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姬溪的阴招
可是,姬溪既然已经在这里了,若是什么都不做显然也是不合适的,因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别人知道姬溪今晚上什么都没有做,那么必然会认为姬溪忌惮曹昂,继而认为姬溪惧怕曹操,这也是姬溪所不能容忍的。
此时的姬溪,瞬间陷入了两难的困境,帮唐婉吧,会被人说以大欺小,不帮唐婉的,又会被人说胆小怕事。这个时候的姬溪,哪还有闲心去享受,连埋怨唐婉和姬月的功夫都没有,只能凝聚起全部的心神去想着对策。
楼下的唐婉显然没料到姬溪的纠结,此时的她还是非常有底气的,是以对曹昂的威胁,唐婉不但不以为意,反而强硬的道:“无礼?世子想怎么无礼?奴家这里都是女人家,世子难道要打杀不成?”
唐婉的话,无疑是已经开始耍赖了,可他忽略了一个人,忽略了曹昂身边的傅。
不同的事情,只能不同身份的去做才叫恰当,比如说此时,曹昂显然不能打骂唐婉,那和他的身份不符,但是傅可以。
只见听了唐婉有些无赖的话后,傅即刻挺身站了出来,冷声说:“曹世子身份何等尊崇,自然不会跟你等女子计较,但我傅却是个粗人,今日你唐婉若是不交人,我傅即刻平了你婉君阁。你应该知道,我傅言出必行。”
闻言,唐婉面色一变,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到了楼上,而楼上的姬溪却也眼睛一亮,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姬溪的办法是不出面,也不能让曹昂将那个青璇姑娘带走,想要达成这点,姬溪将目光放到了那个傅身上。
此时,唐婉见楼上的姬溪没有动静,有些心急,便对曹昂和傅使了简陋的缓兵之计,说:“何去何从,总得青璇姑娘自己斟酌,奴家这就去请青璇姑娘下来,二位公子请稍等。”
唐婉上楼,见到了姬溪,却见姬溪的脸色不怎么好,有些不高兴,便有些忐忑的问姬溪该如何是好。
姬溪叹了口气,并没有将埋怨唐婉的话说出口,反而对她说:“不必担心,照我的话去做便可。”
姬溪对唐婉说如此如此,唐婉听后心中顿时放下了心,告辞离去。下楼继续和曹昂和傅小心周旋,并安排人向楼下看热闹的郝芳传了姬溪的口信。
郝芳乃郝昭之子,郝昭常年驻守边防,他的妻小具在长安,这郝芳颇有其父之风,为人稳重且不是偏颇,兼且作战勇猛,在军中深得姬溪器重,眼下姬溪安排他做了赵云的亲随,让赵云多加教导,留待后用。
郝芳神色犹疑的进了姬溪的雅阁,见到姬溪本人才确定传话人所言非虚,而后神色严谨的向姬溪行礼。
姬溪有些哭笑,出来逛妓馆被部下瞧见了,显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此时情非得已,必须得见郝芳,左右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姬溪问郝芳:“那傅你熟悉吗?什么来头?”
郝芳如实答道:“末将与那郝芳见过几次面,却没什么深交。坊间传闻大体属实,其人却有狭义之风,又极有智谋,他在长安城经营起了一个地下组织,势力庞大,根深蒂结,长安府已经关注了他许久,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把柄,当然,末将觉得这和此人与众多官员有所勾结有很大的关系。”
姬溪问:“可听说他又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郝芳摇头道:“此人名声非常好,向来不持强凌弱,如今日这般咄咄逼人已经是少见。”
姬溪:“那他的组织以何谋生?”
郝芳:“多走私货,间或劫掠些为富不仁的商家。”
姬溪呵呵笑道:“这么说,这是个好人喽。”
郝芳:“末将不敢妄加论断。”
姬溪示意不必见外,又不找边际的问:“你可怕担个恶名?”
郝芳不明所以,却不加犹豫的坚定的回道:“末将死沙场尚且不惧,何惧恶名?”
姬溪满意的点了头,便将自己的计划说与了郝芳。姬溪确实将郝芳当成了自己人,示意对郝芳没有任何的隐瞒,将各种的厉害曲折解释的非常清楚。
听完后,郝芳对姬溪的信任大为感动,立刻表示会执行的一丝不差。
而后,姬溪让郝芳下楼,自己仍在观察楼下的动静。
郝芳下楼后,对唐婉使了个眼色,而后,唐婉立刻变了脸,怒斥道:“曹世子莫要欺人太甚,我婉君阁也不是好惹的。”
这边算撕破脸皮了,于是乎,曹昂怒哼一声,却退了一步。傅却带着几个随从挺身上前,且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便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殴斗,即刻发生。唐婉这里有十几个护卫,以身手来看,显然唐婉是花了大价钱的。然而令众人惊讶的是,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傅武艺竟是高绝,便是姬溪都要为之侧目。
如此高手,解决几个花钱请来的护卫自然不是难事,没几下便搞定了。接着,傅桓大跨步向楼上走去,这时,郝芳挺身而出,大喝道:“放肆,傅,你公然殴斗伤人,难道我大汉没有王法了吗?”
这时姬溪教给郝芳的话,郝芳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本想说的大义凛然,可说出口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别扭,这只能证明此话时多么的牵强。
然而牵强不牵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郝芳的表态。而郝芳只要表态了,傅便不能不理会。是以傅停下脚步,转身问郝芳:“郝芳,这是两家的私事,你要管?”
“是不是私事本将军不知道,但你当着本将军的面伤人了,本将军吃的是皇粮,见了违法乱纪的行为,当然要管。傅,你若识相,便束手就擒,随我去长安府归案。”
傅嗤之以鼻,道:“哼,我道这婉君阁何以如此胆大妄为,原来是你郝芳在背后撑腰。命人不说暗语,你今日是不是铁定要维护这婉君阁?”
郝芳根本就不接口,只是说:“休要多言,束手就擒,随我归案。”
傅有些犹豫,他的犹豫被姬溪看到,不由的暗叹:此人确实聪明。姬溪猜测,傅应该已经觉察出了个中另有隐情,也应该知道此时只要他继续动手,后果可能会超出预料,此时最明智的做法确实应该是束手就擒。但姬溪却认为,即使傅想通了这一点,他也不会束手就擒,因为他是江湖人,不管他多么有智谋,他始终是江湖人,而江湖人最不容忍的便是束手就擒,不论处于何种境地都不能容忍,因为这会让他们丧失尊严,没了尊严,便不再是江湖人。
第三百六十二章 殴斗转变成杀人
果不其然,傅的犹豫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顷刻间便如姬溪所预料的那样选择用一个江湖人的手段去做事。只听其一声怒喝:“郝芳,你欺人太甚,今日我定要带走青璇,你来拿我试试。”
说罢,再往楼上走。
郝芳果断的出手,探手便向傅抓去。傅似是背后长眼睛似的即使转身,当即和郝芳对了一拳。傅纹丝不动,郝芳微微退了一步,由此可见,郝芳的武力必傅略逊一筹。不过郝芳毕竟是久争沙场的猛将,长时间死亡边缘的磨练令其拥有了远比江湖人强的多的坚韧,是以二人交手,郝芳虽处于下风,但却能游刃有余的攻防,不给傅得胜的机会。
郝芳也不需要得胜,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片刻一切便会成定局,要知道,长安城的寻访可是很严密的,这里出现了殴斗,很快便会有军士到场,到时候,傅插翅难逃。
这边二人对打,直把楼下弄得一片狼藉,在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当然也都是明眼人,知道二人之间的争斗不是他们能够处理的,便识趣的站到了边上作壁上观。
华歆,赵岐,杨修几人站到了一起,此时正在窃窃私语。
这里面赵岐年纪最大,已经年近五十,却耐不住他有一颗少年风流的心,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这等烟花之地,久而久之,众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华歆也好女色,更好权势,而游走于烟花柳巷,无疑能更加方便快捷的结交权贵或者被人结交,所以华歆出现在这里再为正常不过。
至于杨修,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他本就是这长安城内首屈一指的才子,兼且年轻帅气,又是天子侍读,自然成为无数青楼花魁的座上宾,成为所有妓馆万般邀请的对象。
华歆:“郝芳有些反常啊。”
赵岐:“这傅可不是好惹的人物,曹昂的身份更是敏感,郝芳此举实属不智,莫不是果如傅所言,这婉君阁是背靠郝芳乃至郝昭的?呵呵。”
杨修淡笑着望向二楼姬溪所在,说:“郝芳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一定是有人指使他的。”
华歆和赵岐顺着杨修的目光看去,顿时若有所思,但二人都是人精,是以没有多言,而且立刻终止了这个话题。杨修却不以为然,时不时的看向二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人的交谈姬溪没有注意到,他此时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傅和郝芳的交手,并估算着郝芳还能支撑多久,以及巡防军士合适能到。
郝芳的坚韧有些出乎姬溪的预料,而巡防军士的迟迟不到更是出乎了姬溪的预料。渐渐的,姬溪的目光寒了下来,冷的连身周的空气都有些凝结了,因为姬溪想到,巡防兵迟迟不到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傅已经实现打通了关系,所以巡防兵故意拖延。
姬溪可以容忍官场中有些潜规则,但却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军队中出现勾结的现象,所以此刻的姬溪,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
眼见着郝芳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姬溪寒着脸拿起酒杯,透过窗户扔了下去。
酒杯很小,加之楼下很乱,是以就连一直注视着姬溪所在的杨修都没有察觉,但姬溪却坚信会有人察觉,且能领会自己的意思。
果不其然,酒杯刚落地,场内恩客中便有两个普普通通的男子走了出来,且不约而同的说:“郝将军,我等助你。”
谁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冒出来的,又为何这个时候才冒出来。他们是姬溪的亲卫,姬溪的身边从不会缺少亲卫,只不过有时候在明,有时候在暗罢了。
能成为姬溪的亲卫,其武力必然是达标的,比之郝芳也不遑多让,三人联手,傅自然不敌。情急之下,傅喝道:“当我没有帮手吗?来人。”
一声暴喝,传声甚远,不片刻,门外冲进了乌压压一群人,好家伙,足足有三四十人。
楼下,曹昂面色终于变了,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可控制了,不过他心中有底,便没有阻拦,转而退到一边,由着傅去闹。
那边杨修则面色一变,道:“不好,只怕今晚要出大事。”
赵岐和华歆是精明人,自然也能看懂其中的险恶,若楼上那人果真是姬溪,只怕今晚的长安城注定要血流成河。
楼上,姬溪蹭的站起身,透过帷幔看着楼下那乌压压的一群人,怒火再也按捺不住,杀心顿起,是以一声低喝:“杀。”
声音不大,不该听到的都没听到,而该听到的却一个不拉的劝听到了。瞬时间,场中突兀的再次出现了十余人,且同一时间摸出短刃,冷静果断的展开了屠杀。
傅的人,又怎么可能是这些杀人机器的对手,片刻间,三十余人竟被杀的一个不剩,而后十余人同时向傅逼来。
先前一直是殴斗,现而今突然之间演变成了杀人,这兴致便完全不一样了,场中人可以事不关己的看着打斗,却无法淡然面对杀伐,是以一时间所有人具皆噤若寒蝉,想尖叫又怕有**份,想走又不敢走,一时间忐忑的两难。
唐婉的面色煞白,此时的她,正处于深深的后悔之中,千不该,万不该罩了那青璇,更不该招惹傅,最不该请了姬溪这个杀神来压阵啊,现在好了,开业第一天便成为了屠宰场,以后谁还敢来。
而唐婉也知道,此时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了。所以,她虽然懊悔,却也识趣的退到一边不言不语,静等事态的结局。
场中,郝芳和姬溪的亲卫已经将傅逼近了死路,杀之尽在眼前,在这个时候,一伙人却一股脑的涌了进来。为首一个壮汉当先喝道:“反了天了你们这些狗娘养的,敢在长安城杀人,活的不耐烦了吗?谁他娘的给你们的胆子?给老子住手,否则杀无赦。”
然而,郝芳等人却对这壮汉的话充耳不闻,因为姬溪还没有下令停手。
壮汉定睛细看,这才认出是郝芳,又急迫的道:“郝兄弟,怎么是你?快住手,别让兄弟我难做。”
第三百六十三章 怒火
姬溪知道,此时自己必须出面了,而且这事情已经不再是先前的事情,先前的顾虑便也不再是顾虑,此时出面,是为了明政令,行军法,没人敢说个不是,至于身处这烟花之地,与政令和军法相比,不值一提。
掀开帷幔,姬溪的身影出现在楼下众人的眼中,居高临下的先说了一句“住手”,而后面向那壮汉说:“胡霸,我让杀的人,你想怎样?”
胡霸,胡轸的儿子,姬溪本对他很熟悉,可此时却绝对而有些陌生,他不想相信胡霸会做出和傅勾结的事情,但事实摆在眼前,却由不得姬溪不相信。
胡霸抬头一看,立刻惊呆了,忙不迭的说:“哎呀,叔,你怎么在这里,侄子不知道啊,杀人,杀谁,叔你说话,侄子现在就给你把人的狗头割下来。”接着,又看到傅,便恶狠狠的说:“是这个小子吧,得咧,叔你请好,侄子现在就弄死他。”
说罢,竟当真拔刀向傅冲去。见状,姬溪又有些犹疑了,看胡霸的样子,不似在做违。便先制止了他,直截了当的问:“章台街可是你的巡防区域。”
胡霸摇头,尚还不知道姬溪的用意,简短的答:“不是,侄子今天轮空,嘿嘿,想着带着兄弟们来这章台街放松一下,就在这不远的那家飘香院,这是听说此地出了人命,这才带着兄弟们过来。”
姬溪这才发现,胡霸他们虽带着刀,但穿的却是常服,看来所言非虚。姬溪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不是胡霸的责任便好,否则的话,姬溪还真会为难于如何向胡轸交代。
又问:“今日何人寻访章台街?”
话音未落,胡霸还没等回答,门外又出现了骚乱,一声喝先前胡霸颇有些神似的怒喊声传了进来:“哪个不长眼的敢在章台街杀人,活的不耐烦了吗?”
随着话音,又冲进了一伙人,这伙人倒是盔甲鲜明,乃是实打实的巡防军。
为首一人冲进来后,先看到胡霸,神色错愣的问:“胡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胡霸此时倒是将事情琢磨的**不离十了,是以一巴掌拍了过去,骂道:“混账东西,你他娘的是怎么做事的,怎么到现在才来?”
姬溪不认识此人,此人却是识得姬溪的,是以在转眼看到姬溪之时,那还顾得上胡霸的巴掌,立刻颤巍巍的跪在地上,颤巍巍的不知该说什么?
姬溪慢悠悠的从楼上走下来,华歆杨修等人当先向姬溪施礼,姬溪一一回应。其他人听是姬溪,便跪地不敢起,姬溪也没有理会他们。后曹昂上前,向姬溪俯身一拜,道:“想不到能在这里和太傅相遇,曹昂不胜惶恐。”
曹昂无疑是在挖苦姬溪,姬溪当然要还击,是以阴笑着说:“早闻孟德兄于女色颇有建树,虎父无犬子啊。”
曹操好色,且可算的上是色中恶鬼,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但却少有人敢在明面上说出来,特别是在曹昂的面前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便等于侮辱曹家。若是别人,只怕曹昂此刻已经拔剑相向了,但偏偏这人是姬溪,姬溪的地位摆在那里,这天下间没有姬溪不可说的人。
所以曹昂只能将闷气憋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
姬溪占了句口头上的便宜后,便没有再多理会曹昂,最后转向傅,见此人面色坦然,毫无惧色,心里倒是为之喝了声彩,可面上却是喝道:“汝可知罪?”
傅狂声道:“天下万事跳不出一个理字,理在我身,何罪之有?”
傅想据理力争,姬溪却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强硬的道:“世间有理,更有法,你当众伤人,且暴力拒捕,是为死罪。来人,与我拿下,交长安府择日处斩。”
傅怒发冲冠,刚想做最后一搏,此时曹昂再次出声:“且慢,傅乃是我所指派,其不过听命于我而已,我愿领其罪,请太傅放了他。”
曹昂的身份太敏感,不好轻动。所以在从楼上下来之前姬溪便已经决定好,全程对曹昂置之不理,只对傅出手。
见姬溪不答话,胡霸,郝芳等人哪里还敢怠慢,即刻向傅扑去。
见状,曹昂大怒,便想扑出去解救傅,却听得姬溪阴恻恻的说:“你若再不知分寸,我当即杀了他。”
一句话,曹昂瞬时间不敢动了,姬溪的狠辣他可是知道的,也知道姬溪完全可以即刻杀了傅,此刻没有杀傅只怕已经是给了他面子了。
见胡霸,郝芳等人围了上来,傅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了,他想反抗,想逃跑,可左右环顾之后却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那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当此关键时刻,忽的一声嘲讽自门外传来:“却不知傅有何罪?太傅定要拿下他。难道只因为你是太傅,便可以置王法于无物吗?”
姬溪循声看去,倒是吃了一惊,不是惊讶于这女人敢口出狂言,而是惊讶于姬溪竟在这女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个故人的影子,那个故人叫林鸾,这女人很美,却是和林鸾不一样的美,可是,她们的神态气质确实那么的想像,简直如出一撤,那一瞬间,姬溪竟以为是林鸾复活。
顶着这个极美的女人,姬溪出现了短暂的失神,待回过神来,此女已经走进这里,正冷冷的看着姬溪。
姬溪这才想起回话:“傅公然伤人,何以无罪?”
女人说:“奴家只看到太傅的人在追打傅,却没有看到傅伤人?”
姬溪皱起眉头,看向唐婉,却发现此时的唐婉竟是呆若木鸡状,面色煞白,且似乎还有些瑟瑟发抖,对姬溪的示意完全没有回应。
这里面肯定有事情,可现在也显然不是追问的时候,于是姬溪便替唐婉回答:“此人伤了婉君阁护卫,我亲眼所见,焉能作假?”
女人继续平淡的问:“那不知婉君阁可有报案?”
姬溪回到:“我亲眼所见,何须报案?”
女人说:“莫欺奴家不知法。若要定某人之罪,须有人先报案,官府才能拿人,古之皆然,现而今,婉君阁并未报案,太傅何以大动干戈?此于礼法不合。”
第三百六十四章 开始算账
这女人的话,纯粹是歪理,若照这女人的说法,世间失踪身死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没人报案便不查了吗?不过,姬溪也懒的和这女人辩论,当下便要强硬执行。却不料,这女人忽的问向唐婉:“依奴家看,这只是一场误会,唐妹妹,你说是吗?”
在众人的视线中,唐婉的身子颤抖越加剧烈,似在激烈的挣扎,可最终,唐婉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见状,姬溪扳起了脸,凝声对唐婉说:“我姬溪在这里,你若有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这已经是极为明显的暗示了,姬溪的话等于在告诉唐婉,只要她开口,姬溪甚至能将这突如其来的女人给灭掉。
然而,唐婉在犹豫之后还是说:“太傅大人,都是一场误会,劳太傅大人费心了。”
姬溪重重的哼了一声,瞬间感觉自己被唐婉耍了,可再一细想,唐婉必定是有隐情,且以唐婉对那突如其来的女人的态度来看,二人的前尘过往绝对非比寻常。
随着唐婉说是误会,姬溪确实没有理由拘捕傅,除非强来,而强来的话,毕竟于法不合,身处姬溪这等地位,律法已经管束不了他了,但他却得不顾一切的捍卫律法,否则难以服众,而难以服众,位子自然坐不稳。
于是,姬溪重重的一拂袖,当下便往门外走去,走到那女人的身边时,顿了一下,问道:“你是何人?”
女人欠身一拜,回:“奴家唐倩,现居醉风楼,太傅若得闲,欢迎来醉风楼小坐,奴家那里比不得婉君阁清雅,却也有能陪太傅醉风听雨的人儿。”
姬溪没有回应,与唐倩擦肩而过,对场中人不闻不问。亲卫们蜂拥而出,跟在姬溪身后走了,胡霸和郝芳不怀好意的看了傅一眼,却没有言语,胡霸走到进来后便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那军士面前,一脚就踹了过去,骂道:“狗娘养的混账东西,吃里扒外,我自恨不得现在就砍了你。”
郝芳过来,冷声说:“你是自己去兵部自首,还是我和胡霸压着你去?”
此人面如土灰,连声说:“末将自己去,末将自己去,不敢劳烦两位将军。”
胡霸提醒了一句:“老子念你是同袍,所以再信任你一次,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错了事,就得有挑起后果的胆气。你他娘的若是敢逃跑,老子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比取你狗头。滚。”
寻访军灰溜溜的离开,胡霸再次环顾左右,嘟囔了一句:“真他娘的扫兴。”而后便和郝芳一同离开。
华歆,杨修等人大有深意的看了唐婉一眼,而后也不做声的随着人群走了出去。片刻间,场中便只剩下了打扫尸首的仆人和曹昂,傅,唐倩,唐婉几人,其他婉君阁内的清倌人早已被吓得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唐婉将曹昂,傅,唐倩三人请入了一间空房,四人谈了许久,也不知谈了些什么,夜深时方才散去。而曹昂和傅也没有带走他们口中的青璇姑娘。至于那个青璇姑娘,自始至终也没有露面。
却说回到府中的姬溪,憋了一肚子的火,毕竟他对今晚是抱有极大的期待的,谁知前半段还好,后半段却接二连三的发生让姬溪窝火的事情,且到最后还被唐婉摆了一道。于是,姬溪对姬月自然没有好脸色,毕竟是姬月让他去的,而姬月是个省油的等吗,平日里姬溪每个好脸都不行,此时竟还埋怨其姬月来,那还了得,于是乎,整个姬府于寂静中突兀的开始鸡飞狗跳,将家里人全部吵醒,而后急匆匆的赶过来劝架。久劝无果,直到吕浅挺着个大肚子也过来了,二人立刻不吵了,姬溪开始埋怨姬昀和小人们不知所谓,姬月则小心翼翼的将吕浅扶了回去。
而虽然不吵了,可姬溪的火却没散,且经过一夜的酝酿,变的更加凶猛了。
是以第二日的早朝上,姬溪将长安府尹骂的个狗血喷头,带着连刑部一起骂,骂的赵谦老脸通红却也无法反驳,毕竟长安城内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地下组织,刑部竟然一直没当回事请,这本身就是失职。
最后,天子刘协出言缓和了气愤,着令刑部和长安府尹尽快调查清楚,然后再决断如何处置那傅。在这个过程中,姬溪留心观察,发现谈及傅的时候,朝中确实有不少官员面色怪异,如此看来,坊间传闻说傅和朝中诸多大臣有联系不是虚言。
在朝堂上骂了一通,姬溪回到兵部。大马金刀的往帅案上一坐,深吸口气,开口沉声道:“升帐,长安城内少校以上军衔者,半个时辰不到者,罚三十军杖。”
得令后,兵部立刻运转了起来,上百人鱼贯奔出,打马接头,好一阵鸡飞狗跳,但总归在半个时辰内将所有人通知到了,而后,长安城内少校军衔以上的一百五十人火急火燎的赶来兵部,整个过程并没用一个时辰。
姬溪打眼一扫,却发现少了张统,于是阴冷的问:“张统何在?”
身旁从事回道:“将军令张统在家反思,此时也没有复职,是以末将没有通知。”
姬溪转头看向他:“我有没有废了张统的军衔?”
从事愕然,却没有犹豫,立刻答:“没有。”
姬溪:“那么,他还是少将,你因何不叫?”
从事汗流浃背,跪地道:“末将知罪,自会去领军法。”
姬溪简短的说:“军法事后再领,现在去给我把张统叫来。”
从事立刻去安排,而在张统到来之前,姬溪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直勾勾的一个接一个的打量站在堂中的这上百人。姬溪的目光仿若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幸亏诸将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否则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下来。
张统住的离并不本就不远,是以一炷香就到了。
来之前,张统对姬溪还是有些怨气的,想着姬溪这次叫他,一定是要恢复他的师长之职,还想着要推脱一句以挽回面子。可一见到此时的阵仗,张统的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思量今天只怕会发生大事,而后哪还管的了许多,向姬溪行礼后急匆匆的问:“将军,发生了什么事情?”
姬溪摆摆手,是以他站到一边,而后终于开口:“胡霸何在?”
第三百六十五章 张统自刎
胡霸出列。姬溪道:“将人带上来。”
胡霸出,再而入,昨日那巡防领军校尉被带了进来。
姬溪问:“昨夜因何晚到?”
校尉答:“酒后误事,末将甘愿领罚。”
姬溪一拳捶在帅案上,低喝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如实道来,我念你军功可以照拂你家小,若还冥顽不灵,休怪我无情。”
姬溪的话,等于是在告诉此人不管此人说与不说,几日都要死,所不同的是他若说了,姬溪会替他照顾他的家小,令他一家衣食无忧。
校尉踌躇半响,而后终于咬了咬牙,说:“末将收了傅的钱财,是以拖延未至。”
姬溪:“可有同谋?”
校尉回答的坚定果决:“没有,决然没有。”
姬溪:“你不过一连长,终日换防,若无指派,焉能如此凑巧的巡防章台街,说,你的团长是谁?”
校尉闭口不言,神色坚决,这倒是让姬溪有些欣慰,最起码知道了自己手下的兵不是蛇鼠两端的小人,还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校尉不答,姬溪便也不由追问,而是道:“老子手下的兵,何时出现了如此孬种,自己部下当下,却不敢出列相认。”
一言出,立刻有人站出,此人姬溪认得,乃是团长萧铁,素来作战勇猛,脾气火爆。
此时站出,萧铁说:“末将与傅志趣相投,私交甚厚,故而有些照拂,涉及军法,末将愿一力承担,请将军勿要牵连。”
姬溪眯起了眼睛,身体微不可为的往后轻靠,又对诸将说:“应该还有与傅利益勾结者吧,自己站出来。”
堂内半响寂静无声,良久,有一人艰难的迈步出来,而后又相继走出十余人,直至,旅长梁伟走出跪地,才终于告一段落。
姬溪实在没有想到既然会有这么多人,所以,姬溪更愤怒了,他蹭的站起身,气急败坏的道:“好啊,好啊,你等真是好本事啊。”
深吸口气,姬溪断然挥手:“全部拖出去,斩。”
闻令,满堂皆惊,谁也没有料到姬溪竟然会暴怒到这种程度,这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再者说,众人的罪似乎也没到杀头的地步。于是乎,百余人具皆跪地求情。
自始至终,张统一直呆若木鸡,今日的事情完全出乎了张统的预料,更令张统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对傅的事情一无所知,要知道,这堂中百余人大多数都是他的部下,长安城也一直是他在巡防,眼皮子底下出现了这么一大块毒瘤,他竟然一无所知,明显是失职,且是大大的失职。
姬溪下令全部斩杀,张统的心揪了起来,又见堂内诸将具皆求情,张统又感觉到极为屈辱,一时间百味杂陈,不能自已。
姬溪暴吼连连,执意要杀,张统终于站了出来,跪地说:“末将驭下不严,已至出此大患,当领首恶,甘愿领罪,望将军怜他等初犯,念他等为国征战数哉,饶过他等性命。”
见张统出面了,姬溪复又坐了下来,眯起了眼睛,说:“你张统管教不利,自然有你的罪,不必着急,一件件来。老子的话没有听到吗?还是老子的话不顶用了?拖出去,斩。”
姬溪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若是再不行动,那便相当于造反了,而听到姬溪如此说,诸将也知道,姬溪已经打定了注意,谁劝也没用了。
这时,却不料张统一声大喝,待看去时,竟见其擎起双指,插进了自己的走眼,一声嘶吼,竟硬生生的将自己的眼珠子扣了出来。
姬溪和张统的感情自不必多言,见状哪里还能做得住,怒吼着便向张统冲去,临到近前,却听张统吼道:“末将识人不明,故自挖一眼以谢罪,现自裁当场,指望将军念张统戎马鞍前,饶过他等性命。”
说罢,竟当真擎剑自刎,饶是姬溪眼疾手快,也只是拦住了最后那一哆嗦,剑还是划径而过。鲜血喷涌,姬溪抱住张统,发现其已经伤了经脉,所幸的是还没断。
姬溪一边用手紧紧的按住伤口,一边疯狂的咆哮:“传太医,速去将我夫人找来,着姬渊去蓝田将华佗带来。”
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于是乎,整个并不立刻乱做一团。
这时候,姬溪咆哮道:“都给老子滚,今日涉世人员,暂且关押,张统若死,你等全部给他陪葬,混账东西,气煞我也。”
太医当先赶到,对张统的伤势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统的气息逐渐衰弱。姬月及时赶到,用银针封住了张统的百窍,让其陷入了一种活死人的状态。而后也没办法了。这也怪不得姬月,经脉上的事情实在太过凶险,若是这数年来姬月医术精进迅猛也不敢稍动。只能等华佗到来。
在华佗到来之前,众人根本就不敢动张统,只能将之平放在地上无计可施。期间,姬月喋喋不休的指责姬溪不近人情。张统家眷赶了过来,整个兵部顿时哭声震天,后关山旧部不断的赶来,见此场景不免唏嘘,看向姬溪的眼神也不免有些异样的复杂。
直到一个老头颤巍巍的走过来,这是张老汉。当年在关山村时,张老汉亲自找到姬溪,将关山村的青壮交到了姬溪的手上,如此才有了姬溪的今日,所以,姬溪对张老汉的尊敬不必多说,而张老汉在关山村的威望也是无人能及,所有人都是他的后辈。
张老汉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过来,走到张统的身边,这是他的小儿子,张老汉很心疼,不过这个八十岁的老汉却更加气愤,他骂道:“不成器的东西,男子汉大丈夫,理应战死沙场,你竟自杀,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生你。”接着,转而向那些哭喊着的女眷喝道:“都苦什么,似这等不成器的东西,死就死了,还有脸苦,马上给我滚,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碍于老汉的威严,女眷们相继离开,姬月也随着走了,她要去劝解安慰。
第三百六十六章 五禽戏
最后,张老汉转向关山旧部的众人,语重心长的说:“你们这些后生啊,就不能给姬家郎省点心吗,当年关山之时,若不是姬家郎,我们全村人都得死,你们之中有年纪大的,有经历过当年惨事的,你们能有今天,我关山村能有今日,能老有所养,幼有所依,靠的不还是姬家郎嘛,好嘛,现在你们翅膀硬了,都有各自的功名了,便能为所欲为了?便能恩将仇报了?若是这样的话,老汉求求你们,别给姬家郎添乱了,咱现在都是吃喝不愁的人家,你们随我回关山种地吧。”
老汉一番话,说的声泪俱下,姬溪听的眼眶都有些红了,余者自然更加唏嘘,忙着跪在老汉面前陈述往昔,互道衷肠,看向姬溪的目光自也皆如往初。因张统自刎而有些寒了的心再次变的火热。
人啊,是很容易忘记初心的,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一个自身发自内心尊重的人在身边时常提点,这是一种绝大的幸运。
日落时,华佗匆匆赶到,不及叙话,查看了张统的伤势,半响后沉声道:“老夫也没有甚大的把握,姑且一试吧。”
姬溪知道,如张统这般伤势,便是在后世也不容易救活,现在华佗能治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自然不敢多求。
这一次医治,姬溪全程观看着,不由的对华佗的医术敬畏天人,这个时代是没有显微镜的,可这华佗的眼睛似乎就是显微镜,他对人体的构造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纤尘毕露。
整个过程整整持续了一夜,日出时,华佗满面疲惫的放下了手头的工具,长舒了一口气说:“算是把他这条命救回来了,恢复的好,应该不会有大碍。”
听到华佗的答复,姬溪也长舒了口气,由衷的谢过华佗,请华佗去自己府中休息。
华佗真是累了,再者长时间未见姬月等人也有些想念,是以没有推脱,自然而然的踏上姬溪的车架,往姬府而去。
而姬溪在安排人将张统送回家中休养之后,又一刻不得闲的前去上朝。
一日夜的奔波,令姬溪极为疲惫,朝堂上强打精神追问了傅一事的进展后,便再也没有精力去管其他,好不容易拖到下朝,却仍旧不得闲,兵部的事情不能拖,姬溪硬撑着将昨日和今日的事情处理完,最后下了一道命令:“昨日涉事者,军衔下降两级,卸职留用,重罚五十军杖。”
这条命令,已经足以要了他们小半条命了,但也随着这条命令的下达,他们的命保住了,勾结傅这件事情在他们身上也结束了。
下了这条命令后,姬溪才满身疲惫的回到了府中,连晚饭都没吃便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了天色将亮。
姬溪身强体健,一夜休息便生龙活虎,早早的起床,也没有吵醒姬月,自顾自的出门晨练。正跑步间,在池畔偶遇华佗,这老头正在打拳。
姬溪驻足观看,认出这应该是五禽戏,但却比姬溪所熟知的五禽戏高深出不知凡几,以姬溪高绝的眼光看去,华佗的五禽戏,绝对不仅仅只有强身健体的功效,其中蕴含这自然道蕴,似乎有着绝大威力。于是,姬溪立刻有了兴趣。
眼见华佗收势,姬溪走上前来,笑道:“老头,你这拳法有意思,可否教教我?”
华佗没好气的说:“你小子是在挖苦老夫吗?你小子是武学大家,还能看得上老夫这点强身健体的功夫不成。”
姬溪说:“别给我带高帽子,你就说教不教吧,怎么,老头还想着藏拙啊。”
华佗是个大无私的人,从来没有藏着掖着这样的想法,见姬溪枕芯想学,便及时教了起来。其实也不必他教,只需他打了两遍,姬溪便学的个**不离十了。
而后,华佗看姬溪打起拳来,这么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招式还是那些招式,但是姬溪打来,却跟华佗完全是两种样子。华佗使来风轻云淡,姬溪使来却是风滚云动。
五禽戏,虎戏十三式、鹿戏九式、熊戏九式、猿戏十式、鸟戏十三式,华佗掩饰出的是五禽自然伸展的一面,而姬溪却将五禽中凶猛凌厉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良久,姬溪收势,华佗叹道:“我这养气之术,倒被你改成了杀伐之术,也不知是幸事还是不幸。”
姬溪笑道:“有何幸与不幸,无论何种手段,终归是人在用,只看如何用便好。”
华佗说:“那么你打算如何用呢?”
华佗显然不是再问姬溪打算怎么用这五禽戏,而是在问怎么用姬溪现在的地位。姬溪淡笑道:“老头,知道我最服气你什么吗?是初心,你此生未改初心,我姬溪同样可以。”
华佗大笑,挥袖而走,其状欢愉。
姬月起床之后,发现华佗已经会蓝田了,不免又对姬溪一番数落,再问及张统伤势以及如何处置张统。
姬溪问她:“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呢?”
姬月说:“还是算了吧,相信张统经过昨日的事情,往后定然不会重蹈覆辙。”
姬溪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不打算处罚张统,但张统不适合再做第六师的师长了,他的能力已经应付不了这个时局。”
姬月一惊,问:“那怎么安排张统?不能寒了相亲们的心啊。”
姬溪笑道:“你不要忧心,我打算将张统调到第七师做师长。”
这么一说,姬月顿时放心了,说:“那也好,张统的忠心是不必质疑的,他应付不了长安的乱局,却铁定能适应第七师。很好,很好,你终于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姬溪哑然失笑,复又说:“你不问问我打算让谁接替第六师的师长吗?”
姬月白了他一眼,说:“我才不想管那些闲事呢?你爱让谁做让谁做,只要不挡我的财路就行。”
见姬月没兴趣,姬溪便也没有细说,倒是听到财路起了心思,于是陪着笑脸说:“那啥,我们家的钱应该不少了吧,怎么我都没见过?”
第三百六十七章 身无分文
听到姬溪问起钱财之事,姬月立刻起了戒心,防备的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姬溪佯装不悦说:“怎么说我也是一家之主,难道不能问吗?”
姬月毫不松口,反而说:“我们家哪有钱啊,这都快揭不开锅了。浅浅也快生了,生了孩子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可愁死我了。”
姬溪愣了,却根本不信,刚想反驳却不料姬月已经抢先一步说:“你们这三兄弟,每个花钱还都大手大脚的,这可不行,对,不行,这样,从这个月开始,你们的俸禄全部得教给我同意支配,你们是男人,理应承担起养家的重任。嗯,对,就这么定了,我去跟云虎和元状通知一声。”
说着话,姬月竟当真转身走了,且走的极快,根本就不给姬溪还口否决的机会。
姬溪呆若木鸡,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这是怎么了,我是想要些钱来花花的,怎么反倒自己的俸禄没有了,这还了得,绝对不行。于是,姬溪急冲冲的向着姬月离开的方向追去。
追到时,姬月已经坐在桌子上和一家人吃早饭了,且姬溪刚一坐下,姬月便开口道:“云虎和元状已经无条件同意了,今后你们三个的俸禄都的教给我支配。”
如此一说,姬溪瞠目结舌,诧然的看向姬昀和姬渊,见二人神色平淡,像没事人似的,姬溪不可思议的问:“你们真的答应了?”
二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姬昀还说:“这本来就是应该做的事情嘛?怎么了,大哥?你的脸色不大好啊。”
姬溪的脸色却是不大好,因为他忽然想起,姬渊和姬昀对他们的俸禄根本就不看在眼里,他们十年的俸禄都不够他们一个月花的。比如姬昀,他上个月买了一套古籍就用了千两黄金。在比如姬渊,这小子在城外开了间马场,隔三差五的往里面塞好马,他还不卖,还美其名曰是给蹑影找些伴。
他们哪来的钱,还不是姬月给的,可他们能向姬月要来钱,姬溪要不来啊。犹记得年初的时候姬溪看上了一把战国时候的古兵器,只要五十颗金珠,可软磨硬泡之后,姬月就是不愿意给他钱,最后姬溪还是与那件兵器失之交臂。
更恼火的是,过了一段时间姬溪才发现,那间古兵器被姬渊买回来了,还是用五百金珠的价钱买回来的。
由此可见,姬渊和姬昀根本就不缺钱花,可姬溪不同,他缺啊,姬月不给他,他好歹还有俸禄,好歹还能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可现在倒好,连俸禄都没有了。所以,姬溪再也顾不得颜面了,抵死不从,不管姬月说什么都没用。
然而却不料,上有对策,下有政策,姬月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月末时,姬溪见自己的俸禄迟迟没有送过来,起初还以为户部财政出现问题了呢。待火急火燎的找到吕春,吕春却告诉他俸禄早就被姬月取走了,且一次性的取走了一年的,也就是说,一年之内姬溪都不会再有俸禄。
姬溪傻眼了,这还了得,钱是一个男人的尊严,姬溪觉得自己尊严正在被姬月踩踏,于是乎,姬溪恶狠狠的对吕春说:“不行,你这不合规矩,你应该把俸禄交到我的手上才可以。不行,不算数。”
吕春说:“没办法的,就算我不给,妇人也可以扣除,因为姬家和户部有很频繁的往来,妇人想扣随时都可以扣的。”
姬溪:“那我怎么办?不行,你给我想办法。”
吕春只能无奈的说:“我手头也不宽裕,不过俸禄还是能自己做主的,这样吧,把我的俸禄拿去。”
姬溪还能说什么呢,想起蔡琰,姬溪顿时对吕春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终于不再纠缠,意兴阑珊的离开了户部。
回到府中,姬溪大发脾气,然而结果呢,还是一个子都没有要到。姬月的解释很强势,说:“你是当朝太傅,权倾朝野,谁敢收你的钱,你要钱干什么?”
不得不说,姬月的解释勉强还是说的过去的,到姬溪这种地位,能用到钱的地方确实已经很少了,但姬溪是个男人啊,男人出门不带钱,便像是将军出门不带刀,这成何体统。
不过,姬月是个霸道的主,根本就不理会姬溪,这件事情便这么定了下来,姬溪也只能被动的接受。
却说傅一事,终于有了结果。当日朝堂上,长安府尹将傅的情况及势力范围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姬溪听了后,却只能无奈的苦笑。他发现从律法上来说,还真没有理由动傅,这傅极为擅于打擦边球,他恰到好处的走在律法的边缘地带,从未有过跨界,或许有,但从来没人举证过。
长安府尹请示该怎么对待傅。姬溪完全可以杀了傅,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不过,姬溪却不得不想,如傅这种人是杀不绝了,杀了傅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徒逞一时快意而已。
所以,姬溪犹豫了一会后便建议严密观察傅暂不收监,得到了所有臣工的一致赞同,且姬溪还看到,朝中有不少大臣似乎轻松了很多。
于是,姬溪加了一句:“望诸公三省几身,莫要误入歧途。”
算是给陈宫们提个醒,认识傅可以,就算深交也行,但是,别有利益往来,否则,后果自负。
随着姬溪的这一句提点,当日婉君阁一事宣告结束,虽然结果令姬溪很不满意,且张统还差点因此身亡,但经此一事,姬溪查出了军中的隐患,且提起了防范意识,制定了防范于未然的政策,总体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事件起于章台街,结束于朝堂,姬溪面上不再追究此事,心里却为将此事放下,是以一直暗中留意着傅,当然,还有那个叫唐倩的女人。
姬溪对这个唐倩颇为好奇,早已派人探查此女的深浅,然而令姬溪疑惑的是,此女竟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前尘往事竟是半点消息也查不出来。
第三百六十八章 寒衣
姬溪转而去调查唐婉的生平,竟也是半点消息也无。问及姬月,才得知黄四娘结识唐婉也不过是这近几年的时间。而姬月对唐婉的过往也知之甚少。
如此一来,姬溪不由自主的产生了猜测,唐婉和唐倩或许是属于某一个隐秘组织的成员,她们入长安或许是要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更甚者,她们的目标就是姬府,否则他们接近姬府干什么呢?当然,姬溪的猜测纯属是空穴来风,没有任何实证,产生了这个猜测后,姬溪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杯弓蛇影了。然而,为了以防万一,姬溪还是派人去监视唐婉和唐倩,虽然有些不地道,但能把事态掌握在自己手中终归是一件好事。
时间便在这般来之不尽的繁琐中悄悄溜走,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十月。天气寒的快,但姬府的热情却日渐高昂,只因为吕浅要生了。
早在前几日,姬月便亲自去了蓝田将华佗接来府中居住,姬溪和姬昀虽然每日如常的上朝和处理公事,但大半的心神都放在了家里,至于姬渊,更是对自己的事情不闻不顾,整日的待在家里以防有变。
不得不说,姬府对吕浅生孩子这件事情看的太过重要,看重到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状态了。原因很无奈,姬溪和姬月因为天道的原因,只怕此生都不会有孩子了,而貂蝉因为当年服毒的缘故,怀孕的机会也非常渺茫,且姬渊的态度坚决,根本就没有令娶的打算,如此一来,全部的希望便落在姬昀和吕浅身上了,如此一来,也怪不得姬府上下严阵以待了。
十月初一,寒衣节。这天,姬溪正在兵部处理公务,家中仆人忽的闯了进来。姬溪神色大变,忙问出了什么事情,待家仆回说吕浅快生了之后,姬溪顿时没好气的训斥家仆莽撞,那惊慌的模样吓了他一条,继而,姬溪却更加的莽撞,直接奔向了并不大门,骑上马便飞奔街头,哪还有什么仪态可言。
奔回府中,直接进了姬昀的庭院,刚一进院便听到紧闭的房门内不是传出一阵阵惨叫,间或传来姬月貂蝉等人的催促和鼓励声,姬渊和姬昀正在院中焦急的来回渡步,姬溪也不自觉的加入其中。
所幸,吕浅的身体被调理的非常好,生产的很顺利,姬溪三人觉得度秒如年,实则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华佗先行走了出来,姬溪三兄弟顿时围了上去,待得到华佗肯定的答复,三人方才真正放下了心。
姬溪期待的问:“男孩女孩?”
华佗笑回:“公子。”
姬渊咧嘴笑道:“男孩好,男孩好,好。”
姬昀不语,脸上的兴奋却遮掩不住。
姬溪笑说:“哎呀,我还是喜欢女孩。”嘴上虽这么说,但脸上的兴奋却与姬昀如出一撤。
片刻后,房内传出姬月的叫声:“你们可以进来了。”
三兄弟顿时舍弃了华佗,疾步窜了进去,这时候,便显出三兄弟的武艺高下了,还是姬溪的轻功更高一筹,身形一动便抢先一步钻进了房内。
一眼看到姬月怀中的婴儿,再一窜便鬼魅似的出现在了姬月的身边,腆着脸伸出手,笑说:“给我抱抱。”
姬月笑着给了姬溪一个白眼,叮嘱小心些,便将孩子交到了姬溪的手中,刚出生的孩子并不漂亮,但在姬溪的眼中,他却是一件绝世的珍宝。
众人围在房中折腾了好半响,直到华佗进来说吕浅需要休息,方才怏怏的将孩子交给姬昀,全部退离了房间。
姬昀抱着孩子来到床前,伸出一只手握住吕浅的手,轻声说:“你辛苦了。”
吕浅脸色煞白,却有一种母性的光辉,笑了笑,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着孩子出世,姬府顿时陷入了难掩的狂热之中,姬家人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有事没事的就往姬昀的院子跑。
姬昀请姬溪给孩子起名字,姬溪当仁不让,为孩子取了个望字,取名姬望。因是寒衣节出生,小名便叫寒衣。
几日后,吕浅和孩子的情况稳定,姬溪在家宴上表示要将孩子的满月酒大办特办,得到了全家人一致的赞同。而后,姬月和貂蝉打起了头阵,开始紧锣密鼓的操办孩子的满月酒。
既然要大办,那么必然要邀请天子和满朝臣工,姬溪脑子一热,竟亲自给曹操,刘备,孙坚三人各写了封请柬,谁也没告诉便自作主张的遣人送了出去。
姬溪纯碎是在显摆,天见可怜,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却没想到,姬溪这心血来潮的孟浪之举,却引起了曹操,刘备,孙权三人的玩伴猜疑。
请柬送入许昌,曹操没有通知他人,独自琢磨了很久,后着人备足了去岁答应姬溪的剩余酬劳,浩浩荡荡的车队离开许昌,向长安行去。与车队同行的,还有一个女人,是为曹清,也不知道曹操是怎么想的,送了一个儿子到长安还不够,还把自己的女儿也送去了。
却说西蜀成都,蜀王刘备倒是对这请柬颇为重视,是以召集了众人商议。与会者有关羽,张飞,法正,庞统,张松,李严等人,都是刘备的心腹骨干。
刘备说:“本王与姬溪并无来往,倒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眼下姬溪发来请柬,诸公以为意欲何为?”
张飞说:“理他作甚,我等与那姬溪势同水火,还能给他送礼不成。”
关羽狂傲的说:“弟却以为可以给姬溪送上一份大礼。”见张飞不悦,又笑着说:“请哥哥与我五千兵马,我愿再走一次子午谷,亲自去长安给姬溪送上一份大礼。”
此话何等狂妄,却说到了张飞的心窝里,是以兴奋的道:“二哥算我一份,你我兄弟两个杀入长安,岂不壮哉?”
见关羽和张飞如此狂妄,众谋士具皆无语,张松却说:“大王,臣认为二位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可行。”
闻言,关羽和张飞看向张松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善意,刘备及其他人也起了兴趣,知道张松必然另有他意,是以刘备问:“爱卿此言何意?”
张松沉吟道:“臣以为,眼下天下四分。我川蜀富庶,数年未经战火,仓禀实,兵将广,而反观关中,数年来战火不休,其必然需要时间修整。再其未修整过来之前,岂不是最佳的进攻时机,若然等其喘过气来,只怕胜负难料啊。故,臣建议即刻起川蜀大军,攻占关中。”
第三百六十九章 受人以柄还是先发制人
张松的话不无道理,刘备立刻心动了,而此时,李严站了出来,怒声说:“大王切不可听此谗言,关中天险之地,比之川蜀亦不逊色,且关中出朝廷直辖,且不说贸然进攻将冒天下之大不韪。便说关中空虚,只怕也是理所当然。吕春内政上的才能,想来诸位已有了解,数年来,何曾见过关中粮草空虚过,当年姬溪困顿之时,尚能拿出上千万石粮草赈济灾民,眼下可能等闲视之。再者,姬溪之弟姬昀已回关中,此子虽初出茅庐,但试问诸公谁能胜之,更不必论姬溪账下姬渊,赵云,黄忠,马超等人,哪个不是声震天下的猛将,特别是那姬渊,恐有霸王之勇,不可力敌。是故,贸然进攻,只会自取灭亡。”
李严的话,也有道理,但却无疑涉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张松暂且不论,关羽和张飞如何能忍,是以暴跳如雷,口出不逊。
刘备厉声喝止了关羽和张飞的口出不逊,却也因为李严的话有些不愉。
这是,法正站出来说:“臣认为李大人的话虽然有些以偏概全,但其用心确实良苦,眼下对关中用兵,实乃福祸难料。此因四方诸侯新立,彼此间态度不明。若然我军贸然出击,却被曹操和孙坚钻了空子,介时大势去也。故,川蜀应以静制动,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天下大势,如此方为完全之策。臣以为,姬溪送来请柬是假,探主公是否有结盟意向却是真。”
刘备沉思问:“孝直的意思是说,姬溪有意与我结盟?这可能吗?”
法正笑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姬溪虽于大王有恩怨,但在天下大势面前,此前恩怨微不足道,相比姬溪也清楚这一点,是以借此机会向大王示好,意在缓和关系。”
法正说到了点子上,姬溪确实存着这样的想法才给三方送来请柬的。
刘备将信将疑,直到庞统说:“孝直之言一语中的。姬溪必是在向大王示好。想必他也向曹操和孙坚示好了。是以臣建议,当以礼还姬溪,礼不需重,须表达我方观望之态。而后,大王应立刻遣使往江东和中原探曹操和孙坚意向,若能结盟二者,关中唾手可得,若然不能,便不能轻举妄动,须维护眼下稳定的局面,静等时机。”
在现而今的川蜀,刘备最为倚重的便是庞统,因为庞统的才能确实堪称惊天动地,二来庞统愿意替刘备做些刘备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比如判刘璋,比如污徐庶,这都是庞统的做的,写给徐庶的那封信也是庞统模仿刘备的笔迹写的。事后刘备会处罚庞统,庞统也欣然接受,如此一来,刘备所有的龌龊事情都有庞统来背了黑锅,且庞统还无怨无悔,试问这样的下属谁会不喜欢,当这样的下属又有经天纬地的才干时,又有谁会不倚重?
所以,对庞统的话,刘备几乎是言听计从,此次也是一样,立刻听取了庞统的意见,一锤定音,而后由庞统安排诸事。
再说东吴。自立国后,孙坚便将国度迁到了金陵,经过改善治理,眼下的金陵城极尽人间富贵,繁荣异常,竟比长安也不遑多让。
孙坚接到了姬溪的请柬,随即招来了孙策,孙权,鲁肃,张昭,周瑜几人,共同商议。
孙策说:“只不过是一孺子满月,何以如此大动干戈,姬溪太过孟浪?”
鲁肃说:“不然,姬溪再向我东吴示好,便是没有此事,姬溪同样会找到借口的,大国之间的往来,步步皆有深意。”
张昭说:“然也,不过,姬溪乃小人,臣以为不可与之结交,倒是川蜀刘备乃正人君子,可以与之结盟,邀其共同北伐。”
周瑜说:“不然,刘备偏安一隅,无大国之像,臣却以为姬溪乃当世首屈一指的英雄,若与刘备结盟,川蜀唾手可得,介时,再引曹操攻关中,合围姬溪,则天下得其过半也。”
闻言,鲁肃却说:“眼下局面扑朔迷离,怎能仓促决断?臣以为我东吴有大江之险,万世无忧,只可尽管天下变,待时机成熟时方能动兵,如此方为万全之策。”
周瑜反唇相讥:“此乃儒生之言,天下动乱久矣,民生何其悲苦,若如子敬所言,天下何时方能一统,我等大丈夫在世,何以心安?”
鲁肃不疾不徐的道:“公瑾之言差矣,你所说之乱世那是之前,自去岁天下四分,战乱已凤毛麟角,百姓安居乐业,此时之局面养民方为上上之选,民生富足方为我等之远望,再动兵戈,劳民伤财且不说,徒劳无功也。”
周瑜岂是那么好说服的,可他刚想反驳,孙坚却虚按双手,制止了二人的争吵,并说:“子敬之言甚和我意,眼下局势扑朔迷离,各诸侯勾心斗角,谁也猜不透谁的心思。所以,还是静观其变吧。我意,对姬溪假意奉承,给他背上些厚礼无妨,看看姬溪的反应再说。”
孙坚主意已定,在他的威严下,诸人也不好再行争辩,便缄口不言,后孙坚让诸人散去,却将孙权留了下来。
孙权年仅十八岁,相比于孙策,孙坚对孙权更为钟爱,要不是念及长幼有序,早把世子之位传给了孙权,便是眼下,孙策虽坐上了世子的位子,但在孙坚心中,还是倾向于将大位留给孙权。所以,孙坚对孙权总是留意甚多。
刚才的激论中,孙权没有说过话,孙坚便将孙权留了下来,问他:“权儿,方才为什么没有言语?”
孙权说:“父亲勿怪,儿臣只是有个问题没有想清晰。”
孙坚饶有兴趣的问:“什么事情?”
孙坚沉吟半响,道:“姬溪在对我东吴示好,这一点儿臣没有怀疑,想来姬溪也会同时向魏蜀示好,但,儿臣想不明白的是,姬溪为什么要这么做。儿臣想,眼下四分天下,局势并不明朗,新的利益关系必将随着时局的发展而便的错综复杂,此时无论任何一方先动,都将付人以柄,非但得不到任何实质利益,反而有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以姬溪,姬昀,吕春等人的眼界,不会看不到这一点。那么,姬溪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第三百七十章 三封请柬
孙坚皱起了眉头,孙权看待问题的角度有些刁钻,之前的诸位谋士全没有察觉出的东西,孙权却看出来了,于是,孙坚对孙权更加高看,同时,又开始琢磨孙权的疑惑。
良久,孙权犹疑的说:“或许,姬溪意在扰乱我等的视线,也或许,姬溪笃定会有人对他有所回应,甚至是与他结盟。”
孙坚先是肯定了孙权关于扰乱视线的说法,而后否定了会有人与姬溪结盟的推测,孙坚说:“不可能。刘备与姬溪势同水火,曹操曾自长安劫走姬溪家眷,后又逼迫姬溪助他消灭袁绍,姬溪必然对曹操恨之入骨,焉能同曹操结盟?”
孙权却摇摇头说:“首先,姬溪家眷已经平安回到了长安,其次,在剿灭袁绍一战中,姬溪得到了并州,洛阳,南阳等地,其收获依然不小。最重要的是,姬溪和曹操并无死仇,且曹操之子曹昂现还在许昌为质。所以,曹操极有可能选择和姬溪结盟。”
孙权这么一说,孙坚这么一听,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而后道:“很有可能。不能让姬曹再成联盟之局,必须要阻止他们。”
对此,孙坚颇为赞同,后说:“我孙家死士潜入长安久矣,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也该排上用场了,父亲以为如何?”
孙坚凝重的点头:“也好。传我令,着魅影统领全局,彻底瓦解姬曹联盟。”
孙权补充道:“另外,儿臣建议即刻遣使去往川蜀,交好刘备,必要时,可以联姻。”
孙坚点头,说甚好。
却说回长安,姬溪发出这三封请柬后,便没有再过在意,几日后和吕春姬昀偶然谈起天下局势时,忽的觉得有些不妥,便将前几日向曹操三人发出请柬之事说了出来。
当时,吕春和姬昀目瞪口呆的看着姬溪,吕春隐晦的问:“主公,怒春驽钝,没能明白个中深意,望主公赐教。”
姬昀就直白多了,仰天叹曰:“大哥,你太莽撞了,大国相交,只言片语都须细细斟酌,焉能如此孟浪?”
此时姬溪也醒悟过来了,暗讨若是曹操三人想多了,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由得大为后悔,不过,姬溪不是个会自怜自艾的人,错了就错了,姬溪觉得也没有认错的必要。
不片刻便恢复如常,姬溪说:“人心叵测,福祸难料,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须心烦。”
吕春苦笑,姬昀却傲然道:“确实,无甚好怕,且确实福祸难料,或许会有惊喜也说不定,兄长无须忧虑。”
姬昀所言的惊喜很快便来了,没几日潼关各处关隘门户回报,说三家各有使团携带大批礼物入境,特别是魏国的使团,车队如山如海,数不尽的粮草物资。
姬溪闻报,再次和姬昀吕春二人商议,不片刻便得出结论,刘备孙坚态度不明,但曹操却有意继续姬曹联盟,且以曹操尽付去岁许诺的粮草来看,曹操的诚意非常的足。
曹操的意愿,于关中有百利而无一害,姬溪等人没有拒绝的理由,且需要竭力的维持。三人着重商讨的是,当孙坚和刘备得知姬曹联盟之后会做和反应,这个也不难推断,他们必然会紧紧靠在一起,形成孙刘联盟。
不得不说,姬溪这无意之举,促进了时局的再进一步,表面上看并没有甚多作用,两两结盟和四方为政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还是势均力敌的局势,但从长远来看,结盟将促进自身的发展壮大,将缩短休养生机的时间,在将占据扩大的同时既可以大幅度的缩短战争的时间,虽然会更加的残酷,但对民生而言,乃是幸事。
然而不管这么样,四方诸侯两两结盟对眼下的局势而言并没有甚多的影响,姬府的满月酒自然如期举行。
当日,整个姬府张灯结彩,自清晨开始宾客便络绎不绝。
刘协没有亲自到场,却送来了三金三玉以示庆贺和心意。百官们大多到场,就算没来的,也全部送来了礼物。军中诸将因为军队的纪律之故,所以来的人不多,只有几个轮休的到场表示心意,并带来的军中各级将领的礼物。
姬府的库房很快便堆积如山,当然,此时的姬府,对这点钱财早就不看在眼里了。
正午时,东吴的使团先至,领头者乃是吴国光禄勋斐唯,其向姬溪递送了礼单,举止有礼,颇有大国气度。不过,这份礼单中的东西就不大有大国风度了,那么那点寒酸的东西,姬溪非常不高兴,他是看不上孙坚那点东西,但东西代表的是脸面,孙坚这么小气,无疑与在打姬溪的脸。于是,姬溪皮笑肉不笑的对斐唯说:“近闻大江中鱼绝虾尽,文台兄想必忧心忡忡吧,不知可有姬某能帮的上忙的地方。”
长江是孙坚的天险,也是孙坚的领地,姬溪说长江中鱼绝虾尽,摆明了是在羞辱孙坚已经穷的叮当响了,连长江中的鱼虾都给吃绝种了。
这听闻自然是假的,这嘲讽却是实打实的,斐唯既然能被孙坚派来出使,且不论能力如何,这嘴头上的功夫自然不会甘于人后,是以很快回道:“太傅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大江中鱼虾泛滥,恐伤水土,是以我主派遣大军一兜而尽,是为还道于自然也。现我吴国境内百姓,日日鱼虾,早已闻之欲呕也。太傅若不嫌弃,臣可替主公做主,送太傅百万石鱼虾可好?”
这话接的漂亮,一说孙坚顺天应人,二说东吴仓禀有余,三言姬溪道听途说,四问姬溪是不是因为自身穷酸所以才纠结于礼单的厚薄。
姬溪一滞,没想到这斐唯的口才这么好,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回他,这时,一人近前笑道:“我关中百姓自幼擒虎豹,食烈肉,口齿坚硬,只怕那鱼虾软肉食之不惯,故多谢阁下好意了。倒要劝阁下一句,请阁下回国之后向吴主进言,江东山清水秀之地,可不能久容这鱼虾腥气,请尽早处理,否则日久之后,山清不在,水秀不在,鸟语不在,花香不在,吴主不心疼,我朝天子,我朝太傅可是心疼的很。”
第三百七十一章 杨修和姬昀的敏捷
听了杨修的话,姬溪差点鼓起掌来,这话说的太漂亮了,一说关中民风彪悍,不想江东百姓只可与鱼虾较劲,二讽江东因满是鱼虾,是以臭气熏天,三言江东现在是东吴的江东,但只是教给孙坚暂时保管而已,日后必重回朝廷手中。
视之,说这话的乃是杨修,都说杨修才思敏捷,当时无人能及,姬溪此前还不信,但今日却是领教了,不由的给了杨修一个鼓励的眼谁,还得意洋洋的说:“德祖所言甚是,可不敢暴殄天物啊。”
斐唯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被气的竟一时间还不上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说:“这位后生便是杨德祖吧,好辩才,不过可惜,汝生不逢时啊。”
这便是在挑拨杨修和杨修了,说杨修生不逢时,便是在影射杨彪死后,杨修一直没有得到重用。然而斐唯错的很离谱,杨修并不是没有得到重用,相反,其作为天子侍读,乃是一个重中之重的职位,眼下看不出什么,但以杨修的聪明,早已看出姬溪的良苦用心,所以,此时的杨修,对姬溪更多的是尊敬和敬畏,之前的怨恨早已烟消云散。是以,面对斐唯的挑拨,杨修断然答:“生逢乱世,当以匡扶天下为己任,吾为天子侍读,虽无甚建树,却可效犬马,愚以为正逢时也。却不似某些道貌岸然的小人,明目张胆的欺天霸世,还美其名曰时势造英雄,如此时势英雄,某不屑为之。”
这反击更妙,且还含沙射影的骂了孙坚,。主上受辱,做臣子的当然坐不住了,是以斐唯有些恼羞成怒,厉声喝道:“汝一小生,安敢妄言天下英雄,放肆。”
闻言,杨修淡然一笑,不做回应,因为斐唯既然说出了这么没水平的话,便等于已经彻底败下阵来,剩下的事情,不是他该做的了。
果不其然,斐唯话音刚落,姬溪便冷声接道:“你放肆,当日我府大宴,焉能容你大放厥词。且念及吾与文台兄有旧,今日暂且饶你性命,回去转告文台,我姬溪这里,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长枪。”
必须要说的是,姬溪,斐唯,杨修三人的这番言语较量,乃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的,姬溪最后的这句话,也不只是对斐唯说的,而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因为姬溪需要有人将这番话传到曹操的耳朵里,以此作为对曹操结盟之意愿的回应,亦表明姬溪既然和曹操结盟了,便不会再和孙坚结盟。
当然,饶是当众羞辱了孙坚,也并不代表自此后便没有了和孙坚结盟的可能,大国之间的交往,从不会计较一时的得失,都是为利益而来往,此时和曹操结盟对姬溪更为有利,姬溪自然会毫不留情的得罪孙坚,彼时若是和孙坚结盟更为有利,姬溪同样会不留余力的去踩曹操,同然,相信曹操,刘备,孙坚三人也会和姬溪存有一样的想法。
于是乎,斐唯大老远的来出使,连口水都没喝上便被姬溪给赶走了。
斐唯被赶走后没有多久,半下午的时候,西蜀的使团到了姬府。
刘备就比孙坚大方多了,然而,姬溪却仍不打算给刘备的使团好脸色看,这不是颜面的问题,而是战略的问题,因为此时的姬溪已经探查清楚,曹操的使团已经到了长安,却在城外迟迟不肯入城,其意太明显了,摆明了是要姬溪先拿出态度。
不过,面对西蜀的使团,姬溪并没有亲自出面,因为他怕自己一不小心没忍住火,将来使全杀了,所以,姬溪让姬昀出面。
这种事情对姬昀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来使是刘备心腹糜芳,姬昀对糜芳说:“早闻刘玄德豁达,仗义疏财,美名当世,此生未能一见,实乃憾事。今犬子小宴,竟累的刘玄德挂念,实在令姬某汗颜。”
糜芳牢记刘备的嘱托,不可多生是非也不可堕了大国威严,是以见姬昀说话客气,便也客气的说:“姬家之威名,举世莫不侧目,今逢喜事,自当来贺。”
姬昀狡黠的一笑,道:“玄德吾兄真乃我姬家知己也。”
糜芳不疑有他,尚还附和。却不料姬昀话锋一转,说:“只怨我兄与刘玄德早年有些误会,不能共事,实乃天下之大汉。不若你我各自去进言,劝其尽弃前嫌,同心通力如何?”
糜芳心中暗笑姬昀名不副实,竟说了这么儿戏的话,便应付道:“如此甚好。”
姬昀亦笑道:“事不宜迟,兄台何不早行,为天下大势故,在下便不多留了。”
说罢,姬昀竟转身走了,连头都没回。
糜芳愣在当场,久久没有回过未来,待想清楚时,不由得勃然大怒,刘备让他不要堕了大国威严,可现如今呢,他作为堂堂蜀国使者,竟然被无视了,彻彻底底的被无视了,人家连激怒你乃至羞辱你的意思都没有,虚言客套几句,说了些鬼都不信的话后,便**裸的下了逐客令,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根本就看不起你,连跟你说正事的心思都没有。
还有什么比无视对人的羞辱性更大的吗?糜芳觉得没有,所以,糜芳必气的目眦尽裂,勃然大吼曰:“这便是姬家的待客之道吗?”
然而,没人理他,糜芳又叫了几声,却见周围的人竟开始远离他,且怪异的看着他。此时他突然明白,当他开始大喊大叫的时候,就不是姬家是否有待客之道的问题了,而是他糜芳乃是西蜀有没有教养的问题了。也就是说,他这么一叫,便是对西蜀最大的侮辱。
糜芳羞愤的想死,且已经要要付诸行动了,他想用死来给姬家难堪,却在关键时刻被身后的霍峻急声制止。霍峻无奈的对厉声低喝说:“你已中了姬昀攻心之计,还不自知吗?”
糜芳一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想一下霍峻的话,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只怕姬昀此时正巴不得他自杀呢,如此一来,姬家便能一边检讨自己的待客不周,一边嘲讽西蜀的小肚鸡肠,莽夫蠢汉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心神不宁和唐婉再现
要知道,严格来说,姬府并没有待客不周,人家一没打你,二没骂你,三没有明里赶你,让你离开也有虽然鬼都不信但却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却只因为人家有些忽视你便要自杀,岂不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糜芳虽回味过来,却失了分寸,便问霍峻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事已至此,霍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无奈的说:“你先前若不大喊大叫,我等完全可以神色自若的留下来给姬家难堪,眼下,我等待的越久便越丢脸,我等丢脸没关系,但王上的脸不能丢,所以,速走吧。”
那边,姬昀左等右等,就是没等来糜芳自杀的消息,这倒是有些出乎姬昀的预料,从他对糜芳的了解来看,其应该承受不住这种屈辱才对,对此,姬昀非常笃定。而既然糜芳没死,那肯定是出了变故了。
虽然糜芳死不死的对姬昀来说无伤大雅,但计划的落空却让姬昀有了兴趣,于是即刻派人去打探方才自己走后糜芳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片刻后,下人回报说糜芳一行已经离开了姬府,霍峻的名字也浮出水面。听了之后,姬昀思量片刻,低声对身边的三郎吩咐道:“霍峻其人心细如发,当此大辱之际尚能平心静气,此乃大将之风,此时虽未被刘备赏识,来日必为我等大患。遣人暗杀他。”
三郎点头应是,便想去安排,却不料还未迈步,姬昀却又摆了摆手说:“还是算了吧,今日我子满月,还是不要见血的好,饶那霍峻一命吧。”
三郎莞尔,却也不置可否,就这样,霍峻逃得了一命,又不知日后会生出几多波澜。
…………
且不说前院的宾客云集,各显机巧,此时的后院也颇为热闹。
后院的热闹倒不像前院那般间杂着勾心斗角,这里是姬月的天下,而姬月又是那种对不喜欢的人从来不假辞色的女人,所以能进后院的,都是姬月所认可的人,这些人里面有姬月这些年里在长安相处出的朋友,多数还是当年关山中的老人。
妇人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的大多是些叽叽喳喳的家长里短,闲言碎语。姬月是个事业型的女人,当然不喜欢听这些东西,但姬月能耐的住性子,她能很好的把握住自己的本分,她的本分是什么呢,是帮助姬家围住这些关山的老人,是守住姬家的本。
而貂蝉姬蔓和吕浅却显然想不到这么深远,也没有这个觉悟,是以早就躲到别处消遣了,身边倒也聚集了不少人。
吕浅的脸色有些不好,众人起初以为是因为孩子在姬月那里有些不放心,所以貂蝉宽慰说:“别担心,大姐有分寸,都是关山的老人,总不能不让大家看看孩子吧。”
吕浅摇摇头,对貂蝉没有什么隐瞒的说:“妹妹当然放心大姐,只是不知怎的,今日心中总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姬蔓说:“能有什么事情啊,眼下大哥二哥和元状都在府中,这世间能来姬府生事的只怕还没出世呢。”
姬蔓的话说的狂傲,但却没人反驳,也确实反驳不了。
便如蔡琰说的:“就是,且不说别的,就你家姬昀那脑子,动动嘴皮子都能把人家说死,有什么好担心的。”
吕浅莞尔一笑,理智上相信几女说的,然而心中的忐忑却越加深重,只是不好再表现出来,于是乎露出笑脸,和众人嬉笑聊天。
正说笑时,姬蔓忽的说了句:“她来这作甚?”
循声望去,原是唐婉走进了后院,且直直的向姬蔓等人所在走来。
当夜在婉君阁中发生的事情,众人都知晓了,对唐婉摆了姬溪一道的事情很是生气,虽然姬溪没有怪罪,很几人自那之后便也没有和唐婉见过面,无疑生疏了很多。
不过,几人都不是搬弄是非的主,也不是锱铢必较的人,所以虽对唐婉有些意见,但面上还是能过得去的。
唐婉能说会道,性情豪爽,上来便对当日婉君阁之事进行诚恳的道歉,推说自己有难言之隐,一番叙谈后,几女不由自主的对唐婉大为改观。
不多时,姬月也看到唐婉过来了,便辞别诸位妇人,抱着小寒衣走了过来。
姬月可不想几女那般好说话,她的眼睛里是容不得沙子的,是以将孩子交给吕浅后,起身直白的对唐婉说:“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
唐挖苦笑,依言站起身,和姬月走到僻静处。姬月开门见山的说:“我本当你为友,但现在我却发现,我对你知之甚少,也不瞒你,我夫君以遣人探过你深浅,结果却一无所得。所以,我觉得你对我家有危险,若你不能消除我的疑惑,那么对不起,我家不欢迎你。”
直接,简单,粗暴,这就是姬月为人处世的一贯作风。
唐婉甚至姬月的脾气,来此之前亦有所预料,到此时,终于了却的心中的妄想,于是乎叹了口气,说:“此番前来,一为贺喜,二为道歉,请接受我的歉意,至于前尘过往以及姐姐心中的疑惑,恕妹妹无法回答。就此别过吧,各自珍重。”
闻言,姬月有些失望,因为他确实很喜欢唐婉的为人,可唐婉既然不愿意说,姬月也没有强问的理由,便点了点头,目送唐婉转身离开。临走时,姬月语重心长的对唐婉叮嘱了一句:“我知你有难言之隐,若有大难,我姬府可以为你开门。只愿你勿要与我家为敌。”
唐婉身体微颤,有些感动,又有些复杂悲伤,没有转身,迈步离去。
姬月看着她的背影,久久驻足不动,也不知在思量着些什么,良久方才转身,转身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笑着走到姬蔓等人处,调笑问:“都在说些什么呢?你们也是的,这么多长辈到此,你们也不知道去打声招呼,成何体统。”
知道姬月不愿再提及唐婉,几女也识趣的不再提及,对他们来说,唐婉注定只是过客,而姬月却是一辈子的家人,孰轻孰重,并不难选。
第三百七十三章 姬府的妥协
唐婉的出现,似乎预示着什么事情要发生,然而可惜的是,并没有人在意,准确的说,姬溪注意到了这件事情,也有心想去探究,但却被意见突如其来的事情打的措手不及,转眼间便将唐婉的事情抛诸脑后。
魏国的使团来了,曹操的贺礼也到了,然而那如山如海般的物资却丝毫不能令姬溪感到高兴,因为随着使团来的,还有一个女人,曹操的女儿,曹清。
使者是满宠,他对姬溪说:“昔日领地在许昌时已与公主殿下完婚,今天涯两隔,实属不该,故我主虽爱女心切,仍勉为其难将公主殿下送至姬府,望太傅好生照料。”
曹操成了魏王,曹清自然便是公主,这无可厚非。
事情来的太过突然,姬溪完全没有料到,又怎么料的到曹操竟然这么心狠,这么腹黑。
姬昀同样没有料到,这世间能出乎他预料的事情并不多,但曹操此举却打了姬昀一个措手不及。
姬渊便直白多了,喝道:“休得胡言,我三弟往日长安之时,逢场作戏而已,焉能当真?速将你家公主领回去,否则休怪我姬渊嗜血。”
姬渊一怒,百兽尚且退避,何况人乎?但满宠却能够波澜不惊,不疾不徐的道:“婚姻大事,天地为鉴,焉能作假?若这婚姻大事都能作假,那么你我双方的盟约是否也能作假?”
打蛇打七寸,满宠的话并不高明,但却直切要害,挑明了告诉姬溪,姬家若是不接纳曹清,那么他们的盟约便作罢。
这是一个死结,无解的困局,姬溪可以不和曹操结盟,但前提是曹操不能和孙坚或者刘备结盟,而此时若是不接纳曹清,等于公然给曹操难堪,对魏国而言乃是奇耻大辱,乃是不共戴天的,不可调节的死仇。毕竟曹清和斐唯糜芳不同,曹清是曹操的女儿,是魏国的脸面。
满宠的话,令堂内寂静无声,谁也不敢说话,大家的目光紧紧的看着姬家三兄弟,等着他们的决断,这无疑是国事,但在国事之前,这还是家事,所以,在姬家作出决定之前谁也不能进言或者劝阻。
姬溪寒着脸,姬昀也寒着脸,二人都不说话,饶是以他们的本事,也想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姬渊却没有想这么多,怒声道:“哼,哪来的天地为鉴,我这个当二哥怎么不知道,那幢婚事不算数,不要在胡搅蛮缠。”
满宠神态坚决,不答话,只是紧紧的盯着姬溪,等着姬溪的决断。
姬溪阴沉的喝道:“云虎,住嘴,退下。”而后,隐晦的和姬昀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轻微点头,姬溪深吸口气,说:“来人,迎公主进后院,元状,你亲自去。”
闻言,堂中大多数人松了口气,姬渊却神色大变,踏前一步,暴喝道:“我看谁敢动?”
姬溪亦踏前一步,呵斥:“放肆,老子还活着,姬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退下。”
姬渊愤然,却见姬溪和姬昀神态坚决,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只是那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堂外那紧闭的轿门,仿佛随时要扑过去将之撕成粉碎。
姬昀神色阴沉,拍了拍姬渊的手,后,迈步想堂外的骄子走去,此时,满宠却再次开口:“且慢。”
姬溪怒目而视,寒声问:“怎样?”
满宠:“臣需要提醒太傅一句,我国公主乃是姬昀正妻,按例,须家中侍妾亲自迎接。”
这是要满宠亲自出来迎接曹清。闻言,姬溪被气的眼皮直跳,姬昀比姬溪沉的住气,是以缓声吩咐道:“来人,去后院请平夫人出来。”
平夫人,便是侧妻,姬昀此话,已经等于承认了曹清正妻的身份。
下人领命彷徨而去,姬家三兄弟和满堂众人具皆眼光灼灼的看着满宠,满宠神态自若,不言不语,静立等待。
却说下人如后院,找到姬月和吕浅等人,将前厅之事细细道来。闻言,吕浅身体一晃,险些昏厥,先前的心血来潮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姬月大怒喝道:“混账,混账,回去告诉姬溪,就说我姬月不许那劳什子公主进我姬家门,快去。”
下人不敢动,前厅那里,现在可是随时会死人的地方,下人又不傻,如何敢回这样的话。
见下人不动,姬月更加恼怒,斥道:“没听到吗?找打不成。”
这时,貂蝉叹了口气,说:“姐姐先息怒,我等应知晓,若然有缓和的余地,大哥和元状断然不会让人来传话的,这事只怕……”
姬月:“只怕什么?难不成还真要那曹清入门?胡闹。”
貂蝉不语,怜惜的看着吕浅,意思很明显。姬蔓犹疑半响,咬牙对吕浅道:“浅浅,怕是要苦了你了。”
吕浅摇摇欲坠的站起身,神色却慢慢的变的沉静,崔琰来到她的身边,挽住吕浅,说:“我们女人家,总归是身不由己的,那曹清又何尝不是个可怜人呢?走吧,姐姐陪你一起去。”
姬月嘴唇蠕动,身体颤抖,终究重重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吕浅勉强的一笑,对大家说:“姐姐们勿替妹妹心忧,妹妹支撑的住。”
而后,吕浅在蔡琰,姬蔓,貂蝉的帮助下盛装打扮完毕,依礼用了仪仗,自后院来到了前厅,姬月没有跟过来,而以姬月的身份,也没人能说个不是。
前院处,姬昀见吕浅过来,神色羞惭,有些不敢看吕浅的眼睛。
待到吕浅近前,姬昀低声问满宠说:“可满意了?”
满宠道:“依礼,当行跪拜大礼,以示尊卑。”
闻言,吕浅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姬昀瞬时抬起眼看向满宠,那目中的凶光令满宠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时,姬溪霍然起身,阴恻恻的道:“莫要咄咄逼人,汝想试我姬家刀枪否?”
那边,姬渊已经跨步走了过来,且姬溪并没有阻止。满宠完全相信,只要自己在姬渊走过来之前没有妥协,那么自己的性命必将玩完,姬渊当日在许昌城外的雄风至今在满宠这里历历在目,他没有丝毫的信心能挡住姬渊的杀手。
第三百七十四章 曹清和飘雪
然而满宠一旦妥协了,一来要承担胆怯的骂名,二来也堕了魏国的威名,是以满宠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冷汗却冒了出来。关键时刻,轿内传出了曹清的声音:“妹妹初生麒麟子,想来身体虚弱,万不能多礼。”
满宠瞬时把握住了这个台阶,连声道:“正是,正是,臣有些莽撞了,请公主恕罪。”
再向姬渊看去,看其脚步不停,心中顿时恐惧,待发现姬渊的目标不再是他满宠,这才放下心来。
姬渊走到吕浅身边,关切的说:“浅浅,二哥能为你做什么?”
感受到姬渊浓浓的关怀,吕浅窝心的一笑,却摇了摇头,而后,姬渊叹了口气,退步让道一旁。
接下来,举行了一个简单且敷衍了事的仪式,曹清被迎入后院。
经此一事,姬府哪还有继续举行宴会的兴致,加上此时天色已黑,便草草了事,谢别了诸位宾客,又令华歆安排好满宠一行的诸多琐事,姬府闭门谢客。
是夜,后院正厅中,姬家人聚在一起,目光灼灼的看向坐在那里的曹清。
曹清有些麻木,她与姬昀吕浅他们初见乃至辞别的时候相比,仿若便了一个人。瞧瞧这两年来曹清经历了些什么吧?她先是看不上姬昀,少女的冲动令她选择和曹纯苟且,且珠胎暗结,后见到了姬昀的前景,又想和曹纯了断,却不料被姬昀抓了个正着,自那以后,曹清便不再是曹清了,她的一切行动都处在严密的监管之下,她不是在坐牢,却比被囚更加的没有自由。姬昀娶了她,却对他视而不见,新婚当夜便将之弃而不顾,转而去了吕浅那里,当时的曹清,其恨意无法表述,但随着时日的推移,她的恨意却在慢慢的消散,那是对命运的服从与无助。直至姬昀的真面目揭开,当她得知姬昀已经带着吕浅等人逃离的长安后,犹记得那一夜,她愣愣的做了好久,呆呆的想了很多,一滴眼泪也没留,却也自那以后再没笑过。
在人生的大起大落中,有些人会被逼的声嘶力竭,彷徨而无助直至彻底癫狂亦或成为行尸走肉,而有些人却能自那潮起潮落中感悟到一些常人难以触碰,隐藏在灵魂深处的东西。那东西玄之又玄,不可明道。
曹清变的淡然,变的平静,她的身上不再有少女的活力也不见老迈的昏沉,她变的空灵。
偶然一日,她的院子里出现了一个和尚,在周边的重重监视下,这和尚就这么突如其然的出现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觉。
和尚对她的事情仿佛了如指掌,给她留下了一卷书,送给了她一串佛珠,并告诉她:“来日若至姬府,可将佛珠出示,姬府中人都是有大慈悲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此时,曹清便波澜不惊的将和尚交给她的佛珠拿了出来,果不其然的引起了姬溪和姬月的注意。他们一眼便认出,这传佛珠是枯海的东西。
姬溪犹疑的问:“你见过枯海?”
曹清如实答:“小妹不知大师名讳。”
姬月开门见山的问:“你意欲何为?”
曹清:“尘世浮沉,小妹身不由己,愿祈一隅之地,静心独身。”
姬蔓:“你变了。”
曹清:“芸芸众生,谁又能不变呢?仓惶世间,谁又能主宰沉浮呢?”
佛性,姬溪在曹清身上捕捉到了佛性,激起灵慧而自然。是以姬溪不由自主的相信了曹清,也开始同情曹清。
同一时间,大家看向曹清的目光中的第一慢慢的消散,良久,吕浅率先表态,叹道:“姐姐也是苦命的人,自此后,我们是一家人了。”
曹清:“缘聚缘散,唯命耳。我若与姬家有缘,自当终老于此。”
又良久,姬月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便在我姬府住下吧,至于往后的事情,如你所说,随缘吧。”
便这样,曹清在姬府住了下来,姬府很大,安排一个人自然没有问题。曹清自己挑选了一个极为偏僻但幽静的地方,那里在池塘边,本只有一个草屋,乃是堆放一些杂物的地方。既然曹清看上了,姬月便大方的将草屋推到,以极快的速度为之盖了一个幽静的小院。自此后,曹清便在哪里安顿了下来,平日里很少外出,也不在姬府中乱转,寻常见不到她的人影,一应所需全由下人送进去,仿若姬府中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久而久之,大家也适应了曹清的存在。
吕浅的名分确实是降了一等,却因为曹清的淡然幽静,毫无所争,是以吕浅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威胁。善良的吕浅,还经常提醒姬昀要去看看曹清,毕竟曹清在名分上是姬昀的正妻,但姬昀的态度却非常的坚决,自满月酒后再也没有和曹清碰过面。更没有去看望过曹清。
曹清初来,作为兄长的曹昂自然常来探望,曹清见了两次,也不知兄妹两个说了些什么,自那以后,曹昂便很少来了,即便偶尔来一次,曹清也是闭门不见。
出乎大家预料的是,飘雪似乎真和曹清有缘,二人之间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觉。飘雪经常往曹清的小院跑,有时候还留在那里陪曹清吃饭。对此,姬月颇有微词,对姬溪埋怨说:“不能让飘雪和曹清走的太近,于我们家而言,曹清毕竟是外人。”
许是因为林鸾给姬溪的印象太深,深到姬溪都有些捉摸不清自己对林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对飘雪,姬溪是当亲儿子养的,在姬溪的心中,飘雪和刘民的位置一样重要。
姬溪也没拿曹清当自家人,甚至把曹清当作敌人看,也曾想过要严禁飘雪靠近曹清,但是,犹豫了很长时间后,姬溪还是选择对此视而不见,算是默认。因为姬溪相信枯海的眼光,他选择相信曹清身上的佛性,而对于一个身上又佛性的人来说,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姬溪不知道飘雪为什么会亲近曹清,或许真是冥冥中的缘分。姬溪也不知道飘雪亲近曹清回带来什么样的后果,然而,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第三百七十五章 魑魅魍魉徒为尔
表面上来看,曹清的出现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危害,然而殊不知,早有人对这件事情暗自留意,且开始着手布局。
章台街,明月楼,这里是曹昂所开设。
此刻,一座雅间中,三人静坐。有曹昂,傅桓,还有一个黑衣遮面者,看身段是个女子,声音也极为清脆,宛若少女初春。
女子说:“二位考虑的如何了?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可否合作?”
傅:“你错了,或许你们有共同的敌人,但我不同。”
女子:“有何不同呢?姬溪已经盯上了你,以姬溪霸道的性子,除掉你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傅:“我本分做人,与姬溪无冤无仇,至于婉君阁之事,也未见姬溪有什么动作。姬溪又何必与我为敌?”
女子:“可笑,姬溪只乖戾,世所共知,他此时不杀你,不代表以后不杀你。再者,你认为你有何姬溪为敌的本钱吗?”
女子的话有些不敬,但傅却不是个易怒的人,他更是个识时务,明世情的人,当然明白女子的话虽然有些不敬,但说的却句句属实,他傅确实没有和姬溪为敌的资本。
是以,傅沉吟着没有接话。女子见傅有些意动,便再接再厉道:“你若与我等合作,那么资本便不同了。”
傅还是不说话。此时曹昂却说:“合作?哼,你连真面目都不肯露出来,属于哪方也不肯透漏,这便是你合作的诚意吗?”
女子:“小女子之面目乃至背后靠山,恕小女子不便示众,但小女子的诚意却无须怀疑。当然,空口白牙自然不能令二位信服,故小女子愿纳投名状,以表诚心。”
曹昂将信将移的问:“什么投名状。”
女子:“小女子可为二位扫清一个障碍。长安城内,除去天子,姬家人和吕春,余者小女子都可以为二位效劳。”
傅:“好大的口气。”
女子娇笑道:“是否夸大其词,二位试过便知。再者,就算小女子失败了,于二位而言也没有任何的威胁,毕竟二位并没有身处其中,且小女子与二位相见也没有其他人知晓。”
曹昂和傅隐晦的对视一眼,各自沉吟良久,终于觉得搏上一搏。最后,二人略一商量,说出了一个名字。
名字说出来后,女子无声无息的离去,仅剩曹昂和傅二人时,傅说:“世子认为此子是姓孙还是姓刘。”
曹昂:“此女藏的太深,不好论断,或许,她既不姓刘也不信孙,而是来自一个隐秘的势力,都说不定。”
曹昂:会不会姓曹呢?
闻言,曹昂想要摇头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虽然是曹操的长子,但真的一点也摸不准曹操在想什么。是以很不确定,而越是不确定又越是确定,一时间更加纠结。
然而,有一点是注定的,不管此女姓什么,他必然不会姓姬,因为姬溪根本就没有必要绕这么大的弯子来对付他们二人。也就是说,此女确实有意与姬溪为敌,而如此一来,他们便有和女子合作的基础。
至于能不能合作下去,便要看女子的本事了。
女子并没有让二人等多久,三日后,结果出来,当夜,女子再次找到了二人。
而与此同时,姬溪也来到了章台街,踏入了醉风楼。
这一次来,可不是吃喝玩乐的,而是因为公事,这里发生了命案,死的人是长安府长史何叶,主抓长安城内的财政赋税。
出了命案,理应是刑部的事情,姬溪之所以来,一来是因为这何叶极得吕春赏识,姬昀也对其赞赏有加,这是一个贤才,良才,二来则是因为此人前几日姬溪才见过,言谈中何叶对姬溪说已经掌握了傅和曹昂利益输送的一些罪证,正在整理查证阶段,并许诺过几日便会有结果。
却在这个当口,何叶竟然死了,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姬溪便察觉到了一些诡异,是以才来亲自查看。
何叶死的时间诡异,但死的却不蹊跷,而且死的很难看,很丢人,他竟然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的。仵作查探之后,给出的结论是:何叶纵欲过度,服药过量,已至猝死。
这样的死法,姬溪听闻过,也考证过,还真他娘的有,只不过很少罢了,要知道,这个时代关于辅助**的药石基本上和毒药差不多,服用的多了,猝死并不稀奇。
姬溪本来还觉得这何叶是个正人君子,见过的几次面此人表现的也很有风范,看起来不像是视色如命的人。何叶死后,姬溪之所以觉得诡异少半也是这个原因,然而等姬溪遣人深入调查之后发现,这何叶岂知是视色如命,简直就是色中恶鬼,具很多人表述,这何叶颇有些向后世的精神分裂性患者,白天一个样,晚上一个样,白日里确实风度翩翩,可一旦夜幕降临,他便完全成为了另外一个人,夜夜流连花街柳巷,悔而不倦。
消息的准确性毋庸置疑,这不是一个两个人这么说,这何叶的做派,整个章台街的风尘女子就没有不知道的。
于是乎,这件事情看起来没有丝毫可怀疑的地方。然而,何叶死的却是太凑巧了,怎么偏偏就在已经查证到傅和曹昂的实证时死了呢?姬溪不得不怀疑,不得不亲自来看一看,查一查,以此来打消自己心中的疑虑。
在醉风楼,姬溪再一次见到唐倩。
第二次见到唐倩,之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在姬溪心中泛起,这女子身上了气质实在和当年的林鸾太像了。
唐倩笑颜如花,对于姬溪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对姬溪清场的要求也极为配合。
陪着笑脸送走了所有的恩客后,唐倩来到姬溪的身边,娇笑道:“今日的生意看来是做不成了,太傅可得赔偿奴家的损失。”
姬溪不苟言笑,说:“你这里昨日才发生命案,今日便像没事人似的正常营业,你的胆子不小啊。”
唐倩:“哎呀,太傅大人这可就冤枉奴家了。奴家又何尝不担惊受怕,提心吊胆,无奈奴家还要养活我醉风楼的诸多姐妹,我等都是苦命人,这要是不接客,可怎么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