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至尊巫师全文阅读

七百一十五章 永恒诅咒

    洛汗关键时刻发力，一招‘宁静’，瓦解了萨拉塔斯前期的大量投入。

    肉烂在锅里，圣光之力和土元素之力被禁，就用黑暗来填坑。黑暗是虚空之力的切入点，却也是反虚空的第一线，有着庞大的基数，从来都是靠着量来弱化虚空的渗透的。

    按照洛汗的理解，黑暗甚至具备吸收转化虚空之力的特性，只不过过程非常缓慢也就是了。

    ‘宁静’制造的黑泥巴，成功的糊住了地裂已经地渊的大口子，沉降之力继续向下，就如同将稀泥地冻结固化般令黑暗之力存在的区域，全都变成了沉寂区，虚空之力再向钻出来，所花费的力量百倍千倍的提升。

    就连萨拉塔斯的那两根钝刺触须，以及十几根眼柄，也没能走脱，被结结实实的封死在那里，甚至阿库麦尔的残余尸骸，也都被封住了，这种‘封’，主要体现是能量活跃度的极度低下，就仿佛绝对零度令原子和分子的能量达到了量子理论允许的最小值一般。

    萨拉塔斯这次是真亏大发了，输人又输阵，连打个招呼，说几句场面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一击出局。

    这世界虽然破碎，却仍旧有自然法则运转，其整体体量，也不是萨拉塔斯的所能比的，它就像苹果中的蛀虫，的确是有能力将之彻底啃掉，但现在，想要重新进入内部，就得花点时间和精力了，至少玛艾城这一块儿，短时间内是别想了。

    然而萨拉塔斯并不甘心就这样承认失败。

    动用了棺材本，利用时空之力，投放了一只神孽。

    神孽就是指带有神性特征的畸形之物，可以说是混乱阵营的终极代表。

    萨拉塔斯之所以能迅速而顺利的投放神孽，是因为在玛艾城中有一个合格的坐标，泽姆兰。

    祭司泽姆兰，他将自己的灵魂出卖，以换取力量。

    对萨拉塔斯而言，泽姆兰的灵魂的用途之一，就是坐标。

    神孽到位的第一步，就是完成与泽姆兰的交易，泽姆兰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有着神性特质的力量，然而他的灵魂也归萨拉塔斯所有了，萨拉塔斯对其灵魂的处理是让神孽吃掉，于是就诞生了以神孽意志为主导，但拥有泽姆兰记忆的怪物。

    这怪物初生时，看起来就是一只有着众多触须的丑陋大虫子，那模样看起来十分邪性。

    它那末梢发紫色的触须很快就亮起光芒，吸食呕吐物般的泽姆兰的能量之躯。并在不久之后，化作了蛹。

    像心脏起搏般有规律的脉动着、并且发出明灭光芒的蛹。

    这蛹竟然还能不断的增长，长度很快超过了2米，直径也迅速向1米迈进。

    然后蛹壳开裂，长相有几分像是恩剌基无面者的怪物就此诞生。

    这头外在特征糅合了龙虾、章鱼特点的怪物，第一时间就口器大张，将蛹壳全部吞吃掉，其身体表面的半透明黏液，也都如同百川汇海般被其吸入口中。

    然后这怪物的块头就又膨胀式的催肥了好几圈，尤其是以肩宽为代表的上半身，增幅明显，甚至夸张。

    从诞生到长成，用时总计没超过3分钟，随后这怪物便开始大肆破坏，它有着三对眼睛，释放出高亮的紫色光束，以每道光束持续2秒的，间隔3米的频率到处乱扫。

    凡被这光芒扫倒的地方，无论是建筑，还是神庙，都被切割开来。

    这光束的本质是吞噬万物的负能量被赋予时间神力特性而得以加速，这意味着与此光束接触的面，在看似极短的时间内，遭受了万千年负能量的持续高强度侵蚀，鲜有存在能在这种吞噬效果下坚持那么久，因此就呈现出了无物不切的可怕威能。

    除了这虚空切割光束，这头神孽还会爆法出紫色闪电乱蹿的能量波，这同样是负能量为基础，但被赋予了空间神力特性，被这能量**及的区域内，物质会被全方位的侵蚀，因此消融的特别快，就像风吹碎雪般，转眼便渣都不胜。

    而那些乱蹿的闪电，则无论轰击到哪里，都会令物质崩解，岩石也好，房屋也好，一刹那就被分解成齑粉。

    毫无疑问，出于报复，萨拉塔斯送来一头纯粹的破坏者。

    这玩意的潜台词就是：有钱，任性。

    这已经跟吞噬世界无关，而就是出口恶气。

    洛汗对这种操作也是没有太好的应对办法，最难对付的就是这类特别纯粹的攻击手段，这从某个角度讲，就跟丢核弹是一个性质的，只不过力量的运用更具层次性和控制性，并且带有智能特色。

    作为毁灭的化身，这头神孽就是拆迁之王，它一边走，一边随性的发泄式喷射虚空切割光束，并不时的爆发虚空能量冲击，仅仅是十几分钟，半个玛艾城就被其毁灭，并且是超级环保，所过之处，只有渣屑，再无其他。

    这些渣屑是被灰烬还不如的物质，生命力再旺盛的魔法植物，也无法在其上繁衍生长，一般情况下，只能是填埋，等个几千年，负能消散后，情况才会一点点好转。

    洛汗这种时候，选择了规避，而不是站出来跟神孽硬怼，那除了严重消耗他的力量，不会有任何好处。

    在他看来，由他掌控的力量，价值是高于自然界的寻常力量的，因为他掌控的力量，蕴含了更高的潜在技术加成。

    洛汗一躲，神孽自然是无人能治，它的破坏持续了近乎一整晚，最终能量全部释放，崩解消散了。

    萨拉塔斯以为用如此操作，就破坏了胜利的果实，从而相当程度的扳平了损失，让洛汗这个胜利者也没的赚。

    但实际上是想当然了。

    洛汗从最初，就将城市又或这里的巨魔看做合乎他需要的财富，又或者说，从一开始，洛汗的终极目的就不是胜利，而是尽可能的获取力量，保证自己不会与这碎片世界一起沉沦。

    而若是凯恩出现，那么他的任务会提前结束，因为关键信息已经收集完毕，再添加，也不过是增加细节的丰富程度。

    凯恩是不会跟上古之神在这个碎片世界一决雌雄的，他没有那么傻，仗着自己有点技术，就非得人为的提高难度，挑战对方的强项。

    就像这次，洛汗明明赢了，可还是被报复的萨拉塔斯丢了一坨翔狠狠的恶心了一下。

    萨拉塔斯浪的起，毕竟就总体而言，已经从破碎的世界啃下太多好处。凯恩却是不行，洛汗就更不行，他这次也是靠着谋算才赢的，而不是硬实力，他在施展了那招‘宁静’之后，就不剩多少力量了，若是不能成功，那他就得想着跑路了。毕竟让方舟化的自然神庙，成为世界之心，这就已经是非常实在的收获，相比于胜利的名头，他更在意能不能拿到干货。

    当然，像现在这般还算体面的收场，那就更好了。毕竟这里刮一刮，仍旧能刮出些油水。

    比如通过‘宁静’而沉降的黑暗之力，现在这个地区可以说黑暗之力极为充裕。

    赶在太阳升起之前，凯恩狠狠的摄取了一波。作为构成世界的基本要素之一，黑暗之力的用途可是很广泛的。

    另外，平衡大战及神孽对这个地区环境造成的损害，这也是一件有价值的操作，世界之心想要名副其实，就要担起相应的责任。这类治疗世界创伤的操作多来几次，是能提升世界之心操控自然力量的上限和精度的，同时也能缩短自然之力的响应速度。

    简单的说，有着自然之心逼格的这一神庙，就像一件法宝，正确的使用，是提升其品质的主要途径。

    甚至就连大战和神孽制造的那些虚空废渣，也有一定的用处。暗影巨魔能用的上，暗影巨魔的主要提升途径，就是跟负能及物质互动，这些虚空废渣勉强算是，多多少少有些好处。

    而将这些废渣集中处理，也是平衡环境的一个具体步骤。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洛汗都是在处理各类环境治理问题中度过的。

    玛艾城的事，他没怎么去关心。

    经历这次事件，玛艾城每隔多少年就会爆发一次的洗牌战争，基本上是被废掉了，扎兰他们粗略的查探了下损失，人口十去其四，城市建筑五不剩一，蜘蛛洞穴坍塌了七成，虚空污染会持续至少百年。

    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特殊性，玛艾城已经可以宣告崩溃消亡了。

    现在唯一能让玛艾城延续的希望，就是洗牌战争的战利品之一，神力。这些神力转化后，能相当程度的滋养这座损耗严重的城市，让其有继续存在的可能。

    事件的幸存者们，也大都偏向走这条路，因为去其他城邦避难，就算没有死在庇护地之间的噩孽区域，也只会沦为奴隶。

    而权贵们也很清楚，没有了人口，他们什么都不是。所以接下来，反倒是舔伤的玛艾城，政策方面会更人性一些。

    两日之后，自然神庙从云端落下，在污染相对严重的废墟区域选了一处小山头做地基，重新落户。

    又过了两日，洛汗以自然神力为主要产能修建的道路与废墟之外的区域接壤，并且在神庙山下的平地上修筑其一个巨大的池塘。

    构成这池塘的物质，全都是虚空废渣。这些日子以来，洛汗一直打发人收集这玩意，连尘埃级的，都尽量收集了。建成池塘后，显现为不同色差的紫色，看起来美丽而又妖异。

    之后，自然神庙的金顶光芒，会分出一束，像是烈日照射般，始终笼罩在这池塘上。由于术法的作用，这池塘中会渐渐生成水一般的液态物质。实际上就是改变了形态的虚空废渣，再之后，这些液态物质会像蒸发的水汽般升腾，并在固定范围内形成云，积蓄后化雨落入池塘。

    而在这个升腾、化雨的过程中，会有能量流逝，这就是一种转化和释放，而整个这个过程，就是洛汗想出的，通过自然之力，加速消化虚空之力的办法。

    这就是平衡环境，解决毒瘤的办法，更深层次的他还力有不逮，只能是一步步来。

    而有了这个动作，才算是尽了相应的责任，世界之心的逼格才能保住。这个逼格不一定非得绑在自然神庙上，也可以是一件能够承载的法器上。

    洛汗就这么干了，自然之冠，周围一圈是六块象征六大要素的宝石，中央的大宝石，就是自然之心，而这个王冠就是自然神职的象征。从某种程度讲，它有着信仰之石的特性，但它并不能处理信仰之力，与信徒互动。

    这个冠冕，洛汗自己是不会戴的，但可以拐弯抹角的利用，这相当程度的摆脱了对贡克的依赖。

    那句话说的好，谁有都不如自己有，信谁都不如信自己。像凯恩这种人，以战战兢兢的心态、疑心重重的审视周围的一切，将是一种必然，一种性格决定的宿命，就像某种逼格高出天际的诅咒般，哪怕成为神，也不能摆脱，或者说，不愿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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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一十六章 时光荏苒

    （正文会在凌晨替换）

    就像坐水滑梯翻一个小坡、然后进入最终的长滑道，罗栋等人开始时感到了移动，是迟钝的、缓慢的，然后过了某个阶段点，就变得一泻而下了。

    仍旧将隧道比作红酒瓶颈，这时就好比劣质软木塞遇到了不正确的开启发，螺旋起子搅碎了木塞，形成的碎渣在引力作用下，想着大肚的瓶内落去，这些碎渣就是之前还茬堵的死死的丧尸，而罗栋他们，则如同软木塞侧面、仍旧连挂着的木渣部分，死活不肯落下。

    横向的隧道变成了纵向的深渊，就在短短的十几秒内，这样的经历绝对匪夷所思，不是亲身感受的，很难想象那种剧变所造成的心理落差。

    所有人都已经不是站着，而是脚向前，头在后的横飞了起来，隧道侧墙上的弧形钢铁框架成了人们的救命稻草，这些半环状的框架原本是起支撑通道、避免频繁的震动导致隧道塌方的。

    整个队伍，最关键的支撑点就在罗栋这里，因为他竟然在极短的时间里，在钢铁的框架上打出一个孔洞，将自己锁挂在上面。

    正因为有了他这个支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腾出手又开出几个洞，让他身后的人先后改换了支点。否则后边的人手力耗尽，抓不住框架，连接彼此的绳索就会导致连带，让一行人成为吊篮挂串。

    深渊虹吸效果总计持续了大约5分钟，然而等到效果小时，所有人都累瘫了，就连灰狼和萨拉都不顾形象的躺在那里喘气。

    一行人中，除了罗栋，出力最大的就是他俩，当时除了来自前方的强劲吸力，来自后方的丧尸同样是巨大威胁。

    当与他们处于同一横向水平线的丧尸被吸走，更后面的丧尸就成了被吸走的主力。由于数量众多，难免有被吸走的过程中，碰撞到他们的。这些丧尸如同从高处落下的石头，越是到后来，惯性越强，砸到一下都很不好受，若非如此，以人们普遍倍化于常人的身体素质，凭借双手发力，抵抗深渊虹吸的效果也不是特别难。

    刘光磊就运气不好，连续被数名丧尸砸中，若非灰狼及时拉住他，不仅他危险，就连正在罗栋的帮助下固定的杨宇轩都危险。毕竟越是不够顺贴，被后面横飞过来的丧尸撞到的概率越大。

    杨宇轩喘着气道：“罗哥真是高瞻远瞩，若没有这套绳索系统，这一遭下来，肯定得有人玩完。”

    “哪里是什么高瞻远瞩，谁能想到隧道里会发生这种事，还正好被我们赶上。当初不过是因为隧道太黑，担心有什么突发状况导致某人走失，其余人寻找然后生出额外事端这类的狗血桥段发生。”

    杨宇轩呵呵的笑“这个不狗血，就是太诡异，我很想知道前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灰狼道：“罗栋，我对你用的那个打孔的小东西很感兴趣。3cm厚的匀质钢板，一下一个孔，比订书机效果都不差，怎么这么犀利。”

    “宇轩的泰伦科技体系里引申出的小玩意，原理是scv的离子切割刃，想要帮你做一个，不过得背25公斤的电瓶。”

    “那还是算了，我是走灵巧路线的，没打算当电棍男。”

    罗栋知道，灰狼对他拥有基地体系的怀疑始终没有彻底排除，因此他尽可能的做到滴水不漏。当然，他也知道没可能一直瞒下去，也不需要一直瞒着，度过最开始的脆弱期就行，到时候不管灰狼能不能接受，都无碍大局。

    休息的差不多了，众人起身，纷纷将自己收拾利落，尤其是挂锁啥的，都准备到触手可及的地方。

    打头的灰狼问：“罗栋，要不要去看一下？你是行动策划人。”

    对于这种未做先甩锅的行为，罗栋也不以为意，看了看时间道：“我们有半小时的时间查探一下，我个人觉得还是希望去看看，毕竟这种事有够离奇。”

    其他人也都同意，于是一行人沿隧道向前。

    2分37秒后，在罗栋他们不久前还作为安全屋使用的银行中，一台机器自行展开，最指塞布兰风格的工程机器人，平时是个包裹，展开后如同节肢动物，与传统的塞布兰蜘蛛形态仿生工程机器人不同，罗栋的这个是蚁形态仿生，这不仅仅是风格，也涉及到内在的核心偏属，相应的体系配合相应的形态，能更高效的完成工作。

    工程蚁是1:4的缩小比例，它已经能够进行正常操作，而不是只能进行微型制造，它展开后的身形与一头成年雌狮体格相近，它先行到罗栋事先准备的材料处，用喷枪将材料打散成原子级，同时，3d全息打印开始，整体效果颇为魔幻，那边，材料在迅速的化作光雾，这边物件在光束的来回扫描下一点点出现、丰满。

    未完成的物件表面流转着一层光，本身也显得有些发虚，等到彻底完工，流光敛去，物件便真实不虚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原子级别，自然不是肉眼能直接看到的，那光雾其实是能量束缚原子化后的材料而显现的情形。

    最指的造物技术其实还能再高一个级别，就是能质转换及制造一体化，效果看上去就像是在凭空造物。不过那需要配备强劲的能源部件和质能转化部件，必须得全尺寸、甚至大型化的工程机械才有能力搭载，比如acu，acu的定位与命令与征服系列的mcv，星际争霸系列的指挥中心是一个级别的，只不过在最高指挥官中，acu本身也是具备独闯龙潭虎穴能力的战斗兵器，之所以这样，自然跟最指世界的人类社会发展史密不可分。

    而在罗栋看来，最指风格的acu，最适合的还是最指世界，像他这种平行世界乱窜的，最指风格就未必合适了，光是那数十米高的巨大块头就太过高调了，因此它的acu，摒弃了战斗能力，加载了诸多挂件，基本当基地用，始终在量子空间中。

    这样的选择除了低调和追求简单而强大的专业功效，也是为了适应平行宇宙的法则差异。像这个宇宙，幽能这种玩意就很难说明白是什么东西，按照他的故乡的玩家的吐槽：暴雪公司相当不负责任的在科幻题材了加入了魔幻元素，弄出幽能这种让整体味道大坏的神秘向设定。可在这个宇宙，幽能真实存在，非要解释，只能说是一种尚不能以人类科学体系解析的宇宙能量。再深究就没意思了，毕竟按照逻辑，就是这么一种能量的存在，都有可能彻底推翻人类固有的宇宙观，什么大爆炸论都得推倒从来，然后捎带着现代人类的科技体系也会受牵连，这个工程可就大了。

    罗栋自己没能力、也没兴趣因为幽能的存在就去解宇宙之谜，实际上他也解不了，哪怕有副官帮助。他的经历和经验，让他做出的选择，就是设定一个基本坐标，以之为体系基准，以免在平行宇宙中迷失，这个基本坐标就是他的故乡以及最高指挥官的世界，这两个世界在物理常量、宇宙构造等方面是统一的，没有幽能，没有x因子，没有凤凰之力、无限宝石，这个他比较习惯，称之为原汁原味。

    其他的，就像现在这个，为了避免出现问题，包括工程蚁，都是用他在这个世界收集的材料制造的，工程蚁现在完成的，是微型量子闸门，108片长方形的部件次第发亮，持续不断的电链将它们连接，然后在这个部件和电链勾勒出的环状空间中，银光闪耀的光幕出现，进而化作液态水幕，且出现横向的水泡波潮效果。情形有些像是【星际之门】中的虫洞门打开。当然，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一个理论体系的产物。

    通道开启的能耗与两地的距离有关，不过哪怕是基本消耗，也是不菲，这个闸门开启了总计2分钟，耗能超过一所现代化的中型火电站5年的总发电量。

    更多的材料通过量子闸门释放出来，几乎堆满银行。随后，另外十九台工程蚁被制造出来。

    本来1:4比例的工程蚁是没办法复制自己的，但是核心零件在零号基地造好，由它进行组装，那就没问题了。

    总计20台工程蚁首先合力制造小型冷核发电机。最指的体系最高是反物质发电机，利用湮灭效应释放的能量发电。但最高端的科技并不等于最实用的，至少罗栋在参考他的故乡的相关经验后，是这么认为的。罗栋就喜欢用可控核聚变发电，有时候甚至会使用碳氢发电（火电），当然，利用效率与21世纪人们熟知的同类发电天差地别。

    闪烁计划展开，类似天网、但能力超过天网十倍以上的ai将在48小时内于这里诞生。按照计划，它诞生后，只会存在4小时，然后就彻底消失。然后这4小时内，它将掌握这个世界人类掌握的80%以上的信息，以及60%以上的电子设备的使用权，这就是高达1.8量级的科技碾压威力。

    罗栋一行花了大约10分钟赶到事发地，前面的情况之诡异，让包括罗栋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在电筒光柱的照射下，可以看到，笼统的说，前边同样是隧道，甚至如果不是特别留意，很容易就忽视异常。

    可罗栋他们没办法忽视，这里不仅有可见的空间扭曲波动，还有空间坍塌区。

    坍塌区就像是哈哈镜的一种效果，景物被拉伸了。这里的坍塌区是环状的，更准确的说就是隧道的内边界，向外呈扩散式坍塌，就像是日全食的环，有着一种奇异的美，但也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灰狼感叹：“妈的，就是为了填这么个缝，超过2000的丧尸硬是连渣都没剩！？”

    刘光磊道：“看样子已经基本稳定，莫非以后这里就是个固定的门户？另一边是什么？咱们看到的是另一边的景象，还是这边的倒影？”

    马菲道：“不太像倒影，仔细看，那边跟这边还是有区别的，你们看，检修道的地灯是亮着的，框架结构也有细节差别。”

    江雨烟道：“你们说，如果我们去了那边，是不是就能躲过一劫？”

    “我不这么认为。”刘光磊道：“大家还记得引动丧尸潮的那声鬼叫吧？我觉得很可能跟这个出现的很蹊跷的空间门有关联。就冲这一点，对面未必就是什么善地。另外，着门户虽然开起来迈步就嗯呢跨过去，但实际上的危险简直是不敢想象的。短短的一步之距，实际上跨越的恐怕是星系级别、甚至宇宙级别的距离，我们以为的瞬间，很可能是不知道多少年，我们也不清楚具体的过程是不是打散重组，也不知道有没有生命不可跨越的限制，我……”

    刘光磊正说着，扭曲的空气忽然漾动加剧，景物变得模糊，在罗栋“两侧躲避”的喊声中，空间宛如水幕炸裂，内里窜出个个头足有3米的大块头，大块头身高体重，奔跑起来咚咚有声，不输于坦克，并且它的身体匀称，动作矫健有力，给人的感官印象，不是坦克那种畸变体所能比的。

    灰狼已经在惊叫：“量产暴君！”

    紧接着，一辆地铁就撞破门户冲了出来，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身声、溅射着大量火星，但仍旧呼啸着、迅猛着撞向奔逃的量产暴君。

    贴墙站立的刘光磊喃声道：“我艹，这是要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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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一十七章 思念体、回响体

    （正文更新会在凌晨）

    地铁依靠惯性，冲势仍旧猛的一塌糊涂。

    量产暴君发现逃避不急，猛的一转身，双臂一张，‘嘭’！地铁狠狠的撞上了它，车体外壳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轻微凹陷，而它也及时的用利爪锁住了车体，如同口香糖般牢牢贴在地铁外壳上，任凭地铁继续向前滑行。

    罗栋他们基本都后背紧贴着隧道的侧墙站着，这一段是单车道，只有一边有检修道，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地铁分割称两伙，没有检修道的那边显然更惊险。好在地铁冲过来后，是贴着检修道这边错位滑行的。关键时刻，罗栋拉了一把身体综合指数最差的杨宇轩，否则这孩子现在已经塞车轮了。

    “确认状态！”罗栋呼叫。

    “1、2、3……”众人按照当初的行进顺序次第报数，灰狼是1，罗栋是2，杨宇轩是3，罗栋一直都有注意看护他。

    咔嚓！距离罗栋不远处，地铁车门猛的被拉开，一名全副武装的女战士当先冲了出来，看到贴墙站了一排的罗栋他们，先是一愣，随即道：“发什么呆？快逃啊，后边是塔玛特族群的噬兽群！”说罢，这位女战士当先跑了，紧跟着她的还有两人，都是全副武装的战士。

    “什么玩意？”灰狼表示没听清。

    杨宇轩却是很熟：“星际争霸泽戈虫群红色氏族塔玛特，脑虫达苟斯，特点是拥有精英级的强化型兵种，噬兽是跳虫的强化型。”

    “艹，跑吧！”

    罗栋道：“跑不掉，顶回去。”

    说着，他一马当先冲进了车厢。噬兽已经顺着车厢突进到不及20米的距离，它们有着血红色外壳着色，形态跟普通跳虫比，有着寻常人和健美先生的差异，看着相似，但这个明显更健硕有力。

    罗栋使用的是转轮式榴弹发射器，他直接转到磁暴弹，这种弹药是最指科技的产物，尽管简化了，威力仍旧恐怖，命中爆炸后，先是一道窜行的闪电，然后就是颗球形电浆团沿着之前闪电形成的电磁轨迹滚跳，但凡被这电浆团撞到的，基本都是熔化焦糊的下场，等到能量散去，一条线上至少死了7头噬兽。

    罗栋当初从研究所出来时，特意埋了伏笔，说自己在研究所搞到一些实验型特殊弹药。因此灰狼是知道磁暴弹的存在的。这时看到，吓了一跳，道：“这么彪悍？这是多大能量。”

    罗栋顾不上多言，顶上去继续射击，第三枚磁暴弹就在空间门附近爆炸，强大的电磁力破坏了空间门的稳定性，小规模坍缩发生，轰！的一声光芒炸裂，最后只剩一点拇指盖大小的光星，漂浮在空中，地铁车厢被齐齐裁断，后面已经恢复成了漆黑的隧道。

    罗栋从背包中摸出一个容器，打开盖子后，托架自动抬起，直接伸过去，缓慢而稳定，最终，空间门坍缩的那点光星，就像磁力悬浮球一般悬浮在支架中央，然后合盖收起。

    紧接着，罗栋又拿出一个容器，内中是抽屉连舱式的，打开时，如同开启冰箱门般，又是灯光、又是冷气，一看就知道是生物样本容器。

    罗栋很专业的对跳虫进行了多处取样。

    收起容器的同时，他道：“初步判断，细胞活性特征清晰稳定，也就是说，不管另外一个世界有什么病毒、细菌，现在都已经成功的进入这个世界。我们跟这个世界的丧尸病毒原型体达成平衡，却未必免疫t病毒，甚至另一个世界的感冒病毒，都可能让我们束手无策。”

    “一个被星际争霸世界的泽戈虫群入侵的生化危机世界不久前跟我们所在的这个被星河战队世界的阿拉奇虫入侵的求生之路世界接通了。这是个什么鬼地方，还能不能再千疮百孔点？”

    李友自从重新归队后就一直很沉默，如今终于忍受不住，再次开始吐槽了，十分气急败坏的那种。

    刘光磊分析道：“估计是外挂党和牛黄党的混战区，各种世界的科技、异能体系乱入、不断的影响世界走向，终于彻底毁掉了时间线，使之成为最为变化莫测的崩溃战区。”

    罗栋对臆测大势向来没兴趣，他道：“好了，我们继续原本的计划。”

    一行人往回走，4分钟后，罗栋喊停，然后众人按计划开始行动。专门准备的高分子材料以布墙的形式撑起，吸音、隔音，当初是为了防止爆破时的声音惊扰到丧尸，现在虽然附近没什么丧尸了，但隧道中声音可以传播很远，设立多层隔音墙还是有意义的。

    正在布设，灰狼发出警告，有状况。

    众人严阵以待，然后搭乘地铁从生化危机世界来的女战士，以及另外两名战士，还有束缚解除形态的量产暴君联袂出现在众人面前，画面美的让灰狼眼角只抽抽。他当初新手期是去过生化危机的世界的，成熟的生化兵器量产暴君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现在见到这样的情形，深感凌乱。

    女战士当先说话：“你们是这个世界的战士吧？我是克莱尔雷德菲尔德，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约翰伯顿和布莱德威尔，还有ta04，一位有了自我意识的生化战士。”

    杨宇轩失声道：“你是克莱尔？我还以为是……算了，你怎么成这样了？”

    “咦？你认识我？”

    “这个……”杨宇轩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这种场合，可轮不到他跟对方接洽，哪怕他克莱尔是他最喜欢的游戏角色之一。

    罗栋道：“你来给他们介绍一下情况吧，实话实说就行。”

    “实话实说？”

    “当然。照目前的情形，我们这次任务已经自行升级为有生之年系列，老板都跑路了，只需要对我们自己负责即可。克莱尔他们既然连泽戈虫群入群都经历了，是无需担心因为我们的出身过于离奇而导致他们三观崩溃的。好了，你招待他们吧，我们的行动进度已经落后了，赶时间。”

    杨宇轩先是一脸怪异，随即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开始按照罗栋的指导思想跟克莱尔一行接洽。

    克莱尔他们接受了一系列离奇信息后，提出了很多问题，其中一个让杨宇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克莱尔问：“照你所言，你们都是来自同一个世界，对你们那个世界来说，其他所有世界都不过是小说、游戏、电影中的设定。另外，主神、主宰雇佣的也都是你们那个世界的人，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们所在的世界，凌驾于其他世界之上？又或是核心点、平衡点、创造点、自由点之类的特殊存在？”

    轰隆！一声沉闷的爆炸，泥石滚落、尘土飞荡，地铁隧道的侧壁上，看了个斜向向上的洞，洞的另一边看起来似乎是一条通道。

    杨宇轩走过去，将克莱尔抛出的问题告知罗栋。

    罗栋对跟过来到克莱尔道：“这类问题，我们没法回答你，信息掌握度不足，无法下结论，强行回答是不负责任的。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自洽理论，严格的说，我只能代表我自己。我对你们没有偏见，我将相关设定看做另类的预言。我们的对外原则是独立自主、相互尊重、求同存异、平等互利。我们谢绝习惯性的用正邪善恶的角度来看待问题，以及下意识的寻求道德制高点作为行动指导方针的行为。”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会毫无愧疚的做一些被普世常理评定为是恶的事情？”

    “这样说也没有错，只要我们认为需要这么做，那么就会做。”

    “你不觉得如果没有道德底线，会对他人、以及整个社会都造成不良的影响吗？”

    “不觉得。任何一个思想健全的成年人都知道哪些人对他人和社会造成的不良影响更严重。我们的所作所为合情合理，经得起调查，至于合法，我们不会遵守特权阶层制定的专门用于约束除特权阶层之外的人类的法案。”

    “先生，你在堂而皇之的偷换概念，我国的法律不是由特权阶层制定的，而是由人们的代表……”

    身上永远不缺电子设备的罗栋将一台ipad递给克莱尔，然后道：“我一早就预料到有可能遇到你这类人。我之前说过了，我们的原则是相互尊重、求同存异。所以即便我对你的那套嗤之以鼻，仍旧愿意跟你进行交流，以及有限度的合作。我们认可法律存在的必要性，但这并不意味着法律在制定、以及执行过程中不存在问题。这是我们收集的有关这个世界的一些组织和权贵的信息，其中包括大量详实的证据。你慢慢欣赏。”

    罗栋带队进入的是研究所的对外线缆通道。研究所当初建立时也是下了大工本的，线缆通道、污水道、净水道，全部都是自成体系，并且在终端设置了重重防卫，罗栋现在利用的，是一个工程疏漏。就连研究所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对外线缆通道，有一段离地铁隧道这么接近。

    刨开线缆外皮，接驳，电脑操控，启动留于控制系统中的后门……

    “ok，研究所的设施已经在欢迎我们回家了。”罗栋一边麻利的浏览着最情况，一边这样说。

    灰狼抱着肩膀站在一旁，道：“这些人简直记吃不记打。”

    “实际上他们在强化安保方面还是下了一番苦功的。”罗栋在屏幕上指指点点，“看，岗位增加，路线变更，多了一个常备应变组，咦？还弄了警犬做帮手。这个就需要两位资深者出手了。”

    “放心，不过是几条狗。”

    “嗯，现在设施是我们这边的，你们注意接收即时通讯就好。”

    萨拉和灰狼两人各自负责一摊儿，上路了，临走时，罗栋对灰狼道：“我们是劫财，不要命。”

    “他们可是恨的我们死，见面不留情的，看看这武器，全威力弹。”

    “那么你看到长的丑就虐一下他。”

    灰狼嘿嘿笑：“也行，总得让他们记住灰狼大爷的威风。”

    两人走了，克莱尔行了过来，“看来你的求同存异风格搞的深入人心。”

    “没办法，我们这是典型的佣兵组织，都是有棱有角的爷，除了一起做点什么的意愿，没多少共同点。”

    克莱尔点头表示明白，将ipad递给罗栋。

    “你的阅读能力十分惊人。”

    “只是看了一部分，看不下去了。”

    罗栋笑：“我以为连塔玛特虫群入侵这种事都发生了，这种信息根本刺激不到你了，看来还是有点毁三观，抱歉。”

    “这些人，几乎违反了一切底线……”

    “总会有人做这些事，也总会有人让这世界变得美好一点。尽管很可能受限于眼界、能力等等，根本就是努力错了地方。”

    “那么你呢？你怎么选。”

    “当然是种田、自足，我是天朝人，天朝人几千年前就已经明白幸福源自勤奋和创造。”

    “可你现在在组织抢劫。”

    “从法理角度讲，我只是替我的祖宗向真海强盗的子孙收些利息。我们要的不多，一把锄头、一袋种子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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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一十八章 黑暗

    （正文会在凌晨更新）

    在研究设施重新被罗栋接管后，入侵的灰狼和萨拉反倒占据了主场优势，两人可谓如鱼得水。尤其是灰狼，根本就是秀能力。对此罗栋表示欢迎，这意味着灰狼也有了一定的危机感，觉得单纯靠嘴炮维持自己在团队中的地位已经不太保险了。

    顺利解决巡逻组、常备反制组，灰狼和萨拉还在罗栋的指点下手动瓦解了保险栓，这个保险栓的功能，本来是当体系遭遇入侵，第一时间触发，以完全独立的第三方角度锁死基地诸多功能，这样，至少能保证入侵方无法将研究设施变成自己的主场。可惜罗栋之前留下的后门类属硬件破解，又有远凌驾于这个世界的技术支持，不是研究所一方脑筋多转几圈就能挡住的。

    一行人通过线缆道出口，大摇大摆又一次在研究设施里四处晃，真的就跟回家一般。

    “还有个坑，他们的外围哨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一次通讯联络，上回就是因为没有应答而被知晓基地遭侵占。这次我们得多拖延一下。”

    摘下头盔的灰狼露出一嘴白牙，道：“没问题，刑讯是我的最爱，而且我怀疑只要将我外衣上的这些屎啊什么的往他们嘴上一糊，他们就什么都答应了。”

    “可以，他们都注射了抗病毒药剂。因为成本高而不向广大幸存者群体投放，这绝对是个诟病的点。”

    “是吧，我就说权贵没一个好东西。不过我有点奇怪，人都死绝了，他们还剥削谁？”

    “放心，这个智商人家还是有的。现在是重新洗牌期，高价出售抗病毒药剂，这是同类竞争，以各种理由延迟大规模投放时间，对投效者进行笼络，这是在建立新的统治格局。这里边的心理学、管理学可是十分深厚的。”

    “所以我也喜欢当权贵，想日谁就日谁，而且都是乖乖奉上。”

    罗栋笑，“我建议你还是干超级佣兵这项更有前途的工作。权贵针对普通人，我们针对权贵，同样，想日谁就日谁，完事记得感谢人家母女的盛情款待，还有提醒对方给自己的妻子女儿买花，他的命是她们拯救的。”

    “哈哈，这个好，对胃口，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了。”

    克莱尔正好进来，听到这段对话，义愤填膺的道：“这就是你的真面目？”

    “没错。”褪去外甲，摘掉头盔的罗栋冲克莱尔笑笑，用他那好听的声音和语调道：“锦衣玉食是有代价的，也许是一辈子的内心煎熬，也许是其他。当然，也有不用付出与之匹配代价的幸运儿。我在感叹这样的幸运的同时，对各类付出代价的事，也是喜闻乐见的。换你怎么做呢？以超高的人力物力代价、甚至牺牲多人的性命，令其在媒体面前丢丢脸，法庭那里走一圈，然后去那种比很多人的家都要豪华的监狱中好吃好喝住几年然后彻底清账？”

    说到这里，罗栋已经彻底褪掉外甲，将之装进垃圾袋。一边向外走，一边道：“我去洗澡，要一起吗？我们可以聊些开心的，比如你的哥哥克里斯几十个小时前还在我们老板发布的清除名单上。”

    克莱尔向他竖中指，骂道：“去吃屎吧，你就是个混蛋！”

    “但你要给你的同伴注射抗病毒药剂。这个世界的丧尸病毒传播情况更可怕，我有理由相信你们已经被感染了……”

    两个小时后，在医疗实验室，罗栋看着分析数据眉头紧蹙：“完全免疫！没道理啊！”

    他抬起头看脸上不乏小得意神色的克莱尔，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经历，比如被虫群俘虏，进行过不完整改造。”

    克莱尔变了脸色，显然罗栋的提问让她想到了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罗栋说着起身销毁了样本、记录等等。“如果被类似的机构发现你的特殊，5号区的那些人就是下场，你自己小心。”

    “我想跟你谈谈克里斯。”

    罗栋点点头，直接将情况说了一下，最后道：“初步怀疑他们是来自1996年时空的，之前对于见到2008年左右时空的阿尔伯特威斯克还有些想不通，现在不觉得如何了。多次互穿导致某种牵引力突破阈值、形成全区域的错位紊乱，有种诸世界的时空维度界限正在破灭、趋向重叠崩塌的感觉。谁知道呢？我这也是无责任臆断。”

    “我该怎么办？”克莱尔有些不知所措的说，与其说是在问罗栋，不如说是在问自己。

    嘀嘀！有讯息，罗栋查看。随后道：“美味在等着你，天朝大厨的手艺，先把这顿饭开心的吃了？”

    克莱尔很勉强的笑了笑。

    罗栋已经开步，头也不回的道：“你是准备做一名苦大仇深的思考者，还是尽量让现在的每一分钟都过的精彩？”

    若是没有比较，罗栋做的饭也挺可口，可跟李友做的比，那就是典型的家长味道和大饭店的差别了。罗栋做的翻来覆去差不多就那个味，李友的则什么菜什么味，这就是差距。

    “杀人放火，洗劫掠夺，吃香喝辣，这既是匪徒的标准生活，我喜欢！”灰狼吃的满足流油，都不忘嘴炮一下。

    罗栋将一块牛肉叉进嘴里，道：“你这是典型的只说贼花钱，不提贼挨打。我们这样连着羞辱人家，一旦被抓到，估计求个速死都难。”

    “反正大爷已经爽过了。”说着得意的挑挑眉。

    萨拉、马菲、克莱尔都拉了脸，但没人说话。

    罗栋知道灰狼有那种‘你越是不让他干，他就越这么干’的习惯，差开话题道：“事实证明，研究所所属的这个组织，面对当下的严峻局势，通道保障也很一般，物资补充并不算及时，我怀疑是空运应急，而不是车队运输。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仍旧需要趁早出发，所以大家就在车上轮流睡吧。车我看了下，虽然连个商标都没有，但车本身是真不错，比派拉蒙掠夺者更适合战场，连防emp攻击的功能都有，如果没有意外，它们至少会把我们送到海边。”

    刘光磊道：“这种好东西，肯定有定位机制吧？”

    “有，明暗两套，都找到了，低速无人机会让试图追踪的人发现，我们向着中部的隔壁沙漠去了。希望追击者们可以在堪萨斯或德州或科罗拉多过的愉快。”

    大约1小时后，车队出发。又过了20多分钟，到了一个岔路口。罗栋打开车窗，另一辆车上的克莱尔也打开车窗。

    罗栋递给克莱尔一串佛珠手链般的玩意，“一粒维持一天营养需要，小佛像是救命药。不说再见了，你们自己保重。”

    克莱尔大方的接过手链，“我倒是觉得我们还会再见。”说着解下带心形坠的项链，递给罗栋，“留个纪念。”

    罗栋笑道：“好。”

    分道扬镳。

    开出几公里之后，罗栋开车窗，将项链随手扔了。

    灰狼嘎嘎的笑：“无情人啊！”

    “材料特殊，怀疑有定位功能。”

    “艹，所以我就说，还是主神空间的女人，干净、可靠，样貌可定制……”

    罗栋道：“你被主神雇佣前莫不是充气宅吧？”

    灰狼不吭声了。

    与此同时，研究所中，某些人又一次的暴跳如雷。

    “长官，这是他们的行进路线，绕开城区，沿着这条路去了。”

    “给我接总部，看卫星什么时候可调用。派无人机，朝相反方向，扇形搜索。”……

    约1小时后，车队的4辆车停在一片小树林中，人们开始补觉。

    去放了道水的罗栋回来，见江雨烟坐在一块岩石上，望着远处出神。

    人美、景美、气氛也不差。

    “怎么不去睡觉？”

    “睡不着。”

    “哦，给你个好玩儿的小东西。”罗栋说着摸出个小电器。“它看起来是个收音机，也的确有收音机的功能。不过它有个收音机没有的本领，若是有飞行器经过，它会发出警报声。好了，你慢慢玩，我去睡了。”

    “……”

    上了车，用软帽盖着脸，抱着肩膀躺睡的灰狼发声：“难得软妹精心准备，你就不想来一发？”

    罗栋放倒椅背躺下，答：“我其实也是个充气宅。”

    灰狼沉默，半晌后，道：“你狠。”

    江雨烟虽然勾搭罗栋失败，但至少记录下了无人机飞过的时间，也算做了件好事。

    杨宇轩道：“我们要不要昼伏夜出。”

    刘光磊道：“没有用，远红外热感仪，晚上更容易被发现。全天候不是白叫的。”

    灰狼问罗栋：“你有什么好办法？”

    “没有，既然人家这么玩，就是摆明了咽不下这口气，要跟我们耗到底。我们的时间很宝贵。”

    “可一旦发现，估计接下来就是地狱火导弹，直升机追击什么的。”

    “所以我们的行程要好好规划下，先自由活动吧。我先查查前站，看看能不能制定plan b什么的。”

    结果自由活动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三天的早上，罗栋才表示有可以走了。

    确实有方案了，因为闪烁计划完成了。

    就在昨日20点43分，一架空天飞行器从银行弹射升空，以27马赫的速度直接突破大气层，开始配合量子超算对卫星进行捕捉和改造，这种改造是对这个世界的人类所拥有的卫星通讯体系进行附加值增添，而非霸占。

    事实上，自从病毒全球爆发后，世界各国的航天事业已经基本中断，一些诸如卫星检修的计划想要落实要变得遥遥无期，从这个角度看，空天飞行器的改造是有益的，唯一值得诟病的地方，就是未取得卫星所有者的同意，并且报酬自拿。

    闪烁计划完成后，地面基站重新被工程蚁还原成材料，而空天飞行器则会继续留在太空。它会成为清道夫，一点点的收集人类丢在天空中的各种垃圾，然后自我膨胀，靠太阳能以及电离层取电为生，最后能成为何种规模，罗栋不是特别清楚，也不太在意。就是一步闲棋，靠着日积月累攒点家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用上了。

    尽管这个世界已经被丧尸病毒全面祸害了，有监察力、行动力的组织势力仍旧是存在的，量子超算开始工作后第11个小时，精锐战斗部队就找了过去，然而罗栋设定的是6小时存在时间，这时早就材料入库，有痕迹也是当初罗栋他们在这里生活时留下的。精锐部队很彻底的翻找了几遍，最后悻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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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一十九章 根源世界

    处于实力迅猛上升期的凯恩本尊，和赫敏、瑟琳、以及玛利亚，栖身于中古战锤事件，一边通过星球内部的虚空裂隙收集宇宙卵的稀有超凡物质，一边提升神力、强化神躯。

    同时，凯恩本尊每过一段时间，就分出一个次级化身，去他发现的高价值宇宙开疆拓土，获取包括超凡知识在内的各类资源。

    然而，他位于高维的最强形态，已经战败殒落，而现在的他，不过是散落于多元宇宙的余孽之一。

    又，他的实力超过某个阈值，从而触发了高维强敌设立的监控收割系统的警报，因此针对他的灭除行动已经展开。

    神王欧根，就是这个行动的一部分，通过一场怎么看都格外划算的交易，来解析他的次级化身的共通点，从而进行特征锁定，然后予以灭除，从而断绝他在未来的种种可能，最终将他赶上绝路。

    这是个不能以简单的时间长短来衡量的灭除计划，因其宏大而又隐秘，就连一向谨慎的他都没能察觉。

    当然，也不是真的好无所觉，他的警惕性向来很高，也有着近乎不能解释的神性直觉，他本能的感受到被恶意和阴霾所笼罩，可惜没有更近一步的详细信息，他也只能是全力以赴的攀爬，夯实自身势力。

    然而这在某种程度上讲，却是一种典型的作死行为。高度，只会让监控收割体系对他的危险评估值不断提升，直到越过警戒线，从而令监控收割体系向他的高维大敌发出警告。

    广度，可以理解为他在未来可与强敌周旋的战略纵深，而现在正在被监控收割体系的计划针对。

    可以说，凯恩处于一个极为糟糕的劣势状态。

    然而，大衍五十，其用四九，一线生机永远有，只不过随着局势的恶化，抓住这一线生机的概率会变得越来越低。

    现在，发展的最好的凯恩赵，实际上已经被锁死。

    在深渊世界为凯恩跟欧根的交易拼杀的凯恩孙，也已经被锁死。

    他们被锁死的原因都有一个特征，就是使用过神王欧根设立在sc宇宙钛风星上、连同新世界的界门。

    界门是星门的超凡豪华版，凯恩本尊曾为其所蕴含的技术赞叹。

    自然，通过界门抵达新世界，又以新世界为跳板，扮猪吃虎搭上某万象门体系的凯恩李，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中招了。

    凯恩本尊对凯恩李这条线是很期待的，特意为其搭配了最强的隐匿敛息技术和分裂技术，为的就是能让他把握机会，在需要的时候分化出一个个分身，从而完成时空锚定测量与锁定的任务。

    正因为如此，凯恩李的特色是滚刀肉，他远不及其他化身能打，但绝对是九命猫般很难死的那一类。

    但这实际上并没什么卵用，既然已经被高维锁定，那么就难逃近乎无形的厄运，终究会死。

    凯恩孙的分魂，某种程度上讲，就是死于这种超越了术、法，而可以称之为‘道’的打击方式，气运耗尽，山穷水尽，最终殒落。

    可以想象，凯恩孙也难逃这样的结局，只不过时间流速不同，凯恩孙还没只是行进在看似道路宽广，其实通往必然绝路的半道上。

    然而，拿到了凯恩孙信息遗产的洛汗，却是那遁去的一，主要是因为他的诞生太具偶然性，并且就血脉角度讲，跟凯恩孙很是疏远，后来又走上了迥异的成长之路。

    凯恩那位高维大敌设立的监控收割系统+神王欧根的解析信息，也不可能做到事无巨细，隔着难以想象的超远时空，就将每一个变化都算尽。

    所以洛汗是一个凯恩未来能否避开殒落危机的一个变数。当然，他得先把他那摊儿收拾好，他跟上古之神萨拉塔斯的较量中，明显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况，唯一的胜算基本就是奇迹上演，或者由援军带来奇迹，或者由他自己创造奇迹。

    另外，接替凯恩分身的凯恩钱，也算是一个准变量。

    虽然作为次级化身的2号，他的模板跟凯恩赵、凯恩孙是一个系列，欧根的解析信息用在他身上完全好使。但他毕竟没有使用界门，而是在诞生不久，就奉命长途跋涉，先去黑暗hp世界，而后又去黑暗罪魂世界。

    还有，黑暗罪魂世界是旧日支配者中第三梯队的邪神之一，蛇父伊戈的主场，这也是个很好的掩护，毕竟伊戈近乎完全夺取了整个星球的超凡之力的掌控权，在这样的背景下，很容易发生灯下黑的情况。

    但这还远不够保险，在不知道危机已经笼罩的情况下，凯恩钱必然是要活跃的，他继承了凯恩化身留在格陵兰的机械遗产，融合了这个世界很有特色的蒸汽技术，另外还有信仰体系，这都是他的底牌，更何况他不是空手来的，他携带的起家资本，可比当初的凯恩化身阔绰多了。

    而只要他跟蛇父伊戈撕逼，那么被发现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然而，有意思的是，凯恩钱这边也发生了类似洛汗那样的情况，诞生了一个难以追查的变量，并且从高维的角度看，这个变量在后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成为了凯恩重新打通脉络，盘活全局的关键。

    而令这个变量诞生的最大功臣，就是伏地魔。

    伏地魔对凯恩的恨，可以是说是切齿级别的，核心理由也简单的不可思议，蔑视。

    从最一开始，凯恩就觉得伏地魔疯癫且情绪化，而根本没有将之视作需要全力以赴的对手。

    这种认知甚至遗传给了思念体。

    伏地魔在与凯恩的一系列互动中，感受到了这种不屑。他自然是想挣回面子，但结果却是一路亏输。

    包括凯恩全面撤离黑暗hp世界后，伏地魔趁着邓布利多他们去查看突然开启的黑渊而夜袭霍格沃茨，也是先靠巫师学徒们的优秀表现撑住了场子，关键时刻凯恩思念体赶到，令伏地魔灰头土脸。

    后来的几次较量中，更是让伏地魔遭遇了无凯恩作梗就风生水起，有凯恩掺和就各种失败的尴尬情况，就连蛇父伊戈，都觉得这里边有命运的力量干涉，认为凯恩是伏地魔的天然克星，而强行禁止他跟凯恩对阵。

    至此，凯恩彻底成了伏地魔心中的一根刺，甚至超越了他曾经最心心念念的那些理想，伏地魔近乎走火入魔的认为，凯恩就是他的终极考验，翻过这座山，他的灵魂会得到极大的升华，从而不朽有望。

    所以他在被伊戈再度从黑暗hp世界召回到黑暗原罪世界后，沉淀了下来，开始搞神秘计划，以至于凯恩钱接盘后发展势力，跟伊戈一方斗了近五十年，都没能见到伏地魔，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都耗在了跟萨顿一系的流亡神灵的较量上。

    萨顿作为来自黑暗hp世界魔力涨潮前超凡低谷时期的神王，实力、智慧都不差，获得了伊戈的资助后，恢复的很迅速，他合格的扮演了高级打手、甚至狗头军师的角色，帮伊戈补上了弱项，当然也是帮他自己，他暗中对伊戈的蚕食可是一刻也未停的。

    伏地魔作为伊戈早期收揽的鹰犬，暗地里也跟萨顿眉来眼去，一起掏腾伊戈的家底，所以说伊戈挺倒霉，当然也可以说萨顿和伏地魔都是不择手段的豺狼，而伊戈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总而言之，黑暗罪魂世界，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惊爆点。甚至就连最具价值的命魂体系技术，也早就被前世的凯恩掌握到手中了，凯恩钱在那里即便最终大获全胜，也不过是凯恩跟旧支之间作战的一个分战场的胜利，此消彼长，多几分表面成算（真正的核心在高维）。

    就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伏地魔突然跳出来，表示自己这些年宵衣旰食，终于搞出一个专门对付凯恩的大杀器，如果非要赋予一个名堂的话，可以称之为‘天下无魔’。

    凯恩钱失笑，说你这什么狗屁玩意，名字都如此中二，你个老疯子。

    然后伏地魔自然是恼羞成怒放大，也确实效力不俗，至少凯恩钱承认，伏地魔搞出的这个东东，思路挺清奇的。

    但没什么卵用，凯恩钱在黑暗原罪世界也不是原地踏步，而是不断成长，眼看着就萨顿一系和伊戈联手，都快压不住了。伏地魔却醉心发明研究，长进有限，哪怕技术上花俏些、出人意料些，也被绝强的实力给碾压了。

    这次差不多就是这么个结果，凯恩钱付出的不过是个有智慧的‘壳’，或者说影子、回响体，就破解了伏地魔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的大招，送这老疯子滚蛋了。

    对凯恩钱而言，这件事并不算什么大事，他估摸着伏地魔就算不迷失在时空洪流中，也再也没机会回来作妖了。当然，他的回响体也一样，差不多算是同归于尽了。

    但实际上并没有。

    ‘天下无魔’这个术，可以说是将伏地魔才华的一面充分的展示了出来。虽然被凯恩钱破了，但那不是术的错，而是双方整体实力差距太大，伏地魔被一力降十会了。

    伏地魔最终没能带走凯恩钱，而只将其回响体拉下了水。

    伏地魔和凯恩钱回响体最终抵达了目的地，无魔世界。

    其实这个世界并非什么无魔，而是超魔世界。

    凯恩前世今生的经历也算丰富，但却从未去过超魔世界。

    超魔世界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况呢？

    从大格局上讲，超魔世界，其实就是原汁原味的克苏鲁世界。

    在这样的世界，魔力因为其‘超’的特性，对凡人而言，等同于‘禁’，天赋再强的凡人，融合魔力成为超凡的可能性也低的可以忽略不计，反之，已经是超凡的，比如旧日支配者，及其眷族，则个个强无敌。

    这样的特性，其实就是克苏鲁世界的真谛不是没有超凡力量，而是凡人永远不能驾驭，只能绝望的被掌握超凡之力的存在随意鱼肉。

    作为凯恩钱的回响体，认知和眼见自然是不俗，他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同寻常。他意识到，这个世界，很可能是旧日支配者的根世界，也就是跟旧日支配者的诞生和起源之地非常贴近的世界，解析这个世界的种种，极有可能能获知旧日支配者们隐藏的最深的核心秘密。

    回响体的猜测确实比较接近真相了。伏地魔能挖掘出这个世界，也是一系列机缘巧合，其中就包括伊戈当初复活他的背景情况。

    简单的理解，伊戈用神力复活伏地魔，令其获得了真正的眷族才会获得的权限，而伏地魔利用这个权限，进行时空追溯，挖掘出这个世界。

    伏地魔的本意，是通过这个世界的基础法则的特殊性，压制凯恩钱的能力，使彼此处于一个起跑点，从而做到公平角斗。伏地魔觉得，只有这样，他取胜后，才能一举扫光凯恩在他心中留下的阴影，从而达成灵魂的升华。

    伏地魔甚至连羞辱凯恩的台词都想好了：“不是我不行，而是你一直以来靠作弊赢，一旦起点相差仿佛，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凯恩知道真相，多半会笑话伏地魔活的不够现实，但细品味的话，恐怕又会觉得这的确是伏地魔能干出的事。在某些方面，伏地魔其实是比较纯粹和执着的，这种纯粹和执着，成就了他，也是他的魅力所在，却也在某些时候强化了他的乖戾和喜怒无常的特性。

    对凯恩钱的回响体而言，这些显然已经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如何在这个绝望的世界生存发展，收集信息，然后传递给本尊。

    在对自身完成了全面检索后，他发现，自己所有的希望，就在于少的可怜的那一丝丝神性所带来的火元素亲和。

    不是神火，就是普通的火元素。这是因为在这个世界，旧日支配者是绝对真神，在世界法则被改的情况下，其他世界的强大神力来了，格位也会被撸掉。

    从这个角度讲，伏地魔的一番苦心到真的是没白费。确实是近乎公平，之所以不说是真公平，是因为被伊戈以神力复活的伏地魔，在旧支干涉整个世界法则的背景下，更显更有优势一些。

    神性资格被抹掉，而只留下微弱的超凡火种，起步确实很低，但林嘉仍旧很快找到了活路，他占据了一名作死而死的年轻人的躯体，并吸收了其残魂中的记忆，从而掌握了在这个世界存活最本的能力，语言，以及一部分常识。同时也继承了其身份，凯文，一名调查员。

    在这个大环境跟本源世界似是而非的世界，调查员算跟私家侦探算是同行，但逼格略高。

    双方的主营业务有一定的差异，私家侦探一般是寻物找人，盯梢跟踪，窥**抓小三什么的。而调查员则偏重于办案解谜，警察不愿沾手、又或多半不肯尽力的麻烦活儿、长活儿、脏活儿，调查员会接手。

    毫无疑问，在这个超凡黑幕如铁的世界，谜案十之五六跟超凡有关，而一旦跟超凡有关，最终的结果多半是不了了之，或连查案的也搭进去后不了了之。

    所以说，身体的原主人，真的是作死小能手，而对凯恩钱的回响体来说，却又很合适，毕竟他从事的情报收集勾当，有这么个身份很合适。

    成为凯文后，回响体以养病为由，沉淀了三个多月，眼瞅着下秋末冬来，身上的多出骨折痊愈了，他也安然度过了最初的适应期，事情便登门了。

    这天他跑步回来，习惯性的查看信筒时，发现了事务所信函，让他第二天去一趟所里，大老板点了他的名。

    大老板菲尼克斯是大都会的二级警司，位高权重，大都会103个大小城市的调查员，都归他管。用凯恩的理解，这位就是官方指定的，专门管理跟超凡人士沾点边的特殊办案人员的总头儿。

    凯文跟菲尼克斯的交情，在于某次事件中，救了菲尼克斯女儿的命，从此入了菲尼克斯的法眼，将他视作应对超凡事件的精兵悍将的一员。

    这次能让菲尼克斯重视，亲自点将，多半是真超凡事件了。

    凯恩为此还有点小雀跃，他给自己规划的人生目标，从某种角度讲，就是各种作死，而像这次这种，可以说是后勤保障最高那一类了，对于初来乍到的他而言，是非常不错的入门篇了。

    第二天一早，他去事务所报道，情况果然如他所料，是因为一个相对特殊的案子，事发地点很敏感，大都会最大的私立监狱，而私立监狱的大股东之一，就是菲尼克斯家族……

七百二十章 入狱

    调查员们的事务所，给人感觉更像是20世纪80年代的欧美警局，那是纸张办公的最后辉煌时期，电话也基本处于固化状态，砖头般的移动电话是极少数人拥有的奢侈品……

    凯文在这里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但秘书则是跟另外三位调查员共享。秘书是三班两倒，保证全天有人处理事务，文案工作并没那么繁忙，主要是案件接收的不定时性，和信息获取的繁琐度，比较消耗工时。

    在接到黑山监狱案子之前，凯恩就已经代入角色，开始在事务所露面了，只不过仍旧以恢复为主，出没并不规律，而且就算在，也不会就待。

    像往常一般跟楼道口服务站办公的秘书莉亚打过招呼，莉亚告诉凯恩，其他三位调查员已经在小会议式等他了。

    凯恩点点头，将帽子和大衣递给莉亚，就顺着走廊往内里走。

    小会议室在最里边，壁炉、沙发、茶几、盆栽，复古而温馨，大多数时候是扮演公共休息室，而有权力分享它的，连带凯文算上，也就4位。

    第二精英调查组，由4名调查员组成，不过有两人是新升上来的，原本的两人在上次的案件中牺牲了。

    那是个开局就很不寻常的大案，事务所的三个精英小组先后入局，1组1死1重伤，2组2死1中伤（其实是3死），3组只活了1个，却因一条腿耽误了救治时间而只能被截肢而退休。

    或许正是因为这高的离谱的伤亡率，事务所还算良好的整体风气和氛围，在这个贪腐成风、各行业潜规则大行其道的时代，才显得鹤立鸡群，同时也赢得了广泛信赖。

    这次的委托人菲尼克斯身份敏感，案件同样敏感，因此保密等级非常高，在确定凯恩参加后，首先就是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凯恩对此自然完全不怵，利益、权位什么的世俗目标，对他而言最多也就是更好的达成目的的助力，而不是目的本身，他不追求那些，甚至过度的追求反而会成为拖累。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借调查员之便，搭上旧支一系的线，从而获取重要情报。

    保密协议签订后，凯恩更进一步的了解了这次案件的一些具体情况。

    简单的说，黑山监狱发生了囚犯恶性‘失踪’事件，已经到了无法遮掩的地步。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官方的还是私立的，囚犯失踪都不算什么罕见的事。

    失踪的真正原因，往阴暗了想，一般都不会有错。囚犯的社会地位低下，其家庭往往也是支离破碎，因而少人问津，一年失踪三五个，以监狱的相关容错机制，是能够不显山露水的摆平的。

    而这次的情况就过于严重了，以至于并不参与具体事务管理的董事之一菲尼克斯家族都听到了风声。

    眼瞅着大都市地区警察体系的最高长官即将到站荣退，而菲尼克斯是那个座位最有力的竞争者，菲尼克斯家族以及二级总监本人，自然不希望这个时候被牵连进丑闻中。

    作为大都会警察体系的二号长官，菲尼克斯很清楚这个体系内的人员是多么的肮脏、多么的懒，因此那些响当当的警探什么的，他是不会去用的，不放心。

    并且，囚犯大规模失踪，这种事是捂不住的，迟早要爆。菲尼克斯能够想到他的竞争对手们必然不会错过这个泼脏水的机会。而菲尼克斯家族是黑山监狱的董事之一，这是大众都知道的。

    就在几年前，菲尼克斯还做过秀，秀黑山私立监狱的种种先进举措是多么的合理、有人情味什么的。

    所以，黑暗监狱出丑闻，菲尼克斯跑不掉的，他的目的，就是找人挖出真相，尽可能的把自己择出来，甚至裱糊成出淤泥不染的白莲花。

    这事的具体事宜，自然是由代理人办理的，代理人现在就在小会议室，为凯恩等人陈述相关情报，并再三保证，菲尼克斯家族在这个案件中是绝对清白无辜的，调查员们可以放手查。

    花了差不多一上午的时间，这个篇章就揭过了。由于丑闻随时都有可能爆，留给调查员的时间很有限，四人迅速进入角色。

    4名调查员在一番探讨后，采取了两条腿走路的策略，2人一组，都是老带新。

    a组，由外在威严壮实，很适合扮演正直执法人员的托马斯，带容貌端庄，亲和力极强的珊德拉。

    两人负责从失踪人员的背景人手，查找这些人的共通点线索。也就是说，他俩要走街串巷，深入民区，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一白脸一红脸，倒也相得益彰。

    b组，是凯恩和新人保罗。

    说是新人，实际上无论是年纪还是从业时间，保罗都足以当凯恩夺舍的这个凯文的长辈，只不过保罗之前一直在警察序列干无间道，混黑太久已然受不了公务员的那套作风，尤其是好容易转正，结果发现警察系统某些方面比黑帮还阴暗污秽，于是大失所望，这才离开原本生活的东部，跑来西部的第一繁华地大都会当调查员。

    而凯恩夺舍续写人生的这位凯文，则是警察世家。不过凯恩本人认为，这个家族说是被诅咒的血脉更恰当一些。

    曾祖那辈就出了状况，后来的这几代人虽然前仆后继、奋勇抗争，却也均没能摆脱横死的结局。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远超寻常的天赋和能力，不是超凡，却也是凡世的极限了。比如说凯文，身体素质打小就好，没有受过特别专业的训练，就有资格参加奥运会的那种水平。更难得的是有着智慧、勤奋、遇事冷静等诸多优点，最终成为了【碟中谍】系列主角伊森那样的人物，千变万化，表演天赋极佳，临场表现一流……

    所以，b组的这两人也很搭，一个是好演员，一个是靠本色演出就能胜任，两人将以囚犯的身份，进入监狱，调查案件。

    值得一提的是，监控网络在这个时代，还处于比较原始的阶段。设备昂贵，死角很多，也做不到全天候监控，这使得监狱内黑流汹涌，十分危险，却也方便了凯恩和保罗的行事，至于应付监狱的黑恶势力，那是基本能力，都不需要特别说明的。

    11月11日下午，凯恩和保罗混在一辆囚车中，抵达了黑山监狱。

    顾名思义，黑山监狱建立在黑山上，而黑山则是一座黑色的休眠火山，早年据说是温泉疗养地来着，后来发生热泉喷涌烫死人的恶**故而关闭，再后来被改造成了私立监狱。

    在凯恩看来，这里根本就是一块邪恶之地，就连天上的阳光，洒落到这里都弱三分。他在囚车上观看沿路景象，发现没有鸟雀等小动物，野生植物也不旺盛，官方解释是硫磺泥沼和火山石的辐射，而他自然更相信是超凡因素导致的。

    说到超凡因素，尽管这里是超魔世界，魔力充盈到这个世界的人，随便拉出一个，都有成为魔法师的潜质。然而，由于旧日支配者在这个世界处于绝对优势地位，就连基础法则也被其修改，因此除旧支一系，其他的超凡体系在这里是近乎完全被压制的。

    再往详细了说，用光暗地火水风来解析这个世界的基本构成是行不通的。以他这个外来者的角度看，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只有两类，扭曲的信仰之力和原始魔力。

    正因为被扭曲，只有信旧支邪神，才有可能调用同样被扭曲的原始魔力，从而达成超凡效果。

    因此，san值在这个世界，是个非常微妙的概念。

    它直接跟灵视或者说特殊感知挂钩。

    san值越高，就意味着越容易察觉到超凡现象，并获得一定的超凡能力。

    同时，过于频繁的察觉超凡现象，会使得san值过高，从而让人患精神疾病，直至崩溃疯掉。

    这就使得在这个世界，成为超凡者跟作死基本化等号。

    必须说，这很克苏鲁。克苏鲁的特点就是真相很绝望，而好奇心会害死人。

    在这么一个对除旧支一系之外的所有生灵都极度不友好的世界，凯恩可以说举步维艰。

    这已经是很有本事了，毕竟再艰难，他也是在走的，没有裹足不前。

    而让他能前行的，除了自身那一丝神性所带来的基础资格，再一个就靠技术了。

    一般的技术在这里根本没的摆，但有一项技术却可以，那就是行星文字。

    行星文字是原文字的低级版，在这个世界，却是最合用的，因为原文字的效力太强，使用必然会惊动已经彻底掌控这个世界的旧日支配者，行星文字相对而言威能要小的多，它就仿佛是蝼蚁蜉蝣看世界般，能够窥视这个世界的法则，从而凝结成拥有超凡效力的符号，而旧日支配者一般来说不会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

    另外，凯恩毕竟在黑暗hp世界跟旧日支配者中一部分打过交道，尤其是1853年的荒界，大战一场，还捕获了哈斯塔的幼体。

    还有，凯恩在黑暗hp世界的便宜老爸斯坦利也是被哈斯塔的常用化身之一侵蚀，凯恩不但取得了样本，还抓到了其眷族，并通过精神洪流冲洗法，获得了不少相关知识。

    可以说，凯恩对旧日支配者们实际上是有很深的研究的，只不过他毕竟成神时日还短，很多研究还在路上，即便取得一些阶段性的成果，也不过是皮毛。

    落到凯恩钱身上的就没多少，到了回响体这里，愈发的少。目前，他也只能是从‘黄印’入手，弄出第一个似是而非的行星文字，火。

    这个符号，看起来就像甲骨文的‘火’字，在现代人看来，它更容易被误认为是三个爪趾的野兽脚印，而它代表的意思倒是没有变，就是火焰，超凡之火。

    克苏鲁系的要素对立是非常诡异的，一点都不dnd，比如，克苏鲁的属性是水，而它的死敌哈斯塔的属性是风，风和水居然是对立的，这真的是很不好解释。

    当然，若是真能顺畅解析，那就克苏鲁了，解构克苏鲁的重点也不在属性的对立上。凯恩不可能彻底抛弃自己的体系，又不得不迁就克苏鲁体系，于是就有了这个以‘黄印’为切入点的火之符文。

    这样，首先该符文在这个世界是有效力的，归属为风要素一系。

    其次对凯恩而言，又是能够自洽的，本质是他认知中的火要素。

    以次为基点，凯恩开始了他在这世界的超凡之路，可以理解为披了哈斯塔信徒披的火元素施法者。

    好了，有了许可证，超魔世界的种种优越性就体现出来了，从他进阶超凡到现在也就50多天，已经有了6级（dnd算法）的总等级，4级格斗家，2级元素法师。

    看起来确实是寒酸了点，毕竟在其他世界，哪怕是他的造物，基本都是高阶法师起步的，像sc宇宙的神性特种兵幽影，更是诞生便是准传奇。

    然而没办法，这个世界是旧支的法则铁幕世界，他的攀爬之路，必须根植于有这个世界特色的行星文字之上，而行星文字即法则的解析，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他都不知道下一个行星文字会在什么时候、怎样的机缘下完成解构，所以等级不能突飞猛进很正常。

    再说，等级只是综合指数的体现，并不等于实力，他还可以从挂件、战技战术等方面进行提升，因此并没有因为等级低，就觉得必须得怂成传奇才能出山。

    甚至凯恩觉得在这个世界，实力的强弱，应该对应san值特性，低了容易死、高了容易崩，拿捏的恰到好处才行，真正的难点，也就在这里。

    脱光了被用水龙冲，黑山监狱对待新囚犯的下马威只能说老套，但很有用，这个时节的河水已经有了几丝沁凉寒意，被加压后冲出来，打在人身上先是疼，而后是麻木，几下过来，就能让人冷的一个劲的抽搐。

    狱警也不是什么好鸟，坏笑着冲人裆部，彼此还打赌丁丁受激可以缩到多小，真的是佛也发火，但若是真的敢于装比，那么轻则呵斥加长冲洗时间，重的，胶皮警棍没头没脸的一顿抽，抽不趴不算完。

    凯恩和保罗这次都是扮演那种以监狱为家的蟊贼，两人都演的很到位，把那种没皮没脸滚刀肉形象给体现出来了。

    狱警对这种大错不犯、小案不断，认错态度良好但死不悔改的货色没多大兴趣，因此两人仅仅是吃了点不大不小的亏，就过去了，而一个档次其实还不够，却将大哥的逼装到这里的，和另外一个年轻气盛、对谁都敢瞪眼的，则成了主菜，被狱警整的死去活来，连牢门都没进，就先去医务室了。

    在狱警的引领下，捧着自己的换洗囚服，凯恩一脸懒散前往牢房，顺便实地浏览这里的景象。

    黑山监狱的全图早印在他脑袋里了，现在属于亲身体验，看能不能从细节处发现蛛丝马迹。

    在凯恩眼里，何止蛛丝马迹，积郁的原力（原始魔力）残余，等于是明说这里就是超凡事件密集发生的所在。

    就连普通人应该都能感觉的出来（普遍魂力强，高直觉），这里比其他地方要阴森晦暗，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只不过类似的情况见的太多，荒宅、病院、废弃庭院工厂……多的人们都麻木了。

    另一方面，鬼怪轶事广为流传，各类宗教信仰兴旺发达，且越是偏乡僻壤，越是迷信，也都是这个世界的特色。

    凯恩和保罗都是被特别关照过的，虽然疏通的是预警，但却不是走司法体系的潜规则，而是黑白利益链条，就是帮派和底层狱警。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真要是队长之类的吩咐下来，倒也管用，可下面人捞不到多少实惠，是不会太操心的，而且容易暴露，反不如走底层路线。

    黑讼棍，流氓律师，专门在帮派圈子力滚，名声不好但赚钱能力跟牙医有的一拼，他们能合理合法的让狱警们拿到烟钱、奶粉钱什么的，从而达到关照的目的。

    这次就是这样，凯恩和保罗都安排了不错的狱友，凯恩的狱友绰号四眼的，看起来是个弱鸡受，瘦巴巴的还有那么点文气，其实一肚坏水，擅长借机生事、借刀杀人。

    凯恩早就知晓他的根脚，自然知道如何应对，一上来就变魔术般从囚服衣角里翻出一小卷绿钞（类似美元般流通性很广的货币），恭敬的交孝敬费，嘴很甜的一口一个请前辈指教，小马屁也拍的四眼很舒服，很快就被四眼接纳了。

    四眼除了看重凯恩对他的尊重和听话，还看重凯恩表现出来的一流的偷盗技术，他知道像凯恩这么技术好的，只要后勤跟的上，安排到名人慈善活动什么的场所，很来钱，像他这种情报掮客，多掌握一些这样有绝活的资源，当然是好处多多。

    四眼有意拉拢凯恩，自然要露几手。除了耍阴谋诡计，他最擅长的就是吹比。他也清楚，光吹是不行的，得有干货。

    于是在凯恩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很容易就说到了这里的怪谈轶事。

    从四眼嘴里，凯恩听到了另外一个版本的监狱传说。

    按照四眼所言，黑山以前不是什么温泉疗养院，用他的话说：“你瞅瞅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连草都长不好，只有脑袋有坑的，才会跑这里来疗养吧？”

    “那这里是？”

    “死亡监狱！精神病院！”

    “到底是什么？”

    都是。

    死亡监狱，就是那些被判了无期的。这类犯人由于巨大的心理压力，往往非常危险，各地的监狱对待这类囚犯，基本都是单独关押，成本很高。

    于是就有人想到了将这类犯人集中关押的点子。简单的说就是犯人自管理，拿产出换生存，死就死了，不怕任何人作妖。

    可以想象，在这样的监狱中，犯人的生存环境是何等的黑暗残酷。

    至于精神病院。由于这个世界的特殊性，精神病患病率极高，并且相当一部分都跟令人发指的血案有关联。所以哪怕被证明的确有精神病，仍旧不能逃过法律的制裁。

    关押这类囚犯，也是个成本高、且费力不讨好的项目。

    原本的黑山疗养院，就是关押这类囚犯的，所以说，黑暗监狱的前身，可以说是一个特殊的藏污纳垢的场所，至于其是如何覆灭的，四眼也说不太清楚，总的来说倾向于大火毁灭说，按照这个说法，地狱之门打开，地狱中的燃烧空气涌出，将这里烧成了白地。

    凯恩琢磨着，若是四眼的话大致靠谱的话，那么这里的地下，多半有东西。

    他没有急着展开侦查，而是蛰伏了一夜，第二天放风时间，他跟保罗碰头，交流情报，探讨下一步行动方案。

    保罗也搜集了一些有用情报，按照保罗的狱友的说法，那些失踪的囚犯，实际上都被魔鬼给吃掉了。因为古老的契约被无意中重新激活，魔鬼专门吃死囚犯，当时但凡是死囚犯，都会被关单间，所以近来闹的沸沸扬扬的失踪案，失踪者都是单间里关押的囚犯。

    凯恩和保罗决定从两方面入手，烂仔经验丰富的保罗，负责从其他囚犯那里，进一步证实这种说法。

    而超级特工向的凯恩，则负责查阅相关档案，从监狱管理者的角度，印证说法，并取得证据。

    很快，属于凯恩的行动时间就到了，他轻易的就令四眼昏睡了过去，然后悄无声息的从里边打开了牢门的锁，进入到走廊。

    他牢记着为数不多的监控摄像机的位置，并且通过类似镜折射成像的办法，窥测摄像机的运转规律，以及确认其是否在运转，从而幽灵一般的在监狱中潜行。

    尽管监狱中不乏一些设计巧妙的机关陷阱，可它们还是一一被凯恩破解了，非超凡物品，在凯恩的超凡感知下，毫无秘密可言，很容易被察知和破解。

    凯恩的行动很顺利，超预期的拿到了他想要的。可即便是这样，等到他折返时，时间已经是凌晨了，大约是三点四十分，一天中夜色最浓的时间段，凯恩在归途中，遭遇了超凡事件……

七百二十一章 邪异

    黑山监狱从空中俯瞰，就像一个巨大的灰色手掌，雕刻在黑色的巨石上，并没有寻常城堡利用险峻地形的那种契合效果，而是显得很随性。

    ‘手掌’的部分，是包括大操场在内的功能设施，而‘手指’，就是一栋栋的牢房。每一栋都像是重工业厂房那般高大，内里则如同筒子楼，共享过道，分为三层。

    ‘手指’有五根，分别是a-e栋，其中较短的a和e，是关押特殊凡人的，前者关死囚，后者关精神病犯人。

    凯恩属于b栋，囚犯编号b-224，当他完成了情报取证，打算从‘手掌’区潜回b栋时，特殊的发现让他意识到，又一桩凶案恐怕正在进行。

    这特殊的发现具体的说是原力（原始魔力）侵蚀，该种魔力可以理解为有着较强侵蚀性的矿物辐射，无论是人，还是物，在这种侵蚀下，都会产生明显的变化。

    比如说设施造物，会有腐朽老化的特征。

    具体则要看原力的存在时间和浓度。

    简单的说，施法时激化的原力越多，能级越高，腐朽特征就越明显。

    因此，失踪案频发的a栋，铁门、墙壁、金属栅栏窗，看起来明显比其他栋老旧，这印证了包括四眼在内的囚犯的言论的真实性。

    监狱方给出的所谓地形地势导致湿气重的理由也就糊弄下外人，就连狱警，一到了后夜，都不愿意巡逻，而是缩在值班室里，外边有动静也假装没听到。

    跟洛汗一样，凯文也没有黑暗契约者的超级资格挂傍身，黑暗不再是他的盟友，夜晚也不是他的主场，他的夜视能力即便比普通人好不少，却也远不足以达到类白昼阴天的效果。甚至，这种比寻常人看的远些、清楚些，却又强的有限的能力，更容易被利用。

    还好，他很早以前就习惯了使用第六感，也就是精神力感应，或者说施法者一系的感知来看世界。

    灵视，说白了也是这种超越五感的特殊感知能力。

    只不过，以特征来说，感知更为主动，而灵视显得被动了一些。

    被动的一个重要点，在于它是超魔环境下诞生，或被超魔影响而诞生的。

    前者属于概率问题，几十亿人，总有那么些踩对了点的幸运儿或者说倒霉蛋儿，在超魔环境的次级下，天生拥有灵视。

    而这类人在这个世界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要么早早的受影响，以至于拥有了跟普通人迥异的三观而从根源上无法像普通人那般生活，要么被邪教或魔物什么的拐带上了歧路，以扭曲的方式活着。

    至于后者，超魔影响，这个也好理解。比如说‘黄印’这种玩意，某种原因获得了它，从此跟神魔结缘，成为了名为哈斯塔的超级互联网的一位终端用户，会被神影响而获得灵视并渐疯，同时也能用黄印震慑一般的魔物。

    当然，若是豁达些看人生，普通人都是向死而生，那么包括调查员在内的一小撮人，就是‘朝闻道夕死可也’从而甘愿以刀尖跳舞的方式向死而生的求知者、或强迫症患者等极端人士。

    感知则不同，感知是灵魂升华+技术而诞生的能力，是通过有意识的修行而获得的成果。所以说更具主动性，同时也更具可控性。

    这次的异常，凯恩就是用感知察觉的，就像有经验的地质工作者，能通过水流的变化，推测出水下的地形一般，凯恩也是通过原力的活跃度和流动情况，意识到附近有人在施法。而大致方向，正是a栋那边。

    思忖了一番，他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了这次窥探。

    他认为，对方的频频出手，显示出了极大的贪婪，这意味着较高概率这不会是最后一次，所以他还有机会，下次，他会做足准备，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没资格玩顺手解谜，而必须得全力以赴。

    于是他掐断了探察真相的念头，溜回牢房，补了一觉。

    第二天用早餐时，果然听闻a栋又死了人，并且是4个。

    凯恩的狱友四眼儿，就是监狱里的消息王，有什么风吹草动，总能迅速知道，凯恩特别选择跟他做室友，也就是冲着近水楼台的便利。

    凯恩从四眼那里得知，为了应对囚犯失踪问题，狱方做出了一定的妥协，比如原本都是关单间的死囚犯，现在都成了两两一组合住了。

    可显然这招并不怎么灵验，情况明显愈演愈烈了，据说区域的死囚犯很不稳定，早晨还强烈要求换牢房。

    死囚犯的接连失踪，引发了其他囚犯们的物伤其类情绪，以至于整体氛围都呈现出一种压抑的躁动的低气压状态，有两个臭脾气，就因为早餐让座的琐事大打出手，疯狂厮打，就连制止的狱警们，都没有像往昔那般跋扈，他们其实也是看人看情势下菜碟，像现在这种情况，囚犯们的情绪很容易点炸，一旦发生大暴乱，那乐子可就大了。

    保罗还为此特意提醒凯恩，让他小心点，监狱也是个很江湖的地方，四眼作为消息王，也不是没有竞争对手和仇家，一旦某些人认为就会合适，引发暴乱，绝对会有人趁乱除掉竞争对手，类似的事保罗没少经见，那些囚犯暴动中意外身死的，究竟有几个是真的死于意外，很多人都心理有数。

    凯恩自然不会将这种事放在心上，只要不是突击步枪扫射，以他的实力足以自保，甚至护住四眼。

    而退一万步讲，这个世界的人命，他是真没看在眼里，囚犯这类人渣就更不用说了。

    按照事先约好的，凯恩将‘接头’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下午，律师就到了。凯恩像个高明的谍报人员般，成功的将承载了证据的微型胶卷交给了律师。

    这个时代的科技也就支持这种程度的玩法，感觉像是早期的007系列，不过凯文没办法怀旧，他并不具备本源世界的相关记忆。

    证据送出去，大老板菲尼克斯的委托主线，其实已经完成了。

    像菲尼克斯这种位高权重，同时又坐镇事务所这种特殊部门的大佬，自然很清楚这个世界被邪神的意志所笼罩的真相，所以刨根问底从来不是他的目的，也早就学会了在某些问题上模糊处理。

    拿到能让他脱离即将爆发的丑闻坑的关键素材，菲尼克斯就满足了。

    当然，仅靠凯恩偷拍来的这些情报，还不够，这种来路不正的东西，甚至都不能作为证据在法庭使用。而只能是让他获得情报优势，更好的谋划脱身之计。

    所以凯恩很快又获得了新一阶段的任命，挖掘曝光天主教赎罪派的恶行。

    这个世界信仰林立，其中的天主教，跟本源世界的基督教相似度很高，其下派系众多，赎罪派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教派的特点之一，就是将‘我有罪’挂在嘴边，其说法是人生而犯有原罪，必须虔诚悔过，才能获得救赎。

    赎罪派进入黑山监狱，在当年还专门以监狱革新内容之一的名目报道过，意思是让宗教介入，行教化之能，劝人向善。

    这事还一度闹的沸沸扬扬，毕竟这世界总体而言还是讲究信仰自由的，你这监狱强行让某个教派洗脑，这触犯了其他宗教的根本利益，不能容忍。

    菲尼克斯当初在这问题上，是站在反对一方的，可最终董事会高票通过了实施决议。菲尼克斯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相关的扯皮官司到现在还在打，原因之一就是赎罪派真就洗出了了一批‘从良’囚犯。从这些囚犯的追踪报道来看，确实是浪子回头做好人了。

    明白人都知道，这非常的难，有着黑底子的人往往在自身性格，以及外部环境的压力下，屡教不改，出狱后好不了几天，仍旧以犯罪为生。想要重新开始，要顶住普通人的冷视和排斥，狐朋狗友的纠缠挑唆，还要克制自身的恶习恶念。

    可赎罪派让囚犯做到了，这不是孤立事件，而是普遍事件。

    这样的成果一经报道，自然是受到了民众的认可，甚至追捧，也正是因为有这份广泛的舆论支持，关于监狱强行迫使囚犯改信的行为是对是错，扯了好些年都个结果。

    而这次凯恩偷拍到的信息材料表明，赎罪派运用了违禁药物，和一些触犯基本伦理道德的违规操作，从而将囚犯改造成了听命行事的傀儡。

    并且，死囚犯接连失踪事件，多半也与他们有关。

    凯恩接到这个新任务后，第一时间就明了了菲尼克斯的打算。

    菲尼克斯这次不仅仅打算脱身，还想着反将一军，若是能挖出赎罪派的恶行，那么跟赎罪派勾结的监狱运营者及一部分董事，也会被牵连，到时候，黑山监狱这块蛋糕的分配权再划分是免不了的，而菲尼克斯则能进一步，甚至成为业绩，让他拿下大都会警察体系一哥宝座的成功率更大。

    菲尼克斯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凯文的喜好，所以没用什么荣华富贵之类的烂俗大饼忽悠凯恩，而是许诺了特别调查员的资格。

    特别调查员，某种程度，可以理解为007，有杀人牌照，有尖端的技术设备，以及情报后勤团队支持，能够在行动时，调用地方军警协助。可以说是调查员的终极待遇了。对于那些酷爱冒险和探索的人而言，还有什么比这种州级乃至国级团队在背后支持更给力的奖励呢？

    当然凯恩不是凯文，不过菲尼克斯的这个套餐，却是很好的挠到了他的痒处，尤其是现阶段，他确实很需要外力的支持。哪怕世俗的支持对他的帮助有限且容易过期。

    于是一种名为默契的东西就达成了，凯恩入狱的第三天中午，他订的‘补给包’就通过特殊渠道送抵了。

    作战用品，包括尚未正式投入使用的实验室级类凯夫拉高分子防割防刺面料，激发生命潜力，令人在重伤下保持机能运转的兴奋剂类药物，以及特殊的工具钢打造的战刃。

    这身行头到位，凯恩直接就化身为合金装备系列中的雷电，一名有着现代忍者风范的迅敏型战士。

    凯恩做好了强挖内幕黑料的准备，他的队友们也都表现不错，a组的两位已经盯上了被赎罪派改成傀儡的前囚犯，一旦时机到来，他们会被迅速拿下，然后严密看押，成为揭露赎罪派罪行的活证。

    而保罗，则跟监狱中赎罪派们眉来眼去，有了些浅显交情，了解一些诸如作息规律等细节的情报。为凯恩的行动做铺垫。

    凯恩就是小团队中的正将、刀手，他若是动，一般都是目标明确，且要有斩获的。

    整体来说，小团队的效率很高，却仍旧需要些时间，而明面上，自然就是寻常的监狱生活。

    在凯恩而言，监狱生活其实也就那样，只有那些弱势且情商不行的，才会过的多姿（花样繁多的被虐）多彩（汗水、血水，屎尿屁都能被才踩出来），像他这种暗中有渠道、有关照，明着有人罩，也会做人的，每天也就是吹牛打屁，上工看真人撕逼节目。

    一转眼，又是三天，凯恩入狱的第七日凌晨。

    凯恩照例在后夜弄晕了四眼儿，然后去a栋蹲点，一连蹲了三天，他已经a栋的内部结构非常熟悉，用脚亲自量过之后，就算全程闭眼，也不会行差踏错。

    3点42分，异常发生了，森幽潮湿的栋房中先是温度骤降，继而起了雾，这雾不是来自空中，而是地面。

    就像有吹风机鼓送干冰般，贴着地面，有如浪的雾气涌动。

    而在凯恩的感知中，那景象更像是沸腾的火山热泉，一边咕嘟嘟的翻涌并不是冒着泡泡，一边升腾热气。

    这雾气中也确实充斥着硫磺味，不过更多的那是一种尸臭般的刺鼻气味，让凯恩有种一瞬间进入老式土冰窖的感觉。

    “登场方式这么阔气，有些不好搞啊！”

    尽管一早就知道是超凡像的，但凯恩还是被这种人未到、先把环境变成主场的玩法小惊艳了一把。

    或许对于超魔世界而言，这类在他看来奢侈的排场是常态吧。

    凯恩摁下面罩上的开关，口鼻部宛如防尘口罩形状的滤器两侧，开始有胆状的囊袋有规律的一鼓一缩。

    这是他鼓捣的小玩意，功能也很简单，就是保证有足量的洁净氧气可用。

    弥散看来的阴寒雾气可不单单是装比衬托气氛，还有麻醉昏睡效力，甚至作用于皮肤和眼睛都有反应，产生灼烧和刺痛感。

    若非他做了一番准备，这种环境下根本强撑不了多久。

    之后，就听到幽深的廊道尽头，传来的声音，似乎是衣衫摩擦。

    凯恩听到后，立刻向着声音的源头爬了过去，他此时就如同一只壁虎，贴在顶壁上，靠着高超的肢体掌控技巧，悄无声息的蹬踏着金属蹿行。

    他想看看超凡登场的门户，而先看到的是怪人，这些人穿着灰白色粗麻面料的袍子，深兜大帽，很有宗教修士范儿。

    他们怪异的地方之一，在于身材过于高挑，都超过了两米五的高度。

    怪异二，行动起来像是是在飘，看不到脚走路的那种起伏。

    怪异三则是背着巨大的黑色十字架，看那质地似乎是铸铁的，而摩擦身，就是衣袍与这些十字架剐蹭发出的。

七百二十二章 黑伞

    前世轮回者的某些特质，宛如烙印般影响着凯恩，包括他的化身和回响体。

    比如说魔改版敛息术。

    在凯恩的认知中，这是必须掌握的基础能力。

    这次附身凯文，借着养伤的百日时光，就把这个目标达成了。

    从感知的角度去审视，他与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相差仿佛，而专门的面罩戴上后，就算是狗的嗅觉，也无法察觉他的存在。

    当然他还不能施展隐身之法，对一名2级元素法师来说，隐身法术高端了点，而4级战士的综合指数，也不足以支撑他以高超的技巧、和超高的速度完成目标视觉盲点移动。只能通过伪装来达成潜行匿踪的目的。

    这也是他选择在顶架间攀爬行进的原因。

    从a栋深处出现的怪人，没有察觉到凯恩。

    凯恩在观察他们的同时，也没有停止前进，他更在意这些怪人是怎么来的，从哪里。

    双方交错而过，各行其是。

    怪物们又一次轻松达成目的，闭锁的牢门对它们毫无意义，魔幻特征十足的原力开门，手轻轻一挥，门锁便自行转动，然后开启，它们飘进囚室，将昏睡的目标绑缚在巨大的十字架上，举重若轻的往背上一背，随即离开。

    而凯恩这边，看到的则是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不是暗门密道，甚至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双向传送门，而是烟状的黑色光雾缭绕的幽深裂隙。

    这样的特殊通道，就算是凯恩化身来了，都要小心测试，以免被坑，以他现在的能力，连测试都做不到，毫无把握的乱闯就是赌运气，就算没有因操作不当而迷失，也极有可能被邪能污染，真要发生那种类重度辐射直射事故，那可就生不如死了。

    思忖再三，凯恩最终还是没冒险，眼睁睁的看着折返的怪人们带着猎物飘移着自裂隙离开。

    他倒是用微型相机先后拍了不少照片，但这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按照他的经验，寻常的光学设备是不足以拍摄到超凡画面的，在超凡能量的干扰下，得到的只是一片模糊。

    至于人眼为什么可以捕捉到，那是因为人是有灵魂的，精神力作用于眼睛，保证了可以看到超凡现象，这其实就是感知的原始状态，所有有资格开发出第六感的生命，都有这个能力。

    第二天，借助早饭，凯恩完成了情报交流。上午，他干着并不算累的洗衣工作，抽空阅读了保罗提供的新情报。

    一部分是他搜集到的赎罪派的情报，还有一部分则是外边传进来的，也是关于赎罪派的信息。

    凯恩只是大略的翻看了下，就扔到了一旁。依照他昨晚的观察，若是那些怪人真的来自赎罪派，那么以超凡能力欺骗凡人对其而言轻松的很，这意味着他手中的这些信息，绝大部分都是赎罪派故意摆出来供人看的，即便里边有那么一些些真相，也隐藏在大量假信息中，极难识别，索性不去深究细看，以免被误导。

    中午的时候，保罗在卫生间跟凯恩碰头时表示，凯恩给他的情报他看了，他打进赎罪派内部的行动十分顺利，他对此也有信心，至于超凡问题，他会小心的。

    凯恩却觉得，保罗还是不够重视他给的情报，略一思忖，还是又叮咛了一次：“超凡对于普通人有着不可思议的优势碾压特性。比如说有一种术法，能够通过观察灵魂力场的特征来确定是否说谎，比测谎仪更精准。而一旦被怀疑，催眠甚至搜魂，都是常用手段。正因为你的进展过于顺利，我才担心对方会有这类异术对你进行审核。”

    他说着，递给保罗一个拇指肚大小的蜡丸。“这是我在某次调查时，结识的白巫配制的秘药，服用后会让人有轻度的醉酒感，以及偏头痛情况，但可以调控灵魂力场，你或许用的上。”

    保罗也不是迂腐之人，他当卧底摸爬滚打十几年，怪异现象也不是没见过，旁门左道也接触了一些，因此慎重的接过秘药，还向凯恩道了谢。

    结果，这是凯恩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保罗。

    晚饭时候，消息灵通的四眼儿一如既往的显摆吹嘘，凯恩这才知道，就在下午，教堂那边发生了事故，梯架垮塌，在上面干活的三名囚犯摔了下来，两死一重伤昏迷，保罗是死者之一，摔在矛尖林立的金属护栏上，被穿刺成了挂肉，当场死亡。

    虽然没有见到尸首，凯恩仍旧觉得这场事故来的太过蹊跷，保罗多半是被灭口了。

    一番思忖之后，凯恩决定出狱。

    首先，他担心信息泄漏，继续当卧底，不但查不到真相，反而会有大危险。

    其次，保罗之死的真相，那名昏迷的囚犯，是突破口。虽然以他现在的能力并不足以强行搜魂，但激发目标生命潜能，然后强行催眠，他还是能做到的。

    于是，借助渠道，他将自己要出狱的请求送了出去。

    这天夜里，凯恩枕戈待旦，藏身b栋的顶架，并做好了拼杀的准备。

    过了凌晨3时40分，异常果然发生了，同样是阴森雾气出现，黑色裂隙在监牢深处开启，只不过这次来的并非怪人，也不是一伙，而只有一个，其穿着类似击剑服，属于棉甲，头上的戴着老式的铁盔，就是条顿骑士的那种平顶圆筒盔，又丑又怪。

    这怪物并非飘移，而是大步流星前行，但没有脚步声，就仿佛是个大型的布偶。

    怪物手中拎着卷刃且满是血锈的长刀，造型很特别，刀锷部分的造型也比较有特点，凯恩牢牢记住了，他准备回头查一下，或许能获得些有用的线索。

    同样是原力开门，怪物站在凯恩的牢门前，注视着只有昏睡的四眼的牢房大约两分钟，随后安静的离开了，从始到终都没进去。

    这让凯恩对这怪物又多了几分认识，他用枕头衣服弄了个假人，藏在毯子下面，从监牢门口的位置看，就仿佛有个人在蒙头睡，做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怪物不用掀被子就能辨别，很可能意味着它的识别方式，不是普通人的‘看’。

    但凯恩认为，多半也不是常见的感知。

    如果用感知，站在牢房外面，房间力有几个活人，甚至各自的特征，都可以察知。

    而这怪物却有开门这个动作。

    “莫非，是遥控型的傀儡？”

    不管怎么说，怪物今夜目标明确的来找茬，这已证明，信息的确是走漏了。

    熬到黎明，凯恩悄无声息的回到牢室，小睡了一会儿。

    上午，两名类似fbi的特工，便以劝说他成为污点证人的名义，将他从监牢里捞了出来。

    下午，凯恩跟a组的托马斯、珊德拉碰头，另外还有菲尼克斯的代表法兰克。

    法兰克是名年近50的男人，10年军人，15年特工，因健康问题退了下来，是菲尼克斯的顾问。

    4人在法兰克提供的一处安全屋讨论案情，其他三人在听完了凯恩的陈述后，基本同意凯恩的说法：现在已经不单纯是如何查这个天主教赎罪派的问题，而是己方已然出现了安全危机。

    法兰克虽然对凯恩说言的超自然情况有一定的怀疑，但总体而言，并不是那种自以为是，只信自己那套的傲慢蠢货。他也觉得，赎罪派是有一些邪异手段的。

    至少在洗脑方面，是真的很有一套。

    有这个认知背景，就意味着赎罪派不缺死士，不缺傀儡。

    这就很可怕了，甚至菲尼克斯及其家人的安全，恐怕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威胁。

    只不过在这个问题多多的阴暗社会，像菲尼克斯这种有钱有权的人物，安全问题本就很敏感，原来的凯文因拯救菲尼克斯的女儿而与之有了交情，就能算是一种印证。

    所以，菲尼克斯的安危，到不需要他们操心，需要操心的是他们自己，乃至家人。

    法兰克就指出，若是赎罪派真有心针对，他们三人的过往，多半会被挖出来。

    这话三人都听进去了，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事故、失踪，仗着人脉、异术，赎罪派用在保罗身上的手段，也可以用在他们和他们的家人身上。

    他们也知道，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在乎的人，以旅游的名义离开赎罪派的势力范围一段时间，而他们争取在这段时间内，拿到足够分量的黑料。

    至于推翻赎罪派，不得不说，这种经营多年，人脉丰厚，牵连深广的组织，想要扳倒太难太难，即便是证据确凿，也能将问题推给事发地的主事人身上，以就事论事的说辞玩断尾生存。

    并且，很可能官司打的旷日持久，热度过后，大事化小，甚至不了了之。

    这都是有先例的。

    法兰克也特别指出，菲尼克斯也不想将问题扩大化，拿到关键证据，能制衡对方就可以。

    这说法可以说有些让人寒心，既让人效死力，又不缺乏大佬的担当，保罗算是白死了。

    当然，如果不那么较真，或者说现实些考虑，也能说的过去，毕竟菲尼克斯私下补偿了保罗家人200万绿钞，税后。

    在这个时代，200万绿钞差不多等于本源世界2018年的1500万的购买力，一条命卖到这个钱，哪怕是精英，也算是溢价了，要知道在这个国家，校级军官战死沙场，也就几十万的抚恤。

    在座的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成年人，即便心里不舒服，也不会表现出来。

    毕竟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跳出来主持正义，只能是跟菲尼克斯也闹掰，那可就两头不是人了。

    一场讨论下来，不但没能有什么进展，反而让托马斯和珊德拉都消极了不少，哪怕是法兰克代表菲尼克斯，阶段性的给了20万酬金，并且大方的表示可以为安排其家人去旅游，两人的兴致也不高。

    这就使得凯恩得以凸显。

    实际上他也没表现的多么积极，只是这件案子本就打算追查到底的，菲尼克斯支持又或不支持，都不会影响这一决定，所以一直表现的很淡定。

    法兰克看在眼里，暗自点头，回头跟菲尼克斯聊起这事，还夸凯恩年纪轻轻却十分沉稳，心性好，专业能力也强。

    当然，这些对于解决问题都没有什么大帮助，好在凯恩不缺思路，他将主动权揽过来，希望托马斯和珊德拉继续从失踪者入手，查找线索。

    他指出，赎罪派的绑架行为，感觉选择性极强。

    他说：“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依照他们的能力，根本犯不着非得从监狱里绑人，而且是紧着死囚牢一个地方薅。”

    托马斯和珊德拉稍稍一想，就明白凯恩的意思了。

    就目前发生的情况来看，赎罪派表现出了迥异的两个极端特征，一边是仗着邪异能力，肆无忌惮的从监狱死囚房里绑架人，另一边则是各种遮掩，警惕性高，反侦查能力也极强。

    这种有掩饰又高调的做法，只能说明，他们从死囚牢里绑人，是有其特殊理由的。

    那么通过比较失踪者，寻找共通点，查出这个理由。对破案显然是有帮助的。

    而凯恩，他的切入点则是那个重伤未死的囚犯，这囚犯在市中心医院的监管病房，已经度过危险期，但脑袋严重震荡，仍没有苏醒。

    那里有专门的狱警看管，但在凯恩看来，形同虚设。

    凯恩决定先强行催眠，看能不能挖出有用信息。

    他估计够呛。毕竟按照赎罪派表现出的作风，真要发现了他们的某些秘密，需要除掉，多半是直接下死手，然后伪装成事故，而不会弄出这种小尾巴。

    之所以发生这种事，他推测多半是除掉保罗，而伤者被波及了。

    所以，他的计划是，若这个重伤员那里不能获得有价值信息，接下来就是去停尸房见见保罗。

    尽管他不久前已经看了保罗的医检报告，但他信不过。这可是涉及超凡力量的案件，普通的医学手段，可发现不了超凡领域的伤害。

七百二十三章 软肋

    从法兰克提供的安全屋出来，凯恩与托马斯和珊德拉道别，各奔东西。

    这两位都是有家室的，这次招惹了伪善而又凶残的邪教，两人都认为将家人安置妥帖再谈工作比较合适。

    凯文的情况略有不同，他来自赫赫有名的医生家族，他的祖父、父亲、兄长、姐姐都是医生，并且是各自领域能排进前五的那种。

    他早年也是比较乖的，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在长辈帮他安排好的人生道路上，然而一桩超自然事件改变了他的人生。

    他的女朋友在事件中横死，可到现在，官方的判定，仍旧是兴奋剂类处方药误食过敏致死。

    他为此先是转攻法医，而后则干脆辍学。

    与之相伴的，是一系列离经叛道的行径，跟家人大吵、小吵将感情吵没了，最后离家出走，连姓氏都舍弃了。

    这一转眼，都快十年了，连祖父去世的葬礼都没参加。当年的死党都不知道他的情况，可以说斩断了一切过往。

    不过，真说起来，他也不是一点牵挂没有。

    他有两个女人，一个小他9岁，一个大他8岁。这事说起来多少有点混蛋。

    当初他离家出走，年轻气盛外加作死级的执着，非要往调查员这个圈子里蹭。

    类似他这种的愣头青，很容易被利用，往往一个调查员助理的名头，就成了别人的马仔兼炮灰。每年全球因此而死或失踪的年轻人，超过了10万。

    然而凯文运气不错，遇到了贵人，一位资深调查员，嘴毒心地不差的山姆。

    一开始两人的关系也一般，后来因为一桩案子，患难与共之后打开了心扉，深入的一聊，发现很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意思。

    山姆是死了老婆，凯文是死了女友，都是超凡事件的受害者，并因此而入了行。

    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了，亦师亦友，挺投契。可以说，凯文是山姆一手带出来的，继承了山姆的衣钵，能在26岁就成为精英调查员，与山姆的无私传授和抬举（容易出成绩的案子）有着直接关系。

    调查员行业有个迷信色彩很浓的说法：年过45岁还不退休的调查员，鲜能善终。

    山姆这位业内外知名的老江湖，就在46岁时疯了，而当时凯文26，两人差着整20岁。

    以凯恩的角度分析，调查员行业的这个迷信说法，背后有两个很有道理的因素在支撑。

    首先就是灵视问题。

    大部分调查员，都是25岁以上入行，这是因为该职业对于人员技能有着较高的要求，可以说是特工级别的职业，在没有专门的培训机构的背景下，一般也只有25岁以上，才能积累够胜任工作的基本技能。

    25-45，这20年，平均大约是40宗超凡案子，其中至少要撇去三分之一是没有被神性照射伤害的，也就是参与了，但没有掉san值。

    剩下的20多宗，还得撇去近半是掉san值不严重，后来基本恢复的。

    也就是说，平均下来，一名合格的调查员，在20年内，精神会被伤害十几次，永久性伤害，且留下后遗症的那种。

    而san值与灵视的正比关系又基本决定了，越是从业时间长（前提是没疯），灵视越高，专业能力越强，同时也越容易崩。

    所以一般到45岁，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都患有一定程度的类精神疾病，所谓的幻听环视，其实那是邪神力场导致。

    如果说邪神是超大功率电台，不断增强灵视的行为，就好比收音机一点点的调频，信号接受越来越好，而一旦真的接通了，死都算是好结局。

    对凡人而言，克苏鲁宇宙就是这么个黑暗、冰冷、诡异而又绝望的世界，死亡只是起步，各种生不如死，都算是正常现象。

    另外，45岁，哪怕再懂得养生，人的身体也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凡人鲜有能将灵与肉的关系处理好的，调查员的工作，往往也是小伤大患的此起彼伏，偏偏灵视越来越高意味着灵魂状态的刺激性膨胀。

    最后的结果，就是衰老且有伤病的躯体，供养不起强大的灵魂，以至于灵魂呈现亢奋燃烧形态。外在的表现就是失眠、神经衰弱等等，再加上灵视带来的邪神力场的折磨，真的是能将人活活逼疯的。

    所以，从某个角度讲，调查员就是不学无术却非要在法师塔混日子的半吊子法师，法师的本领和好处没捞到多少，整天与魔力为伍，以至于被侵蚀损益的问题却比法师还要严重。

    有着这样认知的凯恩，自然觉得山姆46岁疯毫不意外，知名调查员，‘知名’二字真的是拿命搏出来的，并且鲜有侥幸。

    山姆疯了，凯文自认为有照顾其家人的义务。

    用那句比较容易让人往脏里想的话说：“放心吧，你的妻女，吾来养！”

    结果混账事实现，真的都养到床上去了。

    凯文的两个女人，就是山姆的二婚妻子珍妮，和头婚女儿拉娜。

    认真说起来，也不算是寡廉鲜耻，禽兽不如，趁虚而入，而是各有故事。

    跟拉娜是因为一桩超凡事件，这事跟菲尼克斯的女儿还有关系，两人是同学，凯文拯救的主要对象，就是拉娜，结果捎带手救下的人，为他带来了事业上的极大助力。

    山姆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拉娜的生母死的时候，拉娜正直叛逆期。父女俩一起玩心态失衡，关系越处越糟糕。拉娜以赌气般的态度跟山姆对着干，凡是山姆不让的，她偏要整。

    引发超凡事件，就是在这种心态下弄出的作死行为。

    在真正接触超凡前，拉娜一直以为山姆是个靠迷信说辞忽悠人的骗子，对山姆通过迷信说法解释其母的死耿耿于怀。

    山姆疯了，她都没有原谅对方，直到她搞出事，差点被一群邪物给轮了。

    然后，凯文英雄拯救行为引发的好感，以及对父亲的愧疚，最终促使拉娜将感情寄托在了凯文身上。

    而当时凯文其实硬跟珍妮有一腿了。

    珍妮是名医生，也算是女承父业，开着自己的私人诊所。她主要接待的病患中，就包括调查员。

    山姆也是经人介绍就诊，结识珍妮的。而在山姆死老婆，与女儿反目成仇的最失意的日子里，珍妮从工作到生活照顾他，成为他养伤的港湾，两人是这么走到一块的。

    但山姆发疯前的这几年，珍妮被弄的身心两伤。那时候山姆的病症就已经开始显现，暴躁，喜怒无常，有时候的行径甚至可以说邪异。

    山姆还表现出老人般的健忘、翻旧账、唠叨等状况，最大的问题在于，他的旧账中，妻子的死是一直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却又解决无妄的部分，山姆总是翻腾这些，还近乎妄想般的进行一些不切实际的操作，这对珍妮来说，就是折磨和煎熬。

    被折磨的其实还有凯文这个徒弟，甚至事务所的同僚。但工作方面，经验、灵视等方面的强大，让山姆成为最顶尖的调查员，所以臭脾气一点、疯一点、甚至变态一点，其他人也就忍了。

    生活上，一天到晚磕磕碰碰，就真的很难忍。山姆三天五头的出幺蛾子，凯文经常往他家跑，一来二去，跟珍妮就很熟稔了。

    对于女人来说，能让自己不避丑的，这就是很亲近的人了，而凯文自然是没少见珍妮狼狈的一面，包括被家暴什么的。

    等到山姆彻底疯的没了人性，而只能送到精神病院的特别病房，才能基本确保其不伤人伤己，对于凯文和珍妮而言，跟病床上把屎把尿伺候10年终于熬到驾鹤西去的感觉差不多，除了神伤，更多的是一种解脱感。

    两人从各自的角度聊起山姆，然后又聊到彼此的过往，结果聊的投契，感情上来，一个没把持住，就上了床。

    一开始两人还为这种关系而矜持了一段时间，可一个是虎狼之年，多年没有雨露滋润，又心灵疲累，没有心情去结识新的异性，另一个则孑然一身，干的又是危险与诡异并存的高危工作，同样没有心情去结识异性，普通的鱼水之欢根本解决不了心灵上的孤独和疲累。

    于是，一次简单的节日礼尚往来，都能再度碰出激情火花，然后就没羞没臊了。

    对凯文来说，奔四的珍妮，其实也代表了他心底对家人情感的寄托，毕竟珍妮也是医生世家出身，而且给予了他母亲、妻子般的成熟女人才能给予的温暖。

    不得不说，无论是文化素养、才情、品性，还是外貌，凯文都要在山姆之上。

    尤其是这些年的历练，让凯文成熟了起来，30岁的男人，有着40岁男人的稳重和练达，那魅力自然是刚刚的。

    珍妮自觉容颜老去，不清不楚的情人关系怕是长久不了，正好拉娜对父亲的印象在超凡事件后180度翻转，愿意亲近凯文和珍妮的同时，也对调查员的种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因此钟情凯文，于是珍妮和拉娜和解后，关系迅速升温。并给凯文安排了‘惊喜加餐’。

    简单的说就是床笫之乐，蒙眼游戏，中途换人。等到凯文察觉不对，已经那啥了。凯文也不是圣人，面对年轻貌美且做了一半儿的美妞说退就退，他还没那个定力。于是就成了三人行。

    凯文死前，已经跟拉娜明确了关系，并答应珍妮和拉娜，32岁退休。毕竟他起步高，入行早，又有不错的人脉，现在已经是一流，收入不菲，退休后哪怕只是做顾问，维持中产生活都没有问题。

    然后自然是全力以赴干几单，把名气彻底打响。

    再然后就挂了。

    养伤的那段日子，凯恩也是借由脑袋受震荡而暂时性失忆，才将珍妮和拉娜糊弄过去。

    但这终究是个事，他不是凯文，虽然有不少凯文的记忆信息，但并不想委屈自己扮演凯文。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不是来当接盘侠的，这跟两女是否貌美，关系是否禁忌的令人想入非非这些没有关系。

    而另一方面，凯恩像大多数人一样，但凡能力所及，就不愿轻易亏欠别人。

    这算是自尊的基本体现吧。

    一般来说，越是能力强，越是自信的人，这方面也越是高要求。

    凯恩现在就有那么点小惆怅，一方面不愿意跟两女有过多的纠缠，但另一方面又想给两女一个他能认可的交代。

    本来，若是能拖个一年半载的，是能够通过连续多场仪式类法术，改变两人的认知的（扭转深刻记忆，难度较大），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不得不与之深入互动了。

    毕竟按照他的分析思路，赎罪派绑架两女轮了，然后寄录像带给他进行要挟，这种事是能干的出来的。真要发生了，那就太恶心人了。

    因此，从安全屋出来，趁着还有点时间，凯恩直接驱车先赶往珍妮的私人诊所。

    到了地方，径直往里闯，诊所服务台的工作人员认识凯文，见他这么莽，忙道：“劳伦斯女士正在工作。”

    “我知道。”凯恩脚步不停，继续往里边闯。

    医疗室的门是关着的，凯恩也是拧开了就进，然后就引发了一个女人的尖叫：“你干什么！？”

    原来，珍妮正在给一位女患者检查做检查，虽然有屏风就，可凯恩就那么直愣愣的过来了，女患者自然是表现出了一副被冒犯到的恼怒。

    之后，在珍妮吃惊的注视下，凯恩照着半躺半坐的女患者的脸就是一拳。

    再之后发生的事，则让珍妮震惊，那女患者身体竟然只是那么一扭，‘唰！’的一下就横移了一米，躲开了凯恩的这一拳。

    这动作非常不合常理，甚至可以说，不是人能做到的。

    可女患者仍旧没能躲开凯恩的拳头，凯恩似乎早就知道她怎么躲，以及往哪里躲，另一个拳头击出，正好砸在女患者的额头。

    这一拳没有附加超凡力量，但却不乏技术逼格，震荡之力透过颅骨，直接针对大脑，那女患者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离开。一会儿出门的时候安排下，你需要一个长假。”

    凯恩边说，边四下观察，很快就找到了他要的，棉棒。

    一只手捏着，另一只手的手指顺着棉棒的细杆缓缓一拉，棉棒在一股青烟中变成了铅笔芯般的细长木炭。

    随后，凯恩一把将女患者薅起来，将她的上半身架在病床上，背朝上，然后用自己的身体顶住其臀背，另一只手摁住其头，像针灸般将木炭往女患者的后颈中刺。

    女患者很快就抽搐了起来，想起身，却被凯恩按的死死的，想后退，但被凯恩顶住了。最奇特的是，一对胳膊仿佛是被彻底打断了，软趴趴的始终不能发力，最多就是颤抖一下。

    珍妮是学医的，多少看出些门道，凯恩的操作在她看来堪称疯狂，神经束最密集的脑后中枢神经，这地方也是能随便扎的？而且用的还是棉棒烧出来的木炭针，话说这一手棉棒烧针，是个什么原理？

    凯恩全神贯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施针的部位，不失严肃的道：“都收拾好了？”

    “哦，没有，对不起！”珍妮应了声，赶忙去收拾，与一般女人不同，她也算是被山姆间接操练出来了，能分出轻重缓急，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同寻常，疑问再多，回头再说。先动起来。

七百二十四章 羁绊（谢书友tdwjxy的万赏）

    在那名女患者脊椎神经中埋下魔法针，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前后也就5分钟。

    然而事后，凯恩额头鬓角一下子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苍白。

    “还真是软弱啊！”他自嘲的笑了笑，随即起身松手，任那女患者滑倒在地上。

    收拾妥当的珍妮走了过来，见他这个样子，露出了关切的神色。

    “我还好。”凯恩解释：“刚才的操作难度有些大，致残或弄死，就没用了。”

    珍妮不确定的问：“那东西，可以用来追踪？”

    “嗯，与其身上的神秘力量结合，能发出特殊频率的生物讯号，回头也许能通过它查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珍妮成功被唬住了，主要是因为有过类似的先例，山姆疯之前，就掌握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本领。

    这种情况可以解释为随着‘邪神调频’的日趋完成，一定程度的理解了邪神输出的神秘侧知识，并以自己的理解方式进行展示或应用现象。

    调查员的能量强大，很多就是以这种半吊子超凡手段来体现的，一般不具备泛用性，但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比热武器更好用，因为有针对性。

    凯恩这种自然是十分成熟的超凡手段，只不过他一直秉持‘超凡是目前的科技所不能解释的平凡’这样一个理念，因此很多操作都是能用‘歪理邪说’解释的，施展时的画风也显得似是而非，正好用来唬骗珍妮这种对神秘侧一知半解的人。

    珍妮接触调查员十多年了，神秘兮兮的人和事也很是见了些，此时听凯恩用‘它’来称呼女患者，结合之前女患者表现出来的匪夷所思的闪避动作，自然是知道这人有大问题。

    “就留它在这里？”

    “嗯，既然是伪装后前来，只要不是彻底撕破脸，不会暴走。你一会儿提醒下服务台，让她当情绪不稳定的特殊病患对待就可。”

    珍妮点点头，两人离开医疗室，凯恩径直去开车，珍妮则跟前台简单交代。

    凯恩将车停在诊所门口不久，珍妮便出来了，上车后，凯恩启动车上向着数条街之外的高速路出入口而去。

    珍妮接到了，下一个自然是拉娜。

    拉娜前几年一度休学，年初又捡起来了，由于学校在邻市，因此是住校的。在移动通讯不过发达的这个时代，无法及时取得联系，只能是动作麻溜些，过去找人。

    在路上，不用珍妮问，凯恩就简单的交代了下情况。并着重指出，第一，连菲尼克斯那样的权势人物，都畏惧天主教赎罪派，可见其背景之深厚，能量之强大。第二，拥有邪异的手段，并且行事已经称得上心狠手辣、肆无忌惮。

    如果黑恶势力能以等级划分，这样的组织，无疑比那种官匪勾结，绑架年轻男女，专卖异地，并通过暴力、毒-品等手段控制的黑社团更高级，更可怕。

    凯恩将赎罪派的明面业务，以及业绩简略的说给珍妮听，再将黑山监狱发生的事一讲，珍妮很容易就勾勒出了这个赎罪派的全貌，并为此发自内心的害怕。

    “那这起事件，要怎样才算是揭过？”

    凯恩自然明白珍妮的意思：哪怕完成了菲尼克斯的委托，这事都不算是真的完结。

    毕竟菲尼克斯要的是掌握重要证据，从而能跟赎罪派谈条件，让赎罪派就一些事做出让步。

    赎罪派或许迫于综合考量，不愿意跟菲尼克斯这样的权势人物开撕，但调查员就是另一说了。

    往简单了讲，某草根，坏了某黑社团2亿的买卖，黑社团能轻饶了那个草根？

    作为草根，要如何解决‘千日防贼’的问题？

    凯恩对珍妮这一问的回答是：“抹掉上层，提前退休。”

    这类邪恶组织，一个巨大的弊端，就是人走茶凉、人亡政息。干掉现任大佬，继承者很少会将复仇当做要务死盯不放的，往往是上任时吼的凶，过个几年，风头平息，就不了了之了。

    当然，若是留下巨大漏洞，正好让人家当了上位的踏板，祭了旗，那只能怨自己。

    明白了凯恩意思的珍妮，望着凯恩，流露出浓浓的担忧。

    凯恩想要实现愿望，比刺杀政要都要难。毕竟政要是公众人物，而赎罪派的真正主事者，却是典型的幕后黑手，不但隐秘，也更放的开，何况还有邪异手段。

    开车的凯恩感受到了珍妮的情绪，扭头冲她微微一笑：“放心，这种庞然大物，从某种角度讲，也就是看着唬人，掌握诀窍，抽调链条，就会失衡而坍塌。”

    话不多，并且也只是泛泛的说了下道理，可自信和笃定，却是真实不虚的，这种情绪也是很有感染力的，珍妮很自然的就从凯恩那里获得了名为安全感的感觉。

    “凯文，你变了很多。”珍妮有些小感叹的说。

    “哦，是么？”凯恩很职业的始终目视前方。“你觉得，是变得更好了，还是不如以前了？”

    “嗯…不太好说，以前虽然总是讲不好笑话，但努力逗我们开心的那种心意，是能明白无误的感受到的。现在的你像座山，让人更有安全感，却也深沉了许多，在你那平和的微笑下面，我感受不到真实的情绪。”

    凯恩又微笑着看了珍妮一眼没说话。

    难道让他说：“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要啥情绪？不就是点跳梁小丑级别的超凡渣滓么？即便我现在是老虎落水，也不惧这些虾蟹鱼鳖，只不过你们这些便宜女票，若是被事件牵累而遭到蹂躏或死伤，比较伤我面皮，以及伤自信。”

    凯恩情商还行，知道有些时候，万语千言不如一默，尤其是面对女人，有些时候讲理绝非正确的打开方式，即便讲赢了，也会输了感情。

    他倒是不怕输感情，怕的是一来一去纠缠加深，不光是担心珍妮和拉娜黏人，还担心他自己不能再以近乎对待路人的心态来对待这俩女人。

    人跟人就是这样，哪怕是仇怨，都是一种羁绊，拉娜跟山姆，不就是由爱转恨，又由深恨而变为深爱么？

    拉娜甚至霸道的认为，这世上，只有凯文，才有资格接手她父亲山姆的遗产，包括珍妮。

    在凯恩看来，这实际上就是拉娜本能的对一个家庭中，缺失的那部分的需求补完。

    凯文在劳伦斯家（山姆姓劳伦斯，珍妮并未跟山姆离异，仍旧随夫姓）扮演的角色，更像是父兄，而山姆在拉娜来说，则更像是一般家庭中子女眼中的祖父。

    调查员作息不规律，拉娜小时后，正直山姆事业上升期，其成长过程中，缺席了很多重要时刻，包括生日、毕业礼、第一次舞台演出等等。

    等到拉娜三观渐渐成型，开始用自己的视角打量这个世界时，山姆已经有了精神病的先兆，恍惚、不耐烦、突然情绪失控……

    再然后就是两人之间的纽带断了，山姆没了老婆，拉娜没了妈，两人心态都爆了。

    可以说，若非是遭遇超凡事件，拉娜多半会在社会中磨成老皮了，才能多少体量山姆的不易。

    真要那样，拉娜多半会跟大多数混迹底层的渣妹一般，在迷茫而又放浪的生活中，将自己的青春资本消耗一空，然后只剩一副提前玩坏的躯壳和受创的心灵，在各种不如意中熬过余生，最终的遗产就是怨恨和遗憾。

    正是因为超凡事件的契机，以及凯文英雄式的拯救，让拉娜幡然醒悟，并感受到了正能量的温暖。

    因此，凯文在拉娜心中是不可替代的，或许多年后，各种琐事，会将凯文在拉娜心目中的形象一定程度的矮化、模糊化，但目前而言，凯文就是拉娜的男神。

    这是导致她心理扭曲，宁愿设套，也要跟珍妮和凯文玩三人行的主要原因。

    在她潜意识里，他们三个人，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当然如果山姆能一定程度的清醒，并被高高供起，那就更完美了。对拉娜而言，是那种弥补愧疚和遗憾的完美。

    这样的过往，决定了在凯恩入院的那些日子里，频繁来陪他的反倒是拉娜。从而也对外坐实了两人的超友谊关系。

    对凯恩来说，拉娜也比珍妮更容易应对。社会阅历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拉娜对凯恩的了解，远不及珍妮对凯文的了解深。早年恨屋及乌，基本没给过凯文好脸色，后来虽然180度翻转，可凯文的事业正是声名鹊起的阶段，没有那么多时间跟她起腻，而缺乏事件引发的深入了解，只是生活上的一些简单互动，往往只能看到一个人性情的一部分，而不是全貌。

    这就让凯恩有了展示自己真实一面的余地，而不是一味的玩角色扮演。相对的，在珍妮面前，就要难办的多。

    珍妮说凯文变深沉了，这里边也是有些小幽怨的成分的。以前凯文比较黏珍妮，珍妮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母性的关爱，是凯文解压放松的港湾，至于拉娜，说难听点，人模样不差又有钱，从事的职业也神秘感十足，哪怕只是逢场作戏，撩过的妹也不会太少，撇开年轻的**，拉娜能让凯文感兴趣的其实不多，往往需要他哄着，他压力那么大，心灵疲累，还想着让别人哄呢。

    齐人之福不好享，这还没怎么呢，就有那么点一碗水没端平而漾动的征兆了。

    所以凯恩觉得不是自己矫情，不涉及伦常的母女花这么嗨的便宜都不沾，而是有些东西好吃难消化，这跟玩完一叠钱放桌上，多话没有直接走人的那种是不一样的。

    说白了，心灵上的亲密，更难得，更具价值。

    出城20多分钟后，下起了雨，本就黑的早的天提前暗了下来。

    车窗外的风雨晦暗，让珍妮联想到了现在他们一家人所面对的局势，源自内心的寒凉，让她在车中开着暖风的情况下，都发冷打颤。

    以凯恩的感知，自然是感受到珍妮的低落的情绪了，而他的情商也不至于蠢的在这种时候加大暖风排量，伸出一支胳膊，揽着珍妮，轻拍其肩膀，让其有依靠感才是正确选择。

    尽管姿势并不舒服，珍妮仍旧将头侧枕在凯恩肩膀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话，有这个相互依偎的肢体动作也就够了。

    大都会像本源世界的大洛杉矶城市群，由百余座大大小小的城市组成。

    在凯恩眼中，其中一些说是服务设施健全的超大型居民小区也是可以的。拉娜就读的学校，就在这样的一座城市中。

    宁静、美丽、平和、风景如画。

    当然，‘平和’这个概念凯恩不敢苟同。毕竟在他眼里，在这个被旧支来基本法则都扭曲了世界中，人类其实就是野味店临时圈养的动物，随时都有可能被拎走活剥了下锅，甚至经常性的表演以及被开吃了，肢体还十分鲜活的抽动的戏码，一如醉酒基围虾什么的，这样的世界，扯‘平和’太奢侈了。

    进入拉娜就读学校所在的城市时，已经是华灯初上，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凯恩停车下去买了雨具，这个细心的表现让他在珍妮心中那里获得了认可加分。

    其实车的后备箱中是有雨伞的，但这里不是大都会核心城市，建筑普遍低矮，风来去无阻，靠伞根本挡不住沁寒的冷雨。

    实际上凯恩主要是为了买地图，他认为自己多半用的上。

    主要是因为珍妮在诊所发生的那档子事。

    他判断，当他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任务，将情报送出去后，就已经暴露了。

    菲尼克斯身边很可能有赎罪派的眼线，一旦菲尼克斯的行为触发了激活条件，眼线就会开始运作。

    仗着有深厚的俗世背景，以及邪异的手段，赎罪派俯瞰众生，觉得事情在自己的掌控内。因此才派遣伪装者，试图不动声色的予以控制，关键时刻发力，将已经开始爆的问题握碎在掌心中。

    珍妮告诉他，那个女患者，是插队进来的。

    去珍妮那里就诊，一般都是预约，那女人顶替了某调查员，表示那调查员有事，她也是类似的症状，于是就被介绍来了。

    因为是新人，按照就诊套路，先要做个身体检查，确定一些情况。

    凯恩就在这种情况下闯了进来，那伪装者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但拉娜那边，恐怕就未必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这就是组织的一大优势了，命令下去，自有执行者，而他只身一人，一次只能处理一个点的问题。

    一路上，凯恩都在思考拉娜这边的种种，有可能在哪里找到她，已经发生状况该怎么应对。

    他抱有的仅剩不多的侥幸心理，就在于赎罪派的自以为是。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跟这个组织正式开撕，那些人不晓得他的厉害。主要是不知道他超凡方面的本领过硬，而只是拿他当见过些超凡现象的高明特工来看待。

    在这种背景下，赎罪派会觉得情况尚在其掌控之内，因此行事没那么烈，毕竟当众撕逼搞出事情，善后是有花费的，能隐秘处理，何必费事费钱还搞的那么难看？

    这个思路向下贯彻的结果，就是相对宽和的态度。具体的说，那个冒充病人的伪装者，理论上应该1个小时前就完成任务了，但按照他的施为，还得再过近20分钟才会苏醒。

    也就是说，伪装者比计划中的晚了至少1个小时，跟其上级报告情况。

    假如是高警惕性的严谨态度，其上级在伪善者延迟半小时没有回信的情况下，就应该一边派人去查看情况，一边提醒这边，加速行动，甚至行为升级，改监控为直接绑架什么的。

    而宽容的态度，引发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在等等，也许有什么意外耽搁了……

    侥幸点，就在这里，若真是这样，那么就有较大可能在拉娜未受什么实质伤害的情况下碰面。

    将车停在停车场，两人步行前往拉娜的住所，200多米的距离，不算远。

    拉娜希望找回昔日上学时的那种氛围，因此选择了住女生宿舍，而不是在外边租房住。

    叫的是女生宿舍，而不是学生宿舍，自然是男性止步。珍妮表示自己进去找就可以，凯恩却是不放心。安危是一方面，还包括有可能错过的重要线索。

    比如，假设赎罪派的人也是在这里埋伏人，静等拉娜自己落袋，那么珍妮的到来，最差也是打草惊蛇，人家回头就通过有效联络，展开强力行动，不再顾忌是否是公众场合，也不再管拉娜身边是否有其他人存在，直接绑走了再说。

    “来，看着我，不要动。”

    凯恩说着从兜里摸出一个扁的木盒子，打开后取出数根金针，夹杂指缝间，然后收起盒子。

    “平稳呼吸，看着我的眼睛。”

    珍妮虽然惊讶，但还是照做了。

    这个世界也有针灸，但并非来自东方，而是来自像本源世界的印第安人一般，基本被扫进历史的一个种群。大都会所属的国家，就是在这个种群曾经的家园上建立的，23万平方公里的贫瘠土地和不到30万人的人口，是这个种族仅剩的，所有针灸，算是很小众的、带有蒙昧和神秘色彩的地域文化产物，都不被广泛承认。

    偏偏珍妮的父亲对这些小众东西很有兴趣，用凯恩老家的话说，就是野生的江湖郎中，旁门左道偏方起步，后来系统深造，拿了个行医资格，但总体而言，手法还是很江湖。

    也就是靠这这类有那么点方术的神秘色彩的小手段，珍妮才能给调查员看病。

    而在凯恩的认知中，这其实就是古代受旧日支配者影响而学到了一些不尴不尬的超凡手段，一边传承一边改而淌出的野法师路数，你说他没效果吧，有！你要问效果有多好，emmmm……

    凯恩现在的玩法就不同了。万象门体系出品的，倒也不是没有烂货，问题是依照当年凯恩的逼格，烂的他根本看不上眼，值得他死记硬背恨不得镌刻在灵魂上的知识，自然不是凡品。

    哪怕是沦落到耍针灸这种相对而言，局限性很大的生物改造或调制手段（凯恩比较习惯基因编程，主要改造在胚胎时就定好，催生过程中再根据需要微调，虫群就是这么个套路），也照样能玩出花儿来。

    根本没有‘捻’这样的一个动作，就是直刺，瞅准了‘噌噌’的就扎进去了，金针不比不锈钢针，银针，它非常的软，像凯恩这种操作，必然是有超凡力量的，否则根本穿不透颅骨。

    刺了两针后，凯恩为了吸引珍妮的注意力而解释：“这根针插入，你大脑右侧的神经结被阻塞而丧失功能，从而达成不能产生正常恐惧反馈的效果。也就是说恐惧不会让你产生肾上腺素过度分泌等问题。”

    珍妮知道这个，肾上腺素超标分泌会兴奋，亢奋，但如果是过度分泌，则适得其反，人被吓的软成一团，站都站不起来，这不是夸张描写，是真有可能发生的。凯恩的操作，就是避免这种事发生。

    “这根针，是通过类高频经颅磁刺激，达成部分脑颞叶被切除的效果。它会导致认知障碍，让你做到百千人死于眼前，也不觉得如何，从而保证可以始终冷静思考。”

    这个也是针对神性照射问题的，简单的说，这样的认知障碍，会让人变得冷漠无情，只要能够给出自洽理由，那么无论是谁死，哪怕是自己死，也觉得就那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凯恩前世的某段时间，常用这种手段快速制造战虫，吭哧！吭哧！打造出一台便携核磁共振仪，或干脆就用现成的改，在人的脑袋上轻轻那么一扫，好了，这人就变成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病人了，配合洗脑程序，个个都是斯巴达红裤衩。

    对珍妮，当然不能用这种‘一劳永逸’的手段，临时针对性屏蔽，以免人家一亮小雕像，珍妮这边就当场丧志、崩成傻比，也就可以了。

    另外，凯恩又咬破手指，用血在珍妮额头划了道竖痕，然后一针下去，直入松果体。

    这是开天眼，不过不是让珍妮获得灵视，而是他借助天眼‘视物’。

    这个是有半径限制的，好在宿舍楼不算大，凯恩只需要在宿舍外保证相对位置，就始终能借这只天眼‘看到’景物。

    有了它，基本就能杜绝打草惊蛇，就算对方携带着大哥大，只要其进入以珍妮为核心半径7米区域内，他就可以辨别，然后，就是他暴起发难了。

    7根金针刺入头颅，基本都是一灌到底，只露出一个小小的末梢，头发都能盖住那种，额头的，则用留海掩盖。

    之后凯恩一句“回头再解释。”就将珍妮打发了。

    珍妮压下满心疑问，深呼一口气，进入宿舍楼找人。

    站在廊檐下的凯恩看了眼被风推送来的愈发厚重的雨云，兆头不好，希望能顺利过关吧……

七百二十五章 变心

    这座大学城的主体建筑，统一的辉煌时代风格，类似维多利亚时期的洛可可风，主色调鲜艳明快，线条大多是柔和的弧线，融合多元素，并且注重细节。

    女生宿舍楼也是如此，进门后的大厅，同时也是公众休息室，壁炉里烧着松木，有人坐在距之不远处的靠背椅中一边说话、一边饮着红茶，吃着小姜饼，松木的香味和红茶的香气与壁炉释放的热融为一体，与厅内暖色调的灯具光芒和谐共存，营造出暖融融的温馨、惬意气氛，让从风雨中进来的珍妮感到舒适和放松。

    见到珍妮，围坐的学生们略显吃惊，这时间，这天气，的确很少会有访客。

    但还是有人热心人站起来笑脸相迎，一位自称艾米的女生，艾米甚至邀请珍妮喝杯红茶暖暖身子。

    珍妮哪有心情喝茶，于是在她说明来意后，人如其名，确实显得有几分可爱的艾米表示不确定拉娜是否已经回来，并愿意带珍妮去。

    “拉娜与原来的室友性格不合，调换房间了。”艾米这样解释。

    二楼、三楼，艾米带着珍妮在木质的楼梯间行走，竟渐渐的产生了远离尘世般的静谧的感觉。能清晰听到自己呼吸声、甚至心跳声。

    刚开始珍妮以为是宿舍楼的隔音效果好的缘故，可很快就意识到并不是那么回事。

    就算楼梯上铺着地毯，就算木质阶梯严丝合缝、不会受压发出声响，却也不能连一点摩擦声都没有啊。

    还有，室外风雨大作，一点声音都传不进来，同样是有些怪异的。

    而等到了三楼，就不仅仅是极度静谧了，还多了种让人不安的黑暗。

    这种黑暗就像遮挡阳光的乌云，但却极难描述其存在性，似乎是半透明的影，令灯光黯淡，让四壁的色泽发深，显得阴沉沉的。

    珍妮也能算是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伪调查员，更何况现在的警惕性非常高，她隐约意识到这里的不对劲，但因为清楚凯恩等于是与她同行的，倒也能沉得住气。

    珍妮不问，艾米也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的走着，气氛逐渐变冷，快要到走廊的尽头时，艾米指着一扇寝室门扭头对珍妮笑着说：“就是这间了。”

    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珍妮赫然发现，原本模样可爱的艾米神情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狰狞，类似黑暗中用手电筒的光从下颌向上照射时的效果。

    艾米敲门，声音透着特殊的出沉闷，就像木门上蒙着一层厚厚的苫布，又或这门本身极厚。

    “请进，门没锁。”房间里传出女声，能听到，但不够清晰，分辨不出是不是拉娜。

    艾米拧动门锁打开门，推门进入后站在门旁，对珍妮做了个请的肢体动作。

    这行为细究的话会觉得略显怪异，仿佛她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珍妮看房间里并无什么异常，抬步进入。

    这时又有声音传来：“我在卫生间，请稍等。”

    还是听不真切，情况跟刚才差不多。

    一再的发生诡异情况，珍妮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就在门口等比较好，一扭身，却发现艾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门关上了，正用一种看待猎物的眼神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道：“请坐，别拘谨。”

    这时珍妮身后有人接话：“我觉得还是直接上床好了，我们会好好疼你的，你会品尝到极致的快乐。”

    珍妮扭头看，顿时就有些惊怒。

    从卫生间出来的这人穿着sm皮衣，网眼袜，细高跟鞋，一手拎着拴狗的皮索，一手拿着儿臂粗的大蜡烛。这人骨架粗大，喉结清晰，裆部一大坨，虽然妆化的极重，但是个人就能一眼看出来是个异装癖。

    脑袋上的金针让珍妮始终保持着冷静思考的能力，她知道眼前这一幕凯恩也看见了，她只需要拖一下时间，凯恩就能赶来。

    于是一侧避让，同时让艾米和和那个异装癖都在她的视野内。“别是有什么误会吧？我只是来找人的。”

    珍妮刚说完这话，就有一双粗大有力的手臂从后面将她环住，双手在她身前交叉扣住她的胸，前身紧贴着她的后背，还用顶了一下她的臀部。

    同时在她耳畔道：“看不出来，你很有料，紧致而丰腴，真不错。”说着手上还用力捏了捏。

    珍妮受到了惊吓，可金针插脑，她明明害怕，但不会受影响而惊慌失措，反倒是情急之下，迸发出极大的力量，一下子就撑开擒抱，挣脱出来。

    疼痛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也是一种对自身力量发挥的限制，珍妮现在就因为对痛的临时免疫而不受限制，情急下爆发出来的力量，比经常锻炼的成年男人还大。

    当然，这也仅仅是让艾米以及另外两人稍微有点意外。

    拿拴狗皮索的异装癖嘿嘿道：“我就喜欢激烈反抗的，带劲！”说着还伸出舌头夸张的添了添嘴唇。

    艾米则道：“拉娜那个贱货，这会儿大概正被几个大汉享用着，回头就让你们团聚。”

    然而下一刻，她身后就响起了凯恩口吻平和的声音：“教你个道理，来生记得嘴不要太欠。”

    说话的同时，双手已经一前一后锁住了艾米的脖子。

    从珍妮，以及房间中另外两人的视角，就见凯恩仿佛摘取塑料模特的脑袋般，将艾米的头直接从身体上拔了下来，断裂的颈部没有流血，黑乎乎的，就像是木炭。

    当艾米的脑袋在地上咕噜噜滚的时候，还有神色反应，最终神情定格在极度的惊恐状态，眼神迅速黯淡。

    而这时，凯恩鬼魅般只是一闪，就到了异装癖身后，如同处理艾米那般，在异装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之前，将他的脑袋摘了下来。

    扯着异装癖半长的头发，随意的将其脑袋向不远处的椅子里一丢，凯恩面向那个从后面擒抱过珍妮的人，边走边道：“你会死的痛苦些，至于原因，我想你知道。”

    擒抱过珍妮的也是个异装癖的男人，穿着女士的粉色短丝绸睡裙，体毛特别重，全脸胡，即便用浓妆都遮不住，给人的感观比被摘了头的还差劲。

    他同样是个色厉内荏的货色，或者说，凯恩表现的太过凶残，以至于连一般意义上的渣人都被吓到了。

    凯恩都走到他近前了，他才醒过味来，意识到自己恐怕不是凯恩的对手，尖叫着就像逃。

    自然是来不及了，甚至都没能真正叫出声，就被凯恩伸手在颈间一抹，连喉管带声带，全部在瞬间燃成了黑灰。那效果，就仿佛这人本来就是沙土做的，随手一抽，就能剥离掉一部分，还原成细碎的本来面目，飞散而落。

    接下来就比较凶残了，凯恩下面探脚一蹬，这人就向前扑倒，凯恩侧身避开其正面，并顺势一捞一摁，就像从大纸箱之上扯宽胶带纸般，直接连脑袋带脊椎，从其躯体上扯了下来。

    这一幕可以说近乎匪夷所思，在凯恩绝强的技术下，活生生的人宛如乐高积木的堆砌物，不仅说拆零就拆零，还拆的整整齐齐，并不如何血腥。

    接下来，凯恩将椅子提到一旁，让房间中央的空地变得更大些，随即从兜里摸出一个别致的漏斗，开始在地上绘制魔法阵。

    橘红色的粉末自漏斗中不断的流出，法阵很快绘就。这也是凯恩目前实力还不够强的一个细节，以往基本都是免施法材料的。

    手指间轻轻一搓，就有火花迸射而出，落在法阵中，勾勒法阵的粉末宛如导火索般迅速燃烧，在地上楼下宛如火药燃烧熏痕的痕迹。

    凯恩随后将三人的尸骸拖投进法阵中，最后将那带脊骨的头颅像刀剑般往尸堆上一插，橘红的火焰般开始焚烧，很快转为蓝白色泽，尸骸以看的见的速度烧变形。

    “来，我帮你看看胳膊上的伤。”凯恩这时才对珍妮如是说。

    这半天，珍妮都一动不动。

    凯恩之前用了金针术，是怕珍妮被神性照射弄疯，结果最后充当了让珍妮感到法狂的角色的竟然是凯恩自己，讽刺感十足。

    珍妮已经被凯恩一系列凶残而又透着异样的娴熟韵律的行为给惊的思考不能了。这时才算是回过神，劈头就是一句：“你是谁？”

    “你应该问，经过一场死伤惨重的超凡事件后，我完成了什么样的蜕变……”凯恩一边说一边扶着珍妮坐下，帮她轻柔的褪下衣衫。

    只见珍妮的两边大臂上，一边一片乌青，另一边干脆皮都搓烂一层，不但渗血，还在灯光下透着油光。

    这就是每个分寸，发力过猛导致的结果，实际上不光是表面，肌肉和韧带也都有一定程度的拉伤。

    凯恩的本意是为了让珍妮应对特殊事件的，克苏鲁一系的神异事件往往非常邪性，一般是发生即有死亡之险，在这种情况下，超限爆发或许能挣得一线生机。

    没想到遭遇烂人烂事，将超限爆发用在这种事上，明显就是亏了。

    还好，凯恩的掌握的技术真心犀利，即便是玩火的，也能通过适当的火元素之力次级，令细胞高度活跃，达成加速新陈代谢的目的，也有一定的活血化瘀，加速愈合的效果。

    再结合一些药物，像这种伤处理的及时必要引发感染什么的，就问题不大。

    另一方面，凯恩也有那么点跟珍妮摊牌的意思。

    他不会承认自己不是凯文，那太惊悚，更重要的是凯文的身份对他来说还算有用，并没有被玩坏。

    他对珍妮的潜台词是：遭逢大变，我已经被旧支的神力一定程度的污染了，变了太多，你接受不了，我们就分手吧，毕竟一眼看到底，这样的我恐怕很难给你和拉娜安稳且不乏情趣的生活了。

    所以他显得很坦然，而不是一副试图努力挽回形象，各种叨逼叨解释的表现，他没有详说，只是将自己认为需要表达的都表达清楚了，表现出了对亲近的人的坦诚和关心。

    他也没说什么煽情的话，而是略微的说了下他观察到的，这里的情况。

    “前段时间拉娜跟我聊起这所学校，说这里的神秘学课程很有趣，貌美气质佳的女教授也很博学，似乎对神秘事件真的有所涉猎，而不是从哲理、甚至从历史角度去阐述神秘学的本质，搞什么所谓的挖掘迷信中的真实。”

    “当时我没能深想，后来就忘了。现在看来，这位女教授多半是某个女巫集团的高级成员，甚至是首脑。”凯恩边给珍妮处理伤，边继续道：“在我的认知中，神秘学想要真的有所建树，非常耗费精力和时间。并神秘事件不比各类伤病事故，蹲在医院里就有源源不断的案例让人研究和练手，而得是主动去探索查找，并且得有一定的运气。”

    “不规律的饮食和生活，时不时的跑去穷乡僻壤，甚至穷山恶水，这种餐风露宿，是美容甚至长寿的大敌。所以我无法想象一个不到40岁，专业能力极强，且又美丽气质好的神秘学教授是如何以正常途径炼成的。”

    “非正常的倒是不难想象。尤其是见识了刚才这3个家伙的低俗表演后。羞耻游戏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足够的刺激和药物注入，能让人处于一种特殊的亢奋状态，产生特殊的分泌物，你可以将这种分泌物理解为生命精华。它并不能让人永生，但驻颜且活个两三百岁，问题不大。”

    珍妮终于接话：“你是说，他们准备对我……”

    凯恩点点头：“你以为我为什么发怒？为x骚扰和淫言浪语？他们的动机太过邪恶，并且让你伤到了自己，这伤现在有金针震着，回头一取，会痒痛，会发烧，得修养至少一周。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发生这样节外生枝的事，让我很恼火。”

    珍妮这时惊道：“不好！拉娜……”

    凯恩安抚道：“依照我的观察，那个艾米多半是在烂唬，不过拉娜能在女巫的敌视下正常生活，要么这里超凡组织不止一个，要么女巫群体内部有什么规矩，又或拉娜被某个上位者庇护或视为独享的猎物。我会问问这个艾米，看她能透露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珍妮惊诧，艾米不是被第一个揪掉脑袋的么？

    紧接着她才意识到，那些在魔法阵中焚烧的尸骸，并不包括艾米的头颅。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魔法阵中尸骸已经都烧成了灰，但从始至终，珍妮都没感觉到任何热度。

    凯恩走过去，从尸灰中捡出几粒羊脂玉石般半透明的结晶颗粒，又将那脊椎连接的颅骨像砸土坯般的在地上拍碎，从内里取出一颗带着血红丝线的黑珠子。

    将元素之力灌注于血红丝线上，丝线立刻变的锋锐，刺穿一颗颗玉石般的结晶，将之串联起来，最后扎个魔法结，一串特殊的手链就做成了。

    凯恩将手链递给珍妮：“戴上它，能帮你抵挡邪神之力对大脑的影响。”

    珍妮一脸踟躇，犹疑的不知该不该接，半晌后道：“要是能山姆戴上，能不能……”

    “已经是事后，不能。况且一旦遭遇的是能让我和山姆遇险的邪异事件，这样的手串最多也就抵挡一次攻击。”

    凯恩又道：“拿着吧，虽然来路惊悚，但这些家伙生前残害过不少人，死后都被利用，也算是罪有应得。我以后恐怕很难照顾到你，留着有备无患。”

    珍妮听的身子一颤，急道：“你要离开我么？我刚才提山姆，并不是因为……”

    凯恩摆手打断：“我变了很多，不是吗？已经让你陌生到怕我多心误会你对山姆还有什么想法了。既然已经生疏，那么再远一点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珍妮想反驳，凯恩强硬打断：“听我把话说完。”

    “这是个晦暗的世界。邪异笼罩着世界，不是很容易察觉，却又无处不在。人类其实感觉到了那些存在，并且很无奈的忍受着钝痛。斗不过邪异，却又必须给自己一个合理的交代，以便自洽的当鸵鸟，于是催生出了调查员这个职业。”

    “我们与其说是破案，给死难者或失踪者报仇，不如说是给活人一个说法，让他们将能放下心中包袱，开启新的生活。在悲催甚至绝望的大背景下，调查员是最容易出事的一个群体。而且调查员自己也有诉求，某些时候，也需要一个能让自己满意的交代。越有能力，这种渴望会越高涨，从某种角度讲，也就越作死。”

    “所以，你得明白，有些东西，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我有预感，未来的我，很难兑现给你和拉娜的承诺了。那么，顺势疏远，和平分手，未尝不是个选择。”

    珍妮道：“你是故意趁我头上插了针，才这么说的吧？”

    凯恩耸耸肩，算是承认了。因势利导，顺水推舟，确实如此。

    “除非你是嫌弃我们，觉得我们是累赘，否则别再说这样伤人的话了。”

    “……好。”凯恩在一番快速思忖后，决定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如果说珍妮和拉娜完全能接受现在的他，或者说，愿意包容的尝试接受他，他也不是非得一定要往外边推。

    从某种程度讲，他也懒，懒的从头开始建立并维系一段感情。

    同时，他也有需求。比如说劳累一天后，他也渴望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在等着他，可口的饭菜，轻松的聊聊天，一起玩些有趣的游戏。而不是屋黑灶冷，随便对付一口蒙头睡，又或孤魂野鬼般街上晃悠，或去酒吧里喝点酒，然后打一架睡个妞什么的。

    在这种情况下，‘继承’能省却很多周折，像吃即食面一般，与美味无缘，甚至不营养，却也不算难吃，能混个饱腹感。

    所以，既然烂，就别太挑，要什么自行车？

    那就走走看喽，哪怕不是一手货，那也是‘我的’，使劲往外推，让别人用，感觉有点那啥，尤其是不久前，珍妮被猥亵，他是真的很生气，其中就包括雄性生物的占有欲所带来的归属权所引发的怒意。

    好了，跟珍妮的感情，算是借着这次事件，暂时裱糊住了，不那么美好，却也结开了基础的心结。他不用继续玩cosplay，而是可以本色相处，这是个很重要的转折点，否则那就真跟逢场作戏的酒吧泡妞没太多差别。

    接下来处理拉娜的问题，现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拉娜就读的学校中竟然有一个女巫秘社。

    现在最好的期望，就是拉娜能在女巫秘社和赎罪派的夹缝中暂时保全自己。

    最坏的情况么，全方位的被彻底玩坏。

    凯恩希望不会是这样，否则会给他造成很麻烦的心理阴影，不是简单的报了仇就能抹掉的。

    正是因为这种阴邪绝望的世界，什么烂事都有可能发生，凯恩决定当那个手段凶残的恶人磨，而不是正义之光。

    “看来，又得往黑暗道路上拐了，妈的，黑暗对我灵魂的侵蚀竟然已如此的深入，关键时刻就体现出来了……”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都是外在的因素逼迫着做出决定的。像这次，凯恩原本是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走条不那么黑暗的道路的。

    但事实证明，黑暗之路，他最习惯，也最顺手。

    这里边有急功近利的味道，他感觉出来了。

    而最终，他还是找了一堆理由，说服自己走了这条路。

    狗改不了吃屎！

    忽然就诞生了一种超维级的感悟，他经历的所有世界，似乎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而存在的，那就是让他认清，尽管他在不断成长，不断提升掌控力，但实际上，他仍旧只有一条路可走，黑暗之路。

    凯恩手里捻着几粒色彩斑斓的碎玻璃渣般的结晶，想着心事。

    这也是诞生自三名渣人的尸骸中的集萃物，可以理解为物质化的邪祟，这东西能作为媒介，引出黑暗原力，从而可以让他与黑暗原力重新缔结契约。

    不过，不会是本尊与黑暗原力缔结的那种契约。就算他想缔结，也缔结不了，因为他不动原文字，只有作为至尊巫师的本尊，才能通过原文字，缔结那种层次的契约。

    更何况，他就算懂也不会缔结那样的契约。在这个世界那么做，就等于是在漆黑的草原上升起一堆篝火，超级作死行为，他都怀疑契约尚未完成，旧支的某位就会到达，又或者等到关键时刻出手，直接强夺成果，一旦那样，估计下一步就是找他的本尊的麻烦，将之从死星主宰的宝座上干下去，进而利用黑暗次元做中介，更效率的吞噬宇宙。

    而不能签高逼格的契约，对他来说就有点伤，至起码，他将披上限制的枷锁，诸如自然之道、元素之道什么的就别想了，更别说什么黑暗中孕育光明，那将不是他的契约等级所能谈及的范畴。

    总的来说，性价比真的是不太高，其消减后的格局会严重影响他的未来发展，甚至限定死他的发展上限。

    “算了，就姑且放下一次‘志当存高远’的傲慢，有‘生而有涯’的态度，当回小富，承认再努力蹦，也不可能刚的过旧支诸神，至少在这个世界不行。看看最终会是怎样第一个收场。”

    一直为着一个高到近乎不切实际的目标向上攀爬，可包括本尊在内，也不过是刚刚起步。这种始终在路上的，一次次从头开始的奋斗，终于诞生了一个变量。一个觉得承认自己疲累，承认有太多的存在比自己强，也想要在适当的时候划上句号，完结此生的凯恩。

    作为一个志短者，他甚至基本熄了专程找伏地魔晦气的心思。

    “不管这是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我等你上门杀我的那一刻，只要你有那个本事，伏地魔……”想到这里，凯恩顿觉最沉重的重担放下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让他有种从冰封状态走入鲜活世界的豁然。

    “杀杀人，跳跳舞？这应该是个好思路……”

七百二十六章 追迹

    珍妮对女巫秘社还没有一个完整全面的认知。

    但凯恩不同，他是老江湖，什么样的邪典或猎奇模式都见过。

    眼前这种，算是比较常见的一类了。

    两个五大三粗的异装癖男性，是仆人，而艾米不算是真正的主人。

    真正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秘社的首领，一般来说，这个首领是最强大的，同时也是秘社的组建者。

    这样的秘社，有些像是吸血鬼的社会，家族制。

    首领即家主，而其他女巫，则有着雏、幼、青年、成年等阶层。

    划分一般不会太严格，浮动也相对较大，这是因为女巫主要是血脉流，有的血脉强大，一旦走对了路，实力噌噌的就提上来了，所以强者为尊，达者为先，今天的灰姑娘，明天未必就不能是公主。

    再往细了讲，说道就多了。

    比如作为最高首领，这位创始人的胸怀和思路，决定了秘社的格局，有的会通过秘法将其他入会者锁成狗，要么反抗，要么再有才情，再努力也得仰人鼻息。

    还有的则是姐妹会。类似深渊世界凯恩孙遭遇的，就是姐妹会，显得更有人情味一些，虽然首领的权柄明显很大，但也没跌出君臣互动的范畴而变成主子和奴隶。

    凯恩猜测，他这次遭遇的是就是这种姐妹会。

    两个男仆是借来用的，至于怎么用，往堕落了想，大约也就那些。

    其实一旦沦落到只能靠禁忌的刺激来催生愉悦感，某种程度就跟洛汗在破碎世界见到的祭司强行榨取民众信仰一般，处于崩溃的边缘，刺激之后，往往是极度的空虚和聊赖失落，感觉会非常不好，从而走上抑郁大道，厌世自杀的大有人在。

    不管怎么说，遇上了这种放荡+邪恶的组合，诓人进来，玩的比加了药物还嗨，**的时候还不忘从人家身上抽取生命精华，被抽的人，是很容易猝死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原因器官衰竭而死，跟那种心力交瘁而亡的很像。

    因此，可以说，这个女巫秘社很阴毒，在大学这种培养社会中坚力量的场所这么搞，制造大量易猝死，易早衰，以及生活习惯过度放纵的渣，简直就是在向社会排放有毒污水。

    不过凯恩暂时还没空替国家和公众操心，他就想将拉娜从这污水池中先捞出来。

    于是他扯过艾米的人头，一通金针扎过之后，艾米又活了。

    “艾米，你也许听过那个很酷的说法：死亡，仅仅是开始。现在这个说法落到你这里了。顺从配合，你就能获得解脱，反之，你将品尝灵魂在极致的折磨中一点点溃散，彻底化为虚无的滋味。”

    凯恩从来是知行合一的，不光说，手段也会跟进。

    所以，哪怕艾米没完全弄清她是怎么死的，现在也完全明白，自己遇到了怎样恐怖凶残的能力者了。

    像她这种平时用些半灵不灵的小手段欺负普通人的底层女巫，论意志坚定，连训练有素的士兵都不如，更别说跟特工那一级的比，因此很快就被凯恩整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快速的完成了十几个问答之后。

    “很好，现在，我需要一条狗。”凯恩说着挥手，操控火元素之力，利用加热空气形成对流之风的原理，以尸灰为材料，塑造了一个靠魔力维持的简易躯体。

    这算是炼金术中的奇术，也只有凯恩这种对人体机能构造无比熟稔的，才能塑造出惟妙惟肖的尸灰之躯。

    其中最具技术难度的，是类神经接驳，让艾米可以控制这躯体。

    而以针灸刺激嗅觉，让其对特定气味的灵敏度比狗还高的技巧，与之比起来就显得简单了许多。

    艾米成了顶着人头的狗，找了身衣服穿上，就跟凯恩和珍妮离开了寝室。

    这寝室是艾米的，有专门的密道方便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但这次走的不是密道，因为密道连接的是女巫秘社的地下设施，那里基本24小时有人，人还不少，凯恩现在没空去那里游览或刷人头。

    先去了趟同在三楼的拉娜的寝室，让艾米特定嗅拉娜床上残留的体味。然后通过走廊上的窗户直下三楼。

    凯恩之前就是这么来的，在魔力版的类蝙蝠侠飞索辅助下，一般的飞檐走壁不成问题。

    这次凯恩揽着珍妮，完成了一次吊威亚式的飞降。

    之后三人乘车前往大学城的图书馆。

    像大多数大学一般，下午课程较少，这个时间点人早就不在教学楼了。不过拉娜复读是真的学习考文凭的，因此有去图书馆阅览辅导书籍做笔记温习功课的习惯，现在去说不定能碰上。

    结果是，没碰上。

    拉娜来过，但离开了。

    凯恩没让艾米去向图书管理员询问。因为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位高冷禁**特质的4旬女人，是名很有实力的女巫，有相当大的可能鉴破艾米的情况，他没打算在这种公众场合跟对方大打出手。

    艾米对此都很惊讶，“玛格丽特，她竟然也是巫女？”

    凯恩哼哼，艾米掌握的那点超凡信息，基本都被他掏空了，他自然知道，这所大学的表面上的稳定，正是因为有不止一个派系的超凡力量相互纠缠而达成的。有几个艾米这个层面女巫所不知道的高阶女巫混迹其中，正常的很。

    说到这个，凯恩就有点想抽烂拉娜的屁股。

    或许是出于好奇的天性，这衰女并没有真正放弃对神秘向的探索。她跑来这里上学，就是因为从山姆的工作日记中，翻出相关信息。

    这所大学跟山姆早年参与调查的一桩案件关联，最终却敷衍潦草的划上了句号。可以说，将这所学校作为据点的女巫们给山姆上了一课，让他铩羽而归。

    这事让山姆耿耿于怀，后来成长起来后，有捎带手的情况下，便会收集这里的相关信息，并重新研究当年遭遇的种种，得出结论，这里的主要超凡势力，是莎布尼古拉斯的信奉者。

    这事山姆应该有跟凯文提过，只不过不是凯文亲自参与其中的，记忆终究还是浅薄了点，属于凯恩接管躯体时，被其遗忘的那部分，结果就成了认知漏洞。仅是知道有这么个事，但具体细节都遗失了，现在则重新关联回来一部分。

    在凯恩看来，拉娜的选择，是最作死的一条路。这是因为‘阎王好斗，小鬼难缠’的道理也适用于旧支体系的世界。

    旧日支配者们跟人类的生命层次差距太大，就像人不会理会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除非是向蚊子学习，使劲凑，又或赶上什么大事件，否则两者基本没有交集。

    真正麻烦的是诸如眷族、子嗣这些，其中最让人深恶痛绝的，则是邪教，邪教徒是具有人类思考模式特征的，也有着人类可以解读的**，这些邪腐向‘放飞’自我的家伙，能将大多数人都有，但不会付诸实施，也没有能力实施的阴暗面变现，甚至来个变本加厉版。而作为被这种行径针对的受害人，会多么悲惨，那真是可以脑洞大开的想，想什么有什么。

    调查员们，大多数情况下，也就是跟这些最多吃吃邪神皮屑的渣渣们掰手腕，再高级的基本就是见面死，根本不配成为其敌人。

    所以，一个青春靓丽的妹子，非得往这种积年屎坑里跳，而这妹子偏偏跟你是沾亲带故没法当路人看待的那种，可想而知，你得有多气恼。

    图书馆里找不着人，这就有点茫无头绪了，也许是已经被绑架了，也许只是跟朋友一块儿去吃饭了，又或参加什么活动？

    最恶心的地方在于现在下雨，相当程度的冲淡了气味，无法进行气味追踪而只能是先确定其所在的场所。

    在这种情况下，艾米提供了一条有用的信息，拉娜跟一个名叫安琪的女孩交好，说是形影不离也差不多了。

    安琪处于勤工俭学的状态，这时应该在大学城区的一家快餐店上班，或许她知道拉娜在哪。

    在没有更明确的线索前，也只能是去找这个安琪了。

    安琪确实在快餐店，并且提供了重要信息，安琪表示拉娜晚饭就是在这里吃的，之后跟几名相熟的同学一起参加社团活动去了。

    艾米的针对性嗅觉，也的确在快餐店中嗅到了拉娜的气味，安琪的话基本可信。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新的问题出现了。

    按照安琪的说法，拉娜参加的这个社团是个读书故事会。主要的活动内容，就是讲故事。

    乍一听没什么，然而凯恩心思缜密，就问安琪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故事。

    安琪说是恐怖故事。

    凯恩心中就是‘咯噔’一下。

    他问安琪有没有参与过，安琪说有，虽然她不是社团成员，但也跟拉娜一起玩过几次。

    凯恩就说那你能不能将其中让人印象深刻的故事，简单的说一下，三言五语即可。

    安琪沉吟片刻，组织了下语言，就说了一小段。

    凯恩心说：“果然！”

    就故事风格而言，明显偏向于民间的奇闻异事，而不是书本中那类编造的故事。

    具体是怎么分辨出来的呢？

    编造的故事往往逻辑性更强，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都很清晰。

    奇闻异事就不同了，经常会短缺，甚至不太通顺，主要靠关键情节拿人，怪奇、猎奇、甚至怪诞。

    在这个世界，很多真实发生过的事，就隐藏在这类怪谈中，再加上是恐怖向的，多半是克苏鲁故事。

    一旦有了这样的认知，这个读书故事会的面貌，凯恩心中就大概有数了。其成员想必是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怪诞故事，然后一起分享。依照凯恩的阴谋论习惯，其中应该不乏将之当真相听的成员。

    拉娜显然就算一个，她应该不是听听就完事了，而是当做开眼界、了解神秘向事件的一个途径。

    这样的一个社团，在凯恩眼中可不是人畜无害的，而要打上危险和作死的标签。

    更烂的是，因为是一个比较小众的非主流社团，他们并没能从学校申请到活动室，活动经费也非常的少，是成员分摊一部分费用，才把社团活动撑起来。

    而活动室则比较随机，大多数情况下是成员提供，有时候也会选择跟郊游结合，比如说城市周边风景不错的地方，又或截然相反的荒弃之所。

    正因为这样，安琪也不晓得这次活动的具体地址是哪里，只是听到开车来接拉娜他们的男生显摆式的嚷嚷：“这次的活动点绝对够味！”

    按照凯恩的思路，用来配合讲恐怖故事的‘够味’场所，多半是废宅鬼屋。再加上今天这种风雨晦暗的天气，确实可以营造一流气氛。

    然后线索就这么又断了，偌大的城市，这该上哪里去找？

    凯恩这回没急着离开，急也急不来，多琢磨一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的点。

    他点了餐，然后拿出城市地图看，或许城市格局能带来些灵感？

    这家快餐店的食物味道不错，正好是饭点儿，哪怕有风雨，吃饭的人仍旧不算少。

    等了一会儿，餐饭上桌，珍妮没胃口，一支胳膊撑在桌上，用手托着腮，望着窗外的风雨怔怔出神。

    凯恩也有些心烦意乱，城市地图并没能给他提供灵感，他现在是可以说是明知拉娜有危险，却拿不出有效的办法。

    他的自控能力够强，哪怕是食不知味，仍旧是细嚼慢咽的吃东西，急躁解决不了问题，反倒是营养摄取不够，更容易出问题。

    正吃着，安琪过来了，并为凯恩和珍妮引荐了一位男生。

    “两位好，我是昆塔金特，听安琪说你们是拉娜的家人，有急事找她，或许我可以帮的上忙。”

    凯恩起身与对方握手，并口称先生。

    这位黑人小哥倒是很好说话，说：“太客气了，叫我昆塔就可以……”

    按照昆特所说，开车接走拉娜的那个学生，跟他的室友关系不错，而他的室友干着一份送披萨的钟点工工作。

    这哥们儿不久前跟他聊起过一件事，说他送的一个披萨订单，发现是一帮穷学生在颇为气派的大别墅（所谓洋馆）中搞派对，就多了一嘴，从而得知，这个大别墅的老主人没有子嗣，德急症死后，别墅由其远亲继承。

    继承者是一对年轻的兄妹，一夜乍富，在这边又没什么朋友，大房子住着闷，就以难以置信的低价，对外出租一部分厅室，只有短租，最多不超过48小时。

    昆特还转述了他的室友对那别墅内部的一些描述，总的来说就是除了多少显得有些老旧，其他方面没的挑，十分的豪华上档次，什么天然大理石地板，大型水晶吊灯，应有尽有，宫廷一般……

    凯恩很诚恳的感谢了昆特，还给了昆特一张自己的名片，表示有需要可以联系他，成本价。

    之后，便扔下还未吃完的餐饭，埋单开车离开了。

    目送凯恩驾驶的轿车消失在迷蒙的雨夜之街上，昆特捏着凯恩给的名片的一角，无意识的轻轻抽打着另一只手的掌心，嘴角翘了起来。

    回头跟一起的哥们嘻哈了几句，又跟安琪打了招呼，昆特离开快餐店，拉起兜帽，缩着肩膀、插着兜，轻快的沿道路小跑，并就近进了一间电话亭。

    拨通号码，“喂，杰米哥，我，昆特，事办好了。对，一男一女，那男的还给了我张名片，说有业务找他，只收成本费。凯文福克斯。嗯嗯，好的，谢谢杰米哥！”

    昆特一脸喜意的挂了电话，哼着小曲转身推门，然后整个人、连带表情都僵住了。凯恩就站在电话亭外，平静的看着他。

    “这个……”由于太过突兀，昆特连编谎都有些不凑手，只能是一脸尬笑，眼珠乱转，心说：“这是什么鬼！？”

    实际上是他破绽太多，早就引起了凯恩的怀疑。

    首先，凯恩的警惕性非常的高。

    其次，凯恩脑袋里一直有个倒计时。

    在珍妮的私人诊所中，是他对那女患者下的手，他清楚轻重，知晓那伪装者的转醒时间。

    他跟珍妮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站是拉娜的宿舍，不但没有扑中，还因为女巫秘社而耽搁了时间。

    按照凯恩的推算，当他还在前往图书馆的路上时，那伪装者就醒了。

    也就是说，最好的情况，是在图书馆找到拉娜，那么即便其身边已经有赎罪派的人手，也问题不大，他自信有能力虎口夺人。

    图书馆也没找到拉娜，情况就急转直下了。这种背景下，凯恩的警惕性再高一个档次。

    再次，凯恩的专业能力，即便是所谓的特工也比不上，他一进快餐店，店里有些什么人，出入口在哪里，这些就统统的收录进记忆了。

    然后，他选的座位其实很有讲究，虽然坐在那里，目不斜视，但实际上一直用眼角余光打量周遭一切，同时对执勤啊收录的记忆进行反刍式的消化。

    经过这个消化过程，他不仅确定了快餐店中的每一份面孔，甚至连他们是什么身份，做什么的等等都有相当的揣测，这都是通过诸如衣着、举止、神态、小动作等细节的分析，再进行观察比照而得出的结论。

    那个时候，凯恩就已经发现了昆特的存在，包括其一开始的略显焦躁的眼神乱瞟，见到他和安琪说话后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和小激动等等。

    最后，凯恩极少相信巧合。

    正是茫无头绪时，正好就有人知情，送上踏板梯子，运气这么好？

    凯恩不信。

    所以，昆特如果不蹦出来，那么凯恩也不会玩宁错杀无错过的蛮横式盘查，可昆特跳出来了，凯恩便发挥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很配合的来了这么一出。

    “500，告诉我杰米的事。”凯恩拿出皮夹，从一叠还算厚的百元钞中抽出五张。

    昆特眼睛一亮，但是没说话。

    凯恩见此，又拿出5张，“1000，不能成交我就打算换种说服方式了。”

    昆特狮子大开口：“3000！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

    凯恩略显阴鸷的笑了笑：“不用了，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

    凯恩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昆特钱，他只不过是通过这种方法，观察昆特的微表情，确认其情绪点和特征，建立人物模板。

    由于实力下跌，凯恩现在无法通过感知灵魂能量力场的细微变化来进行判断，但其他判定方法，却是有的……

七百二十七 又见巫毒

    （正文凌晨更新）

    凯恩掌握了相应的情感判定参数后，结合惩戒手段，很快便撬开了昆塔的嘴巴。

    然而昆塔终究不过是个给些小钱就能打发的外围份子，甚至都算不上真正的马仔，而是那种接各类散活儿的混混。

    因此能提供的情报，质和量都非常有限，凯恩也不敢尽信，以免其中设有陷阱。

    还好，至少有一个线索可供推进，那就是找到给昆塔发布任务的杰米哥。

    凯恩行事也算效率，出现在杰米面前时，距离昆塔给杰米打电话不到半小时。

    杰米是一名看起来和善厚道的老年黑人，皮肉松弛，头发花白，开着一家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杂货铺，店不大，货品也不多，其中相当一部分是二手的，散乱的摆放，很有那么点只求赚些小钱养老的意思。

    然而经验告诉凯恩，这家店售卖杂货只是表面，销赃才是真正的来钱生意。

    被凯恩找上门，杰米表现的很镇定，也没有装不知情、不认识，而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懒散的坐在靠背椅中，端着小玻璃杯美滋滋的啜饮了一口深红色的药酒，才道：“福克斯先生不愧是精英调查员，来的真快，想谈谈拉娜吗？请坐。”

    凯恩点头道：“是得谈谈。听人说杰米哥很关照自己人，昆塔是你的人吧？交换一下怎么样？如此我们还能做朋友。”

    “哈哈哈！”杰米仿佛听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话，笑的前仰后合，边笑边道：“你是我见过的最会还价的生意人。”

    凯恩似乎没有察觉杰米话语中的揶揄意思，一本正经的继续讨价还价：“这么说，我还得加点其他条件做筹码？”

    杰米脸色一正，放下酒杯，很强硬的道：“不，昆塔那小子，根本不能成为筹码，毒打一顿或送他近监狱，福克斯先生随意。”

    凯恩点点头，“明白了，虽然你给的答案并不是我想要的，但事实证明，我事先的确没有料错。”

    杰米也是人精，一听这话，脸色顿变，左手从侧面摸向椅子底部，右手则抄起椅子旁的小茶几上的酒瓶，就像凯恩砸去。

    然而凯恩显然更快，话落时，人已经猛然发力开始突进，等到杰米抛出酒瓶，凯恩猛的一个急转滑步，就闪到了杰米身侧，一只手摁住杰米的左肩，另一只手从其身后捏住其脖颈，拎小鸡般将之提了起来。

    只是这一下，杰米就像被拿住七寸的蛇般，没有了后招，双臂双腿耷拉着，仿佛被挑断了大筋。

    “对你这种货色，我比较习惯用这样的谈话方式。”

    凯恩边说，便用之前摁杰米左肩的手一把抓住杰米正面颈胸结合部的皮，就见那皮仿佛一层厚毡之般，硬是被凯恩薅了起来，然后发力撕扯。

    结果就像从墙上撕扯被水泡发了的壁纸般，杰米的皮，连带衣服，竟然悉数般凯恩给扒了下来。

    然而这本应该极度血腥的操作，实际效果却要差的多。将皮肤彻底之后的杰米，并没有露出鲜血淋漓的肌肉纤维和皮膜韧带，而是黑红色的筋肉。

    这筋肉就像抹了酱的肉干儿，虽然黏糊糊的，但仍旧不妨碍体现其本身干瘪缺乏水分，以及跟新鲜无缘的特征。

    给人的感觉，被凯恩扯掉的那皮囊，是半穿半粘上去的。

    事实上，这皮囊还真就是杰米的，只不过杰米这皮，能够像保养皮衣般进行处理，当然具体的保养方法，肯定不光是皮衣保养的那一套，而是更复杂，并涉及超凡领域。

    一名靠‘养皮’遮掩活了数百年事实的巫毒，这才是杰米的真实身份。

    穿过难行的嚎风走廊，眼前变得豁然开朗，但绝不会让人觉得精神振奋。

    戈壁荒漠，砾石旷野、根本就没有树，连荆棘植物都寥落，天空乱云流走翻滚，快若奔马，却又永远没有穷尽，阳光只能从偶尔出现的缝隙中透露短暂的片刻，看地面，阳光的光与云的影，形成在阳光投射的河底沙石面上比较容易见到的不规则脉络状光波流动，和大风一起营造出诡异而另类的氛围。

    任何生命在面对这样的景观时，都不免生出这里是生命的禁地的感觉。

    然后骑士们就在乌云之下、视野的尽头、看到了即便是在白天，仍旧光辉显眼的卡洛克沙什之眼。

    银焰教会之所以肯派一支骑士团来此，主要就是冲着它，这是无法辩驳的神迹，银焰大圣堂的圣炎喷泉与之相比都相形见拙。

    随队的高级祭祀希尔玛拉赫赞确认道：“确实是银焰，磅礴无匹，如日之光，这是对十一级法术真视之眼的特征。”

    龙与地下城世界，凡品法术在9级达到顶点，10级就是传奇法术，当然最出名的是12级法术卡萨尔封神术，超越传奇的大奥术师卡萨尔以此干掉了费伦世界的第一任魔法女神。

    扬鞭策马，车轮滚滚，骑队向着被银焰教会称之为圣光之眼所在的方向而去。

    两天之后，大狰狞堡渐渐在砾石旷野上显露了它的身姿。

    它的雄伟不仅仅在于它本身，还在于周围环境的对比。

    若是在万仞绝壁耸立的阴影峭岩地区，它在高度上、体积上都不算什么，可这里是旷野，常见的砾石，最大的也不过是人多高，几米直径，在这样的背景衬托下，大狰狞堡就显得超级雄伟了。

    “创造者是从哪里弄来建造如此庞然大物的巨石的？”格雷弗森忍不住感叹。

    “听闻创造者有化土为石的技艺，这种石头不同于真正意义上的岩石，它们比钢铁还要坚固，并且还能相当程度的吸收魔法能量，进一步强化，岁月越久，越是坚固。”随行的隶属柯兰堡图书馆的调查专员加朵埃尔森如此说。

    柯兰堡图书馆是一个组织，而调查专员则是艾伯伦世界的特有职业，他们特别擅长解决神秘事件。

    调查专员算是一个进阶职业，同时又有具体的专职范围之分，埃尔森属于外务，有着探险家的一些特征，能力也较内勤调查专员更高强些。

    7级游荡者，5级巡林客，4级调查专员，加朵的总等级高达16，已然跻身凡俗生物一流强者的行列。

    柯兰堡图书馆对创造者一族格外重视，这才不惜从银焰教会那里讨要来一个参与席位，并派遣她前来。

    格雷弗森和希尔玛同样希望能见到创造者，虽然同为教会成员，但两人的出发点不同，格雷弗森是军事向的，希尔玛则是宗教向的。

    骑士团受到了加什卡拉部族的欢迎，由部族新增添的沙蜥骑兵迎接入城。

    加什卡拉一直就有饲养巨型沙蜥代步的传统，哈罗恩部族同样有，或者说，生活在恶魔荒原的智慧生物大都有这个传统。

    只不过过去条件不允许，而且加什卡拉主要是守卫迷峰群谷出入口、以及在谷中巡逻，不似哈罗恩部族那样过着狩猎游牧的生活，所以驯养数量有限。

    如今有了凯恩提供的后勤体系，养沙蜥便是水到渠成的事，于是由圣武士组成了部落首支以沙蜥为骑乘的沙什戈骑士团。

    圣武士善于使用多种武器、能够更好的利用甲胄，同时也大都接受过骑乘训练，作为教会骑士，还是合格的。

    银焰骑士们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土鳖兄弟们在硬件有保障的前提下，整个体系也都完善起来，各方面表现的已经不比他们差多少。

    当然，银焰骑士们仍有能够教导加什卡拉部落的，比如军事知识、骑乘之术、合击之术、另外就是战技，加什卡拉部落的成员使用的技艺，仍旧是太粗糙了些。

    看在同种信仰的面子上，加什卡拉部落的战士还算能够接纳银焰骑士，不过他们同样一直不太看得起对方，觉得他们是大多只有花拳绣腿的小白脸。

    双方各自的误会，随着这次交流而明显消退，总的来说，还是银焰骑士们的震撼更多一些，加什卡拉战士们经过血火磨练的技艺的确是更实用，而他们的小组配合也非常出彩。

    与之相比，银焰骑士们的战阵技艺更多的是用于对付数量众多、实力相差不大，甚至普遍逊色一筹的敌人的。这个加什卡拉一般用不上。

    他们几乎不会跟哈罗恩部族发生大规模战斗，而最常见的需要全员出动对付的敌人，往往是那种强大无比的boss怪，偏偏银焰骑士在这方面也没有多少建树，甚至还不如加什卡拉部落。

    说白了，银焰骑士习惯于通过打败弱者获得胜利，而加什卡拉部落则每每都是争斗中弱势的一方，善于在不利情势下，甚至绝望环境下作战。直到绿伞集团介入，这种形势才有所转变。

    如今加什卡拉的变化，已经在恶魔荒原中广泛的传开了，哈里恩部落曾组织了一次针对加什达的进攻，打到一半就跑了，主要是加什卡拉部落还缺乏利用城塞作战的经验，过早的把防守重火力都亮了出来，哈里恩部落的人虽然嗜血变态，但并不缺心眼。

    打的比较热闹的是砂主针对一个獠牙堡的袭击。

    偷袭变成了强袭，强袭变成了攻坚，攻坚变成了赌气，最终该獠牙堡中的大部分人都战死，但砂主一方付出的代价也触目惊心，交换比差不多是1：2，砂主一方过去经常是1换7甚至1换10的，最后，在加什卡拉部落的援军赶到的情况下，砂主们只能怏怏不快的撤退，最终也没能拿下獠牙堡。

    守望相助，这也算是凯恩为加什卡拉部落带来的一个新变化。

    以前他们仅仅是有这个心，但基本无这个力。

    凯恩对这种兵力不精还要分兵驻守广大区域，每次都拿脸拿命去顶的作法都已经懒得吐槽了。

    他的团队为之提供了蒸汽动力飞空艇后，加什达和马克鲁达都拥有了支援各自辖区的獠牙堡的能力。而獠牙堡则通过魔法烟火预警。

    当希尔玛、马克和加朵向苏莎和托卡恩问起创造者的情况时，苏莎表示，创造者并不住在大狰狞堡。

    “为什么？”希尔玛道：“我听闻你们跟创造者的关系还不错。”

    “凯恩殿下认为他在这里会影响加什卡拉的发展，他觉得尽量将这种影响降低，让我们自己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比较好。”

    马克格雷弗森插言：“这几天我通过观察，也发现了这个情况，那些血肉魔像，除了提供技术教导以及专业服务外，不会回答任何其他方面的问题，也从来不会走出相关设施。”

    苏莎对希尔玛道：“关于创造者的事，我需要单独跟你聊聊。”

    之后，希尔玛就从苏莎那里知晓了当初凯恩在与加什卡拉部落交易前询问的话。

    作为银焰教会银焰守护者（相当于圣女，不是印度圣女）吉拉戴兰（11岁成为守护者，在银炎堡范围内，相当于18级牧师）的世俗导师，希尔玛的文化底蕴是要高于苏莎很多的，她从伊森当初所言中品味出了更多。

    她对苏莎道：“这确实是一位殿下，他发问的角度不是非凡视角，透彻的、高于种群、并且是百千年的时间长度为衡量的视角。很可惜，你们当时的回答并没有让他满意。”

    苏莎叹气道：“我们当时也不知道，莱恩殿下是那个级别的存在。”

    希尔玛温和道：“我不是在埋怨什么，只是惋惜。目前的整体形势一点都不好，我们需要强有力的盟友。”出于这个目的，希尔玛、马克这天特意去见创造者，加朵也跟来了，但她被要求只能作为观察员，不允许任何发言，因为这是银焰教会与创造者的见面，希尔玛希望可以创造者留下个好印象。

    从马鲁克达向西南大约百公里，有个地方叫白沙原。

    这里传说是被羽蛇净化的一片土地，也有传说是诅咒之地，总之这里肯定有点什么古怪，否则为什么从来都是万里无云、白沙浩瀚？

    希尔玛他们也有幸目睹了白沙原的天象奇观，不管是白云还是乌云，都在天边，而白沙原的头顶永远是湛蓝色的。

    这种蓝一般只有在沙漠深处才能见到，那种美丽的色泽让人感动。

    而白沙同样罕见，它并非环境背景下给人以视觉误导，而是真的是白色的沙粒，倒也不是纯白，而是灰白色。

    就在这白色沙漠中，绿伞集团修建了古埃及神殿特征的建筑群。

    这是为加什卡拉部族营造设施之后，剩余产能的一次发挥。之后建筑工程兵团的万多名编织人，就被拔了核心与建筑设备一道封存了，以防止出现觉醒。

    古埃及的建筑群自然是雄伟壮观的，关键是文化气息浓郁，并且与沙漠环境很搭，尤其是伊森特别选用了暗金色作为整个建筑群的主要底色。

    这样的色泽配合一定的做旧处理，感官上就很有历时沉淀感了。

    格雷弗森还为此向希尔玛询问：“这是……神殿遗迹？”

    希尔玛也只能通过牧师的神术，才知晓这里并不古老。

    加朵道：“创造者的造物，充满了岁月的沉淀感和艺术的美感，无论是这里的建筑，还是给加什卡拉建造的要塞，都都有极强的文化特征。”

    “嗯，创造者的背后必然有着文明的底蕴，很可能还不止是一个文明，很难估测他们的到来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

    格雷弗森蹙着眉头：“不是说是光芒大道的信仰者吗？半梦灵跟我们的关系还不错，虽然他们的思维方式有些怪异，但明显讨厌道德败坏之辈。”

    希尔玛解释：“半梦灵大多是守序善良，但光芒大道却是守序中立。这意味着创造者未必认同我们的价值观，以及科瓦雷大陆的普世道德。

    加朵则笑了笑，没多话。在她看来格雷弗森的思路还是太狭隘了，或者说教会骑士大多有这类特征。

    被凯恩命名为卡纳克，实际上它并非忠实再现卡纳克神庙，还有其他诸如阿布辛贝尔、哈特谢普苏特、纳姆缇斯、德尔拜赫利、菲莱等神庙的元素。

    可以说，这个卡纳克就是古埃及文明在建筑方面的浓缩，但没有金字塔，一座真正意义上的金字塔需要相当多的天文数据辅助，凯恩对建立一个徒有其表的金字塔没兴趣。

    整个建筑群占地2平方公里，呈方形，它建立在三十多米高的基座石台上，而这基座周长为6公里，石壁上是恢宏篇章的浮雕组图，记述了古埃及的所有大事件，直至其灭亡。

    在入口台阶下，希尔玛他们见到了卡纳克的守卫，装扮极具古埃及风情，古铜色的健美身躯，戴着黄金色的精美猎鹰头盔和胡狼头盔。

    猎鹰和胡狼，这是古埃及文化最有代表性的两种动物，其他、猫、鳄鱼、秃鹫等等都不及两者特征鲜明，寓意深刻。

    在知悉他们的来意不久，一行人就被直接带到凯恩所在的地方，演武场。

七百二十八章 大宅

    凯恩喜欢种田，因为稳健。

    而要说到最快致富方法，那么就是各种形势的抢劫。

    以狠辣的方式干掉了仓鼠杰米，接收了其超凡财富的凯恩，一下子就从近乎一穷二白探到了小富阶层。

    有不少人知道，杰米有两大类财富，一类是以房产为主的不动产，在这种城市中，他有好些处房产，光是当寓公就收入不菲，而实际上，那些房产也是一个个的安全屋所在地，对外出租的房室，是安全屋的极佳掩护。

    另一类财富则是普通意义上的金银珠宝，现钞。杰米不信银行，或者说一旦他的财富跟银行挂钩，就会吸引来一条条金融鲨鱼，他低调装普通人的操作也就基本失败了。

    而实际上，杰米还有第三类财富，超凡类的，就混放在这破烂的小店中，却从未有人发觉，这是杰米最得意的地方，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炫富吧，毕竟是数百年的积累，通过专门的渠道出售所换得的金钱，估计能买下半座城市。

    而在凯恩的眼中，这些超凡物品，大都存在存放不当的问题。好在这是个超魔世界，环境自带滋养效果，除了较少的一部分性质特殊，保存方法苛责，又或缺乏常识，以至于属相相克的放在一起因为功效大减甚至报废的，剩下的还有挽救的余地。

    成功掌握了杰米的所有秘密的凯恩知道，哪怕是今天这样糟糕的天气，他也只有不到10小时的安全时间转移杰米的财富。

    最晚明天清晨，就会有人对杰米的缺席起疑，从而触发一系列财富锁定机制，之后72小时内若杰米没有亲自出面解锁，主要财富就会转变为复仇悬赏金。

    和今晚连夜赶回大都会，去医院接触那名黑山监狱事故中幸存的重伤员相比，凯恩当然是先处理杰米的财富。

    杰米的财富对他的帮助意义重大，而黑山监狱囚犯失踪事件，不过是一个委托。

    虽然委托人事先也不知道水会这么深，竟然牵扯到了天主教赎罪派这个在整个国度都很有影响力的组织，但事实情况是，卷入事件的他已然自动沦为试水的炮灰。

    如今支撑雇主继续深入探察的，无非是想要弥补损失，甚至彻底扳倒昔日合作伙伴的侥幸心理。

    雇主自己也知道这想法有些不切实际，因此着重指出，不会为事件的深化和扩大化埋单，而要求适可而止，控制好‘度’。

    毫无疑问，这是苛责到扯淡的要求。毕竟现在处于极度劣势的是调查员们，从没听说过被大势碾压、靠着鼠窜钻营，寻找漏洞，赢得阶段性胜利的一方，有能力掌控局面，控制好‘度’。

    这里需要指出的，所谓阶段性胜利，就是掌握一些相对重要的信息做筹码，令赎罪派决策层在衡量之后，同意结束事件，包括给菲尼克斯一个交代，以及不再继续刻意针对调查员，迫害又或追杀。

    这其实就是一个利益向的止损选择，继续闹，损失过大，所以妥协。

    这是菲尼克斯、乃至其他调查员想要的。

    但不是凯恩想要的。

    凯恩要的是彻底扳倒赎罪派。

    原因并非是赎罪派得罪了他，又或扳倒后能发家致富，而是在凯恩眼中，赎罪派不过是一个有可能牵扯出某旧支邪神的线索。

    只有抓住这条线索，才有可能获得他想要的，关于邪神的某些信息。

    在这个世界，邪神强大到近乎不可战胜，但也正因如此，其最真实、最重要的一面也暴露了出来。

    所以，这个世界拿到的有关邪神的信息，要比在其他世界干掉个什么化身、分身之类的，更具价值。

    这就是凯恩钱回响体的觉悟，不惜牺牲，也要挖掘邪神的秘辛，将之与自身人生体验心得信息一起，传递给本尊，为本尊灭除大敌增加胜算。

    既然如此，反倒不急在一时了，就算那重伤员被灭口，最多也不过是损失了一个提前知道些有用情报的机会，赎罪派是不会放过他的，通过悬赏等手段雇佣外力对付他的行动一一失败后，大约就是亲自挽袖子下场了，而那时若他还没有主动杀入赎罪派，也大可从其派遣来找他麻烦的成员那里获取信息。

    而杰米的财富，所能带来最大的增益其实是时间。

    他有赚取财富的信心，却变不出多余的时间，按部就班的发展不仅不符合他现在的需要。比较可行的方法，无非是像许多古今中外知名的大人物般，心狠手黑的完成初期的血腥积累。

    从杰米的杂货店出来前往西城大宅的这段路，凯恩让珍妮开车，他自己则在后座中鼓捣从杰米那里选取的超凡物品，为接下来可能会有的战斗做准备。

    车内无人说话，气氛显得沉闷又紧迫，不过珍妮的感觉却较先前好了许多。或许是因为终于接受了‘凯文已经是一个怪物’的事实，很多事反而觉得无所谓了。

    现在让珍妮不开心的，除了即将到来的又一次冒险，还有就是自己一家晦黯不明的未来，以她成年人的思路，当然明白，就冲凯恩这身非凡的本事，以后自己一家也甭想过什么安稳日子了。就算麻烦不来找，凯恩也多半会自己找麻烦，直到拿到与其本事匹配的社会地位和利益。

    格林大宅，西城区非常有名的一幢建筑，连其所在的街道都是以之命名的。

    这幢大宅非常有范，自带花园广场，这里的地皮说不上是寸土寸金，却也是城区，格林大宅的主人却可以奢侈到划出大片空地做广场，富有可见一斑。

    格林家族在当地的口碑很不好，不是因为为富不仁，而是因为他家总是牵扯到一些神秘事件，家中疯了的、横死的好几个，甚至翻倍薪水，都请不到愿意在这大宅中上夜班的仆佣。

    当地人普遍认为，这是个被诅咒的家族，就连与之亲近的人都容易沾染霉运，轻则得场大病，重的就会送命。

    到了晚上，人们宁肯绕道，也不愿途经这座大宅附近。

    再加上风疾雨劲，大宅附近无人无车就很容易理解了。

    为此，凯恩一行的车也不得不停在较远的地方，否则太显眼了。

    “我也要一起去吗？”珍妮又解释道：“我是说基本可以肯定会遭遇超自然现象，我会不会成为拖累？”

    “会，但留下你我更不放心。”凯恩说着一指艾米，“它会竭尽所能充当你的盾牌，所以等会儿你需要注意的事项只有一条，那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乱跑。”

    “明白了。”

    凯恩当先下了车，伸出右手，掌心中托着某种药草的碎末，紧接着这些碎末便在他手中煨燃，冒出大量的烟。

    同时，雨水落在他身上，被蒸发成水汽，与这烟混合，形成超凡混合物热气水烟。

    这时，凯恩才让珍妮下车，并驱动热气水烟，裹在珍妮身上，艾米和他自己也如法炮制。

    给珍妮的感觉，就像套了件没有重量的透明塑料雨披，雨水不能渗透，却也不会滑落，而是融入热气水烟中，令其变得更加凝实。

    之后，珍妮便跟随凯恩步行前往大宅。

    花园广场用修剪得宜的灌木从充当外墙，即便已是秋末初冬，仍旧有着浓绿的色泽，白昼时远观，有种苍松翠柏般的生机。

    然而在雨夜，却是另外一番感受，尤其走入其中后，颇有种置身黑森林深处的森然。

    除了哗哗的雨声，还能隐约听到些的声响，配合枝叶的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在其中蹿行。

    这让珍妮很害怕，如果不是脑袋上插的针仍旧在发挥作用，她估计已经尖叫出身了。

    “是孽犬，一种不死系怪物，他们对活人的气息很敏感，但发现不了我们，不会跳出来。”

    凯恩的声音在珍妮的脑海中适时响起。

    这让珍妮安心了不少，却也对凯恩愈发的好奇，她觉得，一场超凡事件所引发的转变，都已经不足以解释发生在凯文身上的情况，凯恩会的太多了，并且明显能感觉出那种术法的驾轻就熟特征，难道掌握了新技巧，不需要练习，就能直接炉火纯青？

    虽然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但作为一个经历过很多事的成年人，珍妮不会直白的去问，尤其是这种时候。

    退一万步讲，就算此时她眼前的，已经不是凯文，而是像之前的杰米那般，是披着凯文皮囊的怪物，她将之揭穿又有什么好处呢？

    至少这个怪物，救了她，保护她，并且正竭尽所能的救拉娜。她有调查员的朋友，山姆除了凯文这个徒弟，也有交情还不错的调查员好友，可在类似这种涉及危险的关键时刻，又有几人肯站出来帮忙，或有能力帮忙？

    所以这个世界虽然没有‘人至察则无徒’这样的洗练箴言，可道理很多人却是明白的。托金针的福，珍妮始终能保持冷静的思考状态，自然不会感情用事。

    顺着路前行，格林大宅逐渐露出全貌，时间是20点40左右，整座大宅却黑漆漆的，看不到亮灯的房间。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情况再变，有光从窗户中透射而出，就是那种常见于走廊的老式壁灯发出的光亮，光线昏暗，不但未曾照亮什么，反而衬托出阴森。

    珍妮还看见了移动的灯光，似乎是有人拎着马提灯在廊道中行进。

    凯恩却看的哂笑了几声，这种烘托气氛，让人精神绷紧，以便为真正的手段做铺垫的操作他见的多了。

    对付普通人确实很有效果，甚至不需要更进一步的动作，光是这种氛围的营造，就能让人过于紧张，而在不知不觉中迅速的消耗掉精力和体能，真正面临危险时，却发现已经十分的困乏疲累。

    而碰上他这样的，不但不能起到好的效果，反而由此而暴露信息，从而被针对。

    凯恩摸出块小拇指肚大小的红宝石，这是杰米的收藏之一。宝石是法师施法的常用材料，红宝石往往跟一些火系法术很搭。

    超凡的火焰在凯恩双掌中燃起，两手紧握，一搓一拧，红宝石就化为了粉末。

    之后，如同扬沙般，向着艾米的灰烬之躯上一撒，细碎的发光粉尘，便穿透水烟以及衣服，直接黏在灰烬之躯上。

    片刻之后，艾米上前探手在珍妮对应心脏的左胸摁了一下，之后，珍妮便觉得有热量从心脏的位置向四肢扩散，那感觉就像泡热水澡般，舒爽的让人忍不住打个激灵。

    这时就听凯恩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回响：“只要有艾米在你左近，接下来就不会再看到幻象。”

    珍妮这才知道，刚才见到的那些，其实都是虚幻的东西。

    真实的情况其实很寻常，一些房间亮着灯，另外一些则黑着，一如普通居民楼夜晚所能见到的情形，关键是，没有那种阴森诡秘的特质效果惑人心神。

    跟随凯恩，来在一扇紧闭的门前，在大宅的侧面，应该是仆佣通道之类的角门。

    珍妮就见凯恩站在门前看了片刻，之后拿出个小皮袋，之内中抓出一撮沙土般的粉末，随即像门上抛洒。

    这些粉末击打在门上，形成发光的亮点，然后就像火在布帛上蔓延，以一个个点为中心，可见的火圈向四下扩散。

    然而，门本身并无损害，烧掉的似乎是一层无形的膜。

    凯恩嘱托道：“等会遇到人，如果对方做出各种疯狂行径，比如谩骂、乞求、又或动手大人，不要惊慌，对方多半中了幻术，在其眼中，你就是狰狞的怪物，你说的话，也都是恶毒的诅咒。”

    “那我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有情况我会处理，我处理不来，艾米会保护你。”

    “好的。”

    这时门上的那层无形的膜都已经被烧尽，珍妮就见凯恩拿出一枚根本就没有齿的金色钥匙，插入钥匙孔，一拧，就打开了门。

    拉门进入大宅，看内里格局，果然是仆佣居所，走廊狭窄，房间紧邻，充溢着宿舍的味道，也没什么像样的装饰，倒是很干净。

    凯恩拿出一个很老式的指南针，打开看了看，然后选择了道路前行。

    珍妮之前见过这东西，是凯恩从杰米的杂货店搜罗出来的。她半开玩笑的问是不是传说中的厄运指南针，没想到凯恩说从某种程度讲，这么理解也没错，虽然实际上它指的是非正常超凡力量汇聚点，但对凡人而言，不要去跟那种区域的事物互动，是正确的选择。

    珍妮发现，凯恩在这陌生而静谧的大宅中行进，非常的堂正，就像在自己家中行走，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也不担心某个房间的房门突然开启，有人出来。

    不过，每当凯恩要通过一扇门的时候，总是非常小心，要细致的看一番，有时候还会像之前进大宅时那般，撒一小撮火沙，将无形的膜烧掉。

    这种情形，让她想起了山姆没发疯时曾对她说过的：“门在超然事件中，是非常特殊的一种存在，在开启前，你不会知道那后面是天堂还是地狱。”

    珍妮一直以为那只是某种隐喻式的说法，但现在看来，恐怕是一种陈述。

    在凯恩的带领下，三人顺当的在一番兜转后，来到了大宅正门所对应的厅堂。

    作为前厅，这里可以称得上是宅邸的内部脸面所在地，设计和装饰极尽精巧和奢华，缺如传闻中那般，运用了大量的昂贵天然材料。

    然而在凯恩眼里，最最不同寻常的则只有两处。

    其一，地板、柱子所用的大理石，是一种被称作海浪石的材料，不仅有着流水般的自然曲线，还有着浪花白和海洋蓝相间的色泽，在专门的灯光映射下，海洋气息扑面而来。

    第二，就是这个前厅与正门对应的阶梯之上，立着一架古色古香的大落地钟，半透明的水晶罩内，能看到其内部的钟表零件，各个像艺术品般精美，那些齿盘的平面上，都有蚀刻的花纹、图案。

    并且，这钟的构造似乎是有意设计成繁复的式样，那多层次的、轮轴齿片互相咬合转动的情形，看的人眼晕。

    珍妮也对这两样别致的特征感到诧异，如果说海浪石的材料和灯光营造的环境让她觉得意外和惊艳的话，那么那具落地钟所带来的就是神秘向的恐怖了，因为那滴答的钟声仿佛敲打在人的心上，清晰而有震撼，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节奏感。

    而凯恩则更关注表盘的内容，包括那些代表了刻度的符号。

    意外，非常的意外，凯恩从没想过，竟然在这么个地方，能见到神器，哪怕只是一部分，但这个钟表的表盘，的确是神器的一部分。

    生命刻度，这个表盘上的符号，代表着各类生命在这个宇宙中的位置，而表盘上的那些曲线，则是彼此之间的联系。这是从法则角度诠释的本质关联，能完全掌握并运用的，可成为生灵之主。

    至于钟表的其他部分，虽然也是超凡物品，但档次却跌了不止一个层次。凯恩推测，多半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强行解读表盘内容有感，而鼓捣出来的法术具现，不是一个人，而是由多人合力破译的，最终才鼓捣出如此臃肿的体系。

    尽管这样的最终组合，仍旧具有很强的神奇效力，但凯恩却评价为焚琴煮鹤，表盘最强大的作用，反倒被压制了。

    在这钟前站了足足有5分钟，凯恩才道：“出来吧，既然你能在这里生活多年，而没有被这钟声迷惑心智，那么应该能察觉的到我的强大，将拉娜和这表盘交给我，我会让这座钟表与这座别墅真正融合，成为随时可召唤，却又可以长期滞留于阴影位面的神秘屋。”

    “若是我拒绝呢？”大厅中传来飘忽的声音，十分的中性，难辩性别。

    凯恩笑了笑：“我会毁掉这里，并在你身上留下观察记号，然后观看你与廷达洛斯猎犬上演的追逃剧目。若你能幸运的再找到类似这样的时空角落避难所，我会再次登门破坏，直到你被猎犬撕成碎片。”

七百二十九章 位面船

    （正文凌晨补上）

    奎托斯舰队这个整体遭到了联邦人类的质疑，甚至他们的亲人。

    舰队中的一些人努力辩解了饿，但没用，不是因为赛昂人已经在不觉间用渗透替换的办法潜伏到人类中间，在关键时刻鼓动人心，兴风作浪。而是因为人们不肯信。

    不肯信自己生活的环境已经如此糟糕，糟糕到只有演戏的赛昂人才能让他们感受到一点温暖，而那些让人厌恶的混蛋，才是同类。

    事实上，在这个始终没能好起来、始终动荡的战后大环境下，所有人类都在艰难的挣扎中变成了混蛋。

    生活的痛苦不仅是一时的剧痛，更在于是在漫长的岁月中、在生活的点滴中的折磨。

    第二次赛昂战争之后，人们经历了从麻木，虚幻恍惚，到痛的一个过程。

    在被窝中被冻醒后，在劳累一天回到家中发现屋黑灶冷，在开心或不开心时都无人理会时……各个时刻跟以前的生活对比，就会觉得痛。

    人们几乎失去了生活中的一切美好，又无处发泄，于是每个人都成了混蛋。

    而这时知心大哥、大姐出现了，仿佛就是个情感垃圾桶般能容纳、能包容，能灌点心灵鸡汤给你，能让人觉得生活还能凑合的过，结果他或她是个赛昂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世间的悲剧之一，就是很多看似好的，其实是假的。

    这就是很多人们都不肯相信的原因。

    伊森明白了这个情况，明白自己辩不过已经被人们普遍在情感上认同的亲近之人，哪怕这个亲近之人是个骗子，就像那句话说的：你永远也叫不醒装睡的人。

    他只能说，卡维尔这一手玩的漂亮，从人性下手，分化敌人。

    他还知道卡维尔的这个方案已经实施多年，他甚至能想象的到那些冒充的赛昂人，是如何在社会呈一片混乱的情况下融入人类群体的。

    一个个连自己都不曾知道真相的好人，他们任劳任怨、他们坚强勇敢、他们努力重建家园、并关心身边的人……他们就是大灾后突显出来的带给人光和热的优秀者。

    赛昂人毁了人类一个现实的国，然后又给了剩余者一个梦好的梦，人心已然承受不住再一次希望的大破灭。

    所以可以预期的，情况还会恶化，奎托斯舰队内部也会渐渐出现质疑之声。

    虽然从杜克弗拉维的角度，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建设壮大、合纵连横，可现在棋下到被赛昂人突然将军，他就必须要抉择了。

    有些突兀，但这就是人生，再强也没办法把每一个未来可能都算出来。

    抉择方面，他选了一条简洁而粗暴的方式，赴死。

    放逐历24年3月1日，奎托斯舰队全部47艘舰船出港，驶向未知的深空，在离开前，3134名滞留在空港、以及西弥斯的人，被扣上赛昂人的帽子，当众处死，血祭军旗。

    3月10日，隔着一个星域的勒托太阳系，奎托斯舰队遭遇了超过两百艘赛昂人基地舰，以及一百多艘新式联邦战星及各式舰船。

    大战开启。

    奎托斯舰队采取突击模式，旗舰奎托斯好在最前，下方的支点是耶梦加得号，左右翼的支点是不倦号、不屈号。

    顶部则是换了重甲吊舱的权杖号和角盔号多用途战舰，它俩是肚皮向上飞向的。舰队的尾部，由六艘赛博瑞斯级轻型战星看顾。

    这样，所有方向都有强有力的防护支撑点，以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难以计数的赛昂人战机在奎托斯舰队被绞杀在周遭空域、以及舰队内部空域。那些被绞杀在内的都是携带核弹试图跳跃后直接自爆的，但大都没有得逞。

    即便偶有一个成功，也远没能对奎托斯舰队造成想象中的伤害。

    远远的看，奎托斯舰队就像一团行进在乌云中的半透明光球，它的外层总是闪烁着迷蒙的碎光，偶尔还会出现一颗颗耀眼的、一闪即逝的光星，那是死亡的光华、核爆的璀璨。

    高温离子流一次次喷涌扫荡，光潮中成百上千的战机化作光芒飞火，十几、几十艘战舰变成爆燃镁条，赛昂人的基地舰则因超高温和其内部血肉组织的结构而烧的爆裂，如同劣质高压锅爆锅，无数的内部物件在高温蒸汽中喷涌而出。

    战星的重型雷霆之矛则一次次洞穿舰船，将之轰成开花馒头，或断成两截、又或发生内部连续的大爆炸。

    面对赛昂人的超级史诗单位，圣天使要塞舰，奎托斯号使用了核弹丸，轰入其内部后发生三百万当量级的核爆，十二枚核弹将之炸成了漫空碎渣。

    赛昂人发了狠，组织了自杀式爆破，用战星、基地舰，用所有可以动的战斗单位当盾牌，发誓即便撞，也要将奎托斯舰队的舰船都撞沉，而在其内部，在其后面，则藏着大当量核弹。五千万吨级，甚至有亿吨级。

    在这样的不畏死的战法下，奎托斯舰队出现了伤亡，不倦号第一个战沉，洛基级多用途舰战甲号顶上去，肚皮朝外，用叶脉技术的装甲继续承担防护盾。

    第三轮自杀式攻击中，耶梦加得号重伤，最后一艘洛基级多用途舰飞靴号顶上去，肚皮朝下。瓦尔哈拉级修理舰对耶梦加得展开紧急维修。

    第五轮自杀式攻击中，三艘赛博瑞斯级战星负伤，进入舰队内部，由另一艘瓦尔哈拉级修理舰维修，尼布隆级高速战巡顶上。

    不久之后，四艘殿后的战巡受创严重，武装拖曳船顶上……

    就这样，舰队在重重绞杀中前进，始终保持着相当的速度。

    完成紧急修理的耶梦加得殿后，完成紧急修理的赛博瑞斯替换负伤的洛基级。完成紧急修理的高速战巡将外围非主力舰看护方向的负伤舰船换到核心区域，由瓦尔哈拉修理。

    直到这时，赛昂人才意识到，奎托斯舰队的灵魂存在其实是从未显露能力的瓦尔哈拉级修理舰。

    可这时，他们已经付出了超过一百七十艘各类舰船以及基地舰的巨大代价，还要加上圣天使要塞舰。

    而这一切都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奎托斯舰队冲进了他们的核心区域。

    在赛昂人的惊恐中，真正的噩梦开启，一支藏在奎托斯舰队中，死活都不肯出来的见人的托克斯陶级导弹舰终于亮相，他们就是奎托斯手中的链斧，当它旋动，是一定要收割人命的。

    导弹舰直接勒托太阳系的行星跳跃，然后散布导弹，同样是核弹，五千万吨当量级别，释放的更有技术，核弹的爆炸冲击波彼此之间形成波状冲击，超级风暴瓦解了这颗星球地表的一切。

    之后十艘导弹舰跳跃回奎托斯舰队中央空心区，整个动作如同出刀收刀，干净利落。

    勒托太阳系的三颗行星都遭到了同种手法的打击，赛昂人的工业毁于一点，难以计数的赛昂人丧生。

    最终，奎托斯舰队冲向科托太阳，赛昂人在那里建设了戴森球，虽然尚未完工，但已经开始产生效益，最关键的，复活枢纽在那里。

    赛昂人在发现不能阻止奎托斯舰队毁灭自己的三个星球时，就全力收缩，为保卫复活枢纽做准备。

    奎托斯舰队在驶向太阳的过程中，也做了最后一次调整。

    随即，更加惨烈的决战开始。

    不屈号战沉、耶梦加得号战沉、四艘洛基级相继战沉、赛博瑞斯级战星也相继战沉。

    奎托斯号披着浑身的伤冲向戴森球关键点，舰船大厅中，伊森以杜克弗拉维的身份接通了赛昂人的1号卡维尔，在对方目眦欲裂的注视下，笑着向他介绍自己身边的最终5人，最后道：“卡维尔，我来为你的成神梦想画上一个句号。凡人皆有一死，我在深渊注视着你。”

    奎托斯号以自己庞大的身躯毁掉了戴森球的核心，使之发生连锁崩塌。而同样的因为巨大的质量，奎托斯号不可避免的被勒托太阳捕捉，熔毁在太阳中。

    至此，奎托斯舰队主力战星全部陨落，之后，十艘导弹舰发动绝命攻击，发射了最后一波超大范围的金属风暴导弹雨攻击，为剩余的奎托斯舰队舰船使用空间跳跃赢得了时间。而这些导弹舰也没能成功逃出一艘，正所谓刀刚易折，但刀出无回，能砍谁谁死，这也就够了。

    随同复活枢纽一起毁灭的还有地球赛昂人帮忙一起设计制造的圣轴系统，它是激活、控制潜伏型赛昂人的核心设备，之所以建在这里，是因为它必须跟复活中枢关联，因为只有复合中枢具备了量子通讯的基础特性，这一点至关重要。

    而随着圣轴系统的摧毁，在十二殖民星的人形赛昂相继死亡，都是突然倒地，寂然不动，送医院一检查，脑死亡。

    放逐历24年3月中旬，联邦人类相继在德尔塔太阳系的赫斯提卫星群空域、以及阿尔法太阳系的某空域，拼凑查明了真相。

    阿瑞斯舰队，被赛昂人全歼在赫斯提卫星群空域，詹姆斯沃德指挥的赫拉克勒斯舰队，则被赛昂人歼灭在阿尔法太阳系，都是中了里应外合的技，奔着大利益去了，结果因为自身太烂，送了命。

    冒充两支舰队的赛昂人舰队的残余力量，也被找到，他们本来是又回到各自星球空域，准备兴风作浪或推波引发联邦内部斗争的，但因为他们这一型号的赛昂人与复活枢纽和圣轴系统的连接太深，因此在后者被毁后也脑死亡。

    奎托斯舰队最终返回莱布伦港的只有7艘尼布隆高速战巡、三艘武装拖曳船、两艘补给舰、以及一艘瓦尔哈拉级修理舰。他们在当初于勒托太阳系完成第一次跳跃后，仍旧受到追杀，是一部分受伤较重的舰船断后，才赢得第二次跳跃时间，从而甩开了追兵。

    不过，奎托斯舰队的大部分飞行员都活了下来，因为伊森考虑到赴死一战，自家这么点飞行员出去也是用不了几下就会被啃光，因此并没有带多少。

    在阿克瑞亚，在与卡斯托里亚舰队和赫拉克勒斯舰队的战斗中，奎托斯舰队都有还算不错的缴获。

    这些缴获通过希格德造舰群的拼凑组装和维修，以及联想公司的改装，总计获得13艘作战舰船，新旗舰是联想公司赠送的芬里尔级三号舰赫拉号。

    放逐历3月31日，总计26艘舰船的奎托斯舰队，汇合联想公司的远大舰队，永远的离开了十二殖民地星域，驶向茫茫太空。

    伊森在这个世界的命运之点完成了，是非对错，何须公论？时间车轮滚滚向前，多少英雄、枭雄，都被碾成相片，后世人或将之当作一道评点的风景，可对当事人而言，却根本不重要，大丈夫做自己所信之事，何惧身后名？

    奎托斯舰队的勒托太阳系之战，最终还是被流传开来，舰队中的一些人在新西弥斯成家立业，没舍得跟随舰队离开。

    另外，一些珍贵的影像连同重要数据被瓦尔哈拉修理舰带了回来。包括瓦伦加兰德之死，以及杜克弗拉维的最后时刻。

    西弥斯后来建立了奎托斯大竞技场，所有金字塔联赛球队都以能在这里取得一席之地为荣。

    大竞技场的南北有两尊巨型雕像，一座是弗拉维手指勒托太阳，命令奎托斯号做最后突进的形象，一座是独眼加兰德抱着肩膀笑迎死亡的雕像。

    奎托斯舰队也成为十二殖民地历时上神话级的舰队。

    当然，这支舰队也不是不存在谜团，有很多对心理学颇有研究的后世学者就质疑，杜克弗拉维究竟有什么魔力，一声令下就能让几万人去赴死？

    真相是，伊森其实在奎托斯舰队中玩了跟卡维尔一样的伎俩，那些表现优秀，带给人温暖的舰员，大部分是生化人。形成一种情感上的感染效应。而奎托斯舰队的成员，又最不缺屠狗辈，所以在负面效应还没来得及波及时，热血一冲，就都慷慨赴死了。

    况且伊森还进行了一定的欺骗，他说这是一次快进快出的突袭，但他没说根据他的情报收集，赛昂人始终严阵以待，也从无懈怠，不存在被突袭这个概念，只有强击。

    不过这些真相都随着奎托斯舰队的离去而消失了。当初进攻勒托太阳系时，就带走了飞行员中的生化人，大战中死了一大批，最后残留的，也在离开十二殖民星域后以各种理由牺牲掉了。

    赛昂人在勒托之殇后，永远的离开了这个星域，驶向无尽深空，拥有类人生物身体的卡维尔老死在漫长的旅途中，后来2-8号从冷藏中苏醒，展开权力斗争，最终左派获胜，机器赛昂的大脑芯片限制被解除，赛昂人的历时翻开了新篇章。

    联邦内部各大公司之间的争夺愈演愈烈，在第二次赛昂战争之后第十一年达到了高峰。威廉阿达玛领导卡拉狄加舰队，在奥丁舰队的协助下，横扫十二殖民星，击败了当时站在对立面的普罗米修斯舰队和帕加索斯舰队战斗群。

    随着人类最高战力的整合一统，十二殖民地迎来了一次大清洗，诸多大公司被清算，彻底冰消瓦解。

    之后又过了三年，十二殖民地，终于重新统一在一面旗帜下。

    当威廉阿达玛又一次到了六十一岁的时候，柯波国舰队到访，他与已经卸任的劳拉罗斯林聊起往昔，问起绿伞集团、联想公司的情况。

    劳拉说：“奎托斯和远大联合舰队曾在多年前于柯波国暂歇，之后，他们去了地球。”

    实际年龄已高达81岁的威廉阿达玛精神矍铄，思维灵敏，他与一批老人在隆重而盛大的官方仪式中退役，第二年，他纠集了一帮老人，组成总计六艘舰船的探索舰队，踏上了寻找地球之旅。

    他对当时正在竞选总统的儿子说：“我本来就想过要去那里，现在我可以放心的走了。”

    四年后，威廉阿达玛踏上了地球土地，当他望着荒凉的、只有废墟遗迹的世界，怀疑自己之前二十多年所经历的是不是一个梦。

    还好，他在这里找到了建设新家园的奎托斯舰队残余。

    阿达玛最终选择了在地球终老，在他临死前，他嘱托后人：“有机会去半人马座阿尔法星看看，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人类生活的星球，由绿伞集团统治。”

    当伊森在勒托太阳系战争之后不久得知了地球的类人赛昂机器人与卡维尔同流合污，他就知道自己要回到辐射世界了。

    作为原始赛昂人以自己为蓝本制造的类人赛昂机器人。他们的特征与辐射世界学院派制造的第三代合成人已然非常相似。

    并且，类人赛昂机器人在反叛原始赛昂人时，将地球进行了一次全球性的核毁灭。这使得地球的环境与辐射世界的环境相似度非常高。

    这种相似特性就是一种较佳的接轨特征，是结束放逐的一个关键外在因素。

    他花费了三年时间，为这次回归做准备。利维坦舰队的星球改造，也就又持续了三年，总计五年，虽然还有很多项目没来得及实施，但必须结束了，那些实验只能期待以后了。

    这个星球他走的时候没有破坏，后来被联邦人类发现，那时第二次赛昂人战争都已经成了神话般的历时传说，但这遗迹证明了传说，证明了联邦人类之所以能存在，源于一次拥有先进科技的同族的大拯救。

    而这颗星球上的人工造物所展现出的科技性，则让很多人、尤其是宗教论者相信，拯救联邦人类的，根本不是同族，同族不可能用相等的时间发展的这么先进，而地球以及半人马星座阿尔法星也否定了绿伞集团的存在，当初拯救联邦人类的，其实是柯波之神，又或神的使者。

    神以自己为蓝图造人，神在人类最危难的时刻选择再给其一次机会。绿伞，生命的保护伞，留下种子，以待未来。

    而神的使者在这里居住过，观察着、等待着，然后拯救、以及离开。

    后来这颗星成为一个宗教朝圣的圣地，柯波国人、以及联邦人、甚至是远在地球的人类，都有千山万水赶过来朝圣的，号称一生中，至少应该来一次，以感受神圣的余韵。

    另外，柯波国人还有一件让无数宗教人士羡慕的圣物星门。

    他们的祖先，当年就是在大破灭后，通过星门来到由神使帮他们挑选的奥西里斯星，重建文明的。

    后来的联邦人类也证明它是一种极为先进的科技造物，其材质中蕴含的一些成分，在已探索星域没有找到。

    这星门是伊森故意留下的，他尝试通过这种双向门，为自己未来离开辐射世界定位，他到不指望还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奥西里斯星，而只是希望世界跨越不再象以前那么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