑了，很虚那种。“怎么你觉得不能成吗？”
“姐姐，咱们说的是你吧？姐姐，虽然世家的嫡生女议婚都早了些，但是你还是留留吧。那个叫做抹馨的姐姐到是正合适！”婉蓁拐弯道。
婉菱嗔了她一眼道“议婚越早越好，成亲到是可以拖拖。蓁儿，咱家都这样了，咱要是能顺利定个好人家，也许就是个转机……”
婉蓁没言语，心中却道：转机吗？
呵呵，系统重装，连QQ都没了，上QQ估计得明天了，╮(╯▽╰)╭。好多程序都得重新下载，哎，咱好凄惨……
第194章 毓卓
第194章毓卓
惠贵妃娘娘的封妃大典，在皇帝陛下的大力提倡下一拖再拖，还是被皇后娘娘敲定了选择11月16日，说是个大好的黄道吉日。端庄和善的皇后娘娘特意邀请了郑笠的夫人姚太君入宫观礼。不过呢，听说京中有位宗室的老王妃特意跑到皇后娘娘身边劝说道“姚蕴，小世家女子也，不善宫规，应以援讲。”皇后娘娘也深怕贵妃娘娘的册封大典上闹出笑话来，特意派遣一位教习妈妈过来暂时贴身伺候！
姚太君暗地里气得鼻子都歪了，表面上还是兴高采烈地对着皇后娘娘歌功颂德了一番。然后不到半天那位宫里来的妈妈就一不小心跌了脚，伺候不了姚太君。姚太君怜惜这可怜的孩子不容易呀，就留她在府中没事说说话，谁知这可怜的妈妈是个没福气的，脚跌伤了不算，就连神智都不大清晰了，居然见了人就说皇后娘娘是个天底下最狠毒的女人，某年某月某日就因为某某小事杖毙了哪个宫人，又或某年某月某日皇后在她宫中的暗房内给某个宫人动用了私刑，还毁了人家女孩子的脸面……，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这哪行呀，皇后的名声要紧，郑家也担不起这关系呀！所以郑笠特别申请了太医院的老人们集体给这位老教习妈妈诊治诊治，到底这是怎么了？太医院的老太医们哪里敢轻易下结论？便你推我，我推你的互相扯皮，说得云山雾绕，不明东西南北，郑笠急了，觉得太医院的老人们欺负他从来没有在京中任过官，小瞧人！所以特意将人全部扣押下，然后亲自上书让人递本到了御前，粉委婉地对皇帝陛下提出：陛下呀，咱是你皇爷爷时提拔的老臣了，可就因为不常在你眼前逛游的关系，人家就都觉得咱不是盘菜呀！不把咱当回事！
这哪里行呢？咱是你皇爷爷提拔的，你是皇父重用的，还给你当了多年的打手外带提款机，就目前为止咱俩还是狼狈为奸的关系，顺便郑笠提了提西疆打劫最近因为自己不在威风扫地，越来越难以弄到好东西了。要是你不给咱出气，那咱还是回去吧。反正咱最近老胳膊老腿的也越来越觉得身体不适，需要休养了……
元熙帝收到呈书连着从鼻子里喷出三个冷哼，但是最后他竟然笑了。元熙帝敛袖抱胸地在御书房中走来走去，最后忽然对着一直伺候在身边的佘采臣道“老佘你去接人，把那些个太医和那个疯女人一起接进宫来。”
佘采臣点头称喏，刚想移步就瞅见陛下大袖子一拦阻住了他的去路“慢，那个女人你不要带进宫来！”然后皇帝陛下做了一个做掉她的手势！佘采臣心领神会，转身走了，他刚一走殿门，同样伺候在皇帝身边另一个青年华衣年轻男子就不解道“为什么呢？陛下，臣不明白为什么要杀掉那个疯女人呢？”
元熙帝很满意他不懂即问，即便他是皇帝也敢于开口询问。便赞许着脸道“毓卓，朝政并不像沙场领兵那般讲究个大开大合，杀进杀出，直来直去的。朝政里面的弯弯绕绕要多得多！你要学会妥协和领会对方的意思，也要学会默契配合，各取所虚！”
哎？姬毓卓更加晕头了，瞅着皇帝的眼神也变得呆滞。皇帝瞅着他这般模样，扑哧一声就笑了。爽朗地道“当年你大哥入京跟着你皇伯父学习政务的时候可是比你精灵多了。”姬毓卓马上很是理所当然地道“大哥本来就比咱天资好！”
元熙帝的龙爪子指着他颇为慈爱又有点莫可奈何地道“你呀，你呀，你这性子难怪被你父王丢到你皇伯父这里来学习呀！”姬毓卓马上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赶紧低下了头去。“好了，好了，你也来了几日了，皇伯父准备了个小小的家宴，今天晚上为你接风！到时候你的几个在京中的哥哥弟弟都会到场的。”
“那么七皇弟呢？可以明目张胆地现身了吗？说实话以皇子之尊，整日给毓卓做贴身小内侍实在是委屈了。”姬毓卓瞅着元熙帝心情好，赶紧提到了小七。他入京的途中，解救了正在被追杀的小七和他那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暗卫侍从。他们这次也是一明一暗分成俩路进京的，明路还在路上，今儿下晌才会进城门。他是暗中提前进京，顺便也将小七带进了皇宫。皇帝经由小七的话，证实了淑妃确实是被人冤枉的，但是却没有立即解除对淑妃的圈禁，也没有杀死那个假冒他儿子的假七殿！
按照小七的话，当日是淑妃让他出宫去了，半路却被劫走，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而按照淑妃所说，她并没有与江继周私会！那么很有可能是有人先假扮淑妃诳出了小七，接着又有人扮小七得到淑妃的信任拿走了能够调江继周入宫的玉佩，接着一切尘埃落地，不是事实也造成了事实！
好手段，好心机呀，而且居然就在他原本以为尽在掌握的深宫之中，就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布下了这个大局，这说明什么？说明姬氏的暗卫系统出了问题！
每每想到这里，皇帝都忍不住深深地打个寒颤呀！卧榻之侧，护卫他之人，很可能就是敌方收买或是派来的死间！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呀！这对于大魏的国君，元熙帝陛下来说又是何等的耻辱呀！
元熙帝狠狠地吁了一口道“毓卓，暂时还不是时候呀！对了，你母妃说这次让你进京还有让你到未来岳家探望的意思？呵呵，你意下如何呀？”姬毓卓那古铜色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霎时霞飞满颊，羞涩的稚气代替了原本显于帝前的精干和内敛！
元熙帝哈哈大笑起来，调侃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这般羞涩，人家小闺女哪里能发现你的好呀？”
姬毓卓被皇伯父笑得更加羞涩，一揖到地，满脸尽是求饶之羞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