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3节 虏帝
且说朱由榔御营缓慢前移,他正坐在马车上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听到后军喧哗声传来,急叫小tj去看个究竟。
不久后,小tj回来了,惶声道:“皇上,皇上!”
“什么事啊!”朱由榔恼怒地道,他拉开马车上的窗帘往后望去,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两眼发直!
坐他车里的美人尖叫起来,因为她也看到了押着小tj的敌军,正是南京朝廷的军队,他们直闯进御营中央,沿途的永历军队一箭不发,一枪不打,任由他们长驱直入。
出卖了,被人出卖了!
谁出卖了皇帝?
朱由榔颤声道:“马吉翔!好奸贼!”
他脸上血色退尽,一片煞白,事至如今,他终于醒悟过来,痛悔无比,也只有马吉翔,才能够说服和指挥永历朝的军队,放任朝廷军队进入御营。
就不知道马吉翔出卖自己的皇帝,得到了多少的银元!
更让他心寒的是不止武将无用,勋贵文臣们忠心护主的寥寥无几,只有大学士吴贞毓率领他的家丁冲向了新明军,被新明军毫不客气地射杀了他的家丁,用腰刀刀背将他拍倒在地上,捆绑起来!
仅有不多的数位文官来救,他们能顶什么用,都被一一放倒,也被捆了。
而永历军队则在旁边袖手旁观,无人上前护驾,很显然,他们抛弃了他们的皇帝。
看到那个朝廷将军骑在马上,不客气地注视着他,朱由榔深感耻辱!
搁以前,谁敢这么对他无礼!
他做新明桂王和永历皇帝时,谁见到他都是赶快下马,趋前见礼,大礼参拜,哪象现在被一个丘八如此无礼,真是落地凤凰不如鸡。
而袁宗第则心中感慨万千,他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立下了泼天功劳,成功地俘获了朱由榔这个最大的造反头子。
哪怕他是伪皇,但袁宗第能够在他的履历上光鲜地写上他捉住了一个皇帝!
他仅仅用了十万银元,就将朱由榔买下来,卖主正是马吉翔!
十万银元当然不会由袁宗第埋单,而是公家报销,先前东南王在广州,已经预见到有可能那些永历朝坚定的爱国者会出卖他们的皇帝,因此特批了三十万银元的“货款”用来购买。
心中有底的袁宗第,与马吉翔的代表马雄飞砍价,成交为十万银元!
主要是马雄飞不敢要多,他出卖自己的皇帝,良心未泯,心有戚戚,他开价一百万银元,被袁宗第还价为一万银元,双方谈来谈去的结果是十万银元。
朱由榔被朝廷削去王爵,但他毕竟是姓朱的,袁宗第没有对朱由榔不敬,也没有对他尊崇,平和地对朱由榔道:“只要你配合,我们不会为难你,保留你的尊严,也不为难你的家人,你的处置由朝廷决定!”
朱由榔瞪着袁宗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也不能说什么,愤慨?朝廷那些丘八是不会客气的!哀求?那会让人看不起,他只能做无声的抗议了!
袁宗第下令扎营,停止前进,等待增援,所有的人服从了他的指令。
就这样,永历朝熄火,所有的人都很沮丧,而袁宗第的五百人看押着皇帝、太后、宫妃和皇子们也是非常紧张,他们五百人孤身直入敌营,外面是十倍的敌军,关键是骑兵没有机动力,也不结阵,如果敌军暴起,危险难言。
事情有点诡异,离袁宗第最近的正是在永历军前面阻挡他们前进的李存惠部,他接到袁宗第派去的骑兵通知说他们已经掳获了永历皇帝时也是半信半疑。
他率军相迎,但距离永历营寨五里外时先派出一队骑兵去探个究竟,直到他们回报后李存惠才确信已军捉住了永历皇帝,这场叛乱即将结束!
李存惠赶快带领骑兵赶去中军与袁宗第相会,袁宗第见了他十分高兴,请他负责外围,将永历军赶远一点。
他勉励李存惠道:“如果没有你的阻击,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地拿下伪皇。坚持一下,我后面还有五千人赶来,只要他们一来,大局彻底奠定,你我皆立下大功,必受朝廷重赏。”
李存惠欣然按命令行事,在外围驻扎,客气地让永历军离开。
这时一个闹剧出现了,一个文官找着李存惠,神秘兮兮地请他借一步私底下说话,李存惠认得是永历朝的礼部侍郎许绍亮,好奇地问他有何见教?
许绍亮说道:“李将军,如今我们永历军队还保持建制,共有五千人,加上您的八百骑兵,而敌虏入我营地只得五百骑兵,我军十倍于敌军,胜算极大!”
李存惠不动声色地问道:“李大人你想说什么?”
“救皇上,诛贼军,不世之功也!”许绍亮兴奋地道,他想说服李存惠倒戈一击!
这厮参与文官们反马吉翔的风波中运气不佳,挨马吉翔殴打后可耻地做了文官们的叛徒,名声彻底臭掉。
他自绝于文官,而马吉翔对他也不待见,道理非常简单,背叛过一次还会有第二次,谁都不喜欢这样的人。
在古代,名声还是很有用的,挨世人唾弃的许绍亮想翻盘,把自己重新洗白,想来想去,见到李存惠后他眼前一亮!
好机会,只要李存惠依他所想,消灭贼军,救出皇帝,那么许绍亮作为举主也有救驾之功,不就洗白白了吗?!
回答他的是“啪”的一响,李存惠重重一皮鞭地打在了他的脸上,自面门到下巴,整张脸都被打肿了,很快就充血成为猪头状。
他捂着脸,艰难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要放弃,许绍亮不能理解。
“因为爷想做个爷,不想受你们这帮文官的鸟气!”李存惠长笑一声道,打出一鞭,让他念头通达,无比畅意。
朱由榔复辟,文官阶层亦复辟,在这个新朝尚未定鼎的关键时刻,居然还大搞前明那种以文官制武将的风气,竭力争夺控制权。
作为带兵的大丘八,李存惠肯定存在着种种小节不当的地方,也就常受文官们的气,十分不爽。
他以前为大明南京公司漂亮的女老板打工,接着过档到永历公司,不比不知道,一比就知道,先不论待遇,在南京公司他拥有个人的尊严,而在永历公司则尊严经常受到践踏。
文官们无事生非,忙的是两件事情,文官之间嘴炮和监督武将,在永历公司里武将虽不致于靠边站,但老挨文官敲打,任谁都开心不了。
许绍亮想唆使他为永历公司卖命,李存惠才不会这么傻咧!
第1274节 心灵炸弹
想到文官歹毒是不能放过的,让他到处串联必会生出事端,李存惠将许绍亮给捆了,送去给袁宗第。
听完汇报,袁宗第也是一身冷汗,他的兵少,又没有机动力,要是李存惠与永历军一起发难,任他三头六臂,也难逃一劫。
他后来深有余悸地道:“幸亏李存惠仗义,否则麻烦大了!”
他郑重地谢过李存惠,说将来必为他请功,李存惠谢了,他出首许绍亮不正是为了立功嘛。
等到后继部队赶到,整整四千五百人,加上营地的千三人,已经对永历降军形成优势,也就不怕他们作反,押着他们返回桂林。
袁宗第先派人报捷,俘获的永历朝诸人,包括伪帝、伪太后皇后妃嫔十数人,还有皇子公主等六人,以及文臣四十五员,武将三十一人,勋贵中还包括了倒霉的靖江王朱亨,这位王爷被朱由榔强占了王府作为皇宫,还被他带着一路颠沛流离,他叫嚷着本王是无辜的,本王被伪桂王挟制的,本王……
惹得那些大兵火了,一皮鞭抽过去,于是世界安静了,朱亨捂着脸再不敢吱声!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接到的命令是这批出逃的家伙统统是逆贼,真要有冤,到了桂林再说。
点出的物资包括三十万两银元,不算多,所以没被朱由榔拿下广州是件幸事,否则他有人有财有物资,端的难制。
袁宗第宣布返回的路上如伪皇、伪太后皇后各拥有一个tj和一个宫女服侍,其余皇子公主只得一人服侍,由他先行带走他们这批人,其余人等在后面,迤逦回转桂林。
对于这些前贵人自然是很不方便,自然是怨声载道,要知道平时他们是前呼后拥,大量人手服务他们,服侍周到!
袁宗第冷笑道:“知足吧你们,要不是怕你们中途死掉,我连一个人都不派给你们!”
朱由榔木然,唯有长叹:“无可奈何花落去!”
一路平安,没有朱由榔所幻想的民间义士出来拦截救驾于水火中,顺利地回到了桂林。
高一功接到消息,难捺激动心情,立即写折子,向南京报喜!
朱由榔被捉拿归案,这意味着新明头一起重大的谋反结束,作为镇压这次谋反的主将,他的功劳跑不了。
当然,他很清楚主要是猪一样的敌人,还有神一样的东南王,加上将士用命,这就顺利地拿下了朱由榔。
他命令暂将朱由榔一伙囚禁在风洞山(又称叠彩山)临时监狱里,关在不同的房间,关起来了!
所以当他去见朱由榔时,朱由榔相当不满地道:“高将军,孤可是大明桂王,汝竟敢如此对孤不敬!”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朱由榔不敢再称帝,只好拿以前的身分来充数,可惜人家不认帐。
高一功淡淡地道:“朱先生,你自绝于朝廷,已经不是桂王了,你只是一普通庶民,有罪的庶民,我对你够客气了!”
“朱先生”是高一功对朱由榔的称呼,他简单地问过朱先生生活怎么样?
不,很不满意。
朱由榔所居叠彩山山上,位于桂林市中心偏北部,紧傍漓江西岸,与伏波山仅千米之遥,叠彩山因其山石层层横断,如彩绸锦缎相叠而得名;古代山上多桂树而称之桂山;又由于山中有个四季生风的洞,又叫它作风洞山。叠彩山山体庞大,总占地十万平方米,由于越山、四望山、明月峰与仙鹤峰4峰组成,最高的仙鹤峰海拔253.6米。山貌奇特,翠覆重峦,佳景甚多,是风景荟萃之地,
用来修仙不错,可是朱由榔是个皇帝!
喜欢讲排场,要是的大场面,可是陪伴他的只有他的母拳、皇后,就连皇子公主都不在这里,他们被囚禁到了七星山那边去了。
山下热闹,山上却非常荒凉,蚊子又大又毒,被咬后就是一块大包包。
伙食很差----朱由榔自己认为,就一饭一荤一素一汤,例如今天伙食是炒冬瓜片还有一个熬萝卜汤,加上几片五花腩猪肉,就是一顿饭!
和以前锦衣玉食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朱由榔表示严重不满!
高一功笑唤典狱长来,朱由榔满怀着希望,岂料高一功告诉典狱长做好防蚊工作,别让不识相的蚊子咬到了朱先生。
至于伙食……要求新鲜,餐标还是照旧!
见到他一脸失望的样子,高一功告诫他道:“朱先生,我要是你的话,就好好享受你现在的伙食,说不定等朝廷的处置下来后,你连这样的伙食都吃不上了!”
“啊!”朱由榔紧张地问道:“朝廷会怎么处置我呢?”
“迟早要送你回南京,由朝廷处置,那就难说喽!”高一功有意地道:“你是新明第一个造反者,还是姓朱的,你说朝廷会怎么处置你?!”
造反是十恶不赦之大罪,作为头子想想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朱由榔很是沮丧,高一功乘机道:“你在桂林,你可以写一份认罪书,向朝廷请罪,反省得越深刻越好,说不定朝廷会网开一面!”
高一功这是在骗他,要朱由榔写认罪书确实是东南王的授意,也是对所有被俘重要人物的一个必要的要求,至于如此处置朱由榔,东南王没说,高一功也只是用“说不定”和“可能”的字眼儿,可是朱由榔信以为真,为了保命,他认真地写起了认罪书来。
……
永历朝太师瞿式耜,颤抖着双手,正在拜读朱由榔所写的认罪书的抄件,只觉得万念俱灰!
在这份认罪书上,朱由榔把造反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全成了瞿式耜、吴贞毓、马吉翔等人的过错,即瞿式耜、吴贞毓这些所谓当代大儒的教导,要他学燕王来靖难,清君侧。还有马吉翔这样的小人为了自己私利,更是竭力唆使朱由榔,他直言这些人等目无君父,一心只想着成为新开国元勋,是在他们的引领甚至是指挥下发动叛乱战争,导致生灵涂炭,国家分裂,他们是国家的大罪人……
满篇尽是对他们的喷,尤其是对马吉翔着力攻击,他成为小人中的小人,朱由榔斥他一味谄媚伪朝,但等形势变化时,立即摇身一变,出卖了自己的主子。
都是他们的错,他们是骗子,他们害了孤,误了孤!
瞿式耜呆呆站立,林佳鼎拿过来看,连连摇头叹息,他看着瞿式耜,明白到一句话就叫做“哀大莫过于心死!”
第1275节 不杀人
高一功拿到了朱由榔写的认罪书,如获至宝,将这份认罪书公布给降军军官、伪朝文臣、伪朝勋贵等人传阅,对于他们的影响可想而知,简直有如一颗黑火药炸弹在他们心窝里爆炸开来,让他们感到异常的压抑和沉重,造成了极大的思想混乱,有的文臣甚至绝望地自杀!
那些人效忠的是朱由榔这样的货色,让他们无比地失望,从事的事业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望的结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在回桂林的路上,许多人坚贞不屈,不肯投降。
见只了朱由榔写的认罪书后,绝大部分人都投降了!
他们心中的理念被这份认罪书击得粉碎,再为那姓朱的小子卖命,不值得!
林佳鼎原为广东布政使司,相当于常务高官的级别,他又与今上是闽省同乡,本来有个远大前程,就为了一个理念而造了今上的反,当时是义无反顾,为理念而战。
然而呢?
只落了个一地鸡毛!
他心中有没有后悔呢?
以前没有,现在肯定有!
可惜了,为了这等货色,真不值得。
大家都看过了认罪书,如瞿式耜林佳鼎等是沉默不语,但许多文臣,愤怒地写起了自供状和认罪书,向朱由榔展开了猛烈的反击,他们指责朱由榔是伪君子、野心家,想的是登大宝坐大位,所以做好准备,亲小人离忠臣,身边得到重用的尽是那些阿谀奉承之众,他们极力蛊惑造反,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甚至瞿式耜和林佳鼎也受到那些文臣的攻击,认为他们没有起到扶王爷的重任,反倒推波助澜,助纣为虐。
互撕、狗咬狗,一嘴毛,拿着小板凳看戏的吃瓜群众高一功等人看得乐不可支,对今上的的远大目光更是无比钦佩。
攻心为上,今上不欲杀人,想的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是与历代王朝的极大的不同。
不杀他们的人,毁了他们的心,比什么都强。
不仅如此,对于一些尚在永历朝控制的州县,将朱由榔写的认罪书送给那里的长官们看过,也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效忠的对象没了。
那个对象竟是这等惫懒的货色!长官们争先恐后的投降了,再也不想作为他的臣子,否则必为天下笑也!
广西全境遂平,这场由朱氏子孙引发的叛乱最终结束,以悲剧开头,以不那么悲剧结束。
高一功乘热打铁,宣布了对诸人的处置:
朱由榔一家送南京,由朝廷作出对他们的惩处;
当朱由榔接到要将他移送南京的通知,即时瘫倒座位上,让人对他愈加bs。
那些写了自供书的文官、军官和勋贵流放东南国,还有叛乱的军士亦流放东南国,这类人有一万三千多人。
高一功亲自召集了主要人员,对他们讲话道:“本来造反乃十恶不赦之大罪,按朝廷法律是抄家灭族,至少也要造反者砍头,家人流放,入教坊司!”
“今上仁慈,宽赦了你们的死罪,仅仅流放,家人亦赦了,不用流放,不入教坊司!你们到达上体天心,东南国,要努力改造,重新做人,还能够回到家乡,与家人团聚!”高一功提出了对他们的期望,也给了他们希望,对于他们的改造很有好处。
此时此刻,那些人也不得不承认今上胸襟广阔,有如汪洋大海,无与伦比!
强征入伍,实际上p事不知的小兵们则是遣散,每人发了两块银元让他们回家。
同时奖励有功人士,征伐大军的人人有奖励,那些反正的前永历军也不例外,绝对奖罚分明。
奖励包括了军衔、军职、称号、爵位、勋田、勋章、银元等等,大家赚到了,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把请功文书以四百里加急的形式送往南京,很快南京批复回来对普通官兵的奖励,而高级军官的奖励则回南京之后兑现。
最大的功劳当然是领导,高一功这次出兵讨伐,进展顺利,死伤不多,功劳大大,影响力深远,堪称是毕其功于一役,是为一功,晋升上将!
刀头舔血的官兵最讲究征兆,主将高一功的名字起得好,大家以为吉利,都说要在高上将的指挥下作战,将来花差花差是妥妥的。
参加讨伐的军官刘文秀、袁宗第等,反正的赵庆才、李存惠的功劳均不小,准备随高一功等人赴南京面圣,反正的普通官兵则要办班学习---此乃东南国特色,留下了刘文秀把守广西。
这次进展顺利,高一功很是满意,他点手指头,发现还有两个死硬分子:瞿式耜和林佳鼎,他们没有投降!
于是高一功先将他们的囚禁之地移到叠彩山,就是原本关押朱由榔的地方,还留有他的东西,至于朱由榔则送南京去了。
告知瞿式耜和林佳鼎,此处就是囚禁前桂王朱由榔,就是那位做事没担待,诿过于人的前皇帝,对他们心神有所冲击。
接着高一功与另一位客人一起拜访了他们,那位客人让瞿式耜和林佳鼎再受冲击。
永历朝的第二任首辅、大学士吴贞毓!
他降了!
他向朝廷屈膝投降,被朝廷赏了他三品官职,为工部侍郎!
看到他衣着光鲜,穿着三品的官服,瞿式耜并不斥其不义,而是很平和地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所以吴兄,你做你的官,也不要来管我们的事!”
林佳鼎则淡然道:“莫开口,莫开口!”
吴贞毓羞愧得无地自容,什么也说不出来!
高一功则说道:“朝廷平定叛乱,诸事顺遂,今上甚喜,认为一片祥和气氛,不宜破坏。”
“因此,他不想杀人,希望两位能够改邪归正,回到正路!”高一功动问:“回归朝廷多好,林兄可为广西布政使司,这承诺不变,瞿太师回乡讲学,朝廷可以资助,将来桃李天下,高某都想送子弟前来受教啊!”
说得好听,实际险恶,一旦瞿式耜变节,还好意思去为人师表!
他的劝降被瞿式耜和林佳鼎严词拒绝,不要再提,提都不要提!
“两位实在令高某为难哪,今上给高某的任务,看起来很难完成!”高一功叹气道:“这样吧,两位不写认罪书也行,不投降朝廷也行!”
“高某有个建议,两位只要剃发为僧,从此不理世事,跳出三界,身不在五行中,即可免于一死!”高一功提出了异常宽大的条件。
然而,他的提议被瞿式耜和林佳鼎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高一功万般无奈地道:“冥顽不灵,高某只好执行朝廷法度,送两位归天了!”
第1276节 东南王远胜燕王
那天晚上,来了一顿特别丰盛的晚餐。
瞿式耜和林佳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早存了死志,在他们看来他们不仅仅是忠于朱由榔,而是忠于朱明,朝有奸臣,东南王就是活曹操,他们不屑于与他同流合污。
所以瞿式耜发讨贼檄文,而林佳鼎更直言不讳大明大臣中类曹操、司马懿,将来大明山河变色,祸起萧墙!
嘴这么多,想让他们收声都难,高一功无奈之下,只能送瞿式耜和林佳鼎上路了。
次日上午将尽,一队官兵到达监狱,打了狱门,请他们出来,声称:“请瞿太师、林阁老议事。”他们也明白到了最后关头,依旧保持从容,面无惧色。
为首军官向他们宣读一份文稿,由于他们参加叛乱,按律当斩,所以今天将他们明刑正法,怪不得朝廷!
说完,下令将他们绑了,限制他们的行动,再将嘴里塞上核桃,避免他们声张。
五花大绑,太没体面了,哪怕他们抗议也是无用,唯有任人宰割。
将他们送上一辆大马车,车上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两个卫兵,马车开动,跑了没多久,在一处山坡停止下来,那个军官挤进马车里,笑道:“好好看看吧!”
隔不远处的山坡下用幔布围了四周,士兵警戒,是个法场,设有监斩官坐在案桌边,地上跪了两个人,用布蒙眼,旁边是两名手执雪高大砍刀的郐子手。
瞿式耜和林佳鼎都不明情况,可以听见监斩官大声宣读文件,当中念到“查人犯瞿式耜和林佳鼎……”长篇大论,貌似在宣读两人犯的罪行?
这是怎么一回事?
越听越是惊奇,法场上煞有介事,杀的是瞿式耜和林佳鼎。
接着法场追魂炮响,午时三刻到。
有官员高声道:“人犯瞿式耜和林佳鼎已验明正身!”
监斩官用红笔勾画布告,然后把笔一掷,叫声“时辰已到,斩!”
两个郐子手同时双手一挥,鲜血迸飞,地上跪着的两人人头落地。
马车里的瞿式耜和林佳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都有种蛋疼的感觉。
官员又报告道:“人犯瞿式耜和林佳鼎已被正法!”
瞿式耜和林佳鼎大为惊奇,他们明明人在这里,怎么那边却说杀了瞿式耜和林佳鼎?
不过他们见识到斩杀“瞿式耜和林佳鼎”,对于他们有不小的冲击,让他们沉思,原来,死亡是如此之近!
回去的路上,给他们松了绑,卸了核桃,两人皆沉默不语,这才知道死亡的可怖,刚才是他们的话?!
马车再带他们回转监狱,一个将军正等着他们,刘文秀微微一笑道:“请!”
大家在院子里的石圆桌边坐下,刘文秀告诉他们道:“这是出于今上的安排!”
“杀的确实是瞿式耜和林佳鼎,今上对公主和臣民们作了一个交代!”刘文秀说道。
交代……瞿式耜曾意气风发,写了一份《讨颜逆檄文》,将今上与公主骂个狗血淋头,公主愤慨,言必杀瞿式耜。
瞿式耜和林佳鼎造反也就罢了,如果投降,写了认罪书,公主或者会网开一面,但他们既不忏悔,也不投降,不可能听之任之,否则,别人有样学样。
因此来了个李代桃僵,找来死囚,代替了瞿式耜和林佳鼎去死,公然宣布是他们被斩,造反者全都被处决了,以儆效尤!
刘文秀说道:“你们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但你们的气节堪称忠臣,虽然你们所托非人,但你们尊崇朱明,忠臣孝子的德行能感动上天!”
他指出道:“今上认为杀之不祥,岂有把民族节气的忠臣给杀了之理?!怎么都是中华骨血!所以保全了你们,你们去东南国,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尊敬不尊敬今上,忠不忠于他,今上不会计较,也不需要你们领他的情!”
“这也是我们有两中华,去到海上中华,那里需要人手,也不会讲究前事,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刘文秀动情地道:“此乃今上天高地厚之恩德,望你们上体天心,好自为之。”
瞿式耜和林佳鼎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瞿式耜稍一沉吟,说道:“虽然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今上雄才大略,胸襟气概远胜燕王!”
昔燕王朱老四造反,遭遇建文帝臣属抵抗,朱老四得天下之后,诛杀建文旧臣齐泰、黄子澄、方孝孺,灭其族。多建文旧臣如卓敬、暴昭、练子宁、毛泰、郭任、卢植、戴德彝、王艮、王叔英、谢升、丁志方、甘霖、董镛、陈继之、韩永、叶福、刘端、黄观、侯泰、茅大芳、陈迪、铁铉等,史称:“忠愤激发,视刀锯鼎镬甘之若饴,百世而下,凛凛犹有生气。”
他们的家属和亲人也被牵连,死者甚众,流放、被逼作妓女及被其它方式惩罚的人也不少。
有的建文旧臣被灭九族,屠其家乡,谓“瓜蔓抄”,是著名的典故。
还有诛十族,野史称方孝孺大书“燕贼篡位“,朱棣见他宁死不屈,威胁他说:“你不怕被诛九族吗?”方孝孺义正严辞地斥责说:“即使诛我十族又怎样?”朱棣怒不可遏,于是大肆搜捕方孝孺的亲属,还包括他的门生和朋友(即第十族),在方孝孺面前一一杀害,被杀者共达八百七十三人,而方孝孺则被腰斩于南京聚宝门外,是腰斩!
另外,黄子澄之妹,铁弦之妻,发送教坊司。
这次朱由榔造反,平定后死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多是流放,但不存在家人被逼作公女昌之事,连瞿式耜和林佳鼎这等死硬分子,表面上说杀了,实际上也是流放。
东南王与燕王行事截然不同,哪怕是瞿式耜,看在眼里,也不能不服!
燕王是天潢贵胄,东南王是海贼出身,教养出身不同,两人行事大相径庭,燕王世代被人诉病,东南王则以他的宽仁永载史册!
瞿式耜和林佳鼎被流放东南国,改名换姓,从事文教事业,东南王放了他们一马,他们也领了他的情,虽然没说东南王的好,但他们之后不涉政治,只以传播国学为已任,在东南国的海岛上,平静地度过了一生,此为后话了。
时有人认为东南王颜常武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过于迂腐,如海军上将西雷斯马恶狠狠地道:“应该把那些造反者吊死,每隔那么多米就树一个十字架把他们挂上去,钉死在十字架上!”
颜常武当然不听他们的话,被说得多了,他眼视远方,似观无限幽长的历史长河,微微一笑道:“那个伟大的dang连鬼子、战犯都放过了,把魔鬼改造成人,我不过是学了一些皮毛而已!”
dang、鬼子、战犯?什么概念?
戴维先生旁白道:“领袖又发神经了,好在他是领袖,否则治疯之良药,米田共不可不知!
第1277节 一桩公案
顺利平定叛乱,高一功还不能急着走,快马巡视广西叛乱地区,结果他遇到了一桩公案,在阳朔有人当街拦路鸣冤!
那是一个年轻女子,头顶状纸,在他马队前冲出来,跪在路上,要不是他马队骑兵训练有素,几乎马踩到她,尽管如此,马匹惊跳,差点没把高一功给掀下马去。
他拼命地勒住疯狂的马匹,然而它又蹿又跳的,高一功也算是相当有力气,却几乎掉落马下,十分狼狈。
好丢面子啊,这可是朝廷大将!
好几个年轻的侍卫动作迅速,富有力气,这才帮高一功给控制了马匹,助他安然下马着地。
高一功恼火地道:“该死的马,下辈子我要做个海军,在领袖麾下做海军!”
他有此想是曾经有一次到南京军校学习,与一名海军将军住同一间宿舍,谈起来海军陆军的优劣性,其中海军优势多多。
装甲厚,作战时安全,18磅炮都打不穿海军军舰装甲,而6磅炮的弹丸分分钟破陆军官兵厚甲;
凭借着厚厚船甲,海军官兵们开枪打炮,不亦乐乎。
陆军则经常拳拳到肉,着着出血,尤其是攻城战,那是无脑攻城,硬碰硬,更令人不寒而栗。
海军补给方便,有时要喝臭水,但海军的伙食确实好,且可以名正言顺地喝酒,这一点深为军人们羡慕。
要知道,陆军禁酒,而不禁酒导致失败的事例比比皆是。
高一功吹嘘说他的马匹好,行动迅速,同舍的海军将军则大笑道:“俺在军舰上吃饱睡,睡饱吃,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安全,舒服!哪象你骑在马上,灰头土脸,不知道哪一天那马会把你弄到地上!”
说得一点没错,马匹确实不容易驾驭,险些出了问题。
见到左右斥骂那个女子不注意安全,险些危害到高将军,高一功止住他们道:“行了,别说了,看看她有什么事情?”
见街道四周人多,他着人带走女孩,到达他的行辕,在花厅里,高一功接见那个女孩,问她道:“你若有冤,自有各地司法部门为你伸冤,为何要阻拦本将军的去路呢?”
女孩年方二八,弱质纤纤,她凄婉地道:“小女子吉玲玲,父亲是阳朔县令吉涛,被人陷害致死,兄长到省城呜冤失踪,各地司法部门不敢接受小女子的状纸。”
吉涛这名字有点熟啊,各地司法部门不敢接受告状,看来有大老虎了,高一功的表情严肃起来,问道:“你所告何人?”
“两广水师提督赵庆才!”吉玲玲咬牙切齿地道。
“雪!”连高一功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赵庆才是当红炸子鸡,曾为伪永历朝的水师提督,有救驾之功,深受朱由榔的的信任。
他知进退,识凶吉,当朝廷大军沿江进攻时,赵庆才反出伪永历朝,以一万三千名水军官兵、四百六十多条船艇和二个文官首级的投名状向朝廷投降。
然后为朝廷大军先驱,一路招降纳叛,助朝廷大军顺利进驻,更在桂林城东的关键一战中,以少战多,助朝廷大破朱由榔大军,成为关键性的一战。
本来他的军队为水兵,也弱,不出战说得过去,但他咬牙顶上,战斗中死战不退,收获了丰功伟绩,已被任命为两广水师提督,封为从二品的定国将军,军衔中将,权势炙手可热。
如今遭人出首,吉玲玲指控赵庆才擅杀原永历朝阳朔县令吉涛!
是了,高一功终于记起来,赵庆才的“投名状”里有两个文官首级,一名李呈祥,是永历水师监军,另一位正是吉涛。
对于他们,赵庆才指控他们的罪名是不愿意投降朝廷,还想鼓动水师官兵们反对赵庆才,因此杀之。
吉涛运粮至水师驻地,恰逢其会,一并被杀。
高一功代表朝廷认可了赵庆才的做法,吉涛是伪永历朝的死硬分子,当诛!
“不,李呈祥是我父亲所杀,他逃到阳朔县衙,我父亲接着他,他为人说起水师造反之事,我父亲向往朝廷,遂取了他狗命!后来我父亲想,他来自水师,当送其首级回水师,共襄义举!”吉玲玲激烈地道:“我父亲送首级去水师,被赵庆才这人面兽心的家伙借机给杀了!”
“好在当时岸上留有忠仆,他带回了赵庆才不义之举的消息,后来听闻他给朝廷送上两颗首级,就是李呈祥与我父亲,以他们顽抗朝廷的名义杀,可怜我父亲忠于朝廷,却背上这样的罪名!”
“我哥上到省城鸣冤,却在省城失踪,我也去了省城,找不到他踪迹,而省城各衙门不接我的状纸,还劝我识事务顾大体……”吉玲玲恨声道:“我喊天不应,叫地不灵,不过公道自在人心,有人指点我找您,说您是广西最大的官,马上管军下马管民,如果高将军不接我的状纸,我唯有一死!”
高一功持钦差大臣关防,管辖两广军务,节诸两广诸军,兼行巡抚事即可管民事,还真的没找错。
“竟有这等事!”高一功听得十分震惊,如果赵庆才真的做了此事,那就是杀良冒功,关键是这个“良”响应朝廷的号召,反正,杀了伪朝大官立功,反倒被杀,肯定不妥的,而且照吉玲玲所讲,她哥失踪,很可能是赵庆才再度出手。
事情已经出现到这一地步,是真是假,高一功已经信了七分。
问题是,赵庆才刚刚得到了朝廷重重嘉奖,立为典型,如果赵庆才不对,那朝廷的脸面何在?
高一功不能不顾及这个问题,他在厅内踏步,而吉玲玲紧张地看着他!
“查!”高一功下定决心道:“无论是谁功劳多大,职务多高,一查到底!”
……
作为两广地区的最高军事指挥官,高一功的资源非常丰富,他回到桂林,启动了新明的情报系统,让他们参与调查此事。
事实上,新明军队的情报系统十分强大,伪永历朝水师有他们的人员潜伏,还身居高位!
同时,在赵庆才身边也有情报人员潜伏,他们都得到指令后,进行调查,都提供了赵庆才涉案的证据。
还有参与那天事务的水师军官,高一功分别将他们请来询问,还是有人良心未泯的,终究向高一功投案认罪,参与了杀害吉涛之事,签字画押,做了证人。
此时赵庆才也巡视江防回来---当时他不在桂林,否则吉玲玲到达桂林告状,很可能有去无回。
准备晋京领赏,正春风得意时,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悄悄密告了他关于高一功正在追查吉涛死因,恐怕欲对他不利!
顿时,赵庆才有如扬子江中失足,不由得惊骇异常!
好啊,劳资为朝廷出生入死,杀个把人算什么,居然想对劳资动手?!
他恶向胆边生,立即召集党羽密谋应对之策,然而,让他大为失望的是,没一个人站在他这边的,要不闪烁其词,要不直截了当地让他去负荆请罪!
第1278节 流放东南国真好用
赵庆才召集了副将张跃进、参将周行发、牛思进三人商量,他恼怒地说起高一功调查他之事,抱怨道:“我为朝廷立下了这么多的功劳,要不是我,朝廷军队哪能推进得这么快,搞不好还在我手下吃了败仗!”
“不过是杀个把人,p大的事情,高一功居然调查我,这明摆着是过河拆桥!”他恐吓诸人道:“事情是一起做的,我要是倒了霉,你们也不会好过!”
“大伙儿说该怎么办?”赵庆才问道。
张跃进不发一言,问得急了,张跃进只说我追随提督大人,不过看他的样子,有多少诚意令人怀疑,保不准一出去就会出首。
至于周行发则说道:“朝廷给我们每人发了两个月的饷,保留军职,军心安定,只怕找不到多少人来做大事!”
牛思进说道:“现在刘文秀为广西主将,陆地上我们谁打得过他?没有了陆上基地,我们何以立足?至于江中,虽然现在我们说了算,可是一旦出了事,东南王一声令下,只怕没人敢追随提督大人!”
东南王!
提到这个名字,所有的军官们都丧胆没了力气,不说别人怕,赵庆才自己也怕,他长叹了一口气,说不出任何的硬话。
真要作反,正如牛思进所言,东南王一道王旨下来,保不准那些人会缚了他去请功领赏!
在大明,想做大事,都不能回避东南王的存在!
之前就是因为东南王不在南京,以致于谣言满天飞,朱由榔方才敢造反,一旦东南王回转,朱由榔立成昨日黄花,过眼云烟!
这次平叛,对叛军的处置,出于东南王的旨意,宽仁为怀,不杀人,多流放,在军中与民间,不少人啧言东南王过于迂腐,哪有皇帝---民间愚民都认为大明皇帝是东南王,哪有皇帝不杀人的,不杀上一大堆人,杀个血流成河,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皇帝。
可是说归说,谁还敢反抗东南王!
见他没了骨气的样子,张跃进此时才发言道:“虽说赵大哥杀了人,但是东南王连叛乱都放过了,没理由会对我们严重不利,如若把事情向高将军交代,可能没事!否则,一错下去,那就……”
牛思进是个莽汉,他的思维突地活泼起来,问张跃进道:“你说我们要是反了,又被他们平定的话,依今上的为人,我们会不会被饶过呢?”
“不可能!”张跃进不假思索地道:“你不看看这次谋反的带头大哥是谁?”
姓朱!
怎么都是国姓爷,影响很大,大家都因他的血脉而跟随,亦即蛊惑力强,所以不能完全怪罪于大家,如东南王之所以赦免了瞿式耜和林佳鼎,是因为他们虽然不忠于他,但忠于朱明,乃是朱明大大的忠臣,东南王也是朱明的大臣嘛,对于见识过民族统一战线的东南王,看得开,可以放过瞿式耜和林佳鼎。
至于其他人,小角色,杀起来毫无心理负责---他们造反,造的可是朱明的反,岂能放过!
不要指望造反会有好结果,牛思进心直口快地道:“只有投降了!提督大人赶快去负荆请罪!”
“投降,投降你个死人头啊!”张跃进见赵庆才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就扇了牛思进一下骂道。
“唉,老牛说得对!”赵庆才长叹一口气道:“只有负荆请罪,看朝廷的处置吧!”
他不甘心啊,好不容易达到了人生巅峰,没想到来这么一出,可是真要造反,一想到东南王那个恐怖的大魔王,他就没了力气,而周边的人更不会陪他一道发颠!
日月当空,普照大地,大魔王君临大明,大家还是洗洗睡了吧,别多想!
当天,赵庆才一身素衣,身上背了藤条,前往钦差大臣行辕请罪!
这一去就对了,高一功亲迎,并不对他为难,在接受了他的交代与请罪书之后,着他停职待察,也没将他拿下打入牢房中。
他召集诸方对质,赵庆才对他的罪行供认不讳,当吉玲玲听闻其兄长去桂林告状,被赵庆才干脆利落地沉了江底,不由得昏厥公堂之上!
更让她不满的是,南京快马送来了朝廷对于赵庆才的处置,正是她所担心的:解除职务,流放东南国!
赵庆才得保性命,并没有强制退役,还保留了东山再起的可能。
这也是赵庆才的所恃,他已经预见到朝廷会这样做了,果真如此!
高一功以上将之尊,亲自对吉玲玲解释朝廷的处置:“赵庆才有罪,但朝廷赦免了他的死罪,流放东南国,之前的高官厚禄成了一场空,也算对你家有个交代。小玲,你得给朝廷留个面子啊!”
“法律是不留情的,无论谁功劳多大,职务多高,一查到底,正义必将得到伸张!”高一功说道:“但是!他是自首,朝廷还有赦免权,所以,念及前功,网开一面!”
吉玲玲讽刺道:“这流放东南国,真是十分的好用,造反的被赦免了,流放东南国,杀良冒功的被赦免了,流放东南国!还有什么罪名不能使用的吗?”
高一功微微苦笑道:“你说得一点没错,轻罪以上,多是流放,各地监牢为之一空,不得不说这样处置的威力!”
“高将军,对于朝廷这样的处置,我不接受!”吉玲玲虽是一女流之辈,但生活将她磨练出来,激烈地反对朝廷处置。
“此乃朝廷最终的决定,我只能与你说声抱歉!”高一功很耐心地道。
吉玲玲冷笑道:“流放东南国能赦免所有的罪行,以一种处置代替了各种刑罚,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她质问道:“高将军,您能说出什么罪名不用这种处置吗,说得出来吗?!”
高一功深吸了一口气道:“还真的有!”
“谁!”吉玲玲敏感地道。
“这件事情本来不必对你说的,不过你既然问道,我就与你说吧!”高一功说道:“那人就是马吉翔!”
马吉翔,伪永历帝朱由榔的宠臣,以十万银元的价格出卖了朱由榔,但没有享受到十万银元带来的好处,反惹上祸事。
他出卖朱由榔,作为买家的朝廷,道义上不能对付马吉翔,将他放归自由,还给他一个官儿当当。
然而,朱由榔的认罪书一出,说马吉翔唆使他造反,朝廷就以此为依据,将马吉翔逮捕!
这等背主之奴,叛国之臣,两中华讲究仁义道德,岂能容他!
从重、从快、从严进行处置,马吉翔及其弟马雄飞皆被判处斩首,没判流放东南国!
马吉翔家财被没收,真正是打水竹篮一场空。
吉玲玲听到这件事,无奈地道:“县令终究比不上王爷!”
唯有认了,不再追究。
她出首赵庆才,多与高一功接触,感念高一功为其出力,最终成为高一功的义女,孝顺膝下,成为一时嘉话。
第1279节 海黛在台湾
马吉翔及其弟马雄飞以谋逆、大不敬之罪被处斩,罪名匪夷所思,追溯到朱由榔做着大明桂王还没反叛之时,朱由榔交代说马吉翔及其弟马雄飞劝他造反,朝廷以之为然,迅速地将马吉翔、马雄飞一并处斩!
马吉翔被杀时很不服气,他起到了彻底解决伪永历朝的关键作用,结果却被处斩,其他人等不肯朝廷的却不见杀戮,太不公平了!
赵庆才逃过一劫盖因其确功甚大,他的归降及参战大大加速了叛乱平定的时间,高一功得以速下叛军,以致于两个半路上。
消灭叛军,活捉朱由的消息传出来时,从南京出发的二万京军前锋才到达全州,已经赶不上参战了,白出来一趟,只是作个武装大游行!
当时决定高一功为主将,统领袁宗第、牛万才、孙可望、刘文秀诸将会同进攻,高一功先到了广州,兵贵神速,招呼粤省军队进攻,一举破敌,牛万才、孙可望的路线是走长江,经洞庭湖、长沙、衡阳再到桂林,半路上接获平定叛乱的消息,两人轻骑到达桂林,与高一功等人见面后悻悻地道:“你们也打得太快了吧,我们连汤都喝不上!”
高一功惟有陪笑道:“不是我们快,而是他们太肉鸡,还有王爷的威望太厉害!”
又有东南王在半路上,他在海上浪,没到南京,已经传出了平定叛乱的消息。
他顺路到台湾视察,此时台湾的地位重要性大为下降,但东南国始终没把台湾辖权移交给新明,保留了舰队和设置留守处。
颜常武在北港登陆,领着美女柳如是、寇白门和海黛,其中海黛是新媳妇,他们回到老家,会见父老乡亲,到北港朝天宫参拜妈祖娘娘,还神,感谢妈祖娘娘的恩德,并祈祷国运昌盛,万民幸福!
北港是东南颜氏龙兴之地,东南王颜常武在此地成为台湾大龙头之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认为是妈祖娘娘的庇佑,因此奉大陆湄洲祖庙妈祖神像来台,建立神庙,取名为朝天宫。
之后颜常武一飞冲天,可谓神迹灵验,朝天宫成为中国妈祖信仰的龙头大庙,全国各地的善男信女纷纷涌入,整日香火缭绕、锣鼓喧天,热闹不绝!
其正殿为重檐歇山顶、面阔三间、进深三间的抬梁结构建筑,比湄洲祖庙稍矮,香火鼎盛,信众众多。
以颜常武的身份,参拜妈祖时亦不封场,只清出了一小块地方供众人参拜,毕竟妈祖娘娘慈悲为怀,眼中众生平等,颜常武作为首信者,不喜民间不乐,是以不拢民。
当然,说归说,别人也不会这么不长眼地过来骚扰他们,毕竟他是老大嘛。
妈祖娘娘的圣像前,海黛盈盈下拜,虔诚祈祷。
她身材窈窕,高鼻深目,五官生动,皮肤白皙,正如外地和尚好念经一般,她旁边还跪着两个美女柳如是和寇白门,却让人们把更多好奇的注意力放在她那里。
看到她顶礼膜拜的样子,大家暗暗点头。
宫制:凡是后宫妃嫔皆信奉中华佛道两教神灵,不得信奉外国神灵,因此,出身埃及的海黛已经将她的信仰转向妈祖,成为了诚信者。
两中华社会社会主流信奉儒佛道三教,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本是一家,文官多信奉儒教,民间信奉佛道,大家所信奉的神灵都已经国产化,哪怕是阿弥陀佛也属于本国神灵,据说是道教老子化胡成佛,佛道两家为此大打口水仗,而民间则淡定地入道观烧香,见佛就拜。
朝天宫内,除了颜常武和他的宫妃们,所有的官员们皆对妈祖娘娘大礼参拜,不敢怠慢。
因三教原本是一家,拜大成至圣先师的文官们在晋见娘娘时一样礼数周到。
两中华朝廷制曰:三品以上官员及各地方主官,哪怕是七品县令或者县长,只能信儒佛道三教,不可信奉其他外国神灵,否则,去职!
这条规定唯独饶了进口自三哥的神灵即审判法官卡尔金,这尊神灵是三哥大神毗湿奴十大化身之一,身跨白马手持利剑,代表了救世主和法纪,受到了华人军人、司法机构人员的尊崇,同样地,卡尔金也国产化了,他的神像象极了今上。
宗教事务非同小可,甚至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由于颜常武头脑清醒和强势,皇权高高在上,统治两中华,两中华世俗化,宗教不出庙,对于社会和经济发展,国家的管理非常有利!
然后颜常武及三位王妃和军政要员们参谒北港“思齐阁”,纪念的是东南国开山老祖即颜常武父亲颜思齐,颜思齐率十三艘船在北港登陆,经营北港,号称大龙头,到漳、泉两地招募移民入台开垦,说他是奠定了东南国乃至于华人两中华的基业也不为过。
随着颜常武势力抬升,颜思齐的地位也不断,被朝廷追封为“开台王!
作为新加入的宫妃,观看着思齐阁内的壁画、图片与实物,海黛用中文道:“这就是公公的功绩啊!”
起到了很好的教育作用,东南国积极推进传统历史文化教育,让新生代了解到先辈们开拓的不易,从而祖辈们的事业薪火相传,代代接力,这就是中华之所以长久屹立的原因之一。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民族能够象中华民族这样尊崇祖宗,甚至到了迂腐的状态即祖制不可违,好在颜常武是太祖,他定下的章程是十分先进的,即使如此,他声明将来王安石还是必要,不合社会现状的东西就必须改革!
颜常武在台湾逗留的时间为三天,行程非常紧张,还到多处视察,大量接见臣民,尤其是宫妃海黛,看到了与她在国外的极大不同。
人口众多、经济高度发达,民众勤奋,朝气蓬勃,家庭富裕!
东南国龙兴之地台湾的经济确实不俗,农牧渔业抓得很紧,到处是农田、果林与菜地、鱼塘与虾场,民众劳动不停,海面上渔船、商船穿棱,还有采矿场、水泥厂、工厂里的工人们辛勤工作,大家都在赶时间,通过自己的劳动,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他们吃的食物丰富多样,份量充足,哪怕是社会最底层,也脸有油光,衣着连走卒贩夫也穿的是丝绸,在国外,至少要中产阶级才能穿得起的,台湾民间财富积累,许多人披金戴银招摇过市,也不怕被抢,因为社会秩序良好。
……
一切都让海黛感到惊奇,她走过了许多国家与城市,那些外国对比于两中华,她不得不承认中华文化先进,社会发达,受到影响,她的思维方式和行动模式,也越来越向一个真正的中国人靠拢,真正成为了一个中国人。
埃及,已渐渐被她淡忘。
何止是她,中华文化圈的国家与民族、归化到两中华的前外国人,也深深地地被同化进中华,进一步增强了中华的力量。
从东方直到西方,都讲华语,习华俗,中华文明闪闪生辉,照耀着那个愚昧年代!
第1280节 回南京
朝廷动员十万人迎接东南王的回归!
整个南京城内万民空巷,夹道欢迎东南王凯旋而归!
东南王的功绩被大树特树,于皇宫前、码头上,市区各大街道上有设置了醒目的宣传栏---这也是两中华特色,还有报纸,对东南王进行密集的宣传。
两中华文化发达,报纸---莫小看就是区区一份印制在纸上的字,在那个愚昧年代里,仅两中华、中华小跟班、奥斯曼帝国和白皮才能成规模制纸,两中华制的纸张产量占据了当时世界的八成,怎么统计出来的?不必多问,这世界上只有两个国家,一个是中国,另一个是外国!
在公元17世纪,中国的绝大多数经济指标都能够与世界各国总和对p,一国单挑全世界毫无压力!
中央王朝,中国,绝非儿戏!
报纸都出了号外,连同宣传栏向世人展示了东南王的绝世功绩!
再造一个海上中华,这个海上中华,叫做东南国,与他的封爵相同,姑且也属于大明,但反客为主,东南国控制的土地比大明还要大得多,疆域辽阔无比!
海上中华的财富无穷无尽,土地、矿产、木材、渔获、盐……任何一个移民到达那里,只要勤奋干活,没有过得不好的。
那里资源丰富到想死都难,在东南国干活没有不发财,东南国家庭财富平均水平达到了大明的三倍之多!
与之匹配的还有强大的军队,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舰队,东南国战列舰编队让任何敌人生不出与之对敌的念头。
奥斯曼帝国从来没想过在海上与东南国争雄,丢失了亚洲的白皮们已经不再梦想夺回亚洲,这位东南王在位一天,想都别想!
他们庆幸的是东南国与欧洲相隔大洋,不用担心哪一天东南国的战列舰编队打上门来,但他们想得太美,很快东南国就开始开掘苏伊士运河,
更让东南国敌人们绝望的是海上中华居然拥有一支陆上强军,打败了陆上强国的奥斯曼帝国!
不必多说,上图!
无图无真相,在皇宫前、码头上相同的两张巨幅世界地图展现出东南王令世人惊骇的绝世“武功”!
世界地图,画出了五大洲四大洋,肯定不可能很精确,但已经很了不起了!
大明位于地图中央,周围是倭国、朝鲜、琉球、安南、老挝、柬埔寨、暹罗和缅甸共八个中华小跟班,下边则是庞大无匹的海上中华,东南国!
东南国占据了整个东南亚,还有土澳,控制的地盘海域如此巨大,超越了世人所以想象!
然后向西延伸,斯里兰卡、印度、阿拉伯半岛,尤其是埃及引人注目,这是一片新的土地,且不小!
东南王在西方又打下了诺大的地盘,又一个新的海外行省。
他的力量太过强大,令人窒息,如真神降世,臣民们向他俯首贴耳,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
好在他不算暴虐,也关心臣民生活,否则他真要是倒行逆施,如暴秦一般威势震于俗世,偏又打不过他,臣民们心中的阴影面积只怕有大陆这么大吧。
战列舰编队自长江开来,共十六条战列舰,威风凛凛,还有五十多艘巡防舰和巡航舰,以长江那么大,如此多的战舰拥进来,让人无比的震撼!
风帆战舰控制不易,实际上靠岸的是两条浅水重战列舰,即“黄河级”,每条舰足足用到四百名阿三桨手,依旧速度不慢,缓缓靠岸。
还有数条巡防舰跟随,此时颜常武身穿军装,雄姿勃发的身体出现在甲板上,大江边尽是一片“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的欢呼声。
码头上人山人海,声音响彻云霄!
监国公主朱真真一身盛装到码头亲迎,当颜常武从舷梯上走下来时,大家见到了格外抢眼的一幕,公主迎上前去,不顾矜持,直扑进了王爷的怀抱中!
而王爷即时飞擒大咬,抱个结实,还当众给了公主深情一吻!
哗!
火辣辣的一幕令臣民们哗然,他们羡慕着公主与王爷的感情,而重臣们则是欣慰,公主与王爷感情好就是大明的福气,新兴的军事贵族与传统贵族力量的结合,很可能大明帝国至少能维持三十年稳定。
王爷留在公主身边的另一个妾侍熊永媚向王爷请安,叫来了两个小男孩,一个是她的,另一个是公主的,让他们叫父王!
都是与颜常武所生,公主生的小男孩穿着明黄色衣袍,从母姓,叫做朱和坪,这将是一个大行动的前奏!
“和”字辈,正是朱老四的传承,来自朱元璋的规定。
中国历史上每个开国皇帝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就是希望自己打下的江山能千秋万代延续下去,所以在给后代取名号时往往有意无意地打上了这个梦想的烙印。朱元璋的总体思路是以“木火土金水”来为后代辈分排顺序。他有有26个儿子,每个儿子的名字都是木字旁的,他给每个儿子定了一个辈分表,每个表20个字,从他的孙子开始依次向下起名字。
如朱老四朱棣打下的辈分表是“高瞻祁见,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
如天启皇帝是“由”字辈,叫做朱由校,他的dd叫做朱由检,正是前明未代皇帝崇祯皇帝!
兄弟俩第三个字都来自五行中的木,而朱由检一个儿子叫朱慈,按着“木火土金水”的火字旁来取名。
新明第一任皇帝是朱由产,原为金华王,乃朱由检的叔伯兄弟,其女儿为朱真真,因是公主,没按“木火土金水”规定取名,但她与颜常武生下的儿子叫做朱和坪,取“和”字辈,名字是土字旁,合乎“木火土金水”规定取名。
当中的意味,可以想象!
熊永媚与颜常武生的儿子自然姓颜了,叫做颜,是“日初明”的意思,也引申为起始。典故为“呼黑为青,莫究所”,取其中的“”,代表着“开始”之义,相当不错。
两个男孩有点认生,那是当然的,这个男人一下子就跑路了,出生后都没见过!
颜常武早就有备,立即给他们送上了新奇的礼物:两件黄金小和尚,上了发条,能够自行演绎一套罗汉拳,马上吸引了俩小孩子的注意力。
他当众撸小孩,大臣们耐心等待,然后一个个上前给王爷请安了!
“好,马卿家,辛苦了!”颜常武亲手扶起了马士英道。
“谢王爷夸奖!”马士英笑得眯眼成了一线道。
首辅马士英鞍前马后殷勤无比,一些大臣看不过眼,认为马士英侍奉东南王如奉他爹,这么大的人,也不知羞!
但他们也不得不羡慕马士英还真的是中了大奖,深受王爷和监国公主的信任,其他人就没这么好的福气了!
第1281节 回来就好
身为两榜进士,马士英才华是有的,但他能够脱颖而出,成为新明文官之首,乃是他懂得察言观色,积极向着当权者靠拢,不折不扣一条变色龙。
要知道,颜常武的上位,被前明传统仕大夫严重看不起!
他是海贼出身,甚至被当时的崇祯皇帝列为大明四大寇之一,不过他很聪明的始终没有亮帜反明,表面上恭敬如仪,做着大明的官,更在前明崩溃时及时抓住机遇,带兵入南京,立金华王朱由产为傀儡,一举夺取了大明权柄。
得到了政权后,他面临着一个大问题,那些前明的仕大夫们杯葛他,看他不起,不肯与他合作,要不不肯出仕,要不就是磨洋工。
那些仕大夫水平高明,众正盈朝,不为我用,要之何益!
这样情况下,马士英肯投靠他,为他做事,就显得那么地难能可贵!
还有阮大铖也是如此,他们大搞政治投机,颜常武觉得画风有点不对,可是无可奈何,能用的人手就这样,你能有什么办法,事情总得找人去做的。
本着不管白猫黑猫,捉得老鼠就是好猫的策略,马阮及一些初始投靠海贼的文官文人们逐步升迁,昔日他们被人看不起,今天他们让人高攀不起!
如今马士英身居内阁首辅,礼绝百僚,成为诸官仰望的对象。
颜常武有保全之意,想的是仿刘秀而不是做刘邦,刘秀朝的功臣得善终,刘邦则大杀功臣,颜常武把他的意思对大臣们说了,不时对他们敲打,常加教育,他们也识趣为官,如马士英,俨然成为了一代名臣,看来载入史册不成问题。
颜常武与公主朱真真共坐在敞篷马车上,从码头沿路戒严,军警维持秩序,沿途臣民们欢呼声不绝于耳。
即使万众瞩目,但坐在马车里算是小小的私人空间,两人并排坐一起,十指相扣,公主容光焕发,喜不自胜!
颜常武也非常开心,边询问她的情况,边不时与路过的民众打声招呼。
情况还行,宫里很好,南京民心、经济稳定,各行省没出大问题,军队听话。
广西叛乱已经平息,北方喀尔喀骑兵不时侵犯边境,但未曾大举南下。
最新的消息是四川松潘地区土司奔罗夫上表臣服!
是年夏至时,四川松潘地区土司奔罗夫公然反对以女主天下的新明,称新明以公主监国,于礼不合,他不敢奉诏。
就是不听朝廷的话的意思,奔罗夫刷存在感,让朝廷非常为难!
内有叛乱,外有强敌,这样放放嘴炮,并不可恶,朝廷忍了!
着边境军队加强戒备,但不主动征伐,在外人看来,是朝廷怂了。
国内还好,边境各处的土司多有异动,如四川自贡地区的土司强抢盐井,云贵地区土司设厘关收重税,对茶马古道征收重税,数位土司不奉诏。
话又说回来,那个奔罗夫说归说,但没向朝廷动手。
等到东南王回归的消息确凿无疑,朝廷中兼署理藩院的阮大铖使用四百里加急,给松潘土司奔罗夫私信一封道:“公主的男人快回来了,把你说过的话向他说多一次吧!”
阮大铖真的是这么写的,就是简单粗暴的一句话,结果,奔罗夫上表说他一向听朝廷的话,从无异心,他坚定不移地听从公主的旨意,公主让他做什么,他就干什么,公主说东,他绝不会往西。
朝廷把奔罗夫的奏折向边境的土司们展示后,边境的和谐神光大放光芒,自贡土司退出了强占的盐井,云贵土司们降税,各地土司纷纷表示大家洗洗睡了吧,没事啦!
公主高兴地道:“王爷回来就好,什么事都不用我担心了!”
她称呼颜常武是王爷而不是“驸马”,她自称是“我”不说本宫,表明以颜常武为主。
新明朝皆是如此称呼,显示出颜常武的强势,事实上,颜常武身边女人对于东南国朝堂上的那些海贼们来说,就是“大龙头的那些婆娘们”来称呼。
可以想象,坐在宝座上的公主虽然风光无比,但也压力沉重。
她的话让颜常武很是怜惜,安慰她道:“公主放心,我回来后,看看谁还敢来上我们家扔板砖!”
扔板砖这名词公主是明白了,让她不禁莞尔,娇躯一倒,靠在颜常武身边,幸福满满。
老公在家,啥事都不用想,可以放心做米虫了!
监国公主朱真真,别看她现在权势赫赫,颜常武不在新明时,她是东方最有权势的女人之一,另一个则是杨莺儿,但这不是朱真真想要的生活。
她想要的是老公相伴,她在家里相夫教子,处理一些家务,过着门朝大江,春暖花开的平淡生活,此心足矣。
朱真真并不象唐朝太平公主那样热衷于争权夺利,在她没出嫁前,她是金华王朱由产偏房所生的女儿,地位很低,母亲也不得宠,自小就养成了她恬静的性格,不争,不抢。
争也争不着,抢也抢不到,轮不到她的东西不要多想!
反倒是东南国的王后杨莺儿则被当成瘦马来养,自小就清楚她要去管家的,所以责任心很重,做事比朱真真积极多了。
大明东南侯、龙虎将军颜常武想给自己加点光彩,在大明诸侯王家中挑选王女,千挑万选,挑中了朱真真。
朱真真以为自己不过是当花瓶,哪知却成了大明的顶梁柱!
没办法,赶鸭子上架,居皇座的她始终心里只是个小女人---这也是她不能完全控制朝廷的原因之一,东南国王后杨莺儿则控盘力强,朝政被她管得头头是道,东南国内平安无事。
到达皇宫,大会群臣,颜常武立于朱真真宝座旁边,并不下跪!
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但公主和大臣们视若无睹。
众臣参拜监国公主,气场比以前雄厚三分。
不管怎么着,颜常武回归,不仅是朱真真,整个南京乃至于大明,影响不小。
今晚睡得着的人很多,睡不着觉的人亦不少,睡不着觉的的要好好想想自己的行为了!
第1282节 福王见驾
江西庐山,雄伟壮观。自古享有“匡庐奇秀甲天下”之盛誉,有诗为证:“长江南岸鄱湖畔,拔地庐山风景妍;峭壁陡崖飞瀑布,奇峰秀岭绕云烟”,庐山多峭壁悬崖,瀑布飞泻,云雾缭绕。险峻与柔丽相济,大山、大江、大湖浑然一以“雄”、“奇”、“险”、“秀”闻名于世。
别忘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庐山瀑布!
有多达90多座峰岭的庐山,因地壳运动和冰川剥蚀的巧琢,有的峰岭夹峙峡谷自然形成陡壁深壑,峭崖渊涧,构成众多的瀑床,加上水源四季不断,形成数量众多景观壮美的瀑布。
山水相济,景色美不胜收。
还有庐山温泉,是中国著名的医疗温泉天地温泉,庐山谷濂泉被唐代“茶圣”陆羽评为“天下第一泉”。
庐山的好处是如此之多,大明现任皇帝朱由产独爱庐山,庐山成为他专用的汤沐邑,整座庐山是他的私产,一到夏天,他就上庐山避暑。
这位皇帝知进退,识凶吉,深谙缩头乌龟之道,他对朝政不理不问,不沾锅,于是旁人也就识趣地不去打拢他,任他在庐山纳福
庐山五老峰上,金碧辉煌的皇帝行宫前,身穿淡黄袍子、腰缠名贵羊脂玉带、人模猪样,长得肥胖如猪,走一步路喘三喘的的福王朱由崧正在焦急地等待着皇帝的接见。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凉亭,周围的景致一览无遗,瑰美无比,但他满心焦灼,无心享受。
秋天来临,外界的秋老虎渐渐肆虐,庐山却是凉爽怡人,气候温适,这是庐山又一优越条件。此乃怕热的胖子之福地,让朱由崧心中很是羡慕,内心不时有噬心之痛:“本来应该是我的!”
朱由崧(1607~),乃明神宗朱翊钧之孙,福恭王朱常洵庶长子,其血脉离皇帝最近。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生于福王京邸。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封为福王世子。崇祯十六年(1643年),袭封福王。
甲申之变,崇祯帝自杀殉国后,众王公大臣会聚南京曰国不可一日无主,大家共推新皇帝。
本来福王就位的呼声最高,但最终是旁枝的金华王朱由产坐上了龙廷,定了君臣名份,朱由崧很不甘心,但他还是聪明的,在那些造反家伙联系他的时候,他明智地拒绝了他们的要求,没去做带头大哥,这才有他现在的安然坐在凉亭里看风景。
当然他很痛恨那个海贼,他没想到的是如果没那个海贼,给他坐上龙廷的话,他将即位于南京,建立南明政权,年号弘光,在位八个月。当了皇帝却不雄起,而是沉湎酒色,内政不修,政治**。
弘光二年(1645年),兵败逃亡芜湖,押往北京处死,时年四十岁。
现在嘛,他还是挺消遥的,虽说这些年来,大明的王爷们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权势和富贵受到了严重削弱,但有的王爷,比如这位福王,在大明上海开埠,启动“股市”之后,他全盘杀入,大量收购原始股,大家都知道原始股想亏都难,结果被他赚到盘满钵满,真正成为了“福王”,有福气的王爷。
如今的他满手都是名贵戒指,只只都是鸽子蛋,钱有的是!
一位tj走进凉亭,向着福王鞠躬道:“王爷,陛下有请!”
“好,头前带路!”朱由崧挥挥手道。
看着象肥得象一只皮球般滚过来的福王,皇帝朱由产不由得微微皱眉!
他知道福王过来所求何事,他不想见他,但人在江湖,哪能彻底放下的,即使是皇帝之尊也做不到,况且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帝!
“臣朱由崧……”朱由崧喘着气道。
刚才的路径他是走来的,之前他爱庐山,现在他恨庐山,这山间小径景致是一步一景,但胖子伤不起啊。
他上山是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抬杠硬把他抬上来,但到了皇宫大院内哪能这样,只能劳动他自己走来,走得让他累坏了。
“福王,你先坐下来,再说话吧!”看着双下巴的,胖到不见脖子的福王喘着大气的样子,朱由产不忍地道。
“陛下,这……这……这于礼不合……”朱由崧结结巴巴地道。
“行了!朕说行就行,这里没有外人,你我兄弟,不必多礼!”朱由产着tj去扶福王就坐,给他上茶。
感谢地喝下几口热茶,胖子王爷这才稳定下来,他谢过皇帝恩赐,望着皇帝那标准的身形,不同于朱由崧,朱由产终日做登山运动,身体素质非常好,脸色红润,气息平静,朱由崧没来由地道:“陛下,您真能看得开啊!”
朱由产淡然地道:“看得开活久点,看不开很快亡,你说朕会取哪一样!”
“臣失言了!”听到朱由产的话,朱由崧赶快道,不敢再往下谈论。
皇帝此话诛心,不知道他身边有多少耳目,单这庐山脚下驻军长官可是姓颜的!
东南国大将颜田,有万夫不当之勇,为新明御林军副指挥使,驻扎庐山。
虽说东南王对朱由产很尊崇,但提防之心并不缺少。
真要是朱由产倒霉,朱由崧也必定陪葬。
朱由崧定下神来,直入正题道:“陛下,对于朱由榔和朱亨处置,陛下可有决断?”
伪桂王朱由榔造反闹大发,还牵累到靖江王朱亨。
东南王对追随朱由榔造反的臣民们网开一面,没杀到多少人,这与以前皇朝处置造反者诛九族杀得人头滚滚鲜血成河截然不同。
但千万不能以为东南王不杀人,他可是枪林弹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一代强人!
伪桂王朱由榔造反,罪恶滔天,判五马分尸之刑,传首九边!
其直系三代亲属皆处死,相关的宗族流放东南国。
造反的因果,朱由榔将彻底承担!
而倒霉的靖江王朱亨,他迎朱由榔进桂林,本想着朱由榔造反成功后他吃香的喝辣的,没想到被朱由榔强占了他的靖江王府作皇宫,之后朱由榔更挟带他一路逃跑,然后被朝廷大军捉获。
朱由榔太孤单了,朝廷让朱亨陪他一起上路!
朱亨当然不甘心,他向朝廷申述,向诸人求告,语言哀切,大明诸王大起兔死狐悲之意,遂公议由朱由崧出面营救,找到朱由产,请他出面,尽量转寰,别让朱由榔死得太惨,朱亨死得不明不白,明摆着是东南王借此良机,极力削落大明朱氏的颜面!
第1283节 大明第一忠臣
明摆着东南王居心不良,他不杀造反的跟班,一昧向着朱氏子孙出手,这是让朱氏颜面无存,有利于他颜氏的崛起。
毕竟改朝换代,绝非易事,前朝只有弄到天怒人怨,新朝才有取而代之的可能。
不过诛戮朱由榔和朱亨,里面有个关联,在朝廷即将发出的圣旨上,只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而没有以往的“监国公主令旨”的字眼。
皇帝朱由产在位,他和朱由榔同辈,朱由榔造他的反(名义上),他可以杀朱由榔。
如加上监国公主令旨,则是以侄杀叔,以晚辈犯长辈,礼法上说不过去,除非她是皇帝,才能想杀谁就杀谁。
如此就有运作的余地,朱由崧求见朱由产,请他出手,虽不能解除朱由榔和朱亨的罪名,但要降低一下刑罚标准,或者有可能。
这么大件事情,于情于理,朝廷都应该向皇帝通报,即使拿着他的玉玺盖印,也要顾及一下他的意见。
见朱由崧动问,朱由产沉吟道:“五马分尸,传首九边,确实过了!”
五马分尸这种刑罚很少用,多见于春秋战国和秦朝,到了今朝很少用。
其实不是过了,已经手下留情,造反的家伙,严格起来,是判剐刑的,就是千刀万剐!
“而且他的母亲、妻儿皆被处死,族灭,怎么都过分了,真要是诛九族,我们都有份!”朱由崧愤愤不平地道。
“尤其是朱亨,他不过是迎接了一下朱由榔后,就被软禁,朝廷居然也判他死刑,实在是匪夷所思!”朱由崧摇头道。
“啧,但朕很少干预朝政之事!”朱由产说道。
见他犹豫不决,朱由崧心中暗骂难怪被抢了政权,果真无用!
他嘴里道:“陛下!朱由榔若是惨死,朱亨横死,朱明哪还有面子可言,甚至于东南王借机挑动作进一步的削爵!”
东南王执政后,他姓颜不姓朱,朱氏子孙日子不好过,在以往,明朝藩王是“世袭罔替”,皇帝除皇太子以外的其余儿子,全部封为亲王。亲王的世子袭爵,其他儿子都是郡王。郡王的长子袭爵,其他儿子要封镇国将军……以此类推。亲王“岁禄万石”,郡王、镇国将军等,均享受不同数目的岁禄。这是固定工资。每到逢年过节、婚丧嫁娶,朝廷还得进行各种赏赐。有时候,这种赏赐比固定工资还高。
由于固定工资和赏赐,是按照人口来确定的。因此,大多数藩王都互相比赛着生儿子。毕竟,儿子生得越多,王府的收入越高;收入越高,大家的日子就越好过。因此,明朝的藩王,成为历朝历代最会生儿子的王爷。
东南王则规定王爷垄袭方式封为考封,按世系依次降等,父亲是亲王,儿子就变成了郡王,如此递减,以至降为不入等级的“闲散宗室”。
除非立了功劳,否则王爷的世子只能为郡王,不可为亲王,是为考封,考校,有功才能升爵。
对王爷们其余各子的封爵都减一级。例如,原来亲王嫡子以外的各子皆可封为郡王,今改为镇国将军。
镇国将军不值钱,降下去都不值钱了!
东南王对此作出的解释是前明大乱,各诸侯王没起到保家卫国的作用,没与臣民城市共存亡,是以改制。
这回朱由榔惹出祸事,都不知道东南王会借机生出什么妖蛾子来。
想着明哲保身,但被朱由崧以此为借口,他的话最终说动了朱由产,他无奈地道:“朕书写一贴给予东南王,且看他如何处置吧!”
朱由崧大喜道:“陛下高明!”
……
此时的南京城内秦淮河边的一处大宅内热闹非凡,此乃前内阁首辅姚明恭的宅第,今日东南王亲临,送来了皇帝所写的“大明第一忠臣”的御赐横匾,而朝廷的高官们悉数参与,同赴盛会。
虽说皇帝朱由产没有权柄,但他写的匾的光采还是令人羡慕的,这就是大义名份的重要性,哪怕东南王权势滔天,但有的事情还是不能做的。
请来的皇家乐团奏起迎宾曲,仪仗队笔挺站岗,让姚家热闹非凡,门外街道上人头拥拥,大家都来凑热闹。
今天是姚家的大日子!
姚明恭,字玄卿,号昆斗,人称“姚阁老“,万历四十七年进士,他这一科名人不少,出名的是探花郎陈子壮,现为东南国高官,同科的是马士英就是现任大明首辅,一个叫做孙传庭,没错,传庭死后前明亡,崇祯皇帝挂了树,还有一个人是袁承焕,没错,就是宁远督师肝了老猪皮的那位主儿……
运气远远好过其他人,姚明恭中了进士后入翰林院,做过东阁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任过户部尚书,后因党争而去职。
做过大明一品大员,被孙承宗援引,入东南国任副总理,东南国,可是海贼建立的国家,事实证明,这是姚明恭所走出的最重要的一步。
回南京任首辅,他的经历堪称神奇,历万历、天启、崇祯、新明四朝,还在东南国出任显职,可称为五朝元老。
他在东南国的经历加上在南京事事逢迎东南王而被大臣叶廷桂称之为“大明第一奸臣”,起“明姚明恭灭明于此”的恶称。
东南王一回来,立即拿下叶廷桂为姚明恭出气,寻个不是,将叶廷桂流放东南国,遇赦不得回!
同时请了皇帝,亲笔为姚明恭写了“大明第一奸臣”,由他亲自送去,所有的高官与会,看姚明恭追随他颜某人的无上荣耀。
匾放二堂之上,原本想放在大门,前临大街,过往人员皆可观之,但姚明恭上表逊谢,谦虚是美德,朝廷成全,匾就放在了二堂上。
鞭炮声中,御匾被安放到位,东南王、大臣们、社会贤达一起拍掌,向姚明恭致贺。
姚明恭由家人搀扶着,向大家谢礼。
在不要钱的名贵中药调理下,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已经大好,可以一手柱杖行走。
不过,他再不理朝政了,他告老还乡,三辞三诏,朝廷准了,加封其为太师,萌其一子为户部六品主事,赏良田三千亩可传之子孙,特赐不必纳税!以及银元十万,待遇不可谓不好。
尤其是御赐良田三千亩,更是殊遇,将来姚家想败家都难,别人谁都不敢要他家的田地,这可是御赐!
一番热闹过后,繁华散尽,姚府临河水榭上,只留下东南王与前任首辅。
“王爷天高地厚之恩德,老臣感恩不尽!”姚明恭向颜常武举手为敬道。
“姚太师,当年你助我一臂之力,如雪中送炭,岂能相忘!”颜常武感恩地道。
“可惜老臣再不能为王爷服务了,只能预祝王爷大展雄风,让四夷臣服,万民归心!”姚明恭感慨地道。
“是有点可惜,接下来的岁月会很精彩呢!”颜常武一点都不谦虚地道。
第1284节 朱由榔归天
有忠臣就有奸贼,南京郊外军营内的一处平房区内,已被清空,作为关押送到南京的反叛王爷朱由榔一家的场所。
此时的朱由榔正处于极端烦恼中,因为那个死tj可恶之极,象只苍蝇般在他耳边嗡嗡叫个不停,让朱由榔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拍死去!
tj是监国公主派出来的皇宫太监总管牛得草,应该叫做牛得瑟才对,他满面笑意,喋喋不休地道:“王爷,您还是喝了吧!”
“王爷,您还是喝了吧,喝了它一了百了,什么烦恼都没了!”牛得草劝说道。
这能喝吗?这是毒药!
朝廷对朱由榔一家的处置正式下达,赐死朱由榔,给他选择服毒死还是学崇祯皇帝挂起来死,保留尸体下葬是他这样有身份士的死法。
没有五马分尸和传首九边,他的家人也免予一死,统统流放东南国,遇赦不得还。
至于靖江王朱亨,被废为庶人,一家也流放东南国。
东南国还真的是什么人都接受……所以被称为
皇帝朱由产的贴子送达东南王,他倒也从善如流,立即改了处置,来个法外施恩,但朱由榔怎么都得死。
“王爷,您还是喝了吧!”受命来行刑的牛得草再劝道
“滚,给孤滚!”朱由榔怒吼道。
“小的就滚,就滚!”牛得草低头哈腰地道,不过他到门边时,转身威胁道:“小的一刻钟回来,如果王爷还在的话,那么小的只好请王爷归天了!”
“滚!滚!滚!”朱由榔色厉内荏地吼叫道。
该死的tj离开后,朱由榔看着放在桌上的两个盆子,一个放了一个瓶子,瓶里肯定盛放着毒药,另一个则盛白绫一条。
家人已经全部告别过了,只剩下一人,他将面对惨淡的人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屋外又传来了可恶tj的叫喊声:“王爷,您还是喝了吧!”
他不想死啊,朱由榔眼泪不禁流下来了!
他已经把该交代,能交代的材料都说了,认罪书上把能够攀咬的人都咬了一遍,希望将功赎罪,可是朝廷还是要他死!
肯定的!
东南王赦免了其他人,剩下的矛头就指向朱由榔,他必须承担所有的责任。
这也是东南王被受大明王爷们诟病的地方,什么时候不是上位者得脱,部属担责的,东南王倒好,把其他人摘出去了,于是朱由榔注定完蛋。
终于,屋门重新打开,牛得草进来,随之还有四名强壮的tj,准备服侍朱由榔归天。
“不!不!”朱由榔喃喃地道,他眼泪盈眶,绝望的眼神能够让石人动容,但不能打动牛得草和他同伴,他们知道,要是他们不完成任务,他们的命运将会可怕之极。
杖毙!
tj是家奴,tj无人权,皇宫里打杀个tj,简直象泼杯水那么容易,不需要什么手续,更不可能有什么三法司会审。
新明建立起来后社会变化巨大,但是许多地方没有改变,比如tj制度,还有秦淮河的有色事业依旧没有褪色。
在海上中华,没有tj,也彻底地消除了有色事业,而新明这个老大帝国,许多方面还根深蒂固。
使用tj是祖制哦!
牛得草一挥手,四名tj一拥而上,将朱由榔的手脚捉住,控制了他的行动,牛得草施施然拿着瓶子上前,捏住了朱由榔的鼻子!
……
御花园内群芳争妍,花丛中的监国公主朱真真美丽动人,容光焕发,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只觉得什么事情都顺利至极,无往而不利!
全因老公回来!
之前就朱由榔的处置,朝廷内争论不休,皇帝朱由产不发一言,让朱真真压力很大,但颜常武一回来,一切都畅通了!
朱真真欣然地听取了跪在地上的牛得草向她的汇报,这位大tj药杀了朱先生即是朱由榔!
怎么都是个姓朱的,家奴哪能直呼其名,朱由榔又没王爵,只好叫做朱先生了。
彻底地结束了朱由榔的叛乱,以后的人想造反就得惦着了,专杀带头大哥,谁还想做大哥就来试试。
旁边的一位面容阴冷的大tj躬身禀道:“殿下,朱先生所交代的材料,奴才已经全部核实,当中有许多真材实料,可以加以入罪!”
他说的是朱由榔交代的材料,即有什么人挑唆他造反,什么帮助他,那是刚刚核实后,来不及捉起来的一些人。
这位tj别看他在公主面前一脸恭顺的样子,出了皇宫就是别人看他的眼色,就连一品大员也不敢看他不起,正是提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牛中黄,当然,这是个化名。
听到他的话,朱真真斩钉截铁地道:“可以监视他们,将他们的事务归档,但不必多生事,此事到此为止!”
牛中黄躬身领旨,但脸上带有遗憾。
于是公主解释道:“此乃王爷的决定,现在只杀了朱由榔,到此为止,以后再有人谋反的话……”
她的话说出来牛中黄马上明白,连声道:“王爷高明,小的拍马难追啊!”
他恭维王爷,让公主脸上微现笑意,更是人比花娇,让那个没家伙在身的两个tj看得都惊艳不已,赶快低头不敢再看!
而在宫外,随着朱由榔归天,公主的“到此为止”的旨意让许多人安下心来。
王爷们安心了,他们担心颜常武利用朱由榔叛乱对他们下手,要知道颜常武一回来,王爷们谁都硬气不起来,谁敢跑到公主面前说“我是你叔”来看看,惹怒颜常武,流放东南国是妥妥的。
那些与朱由榔勾勾搭搭的臣民们听闻朝廷放过他们的消息,如释重负。
或有人称东南王太过宽仁,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东南王还真有活曹操之胸怀,昔曹操与袁绍对战,操获全胜,于缴获的图书中检出书信一束,皆许都及军中诸人与绍暗通之书。左右曰:“可逐一点对姓名,收而杀之。”操不听,遂命尽焚之,更不再问。
哪怕是那些前明仕大夫们也不得不叹服现东南王如曹操之大气,胜过了朱老四!
朱棣靖难之役得了天下后大杀建文忠臣,事情很不地道,都不如现在这位海贼。
难得他们赞赏东南王几句,不过,很快他们就收回了赞扬东南王的话,大骂东南王!
第1285节 穿戏袍上台演戏
今天不是大朝,众臣各归官衙理事,但作为大明帝国最重要的五位内阁大臣,首辅马士英、次辅杨天生、阁臣杨铖新、堵胤锡、阮大铖会同一起进皇宫,共商大事。
皇宫规矩大,哪怕是重臣也得循规蹈矩的,马士英打头,后面四位阁老一个接一个跟随,他们宝相庄严,一丝不苟……大佬们出行很严谨,哪怕身边没有随从开道,也是威仪深重,沿途卫兵致敬,宫人避让!
不过这样的气氛很快地被打破了,只听见后面一阵马蹄声传来,迅速接近。
这宫里敢骑马的只有一个主儿,阁老停住了脚步,往后望去。
正是东南王颜常武,他骑着一匹神骏至极的白龙马,没穿着大明王爷的冠服,依旧一身东南国蓝色军装,头戴大盖帽,身上笔挺的军装英姿飒爽,阳光下的勋章与勋表交相辉映,光环笼罩,神武威态,有如神!
五位阁老面子很大,东南王脸上先是浮起一些笑意,驶到他们身边时驻马停下来与他们打声招呼,然后再次加速前进离开,他的后面跟随了一个班的护卫,个个都是棒小伙子,他们背着朴刀、双筒喷子和火铳,还有二个背了盾牌,行动矫健。
东南王一行行动迅速离开后,堵胤锡是个有脾气的人,他出声道:“王爷先前笑了一下,大家说他在笑什么?”
马士英是首辅,最大的大佬,当然不会轻易出声。
阮大铖虽说是天下排名第五的文官---对于大明那些头戴乌纱帽眼高过顶官僚来说,东南国虽然地方比他们大得多,实力更雄厚,但不够他们老资格,大明才是天下,所以阮大铖地位颇高,不过他最为景仰东南王,岂敢乱说话。
阁臣杨铖新与东南王是海澄同乡,不想说话。
唯有次辅杨天生扑哧一声笑道:“他还是看我们穿着戏袍准备上台演戏罢了!”
别人不敢这么说话,杨天生是天底下第二个敢说话的东南王的长辈了,头一位是东南国内阁总理大臣陈衷纪,相当于托孤大臣、诸葛亮的角色;另一位就是杨天生,正是颜常武的恩主,就是他一手扶持了东南王的上位,同时还是东南王的泰山大人。
有时杨天生自己都为自己而庆幸,当初他帮助老友之子,年仅十五岁的束发少年出任台湾大龙头之职,没想到回报竟然是如此丰厚,瞧瞧,现在他是大明次辅,可他的出身是个海贼!
大明官场的尊卑等级分明,最讲出身,不是进士出身入不了翰林院,做不得学士,不是学士进不了内阁。
而且海贼---嘿嘿,要是前明官场来说,简直不是人!
可是杨天生却堂堂正正站在了这里,站在了大明的政治心脏,他自己都非常感慨,有时觉得自己有种发着梦的感觉。
不过他对于穿的官袍子很不感冒,更喜欢东南国那种中山装---天知道为什么颜常武给这种衣服叫做中山装,简单利落,动作迅速,有利于杀人。
东南国的男官员是简约式的中山装加板寸头,而大明官员则是梳着发穿着颜常武所嘲笑的戏袍子官服。
马士英缓缓道:“官袍子,此乃本朝制式,王爷并不改之,有它的合理性!”
“马相高见!”杨天生笑嘻嘻地道,大家都知道这位爷并不当一回事,哪怕贵为次辅,闲时尽是短打,不脱海贼本色。
杨铖新和稀泥道:“祖宗所置衣冠不可轻弃,东南国服式乃环境使然。”
东南国地处炎热地区,要是穿起了官袍子人都热死了,出汗多,人要是梳发尽湿,不得不承认东南国的制服更有利于工作。
东南王在新明的改革,头痛的事务多多,不会闲着没事做进行官服和发的改革,难不成来“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
中国行中庸文化,颜常武根本不用多做什么,结果大明越来越多的仿效他来板寸头和穿中山装,尤其是年轻人,东南国女式裙子亦在大明流行,有的裙子还颇短……
五位阁老一步一摇地先是进过了午门,有五座石桥在前,称“内五龙桥”,桥下为内御河。过了桥就是奉天门,由南向北依次建有奉天、华盖和谨身三大殿。三大殿的东侧有文华殿和文楼,西边有武英殿和武楼,统称为“前朝”五殿。
北京紫禁城的太和、中和、保和三殿,就是模仿奉天、华盖、谨身三殿建造的。
奉天殿,则是人们常说的金銮殿,是朱元璋举行重大典礼和接受文武百官朝贺的地方。
新明皇帝朱由产亦曾在奉天殿摆过他的道场,但近年来,他越来越少在南京紫禁城出现,多在外地巡狩,眼不见为净----倒不是对他女儿监国公主朱真真,而是不想见呆在南京的那些朱家王爷,一天到晚就来说三道四的,只有春节、清明等传统节日时才回南京。
监国公主朱真真在文华殿召见群臣,这文华殿乃皇家藏书场所,深宫岁月寂寞,朱真真性喜读书,常在文华殿出入,据此殿以理朝政,她从不在奉天殿发号施令,只有父皇回来时才进此殿。
她坐正位,旁边位置是颜常武,五阁老进内,向他们行大礼,哪怕他们位极人臣,皇家依旧至高无上。
君臣们很快进入了角色,处理起朝政来。
今天的议题很重要:对调!
大明诸总督、巡抚、布政使司、野战军长官等高级官员对调!
大明现有两广总督、云贵总督、蓟辽总督、宣大总督和三边总督共五个总督及辽东、宣府、大同、延绥、宁夏、甘肃、陕西、贵州八巡抚及山东、山西、河南、陕西、四川、江西、湖广、浙江、福建、广东、广西、云南、贵州十三个布政使司,加上驻扎各地的十个野战军的军长,这些人,就构成了大明军政中坚!
总督与巡抚同属中央外派地方官员,均有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同时管官的权力,非同小可。
而布政使司为省。俗称为藩司,代称为薇垣,布政使则俗称为方伯,为地方官第一要员,主地方政务。
大明新编了十个军,主要使用火枪火炮,可以说军长掌握了强大军力。
这些人平时地方任上权势赫赫,跺跺脚地为之摇动,朝廷都不敢轻视他们。
如今,东南王一回来,即时将他们全部对调!
第1286节 王爷威武!
比方说,两广总督陈敏吾调任云贵总督,而原云贵总督曹景参上调南京,朝廷另派吏部侍郎袁枢为两广总督。
因两广总督权重,陈敏吾调任云贵总督,给他加了协办大学士头衔,这头衔乃朝廷新建官制,用来加给大臣荣光。
其余总督、巡抚和布政司、军长纷纷对调,由朝廷统一安排,先朝廷空降大员到地方,然后逐个调任。
将他们调任,乃一个人在一个地方搞久了,不行呢。
搞久了,油了呢。
绝不能允许任何军政要员有个圈圈,有个势力范围。
大明地方太大,古代通讯联络方式又很悲摧,所以地方军政大员真可谓地方任上作威作福,反正山高皇帝远,难以管辖他们。
地方任上做得老大久了,自我意识膨胀,分不清自己是谁,变得不听话了。
加是朱真真的能力不足以服众,随着东南王久不在朝廷,他的神光渐渐褪色,众臣子变得不听朝廷的话了。
有人说:“一女流之辈,我们干嘛要听他的话!”
有明一朝,女人理政少见,即使是太后也不长久,何况是公主!
在大明这个男权主义至上,游秦淮河合法,包饿奶公开化的国度里,公主真牛掰不起来。
朝廷推行的政策方针受到了官员有意无意的杯葛,尤其是事涉官员们利益的政策比方说士绅一体纳粮,土地阶梯式收税,要不推行不下去,要不推行有反复,以致于马士英都说朝廷政令不出南京城!
颜常武回来,接到公主娘娘的抱怨声和马士英的汇报,马上来了一招,各地军政要员对调!
不能轻易贬谪他们,否则天下大乱,但调开那些大爷们,让他们挪挪屁股还是能够办得到的。
调任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让他们明白,这只是第一步,如果再不听话,那就位置都没有了!
不仅如此,颜常武放出第二招,那就是朝廷派出监察御史亦即是中央巡视组分赴大明各地,协助地方大员们执行朝廷的土地政策,哪一行省执行得好的地方大员和监察御史得优评,那些排后面的自然是差评喽!
实行末位淘汰制,十三行省后三位的官员们,从高官到低级官员,一概贬谪东南国进修,加强学习!
东南国还真的是超强的垃圾箱,什么货色都收。
可想而知,这条政令一出,地方大员们谁还坐得稳,还不屁滚尿流地督促下属们执行土地政策。
对调、土地政策要是别人来执行,肯定对社会造成波动,但是,颜常武一回到南京坐镇,一切反对声音都收敛了,各方势力掩旗息鼓,夹起尾巴做人!
以致于东南王和他的手下都觉得很无聊,没事做!
别人怎么敢惹这位王爷!
他武力值高,谁都打不过他。
打不过他的话统统流放东南国,起初大家认为他不杀人是软弱,后来才发现他真会做生意,那些流放东南国的人为他免费修地球,帮他在海外打拼,夭寿啊,累得半死,一身牛汗,得,谁还与他作对谁就笨蛋。
见到大家都老实的样子,东南王又来挑逗大家,他还嫌事情不够大,怕外派的监察御史没事做,因此他又放出一个大招。
皇权下乡!
中国自秦汉至明朝的近2000年的确是“皇权止于县政”,皇权统治在广大农村人民实际生活上看,是松弛和微弱的,是挂名的,是无为的,许多边远地方的农村都不知道皇帝姓甚名谁。
在古代传统中国社会,事实上存在着两种秩序和力量:一种是‘官治’秩序或国家力量;另一种是乡土秩序或民间力量。前者以皇权为中心,自上而下形成等级分明的梯形结构,主要控制了城市;后者以家族为中心,聚族而居形成‘蜂窝状结构’的村落自治共同体,连接这两种秩序和力量的是乡绅精英阶层,主要呆在农村。
县治由朝廷公务员负责,吃皇粮,而乡村自治则依靠宗族和士绅,他们没有工资。
古代的农村,都是以家族为单位的。
一般一个村子几个家族,甚至一个家族,谁的家族比较大一般听谁的。
家族会有个族长,负责协调处理全家族的关系。
如果一个家族占一个村子或者大半个村子,族长也就是村长。
自然,还有一个家族几百几千甚至上万人的大家族,族长权力威望
皇权不下乡的原因不少,比方说“缺钱!”
没有那么多钱去安置下乡的官员,还有交通与通讯的不便,历朝历代从来没搞过皇权下乡。
今天,颜常武要来摸这个老虎屁股,正式在各县设乡,派出吃皇粮的乡长、副乡长及相关官吏,进行经济、教育、文化、卫生、司法等事务的管理。
当他提出皇权下乡的要求时,内阁五相,一致同意!
消息传出去,朝廷九卿,六部官员,统统赞成,一边倒地支持,支持再支持!
文官、军官们坚决拥护东南王的英明决策!
因为位置多了!
想想,全国这么多个县,每个县分出几个乡,乡政府成员都吃皇粮,多出了多少的位置?
为什么崇祯皇帝拜拜,就是因为他老兄削了大伙儿的位置,又不给遣散费。
当时的李小强在朝廷的公办驿站混口饭吃,崇祯皇帝一上台,发现就是因为类似李小强在驿站里混饭吃的人太多,于是精简驿站,李小强下岗回乡,结果越混越差,还不起债,头上还绿油油---老婆韩金儿与汉子通*,这惨淡的人生,尽归咎于崇祯小儿裁撤驿站,李小强最终反了,成为闯王,并让崇祯皇帝挂树上。
崇祯皇帝之所以败了,就是因为他乱砸大家饭碗。
颜常武之所以深得军政两方面官吏拥护,就是因为他给大家增加饭碗,皇权出县,设乡!
之所以敢于设乡是因为他别有本钱。
他这次回来可不象某大炮回国说他带回了一颗对祖国和人民的热爱之心,什么也没带,于是他就成了大炮。
而颜常武带回了价值三千五百万银元的真金白银!
东南国有的是黄金白银,他又不是守财奴,他一回来就给官吏们人人加百分之十工资,善财童子啊!
人见人爱,车见车载。
加上他的军队和垃圾箱---嗯嗯,流放东南国,谁不跪舔他才怪!
王爷威武!别说下乡、下县,下山头下刀子大家都支持他!
第1287节 改革居然完成了!
颜某人很有钱,他从东南国带回第一笔资金为三千五百万银元,第二笔资金为二千五百万银元,第三笔资金则为一千五百万银元!
金银是如此之多,足够他发行上亿银元的纸币,从而加强货币、货物流通。
纸币没有金银保证金,就是废纸,能够以光速贬值,但有了金银保证金,纸币的作用尽显无遗,极大地助力经济的发展。
东南国不缺金银,通过海贸,得到了海外天量的金银,加上本国的武警黄金部队和大把的淘金客,东南亚诸岛多的是黄金白银!
毕竟人家处于火山带,遍岛火山,火山岩浆活动最容易把沉淀地底的金银带到地面上。
同时,东南**队不时回归老本行,有空就客串一下海盗,别小看这份职业,从三哥那里抢到了不下三千万银元,颜常武带回大明的金银的一半就有了着落。
他拿这笔巨大资金砸入大明,一来支持设乡的财政支出;二来发展经济、提振人口,三来就是发近基建狂魔特色技,修路。
建立乡政府,官员下乡肯定要有资金,但长期烧钱,将为入不敷出。
所以必须发展乡村经济,振兴乡村经济,还要发展人口,最终实现
所设的乡全部修路通向县城!
要想富,先修路,何止是富裕之路,还是一条文明之路,城市的文明之光照耀
东南王、监国公主加上内阁五相敲定了朝廷的新政策方针,颜常武意犹未尽地道:“四川松潘地区土司奔罗夫公然说不奉朝廷诏,本王想改‘改土归流’,如何?”
就是把地方治理上把土司弄走,换上朝廷的官员,这招不新鲜,别说明朝文官,唐宋官员都有这样的提议,以解决边陲那些桀骜不驯的土司。
策略不错,但是这个时候,真是火上添油!
五位阁老不陪颜常武发疯,一致阻止,颜常武这才遗憾地罢了手。
高层通过,举朝通过,朝廷明发诏令,布告天下。
官员对调、监察御史出京,各地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
进展堪称神速,应天府即南京地区,三个月内各州县全部完成了土地改革!
半年内,长江、黄河、珠江流域各州县完成了土地改革!
一年内,几乎整个大明都完成了土地改革。
与斯响应的还包括了皇权下乡,各县治按照人口、地理形势等分出乡治,到处设乡。
官员们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热情,完成土地改革与设乡。
在中国,改革不容易,一个老大帝国的惯性不容突视,比如王安石的改革,改来改去,最终一败涂地。
尤其是土地改革,国人最爱土地,爱得深沉,只要有钱,谁不想买地,地越多好,这是国人的根啊!
进行土地改革,有如虎口夺食,想抢大家的土地,大家与他们拼了!
而新明朝那个海贼王爷的土地改革,居然成功了!
他的方法很多,堪称是一手银元,一手火枪,再拖了个垃圾箱,三管齐下!
银元---他有钱,用奖励激发官员办事,有钱赎买民间的土地,有的地主地很多,无力支付税收,只好卖给国家,而国家有钱支付购下土地。
银元的好处多多,用它们来发展经济,民间受惠,等于收买民间。
火枪---敢公然反对的人,造反的人被他直接轰死,绝不手软。
开国皇帝,最不怕的是杀人。
垃圾箱----反对土地改革,触犯法律但罪不致死的官吏民众,一概流放东南国,有多少人收多少!
不怕你多,敢来的一概接下来。
他的策略传遍天下,臣民皆知,谁都不想触他的霉头,更不想为他免费修地球。
反抗他?
先不说能否成功,他背后的东南国庞然大物也似,压在大明官吏民众的身上,沉重令人喘不过气。
真要打不过,他有船票,轻轻松松抬脚就走,在海上看风景,有空就来给敌人打上几炮。
造他反的人打不过他,要不死掉,要不为他免费打工。
大家都知道,流放东南国,去时免费,回时船票价钱是成本价的三倍以上……
这是一场不对等,无望的pk,颜常武有不死之身,大明的地主们彻底绝望!
至于皇权下乡,不用督促,官员们以百倍的热情完工。
道理好简单,你是县令,开会时一个会场几百人听你讲话和面前只得小狗小猫两三只听你讲话,哪一种情景嗨?
在中国,宗族势力庞大,皇权下乡无疑触犯了他们的权力。
然而,官员们义无反顾,宗族权力受损,意味着官员们权力增多,为了权力,他们使尽浑身解数,与宗族斗智斗勇。
有的硬上,对宗族头子使用暴力,他们的策略与朝廷一拍即合,朝廷需要立威,把那些宗族头子砍头或者流放东南国。
有的威胁利诱,分化打击,摆平宗族。
也有的官员发动民众,打土豪分田地,当颜常武看到这份嘉鱼县县令陈余发来的奏折,不由得惊诧了。
嘉鱼县百分之九十五的土地归属县里的赵、张、王三大族所有,朝廷的土地改革严重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因此他们的手段使尽,竭力与官府争斗。
陈余到任,了解到情况后,立即发动民众,声明土地归县民所有,大家分了!
赵、张、王三大族胆敢对抗朝廷,盘剥民众,判举族流放!
严打时期,一奏一个准,陈余的决定得到了批准,县民也都站在了陈余这边,分猪肉谁不喜欢?
这人心哪,人们才发现东南王不止是枪炮大王,还精擅摆布人心。
三大族天大的本事,也是螳臂当车,张族愤起暴乱,但应者寥寥无几,土地被分给民众,完成本县的土地改革。
这套路好熟悉……
为土地而战的人不是没有,有是有,但是官府没乱、军队没乱、而且普罗大众也站在了官府这一边,造反的人翻不了天!
以前土地改革不成功根子在官府不作为、怠政,监国公主不敢做大动作。
但换了她老公来就不同了,这个主儿不怕杀人,杀到人头滚滚鲜血成河他都不在乎。
流放无数的人,他晚上一样睡得很香。
“实在不行,官员不听俺的话,军队不听从命令,民众不满意,俺就推翻新明,重炼地风水火,再创一个新世界!”他掷地有声地道。
问题是他真的有这本事,摊上这样的主儿,大家只好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