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至尊巫师全文阅读

七百三十章 半神之下

    爱奇艺大神创造的邪神宇宙，一大特点就是怀抱琵琶半遮面，这是文艺的说法，流行的说法则是将不明觉厉做到极致。

    没人知晓邪神究竟是什么样的，因为人类与之对比是如此的渺小和微不足道，其眼界大约只能看到邪神的一块脚皮，给根触手就能玩个三生三世，更别说什么一窥邪神的全貌了。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不通透，匪夷所思和模棱两可，比如说在克苏鲁世界提到‘界域’的概念，往往就是一个‘里世界’代表了，可谓简单粗暴。

    而实际上，就像十八层地狱各有特色般，界域分为好多种，其中就包括凯恩现在遭遇的这种，淤泥深渊。

    这是个足以让敏感的人观看后引发临时性疯狂的世界，也就是san值一次性减5。

    珍妮就是普通人，不过她先被凯恩在脑袋上了插了n根金针，又一直受‘柴薪之力’（一种有着火之属性的灵魂力场）影响，所以受到了惊吓，但还hold住。

    相较而言，反倒是之前的屠夫房的那种血腥效果，更容易激发她的联想，而感到不适。

    屠夫登场，看起来就像一具在沥青中溺毙、但同时也完成了长期仿佛的古尸，皮肤灰败如老屋的墙皮，不过这特征也只有凯恩这种注重细节的人才会留意，包括其上隐约的繁复刺青。

    珍妮则被古尸那异于常人太多的骨骼框架所吸引了。她是医生，对人的骨骼形态是非常了解的，正因为如此，她十分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形怪物的身份，是人类吗？哪怕曾经某段时间是。

    然后她就见凯恩迎了上去，并说出一段喉音极重的陌生语言，屠夫因此而发出咆哮，那声音就像巨大的金属刮擦声，刺耳到让人担心耳膜会被钻破。

    实际上凯恩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喜欢你的这身皮。”

    他也没想到屠夫的基点会是这个。当然，这都无所谓了，毕竟已经进入撕逼模式。

    就像一名骨灰级玩家再一次的面对一款打怪升级刷经验的游戏，撕逼对凯恩而言已经成为一种若有可能，最好跳过，但现实中很难绕过的环节，不乐意从事，但又必须打起精神保质保量的完成。

    这次他一开局就设置了一个火焰死斗圈，这种操作契合火元素的属性，同时加入了律令体系，就仿佛一只脚的脚后跟抵着利刃的贴面格斗般，出圈既会遭受焰力的反噬，威力远超寻常。

    这就是仗着技术而打出超越等级的伤害的一种玩法了。

    屠夫没理会那个清晰可见的、闪耀着红芒的光圈，或许是因为被气到了，它表现的非常莽，咆哮之后就向着凯恩冲锋，速度非常快，至少在珍妮看来，100迈的汽车飞驰，也就这效果了。

    下一刻，屠夫就为自己的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凯恩间不容发的完成了躲避，尽管躲的不算利索，身上蹭到了腐蚀性极强的‘黑沥青’，但相比屠夫接下来的悲惨却好的太多。

    当屠夫踏入死斗圈，便相当于签署了认可契约，但它的冲锋，刹车效果却是不怎么好，直径仅有两米的死斗圈一冲即过，因而触发了违规。

    无形的能量障壁出现，屠夫如同一辆高速行驶的炮车撞在花岗岩巨石上，在巨大的闷响声中被反弹，并被附加点燃效果。

    这种效果带来的并非是简单的燃烧，而是一种火元素诅咒，令躯体中的可燃部分激化。

    比如说身体中含有游离氢物质、湿润木纤维、沉淀硅物质，那么氢将会被直接点燃，木纤维则变成了更易点燃的干棉絮，硅物质则向煤炭转变。

    没错，这是一种可以效果叠加的诅咒buff，层数越高，越贴近火元素，正常的生理技能会因此而次第瓦解，最终爆燃成火灰。

    而与之对应的，激化也会强化躯体活力，使之更大力、更迅猛，这就是律令体系，强大的效果总是通过苛责的条件换取的。

    屠夫显然很不适应这种极度受限的精巧格斗，被无形障壁弹回后，并没能及时约束身体，结果肢体再次碰触死斗圈的界限，这次反弹效果倒是一般，但点燃的buff却是叠加了。

    “嗷！”屠夫发出痛苦的嚎叫。嘴中竟然喷出带着火星的烟尘。

    而凯恩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补刀的机会，一次二连踢，第一踢针对摔倒在地的屠夫的右腿，令其那条腿‘越界’，第二踢则是针对屠夫的左臂。

    第二次buff叠加，就是左臂率先引发‘越界’，现在再来一次，触发惩罚叠加效果，buff效果加2，再加上右腿触发的，使得屠夫的buff直接就堆叠到了5层。

    这回就不是嚎叫了，而是喷火，嘴里、眼中，鼻孔、耳朵，都冒出熔岩的光芒，屠夫也违背常理的直接弹身而起，带着残影的拳头一下就锤在了凯恩身上。

    凯恩已经极力躲避了，却还是被轰在了肩膀上，骨裂身随即传来。

    越战越凶险，死斗圈的玩法便是如此，叠加了5层buff的屠夫，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已经不是凯恩所能轻松应对的，甚至已经能探到一力降十会，高速破技巧的层面了。

    凯恩也对屠夫的濒死反扑有心理准备。他一早就知晓屠夫是值得一战（目前阶段）的对手，否则就直接吊打了，何必搞什么死斗圈。

    既然值得一战，鲜有不付出代价就能赢的。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低估了屠夫的耐力，或者说身体的坚韧程度。

    buff叠加到5，竟然还没有崩，显然，屠夫身上的好东西不少，除了一身皮，骨头也不差，堪称铜皮铁骨。

    凯恩知道，现在对他而言极度危险，三拳两脚之间就有被轰杀的可能。

    于是在拧身卸去一部分力道，但仍旧是挨了屠夫一拳之后，凯恩顺势侧倒，探手主动越界，一腿撑地，另一腿起踢。

    主动获取buff，凯恩自己很清楚，这死斗圈看起来是圈，实际上是桶，既然是桶，那么无形的能量壁也是可以作为保持身体平衡的支点的。

    于是就有了足以录入后现代功夫片装逼镜头的这么一招‘人体手枪’，而且是激射子弹后、弹壳退膛状态的手枪，身体、胳膊和踢起的腿是枪身，而撑地的腿是握柄。

    这一踢自然是为了送屠夫一程。

    屠夫现在处于身体强行激化状态，速度快、力量大，但都过了，很不适应，本就掌控力差，格斗技巧缺乏细腻性的弊端被进一步放大，宛如一头疯了的公牛，暴躁的自己都能把自己弄伤。

    又是一次的越界，并且更可怕的是，同一部位、触发同一越界点。首次触发，就是因为冲锋冲过头，前倾的身体，头部先越界，这次又是如此，甚至连冲击力道都相似，毕竟屠夫虽不是冲锋状态，但他现在力量大了许多，被凯恩卸去超过一半力道，导致他的力量只是被凯恩的肩头稍微阻碍了一下便再次向前，凯恩又补了一脚助攻。

    于是buff+2到7层，同时还带有力场反弹效果。

    这次屠夫有了心理准备，力量和速度都提升了许多，哪怕点燃效果引发了难以想象的痛苦，但他还是用弓箭步稳住了身形，没有因反弹之力，触发另一边。

    凯恩见屠夫仍旧没崩溃，直到现在真的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了，也顾不得形象，软腿扑地，横滚向屠夫，同时一脚蹬，一手撑，帮身形未稳的屠夫由弓箭步变成一字马！

    再一次，屠夫一字马的回头越界，buff叠加到8。

    为了感谢凯恩的‘照顾’，百忙中的屠夫，仍是抽空一拳捣出。

    这一拳的发力十分有问题，只有标准挥拳状态的4成力，但叠加到8 的buff带来的增幅太狠，一拳就将凯恩打大虾，佝偻着身子贴着地面滑了出去，后背越界，被反弹而后，buff叠加到2，并直接吐血，内脏严重受损。

    不幸的是，这也是屠夫的濒死反击，最后绝唱了。buff叠加到8才崩，可以说，这已经是半神之下第一躯的体质，这样的体质如果是正常的冷兵器作战，做不到以一敌万也差不多了，属于靠数量硬堆，也得是对方死战不退才能堆死的战争机器。

    结果这次被凯恩前后不到15秒便玩死，自然是唏嘘遗憾恨。

    从5层到8层的效果变化也一次性凸显，就见其身上的沥青般的物质在青烟中化作了干燥的泥灰，簌簌而落，而原本若隐若现的刺青，全部凸显，并且是熔岩的颜色，光芒流转。

    至于其血肉内脏、包括大脑眼珠什么的，则都化作了液态的流火，随着身体宛如倾倒的油桶扑摔在地，这流火从口鼻以及下体汩汩流出，为钢筋牢笼下面的沥青般涌动的物质增添了一抹新的亮色。

    珍妮这还是第一次见超凡特色的战斗，诡异而残酷满满，见屠夫死了，而凯恩异常狼狈，就想过来扶，凯恩连忙阻止：“别过来，还很危险。”

    艰难的说了这么两个短句，凯恩连连喘气，脸色青灰，汗珠滚动，他艰难的翻个身，然后用脚去探，再次完成越界，将buff叠加到3，过了片刻，这才显得好了一点。

    激化除了带来非人的痛苦，也是全面的增幅，只不过力量的增大和速度的提升最为凸显。在这个艰难时刻，凯恩靠着buff带来的细胞活性化，来治愈创伤。

    依照他的躯体特性，3层是近乎崩溃的边缘，但他是火元素法师，高亲和力，同时具备了薪王之种的特征，灵与肉在承受点燃buff时更有优势。

    之后就简单了，当然，从某种角度讲也有些惊悚，因为凯恩不但拿出刀具切开左肩的皮肤，放掉内里的淤血，挖掉了一部分烂肉，还切开自己的胸腹，将坏掉的部分肝脏和脾脏以及一段肠子切掉，然后通过术法完成对接套保护，再利用buff带来的细胞高活跃特性，完成初步愈合。

    一旁的珍妮都看傻了。她是学医的，有战地手术的实习经历，血呼嗤啦的并不能让她害怕，可凯恩这种自己给自己做手术的玩法，仍旧是超出她的认知太多。

    “抱歉，不如此我就得冒着伤势进一步恶化，又或在这种鬼地方较长时间滞留的风险。现在就好多了，回头修养一段时间就行。”凯恩平静的说，仿佛只是在说今天任性一把，午饭多吃半盘红烧肉。

    “……”珍妮无言以对，她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显得多余，同时也没有什么语言能准确的表达她此刻复杂的情绪。

    凯恩在解释之后，注意力就集中到屠夫身上，他轻叹了口气：“现在看来，这身好皮反倒成了桎梏，否则用来做第一工具倒是不错，省却了很多时间和精力。”

    第一工具，自然指躯壳。

    对于有夺舍能力的灵体而言，躯壳就是工具，可以用高端、低端，合适与否等概念来品头论足。

    尤其是像他这样的回响体，最初就没有匹配的躯壳，独立性更强，却也承担一系列弊端。之后，在选择躯壳方面，也就没了最佳概念，既然如此，那么就像是普通人用车，财力够开好车，荷包不鼓，三蹦子也不是不能将就。

    凯恩也是看屠夫的这身铜皮铁骨竟然扛到8层点燃buff能没毁掉，起了贪心。不过那身之前看中的魔法纹身，若是他本人用，反倒成了限制，夸张的骨架也过于碍眼，两者一合，整体使用性价比立刻大跌，到是可以用来做影。

    他自己掌握的技术不够丰厚，影的逼格也跟着大跌，想要有个合用的影，就需要更多的借助外力，像屠夫这堪比天才地宝的皮骨，就能算是一种外力。

    于是团巴团把，宛如大提包般挂在艾米身上。

    “在开启次元空间袋之前，一个合格的助手真的要及早搞定了，否则光是拎包问题就得把人烦死。”

    凯恩捉摸着，顺便将收集到的一缕屠夫残魂，也收入焰珠之内。这家伙的灵魂是进入淤泥深渊的钥匙，虽然这里很恶心，却毕竟是界域，熟稔之后，至少也能成为一个可以利用场地，说不定还能淘到什么超凡材料。

    景致变化，凯恩一行再度回转到大宅地牢，尽管与屠夫一战、包括自我手术，前前后后也没用多少时间，但还是在返回地上楼层时被警察堵在了通道中。

    这个警察四人组显然已经在沿路受了相当的刺激，见到凯恩，不由分手就开枪乱射。凯恩用屠夫的尸骸当防弹屏障，而艾米的灰烬之躯同样可以当盾牌。

    硬是顶风上，耗光了警察的子弹，然后几巴掌便抽倒了这些因恐惧而歇斯底里废柴，凯恩三人夺路而去，虽然之后又遭遇了几波尸俑，但这类玩意，也就能追的普通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在凯恩面前，就是送菜。

    当然，凯恩现在可不敢小觑这神秘屋了，有那块表盘提升逼格，那对兄妹还能设计界域级投送的魔法陷阱，并且有屠夫这种半神之下第一能扛的怪物守关，这样的副本，对现在的他而言，都算的上是越级挑战。

    留下了i willback！的名言，凯恩驾车偷溜了。

    雨还在淋淋的下，看这意思，一晚上就这样了，凯恩将车丢在一处繁华地段，就近打车表示去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待出租车离开，却没进，而是拐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正常登记入住，付了三天房费，然后在房间里等，大约半小时后，奉命取东西的艾米回来了，从窗户中爬进来的，作为傀儡，此时的艾米早已不能当人看待，从酒店的外墙攀爬到四楼并不算什么难事。

    利用艾米从杰米的杂货店取来的超凡材料，凯恩调制了一份看起来很像是黑芝麻糊般的汤剂，给仍旧昏迷的拉娜灌下，不久，拉娜肚子里就叽里咕噜的响。

    凯恩吩咐艾米帮忙，将拉娜架到卫生间，片刻之后，拉娜便哇哇的吐，黑色的黏稠物中，有着数量众多的蠕动虫子。

    并且身上也渗出黑色的汗液，腥臭的很。

    在艾米的帮助下完成冲洗出来，凯恩已经准备好了魔法阵，将拉娜放进去，法阵启动，红色的光芒中，拉娜浑身升腾起热气，就像蒸桑拿。

    之后扶其躺在另一张干净的床上，凯恩开始施针。

    拉娜除了身上被种了邪物，意识也陷入迷锁当中，凯恩通过金针，协助施法，将迷锁融入更大的环境中，并通过这种粗糙增值，放大原本迷锁的漏洞，将拉娜的意识带出来。

    随着拉娜的清醒，为迷锁的魂力供能停止，迷锁挺转，之后再进行物理性摘取，具体是从鼻腔中取出来的，大米粒大小的一枚虫蛹，已经死亡，它曾钻破鼻腔与大脑的隔膜附在大脑上。

    这也算是巫术的范畴，术法本身不够完善的情况下，就衍生了这类借助外物辅助的路数，对凯恩而言，也算是常见的旁门手段。

    又过了片刻，拉娜转醒，见到凯恩和珍妮，并不惊讶，毕竟凯恩带她摆脱迷锁时，双方已经交流过。拉娜抱住珍妮委屈的呜呜痛哭。

    简单收拾了一下的凯恩有些冷漠的道：“我们得离开了，用不了太久，就会有人追踪过来。”

    珍妮连安慰带哄，帮珍妮穿上衣服。

    凯恩对艾米道：“接下来是你的最后一个任务，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艾米恭敬的应答，她见识了凯恩的诸多手段，对其的畏惧已经刻骨铭心，哪怕没有相关的禁制，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凯恩三人离开，路过前厅时，他走到柜台前打个响指，前台的两人注意力被吸引，他哼了一声，两名酒店人员目光就变的呆呆的，仿佛发怔。

    等到凯恩三人出门而去几秒后，这两人才恍惚了一下，清醒过来，继而有些迷惘的四下看看，找不到答案，便不在意的又做事了。

    凯恩入住前就了解过，这家酒店装修有些老旧，并没有上摄像监控系统，现在用简单的惑控术搞定前台，主要还是为他们好，毕竟很多时候，无知能带来安全。

七百三十一章 贪

    凯恩、珍妮和拉娜从酒店出来，选择了步行。

    根据凯恩从黑人杰米那里获取的信息，这座城市的很多出租车司机都兼职‘眼线’，或者这么说，两家公司把持了这座城市的出租车行业，而这两家公司背后，都站着非同寻常的组织势力。

    这城市叫做天堂市，不过不是普通人的天堂，而是女巫、术士之流的，给凯恩的感觉，宛如现实版的塞勒姆。

    现在时间已经超过22点30分，折腾了一天，三人的状态都不好，筋疲力尽，然而正因为如此，才更需要一个让人放心的安全屋。

    凯恩就是这么劝珍妮和拉娜的，要她们再坚持一下，具体点说，是在冰寒的雨夜中步行差不多6公里。

    走了一个多小时，在接近午夜时，总算到地方了，一桩有30多年历史的老式公寓楼。

    这是杰米为自己布置的顶级安全屋之一。所谓顶级，就是除了他，无人知晓，并且如果他选择在这里栖身，必然会易容，而不会以惯用的面貌示人。

    在凯恩看来，这处安全屋最棒的地方在于设计，它在建成时，就设计了一个夹层。最终的结果就是，有两间房，明明就在这公寓楼中，但却没有寻常的门窗，也没人知晓它的存在。

    公寓的管理员似乎已经很习惯形形色色的人出入，哪怕是午夜时分，对进来的凯恩三人也只是了一眼，就继续眉飞色舞的看小电视中的脱口秀节目了。

    乘坐老旧的电梯直上顶层5楼，然后在左拐至走廊尽头，凯恩拿出钥匙打开门牌号为512的房间。

    他早就有所准备，当初从杰米那里出来时，就已经拿了钥匙。

    房间的内部格局很简单，厨卫客厅卧室，加起来实用面积110平米。对于大型居民区式的天堂市而言，算是适合单身和两口之家的最常见公寓房，不上不下。

    房间内的装饰和家用具，也秉持这个‘不上不下’的中等偏低标准，唯一的特色就是简洁，还有那么点小温馨。

    珍妮和拉娜细细打量房间，凯恩则只是扫了两眼，便直奔暗门所在地厨房。

    厨房看起来很普通，但紧邻门的橱柜却是个暗门，开启后，橱柜转动，露出与厨房门并列的门户。

    这就是安全屋设计的巧妙处之一，一墙之隔，会被认为是邻居家，实则有夹层。夹层是通道，有竖梯通往上方阁楼，这阁楼就是真正的安全屋，跟电梯房比邻且巧妙的结合。

    安全屋中陈设越发简单，但是应急物品，诸如药、易存放的食物、瓶装水，常用的工具，甚至枪支刀具，一应俱全。

    凯恩简单的检查了下，满意的点点头，以他现在的能力，专门准备，打造的安全屋也不见得能比这现成的好多少。

    “你们先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办，错过今夜就没机会了。”

    拉娜很想跟凯恩好好聊聊，但珍妮拉住她，并摇了摇头，表示现在不是时候。

    好吧，先跟珍妮谈谈也行，毕竟两人实际上是比闺蜜还亲密的‘姐妹’。

    凯恩离开公寓时没有走常规路线，而是走窗户，不是直接跳下去，而是将雨漏管道当绳索用，下滑-刹车-下滑，靠着高超的技巧和身体协调性，轻盈而又矫健的抵达地面，宛如在吊威亚。

    先是步行三条街，然后在一个地下车库，取了辆皮卡。

    这也是杰米的遗产，类似的遗产，在天堂市每个区域都有。

    杰米表现的如此没有安全感，是因为他有着盗取秘典，背叛教派，先后三次被追杀，每次都险死还生的不堪回首的过去。

    杰米在天堂市滞留的时间最久，主要是因为这里不是什么善地，超凡势力在这里盘根错节，相互牵制，对外来同行却又非常敌视，杰米就是借助这种特殊的环境，加上自己的实力提升，以及选择了正确的道路（与世俗接轨的情报搜集、赃物交易、杂务处理），从而有了一席之地，算是融入了这座城市，这才安定了下来。

    可过去留下的教训太深刻，他还是竭尽所能的为自己留下各种退路，没想到招惹到凯恩这个煞星，直接弄死后再彻底搜魂，以至于灵肉俱灭，秘密也都被凯恩掌握。

    凯恩天性多疑，并且经历过活人被死人算计的事件，一旦重要情报掌握不到位，就很有可能发生被死人生前的复杂布置坑到的事，尤其是财产继承相关的，往往臊气的很，简单的人为财死原理，就能引来新的强敌。

    正因为如此，凯恩始终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利用杰米的遗产，也是尽量孤立进行。

    比如安全屋利用，就宁肯走路，也不利用杰米的车辆。

    而现在用杰米的车将杂货店的超凡物资取出，却不会拉回拉娜和珍妮栖身的安全屋，而是开会地下车库，跟车一起存放。

    尽管是超魔世界，可依照杰米的社会地位，和在超凡世界中的地位，是很难搞到好的超凡物品和材料的，并且价格往往还死贵。所有的积蓄都加在一起，距离装满皮卡都差很远。

    凯恩这一趟走的很顺利，凌晨1点多一点，就已经将皮卡重新停回车库，并关门落锁。

    按理说到现在，今天的行动就该结束了，人也救出来了，收获也非常不错，接下来就算不考虑潜伏一段时间，消化资源，起码也该消停个一半天，恢复下，养养伤。

    然而人是贪婪的，并且这种贪婪往往有充足的理由作为支撑。

    凯恩就是如此，他现在面临的比较的情况，就是没钱了。

    像他这样的精英调查员，虽然每次出任务，收费都高的吓人，但任务频率不高，基本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

    另外，就是花销大，越是高端调查员，越是不会满足于用普通武器装备去面对案件，而但凡跟超凡沾边的物品，价格都贵的离谱。

    当然这里边有很大的水分，可谁让你不懂行，也缺乏渠道，偏偏需求还是硬性的来着，不宰你宰谁？

    而凯文的花销比之其他调查员还多了一重，有师傅一家要养，尽管把师傅的老婆和闺女都搞上了床，可在金钱的供给上，凯文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像山姆所在的精神病院，顶级的。

    调查员们经常跟精神病患者打交道，捎带的也很清楚精神病院的黑暗面，可以这么说，在这个世界，至少有6成以上的精神病院，是那种好人进去，也能给治成精神病患者的‘刑疗’病院。

    而所谓顶级的，就是看在钱的面子上，病人就算是每天到处甩屎玩，也有专人伺候，而不会虐待，挣这份钱嘛，对吧？

    珍妮到是能自食其力，但问题是珍妮还有个不成器的弟弟以及年迈的父母。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家里有个混不吝，三天五头的败和闹，日子很难过安逸，因此珍妮时不时就得接济下父母，又或去警局接弟弟，保释金和罚金都不知道代交多少了。

    而拉娜要上学，这个花费同样不菲，尽管拉娜也是时不时做零工的，可那点钱最多也就够其生活开销，学费需要另算。

    至于贷款，不好意思，拉娜先前经历超凡事件，造成深远影响之一，就是在银行和保险那里的个人信誉跌落至不受欢迎的水平，除非暴富，否则每个十年八年的稳定收支流水，别想把信誉养起来。

    再加上凯恩接管凯文的身体后，在病院住了近百天，这也都是钱，所以凯恩现在兜里真是没多少钱了。

    不是之前黑山监狱失踪案件，阶段性完结，有几十万绿钞的收入吗？

    没错，可那笔钱凯恩已经基本提前预支了，别忘了他使用的高分子材料的帅酷拉风的宛如合金装备中雷电的甲具，和特级金属材料的刀具，都是实验室级别的，几十万拿下真不算贵，这里边还搭了菲尼克斯的人情，否则他就算有钱，也没有渠道获得这个级别的材料。

    说到这个，今夜的经历也证明，这套装备该升级了，他今晚就是穿着背心式的胸甲的，可惜屠夫的那一拳，属于钝击，甲胄对这类打击的防御能力还不够强，得上能量超导系统，才可以在第一时间将点打击扩散为面打击，从而起到较好的防护效果。

    这得亏是从杰米那里获得了一批超凡资源，否则别说是装备升级，攻略格林大宅都会大费周折，甚至有可能是连滚带爬的逃出来，并陷入硬性养伤的窘境。

    想象一下，两个孱弱的美妞，架着一个重伤员，在陌生且杀机隐现的城市中游荡，还是下着寒雨的午夜……

    所以，凯恩现在已经不是需求，而是饥渴，他想要借机获得更多，以强化自身，从而获得保障和基本的安全感。

    这种情况下，世俗的财富，金钱，他也是能看在眼里的。

    于是在思忖之后，他再度冒险，去另外一个点，取了另一辆车，第三次光顾杰米的杂货店。

    这回，是去取杰米的尸骸。

    凯恩原本是打算将杰米的尸骸做成傀儡，充当‘影’的，连前置工作都做好了，包括杀死其的方法和在其体内埋下‘火种’。

    然而在大宅中遇到屠夫后，凯恩就喜新厌旧了。

    杰米的特殊法门，让他的尸骸优于寻常血肉之躯，制成血肉魔像后，有着更高的成长上限。可跟屠夫的半神之下第一硬比，就不算什么了。

    他在杰米身体中的那些布置，也比不上8层点燃效果所造成的火元素侵染。

    当然，就算如此，杰米的尸骸也不应该被浪费，珍妮和拉娜身边还缺乏守护者呢！

    不过在那之前，杰米的尸骸还有另外一桩用处，这也是凯恩之前没有搬运，而专门为之又跑了一趟的原因。他怀疑杰米的尸骸具有定位的被动特性。

    说到这个，就有扯到了杰米当年盗取的秘典。

    在凯恩眼中，这秘典其实就是克苏鲁世界比较知名的奇书《死灵之书》的手抄本之一，并且是断章。

    《死灵之书》的原作者是阿卜杜拉阿尔哈萨德，一名阿拉伯诗人，生于公元7世纪末，成书于公元730年，不久后就死了。

    公认的说法，阿尔哈萨德在著这本书的时候，已经疯了。

    这在克苏鲁世界很正常，依照普通人的思维逻辑，根本没有能力描述旧日支配者的种种，所以，凡人眼中的疯魔，可以说是必须的状态。

    这本书的主要内容，包括召唤/送离阿撒托斯、召唤/送离克图格亚、召唤/送离哈斯塔、召唤/送离纽格塔、召唤/送离莎布尼古拉丝、召唤/送离犹格索托斯、接触食尸鬼、接触潜砂怪、接触奈亚拉托提普、支配术、阿撒托斯之诅咒、苏雷曼之尘、旧印、伊本卡兹之粉、死者复活术、凋死术、召唤/控制拜亚基、召唤/控制炎之精、召唤/控制外神之仆役、维瑞之印……

    抄本的内容就没这么丰富了，尤其是断章，意味着原著的三十章，只收录了一部分。之所以如此，破坏不是主要原因，而是誊抄者的功力不足，没有能力完全的将原著翻译，很多都是加入了自己的理解，甚至臆测，以至于各种抄本可以说良莠不齐。

    而在凯恩眼中，原著本就是劣等魔法书，抄本更是以讹传讹，很多都歪到他姥姥家去了，简直就是坑死人不长命的烂玩意。

    杰米竟然就靠着这么本坑书，练出了一些成绩。凯恩只能说，杰米一生的气运，大约都砸在这本书上了，这才在低的发指的概率情况下，取得了些成绩。

    凯恩甚至认为，这才是杰米原本所在的那个织渊会始终没有放弃追杀他的原因。

    因为每次追杀，他的表现都让对方觉得惊喜，多少人修炼秘典，要么无寸进，要么疯了死了，杰米却活蹦乱跳，越来越强，无论是修行经验，还是其本身，都非常有价值。

    凯恩觉得，也正是因为这样，杰米才能三番五次的逃脱不死。

    然而现在杰米死了。平衡也就打破了，凯恩认为，最快找来的，就会是这个织渊会，毕竟只有这个组织了解杰米的真正根脚，同时对他格外关注。

    开着半新不旧的轿车，凯恩进入南城区。

    如果说天堂去也有贫民窟，那里南城区就算是了。

    这里住的人，穷不是主要特征，杂乱才是。

    他们基本都是在邻市上班的，从事的多位社会底层工作，薪水微薄，有家要养，又或遭遇这样那样的困难，因此只能搬来这里住，从某种角度讲，就跟住不起城区住近郊是一个性质。

    因为杂，所以乱，因为乱，治安就不好，有点办法的都搬离了，于是越来越贫民。

    杰米的‘家’就在这里，甚至还有个家人，一个聋哑的肥婆。据说是杰米当年收留的，也没结婚，就那么鬼混式的同居了十多年。

    掌握了杰米秘密的凯恩却知道，那名黑人肥婆根本不是他的老婆，而是杰米长期雇佣的打手，同时也是名杀人犯。

    杰米掌握着这个真名叫梅尔的黑人肥婆的大量证据，并且管吃管住开薪水，而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看好家。

    凯恩到的时候，梅尔正在跟一个黑人男子玩西部狂野。凯恩看了看梅尔的‘吨位’，又同情的看了看其身下那黑人那男子的体型，将杰米的皮囊往正要发飙的梅尔面前一丢，道：“杰米已经在这里了，你是打算步他的后尘，还是拿回自由？”

    梅尔瞪着牛蛋般的眼睛看了看杰米的皮囊，她身下的黑人男子此时也认出凯恩丢过来的究竟是什么玩意了，吓的顿时萎了，刚要尖叫，梅尔海碗大的拳头就糊过来了。

    ‘砰！’直接脑震荡，脑袋还在席梦思床垫上来回颠了颠，人已经晕过去了。

    梅尔也没打算裹个浴巾啥的，就那么赤条条的起身直面凯恩，185左右的身高，260斤以上的体重，头大如斗，碎卷的头发，就像光头上长了一堆赖疙瘩，大扁鼻子，狮子阔口，满脸横肉，气质凶恶，压迫感十足……

    鲜有人会对这种相扑选手+怒目金刚的**感兴趣，反正凯恩不在其列，没有反胃那也是因为眼界广博。

    梅尔见凯恩丝毫不为她的气势所动，海蓝色的眼睛深邃的仿佛海渊，算是承认了凯恩的实力，粗着嗓子道：“我不光要自由，还要钱，少了可不行。”

    凯恩笑了笑，将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摔给她：“杰米的不动产中，你可以挑两处，别跟我讨价还价，否则我不介意用非常手段弄死你。”

    说着，他打个响指，青白色的火焰便在他指掌间燃烧，热力惊人，梅尔感觉自己仿佛站在高温冶炼炉面前般，呼吸之间，脸上身上便被炙烤出一层油汉。

    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梅尔道：“好。”

    凯恩不再理她，而是像房间的深处走去，表现的对这房子的格局很熟稔。

七百三十二章 妥协应对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凯恩仍旧被眼前的一幕搞的有些头晕。

    毕竟按照他的推理，杰米原本应该隶属于一个传统向的古老黑人团体，比如说巫毒盛行的部落什么的，然而现在找上门的，却是名白人。

    这就比较麻烦了，很可能又是一个类似于天主教赎罪派那样的大型势力，他接二连三的跟这样的组织结下仇怨，说实话，感觉自己目前单薄的小身体有点吃不消了。

    当然，这都是心中的盘算，并不影响他应对眼前的谈判。

    对方之前完全可以封锁地下室的入口，然后呼朋唤友，可最终却仅是选择了在厨房门口等，这让凯恩多少感受到了一些谈判的诚意。

    而最根本的，自然是对方的确有跟他谈的对等实力，至少就目前表现而言，彼此的实力是五五开。他对自己的感知一向有自信，可这次，却没能发现对方是什么时候到来，又是如何制服黑肥婆的，只冲这一手，实力就已经彰显。

    不过这美妞的那句‘你今晚可真忙，险些又错过了’过于模棱两可，凯恩最终还是决定还是先确认一下比较好。

    “‘帅哥’这个称谓虽然用的很俏皮，但也说明了你连我是谁都不清楚，那么值得你对我一直紧追不放的原因是什么？杰米？”

    美妞倒也坦诚，笑道：“艾米。”

    凯恩顿时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同时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称呼你社长大人合适吗？”他问。

    “真聪明！”美妞夸赞，又道：“我觉得我们很投缘，你可以叫我阿莎。”

    “哦，你也可以叫我凯文，一名隶属于大都会的调查员。”

    “哇哦，大都会的调查员竟然可以这么强大的嘛？”阿莎似乎不太相信。

    “灵视及神秘知识高到即将疯掉之前，可以。”

    “但你的灵魂非常稳定。”阿莎一针见血的指出漏洞。

    “人类中的某些天才研究神秘力量数千年，终归是有些收获的。想要吗？灵魂修行的冥想之法，又或改善你目前这种低效萃取生命精华的方法。二选一，作为我们之间两清的筹码，怎么样？毕竟我虽然出手狠了些，但你的人冒犯我在先也是实情。”

    “如果我想要更多呢？”阿莎说着冲凯恩妩媚的眨了眨眼。

    当然效果一点都不好，尽管她本人很美，可让一名赤着身子的黑肥婆挡在身前摆芭蕾小天鹅的pose，过于破坏气氛。

    “说实话，这次我结下的仇怨有些多，天主教赎罪派，格林大宅，还有杰米原本所属的势力，这也是为什么愿意拿出宝贵的超凡知识跟你做交易的原因，你确定在这个选择进一步趁火打劫？”凯恩说着放下了手中的提包。

    众所周知，受伤的野兽才是最危险的，谁第一个跳出来，谁就会挑动其敏感的神经，而遭受对方的拼死一击。

    凯恩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对上任意一个，都有周旋的信心，现在有那么点被多个势力逼到墙角的意思，但仍旧有让出头鸟付出惨痛代价的能力。

    阿莎娇笑，“我真的是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多少年了，都没能遇到你这样的男人。智慧，坦诚，自信，强大，不过呢，你现在的神经崩的有点紧。谁说一定得靠趁火打劫来达成目的？我们完全可以合作，我相信，我掌握的资源，可以打动你的心。”

    凯恩耸耸肩，“这么说来，我确实过于敏感了。如果真打算谈合作，我介意先换个地方，杰米的背后，是一个拥有《死灵之书》抄本的组织，我不觉得他们能够像我们这般，平等的对话。”

    阿莎笑不出来了，显然她也明白握有《死灵之书》抄本的组织是个什么概念。

    这时就听凯恩又道：“你既然跟了我一路，自然知晓，我跟善良是不沾边儿的。那么为什么要放过这个黑肥婆？自然是想要她当阻道石，甚至让那个组织的注意力转移到这些财富上，顺便消消气。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接手？我倒是有能力以假乱真杰米的签名，而你自然是有能力消化这些不动产的，那么如此一来……”

    阿莎听的有些脸绿，现在她将黑肥婆玩坏了，杰米的不动产她也同样有些心动，毕竟一旦消化，女巫秘社对天堂市的掌控力和影响力毕竟更上层楼。可跟一个掌握《死灵之书》抄本的组织结下恩怨，就真的有点吓人。

    就在阿莎犹豫不决的情况下，低沉、沙哑、又透着几分空灵的苍老声音响起：“谁说织渊会的人，不会好好说话的？”

    凯恩和阿莎下意识的循身望去，就见厨房有窗的那一侧，就像镜效果中的一种般，出现了纵向的拉伸，所有的事物，都随着这种拉伸呈现出相当程度的扭曲，厨房由此变成了一条长廊，他们在此端，而在彼端的尽头，那个仿佛拉扯气球表皮般的发力点位置，显现出深邃的漆黑，一名佝偻着身子的黑人老妪，出现在那里。

    随即，仿佛是拉扯气球表皮的力突然消失而导致回弹，空间拉伸的效果在不到一秒内恢复，那老妪也就由远而近，仿佛瞬移般出现在了两人不远处。

    凯恩看着那还在微微漾动的空间，心说：“织渊，原来是说这个，倒也有点意思。”

    手腕一翻，凯恩手中便多了一个用肮脏皮口袋装着的笔记本，笔记本只有成人巴掌大小，但皮口袋也不大，勉强能将笔记本裹住，笔记本的棱角撑的十分清晰，因而一目了然。

    “物归原主。”凯恩说着轻轻一松，笔记本就像一张纸般，飘飞向老妪。

    老妪没有直接去接，而是用手中拄着的木杖的杖头去点。

    木杖有着瘤桩的杖头，不仅镶嵌着硕大的宝石，还有三颗碗大的骷髅，那不是幼儿的骷髅，而是成人炼小的，显得非常凝缩，质密，相互碰撞发出特殊的‘空空’声，能乱认心神。

    现在，其中一个骷髅嘴一张，就将笔记本叼住，之后竟然三两口就将之吞掉了。

    老妪咧嘴一笑，露出所剩不多的黑黄牙齿：“我喜欢聪明人，但这还不够。我刚才听你说，你可以代杰米签名，以假乱真，这让我非常开心，你对杰米灵魂的吞噬程度，还在我的预料之上。”

    “吞噬灵魂？你想多了，我可不愿意被混同的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掉。只是搜魂之法，可以给你，但这法门和杰米的修炼心得，你只能选一样。”

    老妪桀桀的笑了几声：“你现在是有多虚弱，才努力营造这种好东西有的是的形象？你不知道这样只会愈发的让人觊觎吗？不，你知道，你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就能反手将觊觎者全部踩在脚下，让占了你便宜的加倍奉还，啧啧，这么高的自信，你是谁？不要说什么调查员，灵视极限状态的调查员我见了很多，他们可拿不出如此成熟的超凡法门，一样都拿不出。”

    阿莎一脸惊怒的看向显得人畜无害，有些小帅的凯恩。

    虽然老妪卖相差了些，但阿莎更信老妪的话，因为她从某种程度上讲，是凯恩今夜一系列操作的见证者，虽然没有亲见，却大略知道凯恩都干了什么，以及干到了什么程度。

    吉米在天堂市超凡圈子中的存在感最强，每每有风吹草动，总是他上蹿下跳的卖消息，今次却从头到尾不吭声，只能说，多半遭遇了不测，或已经不安全到必须闭嘴的地步。

    而格林大宅，呼叫警车的伎俩不是第一次使用，上次使用，是为了应对著名的流浪超凡者团体，马戏团。固然赢了，却也导致格林大宅凶名在外，后来很是花费了些气力和时间，才将事情摆平。

    结果这次凯恩完好无损，活蹦乱跳的逃出来了，那么就意味着格林大宅输了，唯一的悬念就是输多输少。

    事实已经一再证明，凯恩是头过江的强龙。而近距离接触，又发现对方并非那种一根筋的莽夫，而是非常有头脑且冷静，那么这一夜之间得罪n家势力的背后，就不是冲动犯浑，而是有所凭恃。

    再加上其掌握着令人垂涎欲滴的超凡法门这一条要素，老妪的推断无疑才是正确的，眼前这位，差的，仅仅是一点点时间，一旦让其缓过这口气，啧啧！

    因此，阿莎意识到自己之前被凯恩蒙蔽了，她并非是单纯的恭维，在她眼里，凯恩真的是她见过的最有魅力的男人，简直符合她对完美男人的所有幻想。强大自信到不需要说假话，这是最大的魅力点。

    作为一名老江湖，凯恩已经无耻到被当面揭破，也能面不改色，但还没有无耻到抵死不认，各种扯皮圆谎的程度。

    因为他有着轮回者普遍都有的傲慢，潜台词：老子作为穿越者自带天神视角，甚至是高维视角，你们这些土著井底蛙渣渣……

    凯恩脸上绽放出微笑，温和的说道：“你就这么想看我恼羞成怒？觉得掌握几手时空法术，就能肆无忌惮？”

    老妪也冷脸，道：“不，恰恰相反，我倒是觉得是你缺乏身处尴尬境地的觉悟，不肯放弃回头找麻烦的诚意。”

    凯恩深吸了一口气，“也就是说，你要的是杰米的修炼记忆，以及一份严谨的、能发挥作用的灵魂契约？”

    “是的，我们感谢你替我们拿回了极难回收的财富，至于酬劳，杰米已经帮我们代付了。”

    阿莎眼珠一转，也趁机道：“我所求的也很简单，杰米的不动产，以及你代杰米的签名。艾米等人的事，就算一笔勾销了。”

    两个女人都表现出爱财但取之有道，反而让凯恩有种有火无处发泄的郁闷。

    他的确是想要秋后算账来着，可连个女人贪的恰到好处，就让他很为难了，这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而是过不了自己理智的观，理智告诉他，这点便宜被沾了去，并不值得他回头冒风险与之撕逼，毕竟好战必亡。

    可被人沾便宜终究是不爽。而且无论是杰米，还是艾米，都是对方招惹他在先，基本复合‘犯我者加倍套环’的一贯思路，而阿莎和老妪的讨债，就有很重的趁机占便宜的味道了。

    “我同意了，两位都是好商人。”表面上看，凯恩答应的还算爽快。

    可在心里加了另外一句话：“这一轮你们赢了，以后别犯在我手里，否则就会有额外加分。”

    之后就简单了，凯恩利灵魂契约的能力，比之九层地狱的魔鬼都不遑多让，拟定的契约自然是逼格高的足以让老妪和阿莎高山仰止，认可其严密性和权威性。

    凯恩也并未在契约中搞魔鬼的文字游戏，这方面，他就算坑人，也都是坑在明处，比如说条款描述有漏洞，而对方却没能察觉。

    签了协议，接下来就是各奔东西了，不过老妪和阿莎都留下了小尾巴，老妪表示，如果是对付天主教赎罪派，不妨有空联系织渊会，相信能发掘出合作项目。

    而阿莎则说：“我们秘社跟格林大宅的仇隙由来已久，或许可以合作。”

    凯恩在空白纸上签下了几十个带有魔法效力的杰米签名，连同杰米的那些不动产契约一齐交给阿莎，道：“外部矛盾不明显时，内部矛盾就会爆发。你确定打算让秘社在天堂市一家独大？”

    从杰米那里，凯恩得知，天堂市只有三个还算有些模样的超凡组织，其中，秘社是看起来最缺乏雄心壮志的，只是盯着以天堂市大学为核心的这块蛋糕。

    该学院类似于本源地球的常春藤名校，世界知名，另外由于其宜居性，来陪读伴读的也是不少，这就是秘社的主要吃口。

    杰米的吃口是杂务，超凡领域，黑白两道，凡是涉及这座城市及周边的，他都能插的上手。另外潜伏才是其主题，因此同样显得胃口有限。

    反倒是格林大宅，看似就那么一幢豪华大别墅，路数却最野，这个家族的世俗产业，是造纸业，以生产比较特殊的纸张而闻名世界，该业务也是其超凡渠道的掩盖，甚至超凡业务的重心，都不在天堂市，这次针对拉娜乃至凯恩下手，也不过是跟赎罪派的人情互动。

    当然，一不小心踢到铁板了，同时也有被赎罪派算计的嫌疑，毕竟等于是帮赎罪派一定程度的试了水。

    而且现在是骑虎难下，依照其一贯的尿性和维持逼格的需要，必然是要跟凯恩继续打，直到胜利或打不动为止的。

    这点凯恩也明白，毕竟有神器级的表盘，还有屠夫那样的半神之下第一硬，虽然都有各自的限制，却也显示出了其实力水准不是一个天堂市所能容的下的。

    而依照凯恩的思路，越是这样的强大势力，敢于伸爪，就越要强力抽回，这才是不想与之有过多纠葛的正确操作。

    因为只有打疼了，才会令对方生出及时止损的心思，而如果是慢腾腾，等对方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好招惹时，已经亏输的太多，而无法停下来。

    像赎罪派那边，他打定了心思与之死磕，反而表现的很隐忍，至今都是躲闪迂回，没有正面交手，这是因为打了小的会来老的，被对方摸清底细，而自己却没有歼灭（分部）的能力（倾向并习惯打歼灭战），他就会因被拖入久战泥潭而提前暴露太多没有成长起来的底牌，那就太不值了。

    所以说，老妪和阿莎的提议，都显得有投其所好的意思，但凯恩第一时间就先否决了跟秘社联手，他不想给格林大宅造成什么错觉，也不打算跟其他人分润已经被他预定的那块表盘。

    至于老妪和织渊会，在老妪装比登场时，他就做了一些手脚，证明了他的一些设想。

    空间和时间联系紧密，而这个世界可是旧日支配者的主场，廷达洛斯猎犬，不算最凶狠那一类的魔物，但绝对算最让人头疼的那一类，因为它们近乎永生不死。

    所以，他之前呛声老妪，可不止是痛快嘴，而是真能将廷达洛斯猎犬弄过来，也算是技术带来的实力加分吧。

    不管怎么说，这个回合算是糊弄过去了，引发的主要感慨就是没有实力难装比，毕竟江湖上功成名就的，多半是人精，并不好糊弄。

    跟老妪和阿莎分道扬镳后，凯恩开来时用的那辆半新轿车到一个道路四通八达的街区，就将车扔掉了。

    他现在没有设备，也没有时间检查车辆是否被做了手脚，那么最简单的处理办法，就是用一次就扔，以免上边有老妪或阿莎留下的暗记，进而追踪到珍妮和拉娜的下落。

    虽然契约签了，但也不能完全保证这两方没有后续动作，毕竟是势力，而不是个人。只要觉得指，契约违背了又如何？

    在回安全屋的路上，凯恩还在想，老妪是因为杰米的尸骸有猫腻，而跟来的。那么阿莎呢？她估计多半是以艾米为媒介的巫术占卜。

    这种占卜的次数是有限制的，并且效力一次不如一次，阿莎出现在黑肥婆家里，应该是最后一次，并且及时赶来的代价也不菲，所以才会抽取黑肥婆的生命力，补充能量的同时，秀一下肌肉。

    可这些毕竟只是推测，总的来说，他还得小心点。

    回到安全屋，发现珍妮和拉娜仍旧在聊，很投契的那种。

    打了招呼，凯恩就去冲了个热水澡，然后上床睡觉，就在公寓卧室的那张大床上，而不是安全屋。

    他是真的疲乏了，这一天下来，遭遇的事太多。

    可惜，他休息的并不算太好，第一件事就是艾米那边出状况。艾米是他设置的特殊傀儡，一旦艾米毁灭，他这边就会有感应。

    艾米的彻底消亡唤醒了他，看了下时间，凌晨3点45。

    好吧，这个时间真的是有点说道了，黑山监狱囚犯失踪事件的发生时间，也是3点40起算，一天中最黑的时刻。

    在凯恩的认知中，并没有过于复杂或深入的跟这个时刻有关的说法，远不如午夜12点来的说道多，以及流传广泛。

    但在这个世界，这个时间点被屡屡提起，他猜测，多半是某种邪教仪式，可惜他现在不是黑暗原力的契约者，只能是胡乱的猜猜。

    第二次醒来是因为聊够了的珍妮和拉娜钻进了他的被窝，当时已经是接近凌晨5点，两女以为自己的手脚很轻，可他是什么人？两人的动作对他而言跟大象路过没多少差别的。

    一觉睡到第二天午后，主要还是因为昨晚在格林大屋承受屠夫的一拳造成的伤损恢复，否则就算他现在整体实力低下，在睡眠质量有保证的情况下，也不需要睡这么久。

    睡醒之后，发现珍妮和拉娜毛手毛脚，尤其是拉娜，动作比珍妮还大胆，想要什么不言而喻。

    这么饥渴的吗？尤其是在以当事人之一的身份，亲历了一系列神秘事件之后，居然有心情来这个？珍妮，你就不关心下亲友或未来？拉娜，你是被救出来了，可你的讲故事活动社的社友、同学，都还陷在格林大宅，没打算关注一下？

    但话说回来，正因为遭遇太惊悚诡异且密集，才严重缺乏安全感，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完成捆绑，并释放压力吧？

    凯恩完全能想的到，昨晚两人的聊天内容，有相当一部分是以自己的种种为话题的。然后呢？结论之一就是身体力行的证明，女人要善于利用基本武器？尤其是在本钱丰厚的情况下？

    凯恩认为，该谈的，昨天差不多已经跟珍妮都谈到位了，既然两人仍旧表现出这么亲昵的举动，那么就意味着接受了他跟过去相比变化很大，等于是以一个较高的点，重新开始一段关系的事实，既然如此，他再装矜持或者bb个没玩，未免就太矫情了。

    于是一室皆春。

    不得不说，这种深入的互动，的确更容易拉近彼此的距离，至少能营造很亲密的气氛，反正床战之后，他跟珍妮和拉娜间之前的那种隐约的别扭和隔阂，就基本没有了。

    三人先是扯了会儿不正经的关于他的战斗力很出色的荤段子，然后就是香艳的一起洗漱，并再开一局趣味性的战斗。

    再然后就是胃口大开一起吃晚饭。

    之后，凯恩独自上街采购，他随身携带的多功能包，可以通过一些技巧性的化妆和影帝上身的演绎，通过以气质为主、肢体语言次之，外在最次的改变，乔装改扮，成为另一个人，珍妮和拉娜就没有这样的功力了，主要靠妆容了达成易容。

    所以凯恩易容去购买材料和生活用品，回来后紧锣密鼓的操作。

    到了第三天三人离开公寓时，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变得完全认不出来了。

    带上这次来天堂市的一系列行动的最终收获，三人驾驶同样来自杰米遗物的c号逃难车，径直离开了天堂市。

    这期间，关于秘社、格林大宅、杰米死后其组织的种种，凯恩完全没有去探知，也禁止珍妮和拉娜去提及。

    用他的话说：“这座城市对我们而言太陌生了，任何人都可能转变为眼线，既然要避难，那就少一点好奇心。不做，不错。”

七百三十三章 整备与噩耗

    第三日的时间，主要用在赶路和购物上。

    第四日则是作弊日，目的是让珍妮和拉娜嵌入新的生活。

    瀑布镇，因数处极具观赏性的峭壁瀑布得名。

    这里是杰米为自己安排的逃难点之一，不仅地盘已经替凯恩踩好了，就连房产也都准备妥当。

    但凯恩仍旧不满意，他需要自己一家呈现出已经搬来一段时间，而不是新乔迁的状态。这样更容易躲开借助官方渠道进行的搜查。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只能是作弊，凯恩不辞辛苦的对左邻右舍，乃至为珍妮安排的工作单位，甚至早餐店、快餐店的服务人员进行催眠式信息嵌入，以制造有这么一户刚刚步入老客范畴，同时也意味着生活很规律的假象。

    由于这并非是强迫扭曲，又或恶意修改，而只是似是而非的巧妙篡改，因此整体来说，还是很成功的。这一点，通过第五天的‘上岗’得到了充分证实。

    三人就像已经在这里住了大半年的一户人家般，大清早出门，跟邻居打了招呼，然后在镇上一家餐饭口味有特点的早餐店用早餐，之后珍妮去医院，拉娜去警局，两人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实习警察，处理文案工作的那种。

    珍妮当医生自然没问题，拉娜同样没问题，这种小地方，警局一共10多苗人，最大的那位称之为治安官，平时警局处理的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没有那么多案件报告写，文案工作自然也就清闲。

    在这个电脑办公还没有普及的时代，纸张办公还在大行其道，这给凯恩伪造档案带来很多方便。

    他甚至利用这个时代网络安全防范相对还不健全的特点，入侵并篡改了国家警察系统的相关档案。

    这种档案最能唬人，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对此都深信不疑，一旦在这个上面查有此人，一般都深信不疑。

    就这样，珍妮和拉娜的假履历就有了，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社保号，这个跟银行的信用体系挂钩，恰好杰米有这方面的资源，说白了就是平时养着，流水正常，但其实没这个人，需要的时候顶替就行。

    于是，最关键的漏洞补齐，珍妮和拉娜就活成了另外的两个人，凯恩甚至运用手段，为两人做了捏脸性质的整容手术。用他的话说：“你俩都太过扎眼了，不仅漂亮，来自大城市中产家庭的那种气质也过于浓重，避难期间，就先委屈一下吧。”

    就这样，珍妮和拉娜都进行了一定的劣化。两女也算是能认清大势，同意了这种临时性的改变。

    凯恩自己其实有着同样的问题，别说是跟瀑布镇的人打成一片，就是跟那的伪装职业轮胎销售员，都严重不匹配，但他化妆厉害，并且注定不会在镇上朝夕逗留，而是打着到处推销轮胎的幌子扮自己的事，因此不需要特意整容。

    本来在凯恩看来，一切都很还不错。

    瀑布镇他细致的踩了一遍，风景不错，没有金银矿或特殊矿产，土地也不算肥沃，主要靠林业，土特产维系生存，

    房子也不差，不仅地理位置优越，结构和墙体坚固，门窗安全，该有的设施也都有，地下室，密道，再加上凯恩将一部分源自杰米的超凡材料消化并投入到其中，可以说，寻常的杂七杂八的怪物，根本连门都进不了。

    珍妮和拉娜的护身系列超凡物品，也都准备妥当，以戒指、项链，手镯、脚环的方式佩戴，能抵抗一般的惑控，超凡打击。

    软硬件齐备，同时也能正常的跟人互动，不用担心变成野人或因离群索居，滋生什么心理疾病。

    可或许正是因为太过完善，三人内部爆发了争议。这个比较讽刺，毕竟几天前，凯恩还bb过阿莎，没有外部矛盾，内部矛盾就容易爆发。

    争议的点简单而有现实，珍妮和拉娜，都希望过几天安稳小日子，凯恩却不肯。

    当然，最后还是凯恩赢了。毕竟哪怕不考虑凯恩的远大理想，现在也不是过所谓安稳小日子的时候，这么一直隐姓埋名并不是个事，就好比天天大米白面的人，偶尔吃几天玉米碴子，吃个新鲜这问题不大，可一直吃这个，忍受不了。

    珍妮和拉娜将瀑布镇的生活当做半度假式的体验行，一辈子待在这个土里土气的偏僻地方？不行。

    凯恩就此很直白的指出：“欲壑难填是人的基本特性，爱情伟大，却还做不到泯灭人性。”

    况且，现在也不是没有漏洞，就算以前的朋友圈可以舍弃，山姆还在精神病院呢，真不管了？

    于是过了几天大被同眠的没羞没臊日子后，凯恩见一切走上正轨，便拔鸟离开了。

    这一走，真的是时间长短很难确定。毕竟在凯恩看来，他算是对这俩女人有了起码的交代，留下的那些财富，只要不是大手大脚的乱花，支撑余生的物质生活上的安逸，都是够的。

    当然凯恩自己也利用这段时间，进行了一番极具成长性的武装。

    比如甲具升级，武器升级，魔法挂件制造，道具制造。

    天堂市的经历，让他觉得有必要添置一个可靠的马仔。

    于是，以屠夫的皮和骨为核心材料的傀儡，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制造，却也只能停留在这个阶段。

    原因很多，包括缺乏高档超凡材料，缺乏升级的设备，以及手段。毕竟他现在自身实力低下，又是刚起步，各方面的限制比较多。

    甚至，现阶段他都不适合将其当做影带在身边。

    除了有别于人类的骨架特征太过扎眼，不能发挥其实力也是个重要原因。还有，就是屠夫的价值，在真正的行家眼里很容易被看穿，他现在自身实力不到位，带出去容易招人觊觎，徒惹事端。

    最终，屠夫留在了瀑布镇家中的地下室中，平时处于养器状态，珍妮或拉娜遇险，能自行激活，进行支援。

    有些大材小用，但综合考量，这样的安排最妥当。

    影过于高端，以至于大马小车，不太匹配，那么先打造一个拎包马仔，却是可行的。

    骨头，木头，再加上杰米的皮囊，一个形影不离的傀儡就有了。

    织渊会的老妪还是有些眼光的，杰米的骸骨被其找了个借口收走了。

    其实皮囊也不差，只不过当时尚未经过凯恩的加工。

    如今诚心拾掇，凯恩自然是下了一番辛苦，用调配好的魔法药水，绘制了覆盖全身的战纹纹身，还特意去临近的大城市墓地收集残魂，配合启灵术，使其更具智慧。

    这部分是耗费最高的，主要原因同样是因为他现在实力低下，很多操作都无法直截了当，而是需要迂回实现目的。

    总算在这超魔世界，超凡能量不缺，万物受侵染，材质可以说没个差的，而他也经验丰富，手法老道，打造过程整体而言十分顺利。

    就这样，科菲（星期五）诞生了，不说别的，光是那身皮，就足以挡住自动步枪的扫射。

    穿越经验丰富的凯恩，自然不会对热武器的威力有什么误解。

    他很清楚，以他现在的躯壳，碰上枪炮炸弹什么的，是很受伤的。

    因此，不仅要有肉盾，他自己也不会为了装比就无视热武器的高性价比。

    左手枪，右手刀，这个搭配是他目前的选择。

    理论上将刀换成巫师强魔杖似乎更犀利。但别忘了，这是个旧支扭曲了法则的世界，而hp世界的巫师魔法的技术逼格又过高，他若敢冒冒失失的使用，造成的术法能量涟漪，极有可能引发旧支眷族的窥视。

    因此，在做好周全准备前，他可不想贪图一时便捷而致使自己过分曝光。

    完成全面整备，花费了近一周，这时距离天堂市系列事件已经过去10天，时间来在12月初，天气转寒，万物萧瑟。

    凯恩与珍妮和拉娜告别，先搭乘巴士前往附近大镇，然后乘坐火车，赶回大都会。

    这段日子，他一直没有跟事务所，又或专案组的其他人，以及雇主菲尼克斯联系。主要是害怕赎罪派通过官方渠道，查询固定电话地址，找来瀑布镇。

    至于办案期间长时间失联的问题，说实话，凯恩不是很在乎。

    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对菲尼克斯的需要性大大降低了。通过搜魂杰米，他获得了有关地下世界的信息，包括地下集市的参与方法。

    这代表着渠道的打通，不用非得靠菲尼克斯获取稀有材料。

    如此一来，在菲尼克斯这个雇主没有担当却还想捞好处的情况下，除非有什么新的利好变化，否则他觉得跟赎罪派之间的互动可以先冷却一下。

    他打算先集中精力完结跟天堂市格林大宅之间的恩怨，取得神器表盘。

    神器表盘的主要价值，是那60个看起来代表时间刻度的符号。通过研究这些符号，有助于他完成这个世界行星文字的整理。

    更明确的说，行星文字的整理价值，在于清晰的了解这个世界超凡层面的基础法则。而完成这个项目，他就不再是盲人摸象，可以将自身的超凡技术体系，完美转换，而不会出现水土不服的问题。

    说白了，这就是个‘格式’问题，这里是旧日支配者的主世界，人家制定的‘道’才是这个世界的超凡大势，没有翻桌子的能力，而想再这个世界混，就得一定程度的遵循人家的游戏规则。

    当然，这里主要指的是高阶，低阶的超凡技术，兼容性问题基本不用考虑，除了极少极少的世界，基本都是通用的，即便出了状况，容错率也高。

    他之所以这么迫切的谋全局，除了一贯的思路、风格使然，还因为作为回响体，继承的神性太少，从而并没有多少思维效率的优势。

    这意味着他是无法像次级化身那般，高效的进行推演运算的。

    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为止，只推算出一个跟哈斯塔黄印有关的行星文字。

    没有神魂，演算能力不成，那么就要想办法通过外力解决。

    之前的思路是有限种田，比如说将这个世界的计算机技术提起来，通过并联型的大型计算机，连协助演算。

    而有神器表盘这样的物件出现在他视野内，让他有种‘天授不取，反受其咎’的感觉。毕竟格林大宅的用法根本搞错了方向，更别说发挥其真正价值。

    至于计算机项目，也没有停滞。事实上，就在他当初在医院百日养病的时候，就已经在拟定大计划，并开始启动一些项目。

    比如说，通过售卖技术赚钱。

    凯恩很清楚，这种操作，属于‘贱卖’赚小钱，而让他人赚的盆满钵满。但作为并未掌握财富分配权柄的外来者，必然是要做出一定程度的牺牲的。hp世界，sc世界，起步阶段皆是如此。相比于直接撕逼夺权的成功率和付出，先期牺牲一部分利益的操作，更具性价比。

    卖技术赚钱只是第一步，在这个过程中，会培养出一个知名科学家、发明家，凯恩的后期打算，是通过这个傀儡，建立他需要的产业帝国。

    直白的说，他打算人工养成一名这个世界的比尔盖茨，角色都选好了。

    这个时代，计算机行业方兴未艾，炒概念的阶段尚在酝酿。

    与此同时，在这个国家，一个类似本源世界硅谷的城市正在形成。

    很多有远见卓识的人已然意识到，这城市将是明日之星，也会走出很多位富豪。然而，也必然有许多人以必要消耗品的特征倒在黎明前夜。

    被凯恩选中的马克，就是这样的一个消耗品，为了研发而负债累累，结果成为诸多证伪人士的一员。

    马克人不错，但嘴不好，得罪了不少人，关键时刻，自然不乏落井下石的，气不过寻死，却没死成，成了新闻素材。

    凯恩见到马克时，马克其实已经精神崩溃了，医院在对其进行最后的观察，准备往精神病院转了，之所以有最后观察这个步骤，也是因为马克欠着笔不菲的债务，债主们不肯轻易放过他。

    凯恩对其进行意识引导，助其生成第二人格，并在这个过程中，完成了洗脑。

    之后，第二人格马克出院，戏精的人生就开启了。

    第一部大电影，叫做人生触底反弹，大彻大悟，重回岗位，终于踹开正确的门，发明了新型的计算机芯片材料。

    由于其坠落地狱又直飞天堂的经历，具有极佳的故事性，而被广泛报道，这段时间红的发紫，风光的很。

    初红乍富，热度过高。且新型芯片材料技术虽然名花有主，但还没能完全尘埃落定。短时间内还不能成为助力。

    因此，凯恩之前一段时间，始终处于入不敷出，钱不够花的状态。

    他甚至想过易容去各赌场扫一圈，但天堂市之行，让一切出现了转机。

    搜魂杰米，知晓了地下集会的参与办法，而杰米的超凡遗产，让他有了起始资本。手中现在除了自用的，还有一些低端的魔法物品。

    他打算抽个时间去去地下集市试试水，然后再做进一步决定，总之就是打算靠售卖高技术附加值的超凡物品赚钱。

    计划的挺好，但现实的变化，还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当他出现在事务所，发现同事们看过来的眼神都有些怪，尚未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老板请了去。

    事务所的老板弗兰克，原本是官身，貌似是牵扯到什么丑闻，主动辞职了，但关系还在，算是手眼通天的那一类人物。

    其实这不难想象，调查员们所涉及的案件，有相当一部分，是要跟国家安全机关打交道的，这样的公司，寻常的老板可hold不住。

    弗兰克是个富态的胖子，慈眉善目的，亲和力不错，但这次见，其精神状态明显不怎么好，眼睛浮肿，黑眼圈有些重，见到他，先询问了下他的情况。

    在确认他将家人安置妥帖后，感叹的说：“总算还有点好消息。”

    凯恩挑了挑眉，这都算是好消息，莫非他未与事务所和其他同僚联系的这些天，尽是噩耗？

    结果还真让他猜中了，弗兰克告诉他，参与调查黑山监狱囚犯失踪案件的人，除了他，全军覆没了。

    “托马斯被斩首，他的家人不知所踪，珊德拉和她的女儿都死了，在死前还惨遭蹂躏，她的女儿才13岁，那帮畜生！”

    凯恩脸色阴沉了下来。

    10天前的那个夜晚，若非他及时出手，珍妮和拉娜的下场恐怕不会比珊德拉母女好到哪里去。赎罪派真的是穷凶极恶+肆无忌惮。

    另外，他那时就想，a组的托马斯和珊德拉恐怕也有危险。

    他还给托马斯打了电话，托马斯有大哥大的，结果没能打通，这让他愈发担心。可惜他这边也在忙着捞人，有心无力，只能是给弗兰克去电。

    弗兰克的私人电话他没有，电话打到了事务所，当时已经很晚，办公室没人了，但有电话录音，他请弗兰克帮忙确认下托马斯的情况，看是不是需要帮助。

    至于珊德拉，原来的凯文跟珊德拉的关系处的不太好，他继承凯文身体后，也没打算刻意去修复。珊德拉作为一介女流，能跻身精英调查员的行列，能力还是有的，在业内，也以细致谨慎，心思灵巧，善于交涉出名，一般来说用不着旁人提醒。

    之后的一段时间，就一直没联系了。没想到两人竟然都死了，还连累的家人，赎罪派表现出的凶残，都有些令他震惊。

    在他看来，这已经不是狠不狠的问题，而是这种路数，可是会引发天怒人怨的。

    然而弗兰克却表示，还有更劲爆的。

    “菲尼克斯也死了。”

    凯恩在怔了一下后，问：“死因是？”

    “突发性心脏病。”

    凯恩哼哼的冷笑了几声，“触碰红线了……”

    弗兰克点点头，道：“nsa（国家安全局）已经介入，估计很快就会联系你，恐怕是强制性的。”

    凯恩带着几分嘲讽的道：“我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生活在民主国家。”

    结果身后有人接话，“民法通则第33条，公民有义务配合国家相关部门，维护国家的基本安全。调查员特别准则第17条……”

    凯恩扭头直接打断道：“在你秀背书能力之前，最好先学习下基本的礼仪，不懂得敲门的吗？”

    接话之人顿时被噎住，然而来的并非一个，有个身高跟凯恩相近，但体魄更健硕的男人直接甩了句‘欠修理！’，同时向着凯恩冲了过来，速度、力量都不差。

    然而凯恩在整备期间，通过服用调制的炼金药剂，成功让身体综合指数达到了战士7级标准，又增添了成套的魔法挂件，获得了+3等级左右的提升。

    10级，对超凡战职者而言是个很重要的坎。寻常人如果靠外力‘催肥’跨过这个坎，可能会显得有些虚，可凯恩是典型的软件高端，硬件跟不上，有几级的综合指数，就能发挥几级的实力，还要加上分量不清的额外技术加成。

    这样的他，格斗能力足以吊打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凡人战士，所以只是一个简洁的冲步转身蹬踢，冲过来的这位，就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将房门的上半边合页都撞开，背倚着倾斜的房门，仍旧没能站稳，一个屁蹲坐在地上，脸憋成了猪肝色。

    接话之人背后还有一人，是个蛮族风打扮的女汉子，见到这一情况立刻就拔出硕大的12.7mm口径的左轮手枪，对准了凯恩。

    凯恩慢语轻言的道：“你确定这么做？”

    接话之人伸手将女汉子持枪的手臂推向一旁，对凯恩微笑道：“凯文福克斯，你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强不少。”

    凯恩面无表情，“对你们，我也是久闻大名。尤其听说mf（神秘科缩写）招揽的特殊人士很跳，现在看来，的确没冤枉。”

    那女汉子眼睛瞪大，凶狠的盯着凯恩，呼吸都粗了几分。

    被踢飞的男人这时勉力站起来了，但脸上的冷汗足以显然他仍旧在苦忍着痛楚。

    当然比之更让其在意的，是大庭广众之下被修理的难堪。自从他加入nsa的mf，还从未遭受过这样的羞辱。

    凯恩平静的注视着其怨毒的眼神，道：“你的老板想知道我的成色，你帮他做到了，回头可以申请个补贴。还有，你既然是仗着异术端起的饭碗，那就不应该忘了圈子里的规矩，免得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七百三十四章 交流

    任何经过岁月沉淀的圈子，都有圈文化。

    神秘圈也不例外，毕竟它诞生的时间，堪与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比肩，甚至更古老，自然是有些约定成俗的讲究和说道。

    凯恩的前身凯文，对这方面其实是比较懵懂的，包括凯文的引路人山姆，他们都算是退伍派，有那么点部队专业当警察的意思，从超凡领域的角度则算是半路出家。

    而mf招收的特殊人士，则是江湖派，其出身基本都是灵媒、术士、神棍之流。

    凯恩本就不乏江湖知识，又从杰米那里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神秘圈的一些事，冒充江湖派自然手到擒来。

    他刻意这么做，主要希望完成一次误导。对于他的出身的误导。

    他认为，mf虽然是官办的容纳奇人异士、解决神秘案件的机构，逼格很高，但却未必严谨无漏。

    以赎罪派的能力，在这个机构中安排眼线，并不稀奇。

    不说其他，这些江湖派调查员的出身来路，就注定极易埋伏有奸细。

    而官方对超凡者的约束力，恐怕也并不像官方自己以为的那么强。

    通过一些奇异的术法，一般的魔法契约是可以被破解的。他在格林大宅中修改屋灵契约就是例证。

    正是因为有着这方面的担心，他不希望官方将凯文的真实出身情况挖出来。

    那可是一大家子，一旦出了状况，究竟是救还是不救呢？

    不救，道义上说不过去。他也不是那种拿了好处不回馈的人，强者的傲气驱使他有债必偿，不管是他欠人、还是人欠他。

    救，谈何容易。

    他现在能力欠缺，并且预估自己未来的发展，除非是获得主角命，一路有踏脚石飞速攀爬却又能屡次冒险皆胜，以战养战，否则本身提升到10级（不算挂件加成），需要18个月（大体顺利，获得足够资源造出药剂），升到15级需要3年，升到20级需要10年。

    从15级开始，就需要三奇物质（神奇、玄奇、灵奇）才能有明显的进步了。毕竟是超越人体极限的一个过程，没有科技，那就只能变异。而三奇物质是变异的催化剂。

    在这个旧日支配者的主场世界，超凡力量被其从法则层面锁牢，非其体系的超凡者，只能是玩玩中低端应用，偶尔捡个漏，这也是实力提升的主要碍难点。

    正以为未来的成长都预估到了，他才对自己能办成什么事有个大概的预估。

    一旦凯文的家人被赎罪派那样的组织深度掌控，营救势必极难，毕竟已然有天堂市营救案例在前，赎罪派必然会吸取教训，针对性布置。

    在那样的情势下，他去营救，很可能救人不成反被坑。

    至于提前示警、防范，难度同样极大。要知道凯文的父、兄、姐姐，都是著名的医生，而他能，逃家之子，这么多年都音信皆无，连祖父的葬礼都没参加，论事业成就，也不比父兄他们的行业顶尖，而只能算是调查员行业一**英。

    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成就角度，还是亲情角度，他都是缺乏话语权的，凭什么让人家信他的指手画脚？

    设身处地的想，换他工作生活正常，突然有个一向不成器，超过10年没见的亲戚跑来告诉他世界末日将来，赶快着手避难，他也不会予以理睬，逼的急了甚至有可能教训对方一通。

    有道理也没用，毕竟道理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平时没有将信用经营好，别指望关键时刻人家会听你的。

    比道理更有说服力的是彼此的情感，一个‘以我跟他的关系，他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骗我’胜过万千道理。当然，那些被至亲好友骗了的，往往也是因为这个。

    所以，凯恩认为积极且卓有成效的行动，也就剩先于对手绑架凯文家人这一途了。

    可绑架这种事，怎么说呢，现实中，任何一个情商达标的人，都不会认为有一个‘我是为了你好’的理由就越俎代庖的替别人做决定，更别说用到绑架这么极端的手段。

    于是到最后，只能是期望凯文的家人不会被波及。

    不过真要达成愿望，很大程度上得看脸。

    当年凯文入行的时候，因为是逃家，山姆就帮他做过这方面的安排，从一份临时的身份证明开始，后来有了工作证件、社保号，再后来成为正式调查员，为了方便行事，还拥有了多个身份，当然，是在官方的某部门备注过的那种。

    而现在，显然就是考验当初的那些操作是否有疏漏的时候了。

    这种已发生的事，不由凯恩掌控，他只能是做一些补救。

    误导是第一步。谁都不知道，才是相对而言最安全的。

    第二步，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尽快将赎罪派拿下。

    毕竟久守必失，很多时候，烂事的发生，取决于重视程度，一旦赎罪派认为非常有必要针对他进行超限战，那么很可能愿意付出昂贵的代价，窥探他的过去，从而挖出包括珍妮、拉娜在内的关系相对亲密的人，加以利用。

    另外，按照他的一贯理念，混江湖不能怂，做不到让人敬重、钦佩，也要让人惧怕、忌惮，否则光是那种欺软怕硬的痞子，就能生出许多事端。

    震慑宵小，凯恩认为这是个很重要的活儿，因为很多时候，事情就坏在这类人手中，若能保持足够的威慑，使之不敢轻举妄动，能极大的缩减各种烂事发生的概率。

    他有心立威，结果小耍个横，就有人跳出来表示自己更横，这种伸过来的脸，必须抽。这就是一出看似简单的装逼打脸的背后隐情。

    当然还有一点点能嚣张就绝不苦忍的情节，毕竟他没有m倾向。

    抽完了，就该给对方台阶了。他道：“强行征调，也不是不能忍，但我想知道，这次的办案权限有多高。若是涉及国级高官，亿万富豪，能不能一查到底？”

    之前接话的那位涵养不错，不管是不是暗中记了笔小账，至少表面上没拉脸，道：“这一点你放心，这次行动，是总统授权。”

    凯恩点点头，“至少法理上，后台很硬实。我要求看授权书正本，并获得拍照许可。”

    对方皱眉，凯恩的要求显得过分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不信任的态度表现的太露骨了。

    凯恩坚持道：“这是我参与的基本条件。”

    又道：“实际上，当我知道我是当初案件调查的唯一幸存者后，就做好了横死的心理准备。所以别跟我说什么国家权力，公民义务。我现在很紧张，看谁都像是不怀好意，任何人都别想只靠口头许诺，就将我诓进诸如警局之类的单位。如果谈不妥，那么我就从这里杀出去。”

    这下，连弗兰克都听不下去了，“喔喔！”他伸手示意，“凯文，冷静，你现在的情绪太亢奋了，思路也偏阴暗。”

    凯恩冲弗兰克呲牙一笑。“干调查员，往往不得好死，越是成功，距离崩溃越近。这你应该是知道的。”

    弗兰克点头。

    “我虽然还年轻，但我入行早，经历的事件多，并且好些都是高质量的，所以我的大限不可能是45，35还差不多。这点，我自己是有体会的，毕竟我的引路人山姆，就是很好的参考对象。”

    弗兰克再次点头。

    “我认同某些调查员的认知，那就是死亡对调查员而言，或许是个解脱。至少比山姆那样的强，重点不在于有多疯，而是忘掉了自己最在乎的人和事。”

    弗兰克叹气，确实是，若将最在乎的人和事忘掉，那其实等于是意识消亡了，活着的那个就是顶着皮囊的怪物。

    “调查员的行当如此危险，自己又有了身死的觉悟。那么，相比于大多数人的不敢直面死亡，调查员更关心怎么死。”

    凯恩又道：“不瞒你说，我之前是抱有35岁退休，安度余年的心思的。可越来越觉得这个想法不切实际了，看不见的羁绊缠着每一个人，我们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这回连mf的三位来客，也有那么点感同身受了。瓦罐不离井口破，很多时候，真的不是你想退就能退出的。

    当然，这里边也有个深浅之说，像凯文这种，明显已经很深了，干了十几年，并且在这个行当中爬到了一个不错的高度，称得上年轻有为，功成名就，这背后是水什么？是业绩，是一个个案子中的表现，其中牵连，稍微有点脑子的细琢磨，就足以品出特别的味道来。

    有谁能每次把事情办的妥妥帖帖，不负如来不负卿，大家满意不得罪人的？没有这样的人，也没有这样的完美案例。

    相反，克苏鲁系的超凡事件，苦逼才是基调和主题，所谓的成功，往往不过是把事情裱糊住了，有了起码的交代，顶多也就是达成了最不坏结局。

    再往深了讲，这里边是有很多遗憾，乃至遗恨的。

    而这些要素，说不定哪天就来个山水有相逢，撞过来‘砰’的一下爆发。

    这就叫多做多错。

    所以人生攀爬，多是上山难，下山更难。也就是那种有大智慧，大决断的，能在权与利的巅峰彻底放下、甘于平淡，才有可能善终，比如说历朝历代开国元勋中的某些明白人。

    这些道理，像弗兰克这样有经历的人，自然懂。懂，但做不到。这是人类中的大多数。

    比如说少吃多动能减肥，恐怕每个肥男胖女都清楚，成功减肥不复肥的有几人？

    凯恩现在表达的态度就是，死我已经不太在乎了。想在乎，但照目前的情势来看，不是在乎就能安全无虞的。既然如此，我至少可以尽量选择自己能认可的死法。

    憋屈死、坑死什么的，最讨厌了。所以别架着任何名义拐我去有囚笼特征的所在，怕被黑，怕被坑。

    mf的人一看，凯恩已经敏感到半疯的程度了，只能是妥协，谁让他们是有求的那一方来着。

    实际上凯恩搞这么一出，固然有演戏嫌疑，却也不全是危言耸听。

    最简单的，他进事务所的门才多长时间？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没去，就被弗兰克的秘书看到，请去了弗兰克的办公室。

    两人拢共说了没十分钟话，mf的人就出现了，说这事务所没有mf的眼线，谁信？

    只许你mf玩监控，还不许当事人疑心？

    因此，凯恩闹这一出，是因为他自认为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和所扮演的角色。

    他认为，在接手这件案子的mf的眼中，他可不是什么自己人，而是涉案的嫌犯之一。指不定人家现在正琢磨着，为啥所有办案人都死全家，连菲尼克斯那样的权势人物都死了，你却看起来毛都没少一根，听说还把家人也安置脱妥了，这很可疑啊！

    凯恩认为mf的人有这样的想法，是完全有可能。毕竟彼此缺乏基本的信任。

    双方并无交情，你说你是奉公守法安善良民就是？那些变态连环杀人狂在被揭穿之前，很多都是邻居眼中的不起眼的人，甚至是老好人。

    而且，他心思缜密，向来注重细节的特征又一次立功。

    他觉得，那个跟他个头相当的男人敢于跳出来装比，就算是一种不经意间的暗示，暗示了他在对方心目的中的定位和分量。

    如果对方拿他当贵宾，这次过来接洽的mf领头人，就不会直接闯进来，且态度居高临下，先声夺人。

    而是会事叮嘱随行人员：“把你的臭脾气收起来，这次非同寻常，不许炸刺儿。”

    毕竟自己的属下是不是骄横跋扈，不可能不清楚。

    所以说，对方的寸步不让，一点就炸，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这些话不方便摊开来说，那意味着撕破脸，但凯恩将自己的态度表达到位了：别想拿权势压我，配合没问题，却也不能是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mf的代表也没想到凯恩这么难缠。

    一般来说，大部分人还是很畏惧权势的，尤其是顶着国家安全局，总统这些晃眼的名头，往往一亮招牌，就能让对方气势消三分。

    结果凯恩一句‘我现在担惊受怕，紧张敏感，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就合理的把他给怼了。

    是啊，当初的涉案人死的就剩他了，提心吊胆，看谁都像坏蛋，这样的反应的是说的通，你总不能跟准病人较真吧？

    最终，双方达成协议，就在事务所，原本的二组办公区，进行案情交流。

    凯恩表示自己需要准备一下，mf的人也表示他们是一个团队，有更多人会到场。

    半个小时后，交流开始，2组的公共休息室很生活化，显得温馨，但这次被mf的人弄的像是焦点访谈的现场，有专门的摄像习题，代替‘会议记录员’，会将双方的交流过程通录了下来。

    到具体交流时，mf的人一上来就直接点破凯恩的第一阶段办案时，自己留了一份信息资料。具体是通过那个微型照相机的使用情况得出这一结论的。

    凯恩也没赖皮，大方的承认了。

    “我经手的事，从来都是有据可查，因为我有一个好老师。”

    这不算乱盖，原本的凯文，乃至山姆，确实有这种习惯，并且不算罕见。

    调查员涉及的案子，一旦有人诚心陷害，隐藏关键证据，是真有可能被坑死的。所以做事留一手，是很多调查员都遵循的规矩。

    mf到场的人中，不乏专业技术人员，且带着设备，当场就确定凯恩手头的那些资料是原装，且没有涂改。

    mf也按照凯恩的要求，出示了总统的授权书。

    凯恩要了拓印件，并要求交流记录也要一份。

    他强调，他不是mf的下属，而是以第三方的姿态进行的合作，双方是对等的，所以备忘录一式两份很正常。

    mf当然不开心，但还是允了，但要求凯恩签署一份泄密责任协议。

    凯恩不甘示弱，说：“你们那个东西，只能作为世俗律法的裁定依据，效力相对有限，我来拟定一份，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得签，灵魂契约，会绑定一丝灵魂，谁泄密，相应的惩罚咒法就会激活，特征清晰，生不如死，来不来？”

    mf的人面面相觑，对这个灵魂契约不太放心，毕竟是超凡物品。同时，也怀疑这契约的约束力，是否真的像凯恩说的那么牛。

    于是，暂时休会。

    半小时后，mf的资深超凡鉴定师搭乘直升机到场。

    鉴定师谱挺大，随身跟着两个壮汉，两个美妞，不但有专用的水杯，还有专用的坐垫，某种超凡植物纤维编织的，有点像是蒲团。

    稳盘端坐宛如佛陀，鉴定师一手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另一手冲凯恩挥了挥，颐指气使的道：“你可以开始了。”

    凯恩不理会这位，而是冲一旁陪坐的mf谈判官道：“这是请来进行助兴表演的吗？连我的傀儡不是人都没察觉，你确定他有资格鉴别灵魂相关的契约？”

    接下来，在mf的人不可思议且带着几分惊悚表情的注视下，一直肃立的科菲宛如褪下兜帽般，将人皮掀开，然后拿自己的头颅当帽子，摘下来行了一个夸张的宫廷礼节，并道：“各位人类老爷好。”

    mf的资深鉴定师掩面而去。

    与其说他还准备要脸，不如说担心凯恩施展手段惩戒他，同时也害怕灵魂契约出了事故担责任。

    “非常抱歉！”mf谈判官起身向凯恩鞠躬致歉。

    之前可没这么客气，但现在可以有，凯恩表现出的实力已经具备这个资格。

七百三十五章 我要上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经历见闻的增加，凯恩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和评估也在不断的发生着变化。

    他认为，在有神存在，打造超凡铁幕，力量形成绝对碾压的世界，超凡生物，才是真正的权柄掌控者。

    而在这个世界，旧日支配者通过对基础法则的扭曲，将力量牢牢把控。宛如加密一般，非其体系成员难以使用，因此也就无法形成大多数仙侠世界那般，超凡宗门繁多，争奇斗艳的同时，遥控世俗国度的模式。

    但在尘世，几千年积累，无数人前仆后继、以身验法，终究不会白搭。

    也就是说，在超凡领域的低层、乃至中层，这个世界还是有一定的技术积累的。

    再加上不可忽视的超魔环境，民间至少有着圣杯神器：骸骨之城，又或暮光之城世界那个层次的施法水平。

    凯恩甚至已经能勾勒出一些超凡组织的演化，以及地下世界的形成过程。

    某些本身能力不差，又赶上好的环境和机会，就能开创建立神秘团体。

    甚至，以超凡手段为外挂，打造出类似本源世界罗斯柴尔德家族、摩根家族那样的金融寡头，又或高盛之类的资本巨鳄集团，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一旦诞生这样的庞然大物，只要不发生天灾**，就会形成财富吸聚效果。

    这里的财富，自然指的是超凡知识，乃至人才。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天城与贫民集会的超凡格局。

    代表着天城的那些超凡者，有钱、有资源、有技术，类似于黑暗hp世界的纯血巫师，打出生开始，就接受超凡教育，但凡不是哑炮之流，接受系统的专业教育，又有相应的超凡物品，诸如药剂、法器辅助，实力就不可能太差。

    而另一个代表贫民集会的超凡者们，出身驳杂，甚至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比如那些因遭遇神话事件而拥有灵视，又得了某些物件而走上超凡之路的普通人。

    这个群体的超凡者，就像是x战警世界的3级以下变种人，一说起来也是有超能异术的，其中一些用好了甚至可以相当惊艳，可真要刚正面，世俗的官方、甚至强力些的社团，都能教他们做人。

    适合当暗箭、偷偷发财的特性，以及非主流的大势，让这些超凡者很自然的以秘密结社或松散联盟的方式生存，进而形成了贫民集会的圈子。

    贫民集会又与黑社团等以违法或灰色生意谋生的组织、个人有着天然的亲厚联系，最后混同成了杰米记忆中的地下世界。

    mf的江湖派调查员，大都来自地下世界，可以说是有超凡能力，但却达不到呼风唤雨、骑在凡人头上当大爷的水平，一旦胡搞瞎搞，碰触了天城的、又或世俗大佬的蛋糕，就会被教做人，于是给凡人打工，类似黄金打工仔，享受高薪高福利。

    搭乘直升机到来的超凡鉴定师尽管架子很大、谱摆的很足，但在凯恩眼中，却没有脱离贫民集会的范畴。

    mf派这种人过来，意味着视他为同一层次的，请个该层次的所谓‘前辈高人’就能hold住。

    这让他不满意，主要原因自然不是颜面受损。

    如今看来，跟官方合作，已然是趋势。

    不是因为强制征召，而在于他也有这个意思。说白了，官方想用他，他也想借助官方的力量做事，比如情报和资源渠道，世俗权限带来的便捷等等。

    想合作，但不想当保姆，领衔幼儿班或带一帮不够专业的水队友。

    而在他眼中，mf的这些江湖派调查员基本就是水队友，凡人调查员则是幼儿。

    于是就有了一些有‘秀肌肉’嫌疑的操作。

    不露两手，别人怎么知道你很强呢？不够强，凭什么给你强者的待遇呢？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mf的人也是情商在线的，在经历了有些戏剧化的波折后，也就名表了。谈判官躬身致歉，潜台词其实是：之前不知道你是盘龙，失礼了。

    果然，这次新来的超凡鉴定师，规格就比较高，架子反而没那么大，不需要绿叶衬托，本人气势就很足。

    这位外形气质跟中老年科林菲尔斯高度相似的超凡者，有着贵族式的骄傲，又有着绅士的矜持和克制，表现的彬彬有礼，却又能给人留下白天鹅的印象。

    向房间内的众人点头致意后，自然有人接过他摘下的帽子和脱掉的大衣，由于气场过足，从进场开始，就一直是众人视线的焦点，宛如主角登场。

    不过直面过邪神的凯恩，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场面就感到局促不自在，他表现的很放松，没有粗鲁到显得不知礼数，却有显得很坦然，笑吟吟的看着对方表演。

    “奥利弗戴恩。”来人自报姓名，同时摘下了黑框眼镜，目注凯恩。

    特异显现，戴恩的眼睛虹膜，由翠绿色变成了橘黄色，并且瞳孔缩小成米粒大，眼神十分的非人类，而让人联想到妖魔。

    凯恩在那个刹那，想过要不要反过来利用瞳术吓吓对方，后来一想算了，一再受激就炸刺，显得心虚底薄刻意遮掩，这次就不跟对方一般见识了。

    于是戴恩从凯恩那里看到的就是深邃的蓝黑海洋，就仿佛是在大洋深处目注风暴乌云正在袭来，深沉却又能让人品味出震撼级别的惊心动魄。

    鉴定完毕，戴恩知道，眼前这人虽然年轻，但其灵魂强度，已经有了成为**师的可能。这比未见面时他预估的高阶还要再上一个层次。

    “凯文福克斯。”凯恩一脸平静，声音不高，但很稳，且给人以铿锵的力量感。

    双方落座，戴恩看左右人员就位，便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福克斯先生，您可以拟定契约了。”

    凯恩笑笑，他当然不会怯场，格林大屋更改屋灵契约的操作，让他一定程度的调整了相关技术，拟定一份相对低端的灵魂契约，并无碍难。

    魔力丝线在空中拉出，那宛如彩虹凝聚的晶莹丝线，让人一看就觉得非同一般。

    之后宛如织布般，无形的梭在平铺竖列的丝线间横向传送，编织契约之纸。

    凯恩故意放慢了这个过程，而不是呼吸之间就生成。

    契约之纸生成后，凯恩打个响指，一根释放着艳丽红光的羽毛笔便在凭空燃烧的火焰中出现。

    这魔幻的景象，让在场的好几位都下意识的睁大了眼，他们跟超凡人士打过交代，但将超凡力量用的这么生活化的这还是第一次见。

    戴恩也变得更加郑重，不需要咒语、咒印，抬手就有，这样的施法，一般都是非常成熟的技术才能达成。这意味着凯恩拥有很犀利的传承。

    而当凯恩书写契约时，戴恩愈发确定了这一点。

    凯恩使用的是希柏里尔文字，希柏里尔意为被封的之外，是传说中的国度，神话纪元中的存在。

    实际上凯恩装的也有些勉强，行星文字的效力够强，但还没解析完成，其他魔法文字，同样因为这里是旧支的主场，在未完成法则解析前不敢冒用。

    作为向着薪王之座前进的火元素法师，理论上他应该使用炎文字，而不是与之相反的冰霜文字，然而在他的知识库中，目前能拿得出手、确定不会引发异常而又有实效的，只剩这希伯里尔文。

    因为它能跟克苏鲁世界著名的《伊波恩之书》关联。

    伊波恩是希柏里尔史上最强的大魔法师，他掌握的魔法，比《死灵之书》中记载的那些还要玄乎，包括‘绿之崩坏’、‘创造异界之门’这类非‘请神送佛’类的强大独立法术。

    伊波恩的魔法书，自然是由希柏里尔文字书写的，但《伊波恩之书》不是，世人知晓的该书，哪怕是最原始的版本，也不过是拉丁文的。

    在这个世界，拉丁文属于传承文字，很多神话时代的术法，就是通过这种文字誊抄而得以流传后世。

    不能用单纯的‘弱化’来评判这种誊抄，盖因神人有别，神话时代的文字力量太强，凡人强行使用，往往会出现如遭受术法打击的效果，非疯即死，因此换拉丁文誊抄也是传承需要。

    凯恩现在使用的这种，是完成了力量约束的。也就是说，完成了解析，就像对待术法模型般能够掌控驾驭，因此能让文字的力量含而不露。

    在这样的背景下，这些文字最神奇的特点之一就是即便是第一次见到，也可以明白其意思，前提是跟书写者类属同一种族。

    凯恩是人类，那么所有人都能看懂，或者说理解，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那种。

    契约写就，开始签名，这也涉及一个魔法，就见凯恩的掌中孕育出一颗光球，‘啵’的一声炸裂扩散，所有人被波及者，都有微风拂面的感受。

    之后在契约上摁下手印，不拘在什么地方，也不用蘸印红什么的，左手拇指摁一下即可，之后，契约上就有指纹浮现，既像是在文字之上，又像是在文字之后，立体感极强，并且像文字能看懂般，当事人看到哪个指纹，自然而然就会知晓对应的是谁。

    不得不说，即便是戴恩，在今天之前也没有见过这么魔幻的契约。他知道，就凭这一手本事，哪怕是在天城群体中，凯恩都能有一席之地。

    当然，到这里，灵魂契约还不算完结，缺乏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仲裁。

    为此，凯恩拿出了伪黄印。

    戴恩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椅子都因用力过猛而撞倒，并且面如土色。

    无他，作为天城一份子，戴恩深知神话生物及更上层的旧日支配者的厉害。

    黄印这东西，虽然能震慑克苏鲁一系的低级神话生物（克苏鲁系的叫法，雷同与魔物，怪物）。但对持有者、使用者而言，相当于死亡通牒，非死即疯，又或被转化成哈斯塔的狂信徒。

    至于凯恩拿出的这玩意是真是假，想要辨别也简单，适度激活就可以。

    并且凯恩已经使用了。

    超凡现象立刻发生。

    在场的所有人，都出现了心神片刻恍惚的状况。

    就在这一恍之间，赫然发现自己置身深邃寒冷的太空深处，然后被某种目光注视了那么一下下。

    虽然这目光距离极为遥远，并且很像是恒星的光芒闪耀，但没来由的就是能确认那是目光，且已经将自己看了个通透。

    全员san值-1。

    凯恩小调侃的道：“往好处想，这算是一次温和的超凡启蒙了，在座的诸位中有志于获得超凡能力的，不妨尝试阅读超凡典籍，说不定能看懂一部分，就此走上神秘之路呢。”

    在场的人们可没心情说笑，就觉得心脏砰砰乱跳，腿脚发软，这是受到大惊吓后的正常生理反应。

    戴恩知晓其中厉害，受惊吓程度最大，说话时嘴唇都在抖：“您是黄教信徒？”

    黄教就是哈斯塔的人类信徒教派，在比烂的诸邪神教派中，都算是最为声名狼藉的，就连其他邪神教派的成员，都不想跟那群变态沾上半点关系。

    说到这个，不得不说，赎罪派的几次表现，就很有点黄教风范，胆大妄为，并且没有下限。

    凯恩怎么可能接这样的锅，他将伪黄印推到戴恩面前的桌上“仔细看？”

    戴恩凝神细看，这才发现了许多细节差异，更重要的是，给人的感觉有明显差异。

    对于高感知的超凡者们而言，类似像黄印这样的沾染有神性的物品，细心感受就能品味出相关神祗的神力特性。而眼前这个，则像之前的希柏里尔文字般，有着明显的解构、束缚、隔绝特征。简单的说，这是被驯服或者说被扭曲的一份神力。

    当然，即便如此，仍旧是极其危险的，这力量一旦释放，可以瞬间杀死一座城市的所有生灵。

    更可怕的是引导效力仍旧存在，也就是说它像真正的黄印般与哈斯塔有着联系，尽管对哈斯塔来说，这种联系比牵扯到它的一根汗毛都不如，可联系的本身就意味着力量的流通，被驯服一部分，黄印的判定就是缺失，就会通过联通补上，再被驯服，再补上。这种傻乎乎的无智能机制导致了力量的积压，牢笼撑爆，将只是时间问题。

    诅咒必发生，这是黄印的基本特性。

    制作者巧妙的适当修改了诅咒条款，触发时间押后，但也威力更大，而利用点就在未爆之前的这段时间。

    至于这段时间是几十年还是几百年，传承到谁手中会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颗倒计时已经开始，但具体爆炸时间未知的炸弹。这样形容眼前的这枚伪黄印很合适。戴恩最终还是没敢上手，而是用文件兜着细细翻看了一番，递还给凯恩。

    现在，他对凯恩疯狂和危险的一面有了新的认识。

    凯恩当然是故意的。

    按照他的推测，天城群体，能捏死现在的他的超凡者，应该还是有一些的。

    他无依无靠，持有的技术有那么令人眼红，织渊会的老妪，女巫秘社的阿莎，都清楚他有这类财富，他在未来的行动中，也势必会展露更多。

    技术掌握就是为了用的，而只要用，就没可能一直瞒下去。

    那么总得想点办法，搞出些让人忌惮的东东做凭持。

    这是从他降临这个世界后不久就开始谋划并准备的。

    他觉得今天就是个不错的宣告时机，官方会知道，天城群体也会因戴恩知道，继而明白想要抢夺东西很可能东西抢不到反付出惨重代价，于是奇妙的平衡达成。

    国家之间，组织势力之间，就是靠着类似的平衡而相安无事的，而不是靠爱、道义什么的。毕竟从长远看他的崛起，意味着分蛋糕的又多了一个，这对已经坐在分餐台上的，是一份或多或少的损失，免不了会讨要个说法，他现在能拿的出手的说法，就是谁愿意当出头鸟，把自己填进去而便宜了他人。

    他相信，自己做出这个动作后，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成为某些人心目中有机会就借刀杀人的最佳人选，至于当做刀，或当做人，反而无所谓，关键在于走的路多鞋底就会磨破，能将他引爆而又炸不到自己，对于谋划人来说就算是成功了。

    而他也需要这类机会成长。毕竟他的消息渠道相对闭塞，并非每一宗超凡案件都能被他正好赶上，得自己主动些找。更何况，寻常的超凡者撕逼案件他是没兴趣的，必须是跟旧支或其眷属沾边的，对他才有益处，至于危险性，那是不用说的，否则也就不能称为作死之旅了。

    一份灵魂契约，一枚伪印，搞的mf灰头土脸。尽管事先已经一再高估，但凯恩的强大仍旧远超他们的预料。现在又添加了‘极度危险’和‘神秘’两个标签。

    交流活动还算不上真正开始，就不得不再次中断，mf的人认为他们需要重新进行全面评估，甚至大改原本拟定的计划。

    奥利弗戴恩也对此表示赞同，跟只是隐约嗅到危险的其他人不同，‘科班毕业’的他更清楚跟旧日支配者沾上关系是个怎样的概念。别看天城群体站在权力金字塔的巅峰，享受整个文明的最优质供给，可跟上级神话生物比，屁都不是，更别说跟旧日支配者比。

    形象些比喻，如果说天城群体是舢板渔船，那么旧日支配者就代表风暴肆虐的汪洋大海，而旧日支配者的眷族则是沿海地区的各种明礁暗礁。

    舢板渔船是根本没有资格玩什么远洋捕捞的，即便是在沿海捕鱼，也得小心的绕开那些礁石。至于贫民集会，不过是拎了鱼叉就下水的捕鱼者，基本都没有触礁的机会，危险的海生物就够他们玩‘谁是猎人，谁是猎物’的游戏了。

    凯恩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12点了。嗯，休会就休会吧，午饭时间了，他现在对吃喝的要求可是有硬性要求的，毕竟格林大宅冒险自切器官的伤还没完全养好。

    作为总统都予以关注、并签署授权书的项目，相关人员的办事效率很高，内部商议之后，胡乱塞了几口食物，他们就重新找凯恩开启第二轮交流了。

    结果发现凯恩正在用餐，守着一口高压锅，旁边是一摞口味淡、口感像面饼的主餐面包，一手饼，一手大勺子，起油水很足的番茄牛肉，汤汁淋漓的大吃大嚼。

    “我不介意，你们请坐，有什么预案请说，我耳朵有空。”

    mf的几人看向戴恩，戴恩点头，意思是不用在意这些小节，于是相继坐下。

    谈判官翻开文件，看了一眼旁边，见那边会议记录的摄影机已经架设好，摄影师在竖拇指，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启新一轮对话。

    谈判官表达的大致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当初开启第二阶段案件调查后的事。

    mf知道的情况是，菲尼克斯发布了继续追查的任务，但也提出了要求，手段要灵巧，避免引爆，造成大危害……

    毫无疑问，这是美化菲尼克斯的意图。

    凯恩无所谓，反正尚未正式展开行动，就被对手一巴掌撸倒了，美化菲尼克斯，他和另外三位调查员也跟着沾光，显得像是在为正义事业而奋斗，并且智慧与勇气并存，奉献与牺牲齐飞，挺好的。

    mf的谈判官指出，由于第一阶段对手暴露出了穷凶极恶、行事无底限的做派，第二阶段伊始，调查组的三位成员，在大略分派了任务后，决定先安置家人。

    这算是给与案调查员们台阶下了，同时菲尼克斯也有加分，体谅下属，有仁有义。

    实际上当时菲尼克斯表示时不待我，调查组尽快展开行动。

    而三人当着菲尼克斯的面分派了任务，菲尼克斯也为此痛快的结算了第一阶段的薪酬，结果三人转过手，老鸟经验就促使不约而同的各自安置亲属，结果还是晚了。

    托马斯、珊德拉，都是在个阶段悲剧了的。

    就在他们做阶段总结时，对手已经完成了情报收集，并展开针对行动，以至于他们相当于自投罗网，尤其是家人受要挟的情况下，很被动。

    也只有凯恩，亲友解构简单而又有些小特殊，更重要的是，赎罪派对他能在监狱中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幽灵般来去自如，迅速掌握重要情报的能力很好奇，因此打算通过胁迫，拿到想要的情报，乃至技术，这才留下了可乘之机，否则就算凯恩本事不俗，人家一上来就强暴+斩首，晚到一步的他除了撂几句狠话，又能如何？

    谈判官没有具体讲述mf调查所得的托马斯和珊德拉与遇害前的大致经历，但相关的资料却是准备了一份给凯恩，表示凯恩可以阅读，但不能带走。

    然后就到凯恩了，mf希望他将自己的经历说一下。

    这时，凯恩已经将满满一高压锅肉和那一摞面饼都吃掉了，粗略的算，有10多斤的分量，mf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有些闪烁。

    凯恩笑了笑：“放心，我还没有自暴自弃到把自己活活撑死。这也不是暴饮暴食，而是配合术法的强化进食，目的是通过远超寻常的消化能力，攫取大量的营养，以供超常新陈代谢的需要，进而达成伤势的快速恢复。”

    “没错，我有伤在身，事实上在10天前，也就是我跟托马斯、珊德拉分头行事的那天夜晚，我不得不自己给自己做紧急手术，切除部分破碎的脏器，以免引带整个器官的功能丧失。”

七百三十六章 要价

    mf的人用自己生动的表情证明，凯恩很会讲故事，一个暴饮暴食为养伤的开头，就成功的吸引了他们，他们很想听下去。

    然而接下来的故事却证明，凯恩很有做报告的觉悟，开始的那个包袱是无意中抖的，他的陈述基本是不带任何形容词，以及煽情内容的。

    在陈述的同时，凯恩当着他们的面，一口口吃完了五口之家一天都未必吃的完的食物。之后，又将桌上摆着的一盘苹果拉到自己面前，边啃边说。

    而故事就从跟托马斯和珊德拉分头办事开始：“我先去接珍妮，算是赶到的比较及时，邪人已经就位，但还没来得及动手，而我则直接动手……”

    从大都会，到天堂市，从大学女巫秘社，到杰米团伙，再到格林大屋，又牵扯出织渊会……凯恩都没有隐瞒，只不过具体的战斗，以及一些敏感物品，比如屠夫的皮和骨，表盘这些，都没有提及。

    即便如此，过程在mf的人听来也非常的传奇了，可以说凯恩真的是玩了一把不是猛龙不过江，一个人横扫天堂市牛鬼蛇神，打了一圈通关。

    包括戴恩在内，mf的人是偏向于相信这都是真相的。

    事出仓促，事情发生到现在也不算太久，留下的可供追查的线索很多，不说别的，凯恩自己的车，就扔在了天堂市的公众停车场，已经被找到，而相关的道路监控录像，也能提供不少佐证。

    并且，现在是国家级的办案权限，以mf的能力，前往取证，是很难被骗到的。

    他们相信凯恩也清楚这些，况且以凯恩展露的手段，没有吹嘘的必要。

    待到凯恩将那夜的经历通讲一遍，mf的谈判官重点记录都写了好几页。

    接下来自然是提问时间。

    这个阶段，谈判官和戴恩的关注点明显有差异，总的来说，戴恩更专业，而谈判官则更具官方视角。

    所谓的官方视角，简单的说就是更关注相关的人和事对社会安定的影响。比如格林大屋中出现的尸俑，这玩意每一个都代表一桩惊悚级的杀人案件，并且由于是可批量生产的，一旦泛滥成灾，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这个世界的过去岁月中，各国官方也不是没有处理过村镇级别、乃至城市级别的超凡灾害，然而随着科技的昌明，信息流通便捷，捂盖子越来越难。而让大部普通人知晓原来自己活在一个朝不保夕，说不定哪天就面临灭顶之灾的绝望世界，才是最可怕的灾难。

    就像某人说的，当人们对未来不再保有希冀，失去了追求美好的动力，只剩下得过且过和肆意放纵，真正的世界末日就来了。

    正因为如此，全球各国的官方，对有可能产生大规模超凡灾害的超凡人物和事件都格外重视，堪称是有着本世界特色的反恐，防患于未然是主要目标。

    对此，天城群体也给予很高规格的支持，毕竟人类文明可以说属于他们共有的财富，他们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财产受损。

    不过，具体到各个势力或家族，又都有着自己的诉求或者说私心，因此戴恩更关心的是淤泥深渊，毕竟异界除了极度危险，却也代表着资源财富乃至超凡特色的战略纵深。

    还有，戴恩也比较关心屋灵、廷达洛斯猎犬。

    其他人则有种听奇幻故事的感觉，不太能抓的住重点，主要是感觉重点太多。

    织渊会的老妪，是通过空间拉伸的术法出现的，而女巫秘社的会长阿莎，则以大学城为根基，通过色-欲陷阱窃取生命精粹，格林大屋的主人同样不简单，并涉嫌窃命夺舍……

    感觉随便拎出来一个，就能玩一年，结果这都是凯恩一晚上所遭遇的。

    故事总是有讲完的时候，实际上从离开天堂市，后面发生的凯恩就不肯再说了。

    戴恩他们当然想继续听，毕竟涉及让他们眼热的魔像来源，哪怕能确定一点信息也是好的，凯恩却很坦然的指出，这份饵的分量已经足够了，灵魂契约的真正作用在于对涉及泄密而又横死的灵魂拥有优先捕捉权，不管是被契约力量击杀，还是被其他人杀人灭口，灵魂都会被契约锁定，并且契约约束力会传递，不是谁拿谁中招，而是谁翻看信息谁中招，死人越多，诅咒之力越强大。

    “所以，我们等于是联手制造了一件凶器，若是有人恶意传播，那么契约最终就会成为死神通牒，毕竟它是不会甄别故意泄密还是无心泄露的。”

    戴恩点点头，他也是不久前才彻底意识到这份契约的可怕之处，可以说，这玩意跟那伪黄印是一个级别的，各有特色，一句话总结就是：熄灭好奇心，别碰。

    情报交流完成，甚至在天堂市，数个取证行动都已齐头并进的开启。接下来本应该是招揽环节，可mf的人却犯难了。

    凯恩的实力摆在那里，不是随便给个说法就能拿其当枪使的。更何况还极其危险，一个搞不好就会坑惨自己。说实话，这样的人已经超出了mf的驾驭范畴，尤其还没什么拿捏对方的把柄在手。

    然而置之不理也不成，官方，甚至是天城群体都不放心这样的存在成为游离分子，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惹出大事件。

    实际上天堂市的事件并不算小，格林大宅的触手深入世俗，有相当的特权，他们倒打一耙，先发制人，要求捉拿并严厉惩戒凯恩。

    在天城群体无人站出来替凯恩发生的背景下，官方迫于压力，有将凯恩扔出去顶锅的打算，因此才有一开始的不客气，隐约带着缉拿的味道。

    按照最初的计划，从凯恩嘴里撬出情报后，若是这个人缺乏后续价值，那么就会进入转交环节。

    具体自然不会真的是押囚犯那般锁拿丢给格林家族，官方不会做的那么露骨毛躁。他们会给凯恩安排任务，实则是给格林家族制造出手机会，然后发生凯恩因公殉职什么的，这个系列事件就算是基本揭过了。

    至于为什么重视菲尼克斯的死，却又卖了凯恩。主要还是因为凯恩的分量不足。若是凯恩的死，既可以给格林家族一个说法，又能一定程度的麻痹赎罪派，那么这么做就是极为划算的，尤其是已经从凯恩那里获取到所需的情报后。

    用某人的话说：这就是为了顾全大局而做出的牺牲，保大弃小，保多弃少，这样的牺牲是有意义的，必要的。至于是自愿，还是被牺牲，反倒是小节了。

    可凯恩的实力一再超出他们的预估，甚至按照凯恩所言，以及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然是能跟格林家族掰手腕，甚至让格林家族吃了不小的亏的人物。在某些人眼里，凯恩已经代表大，代表多，让其顾全大局而牺牲，就显得不切实际了。

    所的难听点，格林家族自己棘手，想要拉人下水，借刀杀人，谁会傻乎乎的当那柄刀？

    更何况，凯恩现在明显有着更高的价值可利用。哪怕不谈那些超凡技术，光是凯恩跟赎罪派接下仇怨，戴恩便觉得是个不错的利用点。

    实际上，天主教赎罪派，也是天城群体的一员来着，不是顶级那一类的，却也是割据一方的大势力。

    然而这个势力做人做事不地道，终于惹恼了大佬，被收拾了。这种收拾并非直接打上门，而是扶持其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并从外部进行制裁。

    这样的策略和行动已经进行了超过两年，赎罪派的日子越过越糟心，为了解决问题，开始走向极端，启动禁忌项目失败后，不但没有中止，反而变本加厉，行事风格也越来越嚣张狠戾，真正是毁灭之前，必显疯狂。

    这种大体量的组织势力毁灭，必然不会悄无声息，而是会宣泄能量，包括导致真正的凯文身死的那次超凡事件，都是赎罪派的锅，凯文等人不过是恰逢其会，成为了宣泄对象，谁让他们是调查员，主动往超凡案件中凑来着。

    这话戴恩自然不好跟凯恩明说。

    不过凯恩对此也不是一无所觉。赎罪派的路数戾气过重，不顾后果，这不是一个有着做大做长心思的势力该有的状态，而像是赌国运过险关，成王败寇。

    虽然具体运转的是个怎样的项目尚不得而知，但整备的这段时间，倒也推敲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凭借着手中掌握的相关资料，凯恩从寻找失踪者之间的共同点的角度出发，挖掘线索。他发现，失踪者的一大特点，就是都是坏蛋。

    这个共同点很显眼，却也很容易被遗漏。

    监狱嘛，关押的哪个不是坏蛋？

    可细细分析，就会发现，坏也有程度之分，况且监狱中也不是没有错判蒙冤的。

    然而失踪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是那种恶贯满盈、死有余辜、铁证如山的。

    这可不是美漫英雄小说，而是邪神绝望向的超魔世界，赎罪派劫掠大恶人不可能是替天行道，否则应该去社会上替天行道，而不是跑监狱里拘人。

    拿恶人当资源，很可能是为了某种邪恶仪式，一旦成功就会赤地千里的那种。

    这次凯恩回大都市，目的之一就是想通过菲尼克斯的渠道，了解下大都会地区的市面情况，看是不是整个大都会地区的恶棍都在减少。毕竟菲尼克斯是大都会警察体系的二把手，获取这方面的统计情报还是能做到的。

    未曾想却是听到菲尼克斯死亡的噩耗。这让他难免猜测，在他失联的这些日子，菲尼克斯是不是挖掘出了一些重要信息，结果被杀人灭口。

    而印证这个猜测，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去一趟夜之子酒吧。

    因为救了菲尼克斯疼爱的女儿，他跟菲尼克斯的关系较之寻常工作关系多了几分情感成分，菲尼克斯自己很多时候不方便出面，便会通过第三方渠道给凯恩流口信，有时候是一些小任务，也有时候是能让他获益的有利信息。

    另外，在mf的人会后向上峰汇报的过程中，凯恩翻看了下官方的托马斯和珊德拉谋杀案调查报告，之后又回想了下三人在查案第一阶段结束后总结交流时，两人说过的话。

    凯恩认为，托马斯和珊德拉的死，应该也有缘由，可能是两人的调查很接近真相了，才被灭口。凶残的手段只不过是捎带手的杀一儆百，从某种角度讲反而暴露了对方的心虚。

    他细心留意信息，终于发现了一些疑点。

    托马斯和珊德拉一直就负责民间取证，主要是从失踪囚犯的亲朋角度，获取信息，进行类比。

    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难听点说，大多数死囚犯的生活环境非常糟糕，与之深入互动的没几个好人，不是涉黑，就是涉暴涉黄。托马斯和珊德拉的思路就是，这些失踪的囚犯，是不是都涉及一个隐秘的犯罪组织，又或什么案件。

    然而，按照这个思路查，进展并不理想，失踪囚犯彼此之间没有明显牵连，唯一证明的就是个个恶贯满盈。

    然而两人的眼界和思路更倾向于普通人视角，不像凯恩，会根据都是大恶人这条线索，想到恶人的灵与肉，也可以是一种超凡材料。

    两人在查案的过程中，接触了一个以海运走私为主的黑帮。失踪的死囚犯之一，曾是这个帮派的中间分子。

    为了获取消息，自然是软硬手段都上，托马斯教训了该黑帮的一个小头目，结果那人输人不输阵，被锤了之后依旧嘴硬，说：“我知道你们是谁，得罪裁决团，用不了多久就会横死，谁都救不了你们。”

    裁决团就是外界对赎罪派的常用称呼，天主教赎罪派，这是一个直指其根脚的学名，叫起来不甚顺口，反而不如裁决团流传的广。

    小头目的这个装比行为自然引发了托马斯的兴趣。他也知道赎罪派的触手遍及各个行业，但小头目竟然知道他的来历，这意味着就在最近，赎罪派应该对这个黑帮中的某些人下达过一些指令，比如：嘴巴都紧点，有调查员在查我们，如果你们那里出了问题，老子要你们好看。

    虽然这未必等于该黑帮跟黑山监狱囚犯事件有关联，但至少说明他们在为赎罪派做事，并且赎罪派还是很在意这一块儿的，所以才在风声有些紧的情况下，特别叮咛。

    那么，以之为突破口，至少能收集一份赎罪派的罪状。

    于是托马斯就跟珊德拉商量，对这个黑帮的高层出手，因为他们调查得知，其高层有个色中恶鬼，而珊德拉很善于通过一些药物和手段，蒙骗这类人，让对方以为得手，但实际上只是揩了些油的程度。

    之后就没有下文了，毕竟从接下菲尼克斯的任务展开调查，总计没几天。能有这样的收获，托马斯和珊德拉的效率已经很可以了。

    托马斯和珊德拉都在自己的报告中，提到这个情况，两人遇害后，mf也顺着这条线查了一番，但并未重视，只是确认这个黑帮在替赎罪派走私金乌木，便结案了，因为觉得这个项目跟目前查的囚犯失踪案没什么关联。

    然而凯恩掌握的知识驳杂，对金乌木却是了解的。

    这种木材学名叫鞋豆木，行业内的形象叫法为斑马木，而在本源世界的东方，黑檀的叫法更广一些。

    它是热带雨林才产出的木材，比如尼日利亚、坦桑尼亚、喀麦隆等国。

    而在这个世界，也同样是需要远渡重洋才能获得的一种木料。

    可若作为家用材或装饰装潢用材，大多数联邦公民并不认，也只有那些喜好古典，比较讲究且不乏财力的，才会选用这种材料。然而即便是这类人，往往也更愿意选择有年份的成品，因为这种木料器物，在保养得当的情况下，时间越久，越显华贵。

    凯恩还知道，在魔力的侵染下，乌金木还可以是用于特殊用途的魔法材料。

    他身为轮回者时，经历过的一个魔幻世界，就有人以之为主材料，打造冥河渡船的仿版，以渡过羽毛不浮的阿格隆河。

    收集恶人的灵与肉，以及金乌木，再联系到其天主教的出身，赎罪派的目的，已经呼之欲出了。

    然后他再一想，就觉察出味道不对来了。

    mf能将奥利弗戴恩这样的天城超凡者请出来，意味着连天城都已经很关注这个案件，甚至所谓的总统授权，背后就是天城某势力的手笔。

    既然是这样，依照天城超凡者的专业水平，没理由想不到恶人灵与肉可做超凡材料，乌金木适合作为跟冥界、死亡有关的术法载体用。

    可却没有以之作为切入点深查，至少给他看的情报中没有体现出来。这是为什么？

    再联想赎罪派的强横实力，凯恩觉得自己明白了，这是天城级的超凡势力在撕逼，而赎罪派大约是那个穷途末路、铤而走险的。

    而包括他在内的调查员们，由于职业关系，不知轻重的卷入了其中，自然是代人受过，被碾的粉碎。

    赎罪派已经疯狂，连与之掰手腕的超凡势力，都显得十分慎重，以免损耗过大，却又不能完全的置之不理，于是就用凡人的命填呗。

    可凡人也不是傻子，一旦发现已经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必然是恭请爸爸、也就是天城超凡者们出马的，毕竟天城超凡者们受万民供奉，那也是多多少少要履行些义务的。

    所以，天城超凡者们利用凡人对超凡领域的事知晓的少的漏洞，掩盖关键信息，拉人进坑，让赎罪派的火力发泄在这些人身上。

    反过来，这些炮灰也多少能给赎罪派造成些损失或者麻烦。而天城超凡者们就在一旁等待恰当的时机，赎罪派已经疯了，属于不要命的滥强阶段，但也失之周密，很容易出现漏洞，只要做好准备，瞅准机会，来个狠的，就能取得决定性成果……

    有了这些想法，凯恩觉得自己已经看明白大局了。

    虽然他并没有因此就更改初衷，毕竟赎罪派发疯，对他而言同样是机会。但是，平白无故的给人当枪使，就有点恶心了，他跟赎罪派的死对头又没交情，帮了对方，对方多半也不会领情，反而会说：“看那个傻比，梗着脖子硬上，替我们把苦活儿都干了。”

    所以，他觉得自己表现出一副待价而沽的姿态比较好。

    那么，就先从假意不想玩了开始。

    这样也能跟他之前的表现衔接的上。潜台词：我展露肌肉，就是让你们知道，我不是你们随意趋势的炮灰，再莫扯什么公民义务、职业道德、大义驱策下的强制参与，赎罪派这么凶残，我要躲灾。

    凯恩估计，以戴恩为代表的天城超凡者们，断然不会让他轻易走脱。

    除了他表现出的实力，很适合担当正面吸引赎罪派火力的那个大头鳖之外，天城超凡者们估计也希望通过他跟赎罪派的撕逼，进一步观察，看他还有什么本事，最好是能弄清楚他的根脚。

    毕竟拥有体系较成熟的超凡技术的强者，很可能意味着某个组织的试水员，而这样的组织，是有资格瓜分最顶级的权势蛋糕的，这样的新兴势力出现，天城超凡者们不可能不关注。而如何应对，自然是先从尽可能的收集情报开始。

    凯恩的这一番推理基本都在点上。

    这一事件，要从天主教的教派之争开始。

    天主教跟本源世界的拜上帝教似是而非，比如圣徽都是十字架，但天主并非上帝，也没有渊源深厚的东正、新教派系，它是世界级的宗教，但影响力比拜上帝教差的远。

    在这个旧日支配者才是至高真神的世界，没有超级宗教很正常，旧日支配者没兴趣搞，而其他信仰则是搞不起来。

    天主教的这位天主，也不似上帝那么慈爱，至少教派布道时，不会说神爱世人等等那一套，而更具世俗特征，你信我，听我的，我罩你，大概就是这么个关系。

    其中，仁爱派和赎罪派是两个最具影响力的大派系。

    仁爱派的核心宗旨就是兄弟姐妹互相帮助，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而赎罪派则是进门先扣帽子，人生来有原罪，需要赎罪，才能升华。

    前者靠平等友爱吸引人，后者靠等级分明吸引人，彼此理念不是南辕北辙也差不多了。

    在过去，仁爱派比较有市场，世间多苦难，也缺乏出人头地的渠道，只能是找个避难港湾，起码能获得灵魂上的慰藉。

    而在竞争激烈的现代，等级制的赎罪派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同。

    用某人的话说：“要什么和气团团，虚伪，懦弱者和懒人的选择。争，才是大势、主流，而赎罪派提供第二竞争舞台，成功者可以借之与世俗权利相辅相成，更上层楼，失败者可以通过这个舞台的成功，辐射世俗，东山再起，这难道不好吗？”

    而对于其他势力来说，赎罪派是牙尖爪利的食肉者，仁爱派是性子温和的食草兽，哪个更受人待见不言而喻。

    两个派系的大矛盾始于对祖先遗产的发掘，麦拉地宫，传说是圣徒麦拉遵照天主的吩咐，集世间的能工巧匠修建的用于关押祸害世界的孽物的牢狱。

    这个牢狱的主体并不在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的仅仅是一扇闭锁的门，而开门的钥匙，麦拉圣杯，早已失踪了上千年。

    结果仁爱派的某位在梦中受到了天主指点。反正对外是这么说的，受指点后，从一副年代久远的画中取出了圣杯，开启了麦拉地宫。

    然而赎罪派在仁爱派中有内奸，很不讲究的突然出手，强行抢夺了麦拉地宫中的《罪恶之书》。

    这本书类似于《所罗门之匙》，记载了被关押的孽物的信息，包括能力，弱点，制服方法。

    双方的矛盾由这次抢夺事件激化，仁爱派认为赎罪派抢夺《罪恶之书》，会给世界造成危害，毕竟依照赎罪派的一贯尿性，抢夺该书必然打的是以‘让其赎罪’之名，将孽物收为己用的算盘。

    赎罪派说，我们的裁决者赫赫有名，非常专业，孽物监狱的典狱官和狱卒由我们来担当，没毛病。识相的就赶快把圣杯也拿过来，追求平和小日子的你们，不适合保管麦拉地宫的钥匙。

    仁爱会的回答是：呸！

    不仅仅口头唾弃，仁爱会认为赎罪派已经利欲熏心，走上亵渎之路，连天主亲自指定的需要被永久关押的孽物的主义都敢打，简直是丧心病狂，必须惩治。

    于是他们利用麦拉圣杯，凝聚出圣徒之血（其实就是一种炼金类的药水，是圣杯的术法模型加工魔力等材料而形成的），打造荣耀神卫。

    并且仁爱会跟天城级的好些超凡势力关系亲密，这次就发出支援请求，而这些势力也基本都给予了支持，或明或爱。

    主要原因自然不是因为关系好，而是这些势力也不像看到本就凶狠的赎罪派再把《罪恶之书》所代表的力量消化了。那绝对是所有人的灾难。

    就这样，撕逼大战开始，打打停停，一晃都快四年了，缺乏盟友，等于是单挑一群的赎罪派，自然是每况愈下，现在说是大限将至也不为过。

    赎罪派让各势力忌惮的，自然是《罪恶之书》，万一赎罪派不计代价召唤来孽物，玩灭世，那可就大条了，赎罪派知晓孽物的能力和弱点，他们不知道啊，到时候得派多少人去填坑，才能将神送走？

    所以，各势力一直盯的很紧，就怕赎罪派有非同寻常的动作。

    同时，又不想过度介入，以免成为那个被揪住了往死打的出气筒。

    超凡者们不肯全面发力，赎罪派的大动作很自然的就波及到了世俗。

    而世俗出事，官方hold不住，求告到超凡者们那里。

    黑山监狱囚犯失踪事件，菲尼克斯雇佣调查员调查，所有涉案人员被疯狂报复……这些都算‘世俗出事’的具体内容。

    以仁爱派为首的超凡者们必须得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了。

    按照他们的盘算，忽悠些贫民集市的凯子当尖兵，世俗的军警特工当辅兵，正面吸引罪派，或者说干扰其大项目，他们则等待时机捅刀子。

    自古就有类似的策略，先驱赶民众运土填沟攻城，自家的精锐则等关键时刻上……

    而凯恩，就相当于夹杂在民众中的良将，并且出身有可能是某个很有势力的门阀，mf不过是鹰犬，自然没有做主的权力，就连戴恩，也觉得有可能牵连深远，不敢擅断，而是向上请示。

    高层答复的倒是不算慢：给予他与实力匹配的薪酬，尽力鼓动他上。

    奥利弗戴恩暗自骂娘，他一早就见识过这类花招了，听着好听，实际上满是陷阱。

    与实力匹配的薪酬，到底是多少？

    给多了，他们回头会说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装比炫富实际是冤大头。

    给少了，凯恩那边恐怕会觉得是在羞辱，秀了半天肌肉，结果给几个打赏钱就要我卖命？

    说是尽力鼓动，其实那就是成败线，一旦凯恩没能跳坑，他们可不会在乎他做了多少努力，而是会数落他做事抠唆小气，这样的事都办不好，吧啦吧啦……

    所以说，这种不说具体数字，只说模棱两可话，说了基本等于没说，事没办责任先推干净了的答复最可恶了。

    然而，抱怨归抱怨，事情还得办，而且得办漂亮了。

    作为后来者，想比同辈爬的高，就得勇于任事，证明自己的才干，家族亲友帮衬上，这才能出头。

    之前奥利弗接下这个任务，就是看到mf的报告后，推测凯恩实力非凡，甚至背后有大鱼，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呢？现在愈发的证实了可能，自然不能怂。

    于是，奥利弗给他的父亲老戴恩去电，一个是听听长辈的意见，再一个是把自己的想法展示出来，寻求认可，这样实际上就等于是分摊压力。

    老戴恩的回复也不慢，基本同意了奥利弗要玩就玩的大气点，具体用借东补西的办法搞定这事的思路，并且指出了几个注意事项。

    比如说，不要急着展示自己的慷慨。

    组织对凯恩当枪的底限价是5，那么奥利弗给了7，甚至是10，自己贴了2-5，看着赔了，但事办成了，就相当于用2-5，买了一份业绩。

    而这2-5，其实也能回头从其他渠道抽，比如保护费涨价什么的。总的来说，要跳出事件看事件，下一盘大棋，越有名气，爬的越高，越容易赚钱，所以现在赔点，不算赔，而只是前期投资。

    这个奥利弗想到了，老戴恩也认可了。老戴恩教奥利弗的，是别急着像凯恩表功，看，我为了拉拢你，自己贴了多少多少。别这么干，如果凯恩没有后来，那么这条线也就终止了，提又怎样？不提又怎样？

    如果有后来，凯恩必然还是会为组织做事的，到时候组织仍旧会给5，甚至更少，凯恩自然会纳闷，虽然不比忽悠入会的那一下，但这甜头也差太多了。一半一半的砍是什么鬼？

    然后一查询，明白了，奥利弗做事大气，只做不说，仗义，以后可以多亲近，近水楼台的人情这才算拿到手了，否则就有可能弄巧成拙，变成了挟恩讨情。

    而如果凯恩当什么都没发生，那也没什么，说明这种人凉薄自私，不会做人。不会做人比不会做事更可怕，真正猪队友，不交也罢……

    可以说，老戴恩帮着奥利弗把策略完善了，添了人生阅历的睿智加成。

    可想而知，奥利弗回头邀请凯恩参与的开价，凯恩自然是满意的。

    凯恩当然见过大场面，这个世界的人再豪，也不可能豪过sc宇宙。所以他看的不是对方给的有多高，而是看是否与自己展示出的实力匹配。

    奥利弗明显给超了，至少说明邀请的诚意很足。本来就是要入局的，现在有了这么华美的台阶，还有啥不满意的？

    mf的人作为陪跑，见证了这笔雇佣费，不谈其他，光是绿钞，就是1个亿，税后。这可不是股票、不动产什么的，而是随时可抽用的现金。跨国公司，想一下半下抽这么多现金都很费力的。

    凯文现在差三个月三十岁，假如他还能活40年，这1亿就算不做任何投资，连带利息，平均每年也能拿到300万左右。

    在这个国度，偏僻些的州，年薪3.5万-10万，就算中产，最繁华发达的州，也不过翻个几倍，35万绝对算中产了，300万是它的近十倍，生活质量如何，可想而知。

    顶级调查员，为之奋斗的，也不过就是中产中的上层。凯文一夕之间就达成了。

    实际上一批超凡材料的支付许诺才是真正的大头，其中一些有钱都买不到，菲尼克斯那样的渠道都不行，地下世界的集市都很少，基本都被天城级把控了。

    只不过mf的都是俗人，这部分的财富在他们眼中，远不如那1亿来的震撼和直观。

    总的来说，这帮人羡慕的眼蓝蓝，几位江湖派调查员，尤为心伤，毕竟就在几小时前，还优越感满满，相比事务所的调查员，他们保障高，福利好，拿的多，社会地位也更高。

    听从老戴恩建议的奥利弗表现的很不错，大气豪爽，还不黏人，干脆利落的将事办好，能到位的迅速到位，然后简单的约了一下，便留下一句：“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飘然而去，尽显天城贵族逼格。

    等到凯恩下楼的时候，征询他的意见而配送的高级轿车已经停在那里，款式与劳斯莱斯幻影高度相似，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好、最时尚的车。

    实际上凯恩觉得有个中档的也就够了，但人家表示磕了碰了该修修，该换换，他也就不用为土豪省了，反正以赎罪派的权势网，现在多半已经知晓了他的出现，说不定早就有人暗中伺机以待，他想低调也低调不来，那么高调点又怎样？他又不会有那种穷人乍福的不适应。

    奥利弗派来送车的美女也很懂事，一看凯恩并没有香车美女一起收的意思，也没有介绍自己上床能战、下床能打的才艺，恭敬递上钥匙和相关文件，就自己拦了辆出租闪人了，还引来路上路下的不少人关注。

    凯恩当然不会见女腿软，司机这么私密的职务，不给他的拎包马仔科菲干给谁干？真要想爽，表达出意图自然会有人安排，何必正事和娱乐不分，表现的那么业余？

    凯恩上了车，想了想，报出一个地址，夜之子酒吧就在那条街上。

    既然已经受雇，那么任务随时有可能来，他决定在任务抵达前，先去夜之子酒吧，看菲尼克斯有么有留下什么信息。毕竟多掌握一分情报，就多一分的主动，只知道听安排行事，那就真的会赴汤蹈火，保不齐与赎罪派打擂台的势力一看他这么好用，干脆不动用自家子弟，而是将他往死里用，各种斩首堵枪眼的活使劲安排，真要那样，再给他1个亿也亏啊。

    然而车才开出两个街口，就出状况了。

    到了一个路口，红灯，科菲自然将车停下来。这时从后面来了一辆警车，鸣了下警笛，就停靠在了凯恩的车旁，驾驶位的警察降下车窗，仿佛是在欣赏豪车般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

    而副座的警察则拿着通讯器在说话。

    凯恩的车，车窗玻璃经过镜面处理，从外面看不到里边，反之则毫无问题。

    凯恩扫了一眼那警车后，就哼笑道：“果然还是来节目了，正好，检测下这车是否如厂家吹嘘的那么皮实，若是不好，下次就换个牌子。”

    说话间，那辆警车又鸣了下警笛，当先启动，随后路口指示灯变绿，科菲开动汽车。刚起步，前边的警车就变道，顶在了凯恩的车前面。

    紧跟着，十字路口已变红灯的那条路上，各冲出一辆警车，加大马力顶撞，从凯恩的坐车的左面和右面，一先一后狠狠撞上，而前边的警车，则是停车，然后倒车猛才油门，用车尾撞凯恩座驾的车头，而在凯恩座驾的后边，同样有辆警车高速驶来，用力追尾。

    车辆中的凯恩和科菲，自然如同摇晃的马口铁罐头中的鱼块，前后左右的碰撞，只不过两人都非同一般，而这种撞车也不可能加速到百迈以上，因此都无大碍。

    撞车刚结束，一辆s.w.a.t勤务车驶来，在事故点左近急停，车门一开，一组武装到牙齿的特种警察迅速跳下车，用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向凯恩的座驾射击。

    车里的凯恩发出啧啧声：“光天化日之下，可以的，菲尼克斯死的不冤。”

    而这时，那些用警车包夹凯恩座驾的巡警，也都纷纷下了车，手持半自动步枪，加入射击序列。

    凯恩的座驾自然是防弹的，却也有承受上限，先被撞变形，然后使劲钻研，这结构的安全性自然是越来越差，尤其是这个时代，可没有本源世界21世纪才出现的那些材料技术，防弹的钢化玻璃虽然很硬，却也脆。

    而阻击凯恩的这帮人，则早有准备，使用的都是全威力弹，很快，车辆的安全悉数就降了下来。

    在这个过程中，科菲则在竭力重新启动汽车，这车的设计很讲究，车体框架是合金的，而动力系统的的容错率也非常高，多个部件都有避震处理，想要让其停止工作，车体框架得变形突破阈值才成。

    凯恩则在等，等车辆的防御跌到最低点，将破未破时，他才会主动打破最后一点防御值，然后打击对手。

    于是前期显得很是狼狈以及被动，步枪火舌狂吐，轻微变形的车体被打出一个又一个边缘泛白的凹坑。而即便这样，车的轮胎仍旧疯转，试图挤开怼着它的车。

    终于，爆发点出现了，攻击方失去了耐心，有人从勤务车中端出rpg，很经典的款式，让凯恩一瞬间就联想到了rpg-7式40mm火箭筒。

    好吧，他得承认这帮人干的不错，自己的座驾在被损耗到现在这种程度的情况下，这玩意确实是一锤定音的极佳选择。

    凯恩快速拔枪，对着rpg的弹头部就是一枪，显得信心十足。

    明显有别于普通子弹的发射过程，弹头在空中划下亮红色的轨迹，并呈现极强的烧蚀效果，一下子就在车窗玻璃上钻了个孔，孔的边缘甚至呈现半熔化的红铁特征。

    随后，这颗子弹力道不减，命中rpg的榴弹弹头，‘轰！’的一声爆炸，发射员粉身碎骨，就连勤务车也被从侧面掀翻。

    而科菲驾着车前顶、后撞，再前顶，后撞，终于几处了空间，车猛的前窜，同时一打轮，从两车间的缝隙斜着蹿了出去。

    可没过多久，凯恩就听到警笛长鸣，对方不死心的追来了。

    “还来？连行动限时的规则都不遵守了？看来，还是有牌可打，这回是什么？超凡者当众表演？看来赎罪派是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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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三十七章 挖坟之旅

    “科菲，在附近找个人少的地方。”凯恩一边做着准备，一边吩咐。

    科菲应了一声，继续驾驶着外貌被蹂躏的凄惨无比的豪车在车流中穿梭。

    凯恩现在有些小庆幸当初住院时，完成了一些看似不怎么起眼的细致项目，比如将大都会的交通图牢牢记下。

    虽然是通过魔法记住的，但要地图跟实景一一对上号，也是需要花费一些周折的。

    首先他自己记住了，才有了后来灌输给科菲，让这架傀儡对这座城市的熟稔程度，不逊色那些20年工龄的出租车司机。

    一个急拐，车轮冒着烟、在路面上擦出清晰的印痕，引发了数量车的转向急停和轻微的剐蹭，未等这些被事件波及的司机发出咒骂，凯恩的座驾已经蹿入两幢大厦并不宽阔的间隙小道。

    那后面是个小型的公园广场，即便已经进入冬日，仍能看出细节的精致，它被楼群拱卫，夕阳只能从楼群间照射进来一些，因而显得黝黯，也没有人。

    凯恩的座驾像是一头突然跃出水潭的大鱼，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撞坏了一处灌木丛后，停了下来。

    车门大开，凯恩从容下车，已然是披挂齐整，除了完成一次升级的科幻味十足的模块甲胄，外面还套着一件略显松垮、靠关键部位的扣锁才变得不那么拖累的连体服。

    这连体服除了有着依靠类蛛丝织物的高弹性防弹的功能外，更重要的是为了应对冲击波。

    通过法术瞬间内部充气，能形成中空囊，有效的消减冲击波伤害。这是贴身的模块装甲不容易做到的，毕竟这个时代的材料技术，以及凯恩现在所能达成的技术升级的上限摆在那里，只能靠繁琐一些的手段来弥补不足。

    凯恩并未在空阔的花园广场中逗留，而是不疾不徐的向着一幢大厦行去。

    而身材矮凯恩大半个头的科菲则是节奏感很强的小快步，下车后走到车后，探手发力，将变形的车后盖直接掀飞，从内里取出个70l的登山包背在身上，另外就是一把容易被普通人误认为狙击枪（所谓连狙）的高精准半自动步枪。

    主仆二人都有着非同寻常的从容，到了大厦后门前，科菲一拳砸毁门锁，然后强行开门，而进门的凯恩还向几辆相继冲进小广场的警车招了招手，意思：跟我来！

    进入大厦没多久，两名保安就冲了过来，手中拿着手电和电击枪。

    凯恩先声夺人，亮出刚到手不足两个小时的徽章，“我是nsa的凯文福克斯，正在被冒充警员的恐怖分子追杀，要借这场地周旋，去报警，然后离开大厦，以免被灭口。”

    两名保安面面相觑，片刻之后选择了认可凯恩所说的身份。不仅因为科菲拿着主战步枪却始终没有指向两人，更因为凯恩气场强大，完全就是一副回到自己公司，呵斥自家保安的架势，非常有范儿，让人不由得就心生肃然。

    这时，追杀者们已经陆续冲进了大厦，冲在最前的已经拐过转角，能够看到凯恩他们。正要开枪，就被科菲先发制人，一枪在脑门上开了个眼，仰面而倒，临死还扣着枪扳机打了半梭子，其同伴吓的缩在拐角，只将枪伸出来胡乱扫射。

    两名保安缩着脖子狼奔豕突，其中一个边跑边用报话机报告呼救，凯恩和科菲却有点在枪林弹雨中渊岳峙的意思，对嗖嗖乱飞的子弹似乎根本不在意，凯恩在前边走，科菲在后面掩护，有两人开着枪冲出来，结果连一秒能没能熬过，就被科菲射杀。

    与此同时，科菲也被流弹击中两发，当然，根本不碍事，尽是衣服上打了两个冒烟的洞。

    推门进了楼梯间，凯恩拾阶而上，上到三楼后，直接毁了钢化玻璃门的门锁，推门进去。

    这幢大厦是写字楼，内部有数个公司的办公点，凯恩现在进入的就是其中一个。

    大厅里桌椅林立，格扇层叠，风格跟【黑客帝国】中尼奥最初工作的那家软件公司的普通员工办公区相似，在这个时代代表着时髦，而在凯恩眼中自然是过气的厉害。

    不过，它很适合成为战场。

    隔着整个大厅，凯恩找了把椅子坐下，面对主入口的彼端，隔扇阻碍了视野，不过没关系，他有比眼睛跟敏锐的感知可利用，有套装魔法挂件傍身，他的感知半径增加了很多。

    夕阳已经落山，只剩最后一抹余光，黄昏之末、夜幕拉开，虽然这大厅的一侧有一溜大窗，但办公区里却昏暗的厉害，还不如全黑来的好。

    追杀者就位的很快，应该是发现了被破坏的门锁。

    不过这次他们就学精了，先丢了烟雾弹进来。

    凯恩暗自哂笑：“准备的还挺充分。”

    在他的眼中，普通人，即便是仗打老了的军中精英，也不过是开胃菜级别的。主要是法术对他们而言几乎是无解的，这个差距就大的让人绝望，另外还有超凡者的感知之类所带来的先敌优势。

    在他身旁，科菲已经从大包里将器物一一递给他。

    马仔拎包，这个包，指的就是科菲背的，装的是他所用的器物，而不是科菲的。

    说到这个，就需要指出这个世界的一个特别的点，那就是储物类的像什么空间腕轮、戒指，都最好别碰，就连储物符这类最低端的，也是禁忌。

    因为空间和时间密切相关，而廷达洛斯猎犬是栖息在角度时间中的不死怪物，一旦涉及非正常的时间运用，就很容易被它们盯上，打之不死，也就没多少油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袭击，神烦。

    而没有空间储物类魔法，就大包小包的显得有些潇洒不起来了。拎包助手，愈发有必要。

    凯恩跟科菲之间，当然可以不用对话就正常交流。平时说话，是刻意培养正常主仆互动的习惯，毕竟是以世俗为主要活跃环境。

    特殊的魔法弩炮组合完毕，凯恩隔着整个办公区，直接开射。

    弩矢穿透层层阻碍，直接命中目标，可笑那些人还鬼祟的猫腰蹿来蹿去，以为这样就能达成一定的隐蔽效果，而办公区的那些物件也能为他们提供防护。

    如今被击中，仍处于懵圈状态，不过很快，剧痛就令其完全没有了胡思乱想的空闲，思维已经被痛楚干扰而停顿，本能的发出听的人毛骨悚然的凄惨叫声。

    不仅听着惨，看起来也很惨，红色根须脉络状的纹理在皮肤表面蚯蚓般的浮凸，那是被毒素侵蚀的静脉，所带来的痛楚宛如熔岩在内中流动。

    魔法版绝境病毒第一阶段，这是种以生物电为根源能量的超凡力量，若是在无魔世界，那么就里两阶段到头，而在有魔世界，则多一个火元素化的第三阶段。至于在这个超魔世界，凯恩觉得或许有可能存在第四阶段。

    凯恩前世有很多名号，其中之一就是‘天生九头蛇’，这个绰号的由来在于，他有摒弃英雄单位，而搞‘人人如龙’那一套的习惯，并且善于依据环境制造各种类型的傀儡炮灰部队，而漫威宇宙中的九头蛇组织，出彩点就是擅长打造杂兵，不比常人强多少，但其悍不畏死的狂信特征让人印象深刻。

    回响体凯恩，也没有丢掉这套本领，但终究是受自身的情况限制，有些体系不太适合。比如命魂体系他也掌握，可那一套有黑暗原力契约者的逼格打底，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威力。

    而绝境病毒，则跟他在这个世界拟定的薪王之路相辅相成，甚至可以尝试‘众人拾柴火焰高’，以大量的绝境病毒傀儡做终端，供养他迅速提升实力上限。

    不过目前，还只是埋伏笔和测试。毕竟他对这个世界的超凡法则解析度还太低，大刀阔斧的操作很可能会栽大跟头。

    绝境病毒不仅仅能将人变成小超人，还能把人变成不稳定的生物能炸弹。

    眼前的情况就是如此，hold不住的，直接表现出熔炉特征，就仿佛体内连接了火元素位面，有熔岩迅速涌动，以至于在烧烂皮囊前，就呈现出人皮灯笼般光芒透射的效果，然后‘轰’的一声，爆炸开来。

    凯恩‘看’的暗自撇了撇嘴，从能量角度讲，爆炸威力明显低很多，果然是受法则约束，不似在其他魔幻世界中那般给力。

    而个别hold住的，则始终控制在似亮不亮的状态，很痛苦，但还没有失控。

    实际上从某个角度讲，还不如死。因为从这刻开始，痛苦所引发的意志较量将成为每日发作的科目，知道灵与肉完全适应了绝境病毒。

    绝境病毒，顾名思义，将人逼上绝路，只有那些意志强大，磨不灭、拖不垮的，才有可能熬出头。而到那时，也不过是种子选手，二阶段才是见真章的时候，基本就是靠基数庞大堆概率，才能有合格者出头，所以绝境超人虽然牛比，但真的很难诞生。

    凯恩对于绝境病毒的运用，基本会压在1.5的阶段，这就等于是培养了一批3级左右（x战警评级，最高5级，只有束缚全解除的黑凤凰，以及某平行宇宙，可以满宇宙玩绝对零度的冰人达标，巅峰状态的万磁王和有仪器助力的x教授是4级，）的火焰异能变种人，同时靠着异能带来的细胞活性化，身体各项指数也能超越人类极限，有那么几分魔剑士的风采，水下作战都刚刚的。

    一连七八个人被射中，要么爆炸，要么濒死，追杀者们终于意识到这么搞己方根本就是送菜，都死了也未必能见到目标。于是灰头土脸的退出去了。

    但很快就再次走极端，将rpg端了出来，试图向大厅的彼端来一发。结果再度被教做人，科菲的反应很快，接收到凯恩给出的信息后，站起来就是一枪，然后rpg的榴弹弹头又被轰炸，将附近炸的一塌糊涂。

    追杀者们终于肯歇着了。

    实际上行动并未停止，就在小广场中，女巫已经就位，他们从凯恩的坐车上搜寻到了毛发，以之为媒介，发动了诅咒。

    写字楼中，凯恩笑了。避免毛发、皮屑等散落而让他人搜集，以之为分析源和诅咒源，是他一贯保持的好习惯，车上的那些毛发，根本就是故意留下坑人的。

    四名女巫联合施法，结果她们使用的坩埚爆炸，炸出喷发着灰色光芒的裂隙，然后从内里冒出了修格斯。

    修格斯是10亿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远古种族创造出来的生物，远古种族将之当做建筑工具，因为它们可以变成任何形状，可以胜任多种工作。

    修格斯有着灯光下沥青般的黑亮色泽，无定型的身躯散发出恶臭，看起来就像一团闪着隐隐约约的微光的原生质肿泡。

    诡异的部分在于，上万只放出绿光的，脓液似的眼睛不断在它的表面形成又分解。

    简单的说，这玩意在没有控制者给出塑形指令的情况下，看起来就像是噩梦版的软泥怪。它的行动方式是蠕动、流淌，速度并不慢，并且会根据需要生成各种形态的肢体，最常见的就是触手和有着锋利刀牙的口器。

    比较古怪的是，它们会发出骇人的、嘲讽似的叫声：tekeli-li! tekeli-li!

    对凯恩而言，修格斯这种程度的噩梦级外形，并不会让他感到害怕，顶多就是觉得恶心，甚至在特定的环境下，会觉得搞笑。

    可对施展诅咒的女巫们而言，这可是标准的神话生物，见面就减san值。

    再加上诅咒事败所造成的反噬效果，立刻就陷入了惶恐状态。

    随后就被修格斯被捕捉了，数十根触手缠上她们的身体，然后就像撕纸片般将拉扯成许多块，再通过粉碎机般的口器吞嚼，场面极其残忍血腥。

    小广场中滞留的一部分黑警察见此吓的屁滚尿流，个别因过度害怕而以狂怒表达的用手中的枪疯狂扫射，结果也被宛如青蛙舌头般突然伸过来的触手缠住，步了女巫的后尘。

    可惜世界在一刻不停的运转，修复之力很是强大，裂隙无法久存，修格斯只能是恋恋不舍的收缩，宛如一团被吸走的烟雾般敛退而去。

    大作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十几辆警车即将赶到，追杀者们撤退了。实际上这次行动的策略，就是通过常规手段逼迫凯恩，令他忙中出错，然后由女巫们施展绝杀一击。

    现在女巫绝杀不成反被坑，行动就算是彻底失败了。也就没有继续僵持的必要了。

    临撤走前，追杀者们射杀了两名中了绝境病毒但没有爆，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同伴。并且用烧夷枪榴弹烧毁了被科菲射杀的同伴的尸骸，以及来时所用的车辆，甚至外衣和枪械，也堆在一块儿烧掉了。

    简单的改变妆容之后，他们就融入了夜幕下的熙攘人流中。

    奥利弗戴恩赶到时，只看见了科菲。

    “福克斯先生呢？”戴恩问。

    “卫生间。”

    戴恩脸色顿时有些古怪，因为他想到了中午凯恩抱着锅饕餮的情形。

    小等了一会儿，凯恩出现了，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追杀。

    凯恩见到戴恩，有些小惊讶。“这种程度的交手，也能劳动你？我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上飞机前，接到了任务，又听闻你这边出事，就赶过来了。你这边情况如何？”

    “不妨碍参与任务行动。”

    “那好，我们边走边谈。”

    于是烂摊子就交给了新近赶到的mf，凯恩和科菲，则跟戴恩坐车径直赶往机场，登上了私人的小型商务客机。

    “晚餐有什么要求？营养丰富，量足？”

    “不，浓米粥，以及一个大份的什锦蔬菜沙拉就好。”

    戴恩对空姐道：“我还是老样子，养生汤。”

    空姐看向科菲，凯恩道：“他不需要。”

    于是空姐行礼后离开了。

    “看来你经常飞。”

    戴恩点头“想出头，就得主动找事做。然后发现事很多。”

    “不使用传送类术法，是担心廷达洛斯猎犬？”

    戴恩再次点头。“这方面我不够勇敢。”

    “主要还是招惹了之后太麻烦。”

    廷达洛斯猎犬在旧支体系中，算是上级独立生物，战斗力其实也就那样，单纯的撕逼，凯恩现在都不怵它们。

    问题是这种东西拥有真神的一项特性，用仙侠的说法，就是与大道捆绑。

    而这道，是关于时间的，具体很难描述。大略对比式的讲，人类是生活在曲线状的连续性时间中的。由于人生只是这曲线中的一小段，所以基本感觉不出曲度，而认为是直线。

    廷达洛斯猎犬则栖息在不连续的角度时间的孤岛中。

    一般来说两者是很难交汇的，但时空魔法有可能导致联结发生，从而让廷达洛斯猎犬获得坐标。然后这些饥渴的次元生物，就会穿越时空进行捕猎。

    空间魔法，某种程度讲等于是缩减了时间，这是常说的空间与时间关联密切的主要点，因此，也有可能连接时间角度的孤岛，而让廷达洛斯猎犬发现。

    这种次元生物就外在而言，跟人类认知的猎犬一根毛的关系都没有，被称作猎犬，完全是依据其锲而不舍的追猎态度，和穿梭时空的能力作分类的。

    廷达洛斯猎犬还有一个恶心的地方，就是目睹过它们的，也会被它们锁定并追猎，这种目视导致的时空上的双向锁定，很符合那句‘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的说法，因而有时候会被某些居心叵测者或破罐破摔者用来坑人。

    凯恩在谈话中提起这话头，也是想知道奥利弗这方面的态度，毕竟对方具备招惹廷达洛斯猎犬的条件，如果奥利弗是那种只徒一时爽快方便，又或赌性重的，那么凯恩会尽量远离，至少在他准备好专门的囚禁工具前，不希望被时空刺客惦记。

    又聊了些其他，话题最终回到这次任务上。

    奥利弗表示，他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唯二知道的是，首先，这是一次营救任务。其次，阵容很豪华，包括他和凯恩。

    飞机以时速0.9马赫的速度飞了近3小时，横跨了整个国家，从西海岸飞到东海岸。这趟空中之旅对凯恩而言还算愉快，飞机上有个好厨子，提供的饭菜意外的可口，之后他还小眯了一会儿。

    由于跨时区的关系，飞机落地，这里不过是华灯初上，不过凯恩和奥利弗并未离开机场，而是在vip休息厅等了一会儿，便被引领到特别区域，搭乘一架隶属于nsa的直升机。这让凯恩意识到，自己目前为之效力的超凡势力，的确是坐拥这个国家真正权势的幕后老板之一，毕竟只有视这个国家为自己的囊中物，才会注重其安全问题，如果利益在海外，那么就应该把持类似cia的部门。

    值得一提的是，在坐等安排的过程中，奥利弗又有上佳表现，之前双方达成雇佣协议，除了那1个亿的绿钞，还包括一系列的物品，超凡和普通的都有，具体凯恩列了一张清单。

    而在这里，60%的物品都到位了，这样的效率让凯恩很满意。尤其是眼瞅着要接个大单，这些物资中的一部分，的确可以让凯恩变得更有底气。

    当然，具体还是需要消化后才能转变为实力加成的，可作为被万象门体系操练出来的资深者，他拥有一手逼格甚高的工程炼金术，真正能做到火线升级，效率从来不是问题。

    达成直升机前往新目的地，这次多了一名战友，叫做穆迪，模样相当抢眼，身材健硕的黑人，脸上鼻环、唇环、眉环、耳环、油彩，琳琅满目，即便如此，也没有令其给人的感观变柔和多少，仍旧是那种递不进人话的野蛮呆特色，很容易让人认为情商为零。

    然而一说话，却仿佛变了个人，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嘻哈风，经常夹带一些无意义的感叹词，象声词，而且跟熟人很话痨，偏巧，奥利弗就是这位的熟人，于是这一路，即便戴着耳机能减轻直升机的轰鸣声，也得忍受这位的聒噪。

    还好，这次行程不算长，不到点1个小时，也就飞了300多公里，便降落在一艘行驶在大海中的科考船上。

    凯恩听到穆迪向奥利弗抱怨：“到底要去什么鬼地方？不能搭军机？”

    是啊，什么地方，居然连条次级标准的砂石公路都没有，否则军机明显更合适。

    保密，即便已经登船，任务相关信息仍旧没有透露，仿佛人们得知消息后，有办法游300多公里回陆地似的。

    凯恩倒是很看的开，要坑也是坑一群人，而不是他一个，而就算被坑必死，他有信心做最后一个死的。

    船上有专人接待他们，安排的舱室，条件倒是不差，独立单元，洗漱卫生间都是独享，不用挤公共浴室，洗什么蒸汽混浴。

    一晚无事，但凯恩知道先后有3次直升机起落，最后一次落下后就没再离开，那应该是最后一波抵达的人。

    这天晚上，凯恩只睡了两个小时，具体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进阶薪王的准备工作。这个工作形象些比喻，就像是垒篝火。

    垒过篝火，又或年节时的旺火的人都知道，这里边也是有些道道的，不会弄的，烧不了多久，篝火就垮塌成一堆了，弄的好的，烧玩了，都还有大致的形状。

    薪王其实也差不多，说是以灵魂为燃料，但实际上指的是核心火焰，只烧这个，烧不出多少威能来，准确的说，薪王模式更像是一种精神力的运用法门，本质还是那个以个人之力撬动外力，达成目的，只不过燃烧态，是一种非常激烈的方式，相应的也能撬动更多的外力，并将整体能级提升到一个很高的高度，从而极具爆发力。

    由于调制好的药剂有时效性，这次的准备过程需要一气呵成，耗时也相对长些，所以凯恩优先将之完成。

    其余的资源消化，茶余饭后的时间，也能一项项搞定。

    早饭不提供送餐，要到餐厅里吃。不过是跟船员分开的，伙食还算丰富，但味道一般，环境可以，有种搭乘豪华游轮的感觉，吃饭不耽误看海景。

    按照凯恩计算，此时船已经过了北纬50度，照比地球，若是在大西洋，那么就是英吉利海峡一线，若是在太平洋，则是鄂霍次克海一线。

    凯恩也听到了他人的相关议论：“莫非是要去北极？北冰洋一带有什么大秘境？”

    凯恩暗中鄙夷，一听这话就知道对地理缺乏基本的认知。

    这个世界跟本源世界的地理结构大致相似，而他所在的联邦，大抵就是美国。

    若是去北冰洋，哪里需要他坐飞机从西海岸到东海岸，再北飞登船？直接先飞加拿大北部群岛不好么？

    凯恩估计，此行的目的地，多半是在类比地球的拉布拉多海与巴芬湾之间，也就是戴维斯海峡附近。

    与本源世界不同，这个世界的格陵兰岛西部沿海，基本没有几个城镇规模的定居点，最多也就是猎人小屋的海上大型版-捕鲸站，一年有那么几个月有人，但不是现在。

    这个季节，没人来这种鬼地方，冷其实不是问题，风才是，大风能让这个时代大多数广告中吹的很玄乎的极地装都成为不合格产品，而真正管用的御寒服的价格，会让普通人以为卖家忘了在分和角前边加小数点。

    当然，凯恩和他的战友们不差钱，只不过像他们这样的人，大都个性十足，也不太会迁就别人，凯恩注意到，像他一般准备类爱斯基摩套装的就有好几个。

    另外，他的这些战友也都傲娇，餐厅里见不到热络攀谈，而是各吃各的，人缘最好的是奥利弗，却也只是点头交情，跟好几个人打招呼，但最后却坐到他对面就是最好的证明。

    “来自五湖四海？”

    “嗯。最熟悉的也不过是知道有这么个人。”

    “看来这个圈子的彼此，并不像我想象那么亲密。”

    “住的太远，平时都在自己的地盘扎着。”

    凯恩闻言点头，没有传送魔法，距离就真的会成为强化感情的障碍。

    “那么这次算什么？刷分？”

    “或许吧，毕竟是传说中的希诺岛。”奥利弗说着又问：“希诺岛知道吧？”

    “知道，知名的秘境，麦拉地宫的所在地。”凯文就对这方面的知识多有涉猎，到了凯恩，又恶补了一番，尤其是从杰米那里，知晓了很多秘辛。杰米虽然知识混迹贫民集会圈的超凡者，但毕竟活的够久。

    希诺岛之名，远不如恶魔岛来的广为人知。传说那地方是天然的恶地，因此才被天主选中，用来作为关押孽物的门户。

    而生活在那座岛上的，据说是麦拉地宫的建设者和看守的后代，被称作守门人一族。

    既然牵扯到这个地方，那么凯恩自然也就明白，跟赎罪派撕逼的是仁爱派。

    仁爱派的教义决定了他们培养出的‘为爱而战’的打手，真实的撕逼能力恐怕不及赎罪派一方的打手给力，结果现在陷入败亡前疯狂的反倒是赎罪派，多半是因为仁爱派拉了强援做帮手。

    说实话，凯恩很看不起这种兄弟阋墙，找外人的做法。毕竟组织势力的层面，跟国与国之间一样，基本不存在感情好的说法，必然是许之以利才能请的动，往往还是厚利，就天主教这个整体而言，算是典型的败家。

    这种情况下再回头审视这次行动的人员结构，就会品出微妙味道来。这些人与其说是帮仁爱派搞定恶魔岛，不如说是挽救、监视、获取自家的利润，甚至有可能是谁捞到算谁的，这一个个的，都是代表，而看似大出血的苦主仁爱派，也没安好心，指不定多黑的坑在前边等着呢，搞不好就是一出营救队求救，需要别人营救的戏码。

    “妈蛋，这局貌似有些险恶啊，不过干货也应该不少……”对这种差不多等于挖老牌超凡势力祖坟的营生，凯恩有点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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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三十八章 很丧

    上午，任务简报终于来了。

    做简报的竟然是位军官，这有些出乎凯恩的预料。反倒是简报地点设在大货舱，弄的很简陋，他没怎么在意。

    而至少有一半的人与他恰恰相反，非常看中规格，认为任务组织者这么搞，是在立威。

    于是有人跳出来装比，又有站在军官一边的人跳出来打脸，结果装比的真有几把刷子，打脸的不能干净利落的拿下，再加上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撺掇，最后就演变成撕逼。

    段子太过烂俗，凯恩很干脆的放弃了当观众的权力，鼓捣自己的小玩意，具体看起来像是织毛衣……

    或许是因为这个画面太具讽刺效果，以至于在最后分组的时候，两个撕逼的，以及凯恩，都被分在了b组。

    15名行动人员，分为两个组，b组是7人，其中两个凯恩比较熟，奥利弗，还有嘻哈话痨穆迪，再加那两个撕逼的，这就是5人，还有俩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双胞胎长的倒是还可以，至少占着个年轻，那句话说的好，青春本身就是美，何况这俩五官身材都还算不错，问题是气质就真的是倒胃口，苦相，还占着个阴沉的特质，也不到是血脉原因，还是修习什么秘法，皮肤是淤青色泽的，嘴唇天然黑紫，眼圈也是黑紫色，总是木着脸，面无表情，黑发披肩，给身白衣扮经典女鬼都不用化妆。

    就连凯恩这种总是时不时提醒自己莫以貌取人的，见了这两位都觉着心烦，心说：“这要是我拥有黑暗原力契约，妥妥的收你俩做灵魂祭司，现在么，属性不说天然相克也差不多了，有多远滚多远。”

    话痨穆迪对此也是小抱怨，这位倒是心直口快，直说凯恩织毛衣有些娘，但总的来说给人的感观不错，让人讨厌不起来，而且能容忍他叨叨，看起来性格也不差，那两位就实在有点生人勿进了。

    凯恩心说：“你还知道自己有叨逼叨的毛病啊！？”

    不过怎么说呢，有时候没这么个人也不热闹。

    奥利弗有点怎么说呢，好听点说就是‘生而高贵’，难听点说就是‘自带装比属性’，总是自觉不自觉的摆贵族pose，比如矜持的一笑，绅士的礼节什么的，有些不接地气，而实际上还是比较会做人的。

    而凯恩，自己知道自己，有些臭屁不合群，显得万事不挂心，总给人一种‘看你们表演’的印象，也算是另外一种自带装比属性。

    也只有穆迪这样的，感受不到看似平和背后的那种睨视和疏远，才觉得凯恩挺好处的。

    所以，有这么个人做纽带，三个人有那么点小团伙的意思，而那两个撕逼的，则始终保持着斗鸡姿态，甚至还有点迁怒旁人，那对姐妹更是霉星一般，自带衰人光环，出现在哪里都有破坏气氛的嫌疑，人们是能躲就躲。

    不管怎么说，组员分配就这么敲定了，至于任务简报的内容。至少在凯恩看来乏善可陈。

    守门人一族突然失联，目前人们对希诺岛的情况一无所知。这有什么好说的？具体内容，先得上了岛了解情况再说。而行动组织者能做的，也无非找些靠谱的人，并尽可能的提供优良的器物，让行动者们更有成算。

    船是刻意选在黎明时分开进希诺岛的范围的，因为每12天，只有一天的黎明时分，是适合船只进出的，平时都是致命的漩涡和电磁风暴。这也是为什么船只比较赶，让行动组的各个成员搭飞机追船的原因，赶不上今天，就得12天以后，天晓得到时候希诺岛是不是真的成了恶魔岛了。

    穿过风暴漩涡圈，希诺岛就呈现在人们视野中了，理论上已经天亮了，可这里仍旧阴沉沉的，不见日光，天上乌云流走，偶尔电蛇横空，映亮天地，海岛黑沉沉的，就连顶部的皑皑白雪，也显得灰蒙蒙的，污浊的海水泛着白沫，气氛那是非常的不祥。

    “感觉不好，我不喜欢，这天有放晴的可能么？”穆迪问。

    凯恩见没人答，便道：“都说了这里是一处恶地，于是麦拉才在这里修建孽物监狱。我想，这应该已经算是好天气了，至少没下雨或雪。”

    凯恩的乌鸦嘴一向是比较灵验的，等他们搭乘登陆舟车从大船上跨越最后一段水域登陆的时候，雨开始下，暴风雨，电闪雷鸣的那种。

    登陆舟车是那种两栖装甲车类的，虽然比寻常的装甲车还要宽和长，但在大海面前，就是小舢板，风高浪急，自然是颠簸。

    享受这颠簸的一行人心情自然不怎么好。

    穆迪又开始埋怨：“不是说这里住着人的么？就连个码头都没有？”

    这个问题直到车上来岸，并爬上一个缓坡后，才有了答案，原本是码头的地方，只剩一个浊浪咆哮，水势惊人的大漩涡，就仿佛那下面有着直通地心的海眼。

    而港口也明显受到了波及，可能是发生了岩盘下陷的情况了，反正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簸箕舀了水，整体低洼，大部分的房舍、道路，都半泡在水里，而其他三面，有着明显的断崖截面。

    “我们去看看吧。”奥利弗提议。

    “你觉得都这种情况了，那里还能有人？”撕逼男之一的金发卷毛男艾略特撇嘴说。

    而撕逼男的另一位，棕发雀斑脸西塞罗这次难得的没吭声，显然也是同意艾略特的说法，没有为了对立而放弃智商。

    至于那对鬼妹，内里穿着毛皮领的白棉衣，外面罩着透明的树脂雨披，手拉着受，脚不沾地的悬浮着，非常吸睛，但没人会向她们征求意见。

    最终还是凯恩打圆场：“我们不是试图找到什么，而是去那里避雨。”

    好吧，这个说法人们比较容易接受，毕竟现在大船还没有行远（去另个一个登陆场投放a组成员），而他们就这么过门不入，停车避雨有点说不过去，总是要意思一下的，这是偷懒的基本学问。

    于是登陆舟车进入泡水的港口。

    在这个过程中有个小插曲，港口区地陷，三面都成了断崖，而海的那一面是吞噬了码头的漩涡，十分危险，因此登陆舟车想要下去得跳崖。

    而就算能跳下去，之后想要上来怎么办？

    穆迪自告奋勇，下车解决问题。凯恩发现，原来穆迪是类似大地祭司的路数，搞个小区域塌方不成问题，断崖成了缓坡，舟车可以顺利通行了。

    “还行！”凯恩暗中评价。穆迪的能力算是和他比较互补，若是再有个偏水属性的异能者，就更好了，老实说，这里的环境又是海又是雨的，对于他而言有点苦逼。

    “好冷！好冷！”淋了雨的穆迪回车后又开始体现话痨特征：“都这种地方了，又是冬天，为什么不是下雪，而是下雨？难道是因为雨水中的盐含量太高？”

    “不是盐含量，是水之力，我怀疑码头的那个漩涡下面连接了水元素位面。”凯恩说着打个响指，搓出枚小火球，然后像弹珠般弹向穆迪。

    小火球碰触穆迪后，就贴着他的身体和衣物迅速四下扩散，令其水汽升腾。

    凯恩将这水汽收摄，用一层薄薄的火焰包裹，形成两个保健球在手中把玩，而穆迪则恢复干爽，浑身暖洋洋的。

    “哇，这一手真便利，原来你火玩的这么好，那为什么好包裹的这么严实？”

    “当然是因为施法是有耗费的，我的法术的主要用途也不是用来代替火炉的。”

    两人一问一答的聊着废话，包括奥利弗在内的其他人，则都有些侧目，穆迪的异能也就罢了，凯恩的，行云流水，不带丝毫烟火气息，于细节处见掌控，这一手控火真的是很厉害。

    一行人既然不准备在大雨中泡海水查案，自然是找个看起来最舒服的地方待着。

    登陆舟车就算了，人都站不值，地方又比，于是就选了港区唯一的旅店。

    楼下酒吧+饭店，楼上有客房的那种复合式老宾馆，几百年前就很流行，以人气而论，算是一个镇子的核心场所。

    如今一楼被海水泡了，人们直接走窗户上二楼。

    等进去后，发现同样没法儿待人，潮气太重，被褥毯子什么的就像是刚从甩干桶里捞出来的衣服，潮的能湿手，却又攥不出一滴水，并且有了霉味。

    要知道，这里若是不生火，还是非常冰寒的，而冰寒会抑制霉菌增殖，由此说明，此处就这么空晾着，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艾略特道：“先别管其他，收拾个容身之所才是当务之急。”说着对凯恩道：“帅哥，甩把火去去湿气呗。”

    凯恩忽略了艾略特言辞间的轻浮，回应道：“你可以叫我凯文，去湿没问题，可好多窗户都坏损了，照着现在的风雨的灌法，干燥不了几分钟。”

    鬼妹中的一个这时开口了：“这个可以交给我们。”

    说着，双胞胎眼神简单交流之后，便合力撑开一张特殊的幕布。

    这幕布就像是拿浓稠的沥青当口香糖，吹出膜，漆黑又带着半透明的特质。

    凯恩的感知扫过，立刻发现其特质跟淤泥深渊的那种物质相似点颇多，瞳孔不由的缩了缩。

    “格林大宅背后还站着这种玩意？”

    再一想，又觉得合理，毕竟是收容了神器表盘那样的物件，且能驱使屠夫那样的准半神为走卒的势力，哪怕是祖上的遗产，也至少证明底蕴深厚，培养出这样的幽冥双胞胎也不足为奇。

    既然有人主动站出来当裱糊匠，那没什么好说的，凯恩驱动焰浪形成热风，宛如吹风机般呼呼的将湿寒全部驱除。

    而一对鬼妹则用粘稠物塞堵缝隙，用胶质膜封住破损的窗户，通往楼下的阶梯口倒是不需要处理，因为寒降热升，沁寒并不会从楼梯口涌上来多少。

    到目前位置，已经有4个人出力了，剩下3个也不好什么都不干。

    艾略特可以看做是炸弹小子，他善于操控的异种能量，可以附着在物质上，然后引爆。尤其这种能量可以投射，而不需要非得接触，这样的他，很适合干拆迁。

    于是艾略特将旅店1层的门炸开个大豁口，这样一层的酒吧就能当登陆舟车的车库。车上的主发动机也可以关了，不用再担心由漩涡引发的强化潮汐会将舟车推走。

    而奥利弗的惯用超凡力量竟然是光，不是阳光，而是雷霆的那种光，因此，他施展的照明术有着额外的光亮加成，并且更随心所欲。

    比如说他能制造光云，而不一定非得是光球或不灭明焰，这种光晕可以存在很长时间，提供柔和的蓝白光芒，用于照明完全没问题。

    当然，凯恩相信，奥利弗以之激发闪电魔法，威力同样是刚刚的。

    这下就剩西塞罗了，这位雀斑脸表示，初步侦察港口区的任务就交给他，并且在具体干活之前，就先露了一手，从泡水的一楼弄来不少瓶装酒，甚至还有水果罐头、午餐肉罐头什么的。

    原来，西塞罗的拿手本领是使魔控制，那是一种类似魔法仆役的次元生物，拿不了什么重物，上限大约不会超过5磅，但属于飞行单位，甚至能穿透玻璃、水晶这类透明的可以看到彼端的物质。

    西塞罗可以同时操控几十名魔法仆役，有这么一支任劳任怨的搬运队，就能呈现东西仿佛自己会非的魔幻景象。

    于是，就在旅店二楼的公用小厅，架起火盆，点燃木炭，圈椅围坐，喝酒吃罐头，聊天打屁，等待雨停。

    一番协作加深了彼此的了解，也让关系亲密了不少，西塞罗和艾略特虽然目光对在一起时仍旧会各自转开，但偶尔也能说说话了，而不会再只要一个开口，另一个就要么不说，要说必定针对。

    凯恩注意到的是，两个鬼妹，在温暖干燥光明的环境下烤火后，明显没有了之前的坐立不安。很显然，这对双胞胎虽然是玩黑的，却也因此很受伤，需要相反的力量或环境来中和，主要是安抚心理上的阴影和恐慌。

    如果从这个角度去分析，将她俩分到b组就显得很合理，因为他+奥利弗，略等于光和热，能稳定姐妹俩的精神状态，而不至于过于紧绷，甚至狂暴黑化。

    b组的人是互相留意的，众人这时也终于将好奇心投向了科菲。

    凯恩倒是解释了一句：“它是傀儡。”

    但这反而愈发的让人们好奇，毕竟仅从外在看，科菲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这点非常少见。

    但凯恩并不肯过多的解释，而是坐在那里继续织毛衣，有时候也插话跟人们聊几句。

    穆迪终于忍不住，问：“你织的是什么？围脖？手套？”

    “不，房子。”

    “……”解释不成功，神秘感+1。

    西塞罗倒也没有搪塞众人，喝了几口月光酒（在美国，月光酒指的就是私酿，起始于1920年的禁酒令实施之后），便指挥着使魔四下查探。

    正如人们所料的那样，港区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

    说实话整个港区都已经不适合人居住，经历了地陷，还被强化潮汐不停的洗涮，个个都是危房，也就是凯恩他们这种仗着一身本事的，能安心的使用，还自得其乐。

    没有人，也没有尸体，没有打斗的痕迹，比如碎衣服，溅在墙上或物件上的血祭，刀砍斧凿的痕迹等等，都没有。

    但，也没有行囊打包，生物物资打包的痕迹。

    按照常理，就算是出逃避难，也得拿点换洗衣服，至少带些食物，以及生活做饭的器物，盛饭的餐具吧？

    西塞罗搜了一圈，没发现类似的痕迹，就仿佛随着地陷浪涌，人都直接离开了，并再未回来。

    “很诡异啊！”西塞罗将情况跟众人说了说，最后一致同意，就照实上报。

    于是西塞罗命令使魔将消息传达给舟车中的两名军人，驾驶员兼通讯员，还给两人捎了些罐头和酒。

    由于暴风雨天气，不时电闪雷鸣，通讯质量很差，但靠着不厌其烦的重复，还是把消息传给大船了。大船的回复则是：就地待命。

    好吧，反正俺们也不冷，不饿，不用淋雨泡海水，等得起，坐的住。

    结果穆迪他们无聊，就研究其这里的装饰装潢。

    而在凯恩眼里，这里的装潢很克苏鲁，阴沉，且透着海洋的特征，整体风格让人觉得水腻腻的，哪怕很干燥，有火烤。

    凯恩到不至于将这里跟印斯茅斯镇比，但他清楚，这里确实跟旧日支配者有关联，并且克苏鲁的可能性最大。

    具体是不是，还有待进一步观察，黄昏开始，一直到黎明前，就是取证的时间，到时候如果出现一些典型特征，比如景象像是海底因海水折射阳光而造成的斑驳摇曳效果，以及藤蔓舒展卷荡般的触手之影。

    快中午的时候，雨停了，但乌云没有散，只是释放了大量的雨水后，升高了。

    风也很快停了，但水面和四野却泛起冰雾，有些像是晨雾，不高不低，阻碍视野。

    穆迪又一次叨叨：“这地方真的很不祥。”

    凯恩没有说话，又看了一会儿，便从阁楼的窗户上返回阁楼，然后下到2楼，继续织他的毛衣。

    艾略特他们没急着下来，因为他们感到无聊了。听闻大船会送给养过来，便干脆站在房顶上等。

    而一对鬼妹则干脆没上去过，她们明显很喜欢待在光热环境中，凯恩甚至觉得她们迷恋这个，尽管看起来仍旧显得木然和阴沉。

    像凯恩这种喜欢思考又多疑的人，难免对这个现象感兴趣。

    “难道是为了修行，被迫一直在黑暗阴森的环境中，出来做任务则兼顾了放风的特征？”

    凯恩的思路还是比较开阔的，并不会像某些人那样，看对方高高在上，就真觉得对方的日子过的是惬意的，令人艳羡的。

    他觉得这对鬼妹就算血脉特殊，也不至于生来就这么丧，这背后必然是有原因的，可能是为了换取力量自愿牺牲一些东西，也有可能是被迫而形成了惯性，眼前的表现，完全就是内心深处的渴望的本能展示。

    要是这么考虑，这对鬼妹，倒也不那么令人厌恶了，反倒有些可怜。

    当然，像他这样的人，已经很难激发深层次的情感，也不会因为廉价的同情，就跑去主动献殷勤，拉近距离。更何况这份怜悯还是建立在他自己的推测上，并未证伪。

    晌午的时候，另外一辆登陆舟车给b组送来了给养，包括热气腾腾的午餐，另外就是帐篷，防潮垫，野营灯之类的用具。

    这让众人感到满意，也意识到深入探索怕是在所难免了。

    不过新的指令并未下达，据送给养的人说，好像是因为a组那边仍处在任务状态，指挥部认为等那边有了具体结果，再发布接下来的行动命令比较好。具体送给养的人也不清楚，毕竟不是什么高层。

    而关于ab组之分，凯恩还特意问过消息相对灵通的奥利弗，毕竟b组登陆的区域，是希诺岛唯一的港口，竟然不是a，这有些奇怪。

    奥利弗说，另外一个登陆点，是当初赎罪派奇袭希诺岛，抢夺《罪恶之书》使用的路线起始点。这次行动的组织方，认为那里出状况的可能性更大，所以那边定为a。

    也就是说，组织方怀疑发生在希诺岛上的守门人失联事件，是赎罪派在搞鬼。

    凯恩按照其思路推演，得到的结论是，组织方很可能认为获得了《罪恶之书》的人试图从麦拉地宫中释放孽物，于是又回到了这里。

    若真是这样，黑山监狱囚犯失踪，倒也能说的通了，恶人的灵与肉，就是用于献祭，博取孽物好感的。很可能是因为孽物觉得恶人的零与肉能聚集更多的负能，所以更美味。

    不过凯恩自己另有想法。主要疑点有三个。

    首先他是亲身进入黑山监狱，见识了绑架囚犯场面的，那些幽灵般漂浮的怪物，乃至出场退场的方式，逼格可不低，不像是需要孽物撑腰的模样，捕猎并利用到是更有可能。

    说白了，他觉得赎罪派谋划的更大，而不是异次元怪物那么简单。除非所谓的天主真有吹嘘的那么玄，麦拉地宫中关押的都是神级孽物。

    其次这个思路解释不了乌金木的用途。

    既然是以仁爱派为主的多势力围追堵截，那么可以想象，其中必然包括经济上的打击。毕竟最狠莫过于断粮，经济链条断了，后勤就得不到保障，结局不言而喻。

    而按照赎罪派表现出来的疯狂，仁爱派这这方面多半已经取得了成功。赎罪派虽然手中还有些力量，但已经对未来不看好，所以才铤而走险。

    既然是这么个背景，那么对于赎罪派而言，现在的钱每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拿走私乌金木做赚钱项目，明显不靠谱，因为周期长，资金回笼慢。

    另一方面，即便是释放死神，也用不到乌金木，那玩意在超凡领域的应用范畴真的是很窄，凯恩不太相信赎罪派有办法拿之打造死灵镇魂碑，真要有那个技术，早就横扫超凡圈，打的仁爱派叫爸爸了，况且就算有那个技术逼格，多半也不行，别忘了这里可是旧支系的主场，法则倾斜严重，对于其他超凡派系而言，那都是一道道的难关，一条条的捆仙锁，没那么容易轰破。

    最后，来到希诺岛后，他隐约嗅到了旧日支配者一系的信息。从正常人的角度看，这个派系从上倒下的主要特征就四个字：不可理喻。别指望他们跟其他超凡体系的存在勾肩搭背，合纵连横，撕逼才是它们唯一永恒的主题，基本上是跟所有其他势力撕，如果没的撕，就自己内部撕，比如哈斯塔和克苏鲁这对兄弟，即便跟古神撕，都不忘互相撕，被封印了，有机会仍旧要撕。

    三大疑点合一，凯恩对‘守门人失联是赎罪派做的’这一推论的认可度不超20%。

    也就是说，本局基本与赎罪派无关，就是有牵连，赎罪派也不过是引子之类的角色。当然，这不影响他深入查探事件的热情，毕竟麦拉地宫和隐约的旧支身影，都是能挠到他痒点的要素。

    这天下午，登陆舟车3号车又送来一批给养，这次主要是代号‘扈从’的奴隶战士兼苦力。

    简单的理解，他们就是简版的冬兵，没有冬兵那么强，主要是没有冬兵独立策划并完成任务的思维自由度，他们的程度最多也就是听命行事的合格士兵水平。

    驾驭这些扈从的是类似狗链子的项圈，取掉项圈，是放风时间，戴上，就是惟命是从的战士，戴项圈的那个，就是主人，倒是方便。

    凯恩从众人的反应推测，这种战士应该是价值不菲的资产。果然，奥利弗告诉凯恩，这玩意在拍卖会上，价格一般是3000万绿钞以上，有时候甚至能上4000万，都赶上一架最新式的重型战斗机了。

    凯恩也由此明白了奥利弗向他靠拢的原因之一。科菲作为傀儡，明显是扈从的有力竞争者，系列技术背后代表着惊人的财富，很少有人能淡定。

    一夕之间，所有b组超凡者都成了重型战斗机驾驶员，凯恩也没推却自己那份，他想要细致的研究下，看看相关技术是个什么水平。目前看来，这些扈从都用药了，肯定是比不上他的绝境病毒给力，但绝境病毒的选拔多少有点残酷，在很多时候有些浪费，尤其是对付寻常目标，比如说前天晚上的那些冒充警察，或很可能就是警察的追杀者，那种类似墓地里召唤亡灵，一唤醒就是一大片的，更有性价比。

    所以凯恩手上，低端的炼金药水，乃至技术也有，横向比较可以确认这个世界超凡者们在该领域的主流成色。

    另外，搞不好这次就能用到。若这里是旧支搞鬼，并且是克苏鲁，那么多半会遇到其眷族深潜者，说白了就是形体更偏向人类的鱼人。

    虽然被称作神话生物，可认真的评估大多数深潜者，其身体综合指数，并未超越人类极限多少，这种级别的货色，刚正面的话，凡人的轻步兵正规军队，都能将之打的满地找牙，上绝境病毒绝对是浪费，不死大军之流才划算。

    不过他现在不是黑暗契约者，不死什么的想想就好，火柴人倒是不妨认真考虑下，类人体自燃的火柴人虽然寿命短暂，但爆发效果很彪悍，相较而言，心智方面还有明显的生物特征（有恐惧等情绪）的深潜者，并没有多少优势。

    扈从也有了，给养也不缺，可新的行动指令迟迟没有发布，这让b组的某些人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奥利弗就找上凯恩，表示灾厄恐怕会就此开启，应该做些绸缪的准备。

    凯恩自然明白，奥利弗这是在拉支持者，有了些成算后，才会当众宣布打算。

    他对此自然是无可无不可，他的‘毛衣’快织好了，能给他带来超出旁人想象的‘住’的保障，吃喝方面，也早有准备，在这岛上生活几年也不至于饿死。

    战力方面也很有信心，打不过，周旋一番还是没问题的，希诺岛的面积都赶上夏威夷的瓦胡岛了，地形也多变，雪峰森林平原沼泽都不缺，够躲猫猫用了。

    所以他对同伴的依赖性很低。当然，若对手真是旧支一系，那么这些人还是有相当的存在价值的，每一个都是屏障，毕竟旧支一系对人类的态度基本就是虐杀，具体优先顺序更具好奇度决定。

    凯恩表示支持奥利弗的未雨绸缪，穆迪已经被奥利弗说动，另外奥利弗还争取了鬼妹的同意，也不晓得许诺了什么好处，大约是经常甩几个照明光球供其玩？

    奥利弗很聪明的没有拉拢艾略特和西塞罗任何一方，这两还别着苗头呢，先拉拢任何一方，都会得罪另一方，而像现在，5票对2票，两人同意和反对，都意义不大了。

    不过奥利弗还没来得及当众宣布计划，登陆舟车中的军人之一，就一脸沉重且不乏惊慌的跑来报告，大船被海怪攻击了，正在沉没，船员们正在就近登陆避难，a组那边也遇到了麻烦，指挥部希望b组前往营救。

    艾略特一脸被烦到了的便秘表情，西塞罗阴沉着脸不说话，鬼妹仍旧那副丧样，穆迪长吁短叹，奥利弗眉头紧皱，凯恩则看了看码头区的漩涡，心说：“今晚确定是否是旧支一系作祟，看来是要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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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三十九章 夜行前半段

    噩耗传来，b组需要对船难人员展开营救。

    穆迪在长吁短叹之后，表示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开始吧。

    凯恩说：“先等等，我们简单的做一下统计，以及计划。”

    “科菲，你带扈从去统计食物及饮用水，按照标准份先划分出八十份，打包。”

    众人听凯恩这么说，都不反对，命令扈从跟着科菲去了。

    凯恩解释：“我们去营救，空着手显然不合适，船难人员需要的无非是衣食住行，营帐我们必带，这样的天气，晚上能冻死人，就算我们能扛住，伤员多半是不成的。相应的，急救药物也得带。保暖问题就以术法协助解决吧。”

    人们纷纷点头。

    这时奥利弗取了地图，摊开来让众人看。“坐标我已经标记了，差不多在我们对面，这座岛的的面积超过1600平方公里，我们与目的地稍微斜对，直线距离46公里，需要翻越两座山峦，过一片沼地，再考虑到绕路需要，实际距离应该是60公里左右。”

    顿了顿，他有分析：“这里比较的原生态，基本上么有路，又下过暴雨不久，道路泥泞，我们的时速不会超过5公里，也就是说最理想的状态，也得走12个小时。”

    说着他看了看军用表：“现在是15点10分，就算我们20分钟后出发，也要凌晨3点半才能抵达。”

    西塞罗插嘴：“17点30分天就会黑，夜晚泥滑，我们很难保证速度。”

    奥利弗点头：“所以说，最理想状态，也得12个小时。”

    穆迪沮丧道：“我们走12个小时没问题，可船难人员怕是撑不了那么久。”

    艾略特唱衰：“别忘而来守门人集体失踪这茬儿，夜间行动，多半还得加些战斗用时。”

    穆迪愈发沮丧：“让你这么说，感觉我们图人救不了，还得把自己救进去。”

    艾略特点头：“很有可能。a组究竟是个什么状况，我们都还没考虑，若对手困住a组，制造船难，然后再安排围点打援……”

    众人听的都是心头一沉，这种可能发生的概率一点都不小，而一旦真是这样，他们一行人这么匆匆赶过去，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不过没人问若是不去会怎样。a组和船难人员丢不起，如果就那么放弃了，接下来恐怕对手就会全力攻略b组。

    而希诺岛外围的风暴漩涡每12天一个周期，并且只有风暴平息时，电波才能传递出去。也就是说，大本营察觉行动组出事，得12天之后，援军抵达，得24天，一天之内就损失了70%的力量，90%以上的物资，剩下的近一个月会多难熬，可想而知。

    情况不乐观，但b组只能是迎难而上。

    凯恩叫过两名军人，对其中的车长道：“迈克中士，我要交给你和艾利克斯下士一个任务，那就是尽可能的收集这个地区的物资，堆放点是那里。”

    凯恩说着指了指港区外围的一处岩石山坳。

    接着又道：“我会将科菲留下来协助你们，它将是你们的超凡顾问。具体事宜，听它的建议。另外，我这里有以下几点警告。”

    “一，别下水，尤其是夜晚，港区的水域比看起来的更危险，不仅仅是强化的潮汐那么简单。”

    “二，别贪功。天黑前一定要收工。我们走后，登陆舟车停在那处山坳。”

    “三，别下车。晚上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别管，实在不行，让科菲处理。”

    “四，别收发无线电信号，哪怕是船难那边发来信号，你们也别回复，别尝试联络，你们能起到的作用不大，一旦暴露了就很危险。”

    “五，除非是科菲建议，否则别乱跑，不管几天，我们一定会有人回来找你们。你们只需要将物资收集好，管理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即可。明白了了吗？”

    迈克和艾利克斯同时点点头。

    凯恩道：“好，大致重复一遍给我听。”

    迈克重复了一遍。

    “好了，你们可以去做事了，等会儿科菲会去找你们。”

    两人敬礼离开。

    穆迪凑过来，“原来我们待的这个地方这么危险。”

    “是不是真的危险，我本来打算晚上检验一下的，现在连同下午觉一起泡汤了。”

    其他人听凯恩说的煞有介事，头头是道，也都没有出言反对凯恩的安排。两名军人本来就是b组中最弱鸡的，一起赶去营救，也只会在行军时拖累队伍，留下收集物资也挺好，毕竟不管是他们是否营救船难人员成功，事后都得熬至少23天，有没有物资差别很大。

    只不过对凯恩安排科菲留下有些惊讶，一方面是惊讶凯恩在这种时候，肯让得力助手离开自己身边，另一方面是惊讶于科菲这个傀儡竟然真的能独挡一面。至少按凯恩的嘱托来分析，科菲在面对超凡事件方面，是非常专业的。

    实际上凯恩也是无奈，在他看来，这片港区怕是保存不了多久了，甚至今晚就有可能被彻底毁灭。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到时候一帮人总不能嚼冰吃草。

    还有，让科菲整理饮食，以及囤积物资，也有把关鉴定的意思。真要是旧支一系的局，包括吃喝等各个方面都得谨慎，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开启渐变之旅，等发现自己怪物化时，往往已经不可逆，旧支系的神术影响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80人份的水和食物，重量大约是120公斤，两名扈从就能轻松搞定，但最终在凯恩的建议下，还是12个人分开背负（5名超凡者，7名扈从，鬼妹不负重），这样即便有损失，也只会损失一部分。

    帐篷什么的行囊，才是大头，总计也才10套，都背上了。

    行囊还包括一些用具，急救的，生活的，另外就是弹药。尽管都是超凡者，也没有谁会轻易放弃热武器，实际上论伤害输出，热武器往往更具性价比，只不过单纯使用热武器，不足以应对不讲道理的超凡操作。

    没有科菲，凯恩只能自己背包，再加上营救行囊，很占空间，得亏有扈从分担，才没有太妨碍行进。

    一行人排成纵列前行，彼此之间还用绳索串联，另外就是做了简易手杖，无论是应对泥滑，还是应对后面的沼地，这工具都很有用。

    当排头兵不容易，得识途，还得淌路。穆迪主动承担了这个责任，他是大地祭司，自带类似大地行者的buff，靠着本能就可以找到好路。

    众人决定趁着天未黑多赶出些路，一通疾行，也没出什么状况，就是四野荒凉的让人难受，不是那种寻常的荒无人烟，也不是单纯的冬日萧瑟，而是让人心理发毛的阴郁森然和死气沉沉。

    阴霾了一整天，最后太阳都落山了，却见到了殷红如血的晚霞。

    “至少明天会是个晴天。”靠着树干揉小腿肚的艾略特说。

    “先安然过完今晚再说吧。”西塞罗将袜子重新提好，登上靴子，系好鞋带。

    其他人也都在拾掇，疾行了近两个小时，行装都有些松垮，趁着小憩，整理下。

    奥利弗凑到正在小口喝水的凯恩近前：“关于接下来的行程，你怎么看？”

    凯恩想了想道：“关键在于抑制好奇。”

    “抑制好奇？”

    “对，只要我们专注赶往目的地，不理会见到的异常，问题应该不大。”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看法？”

    “因为目前的这种氛围对我来说似曾相识，上次遇到类似的情况，我们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好奇心，另外就是追求完美，结果除我之外的调查员全灭，而我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

    “神话生物？”

    “嗯。”

    “哪一种？”

    “不知一种。”

    由于没有刻意收声，其他人也都听到了。没说什么，但看那神情，明显是准备吸取凯恩的经验教训的。

    还是穆迪打头，奥利弗打算释放光球帮人们照路的，被凯恩阻止了，凯恩在穆迪的靴子上加持了法术，这样穆迪踩过的路，会留下释放着火焰光芒的脚印，没有多亮，但在夜晚足以辨认，并且并不会因踩踏而灭光，只有时间到了，才会自行熄灭。

    众人都觉得这个比照明术更实用，尤其是密林和泥沼地区，踩着前发光脚印走，会省力和安全许多。这法子还能提高队伍的隐秘度，若是照明术，就得忍受像靶子般显眼的弊端。

    最前边的穆迪在确定大致方向后，就开始跟着跟着感觉走，受大地之力祝福的他，总是能找到好路。

    后边的人也不需要质疑什么，哪怕穆迪绕路，也必然有其道理，跟着走就好。

    由于有清晰的足印可以踩踏，人们走的反倒比白昼时更平稳了。这是因为除了路线，落脚点也有讲究，穆迪的脚总能落在好的踩踏点，尽量踩着其脚印走，往往是最平稳省力的选择。

    越过山梁，越过沟谷，夜色渐浓，天空星光黯淡，而地面仿佛被黑雾笼罩，格外的漆黑。另外就是极度的静谧，没有动物的叫声，也没有风声，最清晰的声音就是一行人的脚步声，以及摩擦草丛枝叶发出的响动。

    就这样又行进了两个多小时，人们再次聚拢到一起小憩。

    “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走出了一半以上的路程，现在是22点，照这样的效率，我们有希望在2点左右抵达目的地。”

    奥利弗这么说算是给众人打气了，因为接下来的路段才是难点，密林、沼泽。

    在漆黑的密林中行进，除了要格外留意脚下，还要注意保护眼睛。林木太密，枝条有带有弹性，很容易弹甩或刺到人的脸上，眼睛上，奥利弗为此专门提醒了众人。

    凯恩则再次强调了专注行进，控制好奇心。艾略特有些不认同的道：“那万一要是猛兽扑过来怎么办？”

    凯恩心说：“真要是动物，察觉到这么一队气势强盛的人类，根本不会靠上来。”

    而说出口的，则另外一番话：“对你而言，收拾猛兽怕是举手之劳吧？”

    艾略特轻哼了一声，没再吭声。

    其他人也都听明白了，凯恩这番提醒，为的是避免神话生物的骚扰。

    可新的问题又来了，凯恩是如何一而再的确信有这类危机的呢？

    之前展开救援时，就表示没能在晚上查证这次事件对上的是神话生物而遗憾，提醒迈克中士和艾利克斯下士时，也是比照着会出现神话生物来，现在又来，彼此都是调查员，凯恩的灵视就那么厉害，而他们却一点发现都没有？

    真相是，凯恩拥有的那一丝神性，可以理解为特殊直觉，能朦胧的感应到其他神力，并且他拥有的旧支知识，远不是在场的人所能比的。那枚伪黄印，就是最好的证明。甚至从某种角度讲，他都能算旧支一系的成员了，尽管是未受邀而自入的黑户，却也有着一些体系内成员才有的能力，包括识别神话生物。

    然而，b组的其他成员可没办法开脑洞想到这些，他们只能是根据掌握的调查员相关经验来进行判断。

    像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尽管大多数真相都已掩埋，可有心人在不乏财力、渠道、时间的情况下，仍旧是挖掘、分析、推敲出一些特殊现象。

    比如幻视幻听。

    接触旧支相关的事物，幻视幻听是很容易出现的。而且来去往往都十分的诡异和措不及手。一个恍惚，眼前的一切就变了，等醒来才发现时间只是过去几秒。连自己都无法确认刚才见到的那些究竟是没休息好导致的，还是中了幻术，并且所见到的往往也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所以一般不会说出来，即便有人问，也大都选择隐瞒。

    这种情况如果摊开来分析，大致有两个非常重要的点。

    第一个是‘迷锁’，旧支神力导致的致幻效果中，自带迷锁，让人本能的不去说。

    第二个是‘深恐’，让人本能的不去回忆。

    两者其实都是精神攻击，前者是专攻‘不确定性’，一般而言，当人自己没能搞清楚之前，是不会胡乱bb的，怎么也得有个起码自洽的解释。比如说，我做了个荒诞的梦，这就算基础的逻辑自洽，若连这个都没有，人的理智会觉得这种胡言乱语不应该说出来，否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只会败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后者是专攻‘深度恐惧下的自我保护机能’，太过惊悚诡异，本能的不想去回忆。

    所谓的专攻就是强化这两类人本身就有的思维特性，从而达成旧支一系的特色恐怖每个人都在孤独的面对让人绝望和恐怖的未知。

    也就是说，看似简单的现象背后，其实糅合了非常复杂且高明到难以被察觉的诸多技术信息，包括心理学应用。

    用东方式的说法，您承受的逼格最高的‘道’的打击，而大道总是无形，所以哪怕是强做解释，也不能清晰无误的描述，由此显得各种不讲道理。其实恰恰相反，它最讲‘道’理。

    在明白这个理论后，对那些调查事件中发生的、明明是一个团队，号称都很专业，结果都已经被攻击了，却就是不吐露关键信息，而是选择隐瞒的现象，就比较容易理解了。不是彼此缺乏信赖，而是所中的术，带有惑控特性。

    这也就导致跟旧支打交道非常凶险，一开始什么异常都没有，后来暗流开始涌动了，表面却很平静，再后来暗流汹涌了，表面上还能绷的住，最后像是岩浆喷发，每个成员都是一个喷发口，大势已去，谁也救不了谁，团灭。

    凯恩的战友们虽然掌握的相关信息还不够明确，但毕竟是来自天城级的超凡者群体，自然是有一套相关传承的，对这类事也就有一定的心理防范。

    他们就认为，凯恩很可能因为灵视过高，已经中招了，一再幻视幻听，却又拿不出合理的证据，因此只是一味的强化防范措施。

    趁着凯恩给扈从们施法并讲解新的规矩，艾略特发起了一次密语对话，奥利弗、穆迪、西塞罗都邀请了，连鬼妹也告之了。

    艾略特的意思，简单的说就是：这小子情况不对，很可能中招了却不自知，一般意义上的点醒是没用的，反而有可能激化矛盾。那么该怎么办呢？

    两点，首先要细致观察和记录，将目标在一段时间内说的话，做的事，都详细的记录下来，适当的时候拿给目标看，往往目标自己就能发现自己与平时的自己相差甚远的巨大变化。

    其次，就是要防着一手了。因为过往的案件，就出现过‘杀你他觉得是为你好’的情况。一名调查员几乎干掉了查案团队的所有成员，最后败露了，还理直气壮。

    听艾略特这么说，其他成员并没有直接相信，毕竟看凯恩的表现，听凯恩的说话，沉稳而又条理清晰，不像是中了招。

    一般来说，如果细细观察，中招是有体现的，比如人会像缺乏良好的睡眠般，显得憔悴，甚至忧郁，还时不时的走神。

    结果等凯恩折返，表明了自己干了啥后，就连奥利弗也觉得艾略特的话有一定道理了。他甚至自洽的这样向自己解释：“我跟他接触的时间毕竟短，他原本是什么样的性情，我并不知道，或许他就是那种大愚若智的人呢？”

    原来，凯恩跑去对扈从们进行了‘降智’操作。具体使用的是偏催眠术的惑控法术，由于凯恩现在的施法能力，想要成功施展，需要受术人配合，因此显得有些鸡肋。

    还好，扈从们习惯服从，而奥利弗他们也给予了凯恩相关的授权。毕竟从燃烧脚印开始，就是凯恩在代为统御队伍，表现挺好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按你的说法，那些扈从现在就跟熬了四五天极度困倦的人差不多，注意力难以长时间集中，而根本无法进行复杂些的思考，这样恍惚前行真的好吗？”

    凯恩本来是想解释原理的，但他察觉到了被众人审视的味道。念头一转，便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了，他的表现太过出挑，而被集体质疑了。

    凯恩没想着尽力解释，眼前这些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不容易被说动，反过来，一旦说动，也不容易又变卦。

    而他不可能毫无保留的进行解释，毕竟涉及他的个人秘密。可如果不能开诚布公的谈，光靠手头上的浅显依据，是不足以证明他才是睿智的那个的，反倒有可能越解释越乱。

    当然，这种时候什么话都不说也不行。

    “我大概知道诸位在担心什么了，觉得我灵视过高，先于诸位被神话力量诱导，神智处于混乱的清醒状态，直白的说就是已经半疯了，有可能干出不靠谱的事而危害整个团队。”

    穆迪‘哇’了一声，搔着脑袋问其他人：“能说出这话是不是意味着还算正常？”

    “……”奥利弗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尬话。

    凯恩指了指穆迪，笑道：“我就喜欢你这一点，表面看起来半傻不奸，有那么点萌蠢，实际上是心智相对单纯，更接近赤子之心。”

    “所以你一直都是小组中最适合当‘眼睛’开路的那个。像我们，心思都太复杂了，就像有许多个面的骰子，越是这种，越难面面俱到，越容易中招。”

    “因此，对于你，我不会施展所谓的‘降智’术，而是会加持大脑封闭术，具体需要你配合，以你的性情，完成术应该不会太难。然后等开始行进，你就多想想我们到地方救了人，吃点好的犒劳下自己，再找个为温暖的被窝，美美睡一觉。”

    穆迪带着几分求助的看向其他人，他自己已经基本被凯恩说动了。凯恩的这番话有着一如既往的条理，没毛病。

    奥利弗摸着下颌的硬胡茬，沉吟片刻道：“我同意，毕竟这个有益无害，而且这种需要受术者配合的术法，受术者有相当高的自主权，发现不对头是可以反悔的。”

    后半句就明显是在教穆迪了，那意思：真要发现不对，别傻比呵呵的继续配合。

    艾略特没说话，西塞罗也没说，鬼妹一如既往的木木的，连其在想什么都不好判断。

    凯恩暗自哂笑，这种时候，就能看出人的担当了。万言万当，不如一默。说了就要对自己的话负责，不说则不错，至少无大错。

    之后就简单了，施法什么的，其实远不如人跟人沟通来的难度大，后者的不确定性太多。

    大脑封闭术就是hp世界斯内普曾传授哈利波特的那个，凯恩拿过来进行了一定的修改，原理没变，变的是施展手法，施术者可以从旁协助。相应的，这也意味着受术者并未真正学会，因此这个术是有时效性的，不像hp中，掌握了就永远有效。

    穆迪也确实如凯恩所言，赤子之心，杂念少，在凯恩的协助下，将意识分成了表层意识和深层意识。

    这样做的好处，代入现在的情况，一旦出事，就会触发看恐怖片和经历恐怖事件般的差别。

    这两者最大的差别，就是前者较后者多了一个‘代入’的概念。代入成功，假的也能吓的魂不附体，所以好的恐怖片格外强调氛围的营造。

    那么反过来，如果代入不能，就算真的在经历恐怖事件，也可以很淡定，‘又是你个鬼披头散发穿身孝衣就出来吓小朋友啦？能不能有点新意？’

    大脑封闭术的作用，就是添加一个类似‘代入’的关卡，这就是表层意识和深层意识的‘隔’，控制好它，除了不容易被惑控类术法窥视真实思想，也有助于控制情绪，让受术者在经历真实事件时，也始终能多个‘扮演’的概念。

    搞定了‘车头’，凯恩干脆做的更决绝了一些，队伍排序不再是像之前那般一名调查员，一名扈从，而是将扈从集中。

    他指出：“这样，不论是他们出事，还是我们出事，都不容易牵连。”

    奥利弗等人自然能听出凯恩说这话的潜台词：你们出事的概率很大，这样排序，未来至少有半数物资能抵达船难落脚点。

    说实话，奥利弗他们有点不服气，傻子反而比聪明人更容易过关，这是什么道理？

    如果让凯恩答，凯恩会说：“上智下愚者易成事，中庸者多思少行常自扰。你们还探不上聪明人，至少现在不算，而我多少能探个边，因为有穿越者的先知信息提供的逼格加成……”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次有成效的沟通了。

    哪怕艾略特他们对凯恩的行为有所质疑，但至少双方达成了基本的共识，相当于各行各的道，以观后效。

    艾略特他们也不是全盘否定凯恩的操作，比如让穆迪开道，以及燃烧足印，他们就很认同。毕竟是经过检验的。

    所以艾略特就关心的问，进入密林中，燃烧足印是否仍旧可见，要知道这种老林子，枯枝败叶形成厚厚的地被物，有些地方一脚踩下去，整条小腿都能陷进去。

    凯恩表示没问题，艾略特他们这才放了心。艾略特甚至想：“就冲这一很好用的能力，一旦真发生状况，我们也不会见死不救。”

    作为拥有超凡感知的人，艾略特也隐约察觉出危险的逼近，但他不看好凯恩这种靠装聋作哑试图蒙混过关的思路。

    而凯恩，自然也明白所有的状况，归根结底还是在比实力。只不过他对旧支一系的事件心怀忌惮。这可不是万象门体系颁布的任务，生还几率低些，也必然有。旧支一系可是素来以见之非疯即死闻名的，所以一定要谨慎，看究竟只是眷族，还是邪神也参与了，没搞清这个就乱撞，万一不是水潭而是深渊，就真的直接完蛋了。

七百四十章 魔化

    一系列的小调整，让休憩时间延长了大约一刻钟，23点，队伍开进了密林区。

    燃烧足印的实际效果证明，凯恩没有吹牛。

    哪怕密林中有着厚厚的地被物，光芒仍旧能透射而出。

    实际上这是属于薪王的逼格，灵魂之火，是无法被物质阻隔的，由之驱动的超凡火焰，则能激活一切物质中的火元素，进而呈现这种透射效果。

    被‘降智’后的扈从看起来就像是梦游，走路都显得有些飘，但每一步都能踩在点上，状态还算让人满意。

    调查员们行在队伍的尾部，依次是凯恩、奥利弗、鬼妹，西塞罗和艾略特。

    进入密林不久，调查员们不再是隐约感受到危险，而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异常。

    难以言喻的阴寒包围着人们，暴露在外的皮肤，会感受到清晰的刺痛。

    温度远要比旷野的温度更低，却又不见冰雪，而是湿漉漉的，且显得黏稠，就仿佛有蒸汽浴级别的冰雾存在，但又完全看不到，

    轻微的腐烂味道往人的鼻子里钻，不像是植物枝叶泡水沤烂的气味，更像是动物尸体导致的。

    联想丰富的，仿佛看到左近有个泥潭，内里浮着头半烂的驯鹿……

    哗啦啦的声音不时传来，就像是风吹半干的落叶时的声响，但这密林里并没有风。

    而最最让人不舒服的一点，是一种被无数眼睛窥视的感觉。

    调查员们都有灵视，或者说超越常人的感知，因此甚至能感受到这种窥视所附带的情绪成分，就像饥肠辘辘的捕猎者盯着猎物，贪婪、兴奋，却又被审时度势的理智压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调查员们还注意到，密林中有着异乎寻常的黑暗，越是深入，黑暗就越是浓重，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在向矿洞深处前行。

    唯一能让人们稍微感到心安的，是凯恩为穆迪加持的烈焰足印，那橘红色的、如同在燃烧的火焰光芒一如既往的清晰、稳定，就像一盏盏地灯，成为自我定位的最佳参照物。

    继续深入，更多的声音传来，飘忽、空灵，似乎有人在用晦涩的语言诉说着什么，时断时续，甚至能听出抑扬顿挫和感叹的强调。

    魔鬼的低语。

    不止一个人描述过类似的情况，世俗的医者普遍视其为幻听的一种，甚至有专门的病理学解释，说的煞有介事。

    可调查员们则有不同的看法，认为它也有可能是一种侵害的手段，就像催眠用的摆坠盯着看一会儿就会让人眼皮发沉，昏昏欲睡，魔鬼的低语听的时间长了，也会出问题。

    魔鬼的低语不是寻常的办法所能抵挡的，有超凡者甚至让自己暂时性失去听觉，却仍旧能‘听’到。

    也就是说，它实际上是一种‘惑控’类的精神攻击，针对的是‘听的状态’所代表的精神能量。

    这个跟‘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属于同一类，只不过一个是针对听的状态，一个是针对看的状态。

    而解决的办法，要么掌握‘大脑封闭术’之类的针对精神攻击的防御法门，要么‘心静自然凉’。

    这种情况地下，凯恩先后为扈从们和穆迪施法的效果就显现了出来。

    很多人都以为扈从们之所以惟命是从，背后的原理是类似于把人变成思想单纯、没事傻乐呵的二傻子。

    实则并不是。

    虽然治疗抑郁症的处方药就能让人‘生死看淡，觉得什么事都无所谓’，却并不能让思想变得简约。

    扈从的打造方法，其实是将之变成‘应激反射’获得强化的精神病人。具体的说更像是驯狮，让狮子明确记住驯养员的手势指令，一旦看到，就本能的与皮鞭、鲜肉关联，然后趋利避害的做出反应。

    所以，扈从的思想活动并不简单，甚至很多时候，都处于挣扎状态，命令和自我意愿之间的挣扎，最终，往往是靠着违命后的惨痛后果的记忆，克服了自由、懒惰等天性。

    凯恩可是惑控高手、傀儡之王，这方面的经验不是一般的丰富，通过观察微表情，感知扈从灵魂力场的波动，就能判断出其状态和背后所代表的技术派系。

    正因为如此，他知道，这些看起来木讷寡言的扈从，其实是一座座活火山，一个诱因，就可能导致喷发。

    这样的他们，是最容易被旧支系的惑控术法拿下，或被神力影响的。一旦压抑在心底的旧时记忆被翻出来，妥妥的爆发，甚至有可能刺激**，引发突变，变成恐怖的怪物。

    凯恩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神话生物潜伏在密林中，他是根据以往对阵神话生物的经验，先将这个漏洞封住。

    在他看来，旧支一系的怪物其实并不算特别强，主要弊端是缺乏变化性，这可能是因为它们的三板斧总是能得逞，没有推动战技多样性的动力所导致的。

    可以说，只要能理智的应对，战胜大多数神话生物并不算难，而最难的，恰恰就是这个‘理智’，大多数遭遇旧支一系的都‘只要’不起来，因为这些家伙就仿佛自带bgm般，总是人未到声先至，一通san值减下来，人已经欲仙欲死，还怎么理智的起来？

    凯恩觉得，他的临时战友们，即便没有像他这般总结成清晰的经验信息，也应该有一定的防范意识，毕竟都是有背景、有传承的人，因此没像带队新丁那般特别叨叨。

    甚至有时候，说不如不说，旧支一系所营造的氛围，就是心灵的孤岛，越是深入探索，孤绝感越严重，无法被理解，无法被分担，对意志的考验达到了变态的程度。

    就拿眼前的情况来说，不重视不行，没有防备会被突脸的。太重视也不行，越把它当个事，心弦绷的越紧，越容易出问题，东方的说法，‘着相了’，一般的着相，会影响水平的发挥，而这里的着相，等于是埋下了恐怖之种。

    这就是凯文为什么提醒他们，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凯恩在这方面是有过专门的修行的，既‘明镜止水’，通过看透大势、本质，进而让自己平静。

    这等于是破掉了旧支一系惑控术‘最大的恐惧来源于未知’的核心原理，所有的现象，都不过是这原理的具体阐述，靠卖弄创意博人眼球。

    于是他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被‘降智’的扈从们也差不多是这个状态，宛如疲倦以极，随时都可能一头栽倒，就此睡去，脑袋里浑浑噩噩，注意力没法集中，唯一还能做的，就是跟着脚印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

    使用了大脑封闭术的穆迪，则因为有‘代入’的关卡，能相当程度的控制外界信息的接收量，避免情绪被过分的挑动。

    再加上他需要开路，注意力集中于这事上，外界对他的影响也就没那么严重了。

    穆迪、7名扈从、凯恩，作为队伍的前半段，他们的状态还不错，车开的很稳。

    后面的5人，情况就不太美妙了。

    他们也知道该做什么，可心猿意马最是难控制，哪怕给自己找点事，比如数数什么的，仍旧不能彻底摒弃杂念，尤其是在外界力量的刺激下，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而一旦开了头，情况就会迅速恶化，想要重新平静凝一，变得更难。

    第一个出问题的是西塞罗，他突然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然后就一头栽倒在地。

    凯恩的反应最冷静，第一时间叫停了队伍，可由于他所处的位置，等他向队尾走的时候，更进一步的状况还是发生了。

    “别碰他！”

    凯恩的警告喊晚了，走在西塞罗身后的艾略特本能上前查看状况，结果手指刚碰触到西塞罗的身体，就仿佛启动了某个神秘开关般，西塞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一站更当初凯恩在珍妮的诊所遭遇的那个冒充女患者的伪装者表现出的情况很相似，都带着明显的违反常理的特征，就仿佛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弹起来的。

    在场的调查员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反应很快，一看这情况，立刻跳开，鬼妹跳开的同时，解开了身上连接登山索的扣锁，艾略特有些情急，在后跳的同时，直接用异能附着在绳索上，将之炸断。

    站起身的西塞罗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而就那么定定的站在那里，由于太过黑暗，人们也看不清西塞罗的表情，但能隐约听到他在念叨什么，声音不高，但充溢着一种怨毒的情绪。

    实际上这时的西塞罗眼睛虽然睁着，却已经不见瞳孔，而只有眼白，面部的肌肉不受控的痉挛抽搐，以至于神情格外扭曲，人们看不到未必就是坏事。

    “西塞罗即将魔化，任何刺激都会进一步缩短进程，我建议放弃。”凯恩说着解开了扣锁，走进了几步，以便再次确认西塞罗的状况。

    “难道不应该尝试拯救一下吗？”说这话的艾略特明显情绪激动，声音有些尖锐。

    凯恩眉头皱了一下，他敏锐的察觉到，艾略特有问题。

    他认为艾略特恐怕也跟西塞罗一样，有着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现在这么说，与其说是尽队友情谊，不如说是担心自己出状况后也沦落到被随意放弃的下场。

    奥利弗也倾向于拯救，不过主要不是出于道德考量，而是认为不救的话，人心第一时间就会散。为此，他拿出了私货“我这里有平复情绪，唤醒理性的炼金药剂。”

    “那我们怎么做？将西塞罗摁倒，还是使用术法？”穆迪也凑了过来，焦虑的问。7个人中，也就他显得最情真意切了。

    至于那对鬼妹，一言不发，也看不清神情，没人清楚两人在想什么。

    实际上凯恩最担心的就是这对双胞胎。他认为特殊的人生经历或者说超凡培养方法，让这对双胞胎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心理阴影，可以说，她们的认知本身就是扭曲的，更容易被拉入魔化的深渊。

    而现实中比较有意思的是，鬼妹有那么点久病成医的意思，黑暗经历太多，有了抵抗的经验，反而能更好的应对眼前的状况。简单的说，崩溃点低但技巧高，魔化值提升缓慢。

    当然，跟凯恩还是不能比，论应对这种情况的能力，凯恩是当之无愧的no1，虽然也受影响，但魔化值提升超级慢，上限超级高，并且即便出大状况，还有个歪路的大招，那就是在魔化前，尝试将疯狂之力用于缔结黑暗契约。

    不过真要那样，就算成功，他的薪王战职就会顺道激活并发生本质改变，不再是温暖人心的正向之力，而是毁灭之焰。

    凯恩一看这个情况，便意识到这架不打是不行了。说服别人本就难，而现在更大的问题是没有时间。

    魔化是黑化的突变版本，非常的剧烈，就像是炸弹爆炸。

    所以别看西塞罗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个人，实则人性的一面已经被其迅速摒弃了。

    这种情况下，唯一的拯救方法，就是人格分裂，在其配合下，将人性的一面以残魂的方式抽出来。

    可惜他现在完全不具备进行这种操作的可能。

    至于奥利弗的炼金药剂，凯恩根本没有抱希望。

    于是，凯恩没有出言劝阻奥利弗他们的拯救，而是自顾自开启了新一轮的操作。

    穿过难行的嚎风走廊，眼前变得豁然开朗，但绝不会让人觉得精神振奋。

    戈壁荒漠，砾石旷野、根本就没有树，连荆棘植物都寥落，天空乱云流走翻滚，快若奔马，却又永远没有穷尽，阳光只能从偶尔出现的缝隙中透露短暂的片刻，看地面，阳光的光与云的影，形成在阳光投射的河底沙石面上比较容易见到的不规则脉络状光波流动，和大风一起营造出诡异而另类的氛围。

    任何生命在面对这样的景观时，都不免生出这里是生命的禁地的感觉。

    然后骑士们就在乌云之下、视野的尽头、看到了即便是在白天，仍旧光辉显眼的卡洛克沙什之眼。

    银焰教会之所以肯派一支骑士团来此，主要就是冲着它，这是无法辩驳的神迹，银焰大圣堂的圣炎喷泉与之相比都相形见拙。

    随队的高级祭祀希尔玛拉赫赞确认道：“确实是银焰，磅礴无匹，如日之光，这是对十一级法术真视之眼的特征。”

    龙与地下城世界，凡品法术在9级达到顶点，10级就是传奇法术，当然最出名的是12级法术卡萨尔封神术，超越传奇的大奥术师卡萨尔以此干掉了费伦世界的第一任魔法女神。

    扬鞭策马，车轮滚滚，骑队向着被银焰教会称之为圣光之眼所在的方向而去。

    两天之后，大狰狞堡渐渐在砾石旷野上显露了它的身姿。

    它的雄伟不仅仅在于它本身，还在于周围环境的对比。

    若是在万仞绝壁耸立的阴影峭岩地区，它在高度上、体积上都不算什么，可这里是旷野，常见的砾石，最大的也不过是人多高，几米直径，在这样的背景衬托下，大狰狞堡就显得超级雄伟了。

    “创造者是从哪里弄来建造如此庞然大物的巨石的？”格雷弗森忍不住感叹。

    “听闻创造者有化土为石的技艺，这种石头不同于真正意义上的岩石，它们比钢铁还要坚固，并且还能相当程度的吸收魔法能量，进一步强化，岁月越久，越是坚固。”随行的隶属柯兰堡图书馆的调查专员加朵埃尔森如此说。

    柯兰堡图书馆是一个组织，而调查专员则是艾伯伦世界的特有职业，他们特别擅长解决神秘事件。

    调查专员算是一个进阶职业，同时又有具体的专职范围之分，埃尔森属于外务，有着探险家的一些特征，能力也较内勤调查专员更高强些。

    7级游荡者，5级巡林客，4级调查专员，加朵的总等级高达16，已然跻身凡俗生物一流强者的行列。

    柯兰堡图书馆对创造者一族格外重视，这才不惜从银焰教会那里讨要来一个参与席位，并派遣她前来。

    格雷弗森和希尔玛同样希望能见到创造者，虽然同为教会成员，但两人的出发点不同，格雷弗森是军事向的，希尔玛则是宗教向的。

    骑士团受到了加什卡拉部族的欢迎，由部族新增添的沙蜥骑兵迎接入城。

    加什卡拉一直就有饲养巨型沙蜥代步的传统，哈罗恩部族同样有，或者说，生活在恶魔荒原的智慧生物大都有这个传统。

    只不过过去条件不允许，而且加什卡拉主要是守卫迷峰群谷出入口、以及在谷中巡逻，不似哈罗恩部族那样过着狩猎游牧的生活，所以驯养数量有限。

    如今有了凯恩提供的后勤体系，养沙蜥便是水到渠成的事，于是由圣武士组成了部落首支以沙蜥为骑乘的沙什戈骑士团。

    圣武士善于使用多种武器、能够更好的利用甲胄，同时也大都接受过骑乘训练，作为教会骑士，还是合格的。

    银焰骑士们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土鳖兄弟们在硬件有保障的前提下，整个体系也都完善起来，各方面表现的已经不比他们差多少。

    当然，银焰骑士们仍有能够教导加什卡拉部落的，比如军事知识、骑乘之术、合击之术、另外就是战技，加什卡拉部落的成员使用的技艺，仍旧是太粗糙了些。

    看在同种信仰的面子上，加什卡拉部落的战士还算能够接纳银焰骑士，不过他们同样一直不太看得起对方，觉得他们是大多只有花拳绣腿的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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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四十一章 借修格斯避难

    凯恩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创造了一头火焰孽物来以毒攻毒。

    这一波操作的伏笔，其实早在对扈从施展‘降智术’时就已经打下伏笔。

    而此时此刻，凯恩不过是对‘降智术’进行反向操作，并引导扈从们放非内心深处孕育的恶魔。

    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愤懑和不满，彻底释放，根本不需要额外的刺激，磅礴的负面情绪足以引发魔化，尤其是+7的融合状态，不单纯是叠加，彼此还是对方的刺激源，从而使得效果几何提升。

    “3分钟撤离时间。”凯恩说着手指连弹，7团火光飞向丧失了灵魂而只剩躯壳的扈从。

    控尸术之灰烬之种。

    扈从受术后，眼中亮起火焰光芒，开始前行，动作僵硬了很多，也走的不够稳健，没走多远就有一个踉跄摔倒，但马上弹身而起，继续前行，并没有影响整体的快速行进。

    “你们不能走！”西塞罗嚎叫着扑向艾莉和艾拉，但被凯恩创造的扭曲火魔拦住去路。

    西塞罗并不与之纠缠，一扭身又扑向艾略特。嘴中吼着“加入我们。”

    艾略特施展浑身解数，想要绕过西塞罗，然而他的速度明显不及外形已经愈发的非人化的西塞罗，要是没有树木阻碍，恐怕被抓住也就两三秒的事。

    这时候扭曲火魔动了，速度比西塞罗更快，身体带着残影，三蹿两纵就追上了西塞罗，将他一扑而倒。

    奥利弗催促众人：“快走、快走！火怪即将失控。”

    他的观察力还是挺敏锐的，发现了扭曲火魔明显比西塞罗强大许多，但对敌的意志不够坚决，表现出犹豫挣扎的特征。

    跟凯恩的3分钟示警一联系，自然意识到凯恩恐怕也只能促成短时间内的‘鬼打鬼’，时间一长就不成了，毕竟扭曲火魔的魔魂强度太过强大且狂暴。

    其他人自然也不傻，循着凯恩离去的方向全力逃窜。

    西塞罗的注意力始终盯着调查员，见他们飞快的逃走，发出愤怒且悲怆的嚎叫，用变大的畸形手臂一拳就将扭曲火魔轰飞，然后爬起身去追。

    被打飞的扭曲火魔在空中像猫一样利落的翻身，稳稳的落地，被轰变形的一张烂脸迅速复原，7张脸上露出了玩味且残忍的表情。

    又是一个飞扑，从斜侧面将西塞罗扑倒。

    受刺激的西塞罗躯体魔化的更快，已经成了狰狞的怪兽，肢体猛的发力，将扭曲火魔挤到一旁，同时大吼一声：“缠住它！”

    魔化的使魔化作一道道半透明的紫色幽影，扑到了火魔身上，并迅速连成片，覆盖其体表，不但熄灭了火魔身上的火焰，还像是低温天气下的塑料薄膜，迅速硬化，形成了坚固的壳，令火魔雕塑化。

    然而下一刻，火魔就将这层硬膜崩成了碎片，第三次一扑而中，再次将西塞罗摁倒，7张脸上戏谑的成分愈发的浓厚。

    “嗷嗷！”怪物化的西塞罗彻底被激怒了，放弃追逐，转而跟火魔纠缠。

    与此同时，并没有跑出多远的凯恩停了下来，开始再次施法，同样很复杂，并且让扈从之尸扮演了施法道具，站在不同的位置。

    奥利弗他们赶了上来，穆迪想要发问，但被奥利弗制止了。

    “别打扰他，这次我们选择相信。”

    鬼妹一直飘在奥利弗左近，一如既往的一言不发。而最后赶上来的艾略特这次也选择了沉默。

    黑暗阴森的密林中，隐约传来西塞罗的声音：“不要丢下我！求你们……”

    奥利弗提醒道：“这不是西塞罗，西塞罗已经全面魔化，声音也变了，我们亲眼见证的。”

    穆迪情绪不高的回应：“我不会再去试图拯救了，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这时凯恩完成施法，就见他身前的地面仿佛涌泉般开始有黏稠沥青般的物质涌出，继而，一团‘汤汁淋漓’、上面布满眼睛的物质像是吹气球般出现，膨胀的很快。

    “修格斯！”奥利弗惊叫出声。

    下个瞬间，在几人目瞪口呆中，修格斯化身一波巨浪，直接拍砸凯恩，将他吞噬。

    惊了！这是什么鬼操作？乌龙，还是操作失败。

    有反应迅速的，艾略特，宛如惊弓之鸟的他飞也似的奔逃而去，并且一边跑一边火力全开，轰击阻挡的一切。

    艾略特的主要能力是制造爆炸能量，就像一团团能量形态的口香糖，当然也可以聚集更大的，但那需要时间，口香糖大小则可以秒出，他不停的挥甩，炸开道路，夺命狂奔，奥利弗和穆迪都喊他，但他连头都没回一下。

    “让他去吧，他距离魔化也只有薄薄的一层，撑不了多久了。”

    说话的是凯恩，奥利弗几人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就见修格斯的身体中开了个门户，凯恩就站在其中。

    那样子，就像站在雨檐不断落水的屋门内。

    落的当然不是水，非要强行解释，那也是修格斯的口水。诡异的是，修格斯明显拿凯恩没什么办法，哪怕变化出几十根触手，就像人用指抠牙缝般试图将凯恩勾出来，但在最后一刻，却只能化作淋漓的‘汤汁’。

    “你们是要在那里继续发呆，还是进来避难。”

    说话间，轰，爆炸声中，一团巨大的火云在不远处升腾而起，那景象有些像云爆弹爆炸，而伴随爆炸声一起来的，是灼热的风，这风中有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以及大量的黑色飞灰。

    但凡有点联想能力的，就知道这应该是火魔干的，西塞罗很可能已经被解决了，接下来，大约就轮到他们了。

    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一咬牙，奥利弗冲向凯恩那里，接着是穆迪，最后是鬼妹。

    修格斯舞动触须，试图卷拿奥利弗他们，但凯恩一抬手，就有无形之刃飞出，斩断触手，而被斩断的截面，都泛出熔岩般的光芒。

    鬼妹钻进来的时候，奥利弗已经转头向外看，就见发生大爆炸的方向，一团火红的光宛如滚荡的海潮巨浪向这边涌动，沿途的草木都被瞬间点燃。

    这是奥利弗在凯恩关闭入口前见到的最后一幕，他没见到火魔，但他知道那团红光一定就是火魔。

    奥利弗不知道火魔是吞噬了西塞罗后又成长了，还是某个原因引发了其狂怒，但他清楚依照这个威势，见到失控的火魔，他恐怕活不过1秒。

    惊心动魄之余，他观察现在所处的这个特殊的避难所。

    整体感觉，就像由军用伪装网搭起的棚子，只不过没有骨架，是个半圆罩子，魔幻的点在于，这网是发光的，红色，并且有更亮的白色的光在网上游走。

    网的后面，并非是修格斯那带着无数眼睛的软团团躯体，而是漆黑深邃，就像是太空。

    穆迪带着那么点没心没肺的啧啧称奇：“原来你平时编织的，就是这个啊！”

    奥利弗自然想起了凯恩一有空就‘织毛衣’的操作。

    凯恩没有做出回应，他的一只手始终贴在网上，警告其他人：“别碰触墙壁。”

    地方很狭小，并且在被凯恩不断调整缩小，包括凯恩在内，5个人最后只能背靠背的蹲在地上，凯恩抬手托举，撑起这片空间。

    网的空隙也缩小了很多，红光依旧，但流转的白色光芒，明显少了很多，也缓慢了很多。

    奥利弗他们隐约能看懂，网的面积有限，撑的越大，安全系数越低，消耗越大。

    这时火魔已经冲到修格斯近前。

    但凯恩被修格斯吞掉时，跟火魔的联系也就中断了。

    火魔彻底摆脱思维控制，花费了1秒钟思考，下一刻就停止了戏耍西塞罗，将之直接撕碎，然后追击逃逸者。

    令它狂怒的唯一原因是它突然感觉不到凯恩的存在了。

    凯恩是它最想吞掉的，它一度认为凯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过它的追猎。

    结果不但凯恩丢了，其他几个猎物也丢了。

    火魔的目光从扈从躯壳们身上扫过，抬爪一挥，空气出现波动，距离它最近的扈从躯壳被片成了残肢断体。

    之后火魔没有进一步泄愤，而是嗅了嗅，便寻着艾略特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尽管艾略特丢掉了所有负重，全力开路逃窜，但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火魔追上了他，恫吓、戏耍、蹂躏，在艾略特即将崩溃魔化时，将他的头一口吞下，不久之后，那臃肿前肩之上，挤出了第八张面孔，其样貌跟艾略特似是而非。

    躲了大约半小时，奥利弗他们就见凯恩施法，修格斯不该信的从来时的地面缩退而去。

    穆迪问：“火魔已经死了？”

    “这要看你怎么理解了。”凯恩没有深入的解释他鬼打鬼的具体操作，而是提醒人们：“别指望靠战斗击杀取胜，绕过碍难，完成任务，就是胜利。”

    凯恩说的是金玉良言，指望靠常规的方式对付神话生物不显示，神话生物的出现模式，总是铺垫、铺垫、再铺垫，然后爆发，要么多的让人绝望，要么强的让人绝望，并且都伴有不同程度的诡异和不讲道理特征，在这种背景下，杀戮取胜，是近乎不可能的。这里毕竟是旧支的主场世界，旧支一系有着绝对碾压的优势可不是说说而已。

    奥利弗等人沉默，半晌之后，穆迪发了句牢骚：“来希诺岛，感觉像是为了送死。”

    没人搭腔。

    队伍继续行进。

    剩下的扈从，因为是没有思想的尸体，行路已经不能踩着穆迪的脚印前行，于是会不时的摔倒或伤到自己。

    等一行人走出密林，凯恩不得不对扈从进行一些修补。

    奥利弗回头望了眼黑沉沉的密林，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鬼妹却盯着前方的沼地，眉头紧促，沼泽给她们的感觉，比当初入密林前密林给她们的感觉更危险。

    是很危险，但危险也得过，这片沼泽范围很广，几乎没有绕道的可能，更重要的是，特殊的诅咒之力从决定展开营救，就开始发挥效力。

    可惜当时就来凯恩都没能发现，直到穿越密林前，才心有所感，现在则更加的确定。

    他知道，这是一种跟祈愿术相关联的诅咒，抵达目的地，营救行动基本完成，愿望实现，诅咒化解，否则就会步步紧逼，越拖越麻烦。

    他自己倒是问题不大，穆迪应该也能熬到天亮，但奥利弗和鬼妹，恐怕都没能力拖那么久。

    所以现在只能是闯。

    沼泽有不少跟密林相似的超凡特征，比如说泥水。在密林和沼泽交界处，是一片冰雪区域，大地被冻的硬邦邦的，随便一粒石子都被冰冻黏连而难以拔出。可无论是密林还是沼泽，水都是液态的，但温度却更低。

    水元素高度汇集，有可跟造成类似的情况，但眼前的显然不是，面积太大，即便是在水元素位面，元素之力也没可能达成如此面积的自然聚集。

    凯恩认为是旧支的法则扭曲之力在发挥作用。甚至可以说，类似这种诡异、不讲理，就是附近有旧支一系神话生物的征兆，最好躲避。

    “还是那个理，控制自己的情绪，好奇心，我们就能顺利通过，反之，神话生物出现，以及魔化，都有可能发生。”

    凯恩再次强调后，队伍上路。

    大家的心情这时自然是沉重的，严肃中不乏紧张的气氛使得心情愈发的压抑。

    凯恩见情况恶劣，强行使用了一回薪王之火。

    给奥利弗他们的感觉，就仿佛自己的心脏被阳光点亮了，泵动出的不再是寻常的血液，而是带着光和热的光明之力，扩散到四肢百骸，带来暖融融的感觉。也让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

    可惜，这种感觉只有一根火柴燃烧的时间，就那么几秒钟。

    凯恩也很无奈，他现在还不是薪王，相关术法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这种薪王之火本来应该是光环buff一般的存在的，只要在薪王一定范围内，就会持续的受到效果加护，十分稳定。但不完全版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并且效果会一次比一次差。

    这个技巧凯恩本来是打算救急的，但现在若是不使用，他担心奥利弗他们的灵魂向深渊滑落的速度会进一步加快。

    这其实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克苏鲁式神术，术法本质是‘我以我为敌’。胜人难，胜己更难，尤其那些有不堪回首往事的，不断被揭伤疤，负面情绪会迅速抬升，堕落的很快。

    希诺岛的这片沼泽在冬天属于死亡沼泽，即便穿上厚的潜水干衣，经常半个身子泡在水中，仍旧会令沁寒不断渗透，进而导致人体失温。

    凯恩他们倒是各有手段，能降低冰寒的侵蚀。也能令衣服不至于漏水。但这沼泽里可不光有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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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四十二章 排解压力

    相比于密林中的黝黯，沼地要明亮一些，同时也足够空阔。

    但这并没有给一行人带来多少安全感，毕竟黑暗、积水、冰雾、静谧，这四大要素营造的氛围太过经典，让人不自觉的心泛寒意。

    燃烧足印仍旧显得神奇，即便是被搅浑的泥水，都不能遮挡它的光芒。但会因荡漾的水显得扭曲摇曳，丧失了一度令人踏实的那种感觉。

    “水里有东西！”深入沼泽大半个小时后，穆迪终于忍不住说。

    他是队伍中唯一一个需要辨别环境，确认道路的，虽然是跟着感觉走，但也得横向比较，才能确认哪个选择感觉更好。

    在穆迪身后的凯恩应道：“当然有东西，我现在都怀疑，希诺岛的‘恶’，就在于这里根本就是神话生物的地盘。”

    话的内容很惊悚，但穆迪等人感觉的到，凯恩并没有多少惧意，这并非强作镇定，而是源自灵魂的沉稳。

    实际上在不知不觉中，穆迪、奥利弗、艾莉和艾拉，都已经团结在凯恩周围。凯恩的身后就是奥利弗，而一对鬼妹，更是宁肯以支付法力的代价漂浮，从而一左一右跟在凯恩的身边，也不愿意继续传统的踩着足印前行。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凯恩的强大意志和薪王之种的特性融合，从而形成独有的灵魂力场，在这个力场内，会让人有种仿佛感受篝火热辐射的温暖感，一定程度的驱走心中的阴寒。

    凯恩也比较能体谅人，一方面他知道奥利弗他们都有点撑不住了，另一方面，扈从之魂被抽离而生成火魔之后，虽然又制造了一头强大的怪物，但也等于是将一枚安置在身边的不稳定炸弹给暂时丢开了，他不再需要太过分神的盯这扈从们，也就能多少的给予奥利弗他们一些庇护。

    凯恩自然是较之奥利弗他们更强大，哪怕他们都有底牌，但凯恩的意志久经考验，更关键的是装备加成和技术加成太狠。

    然而这种强大，至少现在还远没有拉开绝对差。否则凯恩自己就会选择单干，而不是跟这些人组队，毕竟他降临这个世界，不是为了交朋友，也并没有觉得独行孤寂。

    在这次行动中，他显得更沉稳老练，应对得当，一个重要原因，是他的战职定位本身就很适合带团，傀儡团、活人团，都能让他的价值更好的体现，而如果是他一个人，也不过是个血溅五步的货色，即便比寻常角色多几张底牌，也不能跳出常规范畴，单单是一个‘概率’要素，就足以让他险死还生，甚至被灭杀。

    凯恩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所以哪怕多消耗些法力，也要将变成尸傀儡的扈从们带上。

    要知道他现在可不是黑暗原力契约者，没有自带不死系专长的能力。这个世界的自然法则也是被旧支扭曲过的，德鲁伊这种视自然为母、为神的战职也因感应不到的‘天心’而没法启动，所以驾驭尸傀儡消耗不菲。

    当然在场的每个人都在消耗，从登陆希诺岛开始，灵魂消耗就开始了，以勇气为主的正面精神能量逐渐流失，而负面情绪则不断膨胀，填补空缺。

    到了现在，奥利弗他们已经察觉到这种流失和可怕的后果了，那是一种另类的、仿佛被冻的心脏抽搐、身体打哆嗦的感觉，是由负面情绪引发的不稳定。

    奥利弗他们能感觉的到，一旦情绪喷发，他们就会魔化。

    穆迪带着几分恳求的道：“我们能不能边走边说会儿话，这样能感觉好一点。”

    凯恩再次回应：“可你得知道，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聊天，其实是一种精神上的抱团取暖。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我们中有谁再度脱队，会让人格外受不了。”

    穆迪当然明白‘脱队’是什么意思。他道：“情况就真的这么糟糕？我的意思是说，完全没有拯救的可能？”

    “你应该知道冰寒到一定程度，冷血流入心脏，导致器官衰竭，哪怕搬来暖风机开吹，也于事无补吧？”

    凯恩这解释穆迪同样能听懂，魔化，就是灵魂的冰寒，一旦负面情绪超出阈值，虽然还保持着人性、理性，但堕落基本已经成为不可逆的状态，基本救不回来。

    穆迪也没问那为啥不提前拉一把这种啥话，毕竟这就好比询问为啥让自己挨冻、以至于发生冷血回流一样。

    奥利弗这时开口：“我倒现在都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们遭遇的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凯文你能不能讲讲？”

    鬼妹之一也附和：“我们觉得未知是导致恐惧滋生的主要根源之一，而恐惧又是让人意志的罪魁祸首。如果可以，请福克斯先生为我们解开一些谜团。”

    可能是很少跟人说话的缘故，鬼妹虽然语言组织的还算条理，但声音和声调就显得怪异了一些，仿佛三流朗读软件念文章。

    既然连一贯沉默的鬼妹都开口了，显然就是同意通过聊天这种方式来派遣压力了。凯恩也不好再说什么，顺着话题道：“实际上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毕竟到现在为止，可供做出判断的情报还是太少，只是因为这里的一些情况，跟我办的一个案子有不少相似点，于是做出一些推断，又正好猜中了几处。”

    奥利弗有些自嘲的接话：“可我们连成体系的猜测都没有。”

    “我知道，我体会过那种想要急着抓住重要信息，建立起码的逻辑自洽，偏偏什么都无法确定的抑郁。我之前没有主动分享，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不希望我的观念干扰到你们，毕竟这些观点其实是脱胎于另一个事件的所谓经验，未必就是眼前这个事件的真相，一旦扼杀了你们的思路，很可能在自以为是中遭遇大危机。”

    “我们现在已经在另外一种大危机中了。”穆迪插话。

    “所以说，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先解决眼前危机为主。但你们心里得有谱，我说的并不代表真相，而只是我的推测。”

    “嗯嗯，你说吧。”

    “根据我的经验，我觉得希诺岛的‘恶’，主要体现是环境的特殊性。这种特殊并非专门针对谁，或什么生物，而是它本身的性质，正好对大多数生物都具有负面的影响。”

    “更进一步的说，我认为希诺岛是个边缘界域。既是我们熟悉的世界的边缘，也是我们不熟悉的另一个世界的边缘。”

    “夹缝。”奥利弗插嘴。

    “嗯，但又不是自成独立格局的那种，而是一种彼此半融合的混合状态。”

    奥利弗很聪明，闻言脑海中灵光一闪。“你是说昼与夜就是两个世界的分界线？”

    “可以这么理解，它们本身是互为表里的，相互影响的结果就是白昼看起来很像我们熟悉的世界，但不完全是，比如一个细节，我们始终没见到过太阳。不是单纯的天气不好，乌云遮日，流云，升运现象，都不正常，不是我们的世界该有的自然现象。”

    “相应的，这夜晚，对于另一个世界而言，也不正常。”

    奥利弗品出了味道，再次插话：“这就是你那‘看不到它们，它们就无法获得我们的位置，也就无法攻击’的说法的原理，界域相隔，虽然比纸还薄，并且有着网孔般的漏洞，但真的想要过来，仍旧不易，需要‘里应外合’？”

    凯恩没有因陈述被打断而不悦，反而吐露了更多信息：“是的，我们之前通过修格斯躲避火魔，背后也是这个原理。妖鬼的毛发编织的网，只是起到‘界’的载体作用，真正的隔绝之力，来源于施法者的意志，我坚定的认为它们过不来，那么‘界’就获得了我所属的世界的自然之力的加持，违背这个世界的异界生命，就过不来。当然，对方施加的力是真实的，会给心灵带来重负，一旦不堪承受，立刻就是灭顶之灾”

    穆迪他们这才理解了凯恩之前开庇护场的凶险和巨大付出，之前也知道不易，但没有具体衡量标准，缺乏直观感受，现在就感觉清晰多了，修格斯的吞噬之力，绝对不比蓝鲸掠食鱼群后试图闭合嘴巴的力量小，当然力的体现方式不一样，但带来的心理压力是类似的，而那时凯恩只要对自己是否能继续承压稍有质疑，基本上就完了。

    所以这招原理似乎简单，妖鬼的毛发相对来说也不是什么高级货色，可着实是太考验施法者的意志了，明知用好了是张保命王牌，也只能往而兴叹，有些奥义绝招，真的就是专人订制，不是知道了肯努力就能学得会、用的好的。

    奥利弗这时又问出个问题：“那么我们在向庇护罩内冲的时候，你切断修格斯的触手，也是类似的原理？”

    这个问题自然也是受到了其他几人的关注。毕竟非常酷，也很实用。

    “确实有这个原理的应用，不过只能算是威力提升的那部分，真正的核心还是自然法则的力量。”

    凯恩说着竖起右手食指，并令手指上的戒指发光，以便观看。

    “镍核符文戒，两者从物质及能量两个角度，代表了这个世界的自然法则。而修格斯的结构性，与自然法则有冲突，于是被判定为不应该存在，这种属性附加到力量中，并且以点为打击目标，就有了你们见到的情况。”

    凯恩又道：“这超凡物品我是可以做的，你们如果想入手，可以打8折。不过要注意，它对异界的、以及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神话生物有效，对混种的效果就要差很多，比如深潜者、食尸鬼这些。”

    奥利弗等人在错愕之余，都感觉有点哭笑不得，凯恩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心思打广告，也不知道是该夸赞其淡定，还是讽刺其神经大条。

    穆迪就比较直接，问：“这是一个意图让我们放松的冷笑话？”

    “不，我确实在打广告，从收支角度讲，这次行动我已经陷入亏损，并且完全看不到未来有什么利好迹象。”

    “……心真大。”这是鬼妹艾拉第一次当众开口。

    穆迪道：“你的技术感觉很厉害，但又非常陌生，介意说说这个吗？”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有些犯忌，毕竟是端起超凡饭碗的凭持，跟商业机密性质类似。

    但另一方面，也要看怎么理解，泛泛的说下，既能解馋，也不涉及核心机密，这也是可以的。

    凯恩采取的就是这种，他说大多数调查员在接触神话事件而幸存后，会得到一定程度的灵视。而灵视又跟神秘学关系密切，灵视越高，越是有机会解读神话事件中的信息，从而促成获取神秘学知识的效果。

    大都数情况下，所能获取的神秘学知识，就是邪神们授予其眷族的知识中的一部分。但也有少数例外，能让人获得其他体系的，甚至与邪神对立的存在、所属的那个阵营的知识。

    “我算是幸运儿，通过神话事件，让我知道了一些上级眷族忌惮的物质、能量、和技术。以及一些其他信息。在不断的尝试和实践后，渐渐成了现在的我。”

    “听起来很不错。”穆迪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羡慕情绪。

    “代价也很大。”凯恩点了一下，就没有继续深说，而是将换题转回到最初。

    “天主是否存在，这个不太好说。但麦拉在这里修建所谓关押孽物的地宫，给我的感觉就是在利用这处边缘世界的特殊性。比如说利用a世界的法则囚禁b世界的生物，也可以反过来用b世界的法则囚禁a世界的生物。”

    “这种操作的确是脑洞大开，却也疯狂。毕竟界域的相互侵蚀一直在持续着，融合度越来越高，囚禁体系如果不能跟着升级，效力就会越来越差。所以近些年一系列跟希诺岛相关的恶**件背后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况，我觉得很值得商榷。”

    “这地方本就是个烂摊子，非一日之功而成。以前可能是因为有守门人长期看管镇压，没发生什么大状况，可两界的持续融合导致囚笼的约束力越来越薄弱和不稳定，终于有强大的孽物脱困。所以我认为，守门人其实不需要营救，收尸恐怕都找不到遗骸。”

    穆迪忍不住道：“你是说，打着营救的旗号，但实际上我们是被试水的炮灰？”

    “这么说有点偏颇，我觉得行动组织方还是想解决问题的。只是他们多半事先知道一些信息，评估结果并不乐观，又不能对这里发生的事置之不理，于是就有了我们的参与。”

    奥利弗关系渠道厉害，要比穆迪等人知晓更多的秘辛。他知道实际情况跟凯恩推测的差不多，组织者知道这次行动危险性极高，因此也是不吝重赏、精锐尽出。

    可事实证明还是低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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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四十三章 心中的计时器

    一行人边走边聊，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越来越诡秘的环境所带来的压力。

    沼泽的水面泛着光，就像是下弦月和星光的光芒洒落造成的。

    但现在是上有乌云遮天，下有冰雾迷蒙，水面泛微光就显得十分诡异。

    异象还包括簌簌的黑色落雪，这些黑雪站在衣服上就会立刻化开，形成一片片宛如沥青般的油污，不仅看起来黏糊糊的，渗透性还很强。

    平均35cm的沼泽积水仿佛是受到了无形的压力，明明温度早就低于冰点，却没有结冰，而是如同果粒橙那样，颗粒状的冰凌和泥水五五开，显得浓稠。

    而从凯恩的角度看，这个区域以水元素之力和黑暗之力为主的超凡能量淤积且狂暴，也只有众人合力，才能撬动这样的超凡之力且施法，这众人合力，可以是联合型的仪式法术，也可以是信仰之力。

    在思忖一番后，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提醒其他人，他们的心理压力已经很大，还是别再雪上加霜了。

    实际上奥利弗他们也多多少少有所感觉，那是一种奇特的疏离感，就仿佛这个空间有了情绪，表达出了不友好的态度。

    而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尽可能的不去想，专注于行路和聊天的选择。

    从高处俯瞰，穆迪带着一行人走的并非直线，而是弯弯曲曲，如同在山间的沟谷中行进，有时候还会出现近乎折返的兜大圈操作。

    这么个走法，相较走直线，路延长了一倍都不止，好处就是泥水从未漫过人们的膝盖。

    沼泽地形方面的危险，无需说人们也都清楚，在加上超凡侧的种种恶劣因素，绝对称得上是夺命大泥塘，现在深入十多公里而没出状况，穆迪这个排头兵要居首功。

    其次就是凯恩。他安稳人心的作用越来越凸显，他跟穆迪结合，就是近乎完美的向导。

    凯恩给其他人说他对希诺岛的看法，虽然没讲多少，但以众人的智慧，基本已经明了了。

    可现在需要继续聊，那么就要主动找话题。

    穆迪就提出一个：“希诺岛这种边缘界域如此特殊，那么世代生活在这里的守门人一族到底算什么？还算是人类吗？”

    “基本算吧。”凯恩说：“港口的那些房屋说明，守门人一族至少习惯人类的生活方式，也愿意跟外界的人类互动。这已经比某些密林中的原始人类部落好相处的多。”

    凯恩的意思其他人秒懂别看外在，看内核，能跟人类互动，并愿意使用人类文明的产品，这就很不错了，毕竟世代居住在这里，必然受这里的环境影响，就算生理上曾经是人，现在还是不是都不好说了。

    奥利弗补充道：“我看过一些守门人一族的相关资料，很泛泛的那种。据说他们的习俗确实比较奇怪，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禁忌。哦，还有，守门人一族都是女人。”

    穆迪来了兴趣：“就像传说中的战斗部落亚马逊。”

    “不一样，她们不需要从外界借种。”

    穆迪惊道：“那她们怎么繁育？长生不死，不可能吧？”

    “当然不是。”

    “由天主教全世界搜集孤儿补充？”

    “也不是，仁爱派找到希诺岛，也不过是近十几年的事，而守门人已经存在了上千年。”

    穆迪咽了下口水道：“那么现在我能想到最有可能的繁衍办法，就是跟另一个世界的某种生物结合了，以我们遭遇的怪物去臆测，感觉那场面很污并且十分惊悚啊！”

    凯恩接话：“也有可能是人工受精，甚至克隆。虽然对于现在的人类文明而言，这都是尚未普及的尖端科技，但超凡侧在千年前就已实现并不奇怪。”

    凯恩又道：“若是这样，我们就得愈发谨慎一些了。那港区显然并非守门人一族建的，最多也就是个集市，甚至很可能根本就是我们这些外界人的据点。”

    穆迪说：“我现在对守门人愈发的好奇了，她们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群落，又靠什么生活，渔猎？耕种？”

    奥利弗觉得这话题已经没什么营养，就终结道：“我们的大船沉了，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想不与守门人打交道都做不到。届时就都清楚了。”

    之后他问凯恩：“凯文，你对希诺岛发生的恶**件，有什么看法？你觉得我们的对手到底是谁？”

    之前还在大船上时，行动组织方做任务简报，主要倾向于赎罪派捅娄子这样的一个推测。

    如今的赎罪派就是条谁都敢咬的疯狗，兼之拿到了《罪恶之书》，自然是要将之化为实在的助力，那么在回去研究了一番后，就匆匆再登希诺岛，试图对麦拉迷宫中的孽物下手，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可行动开始之后，从遭遇来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a组那边遭遇了什么不清楚，但b组这边，以及大船的沉默，都是神话生物在作祟，味道也十分正宗，阴险诡秘，一旦真正呈现，就近乎无解。

    然而，公允的说，现在表现出的情势，更像是他们这些外来者，闯入了别人的领地，冒犯了对方，从而被严厉惩戒。神话生物并没有体现出多少主动性。

    至少给b组的成员的感觉是这样的，之前的密林，现在的沼泽，再把最早的港区漩涡也算上，都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另外，无论是密林，还是沼泽，都给人一种早就是这样，已经深度跟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的感觉，而不是侵占后，然后进行了系列布置而形成的。

    这让人们不由得思考，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主要情况，又或干脆登错了岛？

    “说实话，我无法断定什么，非要猜的话，我更倾向于天主教本身就是邪神一脉。”

    凯恩的这种阴谋论说法，将奥利弗他们都震惊到了。

    半晌，奥利弗才道：“你这猜的也太大胆了。以仁爱派的表现，可以说是与邪教完全对立的，即便是偏激的赎罪派，在疯狂之前，也是有不少可圈可点的良好表现的。莫非这些都是在演戏。”

    凯恩笑笑：“为什么要演戏？”他解释道：“人类之所以将那些名都不可说的旧日支配者定性为邪神，是以自身的道德伦理角度，结合利益危害得失，去评判而得出的一种定位性质的结论。这个角度其实是非常狭隘的，甚至不足以体现旧日支配者哪怕一个面，而们究竟有多少个面，人类不知道，也想象不出来。”

    “简单的比喻，假如旧日支配者是熊孩子，那么他用开水浇灌蚂蚁洞，又或撒食物观看蚂蚁们搬运，对其而言，都是玩的一部分。但对蚂蚁而言是南辕北辙的感受。”

    “所以，上升到神的角度，无所谓正邪善恶，任何一种可能都是有不低的存在概率的，前提是如果有兴趣玩玩。”

    “我们真正需要担心的，是那些眷族，以及我们的同类，因为他们不够超然，他们对于人类，往往又更加具体的诉求，食物，奴隶，这就涉及捕猎，征服，然后就可能玩出更多的花样。比如说将个人兴趣加进去，虐杀游戏。”

    奥利弗陷入沉思。

    而穆迪的思维就不够深入，凯恩的大纲说法，就足以忽悠到他，他表示：“似乎很有道理。那么架设天主就是旧日支配者的一员，然后呢？”

    奥利弗哭笑不得：“如果是那样，代表着希诺岛就是神话生物的栖息地，我们就是彻头彻尾被坑到的倒霉蛋，还有什么然后？”

    穆迪惊讶道：“真要那样，岂不是说仁爱派也是坑我们的黑手？他们要向整个天城宣战？不能吧？他们也跟着赎罪派一起疯了？”

    凯恩接话：“或许是被逼疯的。假如赎罪派手中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仁爱派也是邪神一系，甚至不是什么好鸟，并以此要挟，那么仁爱派有没有可能就范？”

    “……”穆迪不得不承认，假设天主就是旧日支配者一员的说法是背景，那么凯恩的这一猜测可能是真相的概率还是蛮高的。但他还是不愿相信这种可能，毕竟太具颠覆性了。他道：“就算这一切都是赎罪派在幕后搞的鬼，动机呢？我们损失了，只会让天城各势力警醒，甚至联合围剿，对于本就运转艰难的他们而言，有什么好处？”

    凯恩呵呵：“我知道这次行动的参与者，基本都来历不凡。但还是要说，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就算是未来的扛鼎之人，可那也是未来，有潜力的未来之星殒落确实令人惋惜心痛，但报复也是有成本的，总不能因为一个人，就拿整个势力的前途做赌注。这样说有些冷漠和残忍，或许有人会反驳，如果只计较这些，那人心早就散了。可换个角度想想，组织势力，其长存不衰的法宝是什么？有人情味固然重要，顾忌所有成员的利益相信也是重要一条吧？并且越是历史悠久，越是偏重利益，这才是常态吧？”

    的确，凯恩这话说的很扎心，可穆迪和奥利弗都无法反驳，事实情况比凯恩说的还要严重点，若是他们死了，恐怕连至亲，都做不到不计代价去复仇。

    这时就听凯恩又道：“当然，我们也不用妄自菲薄，不把自己当回事。至少我们的对手还比较看得起我们的。如果说这事真是赎罪派在搞鬼，那么以黑山监狱囚犯失踪案为代表的恶人收集，对应到我们身上，会让你们联想到什么？”

    穆迪和奥利弗几乎是同时回答，只不过穆迪回答的是英雄，而奥利弗回答的是勇士。

    这就显现出两人的思路差异了。穆迪显得更浪漫一些，他将这次行动，定义为铲奸除恶的正义行为，知难而上的人们，自然各个都是英雄。

    而奥利弗的看法则更世俗化一些，他知道人们参加行动的动机都不单纯，有上命，有自己的诉求，甚至可能有居心叵测的算计，等等，不一而足，这样的行为，自然不配跟‘正义’、‘英雄’这些概念挂钩，顶多也就是‘勇气可嘉’，所以是勇士。

    脱口而出之后，立刻就是发自内心的恶寒，毕竟都是常年接触超凡势力的，奸邪、英雄，恶人、勇士，将这种明显对立的存在聚集到一块儿，这是典型的要开启什么条件苛刻的超凡仪式。

    “诓骗我们来，竟然是拿我们当祭品！这些混蛋！”穆迪惊怒的骂了一句，完全能让人感受到羞恼和恐惧的成分，毕竟就现在的情势来看，对方已经基本成功了。

    凯恩却觉得还差了火候，他道：“如果真是需要具有象征性的祭品。那么往往是重质不重量的，恶人之血，勇士之魂，质量越高越好，怎么获得？自然是养蛊，通过以残酷厮杀为主的操作，淘换出最后的获胜者。若是这样，我们所经历的遭遇就不足为奇了，死亡的就是被淘汰的，不是真祭品。”

    穆迪不服气的道：“那要我玩脱了，我们都死了呢？”

    凯恩平静的道：“说明连达成及格线的都没有，再想办法选呗。”

    “还能再来一次？”

    “当然，营救我们就是个不错的理由。我不是说了么，也别把自己不当回事。成本范畴之内，还是有人看好我们的未来，愿意投资来救的。”

    “……”一阵沉默之后，穆迪又气又是无奈的道：“听了你的推测，我现在的心情更糟糕了。”

    凯恩道：“觉得我的推测与真相吻合的可能性比较高？”

    “嗯。而且我最讨厌被人耍。”

    凯恩心说：“当然，你们都是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嘛，何时感受过被当做货品般随意摆弄的经历？”

    嘴上则道：“那你可以换个角度思考。从眼前来看，我们所面对的是争斗。从这一系列事的本质看，同样是争斗。理论向的审视，下愚者，不会去想太高太远的问题，只关注当下。而上智者，看透一切。两者得出的结论都是争斗，于是，我们要面对的无非是打打杀杀，赢了什么都好说，输了，想什么都白搭。你也许会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可你不能否认，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只有中庸者，才会过于计较各种可能，而患得患失。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如何赢，至少也不能输的太难看，艾略特和西塞罗，都有些可惜。他们甚至没能完成对外宣泄，就向内将自己憋炸了。”

    又是一阵沉默，半晌之后，穆迪道：“至少现在有了自洽的解释，感觉心中敞亮多了，我不会将自己憋炸，就算死，也要拼杀而死！”

    奥利弗也道：“是的，堂堂正正战死，而不是败给自己的怯懦。”

    艾莉、艾拉虽然没表态，但灵魂力场体现了她们的心态转变。

    凯恩见人们的战意都被唤醒，从兜囊中摸出一颗火红的珠子，直接捏碎。同时嘴里喊：“接受火焰的祝福。”

    火光爆亮，四只火鸟自其中飞出，扑向奥利弗他们。

    奥利弗他们选择了信任凯恩，任火鸟化作暖流，融入身体。

    紧跟着四人都忍不住打个激灵，然后就觉得亢奋，血脉贲张。

    这时就听凯恩又道：“保持这种状态。”

    四人很快就明白凯恩这番操作的意义所在了。原来是借机促成灵魂共有特性，继而达成精神合力的效果，由凯恩作为调度，撬动这里高浓度的超凡力量。

    在用自储备的精炼焰力连接了彼此之后，凯恩抬手甩出7枚火球。这些火球在空中划出不同的弧线，各自追踪尸傀儡，将之点燃。

    这种点燃像是传说中的人体自然，躯体在燃烧，衣服包囊什么的，却是完好无损的。

    而凯恩的这番操作，也终于彻底引爆了越来越诡秘危险的局面。就见发光的泥水沼泽，迅速化作漆黑浑浊的深渊，咕嘟嘟的气泡翻涌在人们周遭出现，很快，一团团沥青般的黏稠物质像涌泉般升起，在火光的照明下，人们能看到这种跟修格斯特征有一定相似度的无特定形体的物质，正在像树木开枝散叶般生成众多的触手。

    无形之子，旧日支配者一系的下级仆从种族。

    它们与撒托古亚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人们通常能在撒托古亚的神殿或者那些阳光照射不到的洞穴里发现它们的踪迹。

    这些变幻自如的黑色生物，身体像液体一样极具流动性，而且有着不计其数的形态可供选择。

    不过，虽然能变幻万千，却也有习惯与否之说，像蟾蜍般的皱缩团块，又或长着数百条发育不完全的附肢的细长模样，就是它们最习惯也最常用的形态，这都是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就变化完成的。

    这种生物的致命之处，主要是隐秘和突发，它们能从细小的缝隙里渗流出来，还能随意扭曲或扩展自己的身体。可以想象，当它们潜伏在那些潮湿多水的溶洞中，一旦展开行动，会是多么的让人猝不及防。

    而现在的这种出场模式，明显是有别于一般情况的。

    让凯恩来解释，他觉得应该这么说：

    当一行人进入这种两界界线模糊的区域时，‘味道’（魂力波动）已然渗透到另一边。从而吸引了附近无形之子的注意力。

    然而它们过不来，因为一行人在努力克制，不给予让它们在另一边展现实体的坐标。无形之子们不肯轻易放弃，它们一路循着气味追踪，越聚越多。

    无形之子数量的增加，使得其携带的能量不断聚集，从而形成更强力的渗透结果，在凯恩等人所在的这一边形成的影响也就越来越强烈，这就是为什么环境变得越来越诡秘的缘由。他们一行早就被数量众多的异界鲨鱼群包围了，眼瞅着再这么下去，量变就会引发质变。

    凯恩心中一直有个计时器，他知道若是现在不主动打破僵局，等到界域崩毁，让无形之子占据主动，那么情况就会危险的多的多。

    于是他主动出击。而五人的灵魂之力合一，固然能让他撬动这里浓郁的超凡力量，却也形成了指路明灯，因为情绪力量（恐惧）不足，这不算是什么好坐标，但终究是坐标，对面的无形之子数量庞大，终究是有过来的，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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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四十四章 焰上

    穆迪等人的战意已经被点燃，见到无形之子出现，自然不会束手待毙，而是趁其尚在展开身形时率先打击。

    此时最方便的打击方式自然是用半自动步枪射击。

    这个世界的超凡者们明明没有多么犀利的血脉传承，技术体系的整体风格却更像是术士，而不是法师，虎背熊腰的施法者十分常见。

    奥利弗他们虽然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力量都远超常人。

    反倒是凯恩，也是在最近，才通过‘火之力’的运用，加速代谢，同时以精神力引导，不断的微调自身肌理，才将身体素质追上来的，若是以前的凯文，根本就是个被深潜者、食尸鬼这类下级仆从种族单人调教的战5渣。

    既然有把子力气，这次行动又充满危险，使用枪械自然是要用全威力弹。

    实际上不仅如此，作为天城级超凡者，在外物使用上档次自然不会低，然而这个世界并没有成熟的符文、魔纹体系，因此只能是在材料上做文章，从武器到弹药，都是有别于寻常的，另外就是祝福和诅咒，枪械经过祝福，具有类似幸运暴击的特征，而子弹是诅咒弹，有概率触发超凡效果。

    穆迪和奥利弗端着枪，近乎无视全威力弹带来的巨大后坐力，凶狠的扫射近处的无形之子，就连艾莉和艾拉也化身彪悍的女战士，半自动步枪耍的很溜，丝毫不见半点生涩。

    可这并没有多大作用。

    无形之子免疫所有物理打击，甚至包括附魔的物理打击。

    子弹的确能在它们身上撕开一个个碗口大小的洞，但愈合的也很快。

    这情况让奥利弗等人感到焦灼，甚至绝望。

    毕竟这里的环境，整体而言是抑制施法的，而就算是能施展，以他们的精神力，也很难迅速且持续的施展大威力的塑能魔法，对无形之子展开轰杀。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为凯恩的施法争取一点点时间。

    当然，对凯恩而言，他们的帮助就是精神力协同，至于武力护法，根本谈不上。

    此时此地的外界环境，他自身的施法等级，以及所施展法术的难度，决定了他需要不短的时间来完成仪式，奥利弗他们可给不了他那么长的时间，所以他一早就激活了尸傀儡，之前献魂，现在献身，情况就是这么悲催，否则谁都逃不掉，旧日支配者一系的风格总是危机酝酿、见面开大。

    完成精神协同后，凯恩就立刻展开了术法施展。他的双手指端闪耀着焰光，在空中不断的划出火焰的痕迹，形成一个个术法模型，完成后，就移到一旁，再编织下一个。

    那情形，有些像是未来科技的光影指键操作体系，实际上这也的确是凯恩刻意营造的一种效果，毕竟他的理念一直是‘魔法是高端科技的具象’。

    在次级化身于各个宇宙掘取财富时，凯恩本尊也没有闲着。实际上，本尊才是那个最具研发能力的存在。

    因为他将战争之类的事务都转交托管，甚至种田都只是开了个头，就交给了次级化身，而全力投入到研发上。

    本尊占据着‘强力’、‘稳定’、‘资源充沛’三个巨大优势。

    强力自然指的是他的能力，包括远超普通超算计运算效率的强大思维。

    稳定则在于心无旁骛，不似次级化身，需要先种田生存，需要处理方方面面的事务。

    资源充沛就更不用说了，无论是三奇物质、能量，还是技术信息，本尊这边都是汇总之地，次级化身一旦认为收获值得进行超空间传送，那么就会来一波。因此本尊这边从来不缺乏项目，以及可供参考的外来技术体系。

    在这样的背景下，本尊出成绩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凯恩钱是‘赵钱孙李’中的二号，前往黑暗原罪世界的时间较早，本尊后来在分身回归后，知晓了原罪世界的情况，专门投射了一个技术补丁包，作为对凯恩钱的支持。

    而凯恩钱的回响体，也就是现在的凯文福克斯，是在凯恩钱获得技术补丁包之后分离出来的，因此有一些新技术体现。其中就包括现在的这种类光影指键操作，以及薪王体系。

    凯恩前世就掌握着薪王体系，只不过并不完整，也不是核心体系，死亡脱离万象门体系的过程中，有相当一部分相关信息被抹掉了，因而残缺不全，凯恩重生起家时，也就干脆没考虑将之拾起。

    在中古战锤世界的凯恩本尊对其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补完，操作过程已经具备了一定居高临下捎带手的姿态，因此没有特别打磨，味道并不算正。但无所谓，这类技术体系就是发放给化身，用以丰富其技术体系库，以备不时之需的。

    这不，凯恩钱的回响体就是受惠者，这其实也算是最苦逼的一种开局方式了，以自己的灵魂为柴薪，基本上就是蜡烛人生，几乎是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就能就职，能将适合各种世界的小强型超凡者凯恩逼到只能以自己为超凡燃料，外部环境之恶劣可想而知。

    当然，旧日支配者绝对掌控的这个世界，对凯恩而言还是有一丝缝隙的，那就是以黄印为代表的哈斯塔系技术。

    实际上凯恩还掌握着黑莎布的一些技术，但那点技术不足以制造缝隙，因此精力全部投在哈斯塔一系，从而有了伪黄印。

    伪黄印+凯文福克斯的偏火属性，完成了火元素法师的就职，进而跟薪王形成了表里关系，这算是薪王的正确打开模式的一种，否则动辄就用薪王之焰，有多少魂力也不够烧的。

    况且，回响体的魂力远不能跟次级化身比，若非有火元素法师战职，用于前置准备，回响体基本是不可能完成薪王之火的点火仪式的，就算强行完成，也会像一把点燃的火药粉般，瞬间燃尽。

    凯恩现在的操作就是一次受薪王点火的前置操作，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格林大宅，当时利用的是杰米的遗产，火元素结晶。

    这次操作开始时凯恩捏碎的那枚火红的珠子，就是在收押格林大寨的屋灵的同时，汇聚第一次操作时激发的火元素之力形成的。

    二次前置的基本条件是比第一次高一个能级，也就是10倍以上的当量。

    凯恩最初是打算通过地下集市的买卖凑材料的，后来奥利弗代表这次行动的组织方拉他当壮丁，他开出的除俗世金钱之外的材料清单中，就有一批火元素结晶。

    奥利弗会做人，在登船前的那笔交货中，就有凯恩要的火元素结晶。妖鬼的毛发也是那时交割的。

    妖鬼的毛发是凯恩一早就打定主意要弄到手，并用来编织立场网媒介物的。有趣的是跟奥利弗完成跳坑协议后，就遭受了追杀，而在这个过程中，追杀一方的终极武器，就是释放一头修格斯，捕猎他。

    凯恩在其仪式完成的一瞬间杀死了仪式人员，断掉了通道的供能，修格斯只能无奈撤退。凯恩完全可以更早一步完成操作的，而不必等到修格斯出来，毕竟一旦时间没掐好，让修格斯彻底过来，那么修格斯在回归前就会有一定的滞留时间，而这段时间内若是能杀掉指定目标，就会获得更多的约定献祭物，从而滞留更久。那样的话，凯恩就有生命之险。

    然而凯恩足够自信，最终也取得了成功。

    最成功的地方，莫过于标定了那头修格斯。

    之前在密林中召唤的，就是这头修格斯。修格斯见到凯恩，也没什么好说的，立刻扑杀，而凯恩则成功利用了这头修格斯作为临时庇护所的掩护。

    这就是‘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的真相，凯恩有修格斯的坐标。修格斯也有凯恩的，并且若是能干掉凯恩，献祭契约的奖励依然有效。当然是召唤就出现，见面就开杀。

    只不过修格斯虽然觉醒了自我，摆脱了给远古种族当奴隶的命运，但智商比之狡猾善算的人类，还是差了许多，已然沦为凯恩的工具而不自知，二次失败后，不知道在哪里憋着火，准备下回好好报复呢。

    可以说，追杀者召唤修格斯捕猎凯恩，让凯恩很爽的连走数步，正好奥利弗在登船前将一部分材料支付，其中就有在超凡市场并不算稀缺的妖鬼毛发。凯恩利用闲暇打打毛衣，就多了一张保命王牌，何乐而不为。

    至于在船上的关于薪王就职的准备工作，也堪称恰到好处，若没有那次准备，现在的二次前置仪式也就无从谈起。

    这步走的顺，运气并不是主要原因。而是凯恩的算计。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一旦情况恶化，直接跳过二次前置仪式就职薪王。

    好歹有个王的逼格，可以有效的抵御神性照射，不至于像寻常超凡者那般，撑不了几下就san值断崖式跌空而临时性崩溃，继而任由对手摆弄。

    可现在有了二次前置仪式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毕竟有么有二次前置仪式，差别就跟凯恩本尊当初自1853年回来后成神那般，由于是赶鸭子上架，事后花了10倍以上的付出去弥补，时之沙都牺牲了好多。对于本就底子薄的凯恩而言，说不心疼那是假的，更关键的是，仓促间成就的神，就是个空架子，虚的很。

    而在这个世界，凯恩可没营造好局面，也没有自己的势力，反而敌人强的离谱。若是可能，他自然是希望逼格和实力匹配，而不是弄个空架子，担着名招蜂引蝶而没有那个实爽利应对，而只能殚精竭虑的周旋。

    随着越来越多的术法模型部件完成，立体法阵终于有了模样，橘红色的流焰光芒勾连彼此，运转开始。

    与此同时，7名自燃的尸傀儡就位，应该是8个的，代表着每个方向的防护，缺一咋办？奥利弗他们也算是明白人，顶到了那个位置。

    这时候，第一批过界的无形之子已经展开攻击。

    无形之子大体上有四种攻击方式，鞭打、肢触、锤击、吞噬。

    最常用的是前两者的组合，肢触的特点是带有类毒素效果的标枪射击，而鞭打就不用多说了，就是挥甩抽击。

    无形之子能衍化众多的触手，十几头无形之子联手，打击效果就仿佛一波冰雹，很是密集。

    但这没什么卵用，凯恩的二次前置仪式调动的能量是非常恐怖的，单位时间内的吞吐量也极高，只需要分出一部分用于防护，加上技术加成，威力就很强大。

    燃烧尸傀儡双手握拳，交叉于胸前做防护状，成为护盾的支撑点，每每有攻击过线，就会激发火焰力场护盾，形成宛如打火石的效果，不但能防止无形之子的触手进一步深入，还会形成一定的火焰伤害。

    当然，这点伤害对于可以汲取黑暗之力恢复的无形之子不算什么，但产生的疼痛效果以及不能破防，则让它们十分恼怒，从其肢体乱摆、攻击愈发密集的暴躁作为就能看出这种情绪。

    鞭打和肢触不行，又见目标只是一味防御，无形之子变得大胆起来，进一步接近，然后数根触须拧结成锤，开始轰击。这种轰击有两种，一种是砸，就跟抡大榔头一样，另一种是撞，类似攻城锤撞击城门。

    对此，凯恩并不予以理会，无形之子们的整体攻击力是多少，他心中是有数的，除非超过阈值，否则不值得他专门分心应对，要知道他现在的可没有富余的思维专门用于作战，一心数用，扮演一个施法小组完成仪式，已经很吃力。

    奥利弗他们也没有鲁莽的继续进攻，他们很清楚，他们所代表的这个方位，其实是最虚弱的。因为跟凯恩布设的防御体系不是一个路数。而他们不发动进攻，露馅就会晚一些，无形之子的智商也就3-5岁幼儿的程度，靠它们自己发现薄弱环节，并不容易。

    不需要动手，自然是有闲余时间关注凯恩，凯恩现在是全队的希望，他们也愿意关注。

    实际上凯恩那里也没什么好看的，现在才刚刚开始，除了立体光焰法阵显得有些玄奥，其他没什么。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化就有了，先是屏障之内，继而扩散到了屏障之外，空中亮起了一团团火星光斑，越来越亮、越来越盛，有的会稳健成长为萤火虫光般大小，有的则迅速膨胀到纪念币大，而一旦成型，这些光芒就会像扑火的飞蛾，向着凯恩这边聚集。

    这个现象哪怕是稍微有点想象力的普通人也能理解，游离的火元素之力被激化，成型后又被吸纳。就是这么个事。

    不得不说，在四下黝黑如墨，群魔乱舞的背景下，这些光芒的形成和汇聚还是很有反衬之美的。尤其是这种趋势明显在增强，一开始很寥落，零零散散的一些些，形成的也慢，后来就是漫天繁星一般，不断有光斑汇聚，就仿佛凯恩所在的位置是超超级黑洞，吸纳穹宇亿万恒星殒落。那种频繁的光芒流动，让整个区域都变得动态，奥利弗他们甚至都有些忘记了身处何境。

    与此同时，有更多的无形之子完成跨界，参与到攻伐当中，更重要的是，在花费了一段时间之后，它们终于找到了进攻节奏，不再是胡乱噼里啪啦的轰击，而是越来越齐整，从四面八方同时施压，轰！轰！轰！轰！

    凯恩微阖的眼睛睁开，无形之子的攻击强度已经超过阈值，单纯的力场防护已然岌岌可危。

    八个五芒星形成，被凯恩移动到立体法阵的中腰位置，这些五芒星的中心，喷射出焰柱，目标是燃烧尸傀儡。

    获得能量支持，尸傀儡的燃烧态获得强化，彻底成了光亮的烈焰，内里的人形态已经完全不可见。

    尸傀儡手臂前伸，双手互抱，手成了能量发射端，不断的扩散出水波纹般的能量涟漪，防护力场由此获得了强化，重新稳定。

    而八方缺一角的问题这时也暴露出来，无形之子们终于意识到，这个方向才是突破口。

    于是，无形之子拥了过来，密密麻麻挤成一团，从高处俯瞰，竟然形成了一个锥形的队列。

    凯恩是又分一股焰力支持这边的，只不过缺乏燃烧尸傀儡，焰力转化成了威能加持效果。

    凯恩简单的指点了下用法，奥利弗他们就纷纷捞起火焰浮标，挂在自己的半自动步枪上，自然有焰流进一步细化，投向武器，在枪口处形成宛如火焰喷射器点火源的焰苗。

    见无形之子从这边发起狂攻，奥利弗他们也开枪还以颜色。由于加持了火焰祝福，同源的火焰屏障并不会成为阻碍，而射出的子弹，也不是什么弹头，而是高温金属液。

    虽然步枪变成了‘水枪’，但威力却比过去凶狠的多，一下子就能烧穿好多无形之子，并且形成燃烧扩散效果，虽然不至于让无形之子死亡，却也得不短的时间才能恢复。

    奥利弗他们除了自己携带的弹药，还有尸傀儡携带的弹药可用，一时间倒也不用担心弹药不足。

    就这样，顶着数量越来越重的无形之子‘扣门’，凯恩不断的汇集着火元素之力。

    终于，完成了初始积累，可以滚雪球了。

    滚过雪球的都知道，那东西一旦过大，那么就会连积雪下的泥土一并粘连吸附，化作自身的一部分，而只要注意浇水，保证其向心凝聚力，就能滚的很大很大。

    凯恩的滚雪球就是这种玩法。

    只不过他并不需要泥沙俱下，而是形成熔炉环境后，对其进行转化。

    而外在表现，开始时是屏障内的地面积水出现火光涟漪，很快这涟漪就令水变成了油，熊熊燃烧，未几，油又化作熔岩了，看不到明火，但光热却提升了不止一筹。

    再然后，火光涟漪扩散到屏障之外。

    这次没有了油和熔岩的阶段性变化，而是直接开启了火浪潮汐。

    先是一波火元素的燃烧扩散，点燃沿途的水下、水面的可点燃之物，唤醒更大范围内的火元素之力，然后形成浪潮般的回流。

    继而再扩散出去，再回流……

    如此数次之后，火焰潮汐就变得很有看头，频率也变得越来越高，因为是有来有去，因此形成对撞，就仿佛是惊涛骇浪的深洋，海浪拍击彼此，撞碎无数浪花，形成轰鸣，只不过这里是焰浪，整体威势还差了许多，但论局部残酷度，远非海水可比。

    无形之子连范围性的化学攻击（包括酸和火）都怕，更别说这火焰汪洋了，关键时刻有灵光在脑海中闪耀的要么及时回归了，要么远远躲开了，而其他则成为了火焰的燃料。

    还有更多的不知情况的无形之子，拼了命的挤过来，结果自然是悲剧。

    凯恩的滚雪球在持续，而火焰是已知宇宙最霸道的一种力量，因为它理论上没有上限。而几乎所有物质，都有一个点燃度，或者说原子崩解度，一旦过了，斥力就会大于引力，物质崩解。

    眼前的情况就是这个趋势，越来越多的物质被点燃，越来越多的超凡力量参与到转化进程。所形成的混合燃烧已经无法用太多的语言形容，就仿佛是熔炉内部，看起来红彤彤的，异常的瑰丽艳亮，却也极端残酷，而明焰只存在于最外围。

    这种时候，才是凯恩的收割期，他自然也是争分夺秒，竭尽全力。

    然而，自燃尸傀儡作为仪式蜡烛，还是有些不够格的，要是有8个被忽悠到忠心耿耿的狂信徒，愿意献祭灵魂但蜡芯，那就好了。

    可天下没有完美的事，这里的特殊环境造成了超凡力量淤积且狂暴，堪称上好的蜡油，能得一就不错了。

    眼看着尸傀儡就要彻底燃尽，连火焰都开始跳爆，失去了稳定性。凯恩知道再这么搞下去，就有可能成为第一个被火烧死的准薪王。

    深息长啸，凯恩捏碎了早就准备好的伪印，顿时哈斯塔的风不讲道理的凭空而生，协助凯恩等人冲出烈焰海洋，直上高空，然后像滑翔机般，在焰浪形成的上升气流的托送下，彻底离开了这个区域。

    而在下方，失去了引导之力的烈焰汪洋变得紊乱狂暴，熔毁了界层，在两个世界同时引发连续爆炸式的能量崩散，火焰席卷，另一边烧死了些什么不知道，这一边，半个沼泽都被煮干，剩下的半个也成了温泉区，而与沼泽区接壤的密林也受到一定的波及，被烧掉了四分之一，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被又一场雨给浇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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