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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黑天魔神     都市伪仙txt下载     都市伪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九二节 跟我走

    谢浩然成为了王子。

    那个吻,明真记忆犹新他是那样的霸道,连反抗的机会都不给我。就那样把我紧紧搂在怀里。舌头接触的湿润感是那么神奇,身体里仿佛有熊熊火焰在燃烧。更过分的是,他的那双手还在我身上肆无忌惮摸来摸去。该摸的摸了,不该摸的也摸了。而且……掐得很用力。

    如果换了是普通人,谢浩然肯定会被当时报警,告以一个“耍流氓”之类的罪名。

    还是那句话:明真是个很特别、特殊的女性修士。

    沉默了很久,谢浩然认真地说:“跟我走吧!”

    说话的同时,他一把抓住明真的手。这动作太突然了,完全出乎明真的意料之外。这里虽说僻静,距离会场却不远,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人声。大声叫骂是不可能的,那样做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难堪。明真有气有急,拼命挣扎着,却无法从谢浩然那双铁钳般的大手里松脱开来。

    “求求你,放了我吧!”明真低声哀求。

    谢浩然注视着她那双充满了太多成分的眼睛,用力将她拉到近处,凝神道:“你明明很喜欢我。”

    无数例子早已证明:女孩子都喜欢坏男孩。这里所说的“坏”,与个人品质无关,纯粹指的是个人行为。抽烟喝酒,举止粗鲁,更重要的,还是“狡猾”二字。

    对于父母从小养在温室里的女孩子来说,这样的男孩是被严禁接触,甚至连看都不能看的。但是人类的思维逻辑注定了她们对新鲜事物抱有浓厚兴趣。一时间的反感不会影响到永远,刻板不变的生活里突然出现了一只猴子,而且还是明确表达了对自己有着爱意,每天不停捣鼓着各种示爱动作的猴子。他从不顾忌旁人眼光,该送花就送花,蹬着一辆破旧自行车在学校外面等自己下课,说着令自己脸红耳热的好听话。若是到了没人的地方,他会变得尤其大胆,自行车一扔,双手抱住自己,就在自己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莫名其妙就这样被他吻了。

    年轻人的唾液,不像中年人那样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臭味。之所以臭,是因为吃了太多的肉、大蒜、辣椒,抽了太多的烟,满口的烂牙,不良的生活习惯所造成。年轻人也许不知道这些,也从不考虑其中缘由,他们只会用最野蛮,最狂热的方式进行表达。能得到最好,若是不能得到……做过了,也就没什么可后悔的。

    所有人都在按照规矩办事,偏偏这只猴子从固定的框架里跳出来。女孩在惊怒之下也许会给他一巴掌,或者挣脱开来转身跑开……但不管怎么样,对于接吻的种种美好回忆,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在她的脑海里彻底扎下了根,留下永不磨灭的烙印。

    她也许不会与那只猴子结婚,甚至没有第二次接触的机会。时间一天天过去,男孩女孩都在长大。若是彼此之间再没有接触的机会,也许永远就这样天各一方。可若是因为同学会、熟人聚会、偶尔得到对方电话号码之类的事情……约出来,见了面,长久尘封的记忆会被揭开,到了这个年龄,顾忌也没有小时候那么多,上面能够管束自己的父母早已放手,于是两个人都产生了想要尝试的心理。建立了家庭就会出轨,若是大家都没有结婚,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久远爱情。

    对于明真来说,谢浩然就是那只猴子。

    她心里本能的有着抗拒。何况他是另外一个门派,更做了太多对龙虎山充满敌意的事情。

    有很多次,明真都在告诉自己:谢浩然是我的对手,龙虎山与雷极门势不两立。

    包括现在也是这样。

    谢浩然注视着她的眼睛,左手抓住明真的手腕,毫不客气将她拉过来,右手顺势扣住她的右臂,将其整个身体拽到面前,带着比上一次更加强劲有力且不容商量的野蛮,再次低下头,对着那张鲜润无比的柔软嘴唇吻了下去。

    心理学是一门非常奇妙的学问。术业有专攻,即便是心理学教授,恐怕也很难对恋爱中的男女进行分析。但是谢浩然不同,他身边有一个能力强大的“人心探索者”。

    上次在青灵集团总部强吻过明真后,阿斯莫德就非常肯定地告诉谢浩然:“这个女孩子会喜欢你。”

    人类与魔鬼之间的探讨,是在私底下进行。

    在鲜活灵魂与血肉,加上煅体丹与培元丹的诱惑下,阿斯莫德使出平生全部才学,对明真展开了前所未有的详细分析。

    药神院是一个庞大的修士团体。方玉鲲从早年建成的帮派的时候,就尤其注意在情报方面的收集工作。对于龙虎山也不例外。虽说达不到全面渗透的程度,可以派专人对明真的日常起居,以及言语等方面进行记录,倒也不算难事。

    在谢浩然看来,这是喜欢一个女孩必须付出的努力之一。

    在这座天境山,再次看到明真那双躲躲闪闪眼睛的时候,谢浩然确定:她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特殊感觉。

    阿斯莫德这个以小金属瓶子为家的魔鬼又在发出充满诱惑的嚎叫声:“她喜欢你!千万不要犹豫,现在是你最好的机会。对她使用你的力量,让她见识男人的肌肉。她知道你有着与她对等,甚至远远超过她的身份与实力。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被该死的礼节与规则束缚,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找个僻静没人的地方,把她变成你的女人!”

    舌尖探进口腔的感觉是如此奇妙,来自另外一个人的体液融合令明真发抖。渐渐地,她不再抗拒,也不再挣扎。双手十指改变了运动方向,不再向外推,而是如吸盘那样死死巴在谢浩然的胳膊上,带着颤抖的力量,用力抱住他。惶恐、甜蜜、不顾一切、天旋地转……明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然而大脑思维空白出现的间隙是如此之多,持续时间如此之久,以至于她无法将从小接受的各种规矩在脑海里连贯起来,形成对自己具有约束力的篇章。仅仅只是破碎的字句,根本无法起到应有的效果。当逻辑思维在肾上腺素与多巴胺联手进攻下无法形成防线的时候,一切都沦陷了。

    仅仅只是接吻,没有脱衣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但是这样已经足够。

    良久,当谢浩然松开嘴唇,双手也略微放松的时候,双颊绯红的明真大口喘息着,定定地看了他近五秒钟,提出了一个所有女人在这种时候都会问的问题。

    “……你会好好对我吗?”

    谢浩然连想都没有想就张口回答:“会!”

    在这种时候还要思考,不是傻瓜就是白痴。

    女人在某些时候是无脑的,包括现在。

    冲动,像火焰一样在身体里燃烧。明真不假思索就做出了选择。之前的种种犹豫、思考、迟疑、瞻前顾后……在这一刻统统被抛之九霄云外。她眼睛里只有谢浩然,脑子里也只存在这个男人的影像画面。超过正常剂量的荷尔蒙在身体里分泌,刺激着神经令肌肉变得紧绷,动作也变得肆无忌惮。就在谢浩然刚说出“会”字那一刻,明真非常主动地双手用力,抱住他的脑袋,由下自上吻了过去。

    就像一只雌性螳螂,抱住一只雄性螳螂。区别在于,明真没有挥舞砍刀切下谢浩然的头颅。

    破开闸门就这么简单,只需要一个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构成威胁的小缺口,顷刻之间就会演变成滔天洪水。

    明真决定了:我要按照我自己想要的方式活下去,至少下半辈子是这样。

    能够找到比谢浩然更好的男人吗?

    应该是不可能。

    英俊、多金、有能力,这就已经足够。

    更重要的是,他喜欢我。

    至于妻子……他自己说过,快结婚了,妻子不止一个。

    我应该算是其中之一吧!

    亲吻是如此的热烈,搞得谢浩然一时间猝不及防,有些手足无措。

    脑子里突然打开闸门的明真非常可怕,想法也太多太多。

    “带我走,别抛下我。”

    “你一定要好好对我,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我不想回龙虎山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是你的女人,你不能留下我,不准这样。”

    撒娇这种事情对女人来说无师自通。对师傅如此,对看中的男人也是这样。明真觉得身体正在发热,宽大的道袍在这种时候就是该死的禁锢。她有种想要脱掉道袍……不,应该是狠狠将其撕成碎片,天当被,地当床,在这里两个人拼命纠缠,结为一体的疯狂冲动。

    当思维束缚彻底消失的时候,无论任何行为,在明真看来都可以接受。

    从乖乖女到女疯子的进化,就是这么奇妙。

    远处,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叫骂声。

    “我糙你吗,这种品质的煅体丹竟然要卖五千万,你们龙虎山的人怎么不去抢银行?”

第六百九三节 看看人家的丹药

    “这是煅体丹?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龙虎山的人到底会不会炼丹?不是说煅体丹是所有丹药里品级最低,也最容易炼制的吗?怎么龙虎山的丹药品质如此糟糕?他们真应该去瞧瞧人家雷极门的丹药,那才是真正的上好灵丹。”

    “就是,而且雷极门那边良心价,两千万一枚。”

    修士也在与时俱进。对于欺行霸市,以前叫“抢钱”,现在用“抢银行”代替,没什么不对。

    谢浩然凝神对着叫骂声来源的方向听了片刻,放松了手上抱住明真的力度:“那边好像出事了。”

    明真的喘息节奏很是急促,她像八爪鱼那样用手脚死死盘在谢浩然身上:“别管他们……有我师叔在,闹不出乱子……亲我,像刚才那样。”

    **被释放的洪流非常可怕,与野兽没什么两样。

    谢浩然在明真嘴上狠狠亲了一下,双手扣住她的肩膀,以不可抗拒的力量猛然将其挣开。隔着被两条胳膊控制的距离,脸上浮现出专属于男人的邪魅微笑:“说好了,下山的时候,咱们一块儿走。”

    说完,他松开手指,越过脸上明显留有大片晕红的明真,朝着声音最大的方向快步跑去。

    “别走,等等我!”

    明真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直到谢浩然跑远,她才恢复了少许清醒与理智。又气又急,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那个方向狠狠扔去,然后拢了拢身上散乱的衣服,低头检查了一遍,又迅速整理乱发,看着没有疏漏,这才用手按住胸前,平复了一下情绪,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走出了草丛。

    ……

    岩松真人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历次天境山大会,都是龙虎山发财的好日子。丹药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稀缺货,生意经人人都会做,为了丹药上龙虎山那叫做“求购”,在天境山大会上购买就叫做“交易”。前者是你求我,所以卖的贵,后面这种要公平些,因为参加大会的修士多,遵循商场上“低价量大”的原则,所以会便宜些。

    上一届大会,岩松道人带着两百枚煅体丹来了,卖得精光。

    这一次,他带来了五百枚。

    现在的修士,可不像从前那么保守。环境对人的改变相当大,尤其是女性,现在的女人明显比过去能生,而且发达的医疗技术也确保了生育安全。龙虎山做过调查:现在的修炼世家人口出生率比起以前有了很大幅度提升。以前的家族继承人只有一到两个,现在足足提升了一倍。有些家族就更多了,有好几十个,甚至排位超过一百。

    人多,就意味着需求更多。一个家族强大不外乎两方面:第一是来自俗人世界的经营,广聚钱财。第二就是在修炼世界的经营,必须拥有更多实力强大的族人。

    想要做到第一点并不困难。修士家族都很有钱。他们甚至还有大笔的财富埋在地下没有动用。那是从很早时候就一代代流传下来,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会拿出来的那种。说起来,太平洋那边的米国人号称“黄金储备世界第一”在东方修士看来是非常可笑的事情。如果不是考虑到家族内部,同时顾忌太多黄金一下子拿出来会对普通人世界造成冲击……哼……区区一个合众国,算个屁?

    煅体丹的价值远远超过黄金。这东西在古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服下一粒丹,就能步入炼气。但是天地灵气越来越稀薄,上年份的药材也越来越少,龙虎山也要首先供应门派内部,然后才能把多余的丹药拿出来售卖……种种原因,导致拿出来卖的丹药品质一再下滑,根本无法与传说中的煅体丹相提并论。

    这些事情在修真世界是公开的秘密。大家心知肚明,却谁也不会主动揭开。因为那样做对自己没有好处。懂得炼丹的修士非常稀少,在这个家族与小门派日益没落,普通人世界科技文明日新月异的时代,炼丹师就像普通人当中掌握高科技的科学家,而且还是爱因斯塔那个级别,真正是凤毛麟角。

    真正意义上算得是炼丹师的修士,龙虎山上也没几个。像这种拿到天境山大会上来公开销售的煅体丹,全部出自龙虎山炼丹学徒之手。当然,这些人在龙虎山上的确有着“炼丹师”的名号,可如果按照上古时候的标准,他们只能算是最低等级的“炼丹学徒”。

    卖东西,要讲究套路。

    五千万只是对外声称的公开喊价。如果诚心想买,讨价还价这个过程就不可避免。你喊五千万,我还一千万,然后拒绝拒绝再拒绝,商量商量再商量,你让点儿我加点儿,等到双方都觉得差不多了,买卖自然就成了。

    按照岩松真人的心理预期,今年的煅体丹成交价位,应该在四千万左右。当然,若是购买的量大,又是熟人那种,三千九百万,或者三千八百万也没有问题。自家的货物,自己最清楚。今年的煅体丹品质不如上一届大会那么好。一是材料稀缺,二来嘛……山上那些所谓的“炼丹师”真的很成问题。他们的技术很糟糕,好好的一炉子药,不是火头过大炼成了焦炭,就是火候不足药力不能聚集,无法凝丹。龙虎山上规矩森严,真正有本事的老人即便炼丹,也是精挑细选专门给长老那个阶层服务。年轻一辈的炼丹师缺少经验,尤其是闹出几次“炸炉”事故后,老炼丹师看他们怎么也不顺眼,遇到问题就是一句话:“现在这些年轻人,资质不行。”

    谁也不是傻瓜,谁也不会主动从口袋里拿出钱来,买一堆没用的垃圾回去。

    岩松真人摆开煅体丹,周围很快聚集了一大堆挑刺的修士。

    “这煅体丹怎么是黄颜色的?古书上不是说“丹体洁白”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真是稀罕,我活了快两百岁,这天境山大会前前后后来了十几次,还是头一次看到世上有中间开裂的丹药。连“凝药成形”都做不到,这也好意思叫做是煅体丹?”

    “这煅体丹怎么看起来毛毛糙糙的,就像长草……不,发霉长毛的那种?”

    岩松真人知道这批煅体丹品质很糟,他也提前为此准备了一整套说辞。品相难看在所难免,但只要质量摆在那里,吃下去管用就行。当然,“一颗丹炼气”是不可能的。但只要多吃几粒,自然就有效果。

    这道理就跟小诊所里打青霉素是一个道理。普通剂量下去感冒不见好,就加大剂量再来几针。若是好了,那是小诊所医生技术高明,药到病除。若是不小心病人针水过敏死了,那只能自认倒霉,趁着警察没来,干净卷铺盖逃走。

    雷极门来的早,因为谢浩然提前打开山谷阵法禁制,他们昨天晚上就摆开摊子开始卖货,交易大会也在龙虎山众人来到以前就开始。

    老话说得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岩松真人不明白,为什么往次大会上只要摆开,短时间内就会被争抢一空的煅体丹,这次居然会无人问津?

    尼玛的,难道这些家伙统统都不修炼了吗?

    尼玛的,难道你们的子侄后辈打算永远做个普通人吗?

    尼玛的,难道小门派和家族想要永远离开修真世界,心甘情愿成为平凡的白痴吗?

    在这个功法传世量所剩无几,天才地宝更是早已成为虚无缥缈传说的文明时代,没有了煅体丹,就真正是什么也没有了。

    岩松真人想法是好的,他打算带着很多很多个亿的巨量财富返回龙虎山。按照门中的规矩,这些钱有一部分属于他,卖得越多,得到就越多。

    可是现在……眼看着太阳当空,口袋里却一分钱的进项都没有。

    一个老熟人实在看不过去了,走过来,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白瓷瓶,凑到岩松真人面前,神神秘秘地说:“瞧瞧这个。”

    拔掉瓶塞,把装在瓶里丹药倒出来的时候,岩松真人愣住了。

    通体洁白的一颗丹药,小孩子经常玩的玻璃珠大小,放在禁灵盘里,稍微晃动一下,丹药就会在盘中“骨碌碌”滚来滚去。这表明丹药有着足够的圆度,不像自己带来的那些歪瓜裂枣,不是椭圆就是葫芦形,很难找出这种标准的“走盘丹”。

    它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是真正炼化过的药香。光是闻上一口就觉得非常舒服,岩松真人忽然觉得神清气爽,耳清目明。用电影里的话来说……就像初恋的感觉。

    以岩松真人的见识,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煅体丹。

    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那个熟人,对方冲着他微微一笑,问:“老岩松,你觉得这颗丹,品质怎么样?”

    岩松真人没觉得这是个陷阱,下意识地点点头:“是上好的煅体丹。精品,真正的精品。”

    在这个世上,能炼丹的修士少,能够炼出这种优秀品质丹药的修士,就更少。

第六百九四节 限购

    龙虎山上自然是有高明的炼丹师。岩松真人见过几位长老炼丹,他们炼出来的煅体丹品质与眼前这颗差不多,甚至某些方面还略有不如。但不管怎么样,这种煅体丹都是精品,专供掌门与长老那个阶层的修士服用。岩松真人曾经分到过几粒,被他当做宝贝一样珍藏起来。

    熟人脸上仍然挂着神秘微笑。他冲着远处的雷极门摊位努了努嘴:“老岩松,不是我说你,做人,要与时俱进。这种煅体丹人家那里也有,才卖两千万一颗。你这儿的煅体丹比起人家的货,明显差远了,竟然要卖五千万……呵呵,要我说,趁早把牌子摘下来,改改你的价钱吧!”

    岩松真人觉得脑子里很乱,逻辑思维就像十字路口突然断了电源,红灯绿灯全都灭了,成百上千辆车子从不同方向开过来,纷纷抢着过路口,却没有信号互相拥堵,顷刻之间就变成你不让我也不让的一锅糊粥。

    这种品质的煅体丹才卖两千万?

    尼玛的,要换在咱们龙虎山,这东西至少能卖好几个亿。

    是啊,有好东西,谁还会花钱购买烂货?就像在ktv里找女人喝酒,有穿着清凉脸蛋漂亮的妖艳箭货不要钱的凑到面前,谁会花钱招呼胖的像猪自命清高的女大学生?

    一个无法遏制的念头,就这样迅速升到了岩松真人头顶。

    看看去,到雷极门的摊位上看看去。

    ……

    谢浩然回来的时候,岩松真人正与包括南宫立峰在内的所有修士对骂着。

    事实摆在面前,雷极门的丹药品质的确远远超过龙虎山这边。两千万一颗的标价清清楚楚,童叟无欺。尽管岩松真人修为深,境界高,辈分也摆在那里,可是这种时候没人顾忌那些,见了好处,谁也不会发扬风格让出去。

    尤其是岩松真人张口喊出“你这种丹药无论有多少,我全都要了”的时候。

    这次来天境山,谢浩然准备了五百颗煅体丹,全部以两千万一枚的价格公开出售。

    昨天晚上刚挂出来牌子,就被抢光了两百枚。要不是考虑到今天大会才真正开始,以及后续计划,恐怕所有煅体丹早就没了。

    好东西人人都想要。限购势在必行。每人只能购买一粒,而且概不赊欠。

    岩松真人在修真界还是有些威信的。他径直走到台前,没管后面排队的修士,张口就要求把剩下的所有煅体丹全部包圆。

    当场,就犯了众怒。

    “妈卖批的,你龙虎山的了不起啊?”

    “龙虎山算那根葱,说要就要,别以为你上了年纪老子就不敢动你。老子拳打南山养老院,脚踢北海夕阳红,打得就是你们在这种不要脸的老杂种!”

    “我糙,插队还要抢货,哪有这种道理?你们龙虎山抢了天境山钥匙,每次大会都要我们呆在外面吃冰喝雪的,这么多年都忍了,现在连个煅体丹都不肯放过……麻痹的,哥几个一块儿并肩子上啊!整死这个不要脸的老狗!”

    山上至少有几千名修士,虽说其中大部分是炼气境界,还有不少连炼气初期的门槛都没有踏入,但就声势而言,的确是非常可怕。尤其是岩松真人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在其中,周围无数只手朝着自己指过来,所有声音都冲着自己叫嚷,空中口水喷溅的时候,即便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他,也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了惊恐神情。

    岩松真人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他明明想好了对策,强行低价买走雷极门的所有煅体丹,转过身来再高价兜售自己的丹药。别跟老子说什么欺行霸市,这种事情从来就是以拳头说话。龙虎山的名字你没听过吗?那就滚回去好好修炼十年八年再出来。信不信道爷我一个手指头把你活活摁死?不卖……不卖你就等死吧!

    尼玛的,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雷极门那边?

    更可怕的是,岩松真人清清楚楚看到,有人拿出了枪,黑洞洞的枪口似有似无地瞄准自己。

    国内禁枪,但修士们总有各自的手段弄到武器。这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一支枪,岩松真人不怕。

    两支枪,岩松真人不怕。

    三支枪,岩松真人也不怕。

    可要是数量多到几十上百,甚至过千,那就不一样了。

    他想也不想就落荒而逃。

    回到龙虎山的摊位前,恒清道人耐心劝说着:“师叔,看开点儿,不就是一点儿黄金白银罢了,有什么了不起。咱们手里的丹药才是真的,他雷极门就算生意再好,丹药品质再高,这样的情况又能维持多久?我就不信这种精品煅体丹他们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来,如果数量够多的话,他们也不会限购,每人只卖一粒。”

    岩松没吭声。但他必须承认,恒清说得的确有道理。

    恒清道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笑了笑,低声劝道:“师叔,在这天境山上咱们不好动手,下山以后就不同了。他雷极门能有多少人?再强还能强得过师叔您?嘿嘿嘿嘿……路上找个机会堵住他们。识相的,老老实实把钱交出来。若是那不识相的,这天境山上的树……很久没有施肥了。”

    这些话,岩松真人听起来很是受用。

    明真慢慢走了过来。她一声不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没理很是狗腿凑过来献殷勤的恒清道人。

    慢慢思考,该怎么向岩松真人张口,说出离开龙虎山的事情。

    ……

    所有煅体丹卖光的时候,差不多已是中午两点。因为要求现场交易,不得欠款,所以速度慢了些。

    谢浩然采取了饥饿营销手段,对于山上这数千名修士来说,五百枚煅体丹根本不够分。不过他也承诺:十年后的下一次大会,还会继续出售同等品质的煅体丹。

    所谓天境山大会,其实就是给修士们一个公平交易的环境,只是时间不长,也就两天的功夫。

    大会上,谢浩然没有找到看中的东西。无论药材还是原料,都与他心目中所需的部分相距甚远。其实想想也能明白,这是各大门派与家族为了安全考虑。以南宫家族为例,如果南宫立峰拿出一株万年人参,暂且不论是否能够在大会上成功交易,卖出好价钱,或者找到对应品质的交换物,光是这大会结束后离开天境山返回的路上,就必定是充满了危险。

    劫财杀人这种事情并非小说里的虚构情节,而是从来都很真实。无论抢货还是抢钱,可能性都很大。所以,天境山大会从某种程度来看,只是修士之间中、低品级必需品的交易聚会。这里毕竟没有形成规矩,也没有足以号令所有门派,为之服从,确保交易者往来安全的强大实力后盾。

    东羊正早早找到谢浩然,握住他的手,脸上虽然挂着笑,说话语气却很坚决:“谢掌门,我约了几个朋友,要么今天下午,要么明天早上,趁着天亮,咱们一起下山。”

    老头还是不错的,谢浩然对他的感观也颇佳,笑道:“东羊老先生看来不喜欢走夜路啊!”

    东羊正看看周围没什么人,拉着他,压低声音道:“小谢,你是真糊涂还是跟我装不明白?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树大招风”?昨天你刚来,我本以为你只是对阵法较为熟悉,家传源渊的那种。没想到你竟然卖起了煅体丹,而且一出手就是五百颗。一枚丹药两千万,五百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若是你私底下偷偷发卖也就罢了,偏偏你大张旗鼓弄得所有人都知道,还与龙虎山那边的岩松真人搞起了别扭……你想干什么?找死吗?”

    谢浩然脸上露出意义莫名的微笑:“东羊老哥,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想要保我?”

    东羊正苍老的脸上神情严肃:“你自己看看,这山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不知道你们家里长辈究竟是怎么对你说的,古话都说“财不外露”,你身上那笔钱数目实在大了……可能的话,你最好跟你家里联系一下,让他们派人在路上接应。”

    谢浩然笑吟吟地问:“既然东羊老哥你这么说,那我就问一句:这些钱,你也眼红?”

    东羊正注视着他,慢慢吸了一口冷气,肃然道:“怎么,你不相信我,觉得我在打你的主意?”

    谢浩然没有把话说明:“现在我谁也不信。你说得对,财不外露,但是见者有份。只要离开天境山,这一路上想要抢我杀我的人多了……不过,我还是谢谢你,既然叫你一声“东羊老哥”,我就愿意咱们之间保持现在的关系。交情嘛……时间越长,就知道得的越多,关系越好。至于你说的大家一起走……呵呵!我觉得还是算了。毕竟连东羊老哥你自己也不能确定,你请来一起下山的那些人当中,有没有想要对我下手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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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五节 好心加好意

    话说的很直白,丝毫没有保留。

    东羊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曾孙东羊康一直跟在身边,回到家族营地,东羊康愤愤不平地对都东羊正说:“老祖,这姓谢的实在太无礼了。您这么为他考虑,他不接受也就罢了,还把话说的那么难听……真是的……就该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一顿。”

    看着满面怒意的年轻曾孙,东羊正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真正是缺少历练,没有经验,也没有眼光啊!”

    东羊康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家老祖会说出这种话来,顿时愣住了。过了很久,才期期艾艾地问:“这……何以见得?”

    东羊正走到一处朝阳的空地上站定,伸手摘了一片旁边灌木上的叶子,捏在指尖轻轻把玩,注视着远处密密麻麻的人群,低声叹道:“谢浩然的年龄比你小多了,这种年纪就执掌门派,少不得会有人说闲话。可是你看看他身边那些随从,哪一个对他不是俯首帖耳?哪一个不是忠心耿耿?装模作样是可以看出来的,“轻视”这种行为会发自内心,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谢掌门身边的近卫头目好像是叫做贺光……小康,你在看人方面,眼力算是后辈当中不错的。你觉得贺光现在是什么境界?”

    这个问题很直接,也很简单。东羊康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至少是金丹中期的修为。”

    “是啊!金丹中期……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有多么恐怖,我就不说了,你自己也很清楚。”说着,东羊正话锋一转:“但是谢掌门呢?他最多只有筑基的境界。小康,你觉得这种事情合理吗?”

    东羊康迟疑了一下,摇摇头:“不怎么合理。不过……如果是门派内部自小培养的高手,倒也勉强可以解释。”

    东羊正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他转而问道:“雷极门拿出来卖的那种煅体丹,你怎么看?”

    “品质绝好的丹药。”东羊康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与曾祖才能听见:“即便是龙虎山、武当派、青城派这些炼丹大派,也不见得能拿出如此品质的煅体丹。”

    东羊正背对着曾孙,声音虽小,却很清朗:“接着说。”

    东羊康躬身答了一声“是”,随即道:“由此可以看出很多问题:首先是炼丹所用的药材,若是没有足够的年份,普通药材无法转化为灵药,就无法炼制出药力如此充足的绝佳灵丹。其次是炼丹师,空有药材没有技术也不行。“丹药”一词,相辅相成,药若是要成丹,没有高明的炼制手法绝对无法做到。炼丹技术不同于药材,即便有足够的时间也不成,还需要高强度的训练,以及……”

    后面的话,东羊康沉默了。

    “还需要来自上古时代的源渊与功法。”东羊正替曾孙补充了后面这句话。他转过身,注视着正在低头思考的东羊康:“怎么,你终于想到了?”

    东羊康额头上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点点头,心有余悸地说:“五百枚同等品质上好煅体丹……雷极门……谢掌门……好大的排场啊!”

    老祖不是外人,有些话不用说明。

    这种品质的煅体丹,绝非龙虎山那种颜色发黄的劣质丹药能够比较,是真正可以做到“一丹一炼气,从此入仙门”的地步。

    五百枚煅体丹,这意味着足足有五百个普通人成为修士。就算他们都是炼气初期的修为,却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要知道,修士修炼与高考没什么区别,同样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境界晋升只看个人感悟,过了就是过了,没过的就像高三学生没考上,继续复读,准备明年再考。

    区别在于,这些晋升不成功的修士有了经验,至少在冲击筑基境界的时候,他们比其他新进修士有了更多的机会。

    五百人只是基础数字,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们完全可以成长为更加强大的存在。

    如此强悍的一股力量,说是“军队”也绝不夸张。而且赐丹塑造之恩是如此重要,修士历来重诺,门派与家族之所以产生,往往就是一批丹药,甚至是一批专用于修炼的药材。五百枚煅体丹,相当于拿出五百个绝对成功的修炼名额,公开发售,分发给全天下所有的修士。

    别人强大,就意味着自己被削弱。

    丹药数量若是少些,也就罢了。但无论如何,“五百”就不是一个能够令人忽视的数字。

    “难道……他们是为了钱财?”话一出口,东羊康就后悔了。

    他清清楚楚看到老祖东羊正眼睛里透出鄙夷的目光:“哼!钱财?小子,你也太看轻谢浩然与他的师门了。若是为了钱财,那煅体丹……又怎么可能才卖区区两千万一枚?”

    东羊康其实很聪明,只是高贵的家世,加上悟性很高,年纪轻轻就有了不俗的修为,所以看待别人也就自然带上高傲成分。他哑然沉默了很久,才认真地问:“老祖,那您为什么要约着谢掌门一起下山?”

    其实东羊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在老祖面前,必须表现的更加谦恭。

    东羊正的回答,与东羊康的想法没什么差别。

    “人家有这个实力,才敢在天境山大会这种场合把丹药拿出来卖。表面上说是卖,其实就是存了想要广泛结交其他门派的意思。你看看龙虎山岩松真人卖的丹……哼!那也配叫丹药吗?真正是污了煅体丹的名头!还好意思卖五千万一颗,要换了我是他岩松真人的师尊,早就一巴掌把他拍死,省得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雷极门以前听说是姓贺的一家人在执掌,没听说过有谢浩然这个人。修真世界就是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一个年轻后辈,也许人家有奇遇,说不定之前是躲在什么地方偷偷修炼。但还是那句话:实力为尊。我是想要结交这个人,所以找了个借口与他同行。结果呢……呵呵,被人家看穿了。”

    东羊康上前几步,目光炯炯有神:“老祖,我们与谢掌门之间关系还不错,我看他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要不……孙儿我再过去找他谈谈?”

    东羊正瞪了曾孙一眼:“谈什么?人家都已经给你好处了,你还想怎么谈?”

    “好处?”东羊康满脸都是迷惑:“什么好处?”

    “不让我们跟着他一起下山就是好处!”东羊正低声叹道:“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结交,却没想到坏处。”

    “坏处?”东羊康有些疑惑。

    “杀人夺宝,拦路劫财。”一阵风吹来,东羊正拢紧了身上的大衣,望着远处的目光有些悠远:“以谢浩然他们的实力,一般人就算是动了心思,估计也很难得手。可如果换了是龙虎山,或者武当、青城之类的大派,那就不一样了。”

    “龙虎山?老祖您是说岩松真人?”东羊康迟疑道:“……这个,不太可能吧?”

    东羊正转过身,看着自己的曾孙,笑了。

    “当面明抢当然不可能。龙虎山还是要脸的。可若是走远了些,周围结伴而行的修士越来越少,黑布蒙面,拦路抢劫……这种事情古来有之,没什么不可能的。说起来,无论打赢打输,我们东羊世家都得不了好。龙虎山从此以后会找上咱们,眼中钉,肉中刺,要是严重些,说不定……屠家灭门,鸡犬不留。”

    东羊康怔住了,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努力控制着情绪,颤声问道:“老祖……真有那么严重?”

    “这只是一种猜测。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是我不敢冒险。”说到这里,东羊正仰天长叹:“谢浩然这种人很值得结交,我是不愿意就此放过的。可是我也要为家族的安全着想。虽说现在不比从前,修炼之人同样要服从与俗世凡人的法律,但普通人就是普通人,只要境界到了,谁也不会对区区一介俗人产生畏惧之心。上古大乘修士,举手抬足便可毁灭天地。这是传说,也是很多人的向往啊!”

    “五百枚煅体丹,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了出来。由此可见,雷极门要么掌握着大规模栽培够年份药材的灵圃,要么就是门中有着手法高明的炼丹师。也许……二者兼有。”

    “龙虎山这种名门大派,表面上看起来是修真领袖。可实际上,龙虎山这些年也已经式微,否则也不会拿出这种与笑话没什么区别的劣等丹药充场子。这是一滩浑水,贸然插足进去,天知道会给咱们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也是我老眼昏花,只想着好处,没想到坏处。要不是谢浩然谢掌门心留善意,咱们恐怕就栽进去了。”

    东羊康已经听明白了,但是他对此有些不以为然:“老祖,只是结伴而行罢了。这事情,恐怕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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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六节 修士犯法,我来惩

    东羊正宁定地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如果劫财夺宝不成,反过来迁怒于我们,那时候……该怎么办?”

    东羊康当场陷入沉默。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方面,也不得不承认,老祖说的很有道理。

    “谢浩然算是卖了个人情给我。不是很大,而且留有余地那种。”东羊正的话语里明显带着几分自嘲苦笑:“本以为是我卖人情给他,没想到人家不要,反过来还将了我一军……罢,罢,罢,就按照谢掌门说的做吧,反正善缘已经结下,日后我东羊世家若是有什么难处求上门去,只要是不太过分的请求,想必他谢浩然不会拒绝,会伸手拉我们一把。”

    东羊康慢慢皱起眉头:“老祖,这次天境山大会,就这样结束了吗?”

    东羊正看了他一样:“你以为呢?”

    东羊康有些不太甘心:“上次大会,主要是物品交易,在那之后还有功法交流。我觉得,这才是重点。”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东羊正笑着伸手朝着他点了点:“功法交流这个项目,是很多年前青城派提出来的。修士之间互通有无,切磋一下,当然是好事。但你不知道,当初青城派提出功法交流之目的,其实是为了杀人。”

    东羊康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杀人?”

    东羊正点点头:“这是一桩秘闻,只有像我这种当时参加过大会的老人才知道。当时青城派与灵原门有仇,当时涉事的青城弟子修为不高,不是灵原门人的对手。于是他挖空心思寻求帮助,恰好遇到天境山大会,就撺掇着他师门长辈公开提出“功法交流”。最后,灵原门除了带队的掌门,其余参会的修士七死十一伤。等到大会结束,又过了几年,江湖上就再听不到关于灵原门的消息。”

    看着目瞪口呆的曾孙,东羊正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要听风就是雨的。很多事情不是你们这种小辈能够参与。功法交流……哼!表面上的幌子罢了。谁会真心诚意把自己的修炼心得拿出来共享?一不是我门派中人,二与我东羊世家没有任何关系,若是这样的一个人说是要与你进行功法交流,说句不好听的……不是强盗,就是骗子。”

    东羊康眉头皱得更深了:“可是谢掌门今天早上说过,等到了功法交流的时候,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那就等等吧!”东羊正想了想:“不管怎么样,他要做的事情,应该对我们没有坏处。”

    ……

    孙晓斌被拉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懵了。舌头被割掉不会说话,身上的大衣被脱掉,冷空气刺激着他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声音很大,当时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贺光抓住孙晓斌的肩膀。为了防止他逃跑,提前卸掉了他的两条胳膊,脱臼状态下无法挣扎,只能被贺光死死踩住被强行按着跪下去的脚后跟,被压在那里动弹不得。

    谢浩然选择的位置较高,是位于山谷中央的一块岩石。站在山岩顶端,距离地面大约五、六米的样子。扩音功法很简单,只要是修士,差不多都会。环视周围,看着被慢慢吸引着围过来的众人,谢浩然冲着周围抱拳行了个礼,朗声道:“今天的天境山大会开到现在,差不多也该结束了。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当着诸位同道,摆明了说。”

    “这个人叫孙晓斌,出自茅山派。”抬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囚犯,谢浩然言语当中还是茅山派流了几分面子:“我要特别说明一下,孙晓斌做过的那些事情,应该与茅山派无关,都是他的个人行为。”

    很详尽的叙述,没有掺杂夸张与修饰的成分。谢浩然仔细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自己在肃州办案的全程参与经历,以及后来从肃州警方得到的案情通报,只字不漏,原原本本说了个清楚。

    贩毒。

    杀人。

    谋财害命。

    为虎作伥。

    这些字句清清楚楚传入了在场所有修士的耳朵里,有人对此不以为然,有人觉得谢浩然在小题大做,还有的人满面冷漠,觉得这种事情与自己无关。但是更多的人却是听得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茅山派的修士早就来了。站在人群里,他们默默无语。黄浩亮与毛俊宇两位长老脸色铁青,后者还好些,毕竟养气功夫足够,前者就没有那么好的耐性,谢浩然刚命令贺光把孙晓斌带出来,黄浩亮就忍不住想要走过去,却被毛俊宇一把拉住,让他话听完了再动手。

    “我之所以把这个人带到天境山,就是为了让诸位同道有个清楚的认识。”台上,谢浩然声音清朗:“现在与过去不同了,家国天下,不再是因为我们修炼世界而独有。既然生在这片土地上,就算不入俗世,也要为了这片土地上的普通人考虑。不求为他们造福,但至少不能祸害他们。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若是犯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台下,有赞同的声音,也有讥讽嘲笑。

    恒清道人从人群里慢慢走出,直到距离岩石台很近的位置才停下。他抬头望着站在上面的谢浩然,发出不以为然的冷笑:“听你的意思,我们堂堂修士,却要服从普通人制定的规矩?”

    谢浩然把视线朝着恒清道人扫去,看到了靠后位置与其他龙虎山门人站在一起的明真。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厉声反驳,淡淡地说:“我没说要你服从普通人制定的所有法律条款,但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得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

    恒清道人对此报以嘲笑。他抬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孙晓斌:“我就问一句:这个茅山派的修士,他杀过同道之人吗?”

    谢浩然摇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你把他带到天境山来干什么?”恒清道人对谢浩然的怨气来自煅体丹,这是在岩松师叔面前露脸的好机会:“何况他只是针对普通人做了那些事情,既然没有伤及同道,就该把他交给他的师门,也就是茅山派处理。至于俗人所谓的法律……哼!算的了什么!”

    谢浩然用宁定的目光注视着恒清道人:“你结婚了吗?”

    恒清道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提起这个,下意识地摇摇头,嘴里发出讥讽的话语:“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有孩子,你可以给他喂几颗摇头丸,或者打上一针海1洛1因,看看是什么效果。”谢浩然从高台上走下,径直来到恒清道人面前:“如果你没有孩子,你可以用你自己做个实验。如果你需要那些东西,我可以给你。”

    恒清道人不是傻瓜。虽说他对毒品的认识不足,却听过这方面的宣传,多少知道一些危害。当即,他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姓谢的,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告诉你,不要站着说话不嫌腰疼。”谢浩然冷笑道:“茅山派的弟子贩毒,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我没有关系?”恒清道人顿时来了气,也存心想要在岩松真人面前表现一番。他抬手指着跪在不远处的孙晓斌,张口咆哮:“他是修士,是远远高于普通人的修炼之人。”

    谢浩然的声音很是沉稳:“很多普通人因他而死。”

    “那又怎么样?”恒清道人也在冷笑:“蝼蚁之辈而已,不提也罢。”

    谢浩然脸上显出奇怪的表情:“你能确定你的后代子孙永远都是修士,每个人都能突破炼气?”

    “我……”恒清道人一阵语塞。

    就在他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寻找对应言辞的时候,明真从人群里走出。她有些犹豫,站在人群内圈就停下脚步,想要往前,却显得迟疑。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里传来阵阵议论。

    “原来是一个毒贩子。这种人就该抓起来枪毙。若是普通人贩毒也就罢了,偏偏是个修炼之人。说起来,真丢咱们修士的脸。”

    “龙虎山那个道士恐怕是个傻子吧?这种话也说得出来,这不知道他师门长辈是怎么教的。现在打击毒品是全世界都在面临的问题,所有国家都一样。他倒好,跳出来嚷嚷着修士与俗世的区别。要我说,这种人就是成天修炼把脑子给炼坏了。说出话来,简直让人听了莫名其妙。”

    “嘘!你小声点儿,那可是龙虎山的恒清道人,惹不起的。”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就依雷极谢掌门所说,大家洁身自好,这就是最好的处置方法。”

    议论声越来越大,说话的人也越来越多。看到这种情况,谢浩然转过身,对着贺光扬了扬手,厉声发出号令:“贺光,宰了他!”

    在这种场合杀人,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毕竟大家都是修士,谁也不能肯定会不会突然有人冲过来出手阻止。

    几名近卫把贺光与孙晓斌围在中间,人人向外,用警惕的目光望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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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七节 叛门之罪

    没有发生预想中最糟糕的情况。

    刀子从侧面捅进了孙晓斌的喉咙,这种事情贺光做过很多次,他对人体构造很熟悉。薄薄的刀刃割断了喉管,左手抓住孙晓斌的头发,将他头部向后拎起,切开的脖颈中央喷出一股鲜浓血泉,溅出好几米远。

    黄浩亮好几次想要冲过去,都被毛俊宇和刘词怀死死拉住。

    毛俊宇很清楚,谢浩然胆敢在这种时候公开处决孙晓斌,绝对有其倚仗。何况孙晓斌本来就是咎由自取,茅山派为此已经搭上一个荣兰新,黄浩亮虽说是门中长老,真正动起手来,不见得就能稳赢。何况看目前的状况,天境山上大多数修士都会站在谢浩然那边。

    现在与过去不同了,很多修炼门派与家族在俗世之间扎根。门人弟子很大程度上与普通人无异,他们自然要服从与俗世法律。尤其是对于毒品,更是深恶痛绝。

    “我今天把话摆在这里。”谢浩然环视周围,功法扩大的声音足以让每一个人听见:“普通人涉毒,有凡间的法律管束。若是修士涉毒,就别怪我不客气,哪怕九天大罗金仙下界,也保不住你。”

    恒清道人张口发出嘲笑:“好大的口气。”

    谢浩然没理他,径直走到明真面前,拉住她的手,轻声道:“走吧!”

    当众处决孙晓斌,只是摆明自己的态度。雷极门的崛起已是事实,谁也挡不住。尚未前来天境山的时候,谢浩然就仔细思考过前因后果。现在的修炼世界很是分散,各门各派自成一统,很有点儿武侠小说里“武林”的概念,就是缺少了一个武林盟主。

    谢浩然想成为这个盟主。所以,明知道天境山大会对自己来说没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来了。

    想要得到身份和地位,需要两种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其一,自身必须强大,精修内功,发奋向上。其二,必须得到其他人的认可。

    第一点谢浩然没有问题。无论雷极门还是药神院,都有着极其强大的实力与背景。何况他现在掌握着清凉山的秘密,有了来自那里的大量珍贵药材做基础,根本用不着考虑上品丹药的日常消耗。

    得到其他人的认同就很是微妙。短时间内很难做到这一点。天境山大会是个非常理想的机会,五百枚煅体丹只是招牌,从此以后修炼世界人人都会知道“谢掌门”这个名头。实力方面同样不成问题,贺光等人就是最好的例子。除此之外,就是声誉。

    **之所以成为**,除了他兢兢业业一直做好事,更重要的,就是当时媒体对他的事迹进行报道,全社会皆知。

    歌唱得好就能成为明星吗?那是白日做梦。如果没有传媒公司花大力气砸钱,没有各种媒体持久大量的报道,你充其量就是一个“唱歌好听的人”,永远不能成为众人皆知的歌王。

    按照谢浩然之前制定的计划,这次天境山大会他打算做两件事。

    首先,把五百枚上品煅体丹以相对低廉的价格卖出去。每人一枚,每个门派世家限购三枚。

    其次,当中公布孙晓斌犯下的罪行,然后处决。

    两件事情都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两千万一枚丹药的售价,明摆着是与龙虎山打擂台。以前在南宫立峰“大方山”拍卖场出售,毕竟是山高皇帝远,距离龙虎山那边也信息不畅。卖了也就卖了,不会引发直接冲突。但是这次在天境山上就是面对面硬来。但是效果很好,得到了一大批稳定客源,还狠狠给了龙虎山脸上两记耳光。

    想要上位,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踩着那些已经成名之人的脑袋。龙虎山就是这样的一颗脑袋,不踩白不踩。

    之所以没有在山道上放了茅山派一马,就是想要让他们活着。刘词怀已经表现出对谢浩然足够的好感,抛开黄浩亮不说,毛俊宇这个长老的处事立场就很公平。只要有这些人在,就算荣兰新这样的家伙再多几个,谢浩然也不会悍然对茅山派下死手。

    起了高台,就需要有人在下面抬着。若是把所有人统统杀光,到最后,赢是赢了,却只剩下孤家寡人,毫无意义。

    当然,这里有一个前提就雷极门与药神院目前的实力来看,在天下修炼门派当中只能算是中上。强大需要培养,需要足够的时间。只要得到承认,谢浩然就有办法让那些拜服于自己脚下的门派世家之间产生更进一步的联合,做到真正的同化。

    没必要灭了茅山派,只要他们认怂就行。茅山派历史悠久,天师之名在修炼世界众所周知。孙晓斌罪无可恕,在这种场合公开处决,如果茅山派的人不长眼,强行冲突,谢浩然却也不怕,最多就是杀人而已,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关键在于,就此打出了自己的名号。

    成为全天下修士的盟主,这就是谢浩然打的如意算盘。

    天境山大会十年才开一次。若是这十年之间经营得好,加上此次大会打开了局面,等到下次大会召开,说不定,就能召集所有人,公开推举出一个真正的盟主。

    谢浩然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明真。

    她没有拒绝,就这样任由谢浩然牵住自己的手。只是尚未迈开腿脚,明真就低声道:“等我一下。”

    谢浩然心中如明镜:“你要跟他们道别?”

    明真轻轻点头:“他们是我的师叔和师兄弟,无论如何,都必须说一声。”

    包括岩松真人在内,所有龙虎山的人全都看呆了。直到明真走到面前,他们才恍如梦醒,站在那里木愣愣看着明真对岩松真人欠身行了个礼,听着她说出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的话。

    “师叔,我是来向您老人家告辞的。麻烦您回去以后跟师傅说一声,我……要离开龙虎山。”

    岩松真人怒视着明真,过了很久才终于缓过神来:“你……你怎么敢……混账!明真,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看上雷极门那个姓谢的混蛋了?”

    明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过分刺激对方。她换了一种较为缓和的说法:“师叔,我长大了。就这样一直留在山上也不是办法,我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岩松真人脸上全是愤怒,摇着头道:“你师傅不会答应的。我也不会答应。还有掌门……明真,你这是叛门之罪。”

    说到这里,恒清道人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忙不迭冲到明真面前,说话语音因为愤怒而变得颤抖:“明真师妹,你怎么……怎么偏偏看中了那个姓谢的小子?”

    明真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师兄费心。”

    不等恒清道人回答,明真抬起头,对岩松真人认真地说:“师叔,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变的。这不是叛门,只是在山上呆久了,我想离开一段时间。至于何去何从……我有选择的权力。”

    看着她,岩松真人发出冷厉的声音:“你敢!”

    明真没有因为他凶狠的目光而退缩:“师叔,不要逼我。”

    “不准走!”岩松真人丝毫没有想过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跟我们回去,有什么话,对你师傅说去。还有掌门那边,我自会禀明,由他来做出裁定。”

    恒清道人也从岩松真人这番话里找到了强硬的勇气,连连点头:“没错,师妹你不能离开龙虎山。咱们好不容易进了宗门,那么多年刻苦修炼,不就是为了飞升成仙。你现在走了,以后想回都回不来。”

    明真淡淡地笑笑,没有说话,再次朝着岩松真人欠身行了个礼,转身离开,朝着对面不远处的谢浩然走去。

    “你给我站住!”岩松真人怒了,迈开腿脚追了上去。

    明真加快脚步,她看见谢浩然抬手比划了一下,包括贺光在内的几名近卫迅速迎着自己冲过来。他们分从左右两边闪过,等明真走近谢浩然身边,贺光等人已经形成一道墙,牢牢挡在岩松真人面前。

    谢浩然朝前走了几步,把明真拉在身后。他透过贺光与贺霄两人之间的缝隙,注视着满面怒意的岩松真人,冷冷地问:“怎么,不服气,想打架?”

    若是换了其他门派的人,谢浩然多少会给对方留几分面子。但是龙虎山不同,烈阳真人虽然死了,但是父母之死的账还在,对于龙虎山,他根本不会客气。

    如果谢浩然表面上看起来的实力强一些,哪怕是刚刚跨入金丹初期,岩松真人多少都会有些忌惮,至少在言语上不会那么激烈。可他无论怎么看,谢浩然都只是一个区区的筑基修士,在自己面前属于一巴掌就能拍死的那种类型。贺光等人实力虽强,却只是仆从。这就意味着他们对于自己这位来自龙虎山的长老,心中多少有些忌惮。

    仆从与主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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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八节 强抢民女?

    类似的情况岩松真人有过很多次经历。修炼世界与普通人世界最大的不同,就是对“利益”两个字的理解。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想要别人替自己卖命很简单,只要有足够的权势,撒出大把的金钱,轻轻松松就能买下一条条人命。你可以花钱得到雇佣兵,格斗高手也愿意为你服务。只要给出的钱够多,你甚至可以包养一支武力强大的小规模军队。

    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修炼世界。只要有利益,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就永远存在。但是比起普通人世界单纯以金钱维系的利益,修士们考虑的问题就更多,也更复杂。尤其是在缺少了普通人世界繁杂混乱以“国家”为背景的基础上,能够被修士们看中,并且引为利诱的东西,其实不多。

    简而言之,不外乎是“法财侣地”四个字。

    大型门派能够给予修士的好处,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比如丹药,比如功法……以龙虎山为例,招揽天下修士最大的吸引源点,很大程度上就是一块地。毕竟天下间灵气浓郁的地方寥寥无几,若是能够在龙虎山上得到一块洞天福地,对于自己的修炼,将是不言而喻的绝大好处。

    能够晋升为金丹阶级的修士,足以算是这个世界上的强大力量。光是凭着这一点,贺光等人就值得岩松真人拉拢。他老虽老,脑子却不糊涂,也没有愚蠢的门派之别。岩松真人很清楚,龙虎山想要保持在修炼世界的超然地位,强大的门人弟子必不可少。他平时最喜欢看的一本书就是《封神演义》西方教的圣人很牛逼啊!也真正是狡猾到极点。就这样冷眼旁观阐教与截教两大派你争我夺,相互之间打得头破血流,等到斗争白热化的关键时候,突然出手相助阐教,到最后,西方教收取了两大派的诸多门人弟子。无论元始天尊还是通天教主,一个个花了大力气培养的仙二代、仙三代,纷纷叛教皈依,成为了西方教门下走狗。道行高深的直接封佛,次一等的就是菩萨,再往下,尊者、罗汉遍地爬,甚至就连夜叉小鬼也没有放过,统统都是“拿来主义”。

    龙虎山的近况早已大不如前。此次下山的时候,岩松真人就与掌门密谈,想要趁着这次天境山大会,挑选对天下间资质不错的年轻修真后辈,以龙虎山上的大量资源进行笼络。若是顺利,就许以重诺,直接将其带入山门,若是对方不怎么情愿,就结下善缘,至少不能让对方成为自己的敌人。

    比起其它门派世家,龙虎山可供使用的资源实在太多了。别的不说,光是“丹药”一项,龙虎山就远远走在了别人前面。

    至少他们自己是这样认为。

    看着如同魔神般矗立的正前方的贺光等人,岩松真人淡淡地笑了。他挥舞了一下宽大的袍袖,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我看你们资质不错,年纪轻轻就拥有金丹的修为。我龙虎山对于天下英雄从不吝啬。拿着,这是本真人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手一挥,几个白瓷小瓶飞扬过去,准确落在了贺光等人面前。

    令岩松真人意外的是,他们谁也没有伸手去接瓶子,就这样保持固定的站姿,任由瓷瓶从空中落下,掉在面前的地上。还好这部分地面长满了杂草,石块不多,没有当场摔碎。

    岩松真人面子上有些下不去。他有些生气,却强忍着没有发作,以尽可能缓和的口气说:“怎么,看不上本真人的礼物吗?”

    贺光朝前迈了一步,弯腰捡起地上的白瓷瓶,在手心里掂了掂,冷冷地说:“你能拿得出什么好东西?”

    岩松真人下意识地想起谢浩然摆出来卖的那种煅体丹。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着起伏的心情,笑道:“也是,区区煅体丹,还入不得各位道友的眼。这样吧!你们开个条件,我可以代表龙虎山满足你们。”

    瓶子里各有一粒煅体丹。这是岩松真人常用的做法。以前在外面行走江湖,遇到麻烦,只要亮明身份,再加上一粒煅体丹,总是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做得多了,就会形成习惯。当然,好东西谁也不可能主动拿出,至于那种颜色发黄的煅体丹……龙虎山上虽说产量一般,却也不是那么难的。

    看到这种场面,谢浩然不由得笑了。他伸手握住明真的手,将她拉到怀里,右手顺势搂住她的肩膀,“嘿嘿嘿嘿”冷笑着,对岩松真人发出充满轻蔑的声音:“你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贺光几乎同时喝道:“老杂种,趁着老子现在心情不错,没有发火,带上你这些连狗都不愿意闻的狗屎丹药,有多远滚多远。”

    “混账!”哪怕岩松真人涵养再好,仍然被激怒了。

    “师妹!”恒清道人看见谢浩然肆无忌惮就这样把明真搂在怀里,两只眼睛几乎从眼眶里瞪出来,不顾一切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谢浩然站在那里丝毫未动,发出张狂到极点的冷笑:“过来打啊!不怕死的就过来试试!”

    如果换个时间与地点,他根本想都不想就下令贺光等人直接冲上,杀光包括岩松真人在内的所有龙虎山门人。

    但是现在不同,天境山上有着多达数千名修士。人当然可以杀,却必须讲究面份上的道理。如果龙虎山那边先动手,谢浩然也就有了杀人的理由。若是对方不动,他也只能保持现状,最多只是在口头上羞辱。

    想要成为天下盟主,得到所有人承认,面子上的功夫要做足。至少现在的是这样。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围观者越来越多,周围地势较高的位置都被修士占据。还有人释放出具有观看效果的特殊法术,在距离很远的圈子外围就这样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上古时代那些伟大的大乘修士早已飞升。

    分神境界的修士同样变成了传说。

    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元婴境界的修士?这是很多门派与世家都想清楚的问题。在他们看来,龙虎山、武当派、青城派之类的名门大派应该有元婴老怪坐镇。但这只是修士们口口相传,没有任何证据的说法。

    元婴再往下,就是金丹。这也是行走江湖能够看到、遇到、听说,甚至亲身接触到的最高级别修士。据说,龙虎山的掌门,也就是金丹中期的实力。

    不是我们不努力啊!而是现在的世界环境灵气稀薄,修为想要往上提升实在很困难。否则的话,龙虎山这种名声赫赫的门派,又怎么可能在天境山大会这种场合拿出品质低劣的煅体丹来卖?

    岩松真人在酝酿着该怎么开口,至少要讨回这个场子。说到“打”……他其实是不敢打的。别开玩笑了,对面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看上去比我还猛,战斗力比我还要高出一大截。修炼世界可没有尊老爱幼的说法,修士打起来肯定会下狠手,就为了区区一个明真,把我的脑袋扔在这种地方……这种事情可能吗?你以为我是傻瓜吗?

    恒清道人很冲动,他发疯一般冲了过去。张牙舞爪,泪流满面,脸上充满了被压迫者对强大势力的愤怒与反抗。

    “把我师妹放了!”

    “师妹你不要怕,我来救你。”

    “我拦住他们,师妹你快跑。”

    尖厉的喊叫声听起来就像个笑话,被疯狂念头刺激的恒清道人就像狂风怒冲冲而来。只是他根本没有突入贺光等人防线的机会,刚靠近,就被一名近卫抬脚踢中下巴,牙齿不受控制地咬开舌头,嘴里喷出大团鲜血,身体也在这股巨大力量作用下,不由自主朝上翻去,。就像体操运动员凌空后翻,在空中连续两圈,这才重重落下,“啪嗒”一下子摔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几名龙虎山的随从连忙跑过去,七手八脚把恒清道人扶起来。他脸上全是血,小半截白色碎牙粘在唇缝外面,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晃动着肿胀的嘴唇,发出含糊不清,音量却很大的咆哮:“你……欺男霸女,立刻放了我师妹。”

    谢浩然看到一个个围观者脸上纷纷显出了然的神情。这是看到恶霸强抢民女,然后下令狗腿子把民女未婚夫当中打成残废,旁观者实在看不下去,义愤填膺想要主持正义的前奏。

    他笑了。搂住明真肩膀的那只手加重了力气,灵能扩大了音量,足以让这里所有人听见。

    “明真是我的女人,她要跟我结婚的。”

    说着,他转过头,用垂询的目光望向明真,后者对他这样的说法很不适应,却没有张口反驳,只是摇晃了一下身子,就这样任由谢浩然抱着,几乎是偎依在他怀里。

    众人脸上再次露出了然的神情。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其中有更多的明悟成分。甚至还有不少人轻轻发出“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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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九节 新生活

    谢浩然转头盯着满面流血的恒清道人,恶狠狠地喝道:“这是我和我女人之间的事情,关你屁事!”

    恒清道人觉得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偏转,变成自己想都没有想过的可怕现状。他用力甩开一名搀扶着,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不顾一切发出尖叫:“你的女人?师妹……师妹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撒谎!你在撒谎!”

    明真把头别过去,埋在谢浩然的怀里,不去看满面惶恐与愤怒的恒清。

    周围的议论声是那样的不和谐。

    “龙虎山的明真道人竟然与雷极门掌门搞到了一块儿,以前没听说过啊!”

    “这次天境山大会来对了,能买到品质这么好的煅体丹,还能看到这么狗血的奇闻,情节曲折,令人意外,简直比韩剧好看多了。”

    “就是,师兄暗恋师妹,师妹却有另外的意中人。还有,你刚才没听谢掌门说吗,他和明真道人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你情我愿,人家都要结婚了,可怜的师兄还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哈哈哈哈,还好我不在龙虎山上,不然的话,这种事情可以当做笑话说上整整一年。”

    “我看未必,这件事情应该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人家谢掌门与明真道人两情相悦,可是为什么明真道人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到这天境山大会的时候才把事情捅开?这里面肯定有鬼。要我看,应该是龙虎山方面不准明真道人与谢掌门接触,他们被逼无奈,只能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公开一切。”

    “切,说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似的。”

    “你懂个屁!这是最符合逻辑的猜想……”

    明真显然不喜欢这种纷乱的场合。她从谢浩然的怀里松开,依然站在贺光等人身后,朝着对面的岩松真人遥遥一拜:“师叔,我意已决,还请师叔回去后对师傅和掌门禀明一切,明真……就此去了。”

    下山的路程感觉要比上山短了很多。纯粹是心理作用。岩松真人自始至终也没有出手拦住谢浩然,他只是让手下弟子用手机录下了视频,带上呆坐在那里的恒清道人,等到差不多所有人都离开了天境山,这才走进了传送法阵。

    做工精美的道袍破了,恒清道人却对此视而不见。他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岩松真人后面,不断地问。

    “师叔,现在该怎么办?”

    “师叔,难道您就眼睁睁看着明真师妹被那个混蛋带走?就这样……师妹极有可能贞洁不保啊!天知道他会对师妹做出肮脏的事情来……不,他一定会做的,而且可能现在已经做了。”

    “师叔,我们得拦住他啊!我们得把明真师妹救回来。”

    从山顶到山下,走了一路,恒清道人喊了一路。嗓子哑了,整个人看上去与疯子没什么区别。反正道袍也破了,就这样用袖子擦抹脸上的血,很快就弄得脏里八几,全是血污与泥垢。

    岩松真人被他说得心里阵阵厌烦,猛然停下脚步,转过身,一把扣住恒清道人的肩膀,怒声喝道:“你给老子闭嘴!码的,就你聪明是不是?要救人你自己去啊!干嘛要拉着我?”

    说着,岩松真人张开嘴,狠狠冲着恒清道人脸上啐了口浓痰。后者被这种毫无预兆,劈头盖脸的怒骂顿时打懵了,下意识抹了一把脸上的那口痰,颤颤巍巍用衣服袖子把脸擦干,很是畏缩地看着岩松真人,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恒清道人从未像今天这么窝囊过。先是被雷极门的人狠踢了一脚,然后又被自家师叔一口脏痰吐在脸上……恒清道人忽然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怀疑:一切都那么陌生,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我……我难道不应该是被大多数人吹捧,高高扶起来才对吗?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样,师妹离开我连话都不说一句,师叔也是。

    你们……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岩松真人用凶狠的目光盯着恒清,一直盯到对方低下头,再也不敢抬起,这才慢慢转身,长长呼出一口胸中的浊气。

    同样的窝囊感觉,在岩松真人身上充斥着。修炼那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年轻后辈玩弄于股掌之中。更糟糕的是,自己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问题很直接:怎么突然间冒出来那么多的金丹修士?而且看样子,他们对谢浩然忠心耿耿。家仆……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拉拢,并且控制了这些强大的修士?

    不过联想到那种品质上佳的煅体丹,岩松真人倒也觉得顺理成章。“灵气不够丹药补”是修真界的老话,只要有足够数量的灵丹,就能拥有强大的修为。由此想来,那个姓谢的小子,还有他身后的雷极门,应该在丹药方面有着身后的底蕴。

    对于“谢浩然”这个名字,岩松真人并不陌生。他在山上的时候曾经听过,只是那时候没什么兴趣。毕竟那些事情与自己无关。

    至于现在……事情很严重,已经超过了自己能够解决的范围。

    必须尽快回去,把这里发生的一切禀告掌门,由他做出决断。

    ……

    返回燕京的路上很顺利,没有遇到麻烦。

    沿途,明真很少说话。但是看得出来,她的情绪不错,兴致很高,对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贺明明好几次凑过来,在没人看到的位置用指甲狠狠掐着谢浩然腰部软肉:“你骗女孩子的手法很高明啊!连龙虎山上的刑堂堂主都能骗过来做老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南宫镇平倒是对此很羡慕。他趁着没人的机会对谢浩然开玩笑:“怪不得你每次去我那儿,给你安排的女人统统看不上,原来是早早就选定了这么好的目标。老谢,你给我说说,这天底下的门派世家,还有没有像明真这么漂亮的女修士?如果有的话,你照顾兄弟一下,帮我介绍介绍,我也得有个合适的女人结婚啊!”

    对此,谢浩然一概报以沉默。

    ……

    燕京的房子很大,就算十个明真住进来也可以安排,无论床位还是房间,全都绰绰有余。

    尽管车子可以直接开到楼下,但明真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还是引起了注意。一方面是她长得漂亮,另一方面,就是她身上那件式样古朴的道袍。

    进了电梯,走进房间,关上门,谢浩然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过去。明真接过来,拧开盖子,小口抿着,在客厅里慢慢走着,用好奇的目光仔细打量着一切。

    “你这房子挺不错的,比我在龙虎山上的居室好多了。美中不足,就是灵气太薄弱了。”

    “我喜欢这个落地窗,光线充足。”

    “对了,你得给我配一台电脑。我在山上的时候一直想要这个,但是师傅不准……”

    谢浩然走得渴了,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冰水,坐在沙发上,看着如同蝴蝶在面前翩翩起舞的明真,目光有些闪烁。

    明真在他对面坐下,拢了拢宽大的道袍,平静地说:“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愿意跟着你?”

    谢浩然的声音同样宁定:“能告诉我答案吗?”

    “在天境山上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喜欢你。”

    “就这么简单?”

    “其中一部分。”

    “别的部分呢?”

    明真沉默了几秒钟,认真地说:“我想离开龙虎山。”

    谢浩然注视着她:“为什么?”

    明真淡淡地笑了:“天下修士无不以龙虎山为尊,在别人眼里,我是高高在上的刑堂堂主。但实际情况到底怎么样……唉……其实上次我去沪州找你,就有过想要离开宗门的打算。那时候,我对你还没有现在的这种感觉。我只是想要离开,在外面,像普通人那样,买或者租上一套房子,再找个合适的工作。”

    谢浩然兴趣更浓了。回来的路上人多,很多话不方便说,现在家里就轻松多了:“看来先下手为强是有道理的。如果当时我不用强,说不定你现在看中的就会是另外一个男人。”

    “也许吧!”明真对此不置可否:“龙虎山的情况比你想象的严重。你接连杀了我们好几个人。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放在藏经阁里的个人玉碟碎了,却不知道是你下的手。直到后来,有人送信上山,才知道烈阳师叔是被你所杀。否则的话,我也不会下山找你。”

    谢浩然慢慢眯起眼睛:“有人送信?怎么,你们龙虎山在俗世还有这样的联络方式?”

    明真眨了一下黑长的睫毛:“那不是我们的人,对方是你的亲戚。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送信人是陈凤英派来的,也就是……你的奶奶。”

    谢浩然的面色逐渐变得严肃:“原来是她。”

    “正常情况下,任何宗派收到这样的消息,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明真抿了一口水,侃侃而谈:“追踪问责,寻仇报复,什么也不能少。但是龙虎山……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那时候实在派不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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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节 山中秘闻

    谢浩然满面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派不出人?这是什么意思?”

    “长老们都在闭关,掌门也是这样。”明真解释道:“烈阳师叔的实力大家是知道的。连他都死了,可见对手的境界比起他来只高不低。就算境界一般,相必也有精妙的杀着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老了,尤其是到了金丹这个境界,打压一下后辈修士当然没问题,可若是对手强大,与自己的境界同等,甚至更高……呵呵,你觉得,谁还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打生打死?”

    “不相干?”谢浩然对她这种说法感到哭笑不得:“烈阳真人不是你的师叔吗?怎么会说是不相干?”

    明真叹了口气,细白净瓷般的脸上浮起一层忧色:“修士是没有亲人的。山中无甲子,岁月不知年。至亲父母只是普通人,他们总会走在你的前面。对于得道高人来说,百年岁月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天下间除了自己的修为,再没有任何值得关心的事情。门派中的长老虽说境界高深,却极少过问俗事。掌门号称是一派之尊,却渐渐老了,很多事情看得淡了,只要龙虎山维持现状,各种献上的供奉数量不缺,也就够了……不要说是一个烈阳真人,就算你杀了两个、三个,甚至更多的龙虎山同门,在掌门与长老看来,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我那次下山找你,只是想要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找回场子。”说到这里,明真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当时在山上负责的几位师叔商量之后,决定对你“先礼后兵”。”

    “先礼后兵?”谢浩然也摇着头笑了:“怎么个“先礼后兵”法?”

    “他们要你当众赔罪,然后交出对等的灵药,或者法宝,以及珍贵之物。”明真解释道:“简而言之,就是钱。你毕竟是谢老将军的孙子,在他们看来,你这种俗世间有身份人,应该是家财巨万。”

    谢浩然的讥讽之色更浓了:“这种事情也可以用钱来解决?”

    “龙虎山这些年一直在售卖丹药,不就是为了钱?”明真笑着说:“天才地宝早就被挖掘一空,这个世界的太多地方被普通人占据。俗世间的事情能够用钱来解决,就最好不过。何况现在的修士与过去不同。你以为人人都会精进苦练,登堂入室?呵呵……如果是龙虎山正一教祖师还在,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道士可以结婚,也可以生子。表面上是在修炼,其实还是打的为家人与后代的主意。”

    “我师傅家住泰县,是当地有名的豪族。山上每年售卖丹药的收益,有相当一部分被我师傅拿了。他在山上,吃穿用都花不了那么多。但据我所知,师傅的老家……真正是很有钱啊!”

    明真低头叹了口气:“说了这么多,你该明白了吧?”

    谢浩然站起来,走到对面,与明真并排坐下,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拢在怀里:“所以,你想下山?”

    明真像一只听话的猫蜷缩着身子,声音很低:“我不知道在山上还能做什么。我翻遍了藏经楼,找不到能够让人修炼飞升的精妙道法。山上灵气浓郁的洞天福地都被长老们占据,他们在这世上一天,就不可能分给普通弟子使用。药圃里的草木数量每年都在减少,丹药品质低劣,珍贵药材全被长辈占据,丝毫不肯分给后辈门人。那个……天境山大会上,你也看到了岩松师叔拿出来卖的那种煅体丹。即便是那种品质的丹药,在龙虎山上也不是人人都能分到。”

    谢浩然对此有些怀疑:“不对啊!那种品质的丹药炼制起来应该不难,怎么会不够分?”

    明真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冰冷:“丹药是要留着卖钱的。你想想,一粒丹就是五千万,虽说实际成交价会便宜些,却也不会低于四千万。如此珍贵的东西,谁会愿意给门下弟子白白使用?钱多了,才能与其他门派世家交换修炼资源。最大份的好处被掌门和长老们拿走,剩下的已经不多,还要被各分堂长辈们争抢。都说门派强大需要新人,可是弟子收进来,却没有丹药分派,五年清修,十年苦修,二十年闭关,修为实力也就那样,很多人进来的时候是炼气,等到七老八十,同样还是炼气。”

    “药圃里的灵草花果年年都在少,本来就生长年份不足,还要按照从前的规矩大量炼丹,根本就是入不敷出。年轻的弟子们也不傻,他们得不到分派的丹药,就只能打打苗圃的主意。花钱贿赂管事的人,从里面不断挖出药材,然后再花钱从炼丹弟子那里打通关节,私底下偷偷炼丹……很乱,任何规矩对他们都没有约束力。人人都用眼睛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谁会去管什么门派未来的辉煌?就说苗圃吧!按照从前的规矩,必须分为二十块,每五年开启一次,这样才能留下生长年份足够的珍贵药材。可是从前几任掌门开始,规矩就乱了。为了炼丹,他们把所有的一切都采光了。”

    谢浩然深深皱起眉头,手指轻轻抚弄着明真的长发:“怎么会这样?”

    明真轻笑着叹道:“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境界与修为是自己的事情,别人修炼再高,也与自己无关。修士永远都是实力为尊,即便是掌门,技不如人同样说话也没人听。百年的珍贵灵药与其留着,不如自己先拿到手,炼成丹药吃下去。实力强了,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与其白白留着便宜别人,不如留给自己。”

    谢浩然心中一片明悟。他叹了口气:“看来你在龙虎山上这些年,也不容易啊!”

    明真仰起头,露出一个俏皮的笑脸:“防火防盗防师兄,这句话在山上同样适用。”

    谢浩然不由得想起满面鲜血的恒清道人:“怎么,龙虎山上有很多人都在打你的主意?嗯……你不是说,你师傅会罩着你吗?”

    明真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片刻,她已经恢复过来:“别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我……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会不会好好对我?”

    很简单的问题,也是所有女孩的口头禅。

    谢浩然很认真地点点头:“会。”

    明真抬起漂亮的眼睛,用白皙的手指翘起谢浩然的下巴,指甲触着皮肤,有种尖锐的坚硬感:“我要你发誓。”

    修士从不相信嘴上说过的话,他们只相信誓言。

    发誓很简单,却关系到一生。

    谢浩然注视着眼前这张美丽的面孔:“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明真并不在意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你为什么会喜欢我?第一次见面,你就……”

    后面的话没能问出来。谢浩然直接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吻得天昏地暗。

    良久,慢慢松开,他才慢慢地说:“有一个词,叫做一见钟情。”

    明真的目光仿佛具有探查人心的特殊效果,还是那句话:“你发誓。”

    “我发誓。”谢浩然说的异常认真:“是真的。”

    明真笑道:“但是,你另外还有三个老婆。”

    “你是第四个。”谢浩然再次用誓言和嘴唇封住了她的问话:“也是最后一个。”

    ……

    岩松真人回到龙虎山,没有找到明真的师傅风松真人。

    风松的另外一名弟子告诉岩松真人:师傅下山去了。

    “下山?”岩松真人觉得很意外:“他下山去干什么?”

    弟子恭恭敬敬地回答:“师傅回了泰县老家,说是家中有喜事要办。”

    ……

    泰县。

    换上一身便装的风松真人坐在椅子上,很是满足地看着分坐两边的家人。

    他俗家姓“胡”。

    在泰县,胡家是一个了不得的大族。

    风松真人在那方面很是了得,老婆也很卖力。三个儿子四个女儿,除了一个小时候因为生病早夭,其余六人俱已成年。只是其中一个儿子运气不好,早年的时候遇上车祸,死了。

    女儿这种东西在风松真人看来,嫁出去就等于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虽说女婿不错,都令他满意,可毕竟是外姓。

    剩下两个儿子,一个运气很糟,连续生了四个孩子,结果全是女的。

    唯独排行老二的还算可以,给风松真人……哦,应该是胡家,好不容易留下一根独苗,也就是风松真人的孙子。

    孙子可以说是风松真人亲自看着长大的。为了确保胡家这一根独苗顺利成章,风松真人在他身上操碎了心。从山上拿出售卖丹药的钱出来,也是从小孙子出世的那时候,他才有了这般想法。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这些年下来,前前后后给家里带了几十个亿。

    溺爱从来不可能养出什么好果子。孙子就是个在蜜罐里泡大的废物。这些年,没少给家里惹祸。上小学的时候就学人家谈恋爱,到了初中就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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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节 曾孙媳妇

    反正家里有钱,养得住他,学业什么的也就没放在心上。但是孙子并不明白风松真人对自己的深刻关爱,他对修炼毫无兴趣。

    说到修炼……风松真人也是一肚子苦水。

    在这件事情上,所有儿子女儿都反对自己。他们异口同声说“这是封建迷信”。还要自己尽快离开龙虎山,放弃道籍。当然,那时候也是没办法,天天都有人冲进家里,打着“破旧革新”的名头。后来虽说情况好了,儿子女儿们却不再相信这些,甚至好几次风松真人下山回家,他们都是不闻不问。

    钞票是个好东西啊!最起码,可以沟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如果没有风松真人带回来的那些钱,儿子女儿估计还是与他老死不相往来。至于道籍嘛……还是那句话:时代在进化,人们对于宗教神灵的态度也在改变。从前是嚷嚷着“封建迷信”,现在却是太多的人赶着上山烧香。看到自己,还会跪下去恭恭敬敬称呼着“老神仙”、“老道长”。

    神仙不神仙的,风松真人自己心里清楚。他同样明白,如果不是看在能够带回来那么多钱的份上,儿子女儿根本连看不会正眼看待自己。

    孙子也不例外,而且孙子很废。

    你说家里这么有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他偏偏要去弄看中的黄花大闺女。结果被抓了,关进去,慌得家里连忙砸钱找关系,好不容易把他弄出来。结果跟着一帮猪朋狗友,染上了毒瘾。

    孙子是废了,但他至少与风松真人一样,在那种事情方面能力很强。被他强上的那个女孩生下一对双胞胎,都是男孩。对方家里穷,也顾及面子,风松真人好说歹说,给了人家一大笔钱,终于把孩子要了过来,那户人家拿到钱后,早早迁出了泰县,去了别的地方谋生。

    胡越和胡潇,是风松真人的两个曾孙。

    他打定主意,不让两个孩子像孙子那样,早早的废掉。钱这种东西,留多了也没用。请家庭教师,打通上层道路。两个曾孙虽说遗传了不少来自他们老子身上的不良习惯,整体看来却还可以。至少高中顺利毕业,在社会上晃荡了几年,胡越靠着家里的支持开了一家公司,胡潇性子野,一心想出国。风松真人满足了他的愿望,前些年就把胡潇送了出去,用的是财产移民,现在那边安了家。

    风松真人很传统。别的事情都可以看开,唯独血脉是万万不能断的。他早早就给两个曾孙下过铁令:只要你们能早些结婚,生下孩子,钱嘛……祖爷爷我有的是,要多少给多少。

    胡潇很听话,在国外找了个洋妞,生了一个女儿。听说现在还在努力朝着风松真人制定的目标上狂奔。

    女儿什么的,风松真人从来都不看重。他只要带把儿的孩子。儿女是赔钱货,也是废物,更是垃圾。何况胡潇的媳妇还是个外国人,就算生下男孩,也是金头发蓝眼珠子,根本不是风松真人想要的结果,活脱脱就是个怪物。

    他越来越看重胡越,也很自然的产生了“我要给曾孙找个好媳妇”的念头。

    在这件事情上,胡越很听话。

    其实胡越并不省心,他那个运输公司是靠打人发家。一百多辆重型卡车跑运输,从前运煤来钱很快,后来就变成了拉运铁矿石。赚钱的事情人人都想做,胡越就花钱搜罗了几个拳师,很能打的那种,而且有着黑帮背景。靠着拳头与砍刀,在高速公路上硬生生杀出一条专属于他胡越的发财路。

    公司里的车子每年都在增加,上上下下养着几百号人,胡越生意越做越大。他开始投资其它行业,风松真人对此也很高兴。在他看来,家大业大才能人丁兴旺。至于胡越这个曾孙在外面乱搞女人,身边女朋友像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风松真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其实他也想过,女人就是生育工具,胡越要是多搞出几个男孩,对于胡家来说也是好事,自己还可以从中挑选一二,带上山,传授功法。

    岩松真人走进胡家的时候,一大群人正在给风松真人上茶。这是本地风俗,到了风松真人这一辈,无论儿女们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是活脱脱的老祖宗。更何况若是惹得他不高兴了,每次带下山的钱直接给了曾孙,一分钱也落不进他们口袋。

    普通人不会知道修炼世界的秘密。尽管有家人,风松真人也从未对他们透露更多修士的事情。

    风松真人带着岩松真人走进里屋,因为事情紧急,岩松真人边走边说,语速很快:“师兄,出大事了。”

    “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再大的事情也这样。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急什么。”风松真人对岩松真人的态度很不满意。

    岩松真人一路下山,来到这里,也是憋着一肚子火。他可没有风松真人那么好的脾气,也顾不上门没关,周围人多,张口就把天境山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风松真人愣住了:“你说什么?有人砸我们丹药的牌子,两千万一枚煅体丹,品质比咱们龙虎山的好多了?”

    岩松真人冷哼了一声:“还有你的宝贝徒弟,也跟着人家跑了。”

    风松真人目光一厉:“你是说明真?她跟谁跑了?”

    “就是砸咱们丹药牌子的那个小子。”岩松真人倒也没有搬弄是非,实话实说:“雷极门掌门谢浩然。他上次不是杀了烈阳嘛,你让明真下山去调解,结果倒好,两个人搞到了一块儿,这次在天境山,干脆说是要跟着他走。”

    胡越中午喝了些酒,带着几分醉意,刚好从房门前走过,听到岩松真人话里有“明真”两个字,不由得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竖起耳朵听着。

    风松真人张口怒道:“亏你还是明真的师叔,她要走,你不会拦着她吗?”

    “我拿什么拦?”岩松真人也来了火气,声音陡然提高:“人家身边带着好几个侍卫,全都是金丹高手。龙虎山“松”字辈的人就去了我一个,还带着恒清那个废物。什么忙也帮不上,在那儿哭哭啼啼的,让人看了一通笑话。”

    风松真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带走明真那个男人身边的侍卫,全部都是金丹高手?”

    岩松真人闷闷不乐地点点头:“光我看到的就有五个,也许实际上没那么多,可能是从别的门派临时借来。但不管怎么样,人家拿得出手,摆的出来。”

    风松真人收起脸上的怒意,变得谨慎小心。他思考片刻,认真地问:“明真当时都说了些什么?”

    岩松真人想了想,道:“倒是没说太多话,基本上都是那个姓谢的小子再说。明真只说是喜欢他,要跟他一起走……对了,姓谢的说了,要娶明真做媳妇。”

    “放他吗的狗臭屁!”

    突然,房门从外面被一脚踹开,喷吐着酒气的胡越歪歪扭扭闯了进来。他瞪着被酒精刺激得一片通红的眼睛,抬手指着岩松真人破口大骂:“谁敢动我的女人?你告诉我,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岩松真人很少有过被人指着鼻子大声喊叫的经历。只是看在风松真人面子上,他忍着没把胡越这个普通人一巴掌拍死。转过身,对风松真人冷冷地说:“师兄,这是你的家事,我只是把消息带给你。具体该怎么解决,你看着办。”

    说完,他转身离开。

    胡越见过明真很多次。从小时候就一直如此。那是风松真人刻意带他上山,还有几次是带着明真回到泰县老家,故意给他们制造机会。

    在家族血脉延续这件事情上,基因很重要。选择一个优秀的曾孙媳妇,远远要比胡越自己在外面找的女人靠谱。说起来也是偶然,风松真人对于外面世界的新奇事物并不抗拒,甚至接受了很多。早年下山游历的时候,风松真人就见识过“网吧”这个行当,进去过,也学着用过电脑。他会发电子邮件,也对几款电子游戏颇感兴趣。

    《美少女梦工厂》就是其中之一。

    按照自己的方法养育一个小女孩,直到她成年。你可以安排她做任何工作,自己给自己挣生活费。游戏里最好的结局当然是成为王妃,最糟糕的也是自我选择。酒吧女郎、别人的小老婆、矿工、战士、家庭教师……总之,在游戏上的表现方式,完全依靠数据。

    但是这样做,给了风松真人很大的启发。他不止一次对孙子废掉的过程为之痛心,也知道习惯了享受的儿女们不可能在子孙后代的教育问题上给予更多帮助。他们就是一群懒鬼,成天呆在茶馆里打麻将,然后就是买各种东西攀比。至于后代……对他们来说是种负担。

    挑选一个合适的小女孩,按照我的方法将她养大。然后,让她成为我的曾孙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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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节 我让你断子绝孙

    这就是风松真人的想法,别具一格,富有创意,而且实施成功的可能性相当大。

    他选中了明真。

    这是一个具有修炼天赋的女孩,就像学校里每次考试都能得第一的优等生学霸,明真在修炼方面的进度几乎是一日千里,早早就突破炼气极限,成为了真正的修士。

    风松真人很欣慰。他觉得就算自己以后什么也不做,也完全对得起胡家祖先。胡越这个曾孙也不怎么长进,以后这家里肯定还是要靠明真来操持。最重要的是,幼年时代的明真就很漂亮,随着年龄日益增长,她也出落得越发美貌。前前后后与胡越见了几次,后者早已心痒猫抓,垂涎不已。在没人的时候,胡越好几次问风松真人:我什么时候能与明真结婚?

    风松真人的回答总是没什么变化:先等等,再过一段时间。

    他有自己的安排以明真的资质,突破筑基成为金丹,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山上的修炼环境远远优于山下,反正明真还年轻,曾孙胡越只是比她大了两岁。多给明真点儿时间,等到成功晋级金丹,在龙虎山上有了话语权,再让她下山与胡越结婚。到时候,山上售卖丹药的好处仍然可以像现在这样,源源不断的被明真带下山来。

    把龙虎山变成我胡家的后院。这就是风松真人的想法。

    唯一的问题,就是具体应该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法对明真说这件事?

    风松真人很清楚:以明真现在的眼光,无论如何是看不上胡越的。这个问题从四年前那次两人会面,他就已经发现了。说实话,胡家祖上没有“英俊”这个词的基因,无论风松真人的儿子、孙子,还是现在的两个曾孙胡越、胡潇,全都其貌不扬。尤其是身高,胡越算是所有人当中个头最高的,也仅仅只是一米六九,连多那么一点点的能力都没有。更糟糕的是胡越生下来的时候家人并不重视,也没有美容修正的概念,导致胡越与胡潇两兄弟都是龅牙,现在已经没有校正的可能。

    师傅是天!

    师傅是地!

    师傅是决定你生死未来的一切!

    风松真人固执地抱着这个念头。他小心翼翼控制着明真的修炼进度。太快了不行,若是道行比我还高,到时候我怎么控制这个徒弟?太慢了也不行,明真是修士,容颜常驻,即便是到了五、六十岁,外貌看起来还是与年轻人没什么两样。但是曾孙胡越就不信了,普通人老得快,何况他沉迷于酒色,二十多岁的人现在看上去就跟三十多快四十似的。到时候就算结婚没人反对,自己不说,别人看了也会笑话。

    让明真担任刑堂堂主,是风松真人的计划之一。只有用各种繁琐事务缠住明真,她才没有足够的时间修炼。

    风松真人决定让胡越与明真明年结婚。日子已经选好,过了年就是吉日。至于明真的态度……在风松真人看来,那根本不是问题。

    龙虎山上有种药,吃了以后能够让人毫无知觉,就这样躺着,没有反抗能力。药效很强,正常剂量可以维持七十二小时。这是用奇花异草炼制的一种秘药,专对修士使用。据说,当年之所以研制出来,是龙虎山祖师为了对付魔界生物,偷偷派人在魔物们的水源区里下药,然后修士军队大举掩杀过去,夺取胜利。

    给明真服一剂药,然后把她搬上胡越的床……等到天亮了,一切都尘埃落定,心不甘情不愿又能怎么样?你早早就定了是我胡家的曾孙媳妇,从今往后,胡家大小事务你说了算,谁要反对,我这个师傅给你撑腰。你只要早早给我胡家生下男性成员就行,多生几个,越多越好。

    胡越是个泼皮性子。他早早就嚷嚷着要风松真人搞定明真。很漂亮的女人啊,翻遍了整个泰县,甚至周边的几个城市,胡越也没见过比明真漂亮的女人。成天在夜总会和酒吧里花天酒地,那些所谓的“漂亮妞”都是化妆画出来的。拖到水龙头下面放开热水一冲,妖魔鬼怪全出来了。这些年胡越觉得自己过得很不容易,心里想着明真的绝世容颜,却只能抱着一个个庸脂俗粉做那种事……怎么说呢,真正是对着漂亮女明星画报做着健身运动。

    明年……胡越早早就买了几大本明年的日历,在上面用红笔勾画出结婚的日子。他是个痴情的男人,板着手指头计算时间,每天看着日出日落,看着太阳升起又消失。黑夜是值得庆祝的,那意味着距离好日子又近了一天,所以每到晚上都要出去喝酒,顺便叫上几个穿着暴露的妖艳贱1货降降火,庆贺一番。

    到手的媳妇飞了。

    在门外听见岩松真人说的那些话,胡越真的有种冲进去轮刀子砍死这个老头子的心。

    这些年在泰县,胡家钱多,什么事情胡越没干过?

    光是他手上的人命就有好几条,可是那又怎么样?只要上下打点得好,找对关系找对人,下面在收拾得干净些,毁尸灭迹,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至于女人……林林总总有好几百个吧!自己玩腻了就扔给下面的兄弟,反正只要不把人玩死就行。到时候一捆钞票砸过去,无论什么女人都能搞定。

    话说的有些大了,还是有搞不定的……尼玛的,那就一刀子捅过去了结。只是这种情况不多,绝大部分只要拿到钱,也就彻底沉默。

    胡越抓住风松真人的衣领,“呼哧呼哧”吐着酒气:“老祖,你……你得把我媳妇弄回来。不然的话……”

    后面的狠话,通常都是针对手底下的人。不是“砍死你”,就是“砍死你全家”。

    这种话当然不能对风松真人说。虽说胡越对这位老祖没有太多尊敬,却也知道老祖有着超乎常人的特殊能力。嗯……怎么说呢,就像超人,或者钢铁侠,还有米国电影里那些子弹打不死的怪物。

    狠话威胁不到老祖,但是有一件事情他绝对会心慌恐惧。

    胡越抬起右手,手掌平平伸出,做了个刀的形状,胳膊横过来,手掌刀口正对着自己下身,用通红的眼睛瞪着风松真人,发出野狗般的嚎叫。

    “老祖,要是我媳妇跟人跑了,我……我……我就切了我下面,让你们胡家……断子绝孙!”

    ……

    晏恒的西餐厅开业了。

    这里的位置比以前好多了,人流量密集,南宫镇平也在商场显眼位置打了广告,新老客人一起涌过来,生意比过去好了太多。

    吃饭是王昌远约的。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很多事情上谢浩然根本用不着自己,唯一能够维系两人关系的,大概就只是吃饭,外加娱乐活动。

    带着明真走进西餐厅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这女的太漂亮了!

    藕色百褶裙是普通款式,裙摆低了些,下面是一双笔直光滑的腿脚,踩着白色高跟鞋。上衣是收腰设计,淡雅的米色,领口有些大,透出一丝专属于她,却并不低俗的性感。

    从一对夫妻身边走过,谢浩然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这女的穿的那裙子真好看。对了,我想起来了,“百盛”正在打折的服装里,也有一款这样的裙子,等会儿咱们吃完,你陪我过去看看?”

    “没必要吧!就算是同款的裙子,穿在人家身上跟穿在你身上不一样的。不是我说你,就你现在一米二的腰围,穿什么也没用……得了,赶紧吃吧,别胡思乱想的。”

    晏恒还是像从前那样穿着一件黑色马甲。他从柜台后面绕出来迎接,视线与明真接触的时候,微微有些失神,只是他反应很快,笑着问谢浩然,打趣道:“不知你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该怎么称呼?”

    谢浩然握着明真的手,笑道:“她叫明真,我老婆。”

    晏恒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很聪明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问下去。他微笑着侧身让开道路,做了个“请”的姿势。

    谢浩然正准备走进通道,忽然看到侧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以晏恒西餐厅以前的房东,王UU小说。

    谢浩然冲着那边努了努嘴:“他到这儿来干什么?”

    晏恒顺着方向看了一眼,低声笑道:“刚来一会儿,之前还跟我谈着,说是想要我搬回去。”

    “搬回去?”谢浩然觉得很意外:“他那时候不是赶着让你赶紧搬嘛,连一天都等不了,怎么现在又倒过来了?”

    晏恒简单地解释:“他开了个餐馆,但是生意不好,做不下去了。”

    “所以现在求着你回去继续租他的房子?”谢浩然明悟地点点头,问:“他开的什么馆子?”

    晏恒微微一笑:“跟我以前一样,也是西餐厅。”

    说着,他引着谢浩然与明真走进通道。

    王昌远早早就看见谢浩然进了餐厅,只是他眼睛不太好,模模糊糊没看清楚明真。等到两个人走到面前,他不由得张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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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节 女人心

    “老谢,你小子挺有福气啊!”坐下来,王昌远轻轻给了谢浩然肩膀上一拳:“这么漂亮的姑娘,你从哪儿弄来的?”

    谢浩然低笑着介绍:“明真,我媳妇儿。”

    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介绍方法。明真没有反对,也并不反感。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已经基本上清楚了谢浩然的身份与地位。对于几个月后的婚事,她还隐隐有些期待。

    两个人正说着,谢浩然看见晏恒转身离开,走到柜台那边的时候,被王UU小说拦住。虽说餐厅里人多,可是凭借修士的超卓听力,他还是将两个人的谈话听了个大概。

    王UU小说很后悔。

    主要是他不懂得经营。“隔行如隔山”这句话放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尼玛的,就不该听身边那些人的闲言碎语,把好好的租户撵走,自己把铺面拿过来做生意。那时候觉得开馆子很简单,没什么难的。不就是我卖吃的你来吃嘛,就跟一加一等于二一样。可是真正接手以后,才发现所有事情都要自己负责。从进货到经营,没有一样是简单的。王UU小说做房东时间长了,人也变得懒。早上起不来,晚上收的早,再加上他对经营西餐厅一窍不通,连续找了几个厨师,无论菜式还是味道都远远不如晏恒的“镌意”。很多顾客对突然换了老板觉得意外,吃过一次发现口味变了就再也不来。时间长了,生意就淡了。王UU小说平时到店里时间晚,很多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处理。结果被店里的员工勾结起来,在进货与销售方面刻意欺瞒……这段时间下来,赔得很惨。

    更糟糕的是,因为不注重后厨卫生,制作沙拉蔬菜洗得不干净,连续好几拨客人吃了出问题,找上门来,王UU小说根本不认,却被人家用手机拍下来,直接到卫生安检部门举报,遭了好几笔罚款,他实在没办法,被迫关门。

    厚着脸皮过来求晏恒回去,总比口袋里空空一毛钱钞票没有来得强。可是现在脸皮再厚也没有用,晏恒话说得很清楚:我总不能这边生意刚上手,就什么也不管不顾,转过去再租你的铺面重新开张吧?

    两个人在那边说了一通,晏恒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松口。王UU小说实在没办法,只能悻悻的离开。

    王昌远看谢浩然注意力明摆着没在这边,就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想什么呢?漂亮媳妇和朋友都在旁边,你就不怕我们之间背着你搞出什么名堂?”

    谢浩然回过神来,指着摆在桌上的另外两副碗筷笑道:“怎么可能。你这明摆着还约了别人,要真是只有你,我现在就走,决不回来。”

    明真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她坐在那里,双手杵着下巴,笑吟吟看着两个男人开玩笑。

    王昌远瞪了谢浩然一眼,脸上表情突然垮了下来。他在桌子下面拽了一下谢浩然的衣服,凑到近处,压低声音道:“老弟啊!我只约了你一个人吃饭,你怎么还带着人过来……咱俩之间就不说暗话了,你老实交代,这女的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浩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才说了啊!我媳妇儿。”

    “狗屁!”王昌远根本不相信:“贺明明我见过,你说那是你媳妇儿。燕京大学那个梁欣丽我也见过,你也说是你媳妇儿。还有一个叫做什么丹的,我虽然没看到人,但是我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让我数数,一二三四,都这么多了,全是你媳妇儿?”

    谢浩然脸上清清楚楚写着“认真”两个字:“是啊!她们都是我老婆。”

    王昌远咧开嘴笑了:“兄弟,重婚罪是犯法的,你就不怕她们联合起来告你,把你送进去?”

    谢浩然耸了耸肩膀:“我们不去民政局登记不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王昌远“咝”了一声,倒吸一口冷气:“我说,你挺会玩儿啊!连这个都想到了。”

    谢浩然平静地笑道:“其实就算你今天不约我,我也会打电话找你。”

    王昌远顿时来了兴趣:“有事儿?”

    话刚出口,只见对面通道走来两个女人。谢浩然都认识,前面那个是王昌远的未婚妻陈湘玲,后面那个是此前见过一面,打过麻将的池静霜。

    陈湘玲脸上全是笑意,只是走近了,看到紧挨着谢浩然的明真,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卡了几秒钟,这才回过神来,笑道:“你们好。”

    王昌远连忙站起来迎接:“来,来,来,坐我这边。”

    几个人分别坐下,介绍过后,陈湘玲颇为担忧地看了一眼池静霜,后者一言不发,满面冰冷。

    今天这顿饭其实是陈湘玲让王昌远约的。虽说以前吃饭见过贺明明,也见过梁欣丽,但是在陈湘玲看来,谢浩然还年轻,估计还是那种暂时间定不下来的跳脱性子。否则的话,也不会一个一个换身边的女人。池静霜是她的好友,又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特别好的那种。从一开始,陈湘玲就存了想要促成她与谢浩然的想法,一直未变。

    应该多制造关系给他们在一起相处。这就是陈湘玲的计划。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谢浩然这次带出来的明真,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超过此前见过的梁欣丽与贺明明,更远远超过了池静霜。

    王昌远可管不了那么多。女人的事情归女人管,他要做的就是与谢浩然之间打好关系。很快菜上来了,王昌远看着谢浩然在那里手把手教着明真用餐刀切牛排,不由得笑道:“得,你还挺负责的。”

    谢浩然把明真抱在怀里,带着她将牛排切开,抬起头笑道:“接着刚才的事儿说。那个,我以前听你说起过,你在旅行社里有几个朋友?”

    王昌远点点头,有些好奇:“你要出去玩?”

    谢浩然答道:“要结婚了,带着她们出去走走。”

    王昌远问:“旅行结婚?”

    “不,只是出去玩,回来以后就结婚。”谢浩然很认真:“你帮我看看,安排一下。”

    这是陈湘玲很感兴趣的话题,她插话进来问:“小谢,你们打算海岛游还是城市游?要不去澳大利亚吧,租辆车自驾,很有意思。”

    “海岛吧!”谢浩然松开握住明真的右手,笑着说:“是她们选的。这种事情我没有发话权,她们说了算。”

    陈湘玲有些好奇:“他们是谁?你家里人吗?”

    王昌远很不客气地接过话来:“别问那么多了,改天我再告诉你。”

    他还是很够意思的,生怕在这种场合因为说话惹得明真不高兴。毕竟在结婚这个问题上,很多人没有那么超前的特殊思维。

    谢浩然笑道:“老王,那这个事情就拜托你了。”

    王昌远很是豪爽地笑笑:“没问题!”

    池静霜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慢慢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

    虽说打过招呼,谢浩然也表示出足够的礼节,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受到冷落。

    出来的时候,陈湘玲一再告诉自己,放下那些不知所谓的高傲,像个平常人那样与别人交往。她还告诉自己,谢浩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的身家背景比自己想象中要强大得多,远远超过王昌远。

    池静霜对此实在难以接受。

    她无法想象,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谢浩然,甚至在麻将桌上一文钱也不肯让的谢浩然,居然会是闺蜜陈湘玲口中的那个人。

    上次出来玩,池静霜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谢浩然是身家亿万的大老板。他的外表太普通了,活脱脱就是个小瘪三。穿衣服没品味,身上连一件上档次的饰品都没有。池静霜是一个必须为自己前途命运负责的女人,她花了很多功夫在男人的研究方面。这个世界的信息畅通发达程度给了池静霜很大便利,网络媒体上充斥着大量关于男性与婚姻的话题。到处都有令人感慨的心灵鸡汤,情感导师会循循善诱教会你如何判断渣男与凤凰男。为了提升自己的个人情感素养,池静霜专门花钱上了几期交友辅导班。那是一个据说在家庭事业两方面双丰收,在业内拥有极高人气,四十多岁老女人所开办。在那里,池静霜学会了如何从第一次见面就判断对方是不是真正的高富帅,还是自吹自擂,其实口袋里连一个钢也掏不出,就连喝杯咖啡也要女孩子买单的穷矮搓。

    导师的话,清清楚楚无时无刻都回荡在池静霜耳边。

    “现在的上流人士,越来越注重身体健康。尼古丁的危害人所共知,但是也有例外。毕竟烟草在人类文明史上占据着重要且不可忽视的环节。如果对方是吸烟者,你就要注意他所吸的香烟品牌。一般来说,越昂贵的烟草对身体的侵害程度就越小,五百块一盒的极品与五块钱一盒的大众货品区别很大。无论国内国外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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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节 走眼了

    “另外就是对方吸烟的动作与姿势,尤其要注意他们的手指,用第一节指骨夹烟的人,通常都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如果是夹烟位置靠后,移动到了第二骨节,就说明他们曾经有相当一段时间进行过高强度体力劳动。这不难理解,毕竟国内有相当一部分有钱人出身很低,靠着黑煤窑与矿石突然间富起来的暴发户不在少数。这一点你们必须注意,非常重要。”

    导师在教授学员的时候苦口婆心,池静霜也觉得自己真正是学到了东西。只不过,学员班开了几次就关门了,听说导师与所租教室的房东之间闹了矛盾,已经欠了两个多月的租金,而且家里也是一片混乱,正在与她男人闹着离婚。

    总之,谢浩然身上就找不出哪怕一点符合导师所说的“高帅富”因子。没有“劳力士”手表,没有“范思哲”外套,也没有“卡地亚”的钻石别针,甚至就连脸上皮肤看起来也没有接受过顶级男士化妆品的滋润……这样的一个男人,根本不是池静霜心中合格的丈夫人选。

    然而王昌远是不会错的。他是真正的有钱人,父亲还是市里担任领导职务。池静霜曾经在很多富豪出入的场所看到过王昌远,也从各个方面知道了王昌远名下的财产数字。那是一个令她为之心跳不已的巨大数额,可惜王昌远与闺蜜陈湘玲已经谈婚论嫁,自己若是插进去,成功倒也罢了,若是不成,就真正是两头不是人。

    王昌远自己都这么优秀,他的朋友会差到哪里?

    这个道理,池静霜是后来才渐渐明白。她很后悔,然而女性的高傲与矜持让她实在放不下面子。还好陈湘玲这个闺蜜很不错,主动给自己创造了机会。

    看着坐在谢浩然身边的明真,池静霜表面上若无其事,双手却放在桌子西面,右手指甲狠狠掐着左手的虎口,很深,划出了一道道清晰的红色痕迹。

    明真仪态万方,明**人。她虽然说话不多,言语却很精辟,嗓音也仿佛经过训练,起落婉转悦耳,略带几分娇柔,却不会令人产生很俗气“嗲”的感觉。

    女妖精!

    女骗子!

    又是一个跟老娘抢男人的妖艳贱1货!

    池静霜表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心里却将明真骂了个体无完肤。她现在是真正看出来了,王昌远自始至终都对谢浩然保持着尊敬,虽说口头上不时冒出几句“谢老弟”,可是骨子里,王昌远有着一种对谢浩然本能的敬畏。

    是的,敬畏,后半部分是真正的畏惧。

    到了王昌远这个程度,能够让他惧怕的人应该不多吧!

    由此可以推断,谢浩然的身份绝对不低。

    为什么我现在才发现这一点?

    早干什么去了?

    更糟糕的是,谢浩然之前就说,他要结婚了。

    池静霜端起高脚杯,小口抿着微凉的红酒。她现在急需酒精刺激,用来掩盖因为羞愤而迅速发红的面孔。

    王昌远对谢浩然的话从来都很上心:“海岛游的话,你想去哪儿?”

    谢浩然偏头看着搂在怀里的明真:“你昨天不是与明明她们商量过了嘛,最后决定去什么地方?”

    明真脸上露出微笑:“马尔代夫,这是梁欣丽说的。”

    王昌远在旁边听着,整个人愣住了,表情就像是被纸糊住了脸,很僵硬,固定化的那种。

    “那就马尔代夫吧!”谢浩然在这种事情上一向都无所谓。他对着王昌远笑道:“就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在那边呆上一个星期。”

    “哦……”王昌远就像是从凝固状态缓缓融化,渐渐恢复理智。他干巴巴地答应着:“行……那个……我回头就让人给你联系,到时候给你电话。”

    陈湘玲看着饭桌上的气氛不太对劲,连忙插进话来打圆场:“今天难得大家聚在一起,等会儿吃完了,一块儿出去玩玩吧!你们说,具体玩什么节目?喝酒还是打麻将?”

    明真甜甜一笑:“我想回家看电视。”

    陈湘玲本能的认为她在说笑话,不由得把视线转向谢浩然,疑惑地问:“看电视?”

    “她还真没骗你,真的是看电视。”谢浩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老片子,连续剧,《潜伏》。”

    “《潜伏》?”王昌远再一次觉得自己大脑不够用:“老谢,怎么你女朋友是体制内的?党员?”

    谢浩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一切都是事实。

    明真看《潜伏》完全是个偶然。她曾经在手机上看到一段连续剧的短视频,就记下来。那时候还在龙虎山上,各种规矩管得严。现在离开宗门,她一下子变得自由轻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目前最大的爱好,就是呆在家里看电视。

    吃完饭,大家各自离开。池静霜说她要一个人在外面逛逛,王昌远也没多话,拉着陈湘玲上了车,关上车门,这才用很严肃的口气说:“以后有谢浩然在的场合,别带着池静霜来了。”

    陈湘玲很不满意,白了他一眼:“凭什么啊?这燕京城这么大,难不成是他家的地盘?”

    “你这人怎么不懂事啊?”王昌远有些不高兴,压低声音道:“怎么你看不出来?人家小谢今天一直在避开池静霜,连话都不愿意多说。”

    “静霜是我朋友,我帮着她有什么错?”陈湘玲脸上显出几分愠怒:“就只准他谢浩然在外面招蜂引蝶,我带个朋友过来又怎么了?”

    王昌远耐心解释道:“他要结婚了。”

    陈湘玲对这话根本不相信,态度很是轻蔑:“结婚?哼,他哪一次带出来的女人不说是结婚?以前是贺明明,后来换成了梁欣丽,这次又是什么明真……照我看,他就是那种安定不下来的性子。不是我说你,最好离这种人远点儿,说不定以后你也会变成他那样。”

    王昌远从衣袋里摸出香烟,拿出一根塞进嘴里,一边伸手摸着打火机,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谢浩然要结婚是真的,他没撒谎。包括明真在内,他有四个老婆。”

    距离很近,陈湘玲脸上的惊讶之色一清二楚。不等她张口问出来,王昌远抬手挡住了她后面的话,同时扳开打火机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凝神道:“这件事情你必须听我的。把你那点儿小心思收起来,以后不准在谢浩然面前卖弄。没错,池静霜是你的朋友,但是出了这个门,我可不认识她是谁。不是我说她,女人都想着飞上枝头变成金凤凰,却也得看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上次池静霜瞧不起人家小谢,现在后悔了想要重来,怎么可能?”

    陈湘玲有些不服气:“怎么不可能?怎么他谢浩然搞得很皇帝选妃子似的,什么人啊?”

    王昌远把身子坐正,按下车窗玻璃,把夹住香烟那只手伸到外面弹着烟灰:“他还就是选妃了,又能怎么样?总之我把话放在这儿,以后你别再带着池静霜出来。我算是看出来了,她属于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类型。还好今天小谢也看出苗头,早早就说不出去娱乐,要回家看电视。不然的话,如果现在约着去喝酒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池静霜肯定要生出事来。”

    陈湘玲对他的这些话很是反感:“你别狗眼看人低好不好?”

    “狗眼看人低?”王昌远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没想到你现在也学着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陈湘玲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分,只是嘴上不肯认输:“我就是开个玩笑,你那么认真干什么?”

    王昌远把香烟凑近嘴唇,狠狠吸了一大口,将刚吸了一半的烟头用力扔出去。

    “湘玲,以前你可是不会对着这样说话的。”他面色越来越阴沉:“玩笑……有你这么开玩笑的?你把我当什么了?”

    陈湘玲顿时急了:“我……”

    王昌远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认真严肃地说:“我只是告诉你,以后说话做事,最好多想想,别那么没有脑子。还有,咱们俩虽说是未婚夫妻,但是还没有领结婚证……就算是领了,一样可以离婚。”

    陈湘玲被吓住了,再也不敢开口。

    ……

    回到家里,按下门铃,贺明明打开房门,看到站在外面的谢浩然与明真,觉得有些意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出去玩吗?”

    从天境山回来后,贺明明就从公司驻燕京总部搬过来,现在是三个人一块儿住。还好房子够大,房间不成问题。

    “就是吃个饭而已,你想多了。”谢浩然笑了笑,推门走进去。

    他能够理解贺明明的想法。那应该是所有女人都有的一种紧迫感。表面上虽说不在意,其实心里紧张得要命。不过她搬过来也好,至少这样热闹些,不像从前自己一个人住,冷冷清清。

    刚坐下,装在衣袋里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廖秋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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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节 山谷里的建筑

    他说话的语速一向很快,语言简练:“紧急任务,有兴趣吗?”

    谢浩然一愣,心中猛然涌起一阵紧迫感:“可以。”

    “嗯!你在哪儿?”

    “汤臣一品,你知道的。”

    “收拾好个人物品,十五分钟后我开车到你楼下。”

    挂断电话,谢浩然陷入短暂紧张的思考。

    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受廖秋指派的任务,对他说话的语气与风格,也从不适应变得适应。

    防保局的任务大体上分为两种,临时任务与紧急任务。上一次帮助肃州警方,就属于临时任务。而这一次……听廖秋的口气,好像很严肃。

    贺明明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绿茶从厨房里走过来,看见谢浩然从沙发上站起,意外地问:“你要出去?”

    谢浩然点点头,言简意赅:“局里临时安排的任务,廖秋一会儿来接我。”

    坐在沙发侧面的明真抬起头问:“你指的是防保局?”

    谢浩然转过身看着她:“你知道?”

    明真轻轻点头:“以前在山里的时候,听说有几位师兄和师叔在防保局任职。那里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

    停顿了一下,明真认真地叮嘱:“你要小心。”

    谢浩然笑着伸手分别搂住两个女人,在她们脸颊上各自用力狠狠亲了一下:“我会的。”

    ……

    廖秋的车速很快,风驰电掣般在城市马路穿行。

    谢浩然打开放在副驾驶座位平台上的资料袋,认真地问:“具体是什么任务?”

    廖秋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控制着挡位,眼睛注视着正前方,一丝不苟:“袋子里都有,自己看吧!另外,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

    谢浩然刚把一份资料拿出袋子,偏头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专心驾车的廖秋动作上没有任何变化:“你现在执掌药神院,又控制着雷极门,总不能有什么任务都是你这个掌门亲自出马吧?商量一下,挑几个你觉得合适的手下,来局里帮忙。”

    谢浩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疑惑:“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我之前就有这想法,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谈谈。”廖秋神情平静:“现在说也不晚。当然,并不勉强,还是以你的意见为准。”

    谢浩然迅速想了一下:“你想要多少人?”

    廖秋笑了:“当然是越多越好。”

    谢浩然慢悠悠地也笑了:“五十个怎么样?”

    廖秋明显被这个数字吓住了。他猛然转过头,极快的,也是深深地看了谢浩然一眼,迅速把视线转向正前方:“你真舍得给我这么多人?”

    “当然!为国效力,责无旁贷。”谢浩然说的很认真。

    “那好!等你这次回来以后,你让他们来局里找我,我来安排。”

    ……

    落基山北面只有一条公路,弯弯曲曲呈锯齿状,连接着山脉与位于山谷之中的大楼。

    这里是一片空旷的地带,如果没有亲自来过,恐怕谁也不会相信,在森林茂密的山岭深处,居然还有着这么一块特殊区域。

    用醒目颜色画出的警示牌在山谷边缘到处都是。外围是铁丝网,与林地之间隔着三十米距离。很高,很密,遍布尖刺,高度超过五米,就像草地上凭空生长着可怕的荆棘,你绝对不会想要凭着双手双脚爬上去翻越,想要通过这道障碍,必须依靠梯子,或者不会被刺伤的辅助工具。

    明黄色的警示牌在这里带上了可怕的骷髅图案再向前五十米,矗立着一道同样高度与密度的高压电网。这次想要翻越就没那么简单,很多小动物尸骸散落在电网周围,大部分是老鼠和鸟类,它们用自己的命运清清楚楚告诉后来者,这里到底有多么危险。

    钢筋混凝土围墙必不可少,这是进入研究区域的最后一道障碍。荷枪实弹的武装士兵在墙道上巡逻,塔楼上可以看到外伸的重机枪。坚固的工事可以防御小规模军队进攻,围墙内部有六架武装直升机全天候待命,另外还有多达五百人的士兵,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着世界上最好的武器。光是这股强悍的军事力量,就足以抹平不发达地区的一些小国家。

    在车伟宁看来,研究大楼没有外人看来那么神秘。这里虽说戒备森严,却只是针对想要窥探秘密的外来者。只是中央空调开得大了,感觉有些冷。他走到咖啡机前,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站在玻璃窗前,慢慢地喝着。

    这里是合众国的特殊研究中心之一。军方背景,财务方面全部由“特殊渠道”支持。能够来到这里工作的研究院,无论身份高低,无一不是业内精英。

    咖啡很不错,醇香浓厚。像这样敞开供应的情况在合众国其它地方并不多见。但是这里不同,研究中心在人员待遇方面非常重视,无论薪水还是日常生活必需品,虽说达不到顶级档次,却也超过普通人太多。

    这里的气温要比其它地方低一些。车伟宁小口抿着咖啡,看着窗外那条从研究中心南面流过的河。这是一条支流,因为森林过于密集,当地土壤与植被的缘故,河水无论任何时候都呈现出黑褐色。当然,它实际上很清澈,没有遭到污染。

    河流侧面有座桥,连接着研究中心与外部公路。桥很简单,墩子结实,上面铺着钢板,宽度可以容许两辆重型卡车并行,两边是幽深的河谷,靠近河岸的地方,密密麻麻生长着橡胶树、栗子树和黑松林。

    车伟宁在脑海里幻想出过桥以后的真实场景。

    公路只能朝着落基山方向走,距离最近的加油站在三十公里外,是一个外形粗犷的秃头男子经营。他有个年龄比他大七岁的老婆,还有四个孩子。与合众国绝大多数偏僻地区的加油站一样,他们同时经营着一家便利店。那女人估计是对丈夫在那种事情上的能力不太满意,话很多,对所有来到店里的客人……这里指的是男性顾客,都会抛媚眼,然后在话语上不停的挑逗。

    只要走过加油站,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

    继续往前开出去十二公里,在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岔路口右侧,有一颗特别高大的意大利针松。沿着树下西面走过去五十米,有一株金娘花。那株灌木只是符号,就算被人感兴趣弄走也没有关系。只要找对了距离,往下挖,就能发现一个埋在土里的箱子。打开,里面有足够消耗五天的水和高能压缩食品,还有两百发子弹,一支突击步枪,以及各种电池和通讯联络器材。

    当然,也少不了钞票。

    像这样的秘密补给点,在研究中心方圆三十公里范围内,总共有四处。

    天知道秘密工作人员究竟是怎么弄的,他们居然在这种地方也能成功设置补给。那些东西车伟宁一次也没有用过,他只知道具体的位置。就像数据,牢牢刻画在他大脑最深处。

    研究中心对外的名称是“文森堡”。这是军方常用的做法。他们宣称这里是军事基地,用于训练国民警卫队临时征兆的民兵,同时还开设了童子军联络课程。那是在山谷的另一端,距离研究中心本部至少有二十分钟车程。

    那个方向才是正面入口,专门用来应付记者,以及那些好奇心很重,想要探究秘密,并且把拍到照片发到网上的家伙。

    车伟宁很奇怪为什么总有些人不怕死,喜欢窥探秘密?来到这里五年了,他前前后后见过十七具尸体。大部分是挂在电网上,一片焦黑,连死者本人爹妈都认不出来。其余的是在翻越外围铁丝网的时候触动了警报器,被闻讯而来的巡逻队当场开枪击毙。

    在这里,法律和人情毫无作用。只有身份卡片有效。无论士兵还是电子警戒器,全都认卡不认人。就算你曾经在这里任职,然后离开,想要回来看看曾经工作的旧地,想要“刷脸卡”之类的行为,在这里就是以生命为代价的滑稽笑话。

    一个身穿白大褂,胖胖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通道尽头。他走过来,盛了一杯咖啡,走到车伟宁旁边,友好地冲着他笑笑:“鲍勃,你在看什么呢?”

    “鲍勃”是英文名。车伟宁刚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用他的本名进行称呼。可是时间长了,人们还是觉得拗口,还是觉得“鲍勃”叫起来顺口。

    “快下雨了。”车伟宁早就编造好借口,随时用作敷衍:“你看外面树上的松塔,真大啊!里面的松子一定很好吃。”

    胖子喝了一大口咖啡,连连点头:“这里的松鼠很幸福。”

    车伟宁与胖子是熟识的同时,打趣道:“你也很幸福,你的妻子很漂亮。”

    胖子很喜欢关于家人的话题,他耸了耸肩膀,叹了口气:“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虽说每天我都会与她和孩子视频聊上那么一会儿,但我真想亲手抱抱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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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节 飞一般的感觉

    车伟宁笑着安慰道:“实验已经结束了,研究材料的后期数据正在进行配比。一切正常的话,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休假了。”

    胖子对此深以为然。端着咖啡的他忽然笑了,凑近车伟宁的耳朵窃窃私语:“昨天,二号实验室的马尔格告诉我,说是他上了温妮的床。”

    车伟宁微微一怔:“温妮?这……他一定是开玩笑吧!”

    温妮是三十公里外那间加油站的老板娘。就是很风骚,喜欢与男性顾客聊天的那个女人。在研究中心待久了,人们都知道她的名字。

    胖子在这种事情上显得很八卦。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关于马尔格与温妮的秘闻,从姿势到动作,地点与时间,一样也没有拉下,清清楚楚,非常细致……车伟宁甚至怀疑,马尔格与温妮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胖子是不是在旁边吃着爆米花喝着啤酒当观众?

    “你怎么知道?”

    “马尔格说的。”

    在这种地方,这算是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之一。

    胖子聊够了,也笑够了。他低头看看手表,仰脖把杯子里最后的咖啡喝尽,将纸杯揉作一团,扔进垃圾桶:“走吧!该回去工作了。”

    两个人结伴穿过通道的时候,对面走来了富兰克林。

    这家伙虽说与历史上的合众国总统同名,却并非同一个人。他穿着军制长裤和上衣,瘦瘦高高的个子将军服撑起,很有些t形台上服装模特的气质。代表中尉军衔的银星在肩膀上闪闪发亮,剃着短短的头发。他为人随和,脸上总是带着微笑。看到车伟宁与胖子迎面走来,连忙让到一边,笑着打招呼:“你们好。”

    胖子很自然地笑道:“富兰克林,我还打算今天下班后去小教堂找你。”

    军队里一直有着神职人员编制,这是从战争时代就定下的规矩。即便在研究中心这种地方,同样可以看到身穿军装的神父。

    富兰克林笑着问:“有什么事吗?”

    “我有个朋友,他女儿再有几个月要结婚了。我觉得你给她做婚礼神父很合适。怎么样,休假的时候跟我回去一下,我介绍你们认识。”

    “乐意之至。到时候你给我电话……”

    除了工作,这差不多就是车伟宁在研究中心的日常生活。

    ……

    晚上七点钟,回到自己的房间,车伟宁脱下白大褂,正准备走进盥洗室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年轻男人从内室走出来。

    他抬起左手,做了个拇指与无名指相交的动作,然后拇指迅速滑开,搭上了食指前端,无名指与小指同时屈起,握成了拳头。

    这是接头暗号。

    浑身紧张的车伟宁一下子变得松弛下来。他轻轻吐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还好你动作快,我差点儿就动手了。”

    他接受过特殊训练,随身带着一枚剧毒钢针,这东西比子弹更加致命,而且不会发出声音。

    谢浩然继续用双手摆出证明自己身份的后续动作。直到车伟宁眼睛里透出确信的目光,他才认真地说:“上面派我来接你。”

    车伟宁反应很快:“现在就走?”

    谢浩然点点头:“你收拾一下,现在就走。”

    车伟宁应道:“等我五分钟,我换套衣服。”

    他迅速换上一套轻便服装,从衣橱里拿出一只双肩背包,又从各个柜子里拿出食物和饮水,以及一些备用物品装进包里。动作非常快,等到重新在谢浩然面前站定的时候,时间只过去了四分三十二秒。

    谢浩然对此很是惊讶,他看看厨房与卧室之间的距离,疑惑地问:“你经常这样做?”

    车伟宁淡笑道:“东西都摆在固定位置,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来。如果提前准备好,万一有人偷偷进我的房间,看到这个背包,肯定会有所怀疑。分散开就不一样了。”

    看着他魁梧结实的体格,谢浩然默默点头,问:“你的心脏怎么样?”

    车伟宁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还可以吧!上个月身体检测,我的所有将检验结果都很正常。”

    谢浩然又问:“坐飞机会头晕吗?有没有恐高症?”

    “没有。”

    “那就好。”谢浩然没头没脑地叮嘱了一句:“管好你的嘴,不要发出声音。”

    ……

    冲出研究中心的时候,车伟宁终于明白谢浩然最后那句话所代表的意思。

    他从未想过人类身体能够达到如此可怕的高速!

    没有任何花巧,谢浩然抓住自己的手,从走出房间的一刹那,就以及其迅猛的高速开始狂奔。

    速度究竟达到多少?

    车伟宁自己也不清楚。他根本看不清道路,扑面而来的气流像刀子一样刺着眼睛,强迫着他只能闭上。车伟宁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的话,就应该带上医用护目镜。

    冲刺时间非常短暂,车伟宁感觉自己根本没怎么跑,也没有心跳气喘的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件货物,被谢浩然拖拽着飞奔。沿途停留了七次,位置分别是楼梯拐角、通往地下车库的入口、工作间过道、杂物处理区南部边缘、大楼外侧墙角、场院步道、研究大楼背面。

    这条路线过于繁琐了,但是车伟宁很清楚,这其实是最安全的一条线路。考虑到时间上的因素,几个路口之间的巡逻队刚好处于死角位置,只有这样折上折下,再反复重走,才能避开他们的注意。

    正前方还有三道障碍,分别是围墙、电网、铁丝网。

    站在围墙角落无人注意的阴影里,车伟宁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且颤抖:“你……你要把这堵墙炸开?”

    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以“非正常方式”离开研究中心,其中都离不开一辆车。有乔装打扮,有窃取出入口值班电子警戒器密码,还有地道……但无论如何,车伟宁从未想过自己会像现在这样,离开房间以后就一路狂奔,来到这个位置。

    这个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车伟宁发誓,就算是奥运会百米短跑冠军,也绝对没有谢浩然跑得快。那种速度简直快得可怕,怪不得他之前会问自己“心脏有没有问题”。那种鬼魅般的速度若是换了心脏病人根本受不了,会被刺激着当场死亡。

    谢浩然伸手抓住车伟宁的肩膀,递过来一块手帕:“塞住你的嘴。”

    车伟宁接过手帕,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你说什么?”

    谢浩然没有解释,淡淡地说:“我们跳过去。塞住你的嘴,不要发出声音。”

    跳过去?

    尽管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车伟宁还是选择服从。他将手帕裹作一团,塞进嘴里。紧接着,看见谢浩然闪身转到自己后面。他一手抓住自己的肩膀,一手抱紧自己的腰,陡然间的失重感就这样毫无预兆产生,车伟宁感觉自己是一枚推动力巨大的火箭,从地面一跃而起,腾空而去。

    三连跳,最后的落点是铁丝网外,越过河流,没入了深深的黑松林。

    车伟宁现在相信了,如果没有那团塞进嘴里的手帕,自己肯定会发出惊恐无比的尖叫声。

    那是超出了意志控制与承受能力的极限感,如果是飞行员也就罢了,但自己没有受过那方面训练,刺激程度根本不是游乐园里过山车能够比拟。

    车伟宁努力了好几次,都站不起来。腿脚发软,眼前的景物在旋转。他强撑着扶住旁边的树干,却发现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小腹也有强烈的尿意。

    谢浩然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搭手将他背上,朝着来路拔腿狂奔。

    ……

    研究中心乱作一团。

    整个大楼都被军方接管。荷枪实弹的军人到处都是,所有楼层都设置了临时岗哨,不时可以看到使用电子探测器在各个房间里来回走动的技术军官。尤其是车伟宁的房间,两边楼道口被数十名军人把守,透过他们肩膀与腿脚的缝隙,可以看到房门敞开着,里面全是调查人员。

    三楼会议室大门紧闭,里面隐隐传来激烈的争吵。

    “我就说了那些黄皮猴子不可靠,你们非得让他们参与进来。现在好了,这么严重的泄密事件,到底该怎么收场?”

    “我知道你有种族歧视倾向,但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够了,都给我闭嘴。到了现在还在争吵,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会议主持者兰斯准将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嘴唇紧抿着。他很有耐心等待着几名手下争吵声降下去,这才缓缓张开口,问坐在右侧面的葛楚德中校:“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这是一起非常奇特的失踪案件。

    按照规定,研究中心所有在编人员都必须随时上传自己的所在位置,每半小时更新一次。对于研究人员,在个人**方面略微要宽容那么一点点。房间里虽说设置了监控摄像头,却只是在客厅与卧室各有一个,只要在规定时间注明具体位置,监控室就会适当进行监控密级修改。比如你睡觉,镜头会对着你的床,看看电视节目什么的,也不会关注你具体在看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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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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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很努力,但永远无法成为人上人。有些人天生懒惰,但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谢浩然得到了魁星遗物。从此,文昌帝君命格加身,贵不可言。都市伪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都市伪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都市伪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