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含韭菜离奇降世 遇好人大难不死
巍峨的大巴山深处,一条秀丽的渠江,蜿蜒曲折终年流淌,野鸭、白鹭、翠鸟和其它水鸟不时在江面出没更显她宁静与娇媚;渠江曰江,却无大江东去的激越,只是像一个羞涩的少女,醉卧千年,以它那袅袅婷婷的静谧,润养着目不暇接的美丽,造福于沿江两岸的生灵。
渠江流域中段,有一唤着顾家湾的地方,这里民风淳朴、青山绿水,村民祖祖辈辈rì出而作rì入而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可谓人间仙境。
上世纪70年代初期,这里发生了一件怪事,中午时分,顾焕的媳妇邵莹生下来一个怪胎。初时,顾焕媳妇,顾焕娘并未发觉有什么异常,胎儿白白胖胖,黑头发圆眼睛可爱极了,就是哭个不停且声音异常响亮,是个男婴,婆媳俩别提有多高兴了。
邵莹快40岁了,前面已育有三个闺女,为了生个男孩,一家人常常斗气,那时候,国家已经开始推行计划生育政策,但庄稼人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如今,如愿以偿,各自心头的喜悦可想而知。
但孩子一个劲地哭,剪完脐带,孩子娘吃完慰劳的醪糟蛋,女邻居开始来祝贺了,孩子的哭声还没有停止的意思,到想要越来越厉害了,邻居四喜就逗婴孩:“咋了?生在顾焕家还不乐意了?”
那天顾焕并不在家,快过chūn节了,得备些年货,赶场去了。当他从街上回来,刚一下船就听见了屋里传出的婴儿啼哭声。这回一定是个“田边转”(当地人管男孩叫田边转,女孩叫锅边转)了!从孩子的哭声大小节奏中,他心里暗暗思忖。他赶紧三步并着两步走,风一样地往屋里赶,一边后悔着忘记给自己媳妇买点好吃的了,这几天媳妇总说肚子痛,像是要生了,从rì子推算也该这几天的。不过顾焕没有报什么打算,虽然心里盼望生个个小子,但前面几次的失望让他有点不敢奢望,把yù望深压在心里。
顾焕先在堂屋里咳嗽了一声,装着平静的样子慢慢吞吞地进了里屋,说:“生了吗,怎么老哭什么,我看看。”邵莹把脸别向一边说“准时怕他父亲打吧!”说完,竟然嘤嘤地抽泣起来。顾焕说:“怕什么呢,我又不是老虎,不听话时骂骂难道也是不对吗”言语中,分明是在向媳妇邵莹道歉的。
顾焕娘说:“好了,好了,别说些没用的了,赶紧看看孩子哪里不得劲吧,总哭啥呀?!”
冬rì的天气白天短夜晚长,现在虽然才下午四五点钟,但暮气沉沉,渠江河里已经开始下雾,房屋里光线模糊不清,顾焕把孩子抱到稍微明亮一点的堂屋来,点亮了马灯,大伙一起仔细瞧瞧孩子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哎呀,这孩子怎么了?嘴里面有什么东西的”四喜年经,眼睛尖,她问:“孩子娘,你给这田边转吃啥了没?”
“没呀!喂nǎi,喂白开水,都不要的,就蹬腿撒欢地哭闹。”邵莹回答。
“嘴里含着片韭菜叶呢!不吃不喝为什么有这东西呢,怪了!”四喜说,疑惑地望着大家。顾焕挂在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僵住了,他腾出一只手来,从孩子嘴里掏出那东西来,真是一片韭菜叶的,正要细看,一阵朔风吹来,韭菜叶竟随风而去,好似一片枯黄的落叶飘啊飘地一下子飞到空中,倏忽全不见了踪影。这时,孩子的啼哭声也戛然而止,沉沉地睡着了。众人皆觉诡异,一时间全都怔在了那里。
顾焕满脸疑惑,心头的喜悦慢慢变成了惶恐,他放下了孩子,独自一人到房屋北边的苦楝树下抽烟去了。屋子里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有人说,这孩子莫不是什么妖怪投胎?有人说,也没看清楚是不是韭菜叶,或许是一根头发什么的;也有人说,顾焕家怕是要发什么啥事吧?郝家坪我二姨她们那个地方,去年有人家屋里的母猪产崽,生产出一个像人的猪崽来,一年后,他家连死了三人;还有人说,呸呸呸,这孩子与众不同,或许顾焕家要发达了呐……大家莫衷一是,最后纷纷散去,各自回家了。
这下顾家湾可热闹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附近的村落也知晓了这件事情,还有一些人耐不住好奇心,大老远地跑到顾家来一探究竟,弄的顾焕好不心烦。顾焕这年41岁,体格健硕,膀大腰圆,是一把干农活的好手,加上媳妇也是生的腰粗臀肥,俩人一搭手,把家弄的是井井有条,每一年挣的工分在顾家湾可是名列前茅的。按说,顾焕一家子也该算得上幸福之家,没什么烦忧,但偏偏媳妇肚子不争气,接连生育三个女孩,正要不抱希望了,老天照顾,总算生下了一个传宗接代的根儿,可是却出现了这么个插曲,让顾焕一家整rì里愁肠百结左右为难,特别是,这事不久后村头村尾传出的童谣,让顾焕有点气急败坏了。
我人活三十三
从未见过韭菜叶飞上天,
老顾家生下了活神仙,
是仙是妖我说了不算,
怎么办?
以后一起慢慢看!
这童谣,从内容来看是一个chéng rén编好交给小孩子的,顾焕听到了,邵莹也听到了,两口子一商量,决定仍痛割爱,抛弃这个不祥之物。说归说,孩子毕竟是自己心头肉,且还是个男婴,真要将他抛尸荒野,于心不忍,两口子决议已下,但行动并没有立即跟进,他们在煎熬中度rì如年。
最终,一家人商量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遗弃荒野也不亲子抚育,寻找好心人收养,这样既可以挽救一条初生生命也可避邪消灾。
话说与顾家湾毗邻有一个村庄,唤做王家庄,王家庄土地肥沃交通方便,水路依托渠江,上可到秦岭下可达chóng qìng,陆路有村边官道直通所辖县城,有“养女只嫁王家庄,果满园、谷满仓,其他地方有饥荒,这里嘎嘎(方言:肉)吃得香”之说。
王家庄物阜民丰,牛羊欢腾,青年大都早婚早育,又都不甚满意自己的婚姻。王二常拉了王五在苞谷地里说,看那我王二相貌堂堂,可媳妇就是赶不上王十家的漂亮;王老七也常在稻田边与王老八唠嗑,别看你王老八是个挣家的人,但你媳妇就比不上王老九家的贤惠;王小三也常对王小四在香椿树下边抽烟边交流:现在的女人究竟要找那种人,为什么我们庄上的人家都缺少夫妻相?大家摆来摆去,最后总要扯到一个人身上,且越说越来气,有时激动了,还会骂上几句世道不公,漂亮女人真是狗rì的瞎了眼之类的话。
他们所骂的人叫王必定,因为兄弟姊妹多,父母又无什么财产,分家后他一无所有,却偏偏讨了一个俊美的媳妇,小两口在山崖下搭了两间茅草屋,快快乐乐过着自己的岁月。女人叫李碧惠,容颜出众,冬rì里阳光下,媳妇姑娘太婆们常聚到庄头的大黄角树下打毛衣纳鞋底,李碧惠往王家湾女人堆里一站,顿时鹤立鸡群,看得人眼直,有好事者为她取了一个绰号,名曰赛通庄,意思是她魅力四shè,长相在整个村庄无人能比。有人曾愤愤不平:王必定不就当了几年兵吗,有啥稀罕的。旁边有人接过他话道:五十年代爱英雄,六十年代爱贫农,人家喜欢啥样的,你管的着吗?旁边又有人接话道:说不定以后美女都喜欢和尚了,谁知道呢,女人的心夏天的云,难猜啊!
王必定在婚姻上是个让人羡慕的角,虽然有人嘟嘟囔囔但毕竟自己心里是美的,因此也不去理会,勤俭节约过自己rì子。结婚三年来,王必定李碧惠夫妻如鱼得水,恩恩爱爱,从未为什么事红过脸,但人生自古是苦多乐少,夫妻生活三载竟然没有怀孕,俩人不禁大犯迷惑,不得其解。
原本有不看好他们婚姻的人,本以为一个美女与一个穷小子结合后一定会打打闹闹不得安生,不想俩人夫唱妇随和谐相处,心里十分伤怀,正待要纠正自己的婚姻观,看到这个情况后,埋在心底的恶念又开始蠢蠢yù动,极尽嚼舌头之能事,摇头晃脑到处传播,添油加醋说俩人不能生育的缘由,一会儿说王必定不能尽男人之道,一会儿说俩人只是表面夫妻其实一直无夫妻之实,一会儿又说,七仙女嫁给凡人董永只是电影里的天仙配,是古代的爱情,现在绝对没有……
王必定李碧惠听到传言后很是窝火,找郎中给俩人分别开了几幅中药,吃后毫无效果,人倒长胖了。有人就说,这两人真是没心没肺,没个子女不愁不忧,不减肉反倒增肉了。后来俩人沿着官道步行60里去了县城医院检查,也没有查出个啥,说身体没有大碍,只是男方要加强营养,便抓回了药,jīngjīng心心地熬制,规规矩矩地喝下,又一年过去了仍是不行。
服药无效,检查无果,夫妻两不得不另做打算,一天夜里,夫妻俩亲亲热热依偎着说话。王必定说:“实在不行,我们去抱养一个吧。”
“抱养?你愿意?”李碧惠说。
“只要当亲生的一样好,想必长大了也是会孝顺的。”王必定说。
“谁愿意把自己孩子抱给别人?谁都知道养儿防老哩!”李碧惠担心地说。
“听说邻村顾家湾顾焕家有一个小子……”王必定没有把话说完,怕遭到媳妇反对,揣摩媳妇也知道那件怪事。
“我倒是很愿意,就怕你封建迷信。”李碧惠握着王必定的手说。
“那就这样定了,明早去顾焕家商量抱孩子。”王必定亲了下媳妇的额头说,“现在有个孩子比啥都重要!”
就这样,主人公孬狗在降临人世40天后,就离开了自己亲生父母,离开了顾家湾,那么,他到了王家庄到了王必定家后,命运会如何呢?请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 过家家懵懂行房 乱石岗救美名扬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7年过去了。
王必定李碧惠夫妇把从顾焕家中抱养的孩子视为己出,一趴屎一趴尿地细心照料,并取名孬狗,乡下人取名不像城里人那般咬文嚼字,觉得好记就行。抱回孩子的那天晚上,李碧惠笑着问王必定:“他爸,你说孩子叫啥名呢,你得给孩子亲自取个名字才是呀!”王必定正在用扫帚给孩子揩屁股,家中的大黄狗在一旁摇着尾巴,不时用长长的sè头舔舐孩子拉在床边凹凸不平的泥地上的黄屎。王必定说:“就叫孬狗吧,你看这狗多机灵多讨人喜欢。”李碧惠笑得弯了腰说:“你真会取名,看到什么就叫什么,要是看到牛啊羊啊鸡公啥的,那不就叫牛儿、羊儿、鸡儿了。”李碧惠说完这话,俩人不觉都笑出声来,王必定笑过后说:“那你给取个?”李碧惠说:“我才不会取呢,这些伤脑筋的事就你们男人干的。”王必定说:“体力活,费脑筋的活都让男人干了,那你们女人做什么?”李碧惠说:”不说啦,今天累了一天了,早点上床歇息吧,明天还有好多活等着干的。”
一眨眼长孬狗到了7岁了,王家庄与他同龄的孩子多,他每天就与小伙伴裹在一起。那年月,农村孩子是有自己的一方天地的,大人们有大人的事,孩子们有孩子的乐园,比如跳绳、做迷藏、做游戏等等。虽然现在的孩子也有这些活动,但一般是在学校与老师一起,或者在家中家人监督窥视下进行,即使有机会聚集上几个好伙伴去野外疯上一回也无非是短暂的快乐时间;不像那个时候,幕天席地,玩的纯粹玩的zì yóu自在无拘无束。在这群小伙伴中,孬狗是一个从不惹是生非十分听话的孩子,就像当初王必定希望的那样很是讨人喜欢,唯一不同的就是皮肤黑、长相丑。因为孬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对别人都不会有威胁,因此小伙伴最爱找他一起玩,有什么事亚喜欢对他讲,几乎每个孩子都把他当做最忠实的密友。
有次孬狗与几个密友一起玩累了,相约去找水喝,去哪里喝水呢?去河边?不行,水不干净而且还要走一点时间的路;去井边,更不行,太远等不及了,小伙伴们都满头大汗玩得衣衫都打湿了。密友长生建议去王发家,为什么要去王发家呢?原来这里面有个小秘密:一是王发年龄比他们大,曾经欺负过他们,去他家喝水,可以占他一点便宜算是报复了;二是王发家的灶屋门是篾笆门,用力推就可以进去,不像王经家的是木门,没有钥匙开不了,虽然王经也与他们有矛盾,但暂时没办法整治他。几个人便悄手悄脚去了王发家,掀开篾笆门下方的一角,躬身鱼贯而入。
长生领头而进,在灶屋里找到了一个木瓢,爬上凳子,在水缸里舀起一大半瓢水,埋头咕嘟嘟喝了一阵,然后递给其他几个人,几个人喝足了水后,把瓢子往柴堆里一扔,又在屋里东瞅瞅西瞧瞧,似乎想寻找什么“新大陆”样,有的翻开咸菜缸,有的揭开煮着猪食的铁鼎罐,长生还在水缸旁撒了泡尿,打碎了一个咸菜缸盖子,然后一伙人仓皇逃离,各自回家了。
中午时分,王发爸妈回家煮午饭,看到污迹不堪的现场,大为恼怒,王发妈还心疼地摸着摔碎了一角的咸菜缸盖子,骂骂咧咧地让王发爹去问问谁家孩子如此猖狂,一定要管教管教,赔偿一个盖子。王发爸出去一连问过几家,都没有哪家孩子承认窝着火回来了。王发突然说:“是他,就是长生!”原来王发在灶膛旁找到了一节麻绳,以前长生经常拿着这节麻绳与他们一起玩“翻花绳”(一种流行于二十世纪六七八十年代的儿童游戏。又叫“解股”“翻绳”、“线翻花”、“翻花鼓”、“编花绳”、“挑绳”等。土族、满族、蒙古族等称之为“解绷绷”,内蒙古以及华北地区有称“解钩钩”或“解勾勾”;在杭州称为“挑花花线”。)王发爹就径直去了长生家,但长生家大门紧闭不见一个人影。路上看见了孬狗,便抓住孬狗问:“你上午和长生去我家了?”孬狗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说“王幺叔,你回家了吗?”王发爹声音小了些说:“孬狗,你是个听话的孩子,你说,你们去我家做什么了?”孬狗说:“王幺叔,我们去你家喝水了,上午好口渴的。”王发爹又问:“谁打破我家咸菜缸盖子了,我就知道是长生,是不是?”孬狗没有说话。“你不说我也晓得,就是长生,”王发爹一边边走边说,“这个没教养的东西!”孬狗看着王发爹慢慢走远,突然他跑上前去扯着王发爹衣襟说:“幺叔,打破盖子的是我,不小心弄的,我陪你好不?”……
都是乡里乡亲的,又是一个孩子家家的,王发爹并没有追究这件事。但孬狗讲义气敢于为朋友承担过错,这让长生等几个小伙伴着实感动(20年后,长生发达了,想起此事后还专门找过孬狗“煮酒论英雄”,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川东一带,有一种小孩子玩的游戏叫着“过家家”(过家家是孩子模仿成年人的一种游戏,一个人或几个人都可进行。几个人一起玩时,有装扮成“爸爸”、“妈妈”、“姐姐”“姑姑“的角sè;或“买菜”,或”煮饭”,或抱“娃娃”等,也有摹拟种瓜等生产活动的,模仿大人过rì子……孩子们玩这种游戏时,是十分认真的,一招一式俨然与实际生活中的大人无二,然而神情稚嫩,使人忍俊不禁。)孬狗玩过多次,但有一次,不知是什么原因,几个人玩着玩着就出了岔子。这一次,不论是小伙伴还是一些相关的大人,无不对孬狗刮目相视,打心眼里觉得孬狗是一个诚实善良的好孩子。
那是七十年代中旬的一个初夏,正是麦子成熟等待收获季节。在一个风和rì丽的下午,孬狗与几个好伙伴来到王家庄后山的乱石岗玩耍。男男女女七八个小伙伴先是在一起玩老鹰捉小鸡游戏,不一会就满头大汗,于是坐下来休息聊天,有个小伙伴就提议大家来玩过家家,这次玩的是娶媳妇,孬狗感到累的不行就没有参加,躺在乱石岗的草地上看他们玩。小团、土生、五奎等几个扮成新郎,少英、梅儿、梨花等扮成新娘,他们从崖上采集了一大堆山花,算是新娘头上的点缀,又从泡桐树上摘下一把桐子叶,当成扇子让新郎给新娘打扇……一群小家伙们玩的开开心心、热热闹闹。本来这纯洁无暇的游戏以前他们也玩过,大家疯一下然后就又做别的什么有趣的事了。但这次让孬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在游戏结束时,他先是看见土生附在给少英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悄悄话话,挺神秘的,然后又看到小团也个过去了,还从裤子兜里拿出来一个什么礼物,送给了少英,少英没有立即揣在兜里,二是仔细看了看,是一把可折叠小刀子,就是那时候小孩子常用来削水果几分钱一把的那种小刀片,然后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就不知溜到哪里去了,其他的小伙伴各玩各的的也没谁去管谁。孬狗觉得不对,就悄悄尾随他们三人而去,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乱石岗里,有许多天然形成的奇景,有一个地方特别有趣,乱石岗西边的草地上,立着一块大大的嶙峋的怪石,形状好似“n”,突兀地立在那里,就像草坪上的一座房子,这么说吧,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倒立的石臼,石头下可以同时容纳好几个人,王家庄人要是在乱石岗这一带下地时突然遇到暴风骤雨,回家不及就常到这里遮风避雨的。
土生他们三人就溜去了那里,孬狗躲在石头外边偷听。没有说话声,穿出来的倒是衣服摩擦的悉悉索索声,孬狗觉得奇怪便移步进去,看到土生和少英嘴对嘴在亲嘴,小团站在一边,正在退裤子,小团脱完了裤子,对少英说:“你也脱了吧,我们两个先来。”这时土生看到了孬狗,说:“一个一个地来,你先等会。”孬狗说:“不行,不行啊”土生说:“千万莫跟大人说啊,不然要遭打屁股的。”孬狗站在了那里,孬狗有一会儿没有说话,孬狗慢慢往后退,孬狗突然大声说:“你们要干啥?不能这样子”土生、小团、少英一下子被怔住了,全都一动不动。孬狗说:“你们这样不好,我要告诉大人。”孬狗说完,钻出了石洞,风一般地往家里跑。刚跑过乱石岗,孬狗碰到了下地的小团爹,孬狗说:“小团,小团,他们在那个,在那个,你快去。”小团爹明白了他的话,顺手从山坡上扯过一条藤蔓,往孬狗指引的方向跑过去。小团他们已经从石洞里出来了,看到小团爹气冲冲地跑过来知道事情泄密了,小团吓得一动不动,被他爹拎小鸡一般抓在手里,屁股被他爹的藤条劈里啪啦打的一阵乱叫。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两小无猜缘校园 青梅竹马成空影
孬狗在乱石岗的举动,让小团等几个小伙伴很不解,暗骂他是告密者,又隐隐觉得孬狗是对的,是正义的,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小孩子,很快大家就忘了此事。
王家庄有个女知青,一个人住在庄上一排茅草屋里里,也不知是谁的安排,女知青就把茅草屋当着了教室,自己当起了老师,让庄上的孩子们全都在这里来学习。茅草屋门前放着一颗枯干的大柏树,自然就成了孩子们的凳子。白天,庄上所有孬狗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就聚集在这里,其实并没有课本,说是来上学,不过就是来唱唱歌做迷藏啥的。大人们说,这是给孩子们穿牛鼻眼了。
但没有多久,知青就走了。后来,孩子们去了大队小学,在那里,孩子们也没有看到她,那时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这女教师的身份是知青,从哪里来的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到这里来为什么又要走?
大队小学有四间教室三个老师,是一排砖混结构的瓦房,石课桌,泥地面,凳子自带。开学的第一天,孬狗背着妈妈用蓝布缝制的书包好奇地走进教室,找了个空位坐下。不一会老师进来了,老师姓刘,让大家在cāo场集合,按照高矮顺序排座位,孬狗与一位女同学分到了一起,在教室的倒数第三排,女同学姓梅,叫梅眉,不是王家庄的。孬狗很不高兴,一是他讨厌与女生在一起,二是梅眉长得很好看,皮肤白净,头发漆黑,眼睛明亮,他不喜欢漂亮的女生,而且以前还不认识,孬狗希望与土生,长生,小团他们几个熟悉的王家庄的人分到一起。
梅眉问他:“你是哪里的?我住在梅家沟。”
孬狗说:“不告诉你。”
梅眉说:“你爱欺负人吗?”
孬狗说:“是的,你以后别惹我。”
梅眉说:“看你不像个惹是生非的人。”
孬狗说:“坐过去点,别挨着我。”
孬狗用铅笔在桌子上划了一条弯弯曲曲额竖线,说:“这是界线,一人一块地盘。”
梅眉“噗嗤”笑出声来,说:“你真霸道,在家里也这样吗?”
孬狗不理会她了,低头整理自己的书包。
梅眉掏出一粒糖来给他,孬狗急了,用手一推,糖掉在地上,孬狗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时下课铃响了,大家纷纷往教室外涌去。
虽然桌上有孬狗画的弧线,但梅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根本没放在心上,有次睡午觉,孬狗睡得很沉,口涎流在桌子上好大一片,脑袋歪歪的斜在梅眉的那方“水土”上。梅眉并没有唤醒他,只是等到孬狗自己醒来后用芊芊玉手在桌上一指,羞得孬狗满面通红。不仅仅懊悔自己不争气违背了协议,更恼怒自己在桌子上的涎水地图,自己破坏了自己形象。
孬狗家里贫穷,上到小学三年级时,书包里还是只有一支铅笔。梅眉父亲是工人,梅眉不仅有铅笔,还有圆珠笔,连奢侈的钢笔都有了,而且还用一个jīng致的文具盒装着,令很多同班同学羡慕不已。孬狗那时就暗暗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当个工人。
孬狗物质上赶不上梅眉,但在学习上却让梅眉望尘莫及,孬狗不仅各科成绩领先于梅眉,而且字写得好,很方正大方。每次考试时,梅眉总是要偷偷滴抄袭孬狗的试卷,相处了好几年,孬狗也不觉得梅眉讨厌了,早把那条男女分界线悄悄抹去了,有时还帮助梅眉,给她讲一些难题的解法。说到兴高采烈处,丝毫看不出以往俩人的不和,倒好像是一对兄妹,孬狗把自己俨然当做了哥哥,而梅眉也仿佛高兴自己做妹妹,听孬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什么时,自己也认认真真俯首帖耳地仔细聆听着。
教室的屋顶年久失修,烈rì炎炎的季节,阳光从屋顶shè下一条条光束,或圆形或菱形,光束中游荡在空中的微粒清晰可见,时常会扰乱学生的注意力。但孬狗很喜欢这些光束的出现,因为有时它会照到梅眉的衣服或者脸上。光束里,照着梅眉的部份会异常光鲜,孬狗就幻想梅眉不是梅眉了,而是顶着佛光的菩萨——慈眉善目又美妙绝伦,孬狗常看得呆了,不知身在何处。
要是下起暴雨来,又遇上檐沟没有及时疏通,教会里就会有积水,在同学们的踩踏下,屋里很快就泥泞不堪,而且好长一段时间都是湿湿湿漉漉的。因为地面高低不平,低洼处的同学就会被这种灾难折磨许久。孬狗这边凹,梅眉那边凸,咫尺天涯却是两般风景——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很多时候,梅眉就会提出换位置坐,梅眉是经年穿着鞋的,凉鞋、运动鞋、保暖鞋、水鞋都有的,孬狗不冷的季节一般都打赤脚,在yīn暗的教室里,赤脚踏在cháo湿地面,时间久了,即使外面朗朗乾坤而脚也会凉冰冰的。但孬狗总是要在梅眉一再坚持下才肯换的。
梅眉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差,但编织技艺很好,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编织毛衣什么的。这年冬天出奇地冷,雪花像树叶一样大片片地纷纷扬扬,积雪了,孩子们上课都不愿写字。因为还没有期末考试,刘老师让同学们坚持一下穿暖和点,不几天就放寒假了,到时大家就可以回家烤火去。好多同学的手都冻肿了,孬狗的手还长了冻疮,皲裂了,看起来有些可怕。梅眉就花了两个夜晚,把家里的毛线偷偷地拿出来一些,为他打了一双毛线手套。这让孬狗异常的感动,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眼泪都掉出来了。孬狗拿回家,妈妈看见了,也感动地热泪盈眶,让孬狗好好学习,说只有努力读书将来出息了就可以想戴就戴手套了。没几天学校放假了,孬狗只带了几天那双手套,就把它收藏了。
孬狗为了回报梅眉,决定给梅眉送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礼物,送什么呢?他思来想去找不到送什么好。心里异常烦躁。
好事多磨,但机会还是眷顾了他。
这天下午放学后,轮到孬狗和梅眉打扫教室了,俩人清洁完毕,不约而同来到村小旁边的一个土丘上玩耍。土丘上芳草萋萋,微风和煦,正是初秋时节,天空一片明朗,几只大雁展翅南飞,更显的荒丘寂寥静美。金风送爽中,俩人惬意地采摘杜鹃、蔷薇、蒲公英和一些叫不上名的野花草,然后把他们编成花环戴在头上相互比美。孬狗对梅眉说:“你戴上花环的样子真好看,就像电影里的明星一样。”梅眉娇嗔地说:“你坏。”孬狗显得有些委屈说:“真的,是真的,我才不会骗你呢!”梅眉低下头好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偎依在一块石头边的梅眉突然对孬狗说:“过来,我给你说个事。”孬狗慢慢走拢去蹲下来盯着梅眉说:“什么事?”。梅眉却没有立即说,吸了口气又看看了四周才说:“我……我……”孬狗说:“这里没有别人,你说吧。”梅眉说:“还是不说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孬狗有些迷糊了,催促说:“究竟什么呀?你说出来啊。”梅眉睁大了眼睛望着孬狗,然后眼神迅速移开了,直直地望着地上的泥土,说:“有天,我听我姑姑她们在屋里说悄悄话,说是……”梅眉yù言又止,孬狗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迫不及待地要梅眉快说,“你姑姑她们说什么了,快点告诉我!”梅眉突然转过身去,低声地说:“她们说……好像是说,如果和男的亲嘴了,皮肤就会更好更光滑……”孬狗听得断断续续的没有完全听清楚。孬狗感到心跳得有些快了,不知如何回答。梅眉这时又转过身来了,正面对着孬狗说:“你亲我一下吧,这样我以后就会更美了。”说完,梅眉却站起来了,往孬狗的背后方向一步一步往前走。这一句孬狗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即使是几十年后的今天,孬狗回忆起往事时,这句话都会耳边回响),孬狗突然觉得自己身体有些发虚,全身轻飘飘的,像一朵云到处游荡;又像是一个火球,迅速膨胀起来,越来越大……他猛地追上前去,抱住了同样软绵绵的梅眉,两张纯洁无暇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一股电流霎时在俩人间循环往复……
俩人仿佛回到了远古时代,在本能的驱使下沐浴着电闪雷鸣中的惊涛骇浪,但cháo来cháo往只在一瞬间,俩人很快从风口浪尖上平静下来,孬狗拉着梅眉的手深情地说:“我一直想送你一个特别的礼物的。”梅眉说:“这个纪念礼物,就够了。”夕阳照耀下,梅眉的脸若天边的彩霞,绯红透亮,光芒四shè,孬狗看得呆了。
也不知这叫不叫初恋,孬狗和梅眉就这样一起度过了小学时光,俩人好多次对着天上的星星,对着路旁的野草,对着飞舞的萤火虫,对着琼瑶的言情小说发誓:今生要一辈子在一起!海枯石烂不变心!
孬狗与梅眉的恋情如青青河边草悄然滋生,zì yóu生长,俩人几天不见如隔三秋,虽然是懵懂的孩提年代产生的情愫,有了这美好的情结,两人都觉时间过得飞快,在王家庄,人们虽然很喜欢孬狗,但孬狗一直感到生活压抑:他降临人世时的异象,虽然没有人再提,但家庭的贫困让他总觉得在人前矮一截,加之,关于他爸爸妈妈的一些闲言蜚语偶尔传入耳膜,使他很多时候感到羞于见人,自从遇到梅眉后,他才觉得生活并不是一片漆黑,还可以有另一片天空,因此,孬狗十分喜欢呆在学校里,珍惜与梅眉在一起的一分一秒,要是天天呆在校园里天天看到梅眉那该多好啊!孬狗想。
可伶的孬狗会与梅眉结合吗?他的校园情结能够维系多久呢?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四回 村人请神除妖孽 孬狗遭罪异禀劫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中国已经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农村,处处可见人勤chūn早、牛羊欢腾的忙碌景象,许多多年未耕种的荒坡荒滩也被勤劳的庄稼人收拾得规规矩矩,垄是垄沟是沟,这些土地不算承包地范围,不用缴纳公粮和农业税,不种白不种。
王必定李碧惠夫妇为了种好地多打粮,勒令孬狗退学。孬狗觉得父母荒唐但拗不过父母的苦苦哀求,只得辍学在家,帮助父母拾掇庄稼发家致富。这样一来,孬狗就不得不告别校园生涯,暂时停止与梅眉的恋情了。
“你都考上中学了,不上太可惜了。”梅眉愤愤不平地说。
“家里的确需要人手干活,爸妈也是没办法了。”孬狗说,声音很小。
“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梅眉手里把玩着一直小树枝问。
“我,不知道。”孬狗回答,有些无奈的样子。
“我妈妈说,我爸爸正在跑关系,我可能我要工厂接班。”梅眉脸上洋溢着喜悦。
“那你,以后不会不理我了吧?”孬狗摸了摸梅眉散落在胸前的头发。
“永远都不会的,”梅眉用手捋了捋孬狗的衣服说,“以后我们想见面时,就在老地方来。如何?”
“暂定每月十五rì见一面,好吗?”孬狗明白老地方是指学校后面的小土丘,向梅眉征求意见。
“一言为定!”梅眉坚定地说。
“一言为定!”孬狗坚定地说。
……
王必定一向身体不好,李碧惠毕竟是女流之辈,家中很多事务就落在孬狗身上。别看孬狗小小年纪,只有十多岁,砍柴、担粪、锄地、喂猪样样在行,力气也出奇的好,就是饭量惊人,一顿早饭都能吃下三海碗菜干饭,耐力也让人望尘莫及,可以猛吃一顿然后连续好几天不吃不喝。王家庄人都说这娃儿是个奇人。王必定李碧惠喜上心头,暗自庆幸当初把孬狗从顾焕家保养回来是大大的英明之举,想到孬狗孝顺地放弃学业回家务农,他们也有了一丝愧疚,不知不觉间,对孬狗就格外地疼爱。孬狗似乎也打定主意在农村干一辈子了,还在木门上贴出自己写的一副对联。
上联是:别校园别老师别同学别再回去,下联是:回家乡回土地回庄稼回就别走。横幅是:等我发家。
这期间,孬狗和梅眉约会了好几次,两个人互诉衷肠,表达彼此的相思之苦。
梅眉不再惋惜孬狗没能够去上中学耽误了学业,而是积极鼓励孬狗好好在农村干出一番成就来,梅眉还说她去接班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估计有些难,好像现在政策有变化。梅眉还说,孬狗通过在农村锻炼身体都大连话了,声音粗粗的,喉结很突出,嘴上胡须扎人。孬狗不好意思地笑了。
梅眉其实还不知道,孬狗还有一个变化,就是下体也长出了浓密的毛发,还有孬狗常在夜晚做chūn梦,梦见他们接吻的场景。孬狗没有对梅眉讲。喜滋滋地往王家庄赶,今天的牛草还没有备足的,他的赶紧回去。
回家的路上,孬狗感到尿急,正准备在路旁树荫下就地解决,碰到了小时候的伙伴小团。小团如今在乡中心校读初中,斜跨着烂朽朽的帆布包与几个同学有说有笑地的从路的一角冒了出来,抬眼瞧见了孬狗,笑嘻嘻地说:“孬狗,来,我们来做个试验。”孬狗说:“我有事的,得先回去。”小团说:“就知道你也没这个本事,不做就算了。”其他几个人也起哄道:“孬狗,你来试试,你来试试,”孬狗说:“究竟啥事,神叨叨的。”小团抱住孬狗的肩膀,神秘地说:“你把一只腿翘起来,用一只腿撒尿,肯定会撒不出尿的,不信你试试。”孬狗:“怎么翘起?”小团说:“就是把一只脚抬起来,只用一只脚站地,然后撒尿,看看能撒出来不。”小团松开了手,又说:“他们几个都不行的,你试下吧。”孬狗说:“我也没试过,应该可以的吧。”孬狗一边说一边把一只脚往后抬高,另一只脚站定后,意念一动,一股泛着臊味的尿液喷涌而出。孬狗正要说这有何难不是一样的撒尿吗?忽听到一阵哄笑声:“哈哈,狗屙尿,狗屙尿,大家快来看呀,有只狗在拉尿了。”孬狗方知自己上当了:抬只脚站只脚拉尿,这不是狗屙尿的动作吗?
众人大笑一阵,为又奚落了一个人而高兴。孬狗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丢下他们扬长而去。突然,几个人立住了,笑声戛然而止,随后异口同声,惊呼道:“天,好大!孬狗的东西好大!”几个人要赶上孬狗,再看个仔细,但孬狗一溜小跑去远了,众人赶不及也不再追赶,一个劲地议论纷纷。有人说:“在我们这个庄上,长得最高的要数王军“王老转”,长得最胖的要数“油果子”王涛,**长得最长的要数孬狗了。”有人说:“耳朵大有福,眉毛大有寿,**大有屁用,未必去rì牛,牛麻逼就大。”
天气渐渐转暖,到了一年一度的休渔期,王家庄几个打鱼户开始收网歇业,缝补渔网,改造渔船,等待休渔期一过好大干一场。休渔期往往是一些非打渔专业户最期待的季节,因为这时河里面成熟的鱼要到浅水处交配产子,正是不用专业的捕鱼工具就可以捕捞大鱼的黄金时期。他们往河的浅水处投放一些青草或者芦苇,引诱鱼来做窝,然后在这些物件旁放上挂着香饵的鱼钩或者网具,每天去收网一次,说不准就会有惊喜。
王必定每年都要过一次这样的捉鱼的瘾,这天也合该有事,王必定和孬狗去河边收网,那网却不知怎么的挂在了河底的石头还是水草上,如何都拉扯不动。孬狗于是褪掉衣服穿着短裤衩下水去看究竟,组长老婆割猪草路过,来看热闹,孬狗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发现是网兜住石头了,必须一起抱上来慢慢分开。孬狗气喘吁吁连网带石头抱上岸来时,脚底一滑,又跌到水里去了,再一上岸,竟是赤身**了,裤头被石头划破了掉进河里去了。孬狗的那根硕大的**就正大光明地呈现在人群面前,组长老婆一身惊叫,孬狗才缓过神来,羞得无地自容,“噗通”一声又跳进了水里。
不几天,组长从外地请来了个半仙,到了王必定家,准备为他家禳灾。李碧惠大老远就看见组长一行人:“哟,什么风把王组长吹来了,贵客哦。”王必定对组长一行人毕恭毕敬的,又是递烟又是沏茶。一阵忙碌后,王必定问:“组长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组长你讲。”组长是个干瘪的老头,说话走路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坐在板凳上吸了几口烟后,站起来,把王必定拉倒猪圈边,避开人说:“孬狗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对吧?”王必定说:“啥事啊?”组长又吸了一口烟说:“亏你还是个当老汉的人,孩子那么大的事情你不上心?这可是祸害无穷的大事情啊。”王必定说:“你是说孬狗身体发育的事吗?”王组长说:“就是,你没听到庄上好多人在摆谈这事吗,孬狗那家伙,现在就长这么大了,以后说不定还会长成啥样的。”组长叹口气就这说:“那玩意,小才好,大了不吉利的,有毒,会害人啊!”组长偏过头去,招招手,示意半仙过来。
半仙是方圆十里都知名的活神仙,能掐会算,哪家孩子夜哭弄的家人素手无策的,哪家男人得病了吃药无效的,哪家女人受了惊吓掉魂了的都会找她,也不知是否灵验,但她的确生意火爆,王必定是认识这个人的。半仙过来了,压低声音说:“不怕不怕,有办法;我刚才拜见仙界天尊了,说你家孩子孬狗是西门庆投胎,要尽早灭妖。王必定说:“不能灭啊,我家农活全靠他的。”组长笑了说:“不是抓他去枪毙,就是请半仙给禳治禳治,抓走盘踞在你家的妖孽,别让妖孽附身在孬狗身上。”王必定说:“那又怎样?”组长说:“驱赶走孽障后,孬狗胯下那东西就像正常人的了。”
王必定便摆桌焚香,请半仙“做法”除妖,李碧惠烧水煮饭,杀鸡洗肉准备午餐,孬狗跪在香案前不知所措,半仙交代他,等会半仙进入仙界后,她会代表天仙可能有问题问孬狗,孬狗必须如实回答。半仙洗了手,漱了口,又烧了一叠黄表纸上了香,开始念念有词: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听到王必定家里在请神灭妖,王家庄许多恩都跑来看热闹,都夸组长为全庄人做了一件大好事大实事,夸王必定明事理知廉耻,邻村一位报社的通讯员还将此事写成新闻发表了,说当地干部又为人民群众办了件民心工程,大大改善了干群关系。
孬狗心头极为不悦,自己天赋异禀,又没招谁惹谁,平白无故地在半仙面前跪了几个小时,接受所谓的禳治。但这件事后皆大欢喜的结局是他始料未及的。庄上人不再过问他关于那东西的事,对他父亲王必定也和善了许多,他也就从不在人面前露胳膊露腿了,过自个的rì子。
各位看官,书写到这里,笔者觉得完全有必要再普及一下有关生殖器方面的常识,虽然大家在上学时候就学过生理学,对男女xìng知识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在实际生活中,笔者发觉还有很多人因为看了一些不健康的书籍存在着认识上的误区。为了家庭和谐社会进步,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笔者去图书馆查阅了这方面的科学知识,有兴趣的读者不妨一看,无兴趣的请翻阅到下一回,继续看孬狗的红尘人生。
以下是最新的科学资料:
……测量**长度的科学方式应该是由耻骨到**的长度,动物**大小与生活的地理环境有关,人类**的大小与民族、种族等都有关系。
我国男子(18-45岁)的**长度(非**)在4.5-8.8厘米之间,平均为6.5厘米,横径平均为2.5厘米,**中部平均周径为8厘米。国内史成礼曾测定1412例中国健康男xìng青年的**大小及126例健康男xìng的****长度。结果表明,常态时**最长为14.5cm,最短4cm,,周长最大12cm,最小4.5cm,**时最长16cm,最短9cm,平均12cm;**时周长最大14cm,最小8cm,平均10.75cm。刘国振等调查的1000例正常成年男子的**长度为:常态下长度范围为4.9-8.6厘米,平均6.55厘米,最长11.6厘米,最短3.7厘米。
由于女xìng生殖器xìng敏感带集中前三分之一处,并不是越深越敏感的,所以大家完全可以忽略对自己生殖器不满意的担心,把心思放到学习工作上来……
仅此一劫后的孬狗倒感到解脱了,决定把全部jīng力投入到带领全家人发家致富的战斗中去。
yù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五回 鸿雁传书慰相思 竹笛悠扬醉炊烟
80年代中期,王家庄逐渐有人开始大兴土木,改建房屋。一是人们慢慢有了建房的资金,主要是以前的老房子因为子女的长大显得拥挤了,或是在原来的地基上扩建,或是另外征地。前者往往较少而后者居多,因为那时候上辈人留下来的地皮极其狭小,原地造屋无法满足需求的现状。无论是哪种情况,砖瓦窑这个行业兴旺起来了。孬狗接受了父亲的建议,给一位烧窑师傅做了学徒。种庄稼有饭吃,烧窑能够挣现钱。
孬狗十分喜欢烧窑这个行当,由于力气好又肯学习,很快就练就了一手烧制砖瓦的娴熟技艺。在王家庄东头有意片竹林,竹林边就建有一土窑场。土窑场就是用来做砖烧瓦的地方,要把泥土变成村民建房的材料——青砖青瓦,是要经过先打窑,做砖瓦坯,装窑,烧窑,出窑这些工序的。看似简单实则有很多窍门,如果烧制的不好,不仅成品颜sè不好看,而且砖瓦容易折断,损失就会很大。可以说每一个环节都要细心,从开始点火起,连续几天几夜,码转瓦,劳动强度大,常常几个人轮流看护,睡觉烧窑两不耽误。孬狗用烧窑挣到的钱买了两个收音机,一个送给梅眉,自己留一个。
有一天,孬狗正在为窑门里添加煤炭,梅眉跑来看他,那是梅眉第一次来找他,孬狗高兴的不得了,那天梅眉穿一身红sè的新衣服,头上带着个弯弯的白sè压发圈,脸上还泛着红晕。孬狗从未想过梅眉会独自一人亲自来找他,还以为看错了人,是在幻觉里面,他用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揉了揉眼睛,手上是有煤灰的,袖口也早已经污迹斑驳,这一下,脸也变成大花脸。梅眉忍不住笑起来。
孬狗说:“梅眉。你,怎么来了?”
梅眉笑过后,走近孬狗身边,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来,为孬狗擦去了脸上、脖子上的汗水和污迹,有些娇羞地说:“没什么,这几天没什么事,就想起来看看你了。”
孬狗便师傅请假,要带梅眉到家里去。
梅眉说:“到河边走走吧,我还没有真正见过大河哩,我们梅家湾是在山下面,平时只看到过小河沟的。”
两人兴高采烈地来到河边,梅眉学者孬狗的样子,拾起地上的薄薄一片碎瓦片或者扁平石块往河里面打水漂,看着水面上石片擦水面弹跳飞行的美景,以及石片惯力用尽沉入水底而荡漾开来的涟漪,俩人惬意极了。
梅眉说:“烧窑很累吗?”
孬狗说:“有点,你别看现在好像多少事,只是往里面时不时加点煤炭啥的,在烧窑初期,把晾干后的一块块砖坯,一片片瓦坯用秧架子挑进土窑里,一层层的按要求码好,先装砖坯,至腰门高后,再装瓦坯,这些都是力气活,以后烧制一定的程度,停火封窑门,还要在窑顶上用泥土封埋,做成水池形状,再从河里挑水上去上,倒入窑顶,让水慢慢地浸入窑内冷却,等待窑内的砖瓦吃透水了。才可以打开炉门,腰门,敞开窑顶,才算正是出窑。”
梅眉说:“你说的头头是道的,看来你很有经验了。”
孬狗说:“这里面学问大着了,就像装窑吧,装窑不是简单的把砖瓦坯挑到窑里码起来就行的,码的时候要考虑火道的布置和走势,每一层砖瓦坯的烧烤温度基本保持相同。火道留大了,砖瓦烧变形;火道留小了,温度达不到的。装一窑货得花二到三天的时间。你今天看到的是小窑,一窑能装进六、七千块砖瓦坯。”
梅眉说:“我也不懂,不过,你说的我很喜欢听。”
孬狗说:“这些在书本里面都学不到的。”
梅眉说:“我为你借的中学课本,你还在看吗?”
孬狗说:“看的,文化知识还是很重要的。”
梅眉说:“我家里想买点砖瓦,你能不能给想点啥办法?”
孬狗说:“没问题呀,等这一窑出窑了,我用上好的泥土做点砖瓦坯,给你家烧制一窑。”
梅眉说:“你真好!”
河边的小路,村里人除非下地一般很少有人行走的,但不时有拉船的纤夫与他们擦肩而过,孬狗和梅眉等一排纤夫从身旁走过后,俩人偷偷地亲了个嘴。
那天,梅眉是带着一个包的,不是书包,是那种皮质的小包。到了孬狗家中,梅眉从包里掏出来几样东西,工作笔记本送给了孬狗,还有几个jīng美的发卡、发簪,是送给孬狗娘的。孬狗娘好不开心,一眼就喜欢上了梅眉了,一个劲地问这问那,直夸梅眉长得水灵秀气,还叫孬狗一听要听梅眉的话什么的。孬狗娘为梅眉煮了醪糟开水蛋,还到左邻右舍借了一方腊肉高高兴兴款待梅眉。邻居问她:“不年不节的,这么隆重是不是来贵客了?”孬狗娘说:“是孬狗的同学来了,是孬狗的媳妇呢!”邻居们便有来围观的,称赞孬狗有眼光好福气,喜得孬狗娘有些自豪了。
梅眉走后的第二天天不亮,孬狗想到梅眉所托,不敢耽误,早早起来做好前期准备工作,他找了一个泥土土质较好的地方,挖黄土,加清水,然后把借来一头牛,用破布蒙了的眼睛,让牛不停的在上面翻踩。觉得粘xìng适宜干稀合适了,把踩好的泥弄成堆,用塑料布盖好保湿发酵……做好这一切,天也快亮了。孬狗再跑去窑场,继续烧制还未完工的工作。
不几天,出窑了,孬狗便开始全身心为梅眉家做砖瓦坯了。
做砖也叫板砖,是用砖模和砖板凳,一个人就可以dú lì完成的。每次,孬狗用手挖起一大捧黄泥巴,高高地举起,朝砖模重重地扣去,听着那“啪”的一声脆响,孬狗就像是听到梅眉在一边唱歌,心里美滋滋的。望着砖场上rì渐增高的一块块方方正正的砖坯,孬狗觉得那就是梅眉说过的一句句温馨的话,在身边陪伴着自己。
做瓦相对要繁琐一些,但孬狗一点也不觉得麻烦,木瓦桶是放在一个能转动的车盘上的,他旋转时,就觉得是和梅眉在转动身姿跳舞呢。
这天,烈rì当空,太阳炙烤着大地,孬狗全然不顾太阳的恣睢骄横,挥汗如雨心甘情愿地为梅眉做着砖瓦坯时,梅眉又来了。
这次,孬狗老远就看见了梅眉了,忙停下手中的活,洗净了手脸,笑着迎过去,正准备问候梅眉时,却发现梅眉面带愁容走路也慢不禁心似乎有些疲倦。孬狗一下子愣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孬狗问梅眉。
梅眉没有回答,两行晶莹的眼珠从眼眶溢了出来。
孬狗急了,走上前两步,拉着梅眉的手,说:“究竟是怎么了嘛?你说呀!”
梅眉一下子扑到孬狗怀里,紧紧地拥抱着他。孬狗感到自己的脸上也cháo湿了。“谁欺负你了吗?”孬狗轻声问。
“我要走了,我是来与你告别的。”梅眉低声哭泣。
“告别?你要去哪里,不回来了吗?”孬狗的心怦怦直跳。
“我爸爸给我找了零时工工作,我要去上班了,估计这段时间看不到你了,我不想走。”梅眉说。
孬狗有些如释重负,站直了身子说:“这是好事呀,干嘛还不高兴呢?”说着,为梅眉擦拭掉眼角的泪水。
“可是,可是,人家不想去嘛,我就想呆在家里,可以常常看到你的。我舍不得你的。”梅眉说。
“是去你爸爸厂里上班,又不是多远的地方,再说,你还不是随时都可以回来呀。”孬狗开导梅眉。
“你真这么想,我就高兴了。”梅眉说完,眼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我明天就要去我爸爸那里了,我还害怕你不高兴呢。”
孬狗牵着梅眉的手,边走边说:“你看,我为你做的砖瓦坯,看看怎么样?”
梅眉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紧锁了,说:“我还差点忘这件事情了,我今天还有一个事要给你说的,就是我家暂时不要砖瓦了,爸爸妈妈说,暂时不起房子了。”
孬狗说:“啊,不要了?怎么会这样?”然后又说:“哈哈,不要就不要了,这些可以算给别人的,没事。只是,只是,你知道吗,这是上好的泥土,不必一般的,这泥土煅造处的砖瓦经久难用啊,不要太可惜了。”
梅眉小声说:“对不起啊!你不会怪我吗?”
孬狗大声地说:“真的没什么的!你不要想太多啦!”
梅眉走到整齐的砖垛旁,心疼地拿起一块来仔细地抚摸,叹了口气,再放下说:“为这事我都与爸妈炒上了,你千万不要怪他们。”
孬狗说:“真婆婆妈妈,都说了这不算什么事的。’
梅眉说:“我把你的地址记着的,我一到就给你写信的。”
……
梅眉走了,是从孬狗这里直接离开的,她与他告别后,没有再回家,就在王家庄这里坐船去了她爸爸那里。
孬狗心里感到很失落,虽然这只是暂时的分别,并不是永别,但一想到梅眉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孬狗又是担心牵挂又是思念不已。有好多次,他不自觉地来到梅眉与他分别的河边,望着河中挂着风帆的船只,期盼着梅眉坐在船头,正在往王家庄赶来……
无论是在下地干活还是烧制砖瓦窑,孬狗眼前总是常常出现梅眉的幻影。一月后,梅眉来信了,这是孬狗第一次收到梅眉的来信,也是人生当中收到的第一封信,孬狗迫不及待地打开,手都有些颤抖,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
梅眉在兴中诉说了对他的思念,也介绍了她在那里的情况:由于她爸爸是老同志了,梅眉很顺利就在厂里上班了,梅眉说,第一次进工厂,好多事情都感到好奇,与家里不同,那里,吃饭不用自己做,排队打饭,饭菜很香,还有很大的浴室,热水,随便用水;里面热气腾腾,水汽蒸腾,冬天都很暖和等等等等。
孬狗立即给梅眉回信了,说自己一切安好,让梅眉不要挂念,安心工作,还学会了吹笛子,常常在河边,在砖瓦窑边,在牛背上吹奏,有时还在夕阳下的房屋边吹奏,让笛音随着炊烟一起袅袅升起,或在夜晚的月光下吹奏,笛音一定传到天上去了,问梅眉是否也在天空中听到那美妙的声音,他还在信中让梅眉有时间到王家庄来,听听他吹笛子的水平如何,他要为他吹几首世界上最动听最浪漫的歌曲的。
俩人鸿雁传书,互诉衷肠,好不让人羡慕,可是不料想却有人横刀夺爱棒打鸳鸯,孬狗与梅眉的爱情会怎么样呢?请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 狠梅眉移情别恋 怜孬狗负气习武
正当孬狗与梅眉爱情如rì中天的时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像人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生长在北方的高头大马会破天荒地出现在王家庄上。这恰恰印证了一句流行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当然类似这个意思的流行语还有“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一切皆有可能”等等。
自从梅眉去工厂上班后,孬狗天天盼望着梅眉的来信。不知为何,孬狗心里悬吊吊的,不似以前。原先,梅眉还在梅家沟时,他虽然也会常想她,但是那种思念是舒坦的,是甜蜜的,现在,孬狗心里牵挂着梅眉的那种情愫是心绪不宁焦灼不安的。
梅眉开始来信很快,几乎接到孬狗的信后当天就会回信,慢慢地许久才会有一封,孬狗去了好几封才会一回的,信的篇幅也越来越短,措辞也从热烈变成平淡了。后来,音信全无了。孬狗白天还没什么,在奔波忙碌中无暇顾及,一到夜晚,思念就如cháo水般汹涌澎湃,他一次又一次拿出以往俩人的通信,反复阅读,在字里行间里化解对梅眉的浓浓相思之苦。
秋叶渐渐发黄,梅眉还是没有来信;北风开始呼啸,干枯的树叶随风落下,无情的离开曾经相伴的树身,无情地飘向冰冷的大地,梅眉还是没有来信;终于寒风萧萧满目残枝败叶天凝地闭了,梅眉依然没有来信。就在即将粉蝶园中喜绕枝,冬寒过尽又chūn时之际,梅眉的信姗姗来迟,这是一封很长的信。
孬狗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梅眉的来信,在这封信的前半部分,梅眉仔细回忆了俩人交往的过程,抒发了对俩人感情的感慨,在信的后半部分,梅眉述说了对当今社会的看法以及对两人前途的分析,在信的末尾,梅眉告诉孬狗,现在有一个工友对她发起了爱情攻势,她也慢慢开始接受他了,梅眉让孬狗忘了她,以前她是太单纯了,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把友情和依赖与爱情混为一谈是她的过错,希望孬狗原谅她,祝福孬狗也尽早找到自己真正的爱情伴侣。
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孬狗看完信,感到天旋地转,不愿意相信梅眉的话,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他一头栽在床上,泪水夺眶而出……
一连几天,孬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脑子里全是梅眉的影子,俩人从小学一年级到五年级毕业,都是同班同学同桌,他们的恋情虽然没有完全公开,但其实父母是知道的,梅眉的方面虽然一开始就不同意,但也没有坚决制止他们的往来。两人曾经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打水漂,一起看彩霞满天……如今,梅眉竟然抛弃了自己,孬狗觉得梅眉太狠心太无情太不应该太唐突太不负责任了,孬狗觉得梅眉太可恨令他伤心了。孬狗把梅眉送给他的笔、本子、文化课本以及俩人所有的书信找出来,扔到屋外面的垃圾旁,果断地划亮一根火柴,点燃,让熊熊烈火把对梅眉的爱恋痛痛快快的烧灭。
孬狗让母亲把发卡和发簪也拿出来,付之一炬,但母亲舍不得,说:“我们对她那么好,要她几只发卡又不算什么。”孬狗很生气,硬要烧掉,但母亲坚持不给,孬狗恶狠狠的要过去夺,娘只是不给,泪水簌簌直掉,孬狗只得作罢。
蹲在烈火焚烧后的灰烬旁的孬狗跌坐在cháo湿的地面上,颓废的他觉得自己没有丝毫的力气,目光呆滞直直地望着前方,像是失魂了。
崖下长生叫孬狗去看电影,一连叫了几声,孬狗都没有听到,长生就大吼:“孬狗,我把板凳端到晒坝头去了,为你站好位置,早点来哟,是武打片噢。”孬狗娘就说:“不去,不去,看什么电影,现在都想要大人了。”长生听了孬狗娘的话有些诧异,便跑上崖来,左看右看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走到孬狗身边,大大咧咧地说:“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呢,失恋嘛,至于这样吗?走,看电影去,忘掉不愉快的事。”
那时候,村委会(注意,不是叫大队了)为了丰富群众文化生活,轮流给各个村民小组(原来的生产队)免费放露天电影,那一夜是乡下人最热闹的晚上。也有一些村民家中办红白喜事放电影的,让当地人尽情享受着文化盛宴。
放映队的人提前在晒谷场的边上,在泥地里插上两根竹杆或是小树杆,再在竹或树杆的顶部系上一块白sè幕布,然后在晒谷场中找好位置,摆上机器,调试好,便可开始了。来看电影的人,除了本组的男女老少,当然也少不了附近几个村庄的闻讯赶来的青年男女和小孩,很多时候,看露天电影也成了当时不同村男女互相相个面或是耍朋友的好场所与好借口。一面幕布、一个放映员、一束光,自己搬来板凳的人们,几乎构成了露天影院的全部要素。电影开演时,有些观众的手或者脑袋会无意间撞到光线中,大幕布上就会出现这些光影,惹的其他人大不满意,很好玩的。
那天晚上的电影名叫《武当》。讲的是19世纪末,清朝廷**无能,外国列强视中华民族为“东亚病夫”,相继侵入中国。在中州,五名rì本武士摆开擂台,气势汹汹,不可一世。江城的武当正宗流派,掌门陈伟,为挫败洋人气焰,不顾个人安危,赶中州打擂。他虽然打败了对手,然而却遭到歹人暗害。陈伟的大弟子、武艺高强的武云龙誓为师父报仇,与陈伟的独生女儿陈雪娇一同前往中州……当看到电影中雷华采竟飞出一只暗镖向陈雪娇打去,为救陈雪娇,司马剑负伤倒地,雷华采被人们乱棍打死等场景时。晒坝上所有看电影的人都拍手欢呼,大叫“打死他,打死他……”
当时的王家庄人特别嫉恶如仇,孬狗也气的牙狠狠的,恨不得冲到电影幕布里去揍上几拳。看完电影,孬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电影中一幕幕情景历历在目。他想,要是自己也有武功多好!可以暴打一切坏人,梅眉也一定会自己有武功而不肯舍他而去的。一想到梅眉,孬狗又觉得胸口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更加坚定了要习武的决心。
那时候,城市里又开始兴起了武馆,孬狗在乡下不知道也没有钱去学习,但他的习武梦同样很快就实现了。王家庄有户人家叫王敏,是一个喜欢结识四方英雄的青年,父母双亡,兄妹两人相依为命。王敏为人大方又讲义气,十里八村都有许多好朋友。这天,有华蓥山下的文岭村的一位叫文卜行的朋友来访,王敏兄妹照例盛情款待,席间又说到练武强身惩恶扬善的话题,文卜行说:“王兄,我这次来拜会你,是想给你带个好消息来,我们华蓥山中,现在有一位从HN来的武术师傅在教授徒弟,如果你想学的话,等会你就与我一起前去拜师。”王敏把桌子轻轻一拍说:“何不把他请到我家中来,每天好茶好饭供奉,我也可得学的详细些。”王敏的梅眉也在一旁说:“是呀,我哥哥早年也练过一些拳脚,可都是些普通的功夫,既然现在有名师就在附近,要是能早晚耳提面命,学有所成,也不枉哥哥的学武理想,只是……”“只是什么,妹妹不必有顾忌,都是自家人,但说无妨的。”文卜行说。王敏妹妹这才又说:“只是不知道,他的功夫到底如何?能不能做得了我哥哥的师傅。”闻听此言,文卜行哈哈大笑起来,说:“妹子你多虑了,要说起此人的武功,我是亲眼见过的,十八般武艺样样jīng通,要我说,在渠江流域,要想胜过他的人恐怕还没有生出来啊。”王敏兄妹两面面相觑,脸上划过了一丝笑容。文卜行喝了口酒,接着说:“不过,关于他的来历,还请两位弟弟妹妹保密才是。”王敏兄妹不由得一惊,连忙说:“放心,放心,都是武林中人,他究竟有什么稀奇古怪呢?”
……
关于这位武林高手的身世来历,还是笔者来转述吧。
原来,这位从HN过来的师傅本名叫于小龙,乃HN郑州人氏,兄弟四人,个个生得虎背熊腰,于小龙排行第三,从小就喜爱武术,父亲便送他去少林寺习武,谁知他生xìng顽劣,常与师兄弟们打架斗狠,师傅无奈只得把他撵走,但他极其聪明,老师所教一学便会,虽然在山上时间不长但学有所得,技艺在很多同门之上。回家后,于小龙终rì醉心于武学当中,不理家务,与家里人不睦,父亲说:“小龙,你也不小了,哥哥们说的话该听还是要听的。为什么总与他们闹翻脸呢?”于小龙说:“这几个哥哥,真是枉自生在我们家,不像个出息的人,男子汉大丈夫当作大事,一天家长里短的哪像个哥哥样子。”把他父亲气得不行,后来,于小龙离开家乡,跑到一个戏剧团去了,凭自己的一身好本领在戏剧团混饭吃,有一年,他家里与别人家为点小事发生了纠纷,他父亲还被人家打伤了,于小龙闻听后,连夜赶回家来,对那人大打出手,没想到竟把人给活活打死了。剧团不敢回去了,于小龙东躲xī zàng一阵子后,就从中原跑到了西南边陲,在SC的华蓥山一代卖艺教徒,改名于恩。
于恩隐姓埋名,在华蓥山中会有怎样的结果呢,一心想学武术的孬狗又是如何学习到一身好武功有了后来做保镖的资本的呢?yù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七回 华蓥山英雄比武 王家庄美女传情
王敏闻听文卜行娓娓道来,眼睛发出光来,自己梦寐以求的高人竟然就在附近的山野之中,恨不得立马拜他为师,练就一身飞檐走壁的绝世武功,立身端起酒碗对文卜行说:“文哥,来,我敬你一杯,,感谢带来如此好消息。”文卜行也站起身来,双手合拳说:“不客气,不客气,都是兄弟应该做的。”最后,三人一商量,决定王敏随文卜行饭后就立马动身,去华蓥山拜请老师。
文卜行对王敏说:“你们住在河边的人,习惯了坐船,走路的时候就少了,今天我们要走很远的山路,你穿双草鞋吧。”王敏便叫妹妹找出了一双泛着毛边的草鞋换上。
文卜行与王敏俩人告别了妹妹,沿着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向深山走去。
王敏是第一次走山路,虽然穿着草鞋,没走多久脚就打起个泡了,但心头十分高兴,没有一点疼的感觉,那时节正是草长莺飞的阳chūn三月,空气有些湿润,夹杂着烂漫的山花散发出的淡淡香气,只觉幽香袭来沁人心脾。俩人边走边说着趣事,倒也不觉得疲乏。
渠江河畔的华蓥山,位于SC盆地东部,延绵300余公里,从唐代起就是川东北佛教圣地有“小峨眉”之称,历代许多著名诗人都曾在此写下诗篇。不仅历史悠久,而且乡土文化气息浓郁。华蓥山的土著山民与外来移民相融共生,千百年来,为了追求幸福安康的生活,华蓥山儿女与一切落后观念、反动势力进行了英勇斗争,留下了大量可歌可泣的传说故事。妇孺皆知的游击队首领“双枪老太婆”的原型就是取材于这里。
文卜行王敏俩人匆匆赶路,不觉一口气走了30余里,已是额头冒气汗湿衣衫了,便在松树林里坐下来歇息。此时已经是黄昏,暮sè笼罩着大地,百鸟归巢山更幽。王敏说:“都怪我拜师心切,让你受累了,本来应该留你住一晚,明rì动身才好的。”文卜行说:“这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我还是为你的做事雷厉风行的xìng格感到高兴。”王敏说:“将来我不会忘记老弟的。”文卜行说:“我喜爱看书,不是学武的料子,不像你,天生学武的体格,不然,我也与你一样去拜他为师。”王敏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从小就有学武的愿望,也许是父母早故,小时候受到的压力太多的原因吧。”文卜行拍拍王敏的肩膀,没有说话说。王敏问文卜行:“你高考落榜后,一直没个长久职业,现在还是在家闲待吗?”文卜行说:“现在在做牛经纪,本来想来年再去复考的,但家里不支持,没有办法。”王敏叹口气,俩人陷入沉默中。
“暮sè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
停顿了会,文卜行吟起诗来。王敏说:“你真行啊,看到这松树,就可以即兴创作写诗了。”文卜行笑笑:“我可不会写诗,只会背诗的,这首诗是我在书上读到的,诗歌中写的情景我经常体会到,好像就是写我身边的风景一样,所以记住了。”王敏说:“都说华蓥山人杰地灵,我看你将来有大出息的。”文卜行拱手说:“谢谢哥子抬爱。不过,贤弟才是人中龙凤的。”
俩人都大笑起来,笑过后,俩人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前行。
到达文卜行的家,已是夜的子时,俩人怕惊醒熟睡的家人,又想着明天一早要去拜访师傅,就草草地吃了宵夜,简单的洗漱了下,合衣躺下。世界上所有的夜晚都是宁静的,但山乡的夜晚有一种特别的味道,那种安静是一种出奇的沉寂,草丛中,树梢里,屋墙角每一种生物所发的音响都是天籁之音,这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享受到的。
竖rì凌晨,一种奇特的声音和着清脆的鸟鸣传入王敏的耳中,王敏仔细倾听,原来是自己熟悉的练武之人练功时发出的“哼哈”声。王敏一下子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到院子里去观看。只见有三个十多岁的少年正在练习武术,王敏是学过一些三脚猫功夫的,认真端详了会,很快从少年的姿势上看出了一些端倪。年龄略小的少年在练站桩,马步、弓步、虚步、仆步、歇步轮换各站了几分钟。要说习武之人都知道,站桩看似简单确是练功之基本,站桩练习越久,越稳,功底越扎实。另外两个年龄稍大的一点的少年在练习拳术,拳打、脚踢、指抓、跳跃、翻滚等动作还不是很娴熟,应该还是初学者。但见他们手型手法以掌为主,动作比较舒展大方、轻灵雅秀、节奏明快,整体呈现出“文相”,这是什么拳呢?王敏在记忆中搜索,慢慢想起以前有一位朋友给他演练过,对,就是花坛掌。朋友还告诉他,花坛掌曾是道家拳派,从风格上来讲应属传统长拳类,练拳时要求达到道家的由识而悟、由悟而无是意境。王敏有些纳闷了,这三位少年师承何人呢?难道就是于恩所教吗?
王敏左思右想不得其解,yù过去询问又恐打扰,遂踅回房中。这时,文卜行已经起床,看见王敏进屋,说:“不多睡会?”王敏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他,文卜行说:“他们不是于恩的徒弟,他们练的是Z家的武功……”文卜行没有说下去,而是反问道:“王哥难道忘记了?华蓥山里面习武之人都知道,方圆数十里,就数Z家功夫最厉害最源远流长了,我们以前不是还常常说到他们的事情吗?”
王敏早就听说过Z家功夫的传闻,据说这华蓥山中有一位颇具传奇sè彩的道人,姓Z,人皆称为Z道人,这Z道人并非本地人,究竟是哪里人也无人知晓,他曾拜师满清御林军一教头,功夫了得,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流落到华蓥山中长居,Z道人鹤骨霜髯,生xìng孤傲,许多人想拜他为师,但他一概拒绝。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自己的女儿,另一个就是自己的女婿,女婿姓马,乃当地土生土长的后生,夫妻两深得Z道人真传,与Z道人不同,他们夫妻两广收门徒,弟子众多,当地人习惯称他们为“Z家派”。这些徒弟当中,技压群芳者就是文卜行所在村落的一位姓武的人,叫伍德一,这伍德一曾经一拳打死过一头耕牛,这事在文村被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敏曾经听文卜行讲过。
王敏文卜行吃罢早饭,便赶往于恩落脚的地方高岩村。文村到高岩村并不远,大约5里路程。听到他们说明来意后,暂时住在村长家的于恩感到有些为难。一方面,对于王敏大老远的来求学的jīng神很感动,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另一方面,他一直得到村长的照顾,正在教村长儿子的武功,要离开他们去王家庄,实在是舍不得,于恩是一个重义气讲感情的人。王敏去找村长求情,村长也是不舍于恩离去,但为王敏的执拗打动,权衡再三终始下不了让于恩离开的决心。
文卜行见状只得对王敏说:“要不我们先回文村,改时间再来拜请,如何?”王敏怎肯轻易离去,但好说歹说都不能如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于恩对文卜行说:“你是从文村来的?”文卜行答道:“是的,于师傅去过文村?!”于恩又说:“你认识文村的伍德一伍师傅吗?”文卜行说:“认识啊,怎么了?”村长魏他们添上了茶水,接过话头说:“你们从文村来,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文卜行和王敏满腹疑惑,不知他们所说何事。
这时,于恩脸上明显生动起来,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喝了口村长刚刚斟上的茶水说:“我与伍师傅约定,这月十五在华蓥山飘仙峰比武。”
此言一出,文卜行王敏皆惊愕不已,一时语塞,随后,好奇和兴奋开始在心里涌动,如果是这样,那是一件多么令人大开眼界机会难得的事情啊。“于师傅一定胜出!”王敏不知怎的脱口而出了这句话,说完后自己都觉突然。
众人不觉都笑起来了,于恩说:“练武之人,以武会友,切磋交流,常有的事,输赢都不重要,友谊第一的。”于恩说完,站起身来接着说:“这几天,闲的没事,身子骨都慵懒了,得活动活动筋骨。”只见他走到墙壁一角,那里陈列一堆长兵器,随手拿起一把大刀,来到门前的空地上。王敏仔细看那大刀,全长大约三米,重约十多公斤,貌似关公的青龙偃月刀。于恩先将刀抱入怀中,像四周一抱拳,然后提刀挥舞,如舞梨花,或劈扫弹抽或纵横跳跃收放自如,时而疾风骤雨时而chūn风拂面,阳光下刀刃上跃动的森白寒光熠熠四shè,看得人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这时,周围围观了许多左邻右舍看热闹,虽然大都不懂武功,但个个都被刀锋凛冽气势磅礴的场景所吸引,人人脸上都露出钦佩的神sè。“好,好,太jīng彩了!”王敏大声喝彩,随后,掌声雷动,一片欢呼。于恩舞罢大刀,气不喘心不跳,仍是双拳一报,提刀回到了屋里。放回刀后,对众人说:“感谢大家捧场!”
很快就是中午了,村长叫家人准备午饭,王敏文卜行起身告辞,被村长留住。席间,王敏向于恩敬酒,再次提起拜师一事。王敏诚恳地说,习武是自己从小的理想,遇到名师,绝不会错过机缘,就如向rì葵对着阳光开放一样,请于师傅开恩,收下他这个弟子,将来务必知恩图报。于恩说自己并不是什么名师,也愿意多收弟子,只是现在自己确实抽不开身,等以后再说。文卜行也向于恩敬了酒说:“于师傅,您看这样好不好,您来这里虽然不久,但从未到其他地方去过,不如借此机会,下山一趟,一来考察考察王敏是否有学武的天赋,二来就当散散心,岂不是美事一桩。”于恩沉吟片刻。王敏立即说:“是啊,是啊,就请于师傅走一遭,千万不要推辞了。”于恩说:“罢罢罢,就去看下吧。”村长说:“只盼望于师傅快去快回。”
就这样,于恩来到了王家庄。
那天,王敏领着于恩、文卜行来到王家庄时,王敏的妹妹正在渠江河边洗衣服。王敏的妹妹名叫王江红,年方二十,柳叶眉,丹凤眼,鼻子不高不低,一张圆脸煞是惹人喜爱,王家庄人都说王江红就像清水芙蓉,恬美俊俏。王江红用棒槌在洗衣石上一阵阵敲打,一头秀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河水倒映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影,直叫一起洗衣服的媳妇姑娘们艳羡不已。当他们乘坐的小船在王家庄码头靠岸后,埋头洗衣服的王江红并没有注意到哥哥已经回来了,那天刚刚下过一场雨水,地面有些打滑,于恩是中原人,从未坐过船,下船时,船身摇晃,他一个箭步跨下船来,由于站立未稳,一个趔趄顺着地面滑进了水中,刚好倒在了王江红的旁边。说时迟那时快,王江红一把将他拉住,才让于恩躲过了跌入深水的危险。有惊无险的于恩回过神来,俩人四目一对,竟都一种触电的感觉。王江红急忙松开手,羞怯地转过身去,于恩也觉胸口砰砰乱跳,连忙奔上岸来,连感谢的话都忘记了说。王敏让妹妹早点洗完衣服回家做饭,然后帮于恩擦了擦身上的污泥,领着他们往家里去了。
于恩其年三十有余,未曾婚配,知道了刚才救他的女子是王敏的妹妹后,反倒感到不好意思,对王敏说话也有些拘谨了。
有人说,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后会变得害羞,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后会变得开朗。吃饭的时候,于恩起初有些放不开,于昨天的他判若两人,王江红却没有了方才河边的羞怯,脸上洋溢着喜悦,大方地为他们夹菜添饭,就像一家人一样,于恩很快被感染了,又恢复了先前的活力。大家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谈天说地好不快活。于恩间或有意无意看一眼王江红,发现十有仈jiǔ王江红也在看他,知道自己这是已经恋爱了,王江红与他之间注定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觉心中大喜。于恩第一次在王敏家吃饭就喝醉了酒。
于恩和王江红会红花并蒂相映美;矫**试比高吗?他与伍德一的比武约定会准时赴约还是会另择佳期?yù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八回 飘仙峰十年之约 丑孬狗初试牛刀
王家庄自古有酿酒的传统,多以高粱为原料,配以清清渠江水经蒸馏而得,当地人俗称烧酒,酒质无sè透明,气味芳香纯正,入口绵甜爽净,酒jīng含量较高,有“要喝酒,往王家庄走”的说法。王家庄人能酿酒也能喝酒,特别是招待男xìng客人时,不把客人喝尽兴喝醉,视为主人对客人的不尊敬。王敏从地窖里拿出一坛酒很快底朝天了,三个人的脸上开始红霞蒸腾。王敏又去取了一坛,正要为每人碗里一一添上,突然听到有人说:“王敏叔,你这坛酒先放着,来尝尝我家的吧。”王敏揉揉惺忪的眼睛,定睛一看,原来是孬狗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面前,怀里抱着一大坛酒。王敏虽然年龄比孬狗大不了多少,也就二十四五岁,但在王家庄,是极讲究辈分排行,或许你只有二三十岁,人家已经四五十岁了,该叫你叔叔姑姑的还得叫叔叔姑姑。王敏带着酒气说:“孬狗。你来干什么?”孬狗咧咧嘴笑着说:“叔,听说你去山上请来了名师,我也想一睹尊容,沾点喜气。”王敏说:“孬狗,你鼻子还挺灵。”王敏便把于恩、文卜行一一向孬狗作了介绍。孬狗先为于恩碗里斟满酒,然后又为文卜行、王敏倒上,最后自己也倒了一大碗。孬狗端起碗来要给于恩敬酒,倒显得有点腼腆了,嗫嚅半天说:“于师傅,我们虽然是抹布洗脸初相会,但我对你的敬仰之情有如渠江滔滔水连绵不绝。”于恩不愧是学武之人,一仰脖子一碗酒下肚了,不滴不洒,豪爽之情可见一斑。孬狗虽然有些腼腆心里却很激动,喝酒时手有些颤抖,撒下几滴在桌上,他连忙对大家说:“能与于师傅喝酒,真是三生有幸,因为高兴撒了酒,我自罚三杯。”说完,孬狗连喝三碗以示歉意。孬狗随后又向文卜行和王敏一一敬酒。于恩没有想到王敏他们如此热情真诚,加上对王敏妹妹王江红两人又一见钟情,心下很感动,也轮流回敬,喝来喝去,形成了一个“三英战吕布’的局面,很快几个人都有醉意了。王江红一直在旁边笑着看他们喝酒聊天,间或还为他们倒酒夹菜,爽朗的笑声飘逸其间。眼看他们一个个醉意朦胧言语动作不似先前了,便赶紧倒上茶水让他们醒酒,还为于恩拿了一方新手帕让他打湿水后敷在额头上。孬狗含糊地说:“红姑姑好偏心,只照顾于师傅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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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请到于恩出山,王敏很高兴,很感谢文卜行的帮助,但能否留住于恩,让于恩教自己武功他一点底都没有,只想好好款待于恩,慢慢让于恩改变思想。没有想到,事态发展太意外了,于恩居然对自己妹妹有意,而妹妹对于恩也是情窦初开,王敏想,要是妹妹和于恩真能结合,自己倒是多喜临门了,不仅成就了妹妹的美满婚姻,自己学武的夙愿也能实现,而且,有了这样一位好姑爷,自己以后在王家庄说话做事也脸上有光了,王敏突然觉得自己面前一下子天地明亮了……
再说于恩,他同样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次随文卜行下山散心会有这样一个境遇,这可是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一次旅行啊。王江红不仅貌美如花而且善解人意,如能与她相敬如宾,不仅完成自己一件人生大事,还可以以此为家,结束自己的漂泊生涯,岂不美哉!……
都是青年豪杰、江湖儿女,少了婆婆妈妈的繁琐藩篱,多了快意爱恨的zì yóu利索,心照不宣的秘密很快就大白于天下,王家庄人都知道了王敏家来了位武学大师,并且与王江红恋爱上了。都是乡里乡亲,人们都纷纷祝福这对新人早rì步入婚姻的殿堂,同时,也为庄上有了一位真正的武林高手而啧啧称道,几乎庄上所有的青少年都来缠着于恩要拜师学艺。于恩于是与王敏王江红商量,王敏说:“这是好事呀!正可壮大王家庄的声势,让其他庄上的人不能小瞧了王家庄。”王江红说:“万万不能收学费的,都是些土生土长的乡亲,一笔写个王字。”于恩抽了几口烟对王敏说:“可以先让他们给你学,我要赶紧去华蓥山,一是向文村长解释耽搁这几天的原因,二是去飘仙峰赴比武之约,回来后再商量如何办这事。”
王敏觉得于恩说的有理,便帮着于恩收拾行李,王江红听说于恩要去华蓥山飘仙峰与伍德一比武,担心他有什么闪失,拉着于恩的手,无限深情地要他带她一起去。于恩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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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十五,飘仙峰上。云遮雾罩,松柏苍翠,杀气腾腾,草木皆兵,林间鸟兽早已惊吓逃尽,空气似乎凝结了一般。
飘仙峰虽不是是华蓥山的最高峰,但雄奇秀拔、气候宜人,置身其间,心旷神怡,自古就是附近各城市达官显贵游览观光、休闲度假、消夏避暑的避暑胜地。于恩携王江红飘然而至,仿佛神仙侠侣,一路逍遥自在缱倦缠绵。对手还没有到来,俩人坐在石凳上栖息观光,于恩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大战之前的紧张迹象。不一会儿,随着一声长啸,一个人影倏忽出现在两人面前,此人中等身材,健步如飞,声音起时,王江红循声望去,此人还在山脚下,一眨眼功夫,人影已经到了面前。“来的可是伍师傅?”于恩开口询问。“正是在下,可是于师傅问话?”来人回答。王江红暗暗吃惊:此人一路奔波而来,说话竟然无半点喘息,而声音洪亮刚烈,令林间树叶微微颤动,心不由得揪紧,替于恩担忧着急。于恩说:“伍师傅一人单独赴约,令小弟佩服之至。”伍德一说:“于师傅携美女前来,莫不是想让人一睹秀sè。”言中之意对于恩大为不满。王江红急忙说道:“伍师傅误会,我本来是……”“哼!”伍德一不屑地说,“比武大事,女流之辈休要参与,你速站立一边,以免伤你。”于恩说:“伍师傅,之前不是约定,带双方徒弟一起赴约的吗?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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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一场未婚爸爸梦 现代牛郎织女泪
转眼到了90年代中期。这几年,孬狗种地、习武、烧窑、捕鱼rì复一rì忙忙碌碌,倒也顺顺利利安安宁宁。
今天,我们不说于恩和王江红的恩爱,不说于恩如何广招徒弟,也不说孬狗、长生、小团、王敏他们如何闻鸡起舞苦练武功,单说孬狗遇到的一场婚姻骗局。前面说过,孬狗与青梅竹马的同窗同学梅眉有过一段纯洁的交往,但梅眉割舍了这段恋情让孬狗心头很不是滋味(几年后,梅眉又来找孬狗再续前缘——这是后话暂且不提),那么,这次孬狗再陷入感情漩涡中,他会怎么样呢?待我慢慢说来。
也许有读者会断定这是一个司空见惯的旷男怨女故事,那你就错了。或许你听说过“未婚妈妈”的故事,也在身边看到过这样的未婚妈妈,那关于“未婚爸爸”的呢?
孬狗记得第一眼瞧见李菊的时候,他就有心若鹿撞的感觉。那天是7月22rì,他撒了网回家吃午饭,瞥见一位秀丽的陌生女子在堂屋静坐,挺纳闷,一问正在灶房忙碌一脸挂笑的母亲,才知是给自己介绍的对象。
孬狗虽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只要一想起梅眉的事他就提不起恋爱的兴趣,那个打击让他很自卑,觉得自己又穷又丑,不会有人会看上他的。他每天思量着的是让家庭走出困境,懂事的他只得将自己的婚姻大事压在心底。这成了传宗接代思想根深蒂固的父母的一块“心病”,一家人为此还嗟叹、埋怨,争吵过几次。如今既然有人穿针引线,孬狗的双眼还是不自觉地往姑娘身上瞅。
孬狗很快若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父亲告诉他,这位“媳妇”是他花3000元买来的。更让孬狗感到气愤与不安的是,父亲还告诉他———姑娘到现在仍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父亲的关怀和心思,他能理解,但花钱买媳妇让他觉得不是个滋味,况且这会使他们本来捉襟见肘的家庭经济雪上加霜。就在孬狗思绪纷纭一个劲抽闷烟的时候,李菊在堂屋的怒吼声像针一样向他刺来:“不行,不行,我要回家!”
李菊的哭喊引来了左邻右舍。到底是乡里乡亲,众人并未谴责孬狗父亲的行为,一些小媳妇大姑娘还对李菊又劝又哄。但开导引诱一点不起作用,孤独而可怜的李菊只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号啕大哭,平静的院落被搞得嘈杂喧闹起来。看着这一切,孬狗的心里十分痛苦和矛盾。
乡村的夜总来得很早,乡邻逐渐散去,折腾了大半天的李菊也在极度疲惫中昏睡了。孬狗的父亲留下几位至亲商讨对付李菊的计谋。大家一致认为,既然花钱买的,这个女人就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事不宜迟,今晚就让孬狗逼她把新娘做了。一个长辈还把孬狗拉到一旁“面授机宜”。
血气方刚的孬狗在长辈的怂恿下有了一丝心动,但不知怎的,有一种情愫却十分强烈地撞击着他的心扉———强暴她,我还是个人吗?
李菊是nj县人。在这场遭遇之前,未谙世故的她从未出过远门,重男轻女的父母只让她读完了小学,孝顺听话的她便早早地成了父母的好帮手。
19岁那年,出落得端庄美丽的她跟邻乡一青年在放羊时悄悄恋爱了。一年后的一天,青年让李菊随他到县城走亲戚见世面,陶醉在爱情之中的李菊没料这是个陷阱,轻率地应允了。其时,李菊已经怀孕了,但当时俩人都还未察觉。青年与另一个人贩子伙同将她卖到了孬狗家后,便溜走了。要不是孬狗母亲的告知,单纯的她根本不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
半夜里,李菊被一阵莫名的声音惊醒,疲惫不堪的她努力地睁开眼,见孬狗木然地站在床边,她本能地坐起来蜷缩着往后退。她正yù呼叫,只听孬狗低声说:“别怕,我是来放你的,快随我走。”李菊将信将疑。
那晚月亮也好,振作了jīng神的李菊跟着孬狗沿渠江边一条甬径深一脚浅一脚往县城车站赶的时候,他一直护送着。两人在有些尴尬的气氛中走了约1个多小时,来到了木家溪码头,可深更半夜的,哪里去找撑船人呢?孬狗后悔没有借一只渔船摇来,憨厚地提出要将李菊潜水过渡,李菊害羞着只是不肯。孬狗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与可笑。两人只得坐在草地上等候。
或许是害怕寂寞,或许是别的什么,在漫长的等船过程中,在温柔的夜风吹拂下,两人摆起了各自的家庭,彼此的一些经历,也摆起了这场“婚事”……两颗年轻而敏感的心渐渐贴近了。一晃,东方泛起了霞光,李菊在踏上渡船那一刻,突然转身,略带羞涩地对孬狗说:“我、我不想走了,我认命,我要留下来替你还债,和你过一辈子……”
爱情来了一切都要让开
李菊的回心转意,让孬狗的父母幸福得合不拢嘴,他母亲当即宰杀了一只下蛋多年的母鸡。乡邻也纷纷替他们感到高兴。
正沉浸在热恋之中的他们没有料到,李菊的父母极力反对这门亲事。李父在信中说,他从孬狗的来信中,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绝不同意女儿远嫁,并大骂李菊,要她收信后马上回去,她妈已被气病了。李父还表示愿意赔偿孬狗家的损失。孬狗感到十分为难,一旁的李菊镇静地说,你放心,孬狗哥哥,我绝不会偷跑回去的,爸妈不同意,我们就来个“先斩后奏”,等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就没有理由反对了。孬狗意识到了李菊的jīng明,也看到她爱他的那颗坚定的心,暗暗发誓一定要给予李菊最大的幸福。
孬狗家是比较贫穷的,但李菊不嫌弃,经过苦苦思索,她为孬狗家找到了致富的路子。孬狗家地处水乡,有大量的水涝地和荒坡,搞养殖业可谓得天独厚,她的家乡有一种全国闻名的肉羊品种———nj黄羊,若能引进,经济效益肯定不错。孬狗十分赞同她的想法,经过四处打探,知晓了华蓥山深处已有一位养羊专业户引进了黄羊,便和李菊一道前去购买。他们又饥又渴地走了40多里山路,终于找到了那位任姓养羊户。李菊哭诉了他们一路的艰辛,夫家的贫困,感动了养羊户。把5只nj黄羊往回赶的路上,孬狗望着李菊瘦弱的身躯不断地夸着她的能干,李菊说,别夸我,只要你不像那个负心汉一样,我就满足了。
李菊做姑娘时就在牧羊,可以说是黄羊伴她长大的,她对羊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在她jīng心的饲喂下,黄羊一天天茁壮成长。与此同时,李菊的肚子也慢慢丰隆起来,李菊一天天消瘦了,常常在夜晚咳嗽。
10月的一天,李菊因在雨中牧羊感冒了,浑身发烧,咳个不停,吃了一般的感冒药后没一点效果。孬狗心急如焚,连夜将李菊送到了县医院,一查竟是严重的气管炎,医生说需要做手术,两个人都有些呆了。在做了气管切割手术后不久,医院突然停电,一团痰噎在了李菊的喉咙里,呼吸急促,孬狗连忙用嘴一口一口地吸,直到将痰完全吸干净。畅通了呼吸的李菊终于恢复了平静,跨过了“鬼门关”,她深情地望着孬狗,两人的脸上都有泪水。
第二年,孩子呱呱坠地,是个可爱的男婴,孬狗一家十分喜爱,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他们的羊已由当初的5只发展成了16只,“养羊事业”初具规模。一家人陶醉在幸福之中的同时也有一丝遗憾,孩子的外公外婆已经彻底与他们闹僵了,他们大骂李菊的不孝,并说要与之断绝父女关系。
孩子3个月后,已作人母的李菊决定回家去,向父母认错,并把自己当了妈妈的好消息告诉他们。为了不惹父母生气,李菊与孬狗商量,由她把孩子一起带去外公外婆家,等做通了父母的工作,她再回来与孬狗一道去向父母请安认错。
李菊在依依不舍中踏上了回家的路。
孬狗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竟是他们的永别。
李菊走后,孬狗每天都在望着羊群厨神,望着李菊消失在尽头的那条小径出神,一天、两天,一月、两月……李菊确确实实真真正正地离开了他的生活。
李菊回娘家后的第四天,孬狗怕她走失就给李父写了一封信,询问李菊的情况,但石沉大海。之后,他又连写数封,均无回音,他明白,李菊已平安到了娘家,一定是她的父母从中作梗,活生生地拆散了他们的家庭。如果李菊没有平安归家,她的父母一定会回信;如果是李菊不愿意回来,
李菊走了,孬狗继承了他们曾经共同的“养羊事业”。经过拼搏,他出栏了那些肉羊,因nj黄羊比本地羊价格高育肥快,他着实赚了一把,不仅偿还了以前欠债,还殷实了家底。同时,助人为乐的他还将小羊羔低价卖给乡邻,让他们发家致富。每当乡邻卖羊赚了钱,总会“吃水不忘挖井人”提到当年与孬狗一道跋山涉水去华蓥山中引羊种的李菊,说到李菊的贤慧和功劳。听得孬狗总是又欢喜又悲伤,也加深了他对李菊和孩子的思念之情。
做了“未婚爸爸”的孬狗孤单的身影让一些乡邻起了恻隐之心。他们劝他另立新家甚至还给他提过亲,但不知什么原因孬狗只是摇头。痴情的他有时还对人家说,李菊和孩子要是啥时回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曾经如胶似漆,变成了永远的痴情守望,在无数个不眠之夜里,孬狗总是在问自己:究竟是谁让我做了“未婚爸爸”,是谁给我们的“婚姻”划上了句号?……他又一次削了梅眉送他的铅笔胡乱的在一张纸上乱涂乱抹
这对“牛郎织女”还会有重逢的那一天吗?yù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十回 马蹄得得碎异地 渠江悠悠水长东
改革的cháo水一波又一波地拍打着人们思想的堤岸,王家庄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王发、王经、长生、五奎他们去了北方,少英、土生、梅儿、梨花、小团他们去了南方。几乎家家都有了电视机,也瞪着大眼睛看了红遍大江南北的电视剧《外来妹》,王家庄的人也开始对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充满神往。
于恩从飘仙峰比武归来,不久就和王江红成了亲,并开始亲自传授王敏、孬狗他们的武功,逐渐有一些外村的人提了礼物上门要求加入进来,于恩便把王家庄公用的晒坝作为练武场,有时是河中的沙洲,或者山梁上,教他们些气功、拳术、棍法和枪法,一时间,蔚为壮观。后来,有人觉得自己愚钝学不会就退出了,再有些就是家中农活太多腾不出时间不来了,还有些就是嫌练武耽搁挣钱的时间也不来了,最后,就剩下孬狗、王敏他们几个人,也是在各自家中复习,慢慢不再聚集在一起了。
孬狗遭受了梅眉、李菊俩人的感情重创,自是郁闷不已,但他将心事藏在心底深处,该上坡上坡,该练武练武,该烧窑烧窑,该捉鱼捉鱼……
王家庄西边有一山梁,山梁顶部有一颗黄角树。孬狗常常于星月为伴去树下练武,这天清晨,他又在树下拳打脚踢,突然传来一声马鸣,这不由得让他大吃一惊。马的叫声他是听到过的,但那只是在电影里或者在电视机里,刚才的马鸣分明就是在现实中的,奇怪,他在王家庄生活了二十多年,闻听到马叫声还是破天荒第一次,也从未听长辈们说过这一带有人养马的。这难道是幻觉?是自己练功走火入魔?是黑黢黢的夜晚孤生一人在这荒野上产生了恐惧所致?他定了定神。“咴儿咴儿”,一会儿这马嘶鸣声又传出来了,而且就是从附近传来的,在寂静的夜空中分外清晰。
他循声望去,山梁半腰的羊肠小道上,一个人打着手电筒正一步一晃地赶路,手电筒晃动的光线中,一匹马若隐若现。孬狗飞奔而去,走拢一看,原来是王发他爹。
“是幺叔吗?”孬狗试探着问。
王发爹用手电筒往孬狗身上照照说:“孬狗呀?你又在练功金钟罩铁布衫?”
孬狗笑笑说:“幺叔,你是牵的马吗?你怎么会有马呢?”
“当然是马,不信你摸摸。”王发爹有些得意。
孬狗走进看了看,的确是一匹电影中看到过的那种高头大马,这马浑身的每个部分都搭配得那么得当,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让人一看就觉得那么强壮,那么健美,孬狗用手抚摸着披散在马身上的长长的鬃毛,那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一声长啸,美妙的马嘶响彻夜空。
“不是说马是生活在草原,只有北方才有吗,为啥跑到我们这里来了,幺叔难道要养马吗?养马干什么呀?我们这里都没有谁养马啊?”孬狗迭声问王发爹,他有太多的不解了,想一下子弄个明白。
“以前是没人养马,不等于以后就没有人养马。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还有皇上,现在咋没有了呢?以前生产队来个知青,就说家不是家了,现在这些娃娃背井离乡,咋不说家不成家了呢?”不知为什么,王发爹突然有些生气,说话有些生硬。
孬狗没有想到也不懂王发爹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便安慰他说:“幺叔,电视机里面不是常说”发展才是赢道理”吗?你……”
“对呀!所以我才去远方买回这匹马呀。红毛黑猫逮住耗子就是好猫,你是乖猫,抓不到耗子就是臭猫,你逮着耗子了,丑猫也是乖猫了。”王发爹边说便往家里赶。
孬狗越听越糊涂了,说“你买马干什么呀?还得饲喂多麻烦,不是寻个虱子在头上痒吗!”
“容许那些娃儿去给人家当牛做马,就不许我买只马让它给我当牛做马吗?”王发爹说完。不理孬狗了,对着马说:“走,摇钱树,一会就到家了,回去后再歇息。”
孬狗望着王发爹的背影,摇摇头,心里嘀咕:这个幺叔是怎么了,违背常理做事情,还偏偏说出一通道理来。孬狗也没有心思练武了,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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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蛮子洞夜闻呻吟 放牛坪恸走他乡
孬狗那天回家后,暗暗想:这王发他爹真是搞笑,上五十岁的人了,还穿得花花稍稍的,头发上也打了发油,弄的水淋淋的样,不伦不类的,还说是要追回失去的年华,说什么光yīn易逝,好端端一个人咋就变成这样真是搞不懂。
当天晚上,孬狗一家人在一起吃晚饭,晚饭很丰盛,一大锅水煮鱼,里面还加了好几种蔬菜,有荤有素,营养丰富。孬狗爹王必定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今晚上再去河边多看看,我又多放了渔网的,万一人不在被别人把鱼捞起跑了,还有就是网住鱼不及时收网,鱼也会挣脱的。”孬狗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孬狗妈李碧惠说:“晚上温度不比白天,现在季节早晚温差大,你要多穿点衣服,不要被河风吹感冒了。”孬狗说:“我晓得。”
孬狗吃完晚饭,带了一件御寒的外套和手电筒就去河边了。那晚其实并不冷,满天星斗,月亮也从黑黢黢的山岭徐徐升起。不用打开手电筒,也能够走路,虽然朦胧迷糊。孬狗沿着河边慢慢走,冷冷的月光下,河面平静安详,孬狗能听到自己脚步的沙沙声,更显四周景物的寂寥和孤单。
孬狗检查完自家的渔网,暂时还没有进鱼。孬狗在河岸的草丛上静静地站立,做了几个深呼吸,觉得神清气爽毫无睡意。孬狗自言自语道:不如在这里多待会,反正也不想睡,或许一段时间后,会有鱼来打窝了,它们通常都是夜深人静时游到浅水处交配产卵。孬狗一边说一边慢慢踱步到了一片空旷地,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石头常常受到波浪的清洗很干净,石面泛着白光。孬狗坐在石头上,抬头仰望天空,只见深邃的夜空中,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天,周围有几丝白云在慢慢漂移,月儿发出淡淡的白光,温柔地摩挲水面,间或一丝微风掠过,水中的月亮也随着涟漪变得波光粼粼,荡漾开来,孬狗的思绪也飘向了远方……;
第一回 苦命女悔婚逃亡 痴情男援手相助
(各位好!为了不打扰各位的时间,从这回书开始,除非必要,不再特别注明事件发生的具体年代时间,而用主人公孬狗的每一次情感瓜葛为单位展开故事,这个花痴,可是与100多号女子有染啊!其中有jǐng花、有熟女、有老板娘、有大小姐……有的故事会很长,有的故事会很短,但每个故事都是不雷同的。考虑到阅读习惯和排版方便,我尽量让每一回篇幅相当且回回有一个小情节的,这样您也可以根据题目挑选自己感兴趣的看,不用担心漏看而影响了您对孬狗的喜欢或厌恶——是的,孬狗多半时候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很少时候是可爱的——请原谅我没的选择,这么多地展示他的不文明和坏毛病,我只是原生态的记录这个就活在我们当中的市井人物——我们看他肉的丑是为了印证净化我们灵的美)
(在此也顺便向各位说声抱歉,近期有点事情要办,可能会耽误一下更新,不过会很快办好事情就来上传,祝朋友们生活学习工作愉快开心!);
第三回 惺惺相惜起情缘 潮来潮往几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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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孬狗与邵尚琼一路上相互照应不觉时光飞逝而过,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两人都有些激动。
邵尚琼突然紧张地说:“你的行李呢?怎么不见你的行李,难道我们投入地说话,行李被人拿走了?”
孬狗见她如此关心自己的事有些感动,脱口而出:“我本来就没有行李的!”说完又变得口吃起来:“我,我都忘记带行李了。”
邵尚琼感到奇怪,哪有出远门不带上行李的,除非是飞贼。邵尚琼不相信孬狗是飞贼但无法解释这个疑问,拿眼睛直直地盯着孬狗,似乎要看穿他心事一样。孬狗感到难为情,又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只得简单地说了一句:“我是被逼走的,与你一样也是……算是偷跑的吧。”
邵尚琼说:“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但你要告诉我原因啊!”
孬狗说:“快要下船了,我等会再告诉你,好吗?”
……
两人一脚踏上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