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人
第一章美人“我的儿子绝不做男宠。”如雷般的怒吼充斥在庭院中丫环下仆侍卫师爷等等等人在主人的盛怒之下能躲的早就躲得没影了。
只有不能躲不敢躲的人不得不苦着脸站在满面怒火的傅家家主傅卓面前苦笑着承受这惊天的怒气。
“王爷我傅家数代以来为国家鞠躬尽瘁多少儿郎血战沙场而国家给我们的回报就是把我傅家的男儿送去做男宠吗?”傅卓眼中满是炽然的怒火满脸都是狰狞怒气
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项王千岁一张脸都快苦成苦瓜了。可惜啊这种苦差事怎么就偏偏落到他的头上了呢。
要找个漂亮男子献给上邦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为什么被选定的却偏偏是傅家的傅青麟。
傅家是梁国三大世家之一历代子弟出将入相代表着朝中最大的几股势力之一。即使是梁王对傅家都要多加容让常示恩宠的。
傅家历来人才辈出而傅青麟就是其中是出众的一个。听说他一出生为他算命的先生就称其前途远大不可限量。抓周时竟一手抓书册一手握小刀时人皆赞将来必为文武全才。五岁时已是清灵俊秀犹若美玉。六岁时兵法韬略背若流水四书五经烂熟于心能执刀习骑射世人异之。八岁时就敢骑着小马和祖父一同出入战场当年的傅家老家主抱着这孙儿慨然长叹此为吾家千里驹。而他也不负家人厚望。十五岁就从科考出身一篇文章做得洋洋洒洒据说还是因为要让傅家避嫌最后才只点他一个探花。然傅家的男儿考科举不是为了出身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傅青麟最后的选择不是翰林院而是战场。十六岁就在军中立功阵前扬威举国传为美谈。
他跨马披红锦衣而归之时满城轰动看傅郎多少少女美妇把那香囊罗巾抛了他一身。这一片热闹繁华却惊动了上邦宗主晋国派来的使者。
使者回国说起梁国现状不免谈到少年傅郎的风采晋王闻言心向往之于是一封非常有礼貌的邀傅家儿郎去晋国长时间做客的私信就悄悄地传到了梁王手中。
梁王一个头两个大夜召众臣私议。晋王荒淫好色世人皆知所谓的请客长住其中暗藏什么玄机人人皆知。若是皆王看中的是普通百姓倒也罢了可偏偏是傅青麟。
傅家有大功于国又有极大势力傅青麟是家族的继承人家中最有才华的晚辈是全族的希望就算是梁王也不敢更不好意思下这种旨意让傅家送上傅青麟。但是得罪实力强大的宗主国后果似乎更加严重。
最后还是同为三大世家之一左氏宗主左伯伦出主意先找个借口把傅青麟招入宫中藏到傅家找不到的地方然后再派人去和傅家好好分说多加赏赐傅家找不到人就算闹腾一会儿总比派人去傅家抢人把傅家生生逼反得要好。
梁王自己不好意思来见傅卓身份太低的人也没有资格就这事来找傅卓于是一来二去可怜的项王爷就成了被堆出来的倒霉蛋了。
此刻他就差被傅家大佬指着鼻子骂了却也只得忍气吞声:“傅大人你听小王说啊大王何尝不想保全青麟又何尝不爱惜你们傅家只是晋王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若是拂逆了他便是灭国之难啊。到那时不但我梁国不能保就算是你傅家又何能苟存唇亡齿寒啊。”
“那个老**那么多嫔妃不够他玩弄吗?还把主意打到男人身上来。”傅卓气得口不择言“我们梁国就一定要如此依附他吗?晋国的军队虽强我们热血男儿粉身一战就真的没有机会吗?我们非要这要卑躬屈膝忍辱偷生吗?”
项王长叹一声:“当今世事纷乱我们这样的小国除了依附大国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苟安。不错傅家男儿皆英武过人战场上从不惧怕敌人我们若是拼力一战也未必一定会输给晋国但是一战之后又怎么办?晋国国土辽阔一战纵败还可以再次整顿兵马以图再战。给他一两年时间就能再集大军而我们区区梁国就是倾举国之力与晋一战纵然得胜也处境凄凉。再说就算晋国不再派兵或无力再派兵前来梁国自己也已失去保护自己的力量了。如今秦国三王子秦逸飞征讨诸国雄心勃勃。楚国镇国候方轻尘震慑四方各国臣服。燕国又有铺容谦是不世英雄这些强国都在不断掘起不断吞并四周的小国我们梁国若没有大国的保护支持只怕也逃不了被吞并的命运。傅大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
傅卓铁青着脸默然不语过了半晌方道:“无论如何傅家的下一代家主不能沦为男宠。姓左的出这样阴损的主意把我的儿子就这样生生骗了去项王爷你也不要怪我不知君臣之道若不把我的儿子还出来我们傅家上下难为梁臣。”
这话说得极重项王脸色一阵惨白过了好一阵子方才惨笑出声:“傅大人在梁国三大世家势力强大地位然如果有可能便是大王也不愿冒犯你们。但如今国家危局迫在眉睫。傅家若反就算最后平定下来也会让我们的国力耗尽到那时不提其他强国就算是我们的宗主晋国也会大大方方伸出手来把我们轻易并入版图。可要是不满足晋王的要求谁也料不到国家又会面临怎样的灾难。与其到时做亡国之奴不如傅大人你今天就杀了小王为你儿子报仇便是。”
说到这里他一屈膝干干脆脆以王爷之尊跪了下去。
傅卓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来扯:“王爷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项王把脖子一梗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你不消气本王不起来。”
“你……”傅卓明知他这是耍赖终究也是哪他没法子再想想傅家终然荣宠非凡毕竟身为臣属也不能太过份。更何况真闹起来了也无非是玉石俱焚于傅家又能有什么好处呢。心念动处忽想到一人眼中刹时闪起异彩:“王爷晋王爱的不过是青麟之美若我傅家能献上一个比青麟俊美十倍之人是否可以放回青麟呢?”
项王摇头苦笑:“傅大人我知你不舍青麟但傅郎之美天下皆知如此钟灵奇秀万中无一一时之间又去哪里寻比他更美之人就算真有这样的人物也没有傅郎那出身世家的谈吐风华。”
傅卓微微一笑:“我即说得出这话自然就能交得出这样的人。王爷你且随我来看了这人你才会知道什么叫钟灵奇秀什么是万中无一。”
“算起来他应该是我的表弟。我二叔当年酒后宠幸了一名女奴没多久就生下了他。我二叔本有不少妻妾子息也繁盛女奴所生之子本就卑贱原本也不曾有人加以重视。自然他再卑微毕竟也是我傅家血脉就养在这深宅大院中也无非每月多个二两例银在少爷排行中多算一位也就罢了。”
傅卓一边领着项王向庭院深处走去一边徐徐解释。
项王闻言微微点头这样的事在各大贵人府中从来是层出不穷的哪一户妻妾成群的世家大族没几个出身卑微不为人所重视顶着主子名义在阴暗处终了一身的所谓少爷呢。
“谁知此子的容貌……”傅卓忽得苦笑着摇摇头“生不可太胜人不可太强任何事若太过卓越杰出便都类同妖魔了反是祸乱之根本。”
项王低低咦了一声:“怎么?”
“此子六岁之时宗族中已有几个叔伯们时常为他争执他八岁时我的同宗兄弟中就有人为他大打出手他九岁时族中男子为他而有多人因斗殴互搏而重伤。后为是二叔亲自将他囚锁于废园之中我父亲将之划为禁地凡我傅家男子无故不可轻入废园一步再不让人见他容貌这才保了傅家十余年安宁。”傅卓轻轻叹息“一来他出身卑微二来家族因他惹起不少风波视之为家丑不便对人提及所以外人从不知傅家有一个傅汉卿容颜之美世间无二。”
说话间已穿过重重楼阁道道亭台直抵一座园门前。巨大的铁锁以及锁上的锈迹证明着在漫长的岁月中这道门不曾打开过。
傅卓指指大门:“当年父亲掌家令人把这园门改为钢铸加以玄铁巨锁四周围墙放满毒刺使人再不能通过除了每日两个仆人在墙角的狗洞送饭食和每年四次的递送衣物之外再没有人来接触过他。”
项王微微皱眉:“这么说傅大人也十多年不曾见过他了。他幼时或许秀美无双却未必及长成后还有当年风华。此人也有二十余岁不再有少年的风情身体也不够柔韧了。又受了这么多年囚禁折磨只怕……”
傅卓微微一笑:“我虽十余年不曾见他却深信他的风华容仪只会更美绝不会褪色。至于年长之人不及少年?若是常人自是可以如此相比但万万之中总会有天生的妖魔尤物却非这常人所能比。至于说受折磨?他到底敢是傅家的血脉也没有人存心想要折损他。除衣食之外他的用度需要若提出来只要不过份大家还是尽力满足的不过他自己倒也几乎不提什么要求?至于囚禁一说……”
他脸上露出一个说不出是叹息还是微笑的表情:“其实他自己若不愿意这座花园也未必囚得住他。”
说着他伸手按住大锁拉动几下摇了摇头:“年深月久这锁已锈死了王爷若不介意我令下人搭起高梯咱们辛苦些爬上墙。”
项王笑道:“傅大人也不要太小看本王本王虽年纪渐长功夫也没搁下咱们跳上去便是何必如此麻烦。”
傅卓忙一把拉住他:“王爷不可虽说过了十年但墙头毒刺当年用的都是天下至毒为的是将那人囚禁一生就算经过了十年风吹雨打毒性都未必消退咱们只要一踏上围墙就有可能中毒还是用高梯安全一些。”
项王自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点头同意之后傅家下人很快取来梯子因为用做囚禁的围墙特地加得非常高傅家下人们不得不临时把三座梯子连在一起才勉强高过围墙。当朝项王和傅氏家主就这么一步步很没形象地开始往上爬。
虽说傅卓是主人但前一番介绍已勾起项王的无限好奇所以他自己倒是抢着爬在前面眼前着身体过了围墙他急急忙忙探出头来往下看。
整整十年没打扫过的园子和园里的屋子荒废破败到什么地步可想而知而项王的眼光却完全被一个趴在园中心大石头上的人影锁住。
那人似乎也听到动静在石头上翻了个身正好脸朝上正好与项王结结实实打了个照面。
项王终于看清了那个傅卓口中容貌天下无二天生妖魔尤物的傅汉卿的真面目。然后脚下一软惊叫一声因为急于看人而拼命往前探的身体失去重心结结实实向前一栽从很高很高的加高围墙上直接往废园内大头朝下地跌去。
因为傅卓的一番说明让项王在心中很自然地对傅汉卿的容貌无限期待从墙头极力探出身去一心一意就盼着一眼看到个倾国倾城的天生尤物。然而触目所见之人头胡子一大堆。下半张脸全是胡子上半张脸让一头乱给牢牢挡住完全看不清容颜。一身衣服也说不清是黑是黄还是灰。说是绝世尤物那是绝对沾不上半点边若说是个天生野人倒是无比合情合理。
本来看到一个野人也未必吓得到项王奈何他心中期待太高眼中所见却太过让人受打击现实和幻想形成了一个无比尖锐的对比令他过于震惊之下一头从梯子上往园子里栽去。
那野人见他掉下来从石块上飞快一纵真好跳到他正下方双手一张就要救人。
项王爷武功虽不算太高倒也不弱。刚才因为太过震惊而失脚跌下又因为加高围墙过高所以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但他很快找回镇定深吸一口气就待在半空中提气翻跃找准重心来个漂亮的落地。
谁知这一口气吸进去竟是一股无以伦比的酸臭之气。涨得他即刻面红耳赤几欲晕眩身子连晃三晃扎手扎脚直栽进那野人张开双手的怀抱中。
因为围墙太高掉下来的冲劲太大那野人也被他的冲劲带得跌倒在地上乍看一眼倒似两人抱成一堆滚倒在杂草地上。
那野人至今没出半点声音只是很自然得抱紧他缓冲他的下跌之势两人靠得如此之紧密这一股无以伦比的酸臭气息更是熏得项王三魂去掉七魄气息奄奄全身功力半点也提不起来。
至此他才恍恍惚惚昏头昏脑地明白过来就算是天下第一的美人被关在一个封闭空间十多年那也绝不可能再保持他的美丽出尘了。
多少年没刮的胡子可以把世上无双的容颜全部遮住。
多少年没理过的头可以让丝绸般的柔顺嫩滑变成粗糙干涩形同杂草枯枝。
多少年没洗过的衣服没洗过澡人体的汗气自然的脏污不断叠加就算是天生体泛异香的绝世美男子这会子也是比乞丐还要脏还要让人不能忍受的野人。
项王是个金尊玉贵的王爷从来讲究衣食穿戴每天都会清水香花佳人服饰地洗澡出门的衣裳还要熏香如今被一个全身又脏又臭样貌又异常可怖的野人抱个满怀鼻子闻到的全是不堪的味道眼睛看到的全是纠结在一起的头胡子和脏污他简恨不得自己晕死过去算了。
这时傅卓也跳了下来一迭声地问:“王爷你没事吧。”问得虽关切人却站得老远还占稳了上风处半点过来相救的意思都没有。
项王只好自力更生他现在气都不敢喘更谈不上提气运功了只得手足并用连滚带爬尽量从那人怀里挣出来能跑多远跑多远至于这狼狈的形象和一位王爷的身份是否相符这也已经顾不得了。
他喘息着好不容易靠近傅卓面无人色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个到现在还躺在地上居然没有再起来的野人语不成声地说:“傅大人这就是你要献给大王用来交换青麟的天下第一美男子这就是你所说的钟灵奇秀万中无一。”
傅卓干笑一声很小心地保持着距离对那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的人喊:“你有多久没洗澡换衣服了?”
那人抬眼看过来也许是迟疑了一会也许仅仅是太长时间没有和人说话所以忘记了语言过了好一阵子这才慢慢地说:“从我不再长身体之后他们就没有再送衣服进来了。这里虽然有池塘但为了防止我顺水逃出去早就堵死了已经变成脏臭的死水洗不了澡也洗不了衣服。下雨的时候我会借雨水洗洗不过不会很干净而且京城也有一个多月没下雨了。”
他语很缓慢有时说一两个字就要顿一下但随着短短一句话语调由艰涩而渐转流畅。
项王忽然低低咦了一声脸上的厌恶之色渐渐变为震惊开始听这人说话还只是觉得声音出奇得好听可是随着他语气渐渐从容流畅那声音简直就似天下最珍贵的宝石在轻轻敲击遥远国度最神秘的水晶杯竟是不可思议地悦耳。
傅卓脸色沉了下来:“你需要什么难道不会对下人讲吗?”
“我说过一两次他们没有送水和新衣服进来我后来就没说了。”他的语气极之平淡仅仅只是因为要回答傅卓的疑问因此加以说明没有任何不满或愤怒。
傅卓的脸却渐渐黑如锅底就是站在一旁的项王也明白过来了。
做为傅家的骨血傅汉卿就算被关起来当家的人倒也没有要故意薄待他的意思只是负责的下人们难免各有私心开始还不敢太慢待他渐渐见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过问他的事自然也就开始为所欲为了。
一个傅家少爷每月的用度都是有例银拔下来的傅汉卿被关了银子自然归管理他的下人拿傅汉卿吃多少用多少管事的人就少拿多少。自从傅汉卿身体完全成长下人自然就省下买衣服的钱。要再想得深一层只怕近几年来傅汉卿吃的喝的下人都未必肯在其中动用一文钱不过是直接在厨房看有什么残汤剩饭就拿什么过来。甚至有时候有别的事忙隔个一两顿甚至一两天不送饭也极有可能。这么一个无人过问的囚犯要水洗澡更加不会有人理会没准他开口要求之后还要换来一顿刻薄的讽刺嘲笑甚至谩骂。
傅卓沉着脸僵在那里一时竟说不得话。
傅汉卿被关了十多年第一次见到人竟然也没有什么激动高兴或好奇甚至不多问一句傅卓不说话他也就不催慢慢坐回他刚才躺着睡觉的大石板上慢慢低下了头。
项王见场面僵了下来小心地轻轻拉拉傅卓手袖子。
傅卓这才乱咳一声:“十七弟我是大哥现任的家主你还记得吧?”
傅汉卿没说话只是在大石板上点点头。
“这些年来你在这里确实受了委屈如今有个机会能够出去享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你愿不愿意?”
傅汉卿还是不说话仅仅点点头。
傅卓微微放了心:“大王有意选择美貌男子献予晋王原本属意青麟就是我的儿子你的侄儿你入关前他才四岁现在你还记得他吗?”
傅汉卿依然点点头。
“我以为你比他更加合适就向项王爷推荐了你。”说着伸手指指项王。
项王无奈得勉强咧咧嘴做个微笑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的我的那个天啊我是来看长相的我是来验货的我可没做主我可没答应推荐一个到底长成什么样都完全不知道的野人就算他的声音好听可我也顶不起这么大的责任啊。
有心想要推脱看到傅家老大恶狠狠的表情他还只得非常识趣得把所有的话又吞回肚子里去。
“你愿不愿意去把青麟换出来从此享尽人间富贵彻底摆脱眼前的囚禁生涯?”傅卓问得飞快。
项王在旁暗自好笑说得可真是轻松漂亮啊最重要的说明一个字也没提一个九岁就被关起来对于男宠娈童只怕全无概念的人哪里分得清其中厉害一听能逃出牢笼还不立刻同意。
果然不出所料傅汉卿又点了点头。
傅卓万料不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心中大喜朗声道:“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吧。”
傅汉卿依然是很听话很顺从地点点头然后……坐在那石头上一动不动。
傅卓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叫一声:“傅汉卿!”
傅汉卿依然点头依然不动。
项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迟疑了一下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摒住气息轻手轻脚地靠近过去强忍着对脏污地排斥认真打量傅汉卿然后心中慢慢升起一个疑问。
这个……该不会……不可能……绝对不会吧!这人怎么说也不该在见到十多年唯一一次的来客后还可以坐回他睡觉的石板继续瞌睡吧?
第二章 交换
第二章交换傅卓看看项王的表情再仔仔细细看看一颗胡子头乱蓬蓬遮得眼睛闭起来睡觉也没有人可以现的脑袋还在一点一点时终于弄明白生了什么事再怎么有修养的人这会子也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了。更何况武将世家的傅家大佬历代都是姜桂之性。
他黑色的脸渐渐透出紫色深吸了一口丹田气出霹雳般的怒吼:“傅汉卿。”
狮子吼在任何时候都具有震聋馈的作用就算是傅汉卿也全身一震硬生生给吓得跳了起来就如同无数偷懒睡觉而又被忽然叫醒的人一样很迷茫很惊慌很昏沉沉地四下张望估计还没弄明白生了什么事?
傅卓慢慢地弯屈十指在听到骨节咯咯作响的声音之后项王已经非常识相地连退了十步想了想为了安全起见又再退十余步。
傅卓死死盯着眼前人努力克制着自己抬手一拳打过去的冲动:“你刚才点头到底算不算答应我了。”
傅汉卿这时才明白事态似乎有些严重藏在乱之后的眼睛透出点迷茫:“我刚才答应什么了?”
傅卓铁青着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答应代替青麟成为送给晋国的重礼。”气急败坏之下他已经没有心情再给这场赤祼裸的罪行加上任何漂亮虚伪的形容词令了。
傅汉卿似乎怔了一下又似乎并没有他只停顿了很短几乎不易察觉的一个瞬间然后用依旧平常自然仿佛只是拉家常的语气问:“我若不答应青麟是不是脱不了身?”
这个问题令得傅卓眼看就要暴的愤怒被理智生生压了下去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淡淡道:“你留在这里只能白白把你的一生消磨在高墙之内。你还这么年轻未来的路那么长岂可轻掷光阴。你答应这件事就可以走出这园子走出傅家甚至走出小小的梁国。以你的容貌晋王必视你为掌上之珍。晋国是天下有数的强国之一得晋王恩宠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你得不到的……”
在梁国叱咤风云十余年的傅家当代家主强自镇定得试图说服眼前的人而心中却越来越慌他努力地劝说自己镇定努力地在心中极力搜寻着傅汉卿可能在乎的一切“如果你答应这件事我可以以家主的身份免除你母亲的奴藉让她正式成为傅家的人把她的灵位移入祠堂代代受傅家子孙供奉。这可是她到死都求不来的好事……”
傅卓的声音有些纷乱了他尽一切可能想要说服傅汉卿然后却越来越感到没把握。他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可以打动傅汉卿。他对傅汉卿的了解其实少得可怜。但他总记得十余年前九岁的傅汉卿被送入废园的前后。
做为家主继承人他一直沉默着旁观了整个过程。他至今仍然觉得傅汉卿顺从得走进废园即不是被傅家家主的愤怒所慑也不是被傅家铁卫的威仪力量所震甚至未必是因为他母亲不停的哭泣哀求他不要再给她惹祸而心软屈服。
傅卓还记得当时仍是青年的自己无声得看着那小小的孩子带着漫不经心的随意态度走进废园那一刻心中清晰地感觉到这孩子的服从仅仅只是因为他厌烦了。他厌烦了一天到晚有人围在身边他厌烦了围绕他而产生的一切争斗纠缠他只想要个清净仅此而已。
这样一个人如何去说服他。
傅家的子弟们从小就学习如何在家中出人投地如何在朝中争取地位。而自幼就拥有绝世风仪的傅汉卿即使母亲出身卑下他若能善用他的天赋以及所有为他而痴迷的叔伯祖辈绝不难在家族中爬上高位。
不肯这样做的傅汉卿真会把荣华富贵放在心上吗?他不知道。
一个盼着儿子能让自己一步登天却一再失望至死仍是奴藉总是怨恨儿子给自己惹祸从不曾关心过亲生之子的女人能在儿子心中占多大的位置?他不知道。
以傅家满门未来的兴衰荣辱可以说动他去救傅家未来的家主吗?从来不曾善待过他的傅家可以让他去做牺牲吗?他不知道?
傅卓一切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救自己的儿子如果傅汉卿不同意那就打晕他绑了拖去。不管那十多年前就让隐然为半个家主的自己暗暗心间凛然的孩子在这十几年幽居中是变得更可怕还是更不可思议他要救他的儿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要救他的儿子哪怕天崩地裂何惧灰飞烟灭。
然而……
“我答应。”
简单的三个字干净平和从容淡定。
傅卓说到一半的话倏然而止那一瞬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还在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傅汉卿却已答得这般干净俐落简单干脆仿佛只是答应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罢了。
傅卓怔怔望着傅汉卿有些迟疑地说:“你答应?”
“我答应。”傅汉卿淡淡点头“虽然我刚才点头时有点神智不清但即然我点了头就算我答应了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不会反悔所以……”
有大蓬的胡子挡着没有人看得到他的微笑:“我们去换青麟吧。”
傅卓没有给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呆当机立断:“好我们走!”
话是可以说得很干脆的但是真正要走才会现并不那么简单。大铁门打不开四周全是加厚的围墙为了防止傅家的高手跃入或被囚禁的人跳出去围墙被一再加高上方又洒了许多毒刺就算是轻功高手也无法保证一跃能直到墙顶正好踩在从墙头突出的梯子上而绝不会沾到半点毒。
抬头看看上方傅卓的眉头纠结在一起项王在旁干笑着说:“看样子得让他们把梯子架下来。”
然而让下人们爬到最高再放下另一个加到足够长的长梯还要确保完全不沾到墙上的毒刺似乎是一件颇为麻烦极为耗时的工作。
而现在傅卓最耽误不起的就是时间。他唯一的儿子还陷在险境之中谁也不知道晚去一步傅青麟会遭遇什么。
项王看到他不耐烦的表情连忙笑着说:“傅大人请放心王上必不致为难青麟大王其实也……”说话间他看到那个又脏又臭无论怎么看都和绝世美人扯不上关系的野人随随便便走到院墙边轻轻松松抬起手仿佛只是简简单单地在墙上按了一下。
然后项王后半截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他整个人完全僵木甚至不能思考。
一个足以容一人穿过的洞就这样凭空出现。
真说起来武将辈出的傅家武功高强者不在少数能一拳打穿墙壁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但这墙是用做囚禁的曾经加厚加固过。纵然以傅卓的功力要打穿墙也需要凝神运气全力出拳就算成功也颇为伤神耗力。
而傅汉卿却只是随便抬了抬手没有任何准备动作不需丝毫动气时间纯以柔力无声无息轻松自如地把坚固的牢房变做畅通的大道。
看到项王目瞪口呆的样子就连忧心如焚的傅卓也不觉一笑在他耳边低声道:“王爷我说过他若不愿意其实没有人可以真正关住他。”
项王勉勉强强干笑一声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以傅家当家的身份还要这般好声好气和一个囚犯商量明明心急如焚也不敢立马把人打晕捆上就走傅家关的这可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把这种轻轻抬手能把墙壁穿个洞的危险人物当男宠送给晋王这要出了什么事谁担那个责任啊。
傅卓却不理会他的惊疑完全不讲礼仪地直接扯了他的袖子就走:“没时间了我们走。”
项王身不由己被他扯着出了破洞而傅汉卿一语不跟在后面。
傅汉卿的步子很慢就连走路都有一点懒洋洋的味道然而无论傅卓如何快步奔行他总是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五步距离内。
项王眼见着傅卓把自己一路拉出府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再看到府门外一辆大得吓死人的华丽马车他这才猛然惊醒大叫道:“傅大人你不是打算就这样把人送进宫吧。”他回头一指那个依旧一身酸臭满头须足以吓死人的怪物。
傅卓头也不回脚下不停:“自然不是总要由王爷先行通报一声说清原委才好把人献上。”
项王猛打寒战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要我……告诉皇上……我把这个……有可能十年没洗过一个干净澡……头胡子都分不清……衣服不知道有多久没换过的人当做宝物献上要换走文武全才以俊美闻名天下的……傅郎?”
“那又有何不可明珠蒙尘拂去灰尘还是明珠。汉卿比青麟俊美不知道多少倍由他来换青麟有何不可。”傅卓答得理直气壮。
项王却有放声大哭的冲动你傅家老大为了救儿子豁出去我还有无限光明的未来我还有我的荣华富贵要享呢你让我把这么一个又脏又臭的人推到大王面前你不怕死我还没活够啊。
“这个至少总要让他沐浴梳洗才好见驾吧。”
“哪有那个空闲。”傅卓冷然道:“现在青麟在姓左的手里我晚到一步他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折腾。汉卿身上太脏要完全打扮好最少得要半个时辰我可不想再耽误半点时间。”
项王只得长声叹息了。
同样出身于三大世家的左家和傅家不睦在梁国从来不是新闻。三大世家赵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甚至朝廷缺钱都向赵家借贷。傅家代代出名将掌兵跃马威名最著而左家其实有可能是三大世家最靠近权力中心最有势力的家族却往往最不受世人尊重。
因为左家历代都是天子近臣宠侍。王上喜欢杀戮左家就代为操刀王上喜欢美色左家就代为征美王上喜好神仙左家就能作青词王上想要长生左家就帮忙炼丹。每一个王子从小都会有左家的男孩做为近侍伴读心腹之臣一起长大。
做为离主君最近的人左家看似地位不够高贵在很多时候权力却高于王候宰相。
赵家的人擅于经商傅家的人擅于做战而左家的人最擅长的却是迎合帝意奉迎上旨房中术各种诡异药物王候贵戚们种种匪夷所思的寻欢作乐之法都是左家世代相传的知识
这样的家族自然不受尊重只是百官忌左家之权不敢冒犯赵家虽势力大毕竟是商人只想和朝廷拉好关系无意于多结对头只有傅家世代勋贵代代都有血战功劳。从来看不起左家。凡左家的宴会一概不赴与左家人对面撞到抬眼向天似若不见横行直过。
多年来左家上下岂有不深恨傅家的。只是动傅家不得罢了。要说这一次出主意把傅青麟逛入宫左家没有报仇出气的私心真是连项王自己都不信又何论老谋深算的傅氏家主。
“青麟虽年少却是冰玉之性岂肯受小人之辱你们即能陷住他必是施了见不得人的手段这素来是左家最擅长的。左家历代都是皇家的清客伴当专做些无耻谄媚的小事以奉上。先王痴迷神仙之术就是左家的人硬从民间征五百童男童女炼制仙丹哄得一国之主把童男尿液童女初潮当做灵丹妙药日日服用。今上嫌宫中美人单调是左家的人劝君上在宫中建豹房酒池肉林极尽享乐为求刺激新奇随意掳劫民间女子白日宣淫聚众开无遮大会强行逼迫宫女与野兽相合无所不为。太子好男风左家为其搜罗俊秀男子。若遇刚烈性情者左家自有多年相传的奇药秘术种种手法把百丈钢生生折磨做脚底泥从此任人予取予求。如今青麟即入掌中王上必然交予左家管理调教我若去得迟了我儿难免受奇耻大辱这熏香沐浴梳洗打扮之事暂时还是从权吧。”
傅卓黑着脸愤愤说来若不是因爱子的困境而激愤就算是以他傅家家主的身份也不至于如此在当朝王爷面前毫无顾忌得指斥君主之非。
项王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君王无道国事日非或许在百姓在有识之士心中都只能愤之叹之恨之怒之吧。做为人臣傅卓不便针对君主自是不免把怒火到左家头上。
而身为王族的项王自己其实更了解整个王室穷奢极侈胡做为非为的理由。在这个乱世国灭族亡往往不过转瞬间事。区区小国只能在大邦之间辛苦地逢迎讨好以求苟存。纵有傅家屡出名将然国家太弱个人太强于国于家也都不是幸事。
每一个贵族都会有朝生暮死生命无常的感慨都会畏惧不知道何时会降临的灾难于是人人都变本加厉极度疯狂地享乐因为享受了今天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保有国家权势甚至生命所以在今天才更加要不亏待自己地享乐至于百姓的安危苦乐算了吧当国君的自己都不知道性命能有多长谁顾得了百姓。
傅家代代出英雄傅家代代有良将那又如何呢?梁国依然只是个小国。傅家总叹息国事如江河日下君主无心振作甚至因此迁怒左家又哪里知道梁国能一直存在到今日不止是傅家保家卫国之功还因为国主的不思振作荒淫无道。所以那些强国在觉得梁国毫无威胁之后也就不愿付出太大的代价来打败有傅家守护的梁国以求吞并了。即然这个国家这样臣服这样听话又何必费心费力浪费国力军力去撕杀血战最终吞并一个大战连场后一片荒土的国家呢。
相反如果梁国君臣利兵秣马加强军备以求兴盛国家那些拥有强大势力的大国会袖手坐视吗?会让拥有傅家历代名将的梁国有机会掘起吗?
人力终有尽时大厦倾时傅家纵多虎将也不过是多撑得一时片刻罢了。
在这个到处都是纷争杀伐的乱世中示人以柔弱也许才是真正的长存之道。如疾风过处挺直的树干或许会被连根拔起而柔软的小草却会再次挺起刚才在风中伏倒的身体。
世人只看到王族的穷奢极侈无道政令却不知道王族也是这个乱世间颤抖着小心求存用尽一切营造种种荒淫骂名甚至主动削弱国力明知灭亡必然降临却还是徒劳地用尽种种方式希望能拖廷这一命运的可怜虫罢了。
在这个杀伐不断的世界里小国想要存续下去并不是只有几个大将军几个所谓的文武全才几个百姓寄予希望的英雄几个人们口中的傅郎就可以的。
而这个道理与傅家的家主是无法分辩的。
所以做为王族项王也只是黯然地沉默。
傅卓信手一挥:“汉卿上车去。”
傅汉卿一语不踏上车辕车内似乎早有侍者等候适时打开车门等傅汉卿进入马车转瞬间又送上门。
傅卓再次一拉项王:“我们动身吧。”
项王几乎想要出哀号之声。就算傅家地位再然毕竟也是臣子啊真把这么一个人直挺挺送到大王鼻子底下这不是换宠这是在找死欺君之罪羞辱君上这这这……我的天啊你傅卓不要命用不着拖我一起下水吧。
第三章 惊艳
第三章惊艳“三弟你说的那个远胜傅青麟的绝世人物就在这马车里?”梁王面带考量之色看着那车门紧紧闭住的马车。
项王全身冷汗直冒干哑着嗓子说:“是。”
他都记不清他们是怎么从王宫的侧门驱车而入了。梁国是小国规矩不大傅家又是大族的确拥有在宫中驱车骑马的荣宠。
他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傅卓铁一般的手腕牢牢抓住生拖到梁王面前的他更加记不清在傅卓大声夸耀傅汉卿之美时自己是怎么被逼无奈无精打采地点头含含糊糊嗯啊几声以表附合的。
此刻他和其他几个天子近臣伴着梁王一起来到这马车之前唯一能记得清的只有傅汉卿脏乱的胡子头和身上的的酸臭。
这么大好的晴天这么暖乎乎的太阳他却不由地打起寒战来了。
梁王的眼中带点兴致带点好奇也带点轻松。不管怎么样能用一个傅家无关轻重的的人替换傅氏继承人不至和傅家的关系闹僵可算是解了他一大烦恼了所以他的声音也多少有了些欢快之意:“想不到傅卿家中倒还藏了一个珍宝。”
其他几个近臣一起附合只有左氏宗主左伯伦微微皱眉眼望马车不一语他身后站着他的独生爱子目前正任太子舍人的左绦尘。
这一位年青的左家未来宗主未来大梁国主最亲近的心腹出奇的年青英俊。身材俊拔眉目如剑脸容似刀雕玉刻而成般英挺出众只是眉眼间一派沉郁此刻他冷冷道:“傅郎之美天下皆知。实是万中无一的人物若说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一个远胜于他之人当真是令人不敢置信。”
傅卓冷冷一笑忽得伸手轻轻一拍。
马车大门应声而开。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一点但只是几乎……至少当朝项王大梁国主的三弟此时此刻却只是低下头情不自禁得伸手掩住眼几乎是摒息闭气等待着即将暴的风暴。
然而一切却都安静得不象话。
他等了又等没有一丝动静整个天地似乎在这一刻静了下来。四周那么多人却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生了什么事他愕然抬起头正看到马车门适时关起而所有人的目光仍然定在马车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象凝固了一般再无变化每个人的眼睛都似被无形的力量锁住再也无力从马车上移开。
傅卓冷冷问“请问陛下以此人交换青麟是不是够资格。”
梁王的眼睛仍然死死盯在车门上过了良久方才梦呓般地道:“够够够……”
他的脑子似乎已不能正常运转了一边说一边忙乱地挥着手。
左伯伦略略转头沉声道:“涤尘把傅公子请过来。”
左涤尘算是众人之中比较镇定的一个此刻脸上流露一丝不甘:“爹……”
左伯伦眼神一冷沉声道:“还不快去。”
左涤尘目光一扫众人看到梁王直的眼睛和太子殿下那如同做梦一般的表情暗叹一声知事不可为略一点头转身而去。
没过多久他领着几个宫人抬着一把软椅过来。椅上坐着一个着白色锦袍腰围玉带的少年。只是他容颜之美却令得雪色衣袍失色灿然玉带黯淡。眉目之清朗出众让人恍惚只觉这般容华这等神彩竟生生是块绝世美玉幻化而来。
只是那应该如寒星般灿亮明丽的眼此刻却满是熊熊怒火他远远见着傅卓叫了一声:“爹。”挣扎着想从椅子上起来却是一撑又倒。
傅卓心中大痛他那自小就能骑烈马挽强弓的爱子此时此刻竟连从一张椅子上站起来都做不到。
他紧赶几步迎到软椅之前一伸手握住傅青麟的手腕小心地注入一缕内气一探之下只觉爱子体内空荡荡一片感应不到丝毫真气。
他眼中隐隐有风雷咆哮转头怒视左伯伦:“你对他做了什么?”
左伯伦含笑施礼:“傅兄请息怒傅公子是冰玉之性不肯稍受折辱我们等恐他君前失仪闯下祸事不得不用了点软骨散暂时禁住他行动之力于身体并无伤害还请放心。”
傅卓冷着脸把手一摊:“解药拿来。”
左伯伦苦笑一声:“真是抱歉因这软骨散并不会伤人只是禁止行动所以我并不曾研制出解药……”一边说一边退后一步有意无意让梁王隔在了他和傅卓之间“不过傅兄也不必太担心这软骨散的药性会自动化解的只要再过一个月就能完全消散掉傅公子也就可以行动如常连根头也不会少。”
傅卓勃然大怒。左家专为王族研制种种见不得人的药物要说这软骨散没有解药他是断然不信的。只是左伯伦自己一口咬定梁王又素来信任左伯伦旁人不肯出面得罪左家他虽不信却也拿不出证据。如此一来傅青麟就最少要做一个月半死人才能恢复正常。
他恨得暗自咬牙若不是中间隔着梁王他多少还顾忌一点君臣之道只怕早就直接伸手把左家的宗主拎小鸡一般拎到面前大声逼问了。
正值两难之间只听“吱哑”一声马车门再次打开一个人跳下了车。
第四章 奇人
第四章奇人傅汉卿跳下马车时每个人都觉得天地为之一暗只因为人世间的所有的光华都已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
只不过普通的一身布衣只不过闲闲散散披了一头长说是不修边幅倒不如说是因为时间太紧刚洗过的头还来不及束好更加没有机会做任何其他的修饰。
他只是就这么简简单单跳下车走到了傅青麟身边于是那锦衣华裘绝世俊美在任何场合都是众人目光焦点的梁国第一美男子岂止是黯然失色简直就是在一瞬之间没了颜色。
他轻轻一掌仿佛浑然无意拍了拍傅青麟的肩膀然后微微一笑:“你没事了可以走了。”
没有人觉他这句话不合情理因为在场诸人大多已失去思考能力了。没有人的眼睛能不定在他的身上没有人的思绪能不在这一刻停顿。
只除了……傅青麟。
只有傅青麟才能感觉到就在刚才那简简单单的一拍之间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侵入他的体内转瞬间便把他体内缠绵不去的软骨散逼得消逝无踪令得他四肢百脉仿似有无比充盈的力量在沸腾燃烧。生平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他很清楚地知道只是在刚才一瞬间不但他体内的药物被去尽就是任督二脉都已被打通不止内力大增就是从此再练武功也是事半而功倍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简直太过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呢……
他怔怔地望着傅汉卿眼见傅汉卿在他肩上一拍后就要往后退开。他啊得叫了一声竟是一跃而起叫道:“你是谁?”
傅汉卿淡淡笑一笑:“如果从辈份上算我应该是你的叔叔。”
原本中了软骨散动弹不得的人竟忽然行动自如这种惊人的事都无法让其他人的目光从傅汉卿身上转开只有傅卓上前一步面对梁王深施一礼:“陛下臣这就把他留下请容臣带走青麟。”
梁王目光怔怔得望着傅汉卿怔怔得点着头他或许听到了傅卓的话又或许并没有他或许知道自己答应的是什么又或许根本已不在乎自己答应的是什么。
左伯伦勉力晃晃头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张张距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出来无论如何面对傅汉卿这种不属于尘世的极至之美根本没有理由再强留傅青麟了。
因为傅汉卿的出现整个殿宇一片寂静仿佛所有人都放轻了呼吸放缓了心跳不敢再轻易出一丝声音所有人的心神整个的气氛都似已在无形中受到控制直到一声忽然而起的大叫打断破了这奇异的沉寂。
“不行不能让他成为送给宗主国的礼物。”
左涤尘比任何人都痛恨傅青麟。
同属梁国三大世家然而受人尊重的被万人传颂的被百姓向往的从来都只有在战场上占尽风彩的傅家。而被人轻视的受人憎恨的遭人非议的永远都少不了左家。
是啊傅家英雄辈出傅家血战沙场。而左家算什么不过是世代弄臣陪皇帝嬉笑作乐的小人主上本来明明可以做天下明君都是被左家的人带坏了。
提起左家世人理所当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有谁知道要做上位者的近身伴从有多少苦楚伤痛。左家也有那金尊玉贵的小公子只因在宫中陪伴王子时不能迎合上意便被生生杖死。左氏宗族还要自认教导不严。
当傅家的孩子仆从如云被娇婢美姬所环绕时左家的公子却要在王族子弟身边做下人低眉顺眼时时看人眉高眼底猜测主人的心意。
当傅家的孩子边关立功时左家的公子却要为闯祸的王子担罪替偷懒的殿下做功课。
当傅家的人功记史册时左家的人又因为国王纳妃选秀建宫游乐等等事多出一项项骂名。
王上做了多少恶都是陛下圣明坏的肯定是诱使主上往邪路里去的左家人罢了。
所谓天子第一近臣所谓世袭陪王伴驾之人说到底不过是国王的替罪羊。
得到了荣华富贵的同时也注定要担下一切罪孽。
在人们轻蔑左家的人贪图富贵时有人会在意左家子弟也会有志向也会有期盼吗?
在人们称赞傅家的少年文武全才时有谁知道左家的儿郎也同样学文练武而他们所有的技能都只不过是为了给帝王取乐替王子应付考试永远没有机会一展抱负。
左涤尘正年少年少的他还有着少年的理想少年的雄心少年的志量。他曾比所有的表兄弟们都要勤奋地学习一切知识。皇宫的藏书他无不通读。十八般兵刃他样样精通他自问拥有飞的翅膀却永远没有展翼的机会。
他恨傅青麟当他困在小小宫宇中时那个与他同岁的少年已叱咤风云。当他怀着对命运不公的怨恨在人前对帝王伏时那白衣锦袍的英俊男子总是远远得用那样居高临下那样冷嘲不屑的眼光望向他。
他姓左他生在左家这是他的罪吗?这是他所有父辈的罪吗?
没有他们姓左的国王就不会纵情声色吗?就不会大选秀女吗?就不会肆意建造宫室吗?没有他们左家梁王就敢于对抗宗主国而不把傅家的美男子献上吗?
或许这件事不是他们左家推动的但难得能有机会如此羞辱傅家最骄傲的少年让傅家长房嫡子第一继承人落到他一向看不起的左家人手中做为礼物接受调教左涤尘心中充满了一种怪异的满足感。
然而难得天上掉下来的报仇机会就又这样轻飘飘飞走了。
傅家交出了一个真正天下无双的美男子换走了傅青麟。
那个叫傅汉卿的人的确拥有世人连想象都不能想象的美貌然而他毕竟不是傅青麟不是代表整个傅家传承与希望的傅青麟不是代表着傅家全部骄傲与尊严的傅青麟。
对左涤尘来说能任意玩弄羞辱象傅青麟这样高贵并且一向看不起他的人才是人生最大的满足。
所以在梁王应诺要让傅青麟离去时左涤尘失控般叫了起来:“不行不能让他成为送给宗主国的礼物。”
所有人闻言望向他左涤尘也不慌张伸手一指傅青麟:“傅公子原本中了软骨散动弹不得转眼间却又能起坐自如应该是受刚才一掌之助吧。”
傅汉卿淡淡点头:“是是我刚才助他驱除了药力。”
有了他的回答众人的心思才略略恢复正常全都怔了一会儿神才能真正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然而也都不由自主或是暗打一个寒战或是倒吸一口冷气。
没有运功行气没有凝神贴掌只是浑若无事地轻轻一拍就在不知不觉间驱尽毒力这到底是怎样的力量。
左涤尘冷冷望向傅汉卿:“如此强大的武功若是就此献给宗主国让他常伴帝侧万一弄出什么事来……”
傅青麟冷哼一声怒视左涤尘:“你想干什么?”
傅卓及时出手按在儿子的肩上以确保儿子不会因为愤怒而失控地冲过去:“如此左公子以为当如何?”
左涤尘微微一笑恭敬地道:“请恕侄儿无礼侄儿以为若为了国家好要么仍留下傅公子要么就干脆废了此人武功。”
“你敢……”傅青麟怒喝了一声竟是在父亲的力按下犹自踏前了一步。
在场几个梁国最高的实权者淡淡的目光只在这梁国曾经的第一美男子脸上略略一转便又移开。到底还是少年啊到底依旧天真到底仍然有着那不合时宜的热血与盛气。
傅汉卿也只静静地看了看他这个小侄儿其实在很多年前他是见过的。
那时他还是个刚刚出世的婴儿粉团一般人见人爱。傅家上上下下都将这长房嫡孙当做珍宝轮番抢着抱。他一个无人在意的小小孩儿只能远远看着那被众人捧在掌心的婴儿。
那时他还是个刚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孩子奶声奶气牙牙学语尚不懂人世的纷争身份的悬殊隔着老远摇摇摆摆向自己走来张开小小手臂用软软的声音喊:“抱抱……”
再然后傅汉卿就被关进那高高的围墙里等到再一次走出来时只是为了用自己来换回这傅家最珍贵的少年。
这么这么多年了他无非是吃吃睡睡混沌度日那多年前曾用软软声音喊过他叔叔的孩子已长成这般英风年少。
他淡淡移眉望向左涤尘:“若能保证让他离去要废我武功也是无妨。”
他说得如此轻淡仿佛只是答应请别人吃一顿饭那么简单。
不可置信的目光纷纷望来然而在隐约的惊疑之中又分明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过于强大的力量对于上位者来说从来都是一切不安的根源。
无论如何一个人有着如此的容貌注定要成为高高在上者最钟爱的人不管出于哪方面考虑没有人愿意任自己玩弄的男宠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也同样不会有哪个国王有这种胆色把拥有如此强大力量足以引无尽变数的人送到可以影响他们举国存亡的宗主国去。哪怕被选中的人不是傅汉卿而是傅青麟所得到的待遇都不会有异不是软骨散必是化功丹绝不可能送给上国一个活蹦乱跳上马下马都英雄八面的傅家小将军。
但同样的也没有人能相信有人会如此轻淡地看待自己的武功。
可是傅汉卿是真的根本没把武功放在心上。说起来也是别人误会了他有的不过是一身吃饱了睡睡醒了吃没费精神与力气连睡觉都能自然增长的诡异到极点偏还强大到极点的内力罢了。至于武功……这种东西他只听过没练过也从来不曾拥有过。内力虽然强大但得来全不费功夫的东西谁能指望有人能够珍惜呢。更何况他所练的内功心法极奇特别就算被废了只要没有被震得全身经脉尽断他照样能在一呼一吸日常饮食起居的普通生活中再不费力地慢慢练回来。至于在失去力量其间的自保问题傅汉卿更是不怎么在乎的。可怜当初小容费心为他研究出如此神奇的功法用在傅汉卿身上实在大大浪费。从第四世到第六世连续三世天下无双的内力都无法让他真正保护自己他永远也无法使用这强大的力量去伤人即使明知会受伤害即使明知不是对方倒下就是自己倒霉的情况下他依然不能做到自由控制力量伤害所有试图伤害他的人。内力只能起到威慑作用一旦威慑无用真动起手来他可能连街边一个普通泼皮都打不过很多时候为了拼命控制体内的力量不要伤人往往把自己整得焦头烂额。在这种情况下指望他会好好珍惜这一身天下第一的武功根本不可能。
只是这样的内情自是无人了解的。所以在一众不可置信望向他的目光中以左涤尘的眼神最是锐利:“你内力如此高深只怕纵然是化功丹这一类的药你一入口也立刻逼出体外了吧?”
傅汉卿悠然负手仿似漫不经心地道:“我可先卸去内力你命宫中高手以银针制我奇经八脉断我气机再点破我气海穴然后你再觉得什么化功药物可靠放心就让我吃什么这样……”
他懒洋洋扫了众人一眼眉目之间仿佛已有些不胜其烦恨不得这无聊的一切快些结束“你们放心了吗?”
这一天傅青麟的世界天翻地覆这一天傅青麟看尽了背叛与出卖。
他本是傅家长子嫡孙天潢贵胄天之骄子。从他出生就注定了所有的阳光都属于他。而他也从来不是锦绣丛中温柔乡里甘度一生之人。从小就习文练武时人以神童相称。年纪幼小便已为国家立下许多功劳傅郎美名传于天下。便是大王太后也时常相召常有赏赐说起青麟无不是笑容满面看他若子侄一般。
年少的他以为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属于他年少的他曾立下志愿要为家族为国家为百姓献出他一切的力量。
年少的他还有着梦的翅膀还有着飞翔的心还有着火热的血飞扬的志。
然而这一切的美好就一日之间便再也无处寻觅。
那一天他白马白衣扬金鞭在一片灿烂阳光下奉旨入宫。他是宫中最受欢迎的少年臣子他有骑马进宫之特权他是大王最常夸奖的子侄。
面对他自小誓效忠的王处在那无数次进见的宫殿中依然是如旧的平身赐座赐茶不同的是一杯茶之后那屠龙搏虎之力便如流水而逝。不同的是那永远笑意慈祥口口声声说疼爱他如疼爱自家子侄时时满目欣赏望着他说将来必要大大用他的王苦口婆心开始为他讲解宗主国的意愿。
不同的是那个总是说和自己情如兄弟时常约自己去玩耍从不对他摆架子动则拉着他的手说将来继位后大事皆需仰仗他的太子在旁边满脸带笑地劝他要以国事为重。
不同的是那个永远温和微笑不管自己如何飞扬任性也总是为他打圆场每次自己与他的儿子吵架总是把儿子痛骂一顿却对他细加安抚的左世叔在旁笑得悠闲自在站在一旁不断地对他说起家国之义。
不同的是那个从小和他斗到大从来看他不顺眼他也同样看不顺眼的左涤尘在三人之后用那样森冷而得意的目光望向他。做为王家近臣专门负责王族欢娱之事的左家公子很久以前就开始掌管调教宫中娈童的差事。这个自己从来看不起的家伙将要肆意玩弄他的身体折辱他的尊严以便给宗主国送上最完美的礼物。
一夕之间他的世界完全崩塌了。所有的光明变做了黑暗所有的幸福只余痛苦。
他是傅青麟傅家长孙傅氏一族的继承人从他懂事那一天他就立志要为他的国家为他的君主献出他的生命和忠诚。直到这一天他才明白原来他爱了十几年的国家和君主其实从来不曾爱过他。
好一个家国之义好一个国事为重。
就在他暗暗立下死志时转机却出现了。
那个只看一眼就叫人一生不能忘怀的人那个轻轻一掌重新把光明与力量交还与他的人。那个微笑着轻轻说“如果从辈份上算我应该是你的叔叔。”的人那个抬眼望向左涤尘淡淡说“若能保证让他离去要废我武功也是无妨。”的人成了救他出苦海的生机那个人将会代替他留在那污秽与丑恶的黑暗当中。
而他唯一的念头只是不可以。
他不记得他是谁?他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但是他觉得不可以。
不可以……
在他已知道被出卖被伤害被背叛原来会这么这么这么痛时不可以已再让另一个人遭出卖遭伤害遭背叛。
即然他痛恨别人举着为国家好的旗帜把他自己出卖时他又怎么能因着为自己好就要将旁人出卖。
这个人说我应该是你的叔叔。
即使他不记得了但即然那人是亲人即然那人也是傅家人那么就不可以眼睁睁看他被傅家交出去。
梁国出卖傅青麟而傅家出卖傅汉卿。
梁国说为了国家好所以傅青麟你该去牺牲。
那么傅家是不是也同样对傅汉卿说为了傅家好为了我们的希望我们的继承者你去代他受罪吧。
不不不这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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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麟想冲上前想要阻止然而父亲那忽然扣紧脉门的手以及在他毫无防范时完全侵入他体内的强大真力在转瞬间让他失去了动作与说话的能力。然后在父亲与国王的一番礼仪对答后他被生生拖出了宫。
傅卓一直死死扣着儿子的脉门一出宫门就上马疾驰驰出城门。城外早有傅府家将数百人整装列阵。傅卓猛力把傅青麟自马上推下厉声道:“立刻快马加鞭到军中去为防有变除非有我的亲笔信否则就算是大王的旨意你也不准离开军队。”
傅青麟大叫一声跳起来:“父亲你不能……”
傅卓居高临下望着他冷冷道:“你现在赶回去也没用他的武功应该已经被废了你打算再次用你自己用整个家族的未来去换回一个废人吗?”
傅青麟怔怔站了一会儿望着他的父亲脸色一点一点白下来然后一语不转身上了马四周众家将立刻围护在他的身旁。
傅青麟没有再回头一抖缰绳纵马奔驰。四周都是马蹄声响无数家将随从而行。
他没有停留没有回头只是慢慢地把第一根手指握紧在心头一字一顿地下誓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
傅汉卿的奇经八脉被银针锁住那一针针扎下应当都是彻骨之痛在漫长的制脉过程中傅汉卿却只是懒懒坐着并没有什么痛楚的反应即不呻吟也不痛叫。等到一干高手满头大汗地退开临走用眼神一再保证自己圆满完成任务其他高贵的大王王子们只怕根本就在怀疑那些针根本没扎准位置无关痛痒。
而在整整一个时辰的制脉中傅汉卿开始还有点精神渐渐竟不知不觉闭上了眼倒似睡着了一般。就连最后左涤尘一指点破他的气海他也没有睁开懒洋洋闭上的眼仅仅只是略略皱了皱眉仿佛只是睡梦中稍有不适。到最后左涤尘不得不流着冷汗用力推他。傅汉卿简直就象要赶走吵他睡觉的蚊子似的只是无意识地挥挥手略略调整他在椅子上的姿式。
所有人目瞪口呆不得不怀疑他们目前做的事到底是废人武功还是请人在这里休息睡觉。
左涤尘把嘴凑到傅汉卿耳边大喝一声:“你给我起来……”
傅汉卿被惊得一震而起两眼有些迷朦低低惊叫一声迷迷糊糊抬起头望着左涤尘:“结束了吗?”
左涤尘面色铁青把一整碗黑乎乎的药递过去:“喝完它就结束了。”
傅汉卿连眼也没完全睁开一手接过看都不看就一口气喝完然后往左涤尘手里一递:“好了吗?”
看那表情是只要左涤尘说一句好他就即刻闭上眼接着睡。
左涤尘面目扭曲一把揪起他的衣裳怒喝一声:“你给我认真一点我们这是在废你武功。”
“我知道啊可是你们用的时间太长了我太无聊了休息休息一下也没关系吧。”傅汉卿答得漫不经心。
左涤尘气得全身抖平空生起从来不曾有过的挫折感猛得把傅汉卿往后一推怒气冲冲退到梁王身旁“陛下微臣有一个小小建议?”
“何事?”
“此人之美天下无双。上天即将如此尤物送到陛下之前陛下又岂能辜负上天的美意何不先行……”
左涤尘的话傅汉卿听得迷迷糊糊漫长的废武功的过程实在让人会情不自禁地打磕睡而一个明明睡得很舒服被突然叫醒的人总是会有一瞬间很迷糊的。所以左涤尘虽然故意把声音提高想让傅汉卿听到但傅汉卿也只模模糊糊听到前半句罢了。
不过有的话其实也用不着听得太清楚就可以猜得到。特别是当傅汉卿用力晃了晃头抬眸看向一众梁国最高贵的人物脸上眼中那无可掩饰的垂涎表情时。
他们此刻想的会是什么呢?
第一世的阿汉会迷茫而不解地问你们怎么能把人当礼物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为国家立功的人你们不知道人生而自由人拥有尊严吗?
第四世之后阿汉就再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
第七世里傅汉卿已经可以仅仅一眼就大至猜出面对他的人在想些什么?
他其实依然不懂人心只是看得太多历得太多依例类推也不会太出意外了。
梁王在想什么?这样的尤物反正是要送出去任人做的不如先由我来尝尝鲜?
太子在想什么?父王用过之后总不至于对我太小气吧反正用一次也是用二次也是用。
左伯伦在想什么没准是主子用过之后会不会也赏臣子一点呢?
傅汉卿微微侧侧头淡淡笑笑。他很懒所有辛苦的事都避之唯恐不及。他无心上进他随遇而安。但有的事他多少还是有些厌恶的。虽然以他的性情不至于非常积极得反对但要是不用太费力而能够避免让人不喜欢的事那又为什么不做呢?
多年前在那庭院深深的傅府一个小小年纪却已美丽无双的孩子又是如何即不太费力又在一众心怀叵测的族兄族叔手中巧妙得以自保最后进入那一片清净之地的呢?
傅汉卿微笑今日的他已经不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叫做阿汉的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了。
***************************23日零点六分更新**************************************
“难道是我误会了。”傅汉卿喃喃自语。
“你误会了什么?”左涤尘冷冷问。
“我一直以为献给宗主国的侍宠之人必然是要身子干净的。”傅汉卿慢慢地道“原来不是啊?”
他抬头望向众人微微地笑:“原来我们的宗主国自有上国气度一点也不介意与下属小国的君臣分享枕边人绝对不会为这种事生气更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闹得两国不愉快啊。”
他点头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一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上国之腹。”
众皆愕然直到这时所有人才忽然想起献给那荒淫无度却又残忍刻薄的上国国主的人如果不是处子将会引怎样的灾祸。然而这种几乎是最简单的常识刚才他们在面对傅汉卿的时候竟是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甚至于在左涤尘提出建议时每一个人都燃起疯狂的**。
所以当傅汉卿看似浑然无意掀开众人不自觉中故意忘怀的大患时几乎每一个人都倏然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梁王惊惶地与左伯伦对视一眼急急忙忙错开眸子再不敢多看傅汉卿。太子依旧恋恋不舍望着傅汉卿牙齿无意识得咬得咯咯响可见理智在与疯狂进行着何等激烈的搏斗。
直到梁王沉下脸怒喝一声太子才猛然打一个寒战勉强用最后一丝清醒移开了目光。
估计唯一还能在傅汉卿面前保持着正常思维的也只剩下因为满心激愤所以反而不太容易被那惊世之美所震动的左涤尘了。
他死死瞪着傅汉卿好一会儿才慢慢绽开残忍的笑意:“不错你说得对献给上邦的礼物当然要绝对干净但也要绝对完美。要做一个完美的男宠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地调教你的。”
傅汉卿静静看着左涤尘那样的一双眼清澈明净如青天碧水清明无碍却又似能倒映世间一切千般尘世终不能动摇如斯止水。那样的一双眼仿若婴儿般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质却又似已看尽了无数生无数世无数的红尘于是这万丈红尘便也再无法留一丝一毫于那双清瞳之内。
似这般止水清瞳却叫左涤尘莫名地心间颤抖起来他不得不靠猛然扎入掌心的指甲来提醒自己不要莫名其妙地屈服不要软弱得转开眼不要在这样一场无端的对视中示弱。
傅汉卿定定看了左涤尘一会儿这才淡淡说:“是我自己答应换傅青麟的我答应过的事必会做到所以男宠也罢调教也好只要真是需要的我也不会拒绝不过在此之前请给我一张很温暖的床一间舒服的房间还有一些好吃的东西另外还要三天时间。”
左涤尘扬眉冷笑:“你是来做少爷的。”
傅汉卿摇了摇头淡淡道:“我刚被你们废了武功你应该知道一个人忽然失去全身的内力会有多么虚弱我需要时间休息调整让身体适应毕竟你所谓的调教不会太温和你真的认为我现在这种站都站不起来的身体撑得下来?”
他抬手打个呵欠眼睛渐渐又快闭到一起了:“当然如果你认为要送给上国的礼物并不珍贵随便冒冒把人弄死弄病弄伤弄出一身也不能复原的毛病也没关系那我也就没什么意见。”
“你……”左涤尘还待愤然怒梁王却忽得喝道:“答应他。”
虽然傅汉卿每一个反应都出乎大家的意料虽然傅汉卿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很郁闷然而却又每一句话都让人不能反驳。
上国之主要的一定是一个身子干净的绝世美男子刚刚被废掉全身武功又吃过最伤身的药物肯定经受不起严苛的调教。
即然是有道理的那就算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自找麻烦。
所以左涤尘纵然愤愤却也立刻恭声应:“是。”
傅汉卿身子一软又重新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大躺椅上眼睛彻底闭上挥了挥手:“谢谢。”
左涤尘冷笑着上前几步到了他的近前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声道:“就让你先得意几日等时候到了我看你怎么办?”
傅汉卿眼也不睁唇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懒洋洋打个呵欠喃喃道:“好吵。”略略翻身再然后左涤尘就听到了虽然轻微却足以让他在瞬息间咬碎钢牙的鼾声。
就这样傅汉卿进入大梁王宫的第一天得到了一间很大的房间一张很温暖很舒适的床还有一桌又一桌香喷喷的各色菜肴以及许许多多价值千金的大补药物。至于三天之后会怎么样他不在意也不多想。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吃得这么饱睡得这么舒适了。
虽然他一向随遇而安要求极低偶尔也会对傅家下人克扣份例幅度之大提供的东西之恶劣稍稍有一点非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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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空间粗重的喘息颤抖的身体刺鼻的气息这一切都让人感到不舒适。
傅汉卿懒洋洋双眼似睁非睁跟着左涤尘漫步向前。
摇晃跳跃的烛光中四周墙壁上无数的合欢图案时明时暗种种姿式变化万千。四面摆放的种种欢喜姿式的男人或女人亦是在烛光明灭中几让人误以为是冥狱来的恶魔化为实体。
偶尔几处点缀着的烈烈火焰和架子上一排排式样诡异的烙铁自上方垂下的十几条长短不一的铁链以及墙壁上密密麻麻排列的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鞭子这一切都绝不会让人感觉愉快的。只可惜傅汉卿不知是迟钝得没有感觉还是根本不曾真正醒过来只是梦流一般机械地跟着左涤尘往前走参观了若干调教室之后也没见眉毛略微动上一动只有在看到那个小小孩儿时他才止住了继续前进的步伐。
在这无限的黑暗中一排排的烛光给人的感觉也只剩冰冷可言。
烛影中那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的身体被夹在两个高大的男子之间小小的身躯因为不堪后方的冲撞而擅抖不止小小的嘴里因为被塞进庞然大物而无力出一声哭喊只有眼泪在无声地不断滑落只有那软弱无力的幼小身体在无助地瑟缩颤悚。
用尽了种种心理压力却得不到傅汉卿半丝回应的左涤尘终于感觉到一点高兴了。果然冰冷的器械到底不如活生生受难的人更能让能让人震怖惊恐。
素来富贵人家多有爱狎玩幼僮的王宫中的**更是极尽荒唐之能事左涤尘很久以前就接手负责为王族调教男女侍宠的差事似这等给不知风情的可怜孩子开苞教导他们如何服侍男人的事原是常有的。不过这一刻倒是他故意安排好这出戏要直接演在傅汉卿面前的。
因为要送给上国的礼物总得知情识趣才好调教的工作梁王一早已下令全权交予左涤尘。同时梁王自己已下决心再不来看傅汉卿并且下死命令不许太子以及任何王公大臣来见傅汉卿怕的就是这不可思议的容颜会让他们最终失去自控的意志做下必会后悔的事。
也就是说只要不真正破身或是把傅汉卿弄死弄残不会再有任何人来过问傅汉卿的事干涉左涤尘的行为。
失去了折辱傅青麟的机会左涤尘自然而然想要把满心的愤怒泄在傅汉卿身上。三天时间一到就迫不及待得带着傅汉卿参观这特地为他安排好的调教场所。
可惜傅汉卿的表现过于淡漠对于为此费尽苦心的左涤尘来说不亚于被人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就在他越来越心浮气燥时傅汉卿终于对某些事表现出在意了。
“怎么样?”左涤尘冷笑着凑过来“这就是你将要面对的调教我怕你不明白还特意让人演练了给你看感觉如何?”
傅汉卿的回答却只是一个冷淡的问题:“原来你想调教的是我而不是他那么为什么在这里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你真认为我只要看看就什么都会了?”
左涤尘冷冷一笑:“好即然你这般急着自讨苦吃我总该成全。”他冷着脸一挥手“你们先把那小子带下去再回来候命。”
正在激烈运动中的两名大汉竟能立刻快后撤。那小小的身躯失去支撑立刻跌落下来身体缩做一团开始无力地呕吐然后被人倒拎着双脚贴着冰冷的地面就这么直拖了出去。
傅汉卿只是安静地站着平静得望着那孩子一边拼命得呕到胆汁都快出来了一边如死狗一般被拖走。神色即无悲凉亦无同情依旧是一派淡漠。
而此时左涤尘已在墙边信手拿起根羊皮鞭用鞭柄慢慢托起傅汉卿的的脸然后才微微笑笑猛得一抖手长鞭在空中啪得一声脆响:“现在该轮到你了。”他的脸色微微一沉“把衣服脱了。”
傅汉卿淡淡道:“可以先问你几个问题吗?”
左涤尘挑高了眉:“你尽管问不管你说什么话该你受的你都逃不开。”
傅汉卿淡然问:“你希望我去上国受不受宠?”
左涤尘冷笑:“我们送上的礼物自然是希望上国国主能够宠爱。”
傅汉卿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左涤尘一愣:“放心什么?”
“即然你们是希望我受宠的那么自然不会愿意得罪一个将来会在上国国主身边得宠的人更不可能想和上国国主身边未来的红人结仇所以我想你总不至于无聊到想要折磨我让我怨恨你将来有权有势后找你甚至整个梁国的麻烦吧?”
左涤尘立时一怔望着傅汉卿脸色略略有些白良久才咬着牙道:“我自然不会故意折磨你。只是不要忘记是你自己答应要交换傅青麟的也是你自己答应愿意做男宠愿意受调教的。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男宠是不可能逃避得了严苛的调教的而对于习惯承受羞辱并让你的主人知道你以被他羞辱为光荣为快乐这都是必不可少的。你必须学习如何服侍男人如何熟悉你自己和别人的身体如何屏弃所有的羞耻你必须……“
他越说语气越是急切他甚至完全没有明白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在如此短的一句话中而如此失控。
他没有意识到他仅有的理智是因为被傅汉卿用那样明净而平淡的目光所凝视而忽然崩溃的。
傅汉卿只是安静地望着左涤尘平静地听他说得渐渐语无伦次然而微微一笑:“相信我左公子对于什么是必要的调教什么是刻意的折磨我可以分得很清楚。因为有很多事我比你认为的了解得多出很多。而且说不定……”
他笑意轻淡:“你会现对于如何成为一个男宠我可以学得比你以为得更快并且比你想象中更好那么……”
他望着左涤尘字字清晰得说“你也就可以轻松得不用再继续费力调教我了。”
他的语气那样平淡可是不知为什么左涤尘却感觉有一种无比妖异的力量仿佛将自己彻底笼罩竟使他一瞬间失去动弹的力量语言的能力。
黑暗的密室中无数的蜡烛光芒依旧微弱而冰冷。
一阵长久而死寂的沉默之后傅汉卿终于不耐烦得抬起手掩着口打了一声呵欠:“左公子如果你不打算立刻开始那么是不是让我回去接着补个眠。”
第五章 调教
第五章调教左涤尘快要疯了能调教傅汉卿足足十天还没有彻底崩溃也不能不说左涤尘的自我控制力还是不错的但很明显他也撑不了几天了。
王宫一角的调教房这段日子不断有人要辞职离开但也不断有人不吃不喝不睡得只想往里挤。
王宫最好的调药师炼丹师以及专门为王族提供壮阳助兴药物的道士们个个两眼直冒绿光人人脸上堆满了笑整日在调教房里上蹿下跳谁也不再拿他这王家宠臣当回事整天念叨的就是傅公子你收我为徒吧!
傅公子求求你念在我一片诚心……
你给我滚开傅公子要说收徒还是收我最好。
滚你的要说尊师重道你比得了我吗要说悟性过人你高得过我吗?要说年青聪明你比得上我吗……
***你这只会花言巧语的东西……
之后展出来的相骂厮打不可控制的混乱也就不必再多谈了。
左涤尘万分后悔他怎么会打算让傅汉卿尝尝**想看看这个万事都不在意的男人情难自禁的样子的。怎么会在普通**无法达到效力后开始调用最好最强最厉害的药甚至派人把制药师一顿臭骂惹得不服气也不相信的各个制药高人一同挤过来人人拿着得意之作想要看看什么怪物吃了这些还能当个没事的人。
而傅汉卿有时候甚至连尝也不尝一口信手接过闻一闻看一看便漫不经心报出一堆药名配方。
听得配药者当时两眼白为独家密方在众人面前泄露而痛心疾而其他人无不双眼冒红光无比兴奋。
如此二三次之后就在诸配药师纷纷挽起袖子眼冒凶光得考虑用杀人灭口的方式除掉这个史上配药师最大天敌时傅汉卿又漫不经心地随意报出某一种据说可以让冰清玉洁的天上神仙变成世间第一**的药物配方然后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这种药虽说能极大刺激人的感官使人**勃但也极易伤身其实只需要把其中的极乐草减三成婴栗减两成再加少量**粉和曼陀罗汁不但可以大大减少对人体的伤害而且能让人有更多的快乐和**之感。”
他说来随意听的人则大多两眼放光。有人赶紧回去试验炼制效果当真大佳。如此一来立时震动所有调药师。象他们这样为王家炼药大多都是以**而求得上位者的欢心。但让人极度欢畅或令人情难自禁的所谓**大多都是以药力强行激人类的**极之伤身。服药者固然极之欢畅心境大悦给制药者无数荣华富贵然而一旦出事上位者稍有差错又或是被上位者所宠爱的人有所差错甚至是让上位者稍稍败兴那迎接他们的就将是灭顶之灾。
在这种情况下傅汉卿这随口一句话淡淡一点更改对于这些以炼药为生的人来说实是天下最难得的福音。
在此之后所有的炼药师整日围着傅汉卿转期望从傅汉卿口中再得到一些东西那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然而傅汉卿看似万事漫不经心很多可价值千金的药方他也不过信口道来但是这几乎都是尽量减少服药者身体伤害的药方而其他人想问他关于削弱服药者意志力使人失去神智使人更难抗拒快感的药物他虽坦然承认知道却断然不肯详说。
任人使出万般手段也不能从他嘴里挖出一个他不想说的字。
他平日看来总是无精打采眼眼迷朦迷迷糊糊又是极好说话万事无可无不可便是旁人再不情愿再羞涩难当的事他也许也只当清风沸面随意为之但只要他说出一个不字则倾天下之力也无法改变。
当然要调教他不是只用药就够了的。
最好的**高手负责挑逗他的情绪让他面对身体自然的需求。照左涤尘的意思来说是要弄得他欲仙欲死却又不给他任何满足。
然而宫中最杰出的**高手精通人体所有隐密**的人物一一在傅汉卿面前败下阵来。倒不是说傅汉卿如何如何不为所动理智过人。而是他们的任何手法一施出来傅汉卿就会懒洋洋随口评点你这里的力气用得轻了三分你那一指点得略重痛觉冲淡了快感你那边按偏了应该往左移一点那个位置才最能带来快感你这这这……那那那……
那样理智清晰明断的评点那样简单直接却又绝对正确的说明。把这些所谓十指一挥就可以把三贞九烈变成**荡子的高手们郁闷得直欲吐血。
连他们自己面对如此容颜如此人物都不觉略有情动施尽浑身解术不但不能让别人眼皮眨一眨反而被贬得一文不值。这种现象使他们多年完美工作积累出来的自信心几乎毁于一旦。意志坚强的最多只是黯然承认失败灰溜溜赶紧离开意志力薄弱的已经开始两眼直思维停顿对自己的人生意义感到深刻的迷茫有人回头就想收拾包袱回老家有人已经哭丧着脸去找左涤尘递辞职书。
当然负责调教傅汉卿的人也包括宫中最擅长捆绑和使用鞭子最有技巧的人。上位者多有暴虐倾向很多时候会喜欢美丽的皮肤上留有独属于自己的鞭痕会喜欢最美丽的身体被以种种姿式束缚在面前。要当一个成功的奴隶或男宠这一门功课不可不学。
当然傅汉卿对于这样的调教也是不会抗拒的他非常配合配合到当别人绑他时他会忍不住指点咦你们绑人的花样这么简单吗?啊你们不懂这个这个这个吗你们不会那个那个那个吗?唉你们真是需要好好得学习进修啊你们怎么对得起你们拿到的酬劳啊这个你的鞭子用得好象不是很恰当啊。这一鞭好象重了点让人的痛感和快感不能达到最好的平衡其实那种鞭子做工不是最完美在人身上不能达到最好的伤痕效果你的力道运用好象也需要大大改进………
若干天之后宫中调教所有名的高手们无不倍受打击有几个出了名雄风英悍英俊啊秀美啊万人迷啊床上无敌啊金枪不倒啊的调教所之宝的人物甚至因为极重的心灵伤害导至不举不得不把对所有男僮或美女的调教工作全面停顿下来。
左涤尘已经要疯了而傅汉卿还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把炼药师们充满热情的呼唤当成催眠曲。对了自从有人不举后已经没有一个调教师有胆子走进傅汉卿的房间了不管左涤尘怎么提高赏额或是加大罚责结果都一样。因此傅汉卿的日子过得就更加悠闲了。
第五章 论文
第五章论文“因读者要求清空
“你到底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气急败坏的怒喝无限怀疑的目光暴怒欲狂的表情各种各样类似的问题每天都不断在傅汉卿面前上演。
傅汉卿的回答基本上千篇一律毫无变化懒洋洋打着呵欠:“今天没有调教吗?那我是不是可以睡觉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程式化问答后左涤尘不得不承认他自己的失败。如果傅汉卿的身份不是如此特殊如果不是他未来所服侍的君王过于强大和残暴左涤尘绝对会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酷刑的都用出来以逼傅汉卿招出他想要听到的任何真相。
然而左涤尘不敢。
没有人敢于过份逼迫一个马上就要到最好色的暴君身旁去的绝世美人。
久居宫廷的人犹其明白小人和美人都是最不能得罪的。因为美人随时都会成为最高处的的贵人而小人则永远会在你最不能提防时给你致命的一击。左涤尘敢断言傅汉卿是天下间最美的人而此人如此滑不溜手难以应付更懂得那么多正经人绝不可能染指的事要说他是君子谁信。
所以到最后争执的结果永远都是左涤尘脸色铁青地拂袖而去。
而傅汉卿自然又是懒洋洋打个呵欠翻个身啊最后一只苍蝇终于消失了世界终于安静了。信手掀起被子往身上一盖有吃有喝猪一样幸福的人生啊。
当然不是每一次他都能安然入睡的。毕竟有一些意料之外的骚扰总是防不胜防。
“阿汉阿汉最近过得怎么样?”
傅汉卿眼也不睁一下侍立在旁边的侍从们无法从这位怪异的绝世美人的脸上看出一丝古怪仿似在安然沉睡的他只是以脑电波来回答小楼总部来的询问:“怎么你那一世历完了就有空关心我了。”
“是啊刚回来气也没喘一口就联系你我够有同学爱了吧?”张敏欣的声音永远带着笑意“你就太不够意思了以前的记录封档现在的实况也始终用念力封死除了教授之外别人都无法实时查看你到底在干什么?”
“没什么无非是有人要把我送去给大国皇帝做男宠正调教着呢。”傅汉卿答得漫不经心。
“咦。”张敏欣的声音略略兴奋起来“这可是精彩戏应该有很多残忍的手段吧?”
“该会的我早会了过份的事他们要敢加诸于我身上我也会做出适当的警告。他们还有什么资格调教我又还有什么新东西来调教我?”傅汉卿淡淡问“其实我一直倒很奇怪为什么你给我的故事中所有要被送到大人物身边去当男宠的人全被整治得猪狗不如那些肆无忌惮整治他们的人难道从来不担心这人一朝得宠一旦当红得令会记恨会报仇吗?”
张敏欣失笑:“我的天到这份上你还在认真分析小说故事啊难怪你永远写不出论文来。”
“我写了。”傅汉卿的声音难得郁闷。
“你写了?”张敏欣愕然“我怎么不知道?”
“我写了我写了但没有交我知道交出去肯定会被教授披头盖脸扔回来然后一顿臭骂。”傅汉卿的闷闷地说.
“你写了什么?”张敏欣无比好奇“快快复述一遍来听听。”
以小楼中人的记忆能力把自己写过的东西一字不差重背一遍是最简单的事只是傅汉卿懒劲作只道“反正都过不了有什么好背的?”
“你背来听听我帮你看看你的论文到底哪里有问题然后给你提修改意见.”小楼里的张敏欣急得两眼都快冒火了.
傅汉卿的性子向来无可无不可他固然懒得再背一遍却也更懒得去思考用别的方法来摆脱这个热情过份的同学只得闷闷地说:“我的题目是论人性在爱情中所表现的自私残忍多疑猜忌独占欲。其实这一系列反面的情绪一直烙印在人性最深处在遥远的古代物质不够丰富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以种种方法来争夺时这些反面的情绪就表现得更加明显而激烈。人们总在害怕失去即有的又总在不断追寻新的目标而使得这一切反面情绪越来越强烈且不可抑制。最早的时候人们的爱情总是以适龄的异性为对象的。相对女性来说男性更具有独占性和侵略性。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不容易于是就总是会担心心爱的人被夺走。于是只要看到自己的伴侣和适龄的异性有任何较亲密的动作和语言就会感到愤怒不安。而表现出来的往往是对女性的占有性举动以及对男方的示威。然而随着情绪的深化性格的变异一切反应都在渐渐加剧到最后只要女性和适龄男性走得稍近一些多说了一句话又或是偶尔多望了一眼这一切愤怒猜疑独占欲都会以残忍的方式表现出来。比如把人关在房里不让她出来比如一边强暴一个不情愿的女性一边大叫我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比如用侮辱性的言词来伤害女性。类似的语句有你这个贱女人你就这么水性杨花你就见不得男人吗这一些。而对那个倒霉到不小心和自己的爱人多说了一句话走路时略略靠近偶尔对视过一眼的男人则涌起杀人的冲动这种冲动不会因为那个男人是陌生人是好朋友或是亲兄弟以及最忠心的下属而有任何不同。当然有这种冲动但不一定会真的杀只有对自己身边的女子种种多余的伤害和羞辱却十之**会切实做到。当然最初这仅仅只是生在男人和女人之间。然而随着岁月更替。男女之间最浪漫美好的爱情不知为什么被一种叫做**的奇异新式感情所替代。当然在古代这称做男风。男人与男人相爱但骨子里相爱的方式相爱的情怀以及因爱情而来的自私残忍多疑等等反面情绪一丝不减甚至更加翻倍增加。于是麻烦就大了起来有了心爱的人从此不用再想吃得香睡得着不用想干活不用为事业奋斗整天担心爱人同别人谈恋爱就够累死人了。爱人多看了女人一眼完了他看中某个女人的美色了他嫌我是男人了。爱人与男人多说两句话什么这个三心二意的家伙要移情别恋了。于是曾经用来对付女友的手段开始加倍用在男友身上了。比如关房间变成了锁刑房比如普通的家庭暴力变成了酷刑比如强*奸变成了**辱骂倒是不会有大的变化只是字眼之露骨语句之低俗意思之残酷实在会让人怀疑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会有这样疯狂的语言。这个时候一切的问题还只是因为适龄的男人或女人出现在爱人面前才会引。直到有一些日子之后忽然开始流行父子师徒又或什么年下年上什么什么的。原来年幼的孩子依恋父亲不是孺慕之情而是因为对父亲有觊觎之心原来慈祥的父爱爱护孩子不是父子天性而是整天想要跟儿子上床原来师父苦心教导徒儿不是为了栽培英才而是为了……总之在这种情况下人性中的多疑挥到极致而残忍也同样挥到极致。无论男女从八岁到八十岁都是不安全的都是不能让他靠近爱人的为了保护爱情的纯洁美好把心爱的人关入密室锁入高墙不再让他接触到任何人。为了不让他看到别的人被勾引只得挖了他的眼睛为了不让他听到别人的话被诱骗只得刺聋他的耳为了不让他离开只得砍去他的脚为了不让他也搞什么父子师徒年下年上那么把他的父亲儿子师父外加师兄弟全部杀了宰了除光了当然也是无可奈何的。但是千算万算人算总是不如天算。人畜的流行证明了即使是异类也一样可以有深切的爱情。而一只虎一头狼一朵花一条蛇甚至一根灯芯都纷纷地开始成精变怪修成*人形来去无踪潜行无迹不管把最爱的人关在什么地方藏在什么所在也都逃不过妖精的眼。而人与妖在困境中相识相知更加有可能相守相恋。这世上还有安全的地方吗?把心爱的人牢牢锁住怎知那一段铁链不能成精做怪然后与爱人心意相通呢?哪怕是把爱人杀了烧成了灰放在坛了里谁能保那坛子吸了日月精华不会变成妖魔。一朵花一棵草一个爱人喜欢的玉佩都有可能成为他爱的对象都有可能让他改变对自己的爱。所以人性中的多疑猜忌独占欲最后以残忍自私而表现出来的最安全最让人放心最不担心爱人移情别恋的方式估计就是干脆把心爱的人吃掉了事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用担心你被别人勾引走了。再不用为爱情中所有的多疑猜忌受苦受难了。只要吃得合适恰当保证可以吃得悲情吃得感人吃成经典吃出永恒吃出很多后世的传说和世人的眼泪吃出……“
“够了……”原来张敏欣一边听一边笑可是笑声渐渐低弱最后竟是一声几近疯狂的大喝。
傅汉卿沉默下来不再出一声。
张敏欣急地喘息几声才轻轻问:“你是在写人性论文还是在写**小说读后感?你的文其实是用我给你看的那一堆小说胡谄的吧。”
“的确有很大一部份是从你那些小说里来的。”傅汉卿笑笑“毕竟我长这么大除了必读的教科书之外也只看过你给的那些是吗?”
“那么还有一小部份呢?”
傅汉卿懒洋洋嗯了一声“好困啊。”
“是你自己的体会吗?”张敏欣的声音压抑而急促“这不是论文这是负气的感言你那被封档的几世到底经历了什么?”
傅汉卿翻了个身“我真的困了你也该休息了吧。我们的沟通时间是有限的。”
“回答我。”张敏欣大声喊。她喜欢看小说喜欢看那些离奇的故事诡异的悲欢离合偶尔也喜欢陷害陷害同学但是她真的不敢完全相信有的时候真实会比小说更激烈更残忍更戏剧化。
回答她的是傅汉卿轻微的鼾声。
张敏欣等了很久很久再没有听到别的声音然而她轻轻说:“对不起。”
然而已经沉睡的傅汉卿听不到了。
第六章 远行
第六章远行傅汉卿的种种表现由左涤尘报上去使得梁国上层自梁王以下所有人都头痛无比。他们的确想送一个绝世美人给上国但这位美人不能太不可思议太过莫测高深吧。这样的人送到上国宗主身边天知道以后会生什么事?
梁王不得不把傅卓召来细问傅汉卿的身世来历。
傅汉卿的身世摆在那里半点做不得假傅卓把傅家族谱还有所有很多见过傅汉卿出生前后之事的人请来做证。而傅汉卿的经历傅卓一口咬定了他自幼被关入废园一放出来就被带进宫而无数傅家人也可以为此做证。
只是没有人能相信一个从小被关起来的人怎么可能有一身如此莫测的武功和那么多根本不能见人却必得浸淫无数年才能懂得的知识。
直到最后傅卓才勉强想到一个可能的解释。那处废园在很久以前曾经做过傅家的藏书阁后来经过一次火患烧为灰烬从此园子荒废了。傅家历代公候享尽富贵藏书万卷其中**合欢这一类的书必是不少的。其中没准还真有些稀世经典傅汉卿被关在园子里多年说不定就看到了什么神功秘笈或什么春情秘册一类的东西。
虽然这个推测和民间说书人说的奇遇啊传说啊有极大的相似之处但在没有别的可能的情况下大家也只得勉强接受了这个可能性。
到底要不要把这样一个莫测高深的傅汉卿送出去大家矛盾了很久。武功高可以废掉但是知识却是废不掉的他们总不能把傅汉卿弄成个白痴再把天下第一白痴美人献给上国吧。
要不送可是上国的使臣已经在梁国等了很久了傅青麟也早早躲到边境军营中去了。答应给上国送上最美的尤物的诺言早已许出去了这个时候要反悔后果光想想就让所有人汗下如注。
所以不算太出人意料的经过了几番挣扎痛苦之后梁王的决定依然是送。
不同的是在确定傅汉卿如此莫测高深之后梁王再不敢把他当个随便献上的男宠任由下头摆布拼了命得讨好他给他最好的一切待遇之佳简直比太子还要胜上一筹。
且不说吃的住的穿的档次拼命提到最高也不说宫里最伶俐聪明的下人全被派来服侍他。只任何东西只要傅汉卿多看一眼连话都不用多说就会立刻被送到他面前。这一点就足以让人眼红了。幸亏傅汉卿人懒散难得出门闲逛也懒得多看旁的东西所以他那处宫院各种珍宝堆积得还不是太多。再说说自梁王以下国家高层人物无不来拜访傅汉卿对他做亲切的慰问同他诚恳而深入的谈话对他大讲国家啊忠诚啊天下百姓这样的大道理。或是慷慨激昂说为国为民任何付出都是值得的国家不会忘记你史书不会忘记你。或是执手垂泪傅卿啊傅卿你为梁国肩重任梁国他日必不相负从此两国相隔我等遥遥思念相见而不得何等之悲伤。
真个是声泪俱下唱念俱佳。可怜傅汉卿被迫硬撑着听人唠叨了一回又一回全身肌肉是一阵一阵得麻又不能把当王的扔下不管自顾自去睡觉痛苦得简直想要惨叫哀嚎。
就这样若干日之后梁王自觉对他的拉拢感化怀柔已经做足这样把人放出去让他享受荣华富贵应该不会给梁国带来什么灾祸了这才让人着手准备傅汉卿的远行。
为了提高他的地位梁王刻意着重对上国使者宣传他高贵的出身和不凡的身份。让人准备好无比华丽的车驾队伍以及长得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礼单宝物。外加几十名随从侍者专门服侍傅汉卿。又命太子领百官亲自送出城去由左涤尘做为梁国的随护使者领一支军队亲自护送傅汉卿和上国使者。
送行的这一天傅汉卿从华丽的马车上探出身上淡淡扫视了外头一眼。黑压压的一片人刹时间静得落针可闻。纵然见过他不止一次然而看他在朝阳下淡淡衣衫淡容颜依旧让人在一瞬间惊艳入骨。太子手里拿着送行的美酒完全没注意一碗酒全给泼出去喂大地了使者捧在手上的国诏也差点失手落地上去。
在一堆嘴巴张开就闭不上的国家大臣之间傅卓总算排众而出他是唯一还能保持镇定的人他一直走到马车前望着傅汉卿轻轻道:“十七弟我来送你。”
傅汉卿静静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下终于说:“我不恨你也不恨梁国我不会主动做伤害你或梁国或是任何人的事你们可以放心。”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做出如此明白清楚的表态。
傅卓沉沉点点头。对于这个名份上的族弟他从来不熟悉对于出卖此人他不是没有一丝抱歉的但是如果时光倒流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做出这个决定在任何时候他所选择第一个要保护的人只能是他的儿子为了爱子出卖任何人他都不会后悔。很神奇的对于傅汉卿种种惊人的表现对于那些在梁国上层已经传出无数版本的诡异传说他并不觉得太吃惊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对于这个人来说被关入高墙也罢被捧为天子第一宠幸之人也罢都不会有任何不同。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对于傅汉卿来说有任何出奇的表现都不算是奇怪的事。不知为什么虽然不知道傅汉卿为什么可以对莫测的未来如此平静从容但即然他说了这句话那就一定是真的。
所以他真的安心地点头:“我相信你。”然而他并不打算以此去安慰他那忐忑不安的主君。他的感觉他的相信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说出去即无人理解又何必白费力气。
在惊艳过后送别的仪式在太子心不在焉的主持下和使者心不在焉的回应下终于结束了。
左涤尘一马当先领着大队人马护着华丽的车驾迎着朝阳向远方而去。
自从梁王决定对傅汉卿改变策略以来左涤尘被自家老爹耳提面命交待再交待。绝对不许再有任何得罪傅汉卿的言行举止。所以对于坏他心中最大的泄愤之事害他至今郁郁难安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只能咬着牙忍着气陪着笑尽着力一路保护他投入另一个男人怀里去了。
【男宠篇续一】邯郸驿馆(作者:棕黑色)
【男宠篇续一】邯郸驿馆(作者:棕黑色)傅汉卿一行人浩浩荡荡吹吹打打风光招摇到了晋国的王都邯郸却吃了霰彰鸥?/p>
接待他们的不过是最低级的官吏而且傲然引领他们到了驿馆便拂袖而去甚至没有接过左涤尘谄媚送上的金银珠宝。
驿馆中灰尘四积缺了腿的桌椅合不拢的窗户嘎吱乱响的破床露着棉花的被褥。要将驿馆收拾到如此的破败程度看来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这等刻意的冷遇让除了傅汉卿外的所有人都惴惴不安驿馆中一时间愁云惨雾。
左涤尘的两道眉毛绞在了一起。他心里既然恨极了那人一路上不敢明面上怠慢又如何左家有的是于细微处折辱人的技巧。譬如说因为要保养皮肤这一个半月他令傅汉卿浑身上下每日必得被据说有养颜和幼嫩皮肤妙用的月牙白冰蚕纱紧紧裹了粽子似的抬手行动都不自如。再譬如说因为要吊足晋王的胃口他命令不允许任何人窥见傅汉卿。一路上傅汉卿都未曾离开那辆连窗户都没有的豪华马车吃喝坐卧均在其中。鸟语花香集市喧哗隔在那重重布幔之外可知而不可见换了常人怕已经是囚困得要疯。左涤尘甚至不惜每天七次亲手捧着那簪花镏金的豪华尿壶为那人解衣净体只为了有机会能观赏到他的局促。
自然傅汉卿让他很失望。那人每日里闲闲散散靠在车中闭目养神气色一天天越的好。左涤尘能压抑心头火气不露声色但嘴唇上却由不得他起了一圈的燎泡让他更是大恨。
直到此刻面对破败的驿馆左涤尘方才猛然警醒这一路上他机关算尽只是如何才能令那人面容变色羞辱难堪而不着痕迹。他没顾得上观察晋国有无对梁用兵的迹象没有顾得上估算晋国今年的收成没顾得上探问邯郸的政局甚至没顾得上细思这样大张旗鼓让天下尽知梁国送了一个不是晋王选的人给晋王是会取悦对方还是会触怒对方?
立于驿馆中庭左涤尘汗透重衣。原来好色荒淫仍是君王。晋王若是即刻召见傅汉卿难免会被他的美色所迷再加上他们这一路的鼓吹天下谁不说一句梁国侍奉晋国果然曲意奉承尽心竭力?如果天下人这样说了晋国要为难于梁自然要背上有失上国风范的骂名。但现在梁国便成了不知好歹自大自傲拿着燕石当美玉供奉的笑柄。
不惜触怒傅家奴颜婢膝送来一个天下无双的傅汉卿却一点好处都落不到。他已经能看到梁王阴森的面容听到父亲大声的呵斥。连一次小小的使节都担当得如此失败以后他还怎能自恃才高还凭什么来怨天尤人?
左涤尘双拳握得如此之紧指甲已经将手心刺出血来。耳边传来轻微的鼾声他回头用他充满红丝的双眼怒视四肢伸展躺在破烂的床上酣然入睡的傅汉卿。
你休想再让我入魔!我还没有输!我永远也不会输!
———————————————我是不可或缺的分隔线————————————————————
如云锦帐半挑半放罩的是细腻腻红艳艳九十九朵牡丹的苏绣缎被。
细腻腻红艳艳九十九朵牡丹的苏绣缎被裹的是冰肌玉骨黑如瀑的一个人。
左涤尘告诉傅汉卿我知道你懒我知道你不会愿意出力气费心思帮我扭转乾坤。我只要你在床上或躺或坐话也不必说事也不必做如果偶尔你肯笑一笑我还给你磕头这总可以吧?
傅汉卿想不出什么理由要拒绝。
三天时间驿馆已经是旧貌换新颜。左涤尘不时引领访客来过了庭院中几丛清幽绿竹进到摆设得古色古香的客厅奉上香气淡雅的清茶谈几句高论说几样雅趣然后必定是提起我家公子奔波劳累病体虚弱贵客可否移步至卧房一叙。
客人入得卧房迎面便是这惊艳一幕十个里有十个是一时间忘记怎么挪步然后其中三个会义正词严说一声祸水拂袖而去七个会端着架子进来坐下清谈。拂袖而去的到外面四处显了自己的忧国忧民后难免会感到有必要回来对着傅汉卿说些万勿以色侍人以免不得好死的忠告。端着架子进来的自然是天南海北地聊。傅汉卿懒得听他们说些什么他们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一边口若悬河一边淡淡沉默居然也能自得其乐宾主尽欢。
每一次客人的椅子一寸寸挪得要到床边了左涤尘便会端一碗药进来口说公子体弱尚需服药休息请贵客改日再来。
如此一晃十余天傅汉卿处宾客盈门倒真个是交游广阔外人看来很有些在此游历做客的翩翩佳公子模样。
至于街头巷尾酒肆茶楼贩夫走卒间傅汉卿则是艳名远播。
在秦国的使节也来拜访傅汉卿并盛情邀请他启程去秦国做客后的当晚傅汉卿收到了晋王邀请他赴晚宴的消息。
身上一件简单的月白袍子脚上一双藏蓝薄底布靴头上一根碧玉簪收束好头傅汉卿出门。
临行左涤尘这几日鞠躬鞠到酸痛的腰杆挺得笔直形容憔悴嘴角含笑。
上车前傅汉卿向他一笑“谢谢。”
左涤尘傲然回答:“不必。我不过是为了自己。”
帘子放下车中人淡淡一声:“我知道。”
既然那人多方维护悉心照料他自当道谢。至于他为何如此何必介意又与我何干?
车马绝尘而去左涤尘肃立目送尘土随风飞扬迷了他的眼睛。
【男宠篇续二】 国宴交锋(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二】国宴交锋(作者棕黑色)觥酬交错把酒言欢。色香俱全的菜肴一道道流水价上来。左右两列排开坐在镂花餐案后面的文官紫衣金带武将软甲战袍真个是雄赳赳气昂昂俨然大国风范。
高踞朝南尊位美酒一杯在手晋帝眼角瞟着左侧阶下大块吃肉的秦使信昌君心中冷笑。我晋国的高雅风华岂是你那蛮荒之地可以仰望。
此时又见两行彩衣宫女袅袅婷婷各自捧了薄胎青花的细瓷小盘上来。盘上盛的冰点分量不大却精致无比小小一座奶淇做成的雪山黑色的山脚是混了黑莓果汁山腰青翠是切碎了的薄荷草叶用糖稀粘贴成棵棵松柏。顶端奶淇本色洁白乱撒了一层白细糖霜点一颗红樱桃。另外再用薄果酱围绕着雪山淋出河流蜿蜒真是美轮美奂气势磅礴。
信昌君两眼放光手持刀叉对着盘子一顿乱戳呼啦啦山河破碎唯余一盘烂泥。堂上众人登时满脸黑线信昌君浑若不觉。拿起大汤匙舀起雪泥填个满嘴口齿不清地赞叹:“这是什么玩意儿如此冰爽酒肉之后来上一盘真是享受!”
持盘侍女莞尔一笑:“这却是拿刚得的鲜奶油盛在银桶中以去年冬天窖藏的碎冰埋了着人不停手地细细贴桶壁在奶油里搅拌刮削一个时辰后便可得这奶淇。黑莓用细纱布绞出汁水沥尽渣滓熬得浓了再冰镇过拌在奶淇里上的色。其实这道冰点从上至下樱桃香、奶淇凉、薄荷爽、黑莓酸、一口口吃来最后再品味这十色鲜果调制的果酱方能尽得其味呢。”
信昌君刚舀起最后一勺奶淇要送到嘴里听得这话面上似乎有些尴尬摇头一口将剩下的奶淇吞了讪笑道:“我们秦国都是粗人只懂得纵马横刀驰骋草原大口喝酒大碗吃肉这等好东西给我可真是糟蹋了。”
晋帝脸色阴沉。信昌君此言绵里藏针竟有嘲笑晋国华而不实秦不惧与晋沙场争锋的意思。
“信昌君何出此言?”右侧武将之晋国昭王悠然道:“天下谁不知信昌君的文采风华昨日我在红枫楼上还听得歌女争相传唱信昌君近日新作的折柳词呢。若信昌君是粗人这邯郸城里怕是再找不出半个雅人了。”昭王眯眼打量信昌君笑得亲热:“信昌君如此英姿飒爽的人物真是半点不似秦人让本王好生心仪。该不会君本是我晋人误生在了秦国?”
信昌君心中暗惊。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他的母亲不过是秦宫中最低贱的宫奴不知有几国的血统。好在秦王素喜他的才华但太子平日对他已是颇多芥蒂。昭王这挑拨虽说粗浅传回国去难免又是一场平地风波。此时他却是不能示弱朗声笑道:“秦国草原辽阔树木稀疏。草原上的树木因为零落的缘故反而棵棵根深叶茂枝叶扶疏。草原树木若是生于晋国瀚瀚林海之中却哪里会有出头之日呢。”
寥寥数语滴水不漏将自己感念秦国哺育知遇之恩的心意展示得淋漓尽致又暗讽晋国无容人之雅量。
信昌君对视昭王笑容转冷。“倒是昭王豪爽任侠真正是草原儿女之风。秦国不知有多少热血男儿和在下一般对昭王仰慕无限呢。在下今生若能有机会与昭王并肩驰骋那真是幸甚了。”
原话奉还。你我地位仿佛你又何必在这上面为难于我岂不是也为难你自己?
昭王淡然一笑收回目光举杯示意:“辜负信昌君好意。”
除非是沙场对阵生死相搏时你我何来并肩驰骋为两国计我们还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好。
昭王既然不再咄咄逼人信昌君也厌倦了这无谓的口舌之争转向晋帝拱手为礼:
“此次秦晋结好共伐卫国秦得卫西牧马地心愿已足卫东田野膏腴适宜耕作之地秦若得了也不过是暴殄天物如同方才那精美冰盘唯有晋人方能领略妙处。此意拳拳愿陛下再察之。”
晋帝脸色大为和缓。他年轻时候四方征伐大长晋国国威。如今这纷纷战国也唯有秦晋楚齐这四国国势强盛属国众多国主敢自称一个帝字。原本他已经心足纵情声色这十数载年过半百老之将至忽然又雄心勃勃起来。秦国这次提议可以说是正瞌睡时给他送了个枕头不由他不动心。一直迟疑未决的缘故倒不是纯粹为了和秦国讨价还价。实在是诸多掣肘之处尚须细细思量。
卫国侍楚甚为恭谨如若秦晋单独攻之楚国必援。两家联手虽可威慑楚国楚国也不见得就束手无策。最为可虑的便是和晋楚接壤的梁国。梁国三大世家势力盘综交错不可轻侮。梁王则无甚风骨如若晋国空虚难保梁国不畏楚倒戈。晋国虽然不惧却也是极大的麻烦拿捏不好的话这一趟甚至可能做成亏本生意。
他征召傅青麟又岂是真的贪图美色。他征召的是梁**魂傅家的千里驹未来的家主。雏鸟展翅则再不易抓捕。即便征召不成傅家和梁王也难免反目。傅家乱则梁国弱傅家反则梁国可亡。过刚则易折只要除了傅家折服软骨头的左家收买重利轻义的赵家也就顺理成章。
梁国总不算太笨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据说姿色上佳的傅汉卿代替了傅青麟送来。晋帝自然不会蠢到去相信梁国给傅汉卿编造的高贵身份他的主要目的既然已经达成时机又正敏感自然要借机更威慑梁国一番。梁使倒也聪明居然让傅汉卿对外称病如此一来他不召见傅汉卿外人看来倒成了傅汉卿因染病而不敢觐见。这几日时常听闻傅汉卿是人间绝色若说晋帝一点好奇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此次设宴款待秦使自然便将傅汉卿这个棋子也纳入棋局中来。
菜足饭饱酒酣耳热正是休闲娱乐的好时候。晋帝略一侧头身后人会意顷刻殿外便传来呼传之声:
“梁国傅汉卿公子具礼觐见!”
【男宠篇续三】 千年一梦(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三】千年一梦(作者棕黑色)与其说是偏殿还不如说是门房。房间不小中间几张硬木椅子四个角落灯火摇曳除此之外竟是别无他物。傅汉卿被领了进来门外有人守着他则孤零零一人在此等候晋王的接见。
无茶无水无事无聊。不过傅汉卿总是很随遇而安的。就算明知道这很可能是他今生最后一刻的自由就算明知道今晚他将再次被送到一个自私、残忍、多疑、猜忌、充满独占欲的人的手中为此而惶恐不安、坐立不宁、怨天尤人或者绞尽脑汁也绝对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随性在屋里转了一圈研究过地板墙壁天花板嗅过燃烧中灯油的味道得出结论晋国其实是个很穷的地方傅汉卿便毫无顾忌地和衣往那排椅子上一倒睡了个天昏地暗。这一睡便从日落西山睡到了明月高照内侍来传他的时候他还在睡。
“传!傅汉卿觐见!传!傅汉卿觐见!”
张公公在门外喊了几嗓子不见动静心道这人也忒傲气。就算你是天皇贵戚就算你有一万个不甘不愿已经到了这个田地不认命又能怎样?这样的性子将来恐怕是有得苦头吃。这本来也不关他事但这会儿上头传得紧耽搁了他也会跟着倒霉。于是乎他只得放下身段准备好脸上被喷些唾沫星子预备了两只耳朵被激愤的话震聋整理心情进门催促了。
屋内光线黯淡。不见人正襟危坐恭谨端庄。不见人独立窗前孑然傲立。那人枕了手微蜷了身侧睡在椅子上。排椅既窄且短他这样睡着本当是局促狼狈的。可窗外明月正洒了青白的光在他身上。月色中那一身素袍亮得透明让他整个人都似乎散出光辉来。
张公公走近去低头对上傅汉卿睡颜矫正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待召之时睡得如此不成体统毫无戒心容颜又是纯美。想是那种从小被专门教养调教而成专以不谙世事奉主为天的单纯可爱来乞宠承欢的尤物。这样的人国主是当手纸一般用新鲜个几天便会被扔出去没有一个是好结果的。话虽如此此人毕竟绝色承宠时间想必会长些自己却也是不能怠慢的。
于是伏下身去贴在那人耳边轻声道:“傅公子该起身了!”
黑暗空旷中狄飞孤狼一般远远冷望他两人之间三颗疗伤的药丸正滴溜溜打转。药丸出光来晃花了他的眼却哪里是什么药丸分明是三口精光闪闪的宝剑上下飞舞斗得热闹。
血光飞溅他的师傅师兄们眼睛盯着他满脸是贪婪的笑三个人挤成一团三只手臂持剑插在旁人身体里另外三只手臂却藤蔓般伸长过来要环上他的腰。他后退一脚踏空跌下悬崖。下坠中他衣带飘飘仰望黑暗中熟悉的点点星光。再眨眼已是锦被暖账满宫的鲜血满殿支离破碎的尸体双双翻白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然后是宗王的脸近近地靠过来:
“你喜欢吧……你喜欢吧……你为什么不对我笑一笑……”
似乎模糊记得他曾经努力对那个人笑过……笑过可是杀戮依然血腥依旧。
那张脸越靠越近幻化成狄靖疯狂的面容。
“你为什么不对我笑一笑……你为什么不对我笑一笑……”
宫殿已成血海那些尸体漂浮着翻涌着合声高唱:
“你为什么不对他笑一笑……你为什么不对他笑一笑……”
感觉到狄靖口中的热气拂过他脸上:“你为什么不对我笑一笑……傅公子……”
傅汉卿悚然一惊直坐起来额头正好撞上张公公的鼻子。
“哎哟喂……”张公公倒退两步眼冒金星鼻子酸痛立时间老泪纵横。
傅汉卿啪唧一声掉在地上迷迷糊糊爬起来揉揉额头衣袍已经滚得满是褶皱也沾上了些灰土。
“啊该轮我上场了吗?”
他摇摇晃晃就往外走慌得张公公顾不得擦自己脸上的鼻涕一把拉住他:“啊呦公子啊你就这样过去岂不是要老奴的性命么!还是待老奴叫人给公子拿身衣服换了顺便也用冰敷敷眼睛再走罢!”
傅汉卿睡眼惺忪将两缕散乱的丝拢到耳后去抻了抻衣袖。“何必麻烦这样成了吧?大人们感兴趣的又不是我的衣服。”
傅汉卿抬脚又往外走张公公急忙道:“这样怎么可以呢大不敬啊公子!”
傅汉卿无奈只得转回身来摊开双手多费些他本来懒得费的唇舌:“你觉得我的眼睛需要用冰敷?你觉得宫里有我这样的衣服?走吧!”
张公公无语。这才注意到傅汉卿的衣袍竟是左右反开襟反束带妓院里小倌才会穿着的样式。他五官既然极美此刻双眼略微浮肿反倒另添了几分慵懒的妩媚。这等人物……就算是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仍旧是让人觉得无可挑剔。傅汉卿再次举步他便没有阻拦叹息一声跟了上去心里再次矫正了对此人的看法。他竟是个什么都通透又什么都不在意的潇洒性子么?
张公公这真是高估了傅汉卿了。他不过是熟能生巧对“贵人”们对他这幅皮囊的各式心态了如指掌罢了。换衣敷冰在他看来都实在是级麻烦又级无用无聊的事情自然是能躲则躲。这场晚宴他也想早点去赴。方才的梦境绝对谈不上愉快与其纠缠过去做些无用功还不如干脆去面对将来。
此番入世前庄教授找了他去嗫喏半晌才咬了牙告诉他这一世他必须再当一回“蓝颜祸水”。千年时光易过阿汉已经没有几次入世的机会。前面两世他用平凡相貌出生在平凡人家虽然经历不似最初四世般惨烈终究还是免不了早早便被催折至死的命运。庄教授的头先是愁白然后是愁的揪头揪得秃了顶。他不敢想象阿汉如果真的不能过关不得不再在这红尘中如此挣扎一千年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从哪里跌倒你就必须从哪里爬起来才有过关的希望。庄教授如是说。我知道这对你很难也许你会觉得这很不公平因为你的论题比起其他同学难得太多。庄教授看着他叹气。你不要怪张敏欣。你的课题和大家一样当时也是经由电脑评估通过了的。每个人的课题都是针对了这个人的弱点才会被电脑接受。也许换一个人做同样的课题会很容易但是电脑要同学们达成的目的就是要你们克服自身的弱点。所以张敏欣“论母爱之伟大”这个对旁人来说简单到极点的论题她也和你一样到现在还看不到能够完成的希望。“论奸臣的享受人生”看上去多么惬意的课题落到赵晨这个老好人的头上他几世下来不还是“享受”不好?
阿汉电脑不是神仙电脑非常古板。也许你被它判定的弱点在你看来并不是需要更正的地方如果不是不可能我会很乐意为你去和电脑评理。好在你也不在乎分数事到如今我们大家谁也不会盼望你得个优秀。这一次入世即使你不愿意太多改变自己为人处世的风格也要尽量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和小容、轻晨他们不同每一世你的模拟对象并不一定是固定的。只要是能符合你论题要求的人……我不能再说得更多了。什么是爱他人该怎样来爱你你该怎样去爱人都只能靠你自己去摸索。
阿汉我知道现在你对人性很失望。但你这一次入世千万不要因为前几世的阴影对这一世的模拟对象有先入为主的排斥。庄教授诚恳地说。在这个世界里你并不是孤独的。这一世我希望你不要再封闭自己不让大家知道你的情况。请你给我给你的同学一个机会来帮助你共度难关。我会在电脑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尽最大可能给你方便就算我自己回去会被开除我也不在乎。
已经可以看到正殿的灯火辉煌听到歌舞音乐闻到酒肉飘香。傅汉卿略微停了步子抬头瞟了一眼晴朗的夜空脸上微微有了笑影。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对吧?这一世他没有早早就沦为叔伯的禁裔。这一次他将以“人”的身份出现在那个因为处于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暂时遵守人的规则的人的眼前。和前几世不同这一次他甚至是有些期待的。这一次他不会单纯地消极承受因为小楼里他的导师和同学正在关注着他。
殿上诸人之中谁将成为他这一世的对象?
傅汉卿走入了那一片灯火之中。
【男宠篇续四】 觐见晋王(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四】觐见晋王(作者棕黑色)“梁国傅汉卿公子具礼觐见!”
传呼声起殿内诸人眼睛都直勾勾望向门口。他们之中有人没见过但没有人没听说过傅汉卿的名字。
没见过傅汉卿的人想判断他如果上得床去该是如何的风情万种。
见过了傅汉卿的人想瞧瞧他现在下得床来又是如何的艳光四射。
晋王眯缝着眼睨着从殿外走来的人。他的目力已经大不如前了直到傅汉卿走到大殿正中飘然下拜他还是没能完全看清楚对方的五官。不过他却是看得明白满殿文物百官的视线都像是粘在了傅汉卿身上左侧文官拧头向右右侧武将拧头向左脖子齐齐跟着那人的身影转动。
大殿之上一时静得出奇待得傅汉卿拜倒在地那些暧昧的窃窃的笑语声方才一点点飞扬起来交织成一张粘粘腻腻的网要将他包裹起来。
晋王不叫他起来傅汉卿便安安静静跪在地上神色茫然。
神色茫然的缘故其实是因为他正在非常努力地回忆分析自己刚才眼角瞟见的大殿上诸人。他记忆力既然极好一瞥之下众生百态尽收眼底。但要他分析总结这等劳心劳力技术要求又高的事情却哪里是我们家阿汉做得惯的。这会儿自然是分析得头大如斗晕晕乎乎连自己身在何处都快忘记了。周围大家在嘲笑他些什么讥讽他些什么他根本没能听进耳朵里那神色看起来当然是茫然啊茫然。
在晋王朦胧的眼睛里傅汉卿眉目依稀满殿的雍容华贵中他衣衫单薄跪在那里茫然无助楚楚可怜是多么怯怯地期待着他的怜惜啊。那模样真是动人让他身为男人和君王都感到无比的舒爽和骄傲。
傅汉卿已经将殿上的人粗粗分成几类:站着的宫女内侍对他多还是停留在无害的欣赏和好奇偶尔夹杂了一两道嫉妒的眼光。至于这些坐着的可以分成想要将他压在身下的想要将他锁入笼中的想要抚摸玩弄他的想要蹂躏折辱他的……被人这样看待他早就见怪不怪。心下既然不在意也就不会为此有什么烦恼。
晋王笑得十分开心说话间已经将傅汉卿当了自己的人:“爱卿快快平身你大病初愈这些俗礼就免了吧来人看座!”
晋王随口一句吩咐可是难坏了下面的人。本来的安排不过是借傅汉卿显示一下国威震慑一下秦使这殿上哪里有傅汉卿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最多不过是个低贱的君王男宠的位置?这座位肯定是要靠着晋王的可你是让他位列文官之呢还是武将之前?
但君王有令谁敢怠慢?内侍头子急得原地转了几个圈忽然间灵机一动想起晋王宝座前还有两阶宽阔的低矮台阶连忙让人抬了个小小的矮几来勉强挤放在右侧武官前面第一级台阶上又在地上摆了一个软垫请傅汉卿去坐。这样傅汉卿离君王最近和秦使遥遥斜对却矮了众人一头这坐在椅子上和坐在地上身份差别更是天上地下。看傅汉卿随意盘膝坐了离傅汉卿最近的昭王也不似有何芥蒂他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算放回到了肚子里。
在众人看来傅汉卿自然是一派淡定从容宠辱不惊。傅汉卿心里想的则是殿上那几个年近七旬的老头子对自己好像更多的是警惕探究。是不是应该划归自己享用不了所以也不想让别人享用了他的类别呢……
却正好听得那些老头子之一向他难:“傅公子远道而来却没有礼物进献国主么?”
傅汉卿一愣诚恳问:“我还需要另外准备礼物吗?”
左丞相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心中佩服傅汉卿的机敏。是啊傅汉卿本人就是礼物这话要再追究下去就很不好听了。要给梁国扣上礼敬不足的帽子让他在殿上表演一番诚惶诚恐的属国心态怕是不成了。
“啊不必不必。”
傅汉卿还在疑惑肚子却很不是时机地咕咕叫了起来。他内功已毁今天从中午就没有吃喝方才又用脑过度此时哪里有不饿的道理。
晋王笑道“却是本王疏忽了。爱卿要用点什么?”
傅汉卿眼光扫过看见自己旁边桌上角落有一碗白粥他正在饥渴那粥看上去颇为可口于是随口道:“这种白粥也给我盛一碗吧。”
站在晋王身后的内侍几乎要哭出来了。这粥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备得好的?眼看端不上来就要被那不知好歹的秦使看了晋国的笑话去晋王怎么饶得了他?”
傅汉卿却偏偏看见了他为难忙道:“如果不行也就算了我也不是很饿。”
内侍几乎要晕倒了。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还要火上浇油?我的老命休矣!
殿上众人多是知道这粥里的名堂的此刻不由得上下打量傅汉卿惊诧他的眼力和心机。这话是在表示梁国恭谨但同时暗喻晋国应当予以梁国相应的尊重?应对得相当巧妙啊!
至于内侍这种下人的脸色他们这些人又岂会去关心观察。
晋王还没有吩咐下去昭王已经将自己桌上那碗白粥递到傅汉卿面前色迷迷道:
“本王不喜甜食这粥让与公子可好?”
竟然现在就能吃到嘴啊!傅汉卿心下大喜连忙道谢双手接了过来。两人指尖碰触昭王借机用他黝黑粗糙的手摸了他一把。傅汉卿微微一愣觉得这人刻意的急色模样有哪里不对头。却也没有多想。
拿起汤匙将那粥搅了搅。
深红的豆淡青的莲子淡黄的松子棕色的枣泥桂圆粉色的玉兰片还有丝丝缕缕的紫藻……一样一样争先恐后地翻到白色的粥面上来。
刺目。
傅汉卿怔了一下盯着那碗粥停了手。
【男宠篇续五】 七宝甜粥(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五】七宝甜粥(作者棕黑色)这本是那人掳掠了天下名厨费尽心机专门为他研制的粥色。
有一段时间那人天天都笑咪咪一手环了手足俱废的他端了粥碗。一手持调羹献宝似地搅搅拌拌那深红的豆淡青的莲子淡黄的松子棕色的枣泥桂圆粉色的玉兰片还有丝丝缕缕的紫藻……便是这样争先恐后地翻到白色的粥面上来。
香气弥漫。
今天这粥又是用了何处的米何处的莲子清香更胜口感更滑你觉得呢?
无可无不可。他喂了他也就吃。心下既然厌倦那人的“辛苦”自然不能令他有任何感念。
那人却终于暴怒了。砸碎玉碗掐着他的脖子怒吼:“我对你这样好你怎能对我如此冷淡!你难道不明白我有多爱你?”
胸口再一次闷涨得痛苦眼前再一次渐渐黑那时候的阿汉心中不是不无奈的。
果然是不出所料他又在金笼中清醒过来仍要面对那人血红的眼。
“既然你不喜欢那些厨师都杀了罢!”
他拎了那些血淋淋的头颅来掷在他身上然后疯狂地捉住他的腰穿透他占有他:
“你怎能这么残忍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笑一笑……”
他用双肘支撑着自己软绵绵的双手交叠了侧了头枕在上面。浓稠的血在软毯上洇开来沾湿了他的身体。双目正对的是半步开外死不瞑目的一颗头颅翻白的眼睛惊恐地瞪着他。大约是因为身体下面被抬高的缘故?那些粥在他胃部翻滚着一阵阵想要从喉咙中呕出来。
那一次他闭上眼睛漠然在那熟悉的节奏中睡过去之前隐约地想自己的确不是个好人。如果换了是小容是会为了让这些人能多活几日努力对狄靖微笑吧?他却懒得再和第三世一样去勉强自己回应。
嗅着那熟悉的香气傅汉卿又开始慢慢搅着碗里的粥感受自己手腕的自由灵活。写满了字的纸泡成浆漂过白刮过晒过便还是洁白如新。往事如烟早已经散了。
昭王注意到傅汉卿那一瞬间的愣怔笑道:“怎么这粥不合傅公子胃口?”
傅汉卿吃了一口粥放下勺子开口道:“怎么会?这七宝甜粥相当完美。”
傅汉卿悦耳的声音真是让晋王熨贴到了心里。这粥信昌君呼噜就喝了让他很有媚眼抛给了瞎子看的不爽。于是得意地瞥了一眼信昌君笑道:“爱卿知道这乾坤粥中的奥妙吗?”
“北庆旱稻黑山小赤豆橘屿的桂圆岐坞的莲子……”
傅汉卿一样样数来晋王用眼神询问身旁的内侍那人连忙弯下腰去恭谨回答:“傅公子说得极准一样不错。”
傅汉卿恍若未闻接着说道:“这米要新杵用冰水浸泡三天磨成浓厚的米浆。赤豆挑选大小一致的用鱼眼沸的热水煮一刻用冰水过凉再煮如此十余次方能酥而不碎形色具美。桂圆要晒到半干未干用桔花蜜浸泡揉搓去尽异味。而莲子……”
内侍再次弯腰:“傅公子所言半点不差。”
满座皆惊。有人讶然问道:“傅公子果然家学渊源博闻强记我等自愧不如。这乾坤粥我们只知道其中七宝必是来自天下七国你却是如何能得知它们的具体出产之地呢?”
傅汉卿淡然道:“有一段时间天天吃各地的都吃过了自然就分辨得出。”
他是个懒散的性子只要自己不感兴趣即便是明知是有用的东西他也绝对不会勉强自己去学。但碰上自己感兴趣的他还是会留心了解只是兴致一过便又撂到一边很没长性。这样三三两两他又是过目不忘的结果是该会的他一样不会不该会的他倒是零零星星知道不少可又没一样能成气候。他这种学生怎能不让老师们咬牙切齿?
他被囚禁在笼里手足俱废口不能言吃穿用度却是极尽精美。百无聊赖时难免会利用他相对并不反感的吃喝这一项来消磨时光。狄靖在他耳边唠叨的那些他其实全都听在了耳里记在了心中只是懒得应对罢了。
信昌君看着傅汉卿的眼神忽然间就**起来。以前他以为傅汉卿是被人豢养来取乐的男宠就算是绝色也提不起他多少性趣。但是……一个身份高贵享尽荣华教养极好但是如今却沦落到只能任人采撷的优雅公子……傅汉卿整个人在他眼里焕出极诱人的光彩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心中恨不得现在就能将那人身上的单衣撕了去将那具完美的**压在身下狠狠地宠爱蹂躏让他出令人无比愉悦的嘶叫呻吟。
只可恨这般尤物能采撷的却不是他。信昌君望向晋王。
晋王满面春风惬意得几乎要飘起来。没有哪个从小被调教的男宠能有这等见识这等眼力。原来梁国送来的真是傅家的高贵公子在秦使前这真是让他不让晋国太有面子了!再看傅汉卿越是爱到了骨子里。
信昌君的目光里隐隐有了一分傲然一分挑衅还有一分不屑。晋王的短视让他十分鄙视。梁既然是属国一无威胁二无反意如果不欲取之自当怀柔岂可轻加折辱使其离心?如欲取之……信昌君心中冷笑。梁国三大世家赵家轻义重利可以买通。左家识时务可以劝服。三者去其二梁王必降这便是釜底抽薪!傅家重忠义但没有了效忠的王悲过愤过自然归晋。三大世家对梁国每个都不可或缺对于晋国则唯有傅家必须收为己用方可为晋国镇守边疆威慑强楚!现在晋王逼迫傅家进献自家公子为男宠显然是根本没有考虑亡梁之后如何拒楚。如今傅家和晋国已经势成水火将来不是殉梁灭族就是愤而投楚眼看后患无穷而此人还在这里洋洋得意!
怎能不让他嗤之以鼻!晋可取!信昌君再望向傅汉卿眼中便如同微红的炭火般潜藏了热烈。
【男宠篇续六】 昭王之误(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六】昭王之误(作者棕黑色)傅汉卿却没有如信昌君想象那样在他肆无忌惮的侵略目光下羞愤畏缩反而坦坦荡荡和他对视。他既然答应了庄教授尽力不再消极应对信昌君这个对他性趣高昂而且地位高到可能和他产生交集的人物他如今可是很努力地想要去了解掌握。于是他对信昌君看了又看研究再研究问出一句让人绝倒的话来:
“信昌君你是想要邀请我去秦国做客吗?”
殿上诸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齐齐投在信昌君的身上。没有料到傅汉卿如此犀利信昌君连忙稳定心神瞥了一眼晋王脸色笑道:“我怎敢强人所难夺人所爱?傅公子如此钟灵俊秀的人物我们秦国蛮荒之地想必定然是招待不周的。”
他来晋已有数日当时递交国书之后一直不能再得晋王召见方才想到去拜访傅汉卿。那更重要的是要以秦使身份和梁国左家亲密接触颇有些示威的意思在里面。如今秦晋攻卫协约已定他雅不欲再因此多生枝节。至于傅汉卿……哈哈完美的人自然要完美地得到手才最有兴味。他有得是耐心绝对不急于这一刻的。于是轻轻便将话题岔了开去:
“听傅公子解说我真是大开眼界。这小小一碗粥里竟然是大有乾坤。傅公子方才提到这乾坤粥配料的产地还大有讲究?”
傅汉卿点头道:“黑山赤豆……香甜色美橘屿桂圆……润泽养生岐坞莲子……嫩滑可口云雾雪松……清香宜人……”他这是鹦鹉学舌重复自己当年听过的评价而已。想想又总结道“都可列为上品。”
殿上文武都觉得与有荣焉。如果不是强盛如梁如何能够集得天下各国之菁华?这些特产虽然非金非玉每一样却都是各国非皇族贵戚不得享用的贡品呢。
懒人有懒福啊。如果傅汉卿不是又在偷懒按照他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肯定是会接着解释下去所谓“上品”在他知道的分级方法里和某段时空中的“高级”酱油一般只属于勉强可以算能吃的档次。这些梁王从天下各国收罗来充门面的材料怎能和魔教相比没有一样是能列入极品绝品里的。如果他说全了那可是要热闹。
众人正在赞赏傅汉卿真是识情识趣懂得说话。却听他接着说到:“不过这北庆的旱稻米却用得不好。这种米胜在晶莹剔透磨成米浆却没什么特别。反而是梁国的香糯米虽然是廉价的普通米做米浆却很是醇厚。”
众人又想这人念念不忘故国不惜冒着得罪晋王的危险也要为梁国进言倒真是有些风骨的。
傅汉卿现在说这么多话若是庄教授听见了肯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对于他来说这实在算是很努力很努力了。所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宴会上人这么多要扩招“对象”是多么方便的时机但换了前几世的他肯理会么?
可是傅汉卿的努力也不过停留在你问什么我老老实实答什么不拿你的话当耳旁风而已。拿捏分寸看人说话那些他还是既不会也不学。可他现在好歹对自己说话的水平有自知之明这会儿看大家个个无比赞美地瞧着他心下颇有抄袭得了满分的不安。
忙解释道:“其实粥只要熬得好口味没有多大差别。我是能辨别出各地原料味道不同但从来不觉得一种就比另一种强。方才那些都是听别人说的。”
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当时狄靖不知道给他喂了多少碗这七宝粥你还能指望他对其中细微的口味差别感兴趣?可是偏偏没人相信。有人以为他在暗喻该不拘地域录用人才有人以为他在恳请晋应当善待梁国不分彼此有人以为他是在分说晋国得卫东地后的教化归一……
傅汉卿停了一下忍不住又最后加了一句:“其实在我看来普通的清粥小菜家常便饭比起这大费心思的乾坤粥吃起来安心多了。”
大家感到脑袋已经不够用了拼命绞尽脑汁傅汉卿这话又隐藏了什么机锋?生怕会错了意在国主面前出丑。
傅汉卿看众人个个苦思冥想满头大汗这效果让他更是不解。眼角却瞟见一个古怪的笑容往左边一看却是旁边的昭王满脸的哭笑不得忍俊不禁那表情和他那些小楼的同学探讨重大问题时他偶尔插言招来的小容劲节他们的笑容竟是一模一样。猛然醒悟回了昭王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嘿嘿……
其实阿汉是多么单纯多么好看穿的家伙。只是在这朝堂之上勾心斗角惯了的人都太聪明太机智了。只有昭王这个怪胎看得出傅汉卿不过是实话实说偏偏每次又都是歪打正着怎能不好笑憋得肚子都痛了脸上不由自主就带了出来。
昭王和傅汉卿这一番“眉来眼去”落在晋王眼里心下十分不喜。昭王本来想打趣傅汉卿两句瞥见晋王阴森不豫的神色心下一凛立时就换了疏离讥讽的嘲笑:
“这乾坤粥的好处的确不是谁都能领会的。估计还是我们晋国北林米熬的清粥淡湖郡驰名的鱼丸汤和莼菜羹更合公子口味吧。”
这三样却是出了名的青楼妓馆之中靠后面伺候人的小倌最喜爱的吃食。
殿上诸人似乎也才回过神来:无论这人如何才华横溢他如今都是一个男宠一个被进贡来伺候国主的男宠。他红润的嘴唇里那条妙语连珠的舌头其实是准备用作其它用途的。这些人看着傅汉卿的眼神便又都恢复成原来那种居高临下**裸色迷迷的了。
此时饭后消遣的歌舞也正要开场。昭王含笑问:“傅公子既然多才多艺我们今天是否有幸可以一饱眼福?或者耳福?或者……”
傅汉卿肚子又在咕咕叫方才说话也真是累了勉强打起精神道:“我擅长的才艺不很合适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吧。”
殿上便响起一阵暧昧的笑声。傅汉卿当然懒得理会。丝竹声起彩袖如虹。傅汉卿这颗棋子顺利完成使命被冷落在一边了。他的肚子既然开始抗议自然就将一切都置之脑后低头专心对付几案上刚刚被摆放上来的那三样小倌的粥菜。嗯味道很不错……
“阿汉……阿汉!你现在在做什么?”
“色女你怎么还没有休眠?”
“嘻嘻你这只绝妙小受还没有找到小攻我怎么舍得去睡啊!快说快说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现在在晋王的宫殿里参加晚宴。晋国所有重要人物差不多都在另外还有秦国的信昌君。”
“啊啊真的啊?等我调动卫星来欣赏欣赏!”
过了一会儿张敏欣的声音又在阿汉耳中响了起来:“阿汉啊那上头坐着的糟老头子不会就是晋王吧!”
“不是他还会是谁!”
“老天阿汉你可千万别饥不择食选上他啊!你瞧他的肚子能熬出二十斤油吧?还有皱纹恶脖子上的赘肉!实在是太违背**准则了!”
“他肯定是第一个但是不会是最后一个。**不就这点好处小攻不在乎我这种小受被多少人还是畜牲上过。等他精尽人亡我还足够年轻。对了色女晋王有几个儿子?今晚宴会上没见到。他们可是有第一继承权的。”
阿汉还是和以往一样理所当然。
张敏欣沉默了一下努力笑得轻松:“阿汉这次你失算了。晋王三个儿子一个谋反被杀了两个生下来就是傻子。唯一有希望的一个还在娘肚子里你恐怕是等不到了你现在还是看看殿上的人有顺眼的没有?”
阿汉边吃边用精神力说:“都差不多。不是地位最高的人也不可能占有我所以现在看上去有希望的只有我对面秦国的信昌君和我旁边的昭王。那边的丞相、大学士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了排除。”
“信昌君?你对面那个秦国装束的?”张敏欣忙着调整卫星过了一会儿高兴地说道:“长得很俊嘛!大有潜质!大有潜质啊!哈哈我现在还没有关于他的资料等明天我会连他睡裤的颜色都挖掘整理出来嘻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阿汉你可要抓住机会啊!”
“那么昭王呢?你了解他多少?”
“昭王?你管昭王做什么?”
“……我为什么不应该管他?”
“你的论题是要当男宠的啊!**!”
“……有什么问题吗?”
“我倒阿汉有你这么糊涂的嘛?昭王不是女的吗?你打算改行当攻?”
阿汉差点把嘴里的鱼汤喷了出来。扭头再看昭王黝黑精瘦平胸手指骨节粗大偶尔露出的小臂上可以看见筋肉条条。
“这怎么可能!我旁边这个是昭王?你确定?”
“我又不知道昭王长什么样子!嗯让我看看……难怪我要不是事先知道估计也看不出她是女的……不过应该是她昭王是执掌兵权的会坐在武将位。”
小楼里张敏欣困倦得几乎睁不开眼拼命用手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大灰狼的尾巴摇啊摇对阿汉循循善诱:“阿汉男宠啊被男人宠爱才是正路才适合你这号懒人啊。要当女王的男宠那可是级辛苦啊!小白脸准则听说过没有?啊小白脸就是被女人宠的男人啦那可不是长得好看就行了。要的是十全好男人左脸充满艺术气息右脸深沉无比好皮肤腱子肉肩宽腰细体育十项全能说十句话能随口用七国语言引用八个名句会品酒听音乐鉴赏古董喝醉了脸红羞涩不疯……”
阿汉哀嚎一声“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信昌君信昌君总成了吧……”
【男宠篇续七】一笼四鸟(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七】一笼四鸟(作者棕黑色)宽宽的金项圈镶珠嵌宝熠熠生辉。
细细的绞金链子从项圈上左右垂下连接在双臂双腕的金箍上。妩媚无助诱人。
既然不碍事傅汉卿也就当它们不存在。
转眼间傅汉卿已经在晋国皇宫里呆了一个月了。高墙深院厚铜门院内柳青青院外巡逻兵。对于傅汉卿来说这是多么熟悉的环境啊。除了每晚要陪某人做做运动傅汉卿就完全悠闲了。
比起天天不得不和后宫的嫔妃公子们猛打交道这样幽闭的生活傅汉卿其实一点也不反对。有吃有喝有被有褥。如果说还有什么美中不足的话第一晋王毕竟是不年轻了。每天晚上做运动的时间实在是长了点需要换的花样实在是多了点。傅汉卿当男宠可以说是很有经验很优秀很敬业很配合的。但是最初几天过去三天里便有两天晋王会做成无用功。
傅汉卿虽然不介意却也绝对是不明白为什么有男人会辛苦无限地勉强自己和他一起努力再努力就为了那几秒钟的欢愉而且每次欢愉了就得意自满欢愉不了就暴躁易怒。每次无用功后晋王的心情总是极其不好。有好几次在他懊恼离开后傅汉卿起身洗漱时听到晋王在远处咆哮还有嗅到随风飘来的淡淡血腥。某一日晋王又问起傅汉卿自己的雄风如何傅汉卿回答隔一日休息一次更好。晋王狂怒而去在院门口便斩杀了左右两名趋近行礼的侍卫吼叫:
“京昭!好好管教你的属下!这些不懂规矩的东西!”
待晋王去得远了跪在院中赔罪的那人冲到院门口抚着两名侍卫的尸体回头望向傅汉卿时眼中似乎有水光闪烁。
那个人是昭王。
这便是另一样让傅汉卿觉得美中不足的了。这个院子里除了他还有另外一只金丝雀:一个大腹便便怀胎八月的美丽女人。那只金丝雀的身边还总跟着一个贴身保镖:昭王。害得他白天他也不能完全自由自在。那美人无时无刻地观察打量他他就算再迟钝懒散没脸没皮出去晒太阳前也不得不先套好裤子。美人对着院子里的柳树感伤情怀吟诗作赋珠泪滚滚时他要过去拔片柳叶袒胸露腹吹吹柳笛那也是诸多不便啊。
一个绝色的被当成女人的男人。一个彪悍的被当成男人的女人。一个绝对是女人的女人。外加一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胎儿。大家居然被塞在一个院子里日日相伴着实令傅汉卿大大怀疑了一下晋国的穷困程度。皇宫的房子居然紧张到这个程度啊!更何况这个院子连专门的下人都极少。他这里端茶倒水洒扫清洁这些差事都是一天三次从院外来几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太监操办一下就又离开。那些肮脏粗使的差事也是每天来人一次清理便罢。
古怪是古怪可关他傅汉卿何事?何况单从居住环境上说这里实在是很不错的。为了凸现皇家威严皇宫里绝大多数地方总是红砖碧瓦草木绝迹。这个院落却绿树成荫院外便邻着御花园凉风送爽时常常也送来那里无数奇花异草的清香。而且那美人也许是自持身份并没有正式过来打扰过他。昭王也基本对他视而不见。
本来傅汉卿暂时还可以过得不错但让他头痛万分无可奈何的是张敏欣每天晚上雷打不动对他进行长达五分钟的疲劳轰炸!每次通话一开始她嘴巴快得堪比机关枪吃定了他能够过耳不忘噼噼啪啪填鸭一样给他塞各种消息你住在清柳园本来是冷宫现在王美人在此养胎皇后厉害不生养嫔妃怀孕的总被她弄死北西34度2oo米外是红云阁老太妃住有高手北东28度1oo米御花园内有密道好逃命入口在第五棵牡丹花后面信昌君回秦国了他们已经兵卫国卫国这次肯定完蛋信昌君没大老婆小老婆不多只有七个喜欢裸睡不穿内裤肌肉倍儿棒分身直径大约……
他第一次听着差点睡着结果耳边嘟地一声巨响吓得他跳了起来。很显然张敏欣是监视着他并且准备好了高分贝的大喇叭在手边备用的。他只好乖乖听讲。什么?和张敏欣讲道理?说我不想听我现在也用不到那些你别忙了?拜托那个色女级记仇的就算他不怕现在和她争执烦人(那是不可能的)他也怕回去了会被她玩死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五分钟浓缩精简的信息要搜集整理出来哪里是五分钟的事情。一天两天你可以说她是为了好玩为了折腾他十天二十天天天如此他虽然很不情愿很不以为然但却也不能不感念她的苦心。她历世刚回来绝对不轻松这样坚持着不肯去休眠忙活这些虽然她死鸭子嘴硬说是舍不得不看他这个小受的现场直播……
说到直播每次张敏欣开通对话时他都是独自清闲的时候看来很可能她的确是时时刻刻在看着他。不能不让他有点郁闷。当男宠他是不介意啦但是想到他现在是天天随时随地在被自己的一群女同学们嗑着瓜子围观评论那却是暴寒啊!于是很小心地每次运动的时候都用念力给关键部位打上马赛克。这实在是大大的麻烦大大的不便大大的痛苦啊!
这天傍晚他正在无聊地坐等新一轮疲劳轰炸的到来门外忽然响起一个铿锵的声音:“傅公子我可否进来一叙?”
傅汉卿自然是宁可被疲劳轰炸也不愿意开门放这个更大的麻烦进来。但是他却当不成鸵鸟。可否可否其实是只能可不能否。他的门根本不能从内反锁。他有资格拒绝的人进不了这个院子能进得了这个院子的人他一个都没资格拒绝。连每天过来整理打扫的太监都经常是不打招呼直出直入。那些都是根正苗红的老资格看人又毒眼见傅汉卿这个承宠的男人懒散无害再想想这人还比他们多了样东西心中难免不爽。这位肯先通报已经很不错了。
于是他只好叹了口气打起精神:“请进吧。”
昭王双手抱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精美银箱用脚踢门而入。箱子放在桌上人却也不坐双手摩挲着箱盖上精美的雕花看了一眼傅汉卿道:“明天皇兄御驾亲征。今晚你好好伺候他罢。”说罢拂袖而去竟然是一刻不留。
傅汉卿本来已经做好听昭王“一叙”的准备结果昭王居然就这么放过他走了不由得有点惊奇。
走过去打开箱盖傅汉卿看了一眼内容又重新将它合上。
爬上床去大被一蒙。今晚怕是不得睡了还是趁现在赶快补个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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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晋王一身戎装出得傅汉卿房门志得意满容光焕伸了一个懒腰。虽然一夜未睡他这会儿精神却极其亢奋感到自己年轻了二十岁。真是迫不及待要再次金戈铁马重现当年辉煌啊。晋王感怀了一下踱出院门翻身上马一众侍卫跑步跟随驰骋而去。
傅汉卿的房门安静地大开着。
晋王是马上皇帝起居一直保持着军中的习惯从不要人贴身伺候。此刻他既然已经离开这清柳园又是禁地为了安全隐秘不用多少下人专门伺候傅汉卿的更是一个也没有傅汉卿从来也不要人伺候。
但是今天傅汉卿却没有如往常一样自己起身合门洗漱躺回去等待早餐。
傅汉卿的房中似乎已经在昨夜耗尽了所有的声音唯余死寂。
过了一会儿院门外又想起急急的脚步声两个侍卫冲进院门冲进傅汉卿的房间低低交谈商量了几句又匆匆跑了出去。
傅汉卿的房门还是安静地大开着。
又是许久。这次来的却是四个膀大腰圆的侍卫抬着一张轻便的软榻进了傅汉卿的房门。再出来时软榻上多了一床薄被被下一个蜷缩的人形。
从头到脚都裹在被子里只有几缕长散落在外面。
四个人咣咣往院门处跑身后却传来一声清冷的断喝:
“站住。”
【男宠篇续八】 昭王抗旨(作者 棕黑色)
【男宠篇续八】昭王抗旨(作者棕黑色)四个侍卫正抬着软榻往院外走身后却传来一声清冷的断喝:
“站住。”
声音不大这四个人却齐齐抖了一下放下软榻回身单腿跪下右掌轻触左肩行了军礼:
“昭王殿下!”
昭王似乎刚刚睡醒还没有来得及穿戴齐整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衫双臂抱在胸前秋衣披在肩上。
“这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们进入清柳园?”
昭王虽然近两年一直领兵在外但她毕竟统帅过禁军五年。现在昭王虽然不再直接掌管禁军名义上也还是禁军的最高长官更何况积威尚在。这几个侍卫都是被昭王管过的现在办的又不是什么好见人的差事此时便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时间谁都不敢回话。
“张二宝!”昭王点名了。
“这……”张二宝开始诅咒自己过于好记的名字和不够大众的长相:“陛下下旨要傅公子随军出征我等奉命前来请公子前去……”
昭王的神色冷冷的:“金牌?手谕?”
张二宝擦汗:“陛下是口谕……”
昭王哼了一声走了过来轻轻掀开软榻上的被子。血腥气扑面而来。
清晨的阳光直射在傅汉卿苍白的脸上。昏沉中他皱了皱眉似乎想躲开这突然的光线。只是非常轻微的动作却引起一声低低的呻吟。
昭王略微动了动用身体遮挡了傅汉卿脸上的阳光。
傅汉卿清醒过来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干净清澈没有任何怨恨恐惧或者悲哀的眸子。
昭王心中一颤。又轻轻将被子掀起一些映入昭王眼中的是傅汉卿**的血肉模糊的双肩。两条连着项圈的银色链子从他的锁骨穿过绷得笔直绑着粗重的乳环一路向下在昭王看不见的地方穿透他下体和双臂双腿的血肉收得紧紧的逼迫着他只能尽力蜷缩成一团任何动作都带来撕扯皮肉的剧痛。
其实这样的痛苦对傅汉卿来说不是很难忍受的。但是又何必费心竭力压抑自己正常的生理反应?因此傅汉卿一个晚上都在或高或低地呻吟。
昨天晚上晋王就是这样揉拧他鞭打他享用他而他呻吟着晋王在施加残虐所带来的高昂的征服感中沉醉着一次又一次将白浊的粘液留在他的身体里。
今天早上晋王就是这样将他**裸地留在床上扬长而去。而他就算精神力绝身体却还是个是普通人最终仍是在失血造成的衰弱中昏迷过去。此时睁眼看看昭王已经耗尽气力又缓缓将双眼合上。
而现在晋王食髓知味想要让他就这样随军出征好随时加以折磨以满足他的**。
昭王将被子盖回去直起腰来。
“抬回去。”
“可是……昭王……陛下的旨意……”
“抬回去!”
昭王已经是怒喝了声音很大大到西屋内窗纱后悄悄密切观望的王美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王美人紧蹙细长的蛾眉双手用力绞着用孔雀金线绣了鸳鸯戏水的锦帕。
眼见那些人求着昭王什么而昭王又说了些什么然后那几个人便将软塌抬回了东屋空手退了出来。
锦帕大约是太过娇贵已经被王美人撕破了。她满脸的哀怨和愤怒望着远处的昭王微微着抖:
“为什么阿昭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不是应该竭尽全力来帮助我的吗?你这是为什么……”
此刻院门口最初的那两个侍卫又去而复返:“皇上说别忘了带上那个箱子……啊……参见昭王殿下!”
昭王已经转身进了东屋只留下一句话:“王二宝教教这两个回去该怎么说话。”——
开始下一场啦——
晋王驾前王二宝战战兢兢。他抽签抽到了最短的一个不得不硬着头皮来代表这几个侍卫回话:
“陛下恕罪!昭王将我们几个拦在了清柳园外昭王说……说……”
晋王脸色阴沉。“她说什么?”
王二宝一梗脖子一横心磕了个头道:“昭王说那人若是死在军中打仗是大大的晦气。那人若是死不了陛下打仗必然不能专心还是大大的晦气。所以不用说是口谕就算是小人们手执金牌令箭她也断然不会放那人出院门。若陛下一定要那人随军除非……除非陛下亲临清柳园!”
晋王脸色变幻昭王的固执他是领教过的。此刻冷静下来他也想得清楚那人若是随军怕是活不了几天。军中这种事情根本无法保密。晋王将出名的梁国贵公子凌虐至死这话好说不好听。自己是被那人迷昏了头了。想到那人完美**上道道血痕他还是不由得一阵口干舌燥。半晌右手拇指食指无意识地互相揉搓着缓缓说道:“昭王这样说也有道理。你可曾见到那人他是否真的不能随军?”
王二宝瞥见晋王心中起了杀机的习惯动作浑身冷回忆起昭王的话来:“要活命就乖乖按照我的话一字不差地去回。如果你们承认进过这个院子见过这个人谁也救不得你们的性命!”
“小人们根本没能进得院门所以未曾得见傅公子。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王二宝咬牙说道。
“罢了那个人倔犟起来是只有朕才收得服。但是你们办事不力也不能不罚一人下去领二十军棍吧!”
王二宝颤声谢恩时已经是汗透重衣双腿软。心中对昭王敬佩感激无以言表。
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若不是昭王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他们怎能保住性命!
车辚辚马萧萧晋王亲率的伐卫大军浩浩荡荡向西而去。
邯郸城中坐镇的则是昭王。
统筹粮草弹压外戚贴身保护尚在母腹中的皇嗣。
这个责任繁重应该忙得团团转的人此刻却在清柳园的东屋中伺候着一个怎么也不该轮她伺候的男宠。
而这个男宠非常非常非常之不乐意被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