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宠篇续九】心怀鬼胎(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九】心怀鬼胎(作者棕黑色)东屋内昭王皱眉查看傅汉卿关键处的伤势松了一口气。虽然血流得不少但傅汉卿肩头锁骨和双膝双踝大筋处被链子穿透的地方都没有什么撕裂的迹象。看来无论是昨晚被晋王折腾还是今早他人已经昏迷过去的时候傅汉卿都没有挣扎。昭王不能不敬佩他的隐忍。对于一个练武的人来说这几处的经脉一旦损毁人基本就废了。但是又有几个人就算明知如此在昨晚那种境地下还能坚持一直纹丝不动?
现在这些穿透伤虽然严重但面积不大时间不长。只要能将链子抽掉再用内力帮他将受伤的经络通顺抚平了便不会留下什么伤害。傅汉卿身上的链子一根一根都绷陷进皮肉里在他双腿之间用一把沉重的锁头锁在一起。昭王拾起那把锁头估算了一下钥匙的大小便去寻找。箱子里没有桌子上没有床上没有……昭王有些烦躁。
“钥匙不在这里。”
昭王转头又对上那双清澈见底略显无奈的眸子。
“箱子里根本没有放钥匙。”
傅汉卿其实已经醒了一会儿了可是昭王在他身上摸来查去怎么应对才好呢?所以他采取最简单的解决办法:装死。
昨晚当晋王拿出锥子要扎透他肩部的筋脉时傅汉卿曾经不由自主地挣扎了一下。晋王是得知了他的内力正在逐渐恢复还是仅仅因为他曾经拥有绝的内力便要如此狠绝地废了他以绝后患他不知道。但他绝对不愿意再象当年一样沦为手足俱废不能自主的玩物。
那人紧紧地捉住他威胁如果你敢如何如何我就要将梁国傅家如何如何你试试看!
这种威胁对傅青麟大约很好用对挂着傅汉卿牌子的阿汉却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然而他还是安静下来任他为所欲为。他不是傅青麟。但是他也想不出以他现在的身份现在的体力在不违禁动用精神力的前提下有什么方法可以阻止欲念焚心眼中残虐火焰熊熊燃烧的晋王。也许一个极为精明极为懂得人情世故阿凡提之类的人物可以想出什么让人拍案叫绝的方法拿捏应对但傅汉卿不是。
既然是不得不接受的事情那又有什么不能接受呢。
还好他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人。这种人从第一世在小倌馆里次接受“调教”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过不少。妓女还可以期盼着从良在小倌馆里卖了身的人尤其是长相有些文雅清气的人老珠黄之后等待他们的往往便是日日接这些有“特殊爱好”的客人最终被催折而死。便是那正当红的身价甚高的俊美小倌也有运气不好碰上不在乎钱财的主遍体鳞伤被抬回来的时候。
这一种人是真正从残虐从毁灭从对他人的绝对控制中获取快感的。他们沉浸在残虐的快感中时是完全没有理智也没有怜悯的魔鬼。越是美好越是高贵越是拥有他们所没有的所缺乏的所妒嫉的特质的人他们越是能从凌虐中从对方的挣扎中获得无上的快乐。
很多人心中都会有控制凌虐毁灭的**。但真正会将这种行为付诸实施的往往是那种欲壑难填特别知道上进异常勤奋的男人。当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再进一步当他们无法达到自己的目标当他们已经拥有的东西眼看要失去而他们无可奈何时他们会惊恐自卑惶惶不可终日。
于是他们用对他人的绝对控制来证明自己自欺欺人。而最适合承受他们不可告人的惊恐自卑惶惶不安的便是那些卖了身的不必在意死活的凌虐起来又比女人更来劲更有成就感的和他们一样的男人。
所以小倌馆中如何应对这种人尽力保护自己也是必定要上的一课。而那一世的阿汉这些是认真学过的。不过这种知识居然到了今天真正才用得上说起来他的运气其实也不算太糟是不是。
这种人既然喜欢看人挣扎就总会留给人一点挣扎的余地。再说象自己这种绝品就算是晋王也不会舍得只玩一次就完全弄坏了的对不对。
而他的内功是吃饭睡觉都能随便练回来的。他的筋脉只要不是完全断裂损毁都是可以靠内功修复的。至于那些**上的痛苦也算不得什么多了不起的事情。所以有什么关系呢?
当晋王用细链子穿透他的脚筋时傅汉卿皱眉隐忍忽然想起来咦?晋王要出征了这样折腾一夜他也不能随同了。那么他岂不是清闲了?没人注意了?可以……逃跑了?
傅汉卿越想越对。张敏欣已经快把他烦死了。她虽然碍于规则不敢明说可天天拼命明示暗示掇撺他逃跑去找信昌君。这个色女执著起来很可怕啊!
对从道理上说他承认他是早该逃跑了。留在晋宫的确是浪费时间。傅汉卿早就经过慎重考虑完全确定他虽然不知道要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才能达到电脑的要求“爱”上但这人绝对不会是晋王!
这当然不是因为晋王的长相年龄。小楼人除了张敏欣那样的怪胎都不太在乎这些。傅汉卿也不是对晋王的有什么特别的憎恨、厌恶之类。就算晋王如此对待他他也觉得很理所当然很可以理解。人们伤害别人来让自己快活这有什么不对有什么奇怪呢。在他的眼里晋王就是个普通的“正常人”。问题是晋王是太“正常”太“普通”了。既然这几百年他见过了无数“正常”“普通”人却没有一个让他有感觉他自然得出结论:让他会有感觉的应该是很不正常很不普通的人吧。
那他当然不能留在这里了。虽然据说爱情是不分身份地位贫富贵贱的虽然据说两个人是可以一见钟情的……
啊理论上他是随时可以和某个进院子来掏粪的看对了眼从此每天深情对望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好眼力呢?
理论上院子外头那么多侍卫他只要想办法在院门口露个脸里面也总该有一个对他惊为天人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为他掉脑袋带他逃跑然后两个人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好运气呢?
理论上那几个能进院子来转悠的宦官也是男的他好像也可以施展姿色勾引上一个两个。但这样一来他就要从被别人做运动变成更惨地要帮别人做运动……不要。
可他实在是不想逃啊。外面把守那么严格就凭他刚刚恢复的那点点内力就算他能趁着爱喝酒的张三和爱迟到的李四交接的时候顺利躲开了老太妃那里的高手进入了御花园第五棵牡丹后面的地道然后呢?晋王天天找他当晚就会现他逃了。没有易容的原料没有内力没有金银还顶着这张招人的脸。追捕的人马一出……
所以他天天被张敏欣疲劳轰炸的时候一点也提不起精神来。信昌君在长安啊!这个色女是色昏了头吧想让他跑那么远的路?风餐露宿昼伏夜出脱掉几层皮累掉半条命……还十有**不能成功。他虽然答应了要努力但是不必努力到这个程度吧?相比起来还是听张敏欣唠叨好了。
不过迟早赖不掉的事情最好的偷懒办法不是一味地拖着不做而是想办法找个最不麻烦的办法做完吧。所以昨天晚上他蜷缩成一团小心地保护着自己刻意地放纵了自己的呻吟任凭晋王在他身后吭哧吭哧努力的时候无聊地数过了羊悄悄打过了哈欠就盘算起逃跑的问题来。
晋王走了看管肯定没有原来那么严格。这么折腾一次估计以后也没人会再拿他当个懂武的人防范。那么如果麻烦些逃跑上这一回以后就一劳永逸的话……张敏欣那个色女看了这么多场实况直播让她付点门票很应该吧?路线、各类注意事项……都有她忙活自己又不必操心。干脆就随了她的心意去找信昌君吧。反正他现在正要攻打卫国起码这路程就近了一半……
傅汉卿慢吞吞地考虑着直到昏迷的时候还没有考虑好。他可没有料想到晋王会色迷心窍不顾他的死活要带他随军。真要那样他这一世恐怕又要早早结束了。虽然昭王留下了他算是歪打正着。但是昭王在他身上摸啊查啊也让他心里叫苦不迭。昭王这样仔细检查他的筋脉他实际的伤势如何根本就瞒不过人了。唉你何必对我这么事必躬亲?随便找个粗手笨脚的太监来把这链子抽了伤口弄大些也不要紧我好人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恢复你省事我也省事啊!
昭王满屋找钥匙傅汉卿实在也装不下去了无奈睁眼道:“箱子里根本没有放钥匙。”
【男宠篇续十】人心叵测(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十】人心叵测(作者棕黑色)昭王闻言走到傅汉卿身边拾起锁头下垂挂的一段链子双手握住试着用力一抻。银色的链子铮地一声清响却没有任何断裂的意思。
昭王皱眉。居然是最坚硬的秘银……她转身往外走:“你等等我先去给你端碗参汤。”
傅汉卿却并不知道自己身上这链子的古怪只以为是一般的银链随便拿把剪刀就可以绞断的。看昭王这么虎头蛇尾最关键的事情不做就跑走了不由他不郁闷。
清柳园西屋内王美人正绣一个给宝宝护肚皮的小肚兜。软软的红绸上张牙舞爪一条小金龙已经成形只剩些鳞片还没有完全码好。
“钥匙。”
美人抬头看了一眼不请自入的昭王又低下头去芊芊素手将银针透入红绸。
“什么钥匙?”
“昨天的箱子秘银锁钥匙。”
“那个啊……”美人将银针从红绸中拔出来带着亮闪闪的金丝线。
“没有呢……”
昭王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美人抬头直视昭王。
“你为什么帮他?”
昭王叹气。“皇上再喜爱他他也不过是一个男宠。不能生下皇嗣动摇你的地位还可以为你分担宫中嫔妃的嫉恨。你又何必一定要整死他?”
美人唇边便有了一个柔美的笑。
“宫中嫔妃我怕过谁来?在外我有父亲和弟弟。在内我有皇上的宠爱。何况我还有你帮我就算是皇后也不能加害于我对不对阿昭?”
昭王默然点头。“小小我早就说过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保护你的孩子让你的孩子成为下一任晋王。我说话向来算数你知道的。”
美人低头两滴水渍在红绸上溅开来。
“阿昭我们从小就是最好的朋友我当然相信你。如果没有你我也许现在还困在冷宫里不见天光。你不要怪我狠毒。那个人……那个人……”
美人抬头泓然欲泣两弯秋水波光盈盈。
“自从那个人进了清柳园皇上日日过来却没有再看过我一眼。宫中三千粉黛论容貌论娇媚我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可是他……他……我争不过……”
昭王看着她脸上蜿蜒泪痕神色复杂。
“小小你又何必一定要和他争!你有孩子有背景你会是将来宫中的第一人是未来的太后!而他再怎么也不过是个低贱之人!”
美人摇头。“阿昭我不是你!你没有人帮没有人宠还是能活得潇洒自在!你是树我只是会开花的藤蔓。离开了皇上的宠爱在这宫中你让我怎么活?象现在的皇后一样每天白天念经消磨时光晚上独守空房有事没事的愁哪个嫔妃承宠了琢磨怎样将别人肚子里的孩子给拿掉?”
美人苦笑。“你要我象民间熬娃的寡妇一样整日里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守着孩子白了青丝老了红颜就为了将来有人能叫我一声‘太后’?阿昭!我做不到!我要我的孩子有人宠!有人爱!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和皇上并肩走在御花园里让那些宫女嫔妃都嫉妒死。我要和皇上看着我们的孩子拔花逮蚂蚱看着太监们跟在他后面尖叫太子你小心别摔着……”
美人的笑容越苦涩了。“阿昭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想当妃子当皇后。从小我只想有个好男人宠我爱我要一个小康的家最好没有婆婆。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和和美美快快乐乐的……可是我已经落在这宫中了……我不能不在意不能不争啊!”
美人望向窗外绞皱了手中红绸紧紧咬了嘴唇。“那个人……那个人……有他在皇上的眼睛里就不可能有我。”美人抬眸看向昭王。“你以为我会留给他活命的机会?”
昭王颓然坐倒。“小小……”
美人亭亭立起脸上有了傲然肃杀之意。
“从你让我哥哥替你准备那个箱子他其实就已经是个死人了。那里面的物件样样都是要他命的机关。你这么聪明的人这一点别告诉我你没有想到过!”
昭王苦笑。“我问你有没有办法让皇上更加满足的时候确实是没有想到过你会要他死……小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
昭王起身向外走去。“如果他昨晚禁受不起死掉了那他活该命不好。但现在他既然没有死……”她深深看了自己的总角之交一眼。“我就不会随便让人杀了他。他算是帮我做过事了。帮过我忙的人为我办过事的人我但凡能护着总是要护着的。何况我留着他还有用。所以小小抱歉……”
“阿昭!你……”王美人的呼唤并没有让昭王停下脚步。
王美人收起眼泪眼中又显出怨愤的光。
傅汉卿很难受。他虽然不怕疼可现在全身的伤口包括身体内部的伤口是痒得厉害。他又不能动只好闭着眼睛努力数羊。数了好几千只羊才终于盼到昭王回来。
昭王看傅汉卿全身已经开始浮肿青色的花纹蔓延连忙问:“你感觉怎么样?”
“痒……很痒……”
昭王当即从领口内拉出贴身佩戴的玉坠旋开机关倒出米粒大一颗碧绿的丸子喂给他服下叹道:“你还真是好运气。他们正好下的是火毒否则我也帮不了你只有让你早点‘解脱’少受点罪算了。”
一股清凉从喉咙散开来身上的痒立时消退了下去。傅汉卿只觉得从地狱攀登上了天堂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你别高兴得太早。”昭王冷冷睇了他一眼。“你身上的锁没有钥匙链子又是坚硬的秘银等下我处理的时候你可别叫唤。”
傅汉卿忙道:“我一点也不急!我感觉已经好多了你难道没有其它事情要忙?随便找个内侍太监来替我处理不好吗?”
昭王古怪地瞧了他一眼。“我没有让别人替我擦屁股的习惯。而且再耽搁下去你的筋脉就没办法复原了忍一下!”
“没办法复原就没办法复原吧反正我又不会武功……”
昭王又露出那种哭笑不得的神情。“你啊不会说谎就别张嘴好不好。你不会武功你倒是知道这筋脉是练武用的。你不会武功我每天在院子里练功吐纳的时候你的眼睛还会动不动跟着我的破绽处走……”
傅汉卿哑口无言。他是对昭王的武功有点感兴趣。能把一个女人练成象男人一般外表的武功很稀奇啊!所以偶尔多瞧了几眼。他怎么知道昭王练武的时候那么不专心还顾得上眼观六路观察他?!其实说到底这是他对自己引人注目的程度没有清醒认识的结果!
说话间昭王已经确定了下手的地方那链子基本都陷在皮肉里傅汉卿虾米似地蜷曲着只有从下腹部到两腿之间敏感处短短的一段直挺挺地绷在空中。昭王伸手去捏傅汉卿最后努力一次:“昭王殿下!你应该是女人吧!我真的不要紧还是换个太监来做吧!”
昭王怒!我是不是女人你不也早被我看光光了!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心心念念不要你成为废人你不感谢我也罢了还一个劲儿嫌我多事……
下手便有些恶狠狠了。
傅汉卿只觉得下腹部一阵灼痛完全没有防备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接着又是稍微一点抽痛然后整个身体终于舒展了开来!
他因为被束缚得太久猛然松弛下来肌肉反而开始抽搐一时间动弹不得。
链子已经松开昭王却不停手。双手食指拇指又捏住了链子极靠近傅汉卿左肩的一环微微皱眉用力那链环便扭曲开来。昭王将链子从扭坏的那一环拆开然后按住傅汉卿的肩膀轻轻一抽。剩下的那短短一小截链子便从他的身体里脱离出来。
然后是右肩、双膝、双腿、下体的敏感之处……
傅汉卿看得清楚秘银链被昭王拇指食指捏住的地方仿佛被炉火烤过呈现出暗红的颜色。秘银虽然坚硬但是熔点并不算高。昭王竟然是借此硬生生用自己的内功将秘银链一处一处定点烘烤软了来替他打开的。每一处链条穿透他身体的地方她都要就近将链条拆断只为了减轻抽拉时候对他造成的伤害和疼痛。
昭王的动作越来越慢脸色则越来越红到后来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似的。开始时候她每抽出一条链子傅汉卿都会抽搐一下轻轻地呻吟。后来却没有了声音。昭王连忙停了手有些后悔自己操之过急。毕竟傅汉卿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这样的苦头他怕是承受不了。
想将那碗备下的参汤端来给傅汉卿服下提提气耳中却听得微微的鼾声。回头一看当场气倒。这人居然是睡过去了。昭王却没有想着要抽他一把让他跳起来好点他鼻子说我这么辛苦你敢睡觉之类。只想着他应该是一天一夜未得休息现在乏极了又是好不容易得了舒展。他能睡过去也是福气。那就由着他吧。下手则是加倍轻柔了。
昭王终于将最后一条链子也抽出来双手搭在傅汉卿脉门上一股火热的内息开始在他体内游走周天左冲右突梳理他受损的经络。
这下傅汉卿醒了。
昭王又从玉坠中倒出一粒药丸这次却是给自己吃。她的武功本身便带火毒运用起来难免伤身。
“傅公子我知道你曾经被金针破穴服药散功。但你的底子尚在武功是可以练回来的。有武功将来才好自保。傅公子!你不该自弃的。”
傅汉卿疑惑了。这个人比他自己还要在意他。这个人为了保全他居然肯伤害她自己。这个人好像……不太正常?
昭王疲惫地向门外走去时傅汉卿忽然道:
“我总算明白了!难怪你长得不象女人是你的内功太霸道了!”
那口气里满是谜题得解的惊喜。
昭王差点吐血。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却也觉得好笑边走边道:“你说谢谢。我说不用谢。你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该怎么报答你?我说报答什么?别忘了那个箱子是我拿来的。你说你本不必救我。我说你是我该救的……傅公子这才是正常的对答呢。”
昭王去得远了伴随着一路清朗的笑声。
【男宠篇续十一】金风玉露(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十一】金风玉露(作者棕黑色)傅汉卿一晃又在清柳园里过了大半个月。虽然昭王替他解了火毒他身上的外伤还是好得很慢。但总归是在慢慢好转了。昭王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眼里根本没了他这个人。王美人身体日益沉重很少出房门来而且他晚上还不用做运动了。
傅汉卿的日子过得竟是比刚入晋宫的时候更要悠闲滋润简直不想离开了。
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本来以为晋王离开把守会松懈下来谁知道竟然是相反。探看了两次院门外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盔甲锃亮晃得他眼花赶紧缩回来了。这才想起来院子里除了他还有个眼看要临盆的王美人呢。皇嗣可是一等一的大事现在晋王不在难保皇后不有什么动作否则昭王也不至于要亲自兼职给王美人当保镖了。看看这会儿清柳院里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傅汉卿自然是心安理得地松了逃跑的心思。
结果证明他又错了。瞪着床前这只硕大的黑苍蝇傅汉卿问:“你怎么进来的?”
黑苍蝇笑得没脸没皮的:“那还用说当然是钻进来的!”
“你怎么会来?”
黑苍蝇嗡嗡:“我喜欢你想来看你就来了。”
苍蝇在自己那一身黑皮里掏啊掏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玉瓶来。
“听说晋王那个老不死的那么折腾你我心疼死了!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金风玉露膏拔毒生肌的。你连续敷上三次身上就不会留下疤痕。”
苍蝇苦着脸满是怜惜地抚摸着傅汉卿手臂上的伤痕:“这些伤疤真丑一点不合适你这样的妙人。那个老东西真真是暴殄天物!”
傅汉卿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你现在不是应该正带着军队攻打卫国吗?”
苍蝇不一身夜行衣的信昌君一撇嘴在傅汉卿旁边坐了下来。
“什么攻打?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嘛。现在秦晋共同兵楚国连个屁都不敢放卫国拿什么和我们打?我们只要陈兵边界等着卫国谈判投降就是了。这种无聊事留个替身在那里杵着就行了哪里用得着我天天坐镇?正好抽空来看看你。”
说着说着信昌君两只眼睛便笑得弯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攻卫?而且见到我好像也不太吃惊?难道说你其实心里也有我见到我其实也很高兴?”
傅汉卿点点头。他心里能没他么?见到他能不高兴么!泪他终于可以应付色女了他终于可以偷懒了他终于不必花心思去搞什么逃离计划了……
信昌君整张脸都兴奋得灿烂起来马上就要将傅汉卿拉到怀里亲热。
“你什么时候带我走?”
傅汉卿的问题兜头给信昌君浇了一瓢凉水。他叹了一口气。
“不是现在。我虽然能偷偷溜进来但是我现在没有能力带你离开晋国。卿卿你再忍耐忍耐好吗?我会尽量多来看你的。”
信昌君的话不尽不实。以他的人脉势力是完全可以将傅汉卿带出晋国的。但他却没有把握这番运作能瞒过晋王。而晋王不是他现在敢得罪能得罪想得罪的人物。
傅汉卿也没有多少失望。对于自己的运气他向来很有自知之明。信昌君跑来带他走这等好事哪里那么便宜会轮到他?
“卿卿……”
信昌君火热的双唇就要印上傅汉卿的脸颊傅汉卿不得不推开他。
“阿汉叫我阿汉!”
信昌君心说阿汉这名字又俗又难听哪里有卿卿柔媚脱俗引人遐想?但是现在却不是和傅汉卿计较这些的时候于是点头说:“好阿汉……”
双唇就又凑了过去。
傅汉卿又勉强将他推开了。在他的经验里运动那都是很激烈很费时间很很大动静的。这会儿可是夜深人静……信昌君现在……算是个贼?这不太好吧!
“会不会惊动了人?”
“我擅离职守不远千里来看你还怕冒这点险么。我对你的心思……”
信昌君的目光已经有些狂乱了他压住傅汉卿隔着他薄薄的睡衣便开始上下其手。傅汉卿还没有想好到底是不是应该配合他信昌君却已经狸猫般从他身上轻盈地一跃而起落在窗边屏住呼吸隐蔽好自己警惕地观察院落。
院内有轻微的脚步声。月光将一个侧影描画在窗纸上。
黑色的剪影轮廓清晰。挺秀的鼻子。长长的睫毛。柔和的唇线。
侧影静了一会儿然后又是轻微的脚步声那侧影消失了。
昭王又巡过了一次夜。
待昭王去得远了信昌君轻笑。“没想到她还会有看起来像女人的时候啊。”
傅汉卿点头:“是啊她的侧影居然不象男人。”
傅汉卿说话无心信昌君听着却成了有意。他瞟了傅汉卿一眼。“你不知道吧?她所练习的功夫根本不合适女人。听说当年她师傅现她是女的便不肯再教她。她为了表示决心竟然当着师傅的面袒胸露腹割掉了自己的**!否则晋王那么多弟妹怎么晋王只容得下她掌握兵权还活到现在?晋王宫廷里那么多嫔妃男宠为什么晋王唯独放心她统帅禁军出入宫廷甚至和你共处?什么昭王她的身份根本就是个太监!”
傅汉卿一震。
信昌君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惊讶看到了怜悯却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厌恶心中不由得烦躁起来。
“你以为她对你有过什么好?宴会上你以为她是怕你引火烧身所以特意打压你?她不过是为了给我这个邀请过你做客的秦使好看罢了。那天晋王要是当时就让你随军而不是后来才想起来你以为她会出面帮你?哪里那么巧刚要将你抬走她就起身了?还不是不敢当面对晋王说要留下你一直等着看着觉得晋王真是不会回来了她才肯出来卖你个人情?切!”
信昌君自信满满相信自己这样解说过就算傅汉卿曾经对昭王有些感念之心也应该淡了。
他却哪里料想得到傅汉卿其实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过昭王对他曾经刻意维护。宴会上他只当昭王是看他不顺眼、昭王抗旨留下他他也真以为昭王不过是正好睡醒管管闲事。连昭王大费心机为他疗伤他也只是觉得这人比较怪癖而已。
其实但凡有什么人真的替他着想了对他好了他总是很感念的。可是耐不过这几世他天天被人在耳边唠叨你看我对你是多么好啊我又为你做了什么事情啦我做这事情是多么完全为你着想啊是多么把你放在心上啊……
耳朵磨出老茧的结果他在这方面变得极其迟钝。只觉得理所当然的但凡有人对他好过那肯定会反复说给他知道。没有反复说给他知道那就是没对他好过。左涤尘当时日日无微不至地伺候他照料他也时时刻刻不忘提醒他要遵守我照顾你你配合我这样一个交易。他才会在最后想起对左涤尘说一个谢字。而昭王什么也没说过他当然也就什么都不知道!
信昌君这么一说阿汉又向来是只记得人对他好不记得人对不起他的。一过滤只听得昭王在宴会上怕他引火烧身特意费心打压他昭王是一直等待着时机要从晋王手中救他再想想昭王为他疗伤时的用心……
傅汉卿忽然现自己原来是应该很感谢昭王的啊。
在很久很久以后信昌君得知了自己当时这番话的作用无比之郁闷。
信昌君一边说一边用力解着自己的衣服爱抚着阿汉尚未痊愈有些凹凸不平的肌肤。唉这夜行衣就这点不好裹得太严了系得太紧了……
“阿汉阿汉……你给我吧我是真的喜欢你……”
信昌君的目光又已经开始狂乱呼吸急促热烈的气息扑在阿汉的脖子上……
窗外又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信昌君再次狸猫般一跃而起一手提裤落在窗边屏住呼吸隐蔽好自己警惕地观察院落。
月光又将一个侧影描画在窗纸上……
信昌君咬牙切齿。
折腾了这两次他精疲力尽时间也不早了。只好把衣服套回去平静一下心情对傅汉卿说:“你别担心。昭王功夫古怪每次运用都会反噬。我的人探查到她最近似乎动用过一次内力现在功力剩不下两成所以她根本不可能觉察我。凭我的本事就算被现了也一样能够脱身。只是哈哈就没办法再来看你了。明天满月是她反噬最烈的时候到时候她动弹都难就不能坏我们的好事了。”
信昌君轻蔑一笑“哼……我要取她的性命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你……不要去伤害她。”
“哈别告诉我说你是心疼了?嗯你一定是担心我对不对?”信昌君又笑得灿烂起来。“放心我没打算冒着追杀回卫国去。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不过阿汉!我喜欢的人我是容不下他眼睛里有别人的无论那人是男人、女人还是太监。你可要记得啊!”
傅汉卿侧依在床上睡袍下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微笑。“如果我成了你的人你要我做什么我自然都会去做。”
那一分慵懒的风情信昌君几乎再次把持不住。润泽的肌肤柔韧的身体黑的红的唇……我的……人……他的身体热得烫了。
然而他毕竟还是把持住了。稍微犹豫他留下一个小小的玉佩。
“如果万一我不能在晋王回来前接你你自己一定要找机会逃。昭王根本不会违抗晋王的。晋王如果又想伤害你昭王就算事先知道也不会阻止。只要你能到秦国出示这个玉佩我保证定然保你平安。”
信昌君越窗而去。傅汉卿俯身拾起玉佩却没能立刻躺倒回床上呼呼大睡。
黑暗中他大睁着双眼若有所思。
【男宠篇续十二】明争暗斗(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十二】明争暗斗(作者棕黑色)第二天。夜。
月色如水。
傅汉卿又瞪着床前现在绝对不该在这里的人。
“你为什么来我这里?”
“做事。”
“可是已经很晚了你也该走了吧?”
“是晚了你睡就好。不必理会我了。”
傅汉卿一个头两个大。
“这样不好吧……那个……”终于想到一个理由“男女有别……”
俯在桌案上批阅奏章的人抬起头来脸上又有了那种古怪的笑容。
“我是太监不是女人。”
昭王低下头去一边在奏章上批写一边略带笑意说:
“阿汉嗯还是这个名字适合你。”
傅汉卿爬上床去了。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说什么?”被子里傅汉卿的声音闷闷的。“你都知道了。”
“说你不是耐不得寂寞勾引信昌君。说你是被迫无奈虚与委蛇怕人构陷所以不敢声张……”
“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耐不得寂寞不是勾引不是迫于无奈……什么都不是可我的确是想和信昌君离开。”傅汉卿说得干脆。
“这件事现在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怎么不打算向我求饶?”昭王饶有兴味。
傅汉卿想了一下。“我昨天晚上就没有睡好白天又一直没能补过觉。如果我求你你能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再收押我让我先好好休息一个晚上?”
“你……”昭王哭笑不得。“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我是君王的男宠居然想着要和别的男人离开这个……算是私通吧?好像……处罚是会很严重。信昌君是秦国人潜入到晋国的皇宫来似乎……嗯也是该砍头的。”
傅汉卿的声音懒懒的。
“既然知道你……”
“我又没有什么冤枉既然被现了那被怎么处罚都是应当的。信昌君敢来自然有他十全的准备。你昨晚就没有点破今晚又怎会为难他。”
傅汉卿已经很困倦了喃喃道“你肯容我睡到明天早上当然最好你如果不许那我也没办法……”
“我不许!”被人很不雅地捏住了鼻子傅汉卿悻悻地坐了起来。
昭王坐回去将桌子上的奏章整理好推到一边。
“陪我聊天。”
“你说我听可不可以?”
“你能保证听着不睡着?”
“……不能。”
这个家伙真是让她牙齿痒痒!
“你今晚陪我聊天昨天的事情我就当没生过。”
咦?居然有这等好事?傅汉卿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又迟疑道:“好是好可是你这样算不算玩忽职守?知法犯法?”
昭王横了他一眼。“不算。”
哦。傅汉卿点了点头。既然她说了不算那自己当然也就可以安心了。
窗外风吹杨柳飒飒萧萧。
“其实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你。”昭王开口道。“信昌君此来有七成却是为了我。”
傅汉卿睁大了眼打量昭王。难道说信昌君喜欢的是昭王?昭王是那一号女配?打鸳鸯的专用棒子扑杀蝴蝶的专用网横插攻受之间随时准备虐待、泼污、谋害他这个小受的?不过一号女配向来都是美女啊!
傅汉卿拿不定主意了。
昭王被他看得心头火起。“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虽然不知道他在想的是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什么正事、好事!
“我在想……”
昭王投降。“我不想知道!”
傅汉卿闭嘴。
昭王侧耳听窗外风声轻笑道:“皇兄将你安排在我这里本来便是试探我。我从镇守一方的兵马元帅变成给娘肚子里的太子当贴身保镖皇兄很在意我有没有心存怨望。所以他将你这个新进男宠也塞给我保护还随意斩杀跟我日久的兵士。如果那些天我稍微流露不满今天坐在这里批阅奏章的就绝对不是我了。”
傅汉卿很配合地听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如此隐秘的事情昭王会对他讲述其中意味他无知无觉。
昭王也不在意。她这番话本来便是说给别人听的。至于傅汉卿此人顺耳听得于她无害。
“信昌君此来看似胆大妄为实则有恃无恐。秦晋盟好携手兵戈此时信昌君现身除非我能保证除掉他而消息点滴不漏否则便无法动他。清柳园外的秘道机关重重他居然能找到还能悄无声息逆潜而入我佩服他。这里的防卫外紧内松他过了秘道要进入便不难。是我考虑不周输了这一招。”
昭王笑了。“他是拿定了你不敢声张而我也不能调兵遣将捉拿于他。你若声张自是坐实了私通的名声。我若大张旗鼓拿下他说不得还是要好吃好喝招待了恭谨地送回秦国去白白让皇兄对我心生芥蒂。至于你……”昭王摇头。若是那样你自是要当了那祸国的水替罪的羊。不过看你是没有这种警惕自觉当时竟然说出那种话来。你真让信昌君为所欲为了哪里有把握能收拾得丝毫不露痕迹?我苦心遮掩被人知道岂不是反而给自己种下祸根?
昭王身体僵了一下皱了皱眉平缓了声音接着说道:“你不知道吧?我这功夫的弱点有心人都打听得出。我不但每日必须汲取草木阳气才能维持功力而且每次运用夜间必然反噬反噬时候功力剩下不到二成月圆之夜更是反噬强烈。”
昭王轻笑:“虽然皇兄容得下我但我得罪了的看我不顺眼的人也不知凡几。以前的月圆之夜我身边总是很热闹。打仗的话必遭突袭不打仗也要应付四五拨捡便宜的刺客。最近两年才清闲了。我弱点这么明显还舒舒服服活到了今天大家都觉得很有趣很值得探讨呢。”
她微微仰头将身体的重量交到椅背上。“就算是平日到了晚上我身旁十丈之内也总是不留人。那些窥探我的刺杀我的我向来不留活口。所以直到今天我反噬之时到底是如何作功力是不是真的剩下两成月圆之夜是不是真的动弹不得大家都还拿不准。这真的是很吸引人的秘密啊。你说是不是?”
傅汉卿配合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我平时都收敛了功力所以反噬之时虽然只剩下真实功力的两成但也不是谁‘举手之劳’就能干掉的你信不信?”
傅汉卿再次点头。
“如果我说必要的时候我可以随时突破反噬的局限挥出全部的功力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再点。
“不过月圆之夜我可真的是不想动弹呢。”昭王笑得有些贼溜溜的。“所以只好跑到你这里来守株待兔。他既然要看我就让他看个够。我也想看看信昌君敢不敢当着我这个动弹不得的昭王和你亲热?看他敢不敢赌我在他当面确认掌握了我的弱点后还是会和昨天一样任由他自行离开?”
窗外一片寂静。
昭王忽然间神色一松闭了眼。大颗大颗的汗水瞬间浸湿了她的头从她的额头脸颊滚落而下在脖颈上汇聚成小小的溪流流进衣服里。不一会儿她身上的衣服湿得几乎要滴下水来而她的皮肤则明显干瘪了下去。
“他到底还是不敢赌。”
太自傲的人太求完美的人怎么会轻易无谓行险。
傅汉卿走上前来伸手探向她的脖颈。
昭王猛然睁眼单手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傅汉卿略微皱眉。“我替你拿药。”
昭王摇头将他的手甩开声音已然沙哑。“那药不是做这个用的。你不要再靠近我否则休怪我伤你。”
傅汉卿退回几步犹豫道:“其实只要横向打通天髎、曲垣、秉风、臑俞到天宗这一路穴道你……”
“我就不必再受这反噬之苦不会女生男相。代价是武功失去五成而且永远也不能再得寸进。”昭王已经有些烦躁。“你那院子中的藏书果真不少。如果你再不闭嘴我现在便会忍不住要杀人灭口了。”
傅汉卿便什么也没有再说。没有说那院子中其实没有藏书也没有说他其实知道方法能去了她练功的种种苦楚不便还能不影响她的武功。
只是那个方法实在是很麻烦的。而且天下除了他恐怕没有人再可能有那个内力运用自如。既然她不想听他又何必自找麻烦?
却还是问了一句:“你这次反噬是不是因为我……”
昭王冷笑。“你也太瞧得起自己。我堂堂昭王居然会为了一个男宠大肆动用武功以至被反噬哈哈。你是不是想侮辱我?如果你还不想死就睡你的觉吧。记住昨天今天什么也没生过。”
傅汉卿不再自找没趣上床躺倒一梦酣然。
昭王闭目调息默然无语。
屋内一片寂静直至天色白。
【男宠篇续十三】死水流云(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十三】死水流云(作者棕黑色)第一世的阿汉无论谁在他身边无论谁在做些什么他都睡得很沉。
傅汉卿醒了。
是透过枝叶的斑驳阳光?是带着泥土气息的晨风?还是早起的鸟雀的叽啾……
他还没有睡足。但是他却自然地醒了。
立在他床前的人满身狼狈衣服上层层叠叠是是汗水干透后留下的白色盐渍。
见他睁了眼昭王微微一笑。
“和你做个交易。在皇兄回来前你不要想着逃。我尽力保证你悠闲自在无人打扰尽力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可好?这交易你不吃亏。我不能放你走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要逃基本也没什么希望反而害人害己。”
见傅汉卿不说话她又说道:“这样吧。你答应我除非你手上有人皮面具兜里有二十两银子院子北边墙外十五丈内没有守卫活动你就不要逃可以吗?否则你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傅汉卿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总算勉强开始运作了。似乎……她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于是点点头。昭王也不再扰他清梦悄然离去。
傅汉卿翻了个身又出鼾声。
————————换场景换场景!布景!灯光!麻利些———————————
傅汉卿很郁闷。昭王说话不算数。不是早上才说保证我悠闲自在无人打扰吗?那现在这……
哦对了她说的是“尽力”保证……
傅汉卿更加郁闷。
王小芸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细细打量眼前的人。
这个世界上说到底谁都信不得靠不得。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她并不是什么弱女子。这样的皇帝。这样的皇后。弱女子在这晋国的宫廷里早就已经灭绝了。当然她很欢迎所有人都当弱女子来看待她。镶金嵌玉七彩夺目的剑鞘里刀刃的冷光暗淡地缩藏了便似乎温和而无害。
淡匀胭脂轻施粉黛。盘紧了的髻绞弯了的眉半低了的眼满满是温婉和顺满满是妇人特有的风韵雍容。大约也只有这一样在那人眼里是她可能强过傅汉卿的地方。
她是水而傅汉卿是云。
水是流动的无形的但还是可以在瓶里碗里盛了装了。冷极了冻了冰还可以供人雕刻出精致的花纹。
傅汉卿是不同的。胭脂粉黛只让人觉得是会脏污了他。梳妆修饰只让人觉得是会拘束了他。
极美极洁他在天上懒懒飘荡让人羡让人妒得不到抓不住。
就算你化身为山岳阻了他拦了他以为能拥了他握了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将他揉碎将他劈散。他兴许就此消散了也许又会合成一团继续无知无觉无心无情地从你身侧随风飘走。
他不介意……他什么都不介意……
王小芸下意识地用右手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微微有些失神。
她自认看人是很准的。但是傅汉卿这人却让她不敢信任自己的判断。所以最终还是找了来面对面和他坐下温婉地雍容地和他说些不咸不淡不痛不痒的场面话同时悄悄地不动声色地研判她面前的人。
心里便一点一点痛了起来。
阿昭你……还是太天真了!
他眼里的那种清澈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懒散的确都是真的。可是你难道以为一个连自己都不介意的人一个绝对不会有争执之心、害人之意的人就不可能伤害到我吗?
他的美色是一把利剑。剑不会想杀人但剑却是会杀人的。他的尖锋正指着我。只要有人握住剑柄轻轻一推我便会万劫不复。
你难道是看不到……
她自嘲地一笑。或者也可能被蒙蔽了眼睛的其实是她自己。也许她如此笃定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可以心无愧疚地琢磨如何除掉这样一个人。也许她心中的种种不安种种恶毒不过是一条清澈的溪流被堵在没有出路的死水潭中一点一点被同化腐蚀偶尔仰望到天上白云飘过时又一次意识到自己身上恶臭而生出来的不甘和怨愤。
可就算是这样这个人她也是准备要除掉了。而要除掉他似乎并不会很困难。她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傅汉卿自然不会去研究她神色变换间都在想些什么。
他只是觉得王美人的话真是又多又长。第一次知道这世界上居然有他那么多不能不答的不痛不痒的空洞问题。而且王美人身上不时飘来的淡雅香气也让他心中不得安定。在王美人已经觉得没有什么需要再多加了解可以起身告辞的时候傅汉卿终于主动对她说了第一句话:
“你还是少用这种香粉吧。九苓香会伤害胎儿的。”
王美人浑身一颤。“你说什么?”
“传说中九苓香能令女子不经交合便受孕实际上这种极其罕见的植物对于一般人来说只是安神醒脑而已。可是对于孕妇……九苓香在受孕早期虽然有安胎奇效但服用了九苓香生下来的孩子有七成会是白痴。你已经快要临产了又不必安胎既然不是万不得已还是离它远些吧。”
王美人脸色惨白。“你……你是说我这香粉中混了什么九苓香?这九苓香……会……会……伤害我的孩子?”
傅汉卿也很诧异。“原来你不知道?这九苓香的气味很特殊很好辨认啊!”看王美人摇摇欲坠的样子他心下多少有些有些不安忙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你毕竟没有内服只是外用。只要你不是天天用其实应该没什么要紧。就算你是天天用起码也还有三成的机会胎儿没有受到影响啊!”
王美人的神色已经有些狂乱了。“九苓香……九苓香……我想起来了就是山川志怪录里生长在东海天边夷洲火岛火山口内的天湖旁边的九苓香?能让女子饮水而孕的九苓香?!这种传说之物你如何会得知它的功效又是如何能辨认它的气味?”
傅汉卿无奈:“因为有人曾经给我用过。”
煎汤丸药薰香泡澡针灸割开肌肤埋羊肠线……各种方法都用过而且还拿了很多人给他试药。试药的有男有女有少年也有……孕妇。
最终他自然还是没能如那人所愿怀上孩子。
王美人黯然。傅汉卿的话荒诞无稽。可是她信。
信了傅汉卿的真也信了会有人为了束缚住这样的他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
脸色虽然苍白她还是庄重地站起来矜持地微笑:
“这香粉我也不过今次偶尔一用。况且皇家血脉自是福泽深厚。些须鬼蜮伎俩断断是伤不得的。倒是有劳傅公子挂心了。”
一步一步走出去全力压下脚底的虚浮。
当晚昭王下令御花园和清柳园同列为禁地无令牌靠近二十丈以内者立斩。
又过了几日。傅汉卿上床休息时身下被硬物硌了一下。
掀开被褥察看信昌君给他留下的玉牌旁边多出来一个精巧的人皮面具一套粗布衣衫外加一些散碎的银子。
【男宠篇续十四】恩将仇报(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十四】恩将仇报(作者棕黑色)面对这些居家旅行皆宜逃命越狱必备的装备们傅汉卿毫不犹豫找出一件单衣撕开当作包袱皮儿将所有东西收拢在一起……扔进床底下吹熄了灯睡觉……
信昌君动作真是麻利才几天时间啊就将一切都帮他安排好了?虽然他其实还没有准备好要逃但是人家一片好意总不好拒绝吧。不过又没有给他留信说一定要他什么时候走那他多留一天也不要紧吧?毕竟走长路之前应该养精蓄锐一下的。
黑暗中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大睁着眼睛。奇怪最近怎么总是睡不好呢?疑惑了一下傅汉卿睡着了。
养了精蓄了锐第二天晚上傅汉卿很尽职地拎了包袱准备逃跑了。
据张敏欣观察御花园的那条秘道这两日不仅牡丹花后面的秘门大开连里面的机关都似乎已经关闭了简直就是一条通往宫外的阳光大道。她很是担心这是不是个陷阱但又找不出任何埋伏的迹象最终只得半信半疑地归结于信昌君的手眼通天。
听说这“有可能”是个陷阱傅汉卿衣服也没换面具也没戴。如果人家正等着抓他他何必还白忙活。如果能顺利出了宫再折腾这些也来得及。
其实傅汉卿此次逃亡的技术要求真的几乎为零。周围没有人昭王正在忙他只需要小心一点悄悄离开房间走出院门钻进秘道出去易好容雇用一辆马车就可以飞奔到信昌君的怀抱里了。
然而……
傅汉卿到底还是没能走出院门去。
“……救我!救救我啊!”
如果说开始那一声接一声痛苦的呻吟傅汉卿还没觉得一定要去帮忙的话现在这样凄厉的呼救就从离他不远的西屋中传出来他却实在是不能听而不闻的。
热水甘草垫毛巾香灰剪刀。
小芸下半身**双手被紧紧束缚在床边立柱上双腿大开搭在床沿地上淋淋漓漓满是水迹。
“小小你再努力一下!”
“不成阿昭我受不了了!你去叫人来我受不了了啊!”
“叫了人来难道就不痛了吗?小小!你知道我不能!”
“阿昭……求你……我要受不了了……我不要这个孩子了……求你……他们要把孩子杀了就杀了吧……你找人来帮帮我……啊啊啊……又来了……不要不要再来了……救我救救我啊!”
阵痛稍歇王美人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下来闭着眼喘息着颤声道:“……我方才是疼极了说胡话……阿昭你别理……等下又疼上来我说什么你都别理我……”
昭王心疼地用毛巾擦去她脸上的汗水又轻轻捻动插在她眉心、鬓角、人中的几根细小银针。
“对不起小小我不知道生孩子会疼得这么厉害。我本来以为凭借我的针灸和内功就可以让你不受苦了……”
小芸的嘴角弯出一个苦笑来。“阿昭你别傻了。生孩子哪能不痛呢。你把我绑紧就好。呃……呃……又来了……”
傅汉卿就是在这个非常不合时宜的时候一头撞了进来。一看屋内的情形滴溜打了个转逃了出去。人已经到了屋外还是硬着头皮再转身踏入屋里来低了头看着地面道:“她的胎位好像不正这样下去孩子根本生不出来要出人命的。还是让我叫人来帮忙吧?”
屋内的两个女人登时面如死灰。十个孕妇里少说会有一个因为胎儿临产时在娘肚子里不是头朝下的姿势而活活憋死在产床上。胎位不正对于产妇来说便是死刑判决书了。
小芸闭了眼喘息着。再睁眼时眸子里已经是一片决然清明。
“阿昭枕头底下……帮我拿出来。”
昭王探进手去掣出的是一把匕。
乌沉沉的皮鞘缠了金丝银线裹了雪亮的刀锋。
昭王鼻子一酸。“小小……”
小芸定定地看了她。“疼了这半天下面都已经开了孩子还不露头我已经觉出我是要命不好了。可我的孩子不该和我一样苦命!阿昭!帮我!”
昭王咬了牙。“好!小小!你的孩子若是男孩我保证他将来会成为晋王!”
她拔出匕向着小芸隆起的腹部便划了下去!
傅汉卿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避讳慌忙将昭王的手腕抓了急急道:“我会接生!”
昭王将他甩了开去。一个大男人会接生?!!!
就算你会这会儿又有何用?!!!
傅汉卿在她再次举起匕前又冲了过来将她抓住。“我真的会接生!你让我试试看!我也许可以把胎儿的位置矫正过来!”
昭王半信半疑。“你真的可以?”
“我只有四成的把握……”
“好!你试试!如果不成我也不怪罪你!”
傅汉卿擦了一把冷汗双手仔细抚摸小芸的肚腹感受胎儿的头部和臀部的位置。
说起来在阿汉原本生活的高科技世界里胎儿的孕育早就由人造子宫代劳了。他当年却偏偏对古代各种接生的技巧感兴趣了一把还专门跑去模拟器中很是认真学习了一番气得各个对他寄予厚望的老师直翻白眼。那么多正事八头牛拉你你都不学好容易见你勤奋一次居然是学这个!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啊啊啊啊啊!
他那时候的三分钟热度今天却派上了用场。他靠着抚摸和手心送出的一点点微弱内力的探索确定胎儿是完全的翻转了这会儿正大头冲上盘坐在母腹内。这样是不可能靠按摩矫正胎位了。
“匕给我用用……会很疼。你帮我压住她的双腿。”
昭王跪坐在床上压住了小芸的双腿。傅汉卿握了匕便在小芸两腿之间割划。小芸闷哼了一声。开口大了傅汉卿探手进去用双手拇指食指夹了胎儿的小脚拧过来将胎儿的盘膝打开然后小心翼翼地托拽了出来。脚丫、小腿、大腿、屁股、胸腹、肩膀……最后用双手护着让婴儿的头轻轻滑了出来。
擦净口鼻剪断脐带倒拎起这个浑身湿漉漉黏糊糊的小家伙拍拍他屁股。
清柳园中响起嘹亮的啼哭。小家伙皱眉握拳好不愤怒。眉间一点天生的红色胭脂痣都皱得看不见了。
傅汉卿看着也觉得好玩。用软布将宝宝裹了他俯身将孩子递给小芸。
昭王这时候已经解了小芸的束缚。她半依着靠枕双手将孩子接了过来。
“是个男孩儿很健康。不过对不起你以后可能无法再生养了……”
傅汉卿臂弯间一轻话还没有说完胸口突然剧痛一股大力推得他踉跄后退跌坐在墙边吐了一口血。
王美人收回掌力见他没有死惊讶地一挑眉:“你居然有护体的内力?”
昭王大为心疼连忙扶住了她。“小小!你刚刚生产怎么好动用武功很伤身的!”
“现在不下手我怕自己以后就下不去手了。”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的孩子可能是白痴的。无论如何我不能让他活下去!
王美人已经精疲力尽。她狠了心摸索到傅汉卿放在床边的匕塞在昭王的手里。
“阿昭我知道这样我对不起他。以后每年今天我会为他念经度佛前忏悔!可是我必须杀了他!他知道的太多看到的也太多了!别的不说这么长时间我和他同居一院虽然我问心无愧从无越轨之举但有心人能说出多么难听的话来我都不敢想!现在我的身子也被他看了他的性命已经是不能留!今天你如果还不肯帮我杀了他那你就干脆杀了我吧!”
昭王不敢面对王美人那双冒着火焰的明媚眸子低了头紧紧握住了匕。
傅汉卿淡然望着眼前这一场好戏等着昭王过来结束他的生命。
其实从他走进屋子的时候他就已经隐约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只是应当做的事情还是不可以不做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多想什么。
王美人的担忧很合理。她要杀他自然也是很合理。恩将仇报?傅汉卿的字典里这个字眼等同于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所以当昭王哀伤挣扎的眼光望向他时他没有丝毫的怨愤烦恼反而冲着昭王笑了一笑。
你不必愧疚不必不安。你要杀我是受人所托是身不由己是合情合理……
昭王将眼光移了开去咬紧了嘴唇。
“对不起……小小你说得对……”
【男宠篇续十五】欲立其子(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十五】欲立其子(作者棕黑色)她是太子见不得人的女儿她的母亲是她爷爷宫中一个只得过爷爷两次宠爱的卑微彩女。
孤寂的她在冷宫中悄无声息地默默成长。
那时候清柳园还不是清柳园。园中无草无木房屋破旧。
而她是封疆大吏的独生女儿被送进宫中当作质女。
两个小小的女孩儿翻过了墙手牵了手一个放哨一个动手在御花园里逮蚂蚱捉蛐蛐儿。
偷拿了胭脂水粉两张画成小花猫的小脸儿相对你为我梳头我给你盘髻。
师傅说你的天资极好如果你肯继续练习成就会比昭儿更高你会是武林第一人!
她傲然高昂了头笑得明媚灿烂让日月失色:“我才不要!我要当的是天下最美丽最高贵让所有男人都疯狂让所有女人都嫉妒的女人!”
昭王终于抬起头看定了和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儿时玩伴。
“对不起……小小!你说得对……你自己是下不得手的。而我如果现在不能以后便更加不能了!”
一道寒光闪过昭王抱着婴儿后退。
王美人蹙眉捧心满脸的痛苦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把匕深深没入王美人的心口不见了寒光。
西子捧心乃是心痛。她望望昭王望望昭王怀中的婴儿望望傅汉卿忽地了然唯余苦笑。
“原来如此……阿昭!你好狠的心!他的命一定要用我的命才能换么?”
昭王似乎直视着她眼中却是一片漠然空洞。
“我答应过的你的孩子会成为晋王。小小我能保证他活下来。她不是一个好皇后但她会是最好的太后。”
王美人脸色苍白。鲜血汩汩从心口涌出湿透了她的衣衫。就算用内力封闭了心脉也只能稍微减缓失血的度。
“你是得了什么消息么……我父亲……他……”
昭王嘴唇颤抖却不肯说话。
“阿昭!我不相信你从开始就打算要我死!不要让我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我会不甘心!告诉我!”
昭王痛苦地低下头去。本来不想让她知道但是……小小……太通透了……
“如果我能赶得及我会尽力保下你弟弟的性命。如果不能我会全力替王家存留一线血脉。小小……对……对不起……”
昭王平板的声音终于破碎了。
王美人容颜凄然。真的……是这样啊……她是依附大树的藤蔓而她的大树已经被连根拔起。
所以你送我上路么……是啊我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甘心匍匐苟活?
她试图用右手撕扯开自己的衣衫手腕却是无力。
“可不可以……让我……再抱抱孩子……我还没有好好看过他呢……”
昭王心中酸楚。她跪在床前替王美人解开衣襟将孩子递在她手里。
**还是白皙饱满**却已经失去了少女娇嫩的粉红。大大的乳晕是成熟的棕褐色。
闻到奶香小宝宝本能地摇头晃脑小嘴巴凑了上去含住拼命吸吮两只小手捧着母亲的**脸上是单纯的满足的幸福。
“给他取个名字吧。”
王美人环着她的骨中骨肉中肉爱怜地摩挲着他胖乎乎的小身子。
“乐叫他乐乐。我不求什么祭祀血食只盼他这一生能随心快乐……阿昭我不在乎他当不当王……能答应我么……让他活下来……还有……让他过得快乐……”
昭王点头。
**传来阵阵酥麻小小的温热身子贴着她全心全意地依偎着她。此时此刻她忽然后悔!
我错了……阿昭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什么都不争我是可以做到的啊。白了青丝老了红颜青灯古佛轻蔑侮辱比起孩子都算得了什么?只要能让我这样看着我的孩子守护着他一点一点长大……哪怕是要将他交给皇后只要我能远远看看他……她竭力想象怀中的宝贝长大的模样终是不能。只能在这最后的时光里紧紧地搂了孩子不舍地瞧着他抚摸着他努力记忆这小小身子的温热。原来……我最想做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母亲。老天!为什么要我现在才明白?我明白了可又有什么用!
王美人松了最后一口气心口的鲜血喷薄而出。
心中就算有千般无奈万般不舍!终是只能化作最后两滴清泪无声无息地从她失去了所有血色的脸颊划过。
阿昭……我……不怪你……
“你……你杀了她……为什么……”
傅汉卿仍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愣怔中那两人的对话他几乎没有听见。更不可能听懂。
昭王怀抱婴儿笑了。
“谁说是我杀了她?谁不知道我们从小就是最好的朋友谁不知道我们是生死之交?哈哈我怎么可能杀她谁会相信是我杀了她!”
昭王看着傅汉卿眼中满是疯狂和讥讽。
“杀了她的明明是你啊!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留你在这里?哈哈做人笨到你这份儿上……”
昭王有些失神地望着孩子。两大颗水珠在婴儿幼嫩的肌肤上溅开来。
她怔然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有些疑惑。
我哭了么?要去见皇后……明明是不可以哭的……怎么会有眼泪呢……
怀中的婴儿在她平坦的胸口上拱啊拱啊却找不到可以吸吮的**终于放声大嚎。
婴儿的哭泣没有眼泪。
昭王最后望了一眼傅汉卿。她手上脸上身上都染污了鲜血神情似哭似笑形如鬼魅。
“做女人做到我这份儿上……是不是都有够失败!”
昭王决然而去再不停留。
半晌傅汉卿出了屋门拾起放在屋檐下的包袱。
【男宠篇续十六】与虎谋皮(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十六】与虎谋皮(作者棕黑色)坤宁宫内晋国最有权力的两个女子相对而立。
“这是王美人的孩子?”
“是。”
“王美人……”
“难产而死被我杀死被潜逃的傅汉卿杀死怎样说只在皇后一念之间。她左右是死了。”
庄皇后缓缓坐回凤椅之上明亮的烛光下她眼角的皱纹似乎更加深刻。
“你要哀家收养他?”
“是。他母家罪重除非皇后庇护只怕以后度日艰难。请皇后看在他毕竟是皇上一点骨血护于羽翼。”
“王家……”
昭王苦笑。“贪功冒进折辱王师致使秦晋交恶。这天大的罪名他们恐怕是洗不脱了。”
“事情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了么……”皇后面色忧郁眼中却隐隐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皇后已经知道信昌君孤身入卫都劝降了卫王大出风头。秦太子昱为了打压他专程赶赴卫都代表秦国接受卫王降表。现在天下人皆知太子昱嫉恨信昌君暗杀他致其重伤信昌君为了自保愤而举兵杀太子昱。而此时长安城中秦王恰恰驾崩……信昌君真是好手段。”
“你是说这些都是信昌君的布局?”皇后沉默了一阵。“此人如何能在领兵对阵之时分身两地同时做下弑父杀兄这两件大事?哀家实在是难以置信。”
昭王苦笑。“皇后你未曾亲眼见过此人。他心思深沉周密手下兵精将强还有众多能人异士为之所用。此次他是以静制动引人入毂。太子昱若能按捺不去卫国他也只有继续隐忍可是太子昱却自寻死路这就怨不得人了。如果我所料不差如今在卫国的当是他的替身对付太子昱定然是遵循他事先的布置行动。而弑杀秦王则是他亲身运作。待得再过几日他从秦都长安赶回军中便会颁布‘遗诏’自立为秦王了。”
皇后沉思。“若是果真如你所说此人为秦王必为我国大患。然而如今他矫诏自立秦国各个王子岂会坐以待毙?此时祸起萧墙秦国必乱王师若从背后击之当可永绝后患。至不济秦国如今也是无暇东顾为何你言下我国却似会有丧师辱国之大祸?”
昭王再度苦笑。“皇后联合晋国攻打卫国本来便是信昌君的提议啊。卫国余岭以东归晋以西归秦。这卫东之地虽然肥沃但南邻楚、东邻晋、西邻秦北邻庆无天险可依易攻难守是天下最麻烦的土地!现在卫新附民心不稳若是皇兄谨守卫东也许尚不至于为人所乘。但我恐怕……陛下是舍不得这个机会的。此次卫国归降未经血战我军士气正高。现在他应该留下了一部分兵将在卫国征集粮草自己引兵西进意图夺取卫西甚至秦国本土了!”
很明显皇后并没有意识到这样做有什么危险。
“只怕秦国众王子于信昌君不过癣疖之疾。如果他弃卫西阻我军于云岭天险平定内部的同时派人以哀恳之态联络楚庆斥晋违约并许以重利求其出兵断了皇兄后路……”
皇后终于色变。
“你既然知道其中凶险为何不拼死劝阻陛下?!”
昭王漠然看着她。“我劝过皇兄不要征卫。可皇兄开疆辟土之意甚坚不为所动。”
不但不为所动还疑心于她暗地里褫夺了她的兵权以虎贲军裹挟了她的雁翎军亲征却将她困在清柳园中。
监国?摄政?呵呵多好听的名声!
出征前夜她以傅汉卿为引子委婉试探等见到傅汉卿的惨状便彻底绝了劝谏之心。纵然不甘不愿名将红颜谁也逃不过白头。天下没有不老不死的君王最可怕的却是这等闭了眼不肯服老认命不顾一切的疯狂君王。
现在她带出来的兵将正在东卫吃力不讨好地为忙不迭要出征西卫的虎贲军搜刮地皮运输给养吧!唉云第的性子暴躁不知道会不会和他们顶撞?只盼着文经能降伏了住他别让他惹出祸事来最起码文经别被云第一起拉下水去。单虎和宜斌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不用操心。
王家和支持皇后的庄家争斗已久这次他们全力附和陛下甚至不惜打压自己自是私心作祟。王家的虎贲军资历尚浅近年却最受陛下信赖他们向来驻扎各处重镇弹压内部反而军功微薄不及驻扎边境的雁翎军和龙骧军威名。他们自是想要抓住这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为小小腹中的皇嗣造势。这个孩子成为太子王家便可以保得两代风光。
昭王心中一痛。你们利令智昏却要害多少人陪葬!眼看事情已经要走到她当初最担心的一步现在晋王不可谏虎贲不可救但是无论如何她的雁翎军她要想办法带回来!
还有……这个孩子……
叹了一口气。“王美人那么爱惜容貌的人怀胎期间素面朝天脂粉香粉尽皆弃用只为了怕有一丝一毫的铅毒影响到了胎儿。十二年了……皇后我今日方知你当时心中之苦。”
听得“香粉”二字皇后心中一震。自己的安排竟然早已经被看穿了么。好在王氏败落已定王美人又已经身亡这个孩子不是白痴比起是白痴来对自己倒更有价值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又听昭王提及十二年前旧事一时间心中也是酸甜苦辣百感交集。
十二年前平王叛乱封锁京畿晋王重伤昏迷她以怀胎七月之身登上宫墙指挥禁军对抗叛军双方僵持之际当年还未满十三的京昭和王小芸挺身而出一个冲出重围搬取救兵一个自请入叛军色诱平王杀之脱身而回。
经此一役那两个生机勃勃的女孩儿绽放了光彩一个成长为昭王一个及笄之后成为她的敌手。而她自己操劳惊惧之下失去了腹中胎儿从此再不能生养又没了年轻貌美的迷人。虽然家族势盛晋王念在两人当年同舟共济的情分对自己还算尊重但她这些年也是日日如履薄冰使碎了心才保住皇后之位。
现在……我是要熬出头了么……幼帝……太后……摄政……呵呵……
她揽过摇篮中的小儿低头逗弄。
“可怜的孩子啊……那傅汉卿到底是何许人物竟然能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谋害得了王美人还能够脱逃?”
昭王松了一口气。皇后说出这话来便是已经允了收养这个孩子。对于皇后这本来便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然而直到现在她才相信皇后对这孩子没有了杀机。现在所要做的不过是统一口径给外人一个交待而已。
很多事情大家关心的并不是真相如何而是如何营造一个最为合适的假象。
于是微笑道:“傅汉卿有倾国倾城之貌性子却是极清淡的。我其实并不相信这件事情是他所为。信昌君觊觎傅汉卿美色已久如今秦晋交锋很可能是他着人掳掠了傅汉卿又为了断绝他的心思才杀害王美人嫁祸于他。只要细查当值侍卫底细必然有所斩获。”
那几个养了许久的内鬼也到拎出来用用的时候了。
“不过此事却需保密。两军方才对阵敌军便杀我太子生母这样的消息不利于军心士气。然而如果运作得好证据确凿了选择合适时机张扬出去可以作为秦国先背弃盟约的铁证。所以现在这个罪名还是要有劳傅汉卿背负了。恩怨上傅汉卿多受王美人嘲弄皇兄出征前王美人又曾经进献淫具几乎要了他的性命。动机说得过去。”她又思索了一下。“王美人武功不弱但她刚刚生产体弱无力不幸为其所乘。王美人心口致命伤和傅汉卿随身所带的梁国缠金匕吻合。他又潜逃这罪证也就够了。”
说着她取出随身的监国金印来双手捧放在桌上单膝跪地。
“皇子落地无声未曾呱呱哭泣我心急皇子安危匆促抱他离开寻找太医料事不周未能保护好皇子之母。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再任监国之职。请皇后勉为其难代为监国阿昭待罪之身将当面向皇上请罪。”
“你要赴卫?你有何打算?”
昭王点头。“弃卫回兵固守疆土。晋国三万好男儿不当全都客死他乡。”
“那你打算抽调哪里的军队增援?”
昭王摇头。“如果王师果然大败难免有人试图趁火打劫。边境各处都可能有异动。不能再抽调了。我带几名侍卫走就好。”
皇后思虑良久。“行兵打仗之事我不如你擅长。你尽管放心前去我会打理好国内征调粮草不让你有后顾之忧。”
“那就有劳皇后了。”
昭王起身前犹豫了一下又说:“傅汉卿毕竟是梁国公子此刻还要请皇后着意安抚梁国不使其无谓惊惧。捉拿傅汉卿一事最好暗中进行而且一定不能伤了他的性命。信昌君对他志在必得他会是一颗好用的棋子。”
“哀家自有分寸。”
“那么请容许我告退收拾行装。”
昭王退出坤宁宫。皇后眯缝了双眼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她召来贴身的亲信内侍将一枚精巧的印信交给他:
“你去请国舅入宫一趟就说哀家有要事相商。”
【男宠篇续十七】去而复返(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十七】去而复返(作者棕黑色)清柳园中人去楼空。
昭王再回到这里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
三天时间邯郸城天翻地覆。
高官的管家、皇宫的侍卫、青楼的名妓、客栈的小厮。大理寺的监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多姿多彩人声鼎沸了。
昭王不眠不休先行派遣了一直跟随身边的三百雁翎精兵分赴东卫雁翎军中去给她那四个偏将报讯只留下其中八个看来是跟她时日最久武艺最好最忠诚可靠的亲兵。自己则雷厉风行捉拿审问了一干潜伏的奸细处理了手头的紧急公务和皇后、国舅协商安排了她离开后朝中的人事权柄制衡……
再次踏入清柳园时她是真的累了。
邯郸城的天气已经转凉。秋雨将至凉风骤起半绿半黄的杨柳叶子飘落园中的碎石地上堆积了薄薄的一层无人打扫。
清柳园终于又是她一个人的了。
自从八年前晋王将这清柳园赏赐给了她她虽然很少回来住但等闲不让人入这园子。每次看着实在是荒废得不成样子了才让人来收拾一次。而她从小居住的中屋更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窥探进入清扫整理都是她亲力亲为。就算她出征在外离开半年一年屋内蒙上厚厚的灰尘她每次回来也是自己清理干净绝不假手他人。
她要的只是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角落能容得她放下算计松了心机去了伪装稍得喘息。
落叶还残留着夏的生机隔着靴底踩在脚下仍然能感觉出湿润和柔软。
拔了束的簪让风吹散她的头。头随风飞舞落叶和丝自在地纠缠。
眼角扫到了什么捉了那一缕丝细看黑亮的青丝间果然掺了一丝刺目的白。
将那一丝银白挑了出来拔断了捻了捻让风将它吹走。
二十五岁她的确已经太老了。
便有那一种厌倦疲惫从心里从骨子里一点一点散了出来沉淀在她唇角细细的刚纹里。
天上已经有雨丝飘落了下来。她也倦极累极不愿再在园中停留便缓步走向她的中屋。
因为倦极累极所以当她看见鹊巢鸠占霸了她那张窄窄的硬床呼呼大睡的人时居然没有吃惊也没有生气只是脱了鞋袜外衣掀开被子将那人踹下床去自己躺了挥手道:“我困了。有话等我睡醒再说。”
被褥之上头一次沾染了有不属于她的气息。但这气息她不排斥不讨厌不觉得危险。于是当着那个男人的面她沉沉睡去了。
傅汉卿晕乎乎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屋内唯一的椅子上趴在屋内唯一的桌子上无聊地等待昭王醒来。
说起来阿汉数度入世这还是第一次轮到他睡够了反而要看别人睡觉。多么新鲜的体验啊。
肚子咕咕直叫傅汉卿叹了一口气。虽然说在原来的世界里他以精神体的状态能一睡睡上三百年可现在的他不吃不喝连续睡了三天便已经到了极限了。
你问他为什么不逃跑?也不去找吃的?
这个……简单说当时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走因为他隐隐觉得有些对于他的论文来说很关键的问题昭王也许可以为他解答。所以他拎着包裹从秘道钻出宫外确认了一下信昌君的确没有派人来接应他所以不会有人因为他不离开不得不冒着危险等待他而为此掉了脑袋他就又溜达回来了。
本着就近的原则既然想要找昭王答疑解惑他自然是坐到昭王的屋里等她了。结果昭王没有回来反倒来了一大帮搜查他的士兵吆吆喝喝进了清柳园。他原先居住的东屋被翻了个底儿朝天一群人追踪查探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分析得似乎极其条理清晰推断似乎极其合情合理他在昭王屋内听得十分佩服。
那些人本来还打算牵条猎犬进来正赶上一帮太监内侍涌入清柳园当即就将那群士兵轰了出去。“人早跑远了你们不去城门官道搜索在这里查个什么劲儿?王美人尸骨未寒岂能容得你们在这里聒噪!还竟敢将畜牲带来你们不想要脑袋了吗?”然后太监内侍们到那王美人的西屋哀哀痛哭将那尸装殓了房子清理了然后都走了。
谁都没进来这中屋瞧上一眼。
傅汉卿自然不会出去自投罗网但是本来也早就准备好了随时被抓出去结果他居然就这么糊里糊涂混过去了让他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原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竟然是真理啊!
再想想也不对最危险的地方应该是在众目睽睽的院子里那样的话他肯定还是被一抓一个准……
于是什么也不想了。见了那些人搜查他的架势他自然不敢再出门亮相也就没办法寻找吃喝所以干脆上昭王的床上睡觉去保存体力了。
顺便也练习练习他的内功平复平复王美人那一掌留下的轻微内伤。
昭王向来浅眠这次也没有睡太久。她睁眼之时夜还未深。黑暗之中勉强可以辨认出傅汉卿的轮廓。
咕噜噜……寂静中傅汉卿腹中肠鸣之声震耳欲聋。
昭王披衣而起随手将头束了轻笑道:“你等等。”便出去了。
不多时端了一盘份量充足的点心进来还有一壶清茶。
“这园子里现在没有别人我下过令的不让人进来所以你不必拘束。”
“啊真的?”
傅汉卿急急夺门而出将昭王晾在那里。他已经忍受了很久了。
半晌他再回来时房间里已经点起蜡烛点心和茶水已经摆放在桌子上而昭王则和衣在床上倚坐等着他。
傅汉卿坐在桌边狼吞虎咽口齿不清地说:“刚才……”
昭王以手扶额呻吟道:“拜托你不用那么诚实……”
屋内唯余咀嚼之声。
傅汉卿埋头苦干腮帮子鼓鼓的脸上沾满了点心末子什么俊美清雅早就给他糟蹋光了。昭王看着他脸上又有了久违的微笑。
那间破败的驿馆的墙壁里是埋藏有窃听用的铜管的。那时候傅汉卿和左涤尘的一言一行都有人整理了密报给她。密报之上有关傅汉卿的几乎是一片空白。他总共没有说过几句话走过几步路昭王却从那大片大片的空白里看出了些别样的东西。
在那种境遇里他没有自命清高没有自艾自怜从不斤斤计较也从不迁怒下人。那些日子里去和他“清谈”的人里也不乏别有用心的人物而他对于那些试探示威示好都安然以对无动于衷。
他却不是不懂得。傅汉卿的寥寥数语已经让昭王能够判断出他其实是可以很聪明很敏锐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宁可将自己的聪明敏锐都收藏了不用反而任由人百般摆布于他。于是昭王好奇了。
她第一次见到傅汉卿不是在国宴之上而是在驿馆里。她自然是乔装成别的身份去的属于见了傅汉卿口称“祸水”转身而去的人中之一。当然恐怕她是唯一一个再没有回去过的。那一次其实她是失态了。当她迎面撞上傅汉卿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猝不及防下她落荒而逃。
有一双同样清澈的眼睛她深深记得。曾经三岁的弟弟一手牵着她衣服一手掀起了裙子露出屁股前面那粉嫩嫩的一团仰面看着她睁了那样清澈的眼睛大声地问她:
“姐姐?为什么我下面比你们多了条肉肉?好丑啊!”
第二天一直被小心翼翼瞒了所有人当成女孩儿养在母亲身边的小弟因为“急病”夭折了。
抱着弟弟已经冰冷僵直的小身体一遍一遍擦拭净他眼耳口鼻中漫溢出的黑血母亲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她没有熬过那个冬天。
那样的清澈意味着什么保持那样的清澈要付出的是怎样的代价!
她毕竟不是男人。那一刻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有不忍。有她负担不起的不忍。所以她逃了。不敢去靠近那种让她软弱让她觉得可以安心脱下一切伪装静静依偎休憩的清澈。那一刻她不想利用不想抹杀不想见证傅汉卿眼中执着的清澈在摧折中消散。可是他实在是多么方便利用利用起来效果又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所以她终于还是要收敛起那一点不忍不择手段地利用他。
傅汉卿打了个饱嗝又灌下一杯清茶抹了抹嘴。
昭王苦笑:“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为什么你不走?”
【男宠篇续十八】坦诚相见(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十八】坦诚相见(作者棕黑色)傅汉卿打了个饱嗝又灌下一杯清茶抹了抹嘴。
昭王苦笑:“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为什么你不走?”
傅汉卿道:“怎么走?我身上那么大一个罪名去信昌君那里岂不是给他添麻烦。”
“哦?”虽然昭王已经打算好了傅汉卿说什么理由她都不必惊讶还是忍不住挑了下眉:
“你倒是很替他着想。”
“我自然是要凡事替他考虑一切以他为先一心伺候他保护他照料他为他牺牲为他流血流泪也在所不惜……”
“你?你会凡事替人考虑一切以人为先一心伺候人保护人照料人为人牺牲还流血流泪?”
昭王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他。明明还是那个能躺着就不坐着能走路绝不跑步的家伙啊?眼光落在仍然沾他脸颊上的两颗点心渣滓上终于扑嗤笑了:“你什么时候转的性?我怎么没看出来?”
“呃……”傅汉卿有些心虚。“我不像是这种人么……”
昭王两眼望天。“有能飞上天的猪么?”
傅汉卿郁闷。“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难道说我真的就不可能合格地爱上一个人?”
“努力?合格?你难道些什么?我没听明白。”
“爱人啊!爱一个人不就是要做那些吗?”
昭王有种要晕倒的感觉。“不要告诉我你这个懒散清淡万事不上心的家伙天天脑子里居然在琢磨该怎样去爱人?而且琢磨出的还是这样一个结论?”
傅汉卿汗颜。“不是我琢磨的书上说的……”
“书上说的你就信了而且你还打算照着做?”
傅汉卿无奈地笑笑。“我也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可是又弄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所以我才来找你。”
昭王满脸黑线。“你冒着杀头的危险留在我这里就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
傅汉卿诚恳地点点头。“除了你我找不到人来帮我。”
昭王已经不耐烦地站起身来。“傅公子我很忙。对于一个男宠的感情生活问题我不了解也没兴趣帮忙。你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天我再让他们来带你走。”
眼看昭王要走出门去傅汉卿急忙道:“等一等!”
昭王停步低声道:“除了一个晚上的歇息我也给不了你别的什么了。”
傅汉卿从怀中掏出一块薄绢追上昭王塞在她手里。
“这是改善你武功的方法。”
这东西他早就预备好了本来是打算跑路前塞在门缝里的。
“我说过……”
“不会削弱你的武功的!如果你照着去做不但以后可以不再反噬而且武功还可以提升两成。”
“我现在对你那个院子里的藏书很没有信心。”话虽然这么说昭王还是展开那张形状乱七八糟的薄绢扫了一眼。
白色的薄绢之上密密麻麻并不漂亮的字迹。如果能找到一个内力高过她两倍的人肯替她打通经络应该如何做。如果能找到一个内力和她相仿的助她那么应该如何辅以药物针灸分步打通经络。如果无人相助那么她应当如何压抑反噬如何用火针灸法缓缓刺激经络在三年中达到同样的效果……
昭王心中大震。白绢上详述的方法各个匪夷所思却又都合理可行。她对自己的内功有深刻的了解看过便知道这些对于她来说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不由得抬头看定了傅汉卿看定了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这是什么?”
“啊。”傅汉卿有点不好意思。“我那里没有纸笔所以我扯了一条内裤……”
昭王又被气到浑身无力了。“我是问你……算了。你为什么把它给我?”???傅汉卿满脸困惑地望着她。“现在不给你以后不就没机会了。你照现在这样炼下去活不过四十岁的。”
昭王一时说不出话暗自狠下心来皱眉思索。
“你赶紧看看我有什么地方写得不明白没有?其实你最好现在就开始这样如果进行得不顺利或者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我还能帮你调整。嗯他们不会那么急着处死我吧?”
昭王的脸上又有了那种古怪的笑容了。“当然不会。你可是最关键的证人。等你进了天牢肯定是要被变着花样严刑拷打逼你供认同谋在他们满意之前他们绝对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会用最好的人参熬汤吊住你的性命。而且你这样的身份这样的相貌多么合适那种侮辱凌虐啊……”
傅汉卿无所谓地点点头。“舍不得我死就好。我本来就没有同谋肯定什么也招供不出来不会连累别人的。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支撑上七八天应该还是可以的你赶快找人来开始进行吧起码第一阶段我还来得及帮你看着。”
昭王有找根棍子来敲他脑袋的冲动。“你……”
傅汉卿却误会了。“你别担心我不怕疼的。再说就算我说出来是你做的也不会有人信的不是么?所以我不会说的。”
昭王叹气。傅汉卿还在说:“你不用费心管我。有很多事情别的人好像都很在乎但我不同……”
昭王摆摆手。“我知道了。你不怕疼不怕饿不怕侮辱你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能忍受你是想说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对吧。”
“呃……”傅汉卿有些讪讪。“差不多吧……”
昭王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么?”
傅汉卿苦笑。“这不是爱惜不爱惜的问题吧。事情已经这样了除了接受我又能怎么样?”
“你能怎么样?!”昭王开始咬牙切齿。“我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完呢!当时你为什么不走?别告诉我真是为了那个无聊的理由!天下这么大你难道除了信昌君那里就无处藏身?”
“我这样的容貌在外面肯定会招惹事端……”
“不是给了你人皮面具么!”
“嗯啊?”某人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味儿来:“那些东西是你替我准备的?”
“院墙外面十五丈内无人手中人皮面具兜里二十两银子……”昭王开始磨牙:“不是我还会是谁!”
傅汉卿有些无措了。“抱歉啊……”
她无奈地瘫坐在床上。“算了。早知道我何必费那么多心思。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
傅汉卿点点头。“本来就是啊。”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不气不气不气……
到底还是被气乐了。“现在我相信你有所谓‘爱人’的资质了。”
“真的?”傅汉卿两眼放光。
“对你够笨。”
“那你肯帮我去爱人了?”
“帮你个大头鬼。你命都要没了还关心这些。”
“这辈子来不及下辈子也用得上啊。”
昭王又呻吟了一声。“你倒真是什么都看得开……怎么会觉得我能帮你?”
傅汉卿笑了。“我也说不清。也许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保护我又不想着把我关起来的人吧。”
昭王哭笑不得。“我把你害到这步田地你还居然认为我对你好?”
傅汉卿认真地看定了她。昭王一时竟然不敢正对他的眼光。
“我不会说谎别人有没有说谎我也辨别不好。所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可不可以不骗我?”
昭王苦笑。“好。就凭这张白绢我答应你。不能回答的问题我不回答但我不骗你。”
傅汉卿微笑了。
“在宴会上你在那个时候那样点破我的男宠身份是不是打击信昌君的最佳时机最佳方法?”
“不是。”
“晋王出征前的晚上如果他在我身上得不到满足是不是会再次杀人?
“是。”
“如果你让他带走我王美人的死你是不是就无法找到其他担当罪名的人选?”
“不是。”
“你抗旨留下我是不是冒了风险?”
“……不多。”
“你……你那次反噬到底是不是因为替我开秘银链和治疗伤势?”
昭王叹了口气。“是。你不必再问下去了。我不是特意对你好。在我觉得方便的时候可能的时候我能帮人当然会帮。施上一点点小恩惠就可以换来他人感激涕零的时候傻子才不把握机会。你看我不是就换来了这张白绢么。”
傅汉卿摇头。“当你那样做的时候真的是在市恩吗?我这种人不像是能报答你什么的吧。而且如果是市恩为什么不肯让我知道?”
昭王苦笑。“说你笨吧你还挺聪明。说你聪明吧……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一次你犯下的最大错误是什么?”
“没有按照你的安排逃跑?”傅汉卿无知无觉中就被转换了话题。
昭王摇头。“你手里既然有对我这么重要的东西就不应该写出来。嗯不对应该是写出来然后撕掉一半烧掉将另外一半交给我让我看不到完全。这样更能勾起我的胃口你就完全占据主动。你可以以此为要挟要我回答你所有的问题兼带还要我保护你的安全。下一次学聪明点儿吧。”
傅汉卿也苦笑。“聪明太难学了。好在也没什么下一次了。”
“这辈子用不着下辈子也能用到。”昭王又瞪了他一眼。“给你的人皮面具呢?没扔了吧?”
“啊还在。”
“会不会戴?”
“会。其实这个人皮面具做得并不算太好。戴上表情会比较僵硬而且不透气。”
“咦?你懂得易容?”
傅汉卿点头。“如果我有材料我可以做出更加透气逼真的面具来。当然不是用人皮。”
昭王眼睛一亮当即从床上跳了起来。“现在就跟我走。”
傅汉卿抗议:“你答应过让我休息一个晚上的!”
昭王的眼睛笑得眯眯的。“不想要我给你的‘爱人’大业答疑解惑了?”
傅汉卿弄不懂昭王什么意思。
“我现在很忙没空耽搁。你跟我走路上我才可能有时间和你讨论。”
傅汉卿无可奈何。希望从清柳园到天牢的路是比较长的吧。
【男宠篇续十九】漫漫长路(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十九】漫漫长路(作者棕黑色)在昭王要杀人的目光下傅汉卿被几个彪形大汉七手八脚从马上拖曳下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两腿之间斑斑点点的血迹。低着头任由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架着走向……
客栈。
大黑马嘴里嚼着青草摇着尾巴不屑地喷了一个响鼻。方才谁以为我是上刑用的木马来着自己去面壁检讨!不纯洁啊不纯洁!
我们来回放一下。道路啊你是多么曲折而漫长……
当时昭王引开了人让他从秘道出宫然后两人在宫外会合。问他能不能骑马他说能昭王就去知会了侍卫们多替他也备一匹马然后便大量搜集易容用品。为了隐秘比较常见的昭王安排手下人分头去捡去偷去买她自己则动用特权跑去皇家宝库将稀有的几样裹挟在其它物品里拿了出来。
傅汉卿带了面具和昭王奔波。一夜下来他背上的包袱越来越大。两人从皇家宝库出来结伴而行身边没有旁人的时候阿汉向昭王说了他的苦恼。总结起来就是他很努力想去‘爱’人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没有人有打算回应开始“宠爱”他的意思。
说这些的时候傅汉卿的语气和神色是有一种迷惑和厌倦的。
这种迷惑这种厌倦其实绝不会出现在入世之初的那个阿汉的身上。
傅汉卿却并没有觉。他还以为自己仍然是当初那个懒散嗜睡的迟钝阿汉。他没有觉得自己改变过也没有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任何改变。
昭王沉默了许久停下脚步问他:“阿汉让你苦恼的真的是不能被‘宠爱’吗?”
(这会儿傅汉卿是“通缉犯”所以昭王不能大摇大摆叫他“傅公子”之类一路上都会改口叫阿汉了。)
傅汉卿张了张嘴忽然现自己竟然说不出那个“是”字来。
真的在意过吗?不能被“宠爱”?
在狄飞的啸天庄内一个人做着五个下人的活计时他在意吗?当狄飞拿他当作白惊鸿的替身在他身上泄怒气的时候他烦恼吗?当他被师傅、父兄疯狂地占有之时当狄靖一口口撕咬他的血肉时他为什么逃避为什么自杀为什么他的精神力会激荡迸裂?原因难道真的是……
没有希望能像猪一样被“宠爱”……
阿汉那聪明的脑袋向来是能不用就不用的。而天下他最不介意的人大约就是他自己了。所以这个重大问题他居然从来没有费心考虑过这会儿竟被问愣了。
昭王摇头:“你要努力的该是学习怎么做人吧。”
女人的直觉实在是一样很奇妙的东西。她以为阿汉是一个从小被幽闭的被当作男宠饲养的偏偏又机缘巧合得了不少奇书看的练了一种让他对**痛苦变得极其不敏感的古怪武功的绝顶聪明又绝顶单纯的人。可是她居然从这些完全错误的认识推断出了非常接近事实的结论。如果庄教授听到她的天才推论恐怕会从小楼泪奔而来热情拥抱于她。
傅汉卿将包袱从右边换到左边肩膀背。“应该学。不想学。”
刚刚泪奔而来的庄教授会被他的冥顽不灵给气趴下。
以前的阿汉不知道给人走的大路上原来遍布了那么多的陷阱。现在的傅汉卿知道了但他仍然不认为给人走的路上就应该有陷阱。他眼里看到的是大家都已经忘记了的最简单的真实:那条路是最直的最短的。那条路是该给人走的。所以他不绕路。
“真的不学?你不肯说谎不肯害人又不肯见死不救苦头吃得还不够么?”
傅汉卿固执沉默。
他不想学的东西就是不想学从来没有人逼他逼成功过。
昭王想了想。
“你想别人宠爱你你自己先要有个人样吧?如果别人根本不拿你当人又怎么可能拿你当‘爱人’”?
这个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没有人会不保护自己的。要保护自己也不是一定要说谎、要害人、要见死不救。别的暂且不说你这么聪明说真话的技巧对你应该不难吧?”
嗯?说真话的……技巧?
昭王偏头看着傅汉卿。“你留下来不是想让我帮你么?那跟我去卫国吧。今后三个月我需要你帮我。当然我保证不让你吃亏。这三个月里我可以指点你做人的技巧。学不学自然是在你。过了这三个月若是陛下再要宠幸你我帮你逃。若是信昌君来找你我放你走。”
傅汉卿犹豫了一下。“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哈用用你的技艺而已。另外我需要你帮我打通经脉。我考虑过了。如果你用金针刺激我穴道的时候我自己配合你运气强行冲击连通那几条经脉不必三年三个月足够。”昭王轻笑。“还是你宁可留在天牢里受罪?”
傅汉卿摇头。他又不是受虐狂。不过……
“我的内力还没有恢复。你应该另找高手帮你。这样强行冲击经脉太危险了。”
昭王嗤笑道:“天下有几个人内力会比我强?内力比我强的人我又怎么能容他近身?不用看我就算是你也不行。我的命不能交在别人手里。成交?”
傅汉卿应了一声脑子便又进入休眠状态。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们和八个侍卫在城门口会合了打马出城一口气飞驰了五六百里傅汉卿自然是疲累交加。
等他们在这间客栈门口停下准备打尖别人都下了马傅汉卿却动不了。他的腿被颠簸得完全没有了知觉。昭王过来一看现他的两腿之间其实早就被磨破了皮一时间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你这叫能骑马!”
傅汉卿无奈。他是“会”骑马可这具身子却从没有沾过马鞍他也没办法啊!两股之间没有那层粗皮薄茧护着一下子赶这么长的路当然是这个结果。
昭王也明白过来叹了口气。“抱歉不该冲你火。是我考虑不周。你起码十年没有骑过马了吧?”
旁边昭王那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听了呼啦围拢过来。“啊呀小兄弟你怎么不说一声!早知道我们起码给你鞍上加层软垫啊!这这这快快快……”
于是就有了本章开头那一幕……
【男宠篇续二十】假作真时(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二十】假作真时(作者棕黑色)进得客房傅汉卿已经是半梦半醒了。他腿上不过是些很浅的皮表伤就是时间长了衣物已经粘连在伤口上比较麻烦。侍卫们却是有经验的。去和店家讨了热水和猪油来几个人一起动手将猪油用热水温化反复涂抹在衣物被凝血粘在伤口的地方。不一会儿布料自然和伤口分离接着便是不由分说地扒裤子上药将他抬上床去趴着用被子盖好上半身下面晾着。傅汉卿迷糊间勉强听得大家嘻嘻哈哈地让他好好休息然后眼前一暗屋里的灯熄了门关了人走了。
等傅汉卿这一觉睡醒太阳已经真的在晒他屁股了。他忙翻身坐了起来疑惑昭王是不是将他独自留在这里走了。门口探进张胡子拉碴的大马脸来见他已经起床那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儿:“哈!小兄弟你醒啦!”然后那张脸缩了回去走廊里响起粗豪的笑声:“老子赢啦!你们几个赶紧把银子交出来!哈哈哈哈!老四你别想装穷!小七!小七你往哪里跑……”
“你那么大的嗓门儿他本来没醒也被你吵醒了!赖皮!不算!哎哟你干嘛敲我脑袋!”
“你才赖皮!你有本事你方才值班的时候把他吵起来啊那现在轮你得意!”
热闹一阵门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八个大男人抬了桌子扛了椅子顶开傅汉卿的房门等到桌椅摆完人坐下这不大的房间已经连门都快推不开了。
“开会!开会开会!”
昭王也挤了进来隔着桌子坐在傅汉卿对面。
“阿汉你伤还没好不必起身了。”
她向傅汉卿微微一笑。
“介绍一下这是雁翎八卫牛大、侯二、张三、李四、王五、钱六、田七、铁八。这位阿汉兄弟其实跟着我已经有些时日了不过你们肯定没有见过他。因为他最擅长的技艺是绝对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显露的。是不是阿汉?”
阿汉点头。昭王非常满意。
“他不是南岛老人不为人知的关门小弟子没有得到千幻门的真传十年前千幻门被灭的时候也没有侥幸脱逃没有因为试图接近仇人而被人陷害身陷囹圄没有在一年前被我雁翎中人救出更没有从此成为雁翎中的一员。以后你们不许追问他的身份来历明白么?”
“是!”众人答得齐整。
“嘿嘿我也没有交不起租子没有跑到虎头山上落过草……”
“嗯啊我也没有得罪了通黎国的丞相往北逃亡了一千多里……”
“对对我从来不认识罗国的王妃更没有被人冤枉和阿珞私通……”
“我没有……”
“我不是……”
“嘿嘿哈哈哼哼嗯嗯……”
大家越热络起来完全将傅汉卿当了自己人。
傅汉卿张口结舌。这样也成?
昭王又笑道:“不过阿汉啊今天你那见不得人的技艺可要拿出来给晾晾了。我这几个兄弟的身体这一路可都指望着你侍弄呢。”
傅汉卿打量了一下几个侍卫的体格认命道:“你是想他们一起来还是……”
昭王不怀好意地说:“全都一起你伺候得过来么?一个一个轮流活才能做得精细啊。”忍住笑。“脱掉吧!都这会儿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遮掩了。让大家先验验货。你那面具带着不也憋闷么?”
傅汉卿本来已经准备脱衣解褂听了最后一句话僵了一下看看昭王她一幅忍俊不禁的样子想起她说了什么“千幻门”醒悟到自己方才上当了。
是要我帮他们易容啊。昭王说的真话的确是很能骗人。
改成揉搓脸颊。揉搓开了从脖子上将外面那层薄皮揭开接过旁边王五递过的热毛巾将脸上剩下的易容胶擦干净。然后……
吧唧吧唧……
满屋口水掉在桌子上的声音。
坐得最靠近傅汉卿的王五啧啧称赞:“这小兄弟的手艺真的没话说!你看这张面皮做得比仙女还漂亮!”
凑过来在傅汉卿的脸上连揉带揪“这手感也贼逼真!话说小兄弟你真是好本事这下面还戴了几层啊……”
王五将傅汉卿的两边脸蛋往外拉扯傅汉卿不得不双手将他往外推回答便有些口齿不清:“没有了……”
昭王笑道:“五哥快住手你在揪阿汉的脸呢!那是他本来的模样!”
“啊……啊?!”王五猛地反应了过来火烫一般松了手老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连连作揖:“对不住!阿汉兄弟这不怪我啊!你咋能长成这样呢!”
“如果不是因为长成这样他又怎么会小小年纪就将易容术练了个炉火纯青!”
满座众人都是一脸的恍然。
“可不是么你说阿汉兄弟这样的太显眼了吧?我敢走他旁边么?女孩子都看他去了哪还有人理会我?”
“就是就是天天看他看习惯了回头再看自家的黄脸婆还能提得起精神么?”
“你个花心萝卜。你怎么不说你天天看他看习惯了再在洗脸盆里瞅瞅自己就我这样的我家黄脸婆还能看上我真不容易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哈哈大笑过一起得出结论:
阿汉啊!你可怜可怜我们赶紧再把面具戴上吧!
昭王微笑。傅公子你看他们不但将你当人还将你当作伙伴呢。而我可是一句谎话也没有说。
差不多闹够了最精灵跳脱的小七问道:“头儿阿汉兄弟是雁睫中人吧做什么让他现身?到底是有什么大事?”
此话一出几个人一起收了嬉笑笔直坐正了原本隐藏起来了的那种骠悍的军人气息便充斥了这小小的房间。
昭王也不再故作轻松。“我要集结落羽。”
【男宠篇续二十一】雁翎奇军(作者棕黑色)
【男宠篇续二十一】雁翎奇军(作者棕黑色)众人默然良久。张三揪着他的络腮胡子。“头儿那些落羽里的老兄弟都是血火里挣出了命的。一定要让他们也再出来趟这浑水吗?”
昭王沉静道:“三哥你误会了。我召集落羽不是要他们出来征杀而是要他们避祸。”
间已有银丝的牛大叹息:“难道八年前的事又要再来么?”
昭王摇头。“这一次不过是池鱼之祸。但也必须及早应对。”她叹了口气。“雁翎军也应该解散了。”
几个人一起惊叫起来:“头儿老三他是放屁您别放在心上!雁翎军兄弟的命都是你给的这么多年了大家何曾不听你的号令!”
昭王摆摆手。“我没有怪罪三哥的意思。其实大家都明白现在的雁翎军不尴不尬。吃晋国的饷给晋国打仗但却不是晋国的军队。”
小七哼了一声。“那是当然。除了殿下你我们凭什么听别人指挥?”
昭王冷然看了他一眼。
李四惨然一笑。“殿下原来那个天不收地不管的雁翎军八年前退入居庸关的那一天就已经不在了。现在的雁翎无论是在天下人眼里还是我们自己心里都是你昭王的私兵。你要自断臂膀解散我们却所为何来?”
牛大再次叹息望着昭王。“丫头……雁翎军和你早就栓在一条线上了。有难大家一起扛。你不要顾虑太多。”
昭王眼眶微微一热低头垂眸。
傅汉卿听着无聊躺下休息了。
小七已经大叫起来:“我不管昭姐姐你不能解散我们!我们都是没有家的雁翎就是我们的家!同羽的弟兄就是最亲的亲人!从小从小我就知道雁翎军是最好的军队官不是官兵不是兵大家打仗拼命上门板捆铺草说话和气买卖公平洗澡避女人。进了雁翎军一辈子不受人欺负一辈子让人瞧得起!解散了雁翎你要我们这些人往何处去呢?”
铁八涨红了脸拼命拽着小七的衣角牛大也喝斥道:“小七!别给殿下添乱了!殿下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还是听听她的安排吧。”
昭王吐出一口气道:“我虽为雁翎之主却实在算不得雁翎中人严帅当年睿智奇谋他为了不让雁翎军臣服于任何一个国家却不惜付出生命。而我自己……便是晋国的昭王。”
一直未开口的侯二缓缓说道:“如今的天下也不是五十年前小国林立互不统属争战不休的时候了。我们雁翎军自然也无法和以前一般生存。在你麾下能保留这一点血脉一分军魂落羽的兄弟也能够安身立命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昭王摇头。“我还是局限于身份。当今的天下若为雁翎军长远计绝不该局促于这中原大国之间苦苦求存。或者东入海泛舟或者北上草原驰骋或者南下蛮荒开拓都是可行。然而天下人已经认定了雁翎是我私兵晋国又正居中原中心你们无论欲往何处都不可能安然借境而过。唯有化整为零如水泼入地不见形迹方能再聚天涯。”
候二犹疑道:“殿下如此存念却又将晋国置于何地?将你自己置于何地?”
昭王笑道:“就算我不如此存念雁翎又岂能长久为晋所用?我既为将复拥私兵迟早自误。”
小七嘟囔道:“拥不也拥了八年了……”
候二却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殿下你不和我们走?”
昭王摇头。“我始终不是雁翎中人。眼下这一仗打完我们的缘分也就尽了。”
年龄小的几个又争执起来而牛大、侯二两个阅历丰富的老资格则沉思不语。
其实何止是雁翎军昭王在晋国的地位也一样尴尬。像阿汉那样的笨蛋太少大数多人是喜欢找点事情算计着玩的。梁赖等小国心思都在外敌上而晋这个泱泱大国大家最擅内耗。以前她年纪小又是女子身份所以晋王并不忌讳她反而扶植她以牵制庄王两家。然而近年来她战功日赫声名日著雁翎也被她完全收服晋王对她的猜忌自然也日深征讨卫国之前终于到了试图要褫夺她兵权的地步。对于打着以幼帝为傀儡垂帘听政主意的王后来说昭王则更是碍眼。而且她虽然有忠于自己的军队却没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封地。这也是晋王制衡的一种手段。
现在的昭王若要自保除非裂土分晋自立为王。但是她能吗?晋国四面受敌分而弱之外敌必入。乱晋之罪她逃不脱雁翎军能为她打下一片土地但她却不可能有机会立稳脚跟收拢民心。只为一己之私令故国涂炭害人害己这种无聊事情岂是她会做的。
夹缝之中她唯有准备抽身退步。离了她的雁翎军就不再是值得防备的一支军队而离开了雁翎的她也不再是让人感到不好控制的昭王。现在雁翎军四面受敌但是也是个脱身的机遇。不过仗先要打赢。而且雁翎一散她很可能会获罪总不能让各地的落羽受她的连累而遭到清洗所以同时还要准备转移落羽。真是……麻烦!
“那么我们是该往南?往北?还是往东?何处落脚?”侯二和牛大对望一眼问道。“明羽自然是要走暗羽又当如何?”
昭王打起精神道:“向东。入海。那边有很多小岛可以暂时栖身。从那里再汇合去东湾。那边已经有不少兄弟在了。但这一路却不能从齐国直走。最好是取道庆楚人烟稀少之处。庆国草原茫茫路好走但不好隐蔽。南楚山脉曲折但容易藏身。你们几个跟我的时间最长落羽的兄弟认识你们的多联络他们的事情我打算交给你们去做。那边生活条件艰苦已经有家有业的暗羽兄弟要走要留就随他们。”
钱六道:“落羽兄弟一向分散我们又不知道联络的方法为什么不让雁睫的兄弟去呢?”
昭王脸上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雁睫现在大多在秦国和卫地少数去了庆楚开路晋国内部已经没有人手了。这一次不走的暗羽兄弟名册要毁掉所有的联络人员撤走。以后天下再无暗羽。”
铁六喜道:“这样最好以后大家快快活活聚集在一起不必再躲躲藏藏也不必受人欺负多好!暗羽兄弟大多也是会走的!”
昭王看了他一眼。“动作要快也要隐秘。以后几天你们分头行动。阿汉会帮诸位易容出前我再分别交待你们每个人要联络的暗羽线人和联络暗号。这些是雁翎的命根子一定不能泄漏。”
众人点头。牛大安慰道:“丫头。你虽然不能和我们走这雁翎之主的位置却还是你的。什么时候遇到难处别忘记了你在东湾岛上还有一个家。”
大家一起附和。昭王有些感动笑道:“自然。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这一次云第文经单虎宜斌他们四个在卫国不知道折腾得怎么样。这一路上雁翎军可要靠他们四个小子来带领呢。等到安顿下来……”
在座的人包括老成持重的牛大和侯二两眼都放出热烈的光来。
“是啊严帅的心愿总算有实现的一天了……”
“无论尊卑不得欺压人人平等!那个世界我们早就等不得了为什么不自己建!”
“少数服从多数多数保护少数上议而下决军民而一心……”
便有人击节唱了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裳。同仇同泽偕作偕行我们是自由的雁翎……”
大家便都开始唱和:
“我们是自由的雁翎千山万水任我飞行。我们是自由的雁翎血火烽烟扬我威名……”
那曲调不伦不类绝对谈不上高明却让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的傅汉卿睁开了双眼。
那曲调他听过。
“阿汉……”
张敏欣的声音已经两三天没有出现了。最近她似乎很忙忙到有些顾不上阿汉了。
“喂严陵上次的模拟怎么样?”
“啊……嗯?”
阿汉主动提问张敏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同学来了?安啦他上次死得非常完美得了高分呢!现在正睡得舒服。”
阿汉沉默了。“高分?”
张敏欣笑道:“是啊。那个家伙很好玩。他前几次模拟都不太成功这一次又非要跑去建立什么富有理想的雇佣军我们都说他胡闹谁知道他真搞成了。也不知道他怎么给手下人洗脑的听说那支军队真的不扰民不占地盘官兵不分特别团结。不过他自己说这样的军队其实根本不可能长久迟早不是变质就是给强大起来的国家看不顺眼给灭了。所以他干脆找了个机会让自己被招安他不成的徐国给干掉了。这家伙临死前还谆谆叮嘱手下人不准为他报仇要保持理想保持独立什么的。就因为他那支‘严陵’军好像到现在还傻乎乎地坚持他给灌输的狗屁理想呢。‘冷兵器时代的非常规军队’他这论题完成得多好他不得高分谁得?”
听着张敏欣的话看着屋内众人脸上由那虚幻美景而散出的执著和光辉阿汉忽然有点气闷。
“色女我忽然现你给我选的论题其实也不算太糟。”
——————下面是废话————————
这一段我脑子里没有现成的情节。秦晋的争斗我设计好了结尾却并没有设计好过程所以心里一点没底。笑因为谋略争霸不是重点所以一直没上心。现在到了这里这一章就写得很痛苦以后几章估计也是一样。大家多包涵。多提意见。
【男宠篇续二十二】肌肤之亲(作者棕黑色)
【男宠篇续二十二】肌肤之亲(作者棕黑色)“天下最强大的军队是哪一支很难说。但最奇特最出名的则非雁翎军莫属。”
客栈里昭王忙着给傅汉卿补课。他这个假冒的“雁睫”若是被人现连自己的家门都摸不着在哪里那可是会立刻穿帮。
“雁翎军在归依到我麾下之前是独一无二的雇佣军哪个国家出钱它就为哪个国家效力。他们平时十来个人为一“士羽”散居各处有仗打的时候才聚集起来十羽为一翎十翎为一翼各归其位。同羽之人非常亲密最擅合击。除了左前右前左后右后这四翼雁翎军还有专门负责打探消息联络各处翎羽的“雁睫”一部取的是睫毛近在眼前而不可见之意。雁睫是秘密行事他们的身份只有我和四翼的领才知晓。另外就是负责保护领的雁爪突击刺杀的雁喙这两部平时不分散。”
傅汉卿望望窗外天已经彻底黑了。
“雁翎军中无论官兵每人都有一个镌刻了独一无二编码的小铁牌。这五十几年那些负伤残疾了或者不想再过刀头舔血生涯的兄弟不再接受雇佣的便是“落羽”。因为雁翎军军纪严明重诺守信在民间口碑不错。所以落羽中人大半不会避讳身份那些做小生意的常拿了自己的雁翎铁牌当保证信誉的招牌招揽顾客。这些人便是“明羽”。而那些选择隐姓埋名过日子的便是“暗羽”。但无论明羽暗羽和士羽都有联络的手段很少有真的和雁翎军断了联系的。”
傅汉卿坐在昭王对面打开盒盖检查里面一排一排的金针。昭王不由自主畏缩了一下。
“那时候乱世方兴小国林立争战不休。士羽落羽都可以散在各国边境的三不管地带存身。然而随着小国弱国一个一个被蚕食鲸吞他们少不得要进入各个大国的管辖之地内生活。虽然也算遵纪守法但这些尸堆里拼杀出来的血性汉子哪里肯任人欺凌。遇到事情不但同羽的伙伴抱团而且打抱不平互相扶助时几羽几十羽齐出的时候也是有的。这样一来二去终于招惹出祸事。”
傅汉卿开始检查加热用的油灯。昭王的神情有些僵硬。
“八年前雁翎军接受齐国的雇佣骚扰我国居庸关。我现居庸关的主帅和齐国做了见不得人的买卖要两下夹击将雁翎军剿灭。我监禁了那个混帐在雁翎军被从身后射来的箭雨逼向居庸关城墙的时候没有开动城上劲弩而是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关。以后雁翎军就归了我统属也再不曾分散了。”
傅汉卿随便点点头拿起一根尾端镶嵌了珍珠的金针凑在油灯上烧烤仔细观察金针烧红的程度。昭王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那时候天下人还不知道雁睫和暗羽的厉害。不过没有过多久当时齐军的统帅就被人杀死在小妾的床上胸口插了一根黑色的羽毛。从那以后各国对雁翎羽士和落羽更是提防落羽中人大多便移居晋国了……”
傅汉卿目不转睛盯着昭王的胸部开始估算穴位。昭王脸上有了可疑的红色又开了一个话题。
“你……能不能帮我配制染的药剂?要方便使用遇水不脱色的。”
傅汉卿的眼睛终于从昭王胸部移开改成看昭王的头。昭王的两鬓和头顶有一些白。尤其是根。在傅汉卿的认知里女人就是喜欢改变头颜色。比如张敏欣她的头经过大量的基因改造每一根都是一个微型电脑。而她最喜欢的是这基因改造过后头的特殊功能:变色。她得意的时候一头长总是摇摇甩甩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颜色变来变去晃得阿汉眼花。这几世阿汉境遇特殊又都是年纪轻轻就回小楼了所以黑变白白变黑在他看来都没什么特别。不就是换个颜色么。
“没问题。要什么颜色?”
“当然是黑色。”
“好。那”他指指盒子里的金针。“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再拖延迟早也逃不过。昭王横下心闭了眼睛飞说道:“不脱衣服可不可以?我不习惯。”
“啊?”傅汉卿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你给我疗伤的时候我不是就光溜溜的?你也没介意。想了想。
“不行。这针必须是炽热的会烧坏衣服不说针的温度也受影响。而且隔了衣服我可能扎不准穴位。我保证不看你就是了。”
“那你把眼睛蒙上。”
傅汉卿很无辜地看着昭王。“我还要烧烤金针不能不用眼睛的。扎针的时候我闭眼还不行么?”
昭王的脸真的红了。
虽然她很像一个男人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从来没有在男人面前裸露过身体的女人。
“那你……现在……闭眼……”
傅汉卿闭了眼。听到昭王的脚步声一路走过来然后身后的床咯吱一响接着是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准备好了。你开始吧。”
傅汉卿睁眼将十根金针摆放好在油灯火焰上然后闭眼转身双手在昭王胸口上摸。
温热光滑。
昭王向后一缩。“你干什么!”
“我在确定穴道位置。不能看当然只能靠手感觉啊!”
昭王真是一肚子的火气可没处泄。
傅汉卿手下已经摸到了两粒突起。有点不敢相信仔细捏捏揉揉。昭王忍不住狠狠将他的手拍到一边去。傅汉卿闭着眼自然看不到她想杀人的眼光甩甩手又摸了上去。
“嗯?不是说你割掉了**吗?我原先还愁会找不准屋翳和灵墟那几个穴道呢!”
“那是我让小小帮我散布的。”昭王心中一痛。“不许说出去!”
“好。”傅汉卿在昭王胸部点点按按过回头去取了金针。
“这一路上我们两人办过的事情说过的话都不许说出去!”
“好。”
“你誓!”
“我答应了的事情从来是算数的。”
昭王心中叹息。我知道。要不然我真的只能杀了你。
她也闭了眼调匀内息。左上胸一点刺痛她凝聚起内力向刺痛处冲击。
傅汉卿捻动金针感到手下的肌肤忽然绷紧抽搐起来连忙说:“静心。内力要凝聚成线越浮躁效果越差。不要紧张肌肉放松不要抖。”
又摸到一些湿润。“不要流汗……”
“你闭嘴!”昭王快被气死了呻吟道:“用你说!”
她死死咬紧牙关努力调息心里反复将傅汉卿千刀万剐。可恶混蛋懒虫!多写多说一句话你会死啊!居然不知道提醒我一声运功冲穴……这么痛啊!该死的害得我一点防备都没有!忽然间蜂蜇火燎再加把锥子在肉里转着圈地连拧带钻!我肌肉能不紧张吗!能不出冷汗吗!当别人都是和你一样的怪物?我现在能撑着不昏过去就不容易了!
哼哼你等着等我让你也痛上这么一回!看你还说风凉话!
【男宠篇续二十三】荒山野岭(作者棕黑色)
【男宠篇续二十三】荒山野岭(作者棕黑色)落日在缓缓流淌的潏水河上洒下一层金辉。过了潏水便是卫国了。
潏水东岸青石垒成小小的一个渡口。
“六哥你把我们带到哪里来了!”
渡口上铁六干瞪眼。“这里过河是最近啊!我怎么知道天还没黑这里就没有船了?”
昭王微微皱眉扫视了一下周围。渡口外芦苇丛深蔓蔓延延和岸上的杂木树林纠缠成一片。极目远眺对岸河滩也是空无一人天边倒有几缕炊烟袅袅淡得几乎看不见。
“大概因为大军过了不久人心惶惶的缘故吧。就过一夜好了这里的环境很合适我练功。”
她自去林中练功铁六很不好意思自告奋勇去搜寻野味。小七将半丈方圆的地面清扫了从河滩那里搬石头来围在周围。八个侍卫已经离开了六个现在昭王身边就他们两人跟着了。
当然还有正慢吞吞拣柴的傅汉卿。
昭王每天晚上和傅汉卿从月上枝头折腾到天色白(嘿嘿要纯洁啊要河蟹啊不要想歪啊)体力精神都消耗得厉害。她实在没有办法白天还骑马赶路傅汉卿腿上也有伤所以只好换乘马车。这样虽然好歹能打个盹可行程就慢了下来。她又放不下心云第半路里决定改变路线不去雁翎中翼(其实中翼并不属于雁翎而是晋王制约雁翎的亲信部队)而是先向西南下来先去找云第率领的赤翼(左前翼)。因为休息不足昭王总是觉得疲倦两个黑眼圈下不去不得不让傅汉卿帮她化妆遮掩。而傅汉卿坐马车睡觉的功夫是练过的所以精神头一直不错。这是多么不公平啊。
更可气的是傅汉卿是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昭王冲脉时一下没掌握好分寸痛昏过去一回才后知后觉想起这调和经脉方法的副作用来。于是挠挠头开始在针灸的时候为她注入他自己的内力引导。他的内力这会儿虽然尚不够浑厚但是他对这调和疏通经脉方法的了解却不是旁人能比的所以拿捏适度颇有助益。昭王每次冲穴时的疼痛大大缓解度也相应加快。
昭王开始时还吓了一跳以为傅汉卿是在强行运功帮她连忙制止。结果傅汉卿老实交待他没有强行运功是他的内力已经恢复到这个水平了。这法子对他并无伤害原来不用是觉得一来麻烦二没有必要。让昭王有揪住傅汉卿的衣领狠狠敲他几下脑袋的冲动。
虽然如此行针引脉还是消耗内力的。但是昭王却明显能感觉到傅汉卿的内力每天反而在增长而且度很是恐怖。再一问原来这家伙除了内力什么也不会这不纯粹一等人来吃的人参果晕倒。试图教授他点轻功反而被阿汉倒过来指点了几句然后对阿汉的懒惰和冥顽不灵有了非常深刻的认识。
他竟然不是不懂只是不练。
再然后傅汉卿对昭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白猫黑猫齐上农村包围城市敌进我退敌退我进遍地开花狂轰滥炸的种种逼迫手段也有了非常非常非常深刻的认识……
昭王可不管什么人权法案的她也不像阿汉当年的老师那样对他执行什么高标准严要求只要他掌握轻功里最最最基本的一点而且又拿出了足够的时间使尽手段和他磨缠。
最终傅汉卿妥协了。他练习了最基本的轻功。
阿汉居然学习了他不认为应该学习的东西了。
昭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这个“古人”是多么伟大自己这个成就是多么的开天辟地。她只是觉得自己又可以放下一桩心事。
傅汉卿也没有思索为什么昭王对他提出的要求他不能和对其他人一样完全的无动于衷以至于最后城门失守。
两个人是夜夜相对日日相守可是一个忙碌一个懒散除了必要的时候谁也想不起要多看对方一眼。
为了抄近路他们四个人今天一早弃了马车离开官道翻山越岭过到这个渡口来并没有背多少宿营用品。天已经凉了夜露也重。地面要用柴火烧烤去了潮湿踢散灰烬借着余温铺下被褥才能睡安稳。
据说野营时收集柴火的标准是:先收集到你觉得已经足够的柴然后按照刚才收集的数量添上五倍这样篝火才能支撑得到天明。傅汉卿拣柴的度自然是远远不够。小七收拾好了营地也去帮忙。四个人便都走散了。
傅汉卿正弯腰拣柴正碰上铁六背了两只兔子山鸡大剌剌从树林里穿了出来。
“嘿阿汉兄弟好吃的来啦!来这捆我帮你拿!咱赶快回去开烤开吃啊!”
走到傅汉卿旁边伸手去取他背上的柴捆。
砰、哗啦!
周身几处大穴受袭傅汉卿的护体内力自然而然生出反击将来人撞击开去。
回头看时铁六正在枯枝败叶里哼唧。拜傅汉卿内力尚未恢复之福他倒是没有受什么伤但摔得也够惨。
“哎哟我的妈呀!阿汉你……我开个玩笑你就把我打到这里来!坏了兔子啊!压扁了!”
虽然阿汉是酱油瓶子倒了也不扶的但是他自己碰倒的酱油瓶子例外……
傅汉卿俯身伸手去拉铁六。“扁了也能吃……”
密林中盘膝坐在大树下的昭王收了功睁开眼睛。一个黑衣人正站在不远处等她。
“怎么样?”
“是他。”
“为谁?”
“楚。”
“有杀手?”
“干掉了十五个。”
昭王沉默了一下。“我处理他。你可以走了。”
黑衣人也沉默。“我们去得晚了。张则虬重伤不治。”
昭王握紧了拳。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头儿最近你好像不大对劲儿。”
昭王站了起来笑笑。“放心我不是心软的人。只是不想牵连太多。”
黑衣人隐没在树林之中。
此时一柄寒光闪闪的弯刀抵上了傅汉卿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