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际会 第八十三章 凡人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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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何秀姐来说“曲先生”不啻是位手眼通天的神仙
曾经当“曲先生”事先得到消息故意让他们打点行装准备启程做一个再次寻觅不获心灰意懒准备到下一个地方去的假象的时候她还只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明明知道情人在何处日日听着曲先生和她说何勇是如何急切地在寻找她却还是要日日耽误躲避不能相见。她不怕自己抛头露面奔波辛苦却舍不得带着孩子经受那日晒雨淋舍不得她的情郎日夜心焦。她的心里还是有一点怨言的。
然而当她的情郎大叫着她的名字冲过来当她想也不想就扑向他二人紧紧相拥的时候那一瞬刻骨铭心她才忽然完全明白了曲先生的一番苦心。
曲先生真的是个懂得很多很多事的聪明人。他为她费了太多额外的心。
如果不是曲先生她一个乡野女子那些事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做不出。她心里的苦她这数月的坚持不似戏里那样亮眼但是并无半分不及半分不真。
可是如果不是曲先生的指点安排就算她曾经历尽千辛万苦她所爱的男人也绝对不会在这一刻如此幸福地抱着她没有诘难没有责问没有疑忌只有一声又一声地对不起只有一声又一声地阿秀阿秀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再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那一刻她在他怀中痛哭失声。
她仍然是那个淳朴的一心一意对自己的情郎和孩子的简单女子但是……她又已经不是了。这一生她不会欺骗他。只是有关曲先生曾教导过她的那些神奇的道理她永远也不会对他提起。
曲先生不但帮她找到了她而且给了她长久保有这样地快乐和幸福的希望。
在他们相拥的时候所有人都悄然地退回屋子里去了。直到背上的孩子啼哭声起两个大人才忽然想起来。要把孩子解下来抱着宝宝你看我看又是泪眼相视而笑。
他们就一起坐在那里说了很多很多永远也说不完的话直到夕阳西下。
然后两个人才平静下来回了屋子找到曲先生和薛先生。纳头拜谢。
曲先生伸手拉了他们起来温言细语说了许多恭喜的话还笑着说起与她这一番患难相共大家本是兄妹之情如今妹子与归当有所表示轻轻地放下一个红包到何勇掌心。
何勇自是不好意思当场拆看也知这等贺仪不可推却便信手收入袖中。而她这番日子同这位曲先生相处。心智已开知他手头大方行事虽每出奇谋。却必然万事皆虑在内。
她心里依稀明白这是曲先生在为她释去最后一个嫌疑。一个区区都督府的侍卫长在小小何家村地人看来可以天大地大不惜一切也要嫁过来。但只要一笔足够丰厚的贺仪就可以将她的地位抬到可以与他相提并论的位置。
她不是贪图富贵荣华。而是重情重义不弃前盟。她没有沾他的光。得他的好。因为。果她愿意她完全可以有富有的义兄相依靠。
那一个小小红包的份量。必定是不轻。那小小的红包所承载的心意更是沉重到她想要感激落泪。
然而下一刻她还是选择对着薛先生对着那个又盲且哑没有很多钱也没有很多手段看起来远不如曲先生聪明厉害地男子大礼拜了下去。
她的丈夫随她一起深深行礼双手将他们的孩子轻轻托高:“大哥求您为我们的孩子取一个名字吧。”
这个孩子她一直没取大名原是想等寻着了何勇由生父取名的。可是刚才他们在屋外谈起分离之后所历的苦难所得的救助何勇却立时说这孩子的名字理应由恩人赐予。
何秀姐欣然点头回了屋之后想也不想便选择对着卢东篱拜了下去。他们都是她的恩人然而天绝地灭之际救她的是他。被她所冤陷之际仍坚持伸出援手地还是他。曲先生的恩情她一生一世不敢或忘但这个一直被她叫做大哥的人对她地恩义她就是三生为牛为马也还是偿还不清。
那个总是默然不见明显喜怒的大哥十分震动惊讶也有些感动地
他们起来然后极郑重地在那张纸上为他们的一个名字。
那是她如今可以保留的这位大哥的唯一信物了。因为在那之后何勇急着带她回都督府拜见大人而曲先生笑着答应等他们操办好了上门贺喜喝喜酒。
但是等高诚高大人为了这件异事也十分惊喜赞叹特意派了许多属官抬了大量礼物大锣大鼓来此迎接义士赴宴时却已是人去楼空桌上只留下曲先生的一纸书信大意不过是有缘相逢故伸援手今日何秀何勇既然得以夫妻团聚他们两人也该缘尽而去。信中唯嘱何勇善待于她莫负她如此深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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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泽微挥挥手止住了高诚后续地斥喝:“这原是我刚才疏忽了。”他一笑自袖中重又取出那张名帖递了过去。
何秀姐赶紧伸手接过唯恐他改变主意一般牢牢收进袖底。
6泽微微微一笑。“夫人曾说那位古道热肠地曲先生也曾在最后留书道别不知我可有缘一见这位义士地书信?”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无言。何勇回去房里翻出了风劲节最后留下的那封道别信。
6泽微闲闲看了几眼再次大大方方地把信一折径自往自家袖子里放了。
何秀姐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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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勇同高诚一起暗中松了口气。
6泽微再次告辞何勇捏着一把汗一直把人送出小院外。待回转了身。看着何秀姐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厅里心里一阵不忍上前轻轻拉了她地手:“没事了。”
何秀姐忽然又剧烈地颤抖起来呆呆地望着他声音里满是软弱和恐慌:“阿勇……我害怕。”
何勇轻轻抱着她小声地安抚:“别怕别怕这位6先生就是认错了人而已啊。你看那画像上的人哪里会是咱们的恩人根本就不象啊。”
何秀姐沉默着不说话。何勇只见过卢东篱一次而她和他朝夕相处了大半年。她不敢告诉她的丈夫其实如果薛大哥的胡子全刮了头理清了人长胖许多精神许多……
他和那张画像会一模一样。
她只是一个最普通最普通的乡野女子。她不晓得大哥做下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也不关心。她只知道她不能让他被人找到。她忐忑的只是不晓得自己尚不知情时言谈之间到底透露了多少她不该说的东西。
如果不是有那几日当街奔走哀哀哭泣打探寻访的演戏经历她绝对不可能在看到那幅画像之后还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未在神色间露出什么破绽来。
可是她做不了更多。她只能守口如瓶不承认大哥的身份。在那两个伸出一根手指就能将她们一家三口碾得粉碎的大人物面前她拼尽一切也只能要回大哥的亲笔却无法保住曲先生的真迹。
她做不了更多。她无法向那两个不知所踪的恩人报警。她只能守口如瓶只能确保今生今世不惜代价除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这小小的纸条她再不会让任何一人染一指看一眼。
她只能为大哥和曲先生立下长生牌位早晚跪拜祈福。
曲先生您是大哥的朋友您是个懂得很多很多事的聪明人。您的行事不是我这样的普通女人能想来的奇异却总是考虑得万般周全。
我只能遥拜求您保护他不要让他被人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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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粽子:汇报下后妈的行程:火车准点到达顺利上海的筒子们接站顺利带领后妈去太平洋电子城购买笔记本电脑顺利去起点报道过程也顺利……总之到现在一切都顺利!嘿嘿。
明后天起点组织年会作者去杭州旅游五十多个大老爷们簇拥上五朵金花游西湖想想那情景就觉得好笑。到23号参加完活动回了上海她才会有抽空写文的时间。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这两天小楼仍然会维持较低的更新量。
至于月票……唉……抓头……现在真是没办法好意思要。擦汗。大家能等到月底看纳兰的表现不……
(文后话通过修改添加未计入正文字数)
风云际会 第八十四章 临渊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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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府正厅内。
6泽微负手遥望远方正徐徐升起的旭日眼神幽不可测。
对他来说那三个字固然是惊雷霹雳但是留着那字条对于他来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意义。那三个字对于他来说够了。可是那对于别人来说却远远不足为凭不过是鸡肋之物有等于无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6泽微如果不是他能诗善画且极善模仿旁人的笔迹以前曾以此长才替瑞王办过不少大事。如果不是在卢东篱被赐死后他调阅细看过卢东篱所有的亲笔诗词和公文奏章对他的字迹几乎熟悉到刻骨铭心他也断然不能从这三个字之间看出那惊天动地的疑团来。
当他拿着那张纸细细审看之时那三个字的笔锋架构他心中暗暗比对过无数次一次又一次最后还是确认这确实是卢东篱的笔迹。可是换了任何其他人都不可能仅仅凭这三个字去判定笔迹轻下断言因此那实在也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证据。
既然如此他又何妨成全一下那个极有勇气的小小村女。
换了是别人他自己信却无法说服别人相信有什么意义。可是他不是别人他是6泽微。他要查探确认的事情不需要先获取别人的认同。
朝阳初升桔红色的阳光铺洒在正厅青灰的地砖上给这凝重清冷空旷寂然的厅堂染了一层明亮的暖色。
6泽微却仿佛并没有看见。他语气低沉仿佛来自幽冥:“掌灯!”
大白天这莫名的“掌灯”二字。引来侍立在他身后的高诚的一阵颤抖。而在一片虚空中有一个同样来自虚无地声音应:“是!“
很快江陵都督府前后大门徐徐升起了几盏看起来与最初挂的红灯笼略有不同的新灯。
有一些一直流传着的故事是真的。
6泽微确实有着类似暗行御史的身份6泽微确实掌控着以前瑞王府最精锐的密探。不管在任何城市只需高挂信灯。当地所有地瑞王旧探便会立时前来听命。
在信灯高挂之后高诚就立刻把府里最大的一处书房让了出来书房之外的十几个房间一整个园子全部清场包括他在内所有府中之人都不允许随便靠近一步。
书房内6泽微淡定地对所有拜倒面前的人出了一条条命令。
“通报天下各处。注意两个人。”
6泽微细细交代了他所汇总的两人的样貌特征特别交代他们出手宽裕注重舒适其中一人身有残疾半瞎而哑常用药材补品。
“所有的关防城卡各处的客栈酒楼凡是持曲道远或薛永泽的通关文书穿州过府或投店求宿的。一定要掌握其行踪。即使没有文书只要有相貌特征相似者也要立刻掌控记录。”
“调查本地所有曾传唱过秀姐传奇地说书人和评弹者。看看最早段书是从哪里来的最早说书的人是谁是谁让他们说的那个要求他们说书的人又是通过什么势力什么关系。来与他们联系的?”
“我要知道曲道远是什么人。他很有钱。很大方且擅医道。刚离开江陵城不久而在此之前他与何秀姐一起一路经过了……”
“替我查……”
“我要知道……”
一条条的命令飞快下一个个迅捷轻快的影子悄然来去。
等到6泽微从书房出来再见高诚时已经又是日沉月升夜深人静之时。操劳了一日一夜6泽微却仍旧处于一种亢奋状态不见疲惫之意也没有要去休息的打算。
他淡淡交待高诚:“我出来的时候太长了也该回京见见皇上了。”
他语气平淡高诚却能明白他立时便要上路地急切心情连忙点头称是。
“是小人这就去安排车驾一定让先生以最快的度回京。”
6泽微赞许地点了点头温然道:“高诚你到这江陵来转眼也有两三年了。离开了圣上的身边这么久你也定然是想念地吧。我估摸着过两天你上个本子请求回京看望一
的话想来圣上必是会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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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诚低眉敛目:“是小人很久不见圣上确实也是牵挂惦念得很。”
“上京的时候你带上何勇夫妇吧。说不定皇上也会喜欢听这段趣闻呢?那何勇救了你你也顺便带他们上京城开开眼界见见热闹吧。”
高诚一个字也不多问毕恭毕敬地又应了一声:“是6先生这样牵念照料他们这是他们天大的福份。”
6泽微微微一笑。这个高诚养尊处优这几年倒也还是记着他是主子的奴才上头地吩咐必然一点折扣不打地办到不该问不该知道地事则永远没有一丝多余地好奇心。要永保富贵安康俐的劲头是万万不可给消磨掉地。
6泽微只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东方才刚刚露出鱼肚白清冷的晨雾之中一辆马车便吆喝开了城门向京城急驶而去了。
一路上马车途径驿站均不歇脚只是换马换车夫竟是一刻也不停地向京城飞驶而去马车车帘紧闭那些车夫甚至不知道内中所坐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6泽微来到京城之后却没有立刻进宫拜见赵王而是看起来很悠然地在当年瑞王赠他的宅院中住了下来。
每天都会有来去匆匆的人物在他的家里进进出出每天他都有从全国各地传来的大量文书情报要阅读判断分析。
直到半个月之后他才孤身一人入宫求见。
他一介布衣却得到了堪比宰相的崇高待遇。见驾的请求立刻得到允准赵王身边的掌事太监亲自引领了他一路畅行无阻进了御书房。
偌大御书房只有继位数年的新任赵王一人悠然而坐并无一个下人服侍就连一路引领6泽微的掌事太监也在6泽微进书房之后迅疾无声地退出并且顺手把大门关上。
6泽微程式化地行君臣之礼。赵王已微笑摇:“罢了罢了不必闹这虚文有什么大事你快些说吧?”
他凝视自己的旧日知友:“回京了大半个月也不进宫一步偏你那地方整日不见清闲来来去去无数人朕就猜是有大事。可是你既然不来找朕想必时机还不成熟朕也就不去扰你。今日你既然来了那么事情应该是已经理出头绪了。”
这淡淡一番话赵王眼带笑意地说出来语气出奇地温和。
面对君王垂询6泽微神色安然。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赵王的监视之下这他早就知道。赵王疑心重他能到现在还相信他还不限制他的自由权限
莫名地他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抬起头来声音平定地将那惊天的消息报给他的君王:“陛下卢东篱没有死。”
赵王脸上的笑容倏然僵窒静了一会儿才极慢极慢地摇头:“不可能!”
6泽微也不待赵王让他平身便大大方方站起身不再跪着而是静立在赵王之前细细讲述前因后果。
赵王一直沉着脸听良久方道:“只凭三个字?”信任的下属:“只凭三个字你可以断定?”
在赵王颇具威压的眼神下6泽微仍旧点了点头:“陛下我可以。”
赵王盯着他不放:“朕知道你曾经利用一切手段长时间搜罗卢东篱所有的书信文章公文去研究他的文字。但朕从未问过你为什么……你要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
6泽微敛目垂眉。有些心事终归只能是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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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粽子:嘿嘿后妈已经在起点的组织下去游西湖了。不必担心她被欺负哦府天非常强势地将后妈纳入了保护伞下哈哈哈哈。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俺起这个题目是想说这位6泽微一边倾慕着东篱和劲节自由自在地游一边觉得他们味道鲜美。退而结网去了要把他们抓来烹饪。真是矛盾的人。
(然后当然文后废话是通过修改添加未算正文字数。)
风云际会 第八十五章 天子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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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赵王的追问6泽微敛目垂眉。有些心事终归他心中对那对挚友的莫名向往足以让这位君王怀疑他心有怨言从而心怀芥蒂。
“只是我一点小小的兴趣而已。字迹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一个人的性情而他是个很特别的人值得研究。也或许这本就是上天的安排要我事先费此心力在今日为陛下揭破此事的真相。”
赵王仍旧举棋不定。
“高诚不日就会带着那对夫妻入京那字就在他们身上。如果陛下想要亲查或者广寻民间最出色的书法以及笔迹高手来对比……”
“罢了。”赵王最终下了决断摇了摇手。“朕又不是此道高手看不看都一样。而且与其相信那些人我还不如相信你。不过……你今日方才说破此事所凭仗的必然不是那区区三个字了。”
6泽微恭谨禀报:“我在江陵时便已经做下多番安排回京后就一直在等待各方回音。先照着何秀姐所说的细节我调查确定了疑似卢东篱的薛永泽自遇上她之后的所有行踪以及曲道远和他们会合之后的一切动向。薛永泽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曲道远却似乎神通广大。这段时间内曲道远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找到何勇的目前仍未完全查清但是我已经可以肯定他曾经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赵王微微蹙眉:“这曲道远……是什么人物?”
“我已接到了三十五个同名同姓且相关条件类似的曲道远的资料但我觉得最有嫌疑的是以带领商团四方行商为业的行商领袖曲道远。在资料上此人除了不擅医术之外。其他地都与薛永泽身边那人十分相符。而且在他的资料中说明数年前定远关之变前他有两年时间一直在潼城一带做生意。”
6泽微从袖中取出一幅小地图小心地摊在桌案上。那张地图上。潼城和定远关之间用一道红线简单地连接起来。
赵王只略略看了一眼两地之间的距离眼神已是惊疑不定。
“一个专职行商的人长年徘徊某地不去这可不是聪明的生意经啊。”6泽微冷笑一声:“当年卢东篱之死本来也就是迷雾重重。”
赵王沉默不语。他自然知道卢东篱并不是象那些戏文中所说朗笑三声然后伏剑自刎的。
真相……据说是圣旨到时。卢东篱已是久卧病榻很长时日不能起身。领旨之时亲兵们扶出一个苍白憔悴眼神迷茫呆滞的大元帅木愣愣地在亲兵地摆布下被按着下跪。圣旨读了很久之后那个蜷曲跪着的人都没有反应。直到他的亲兵去扶他推他这才有人出惊恐的大叫:“大帅自尽了。”
然后是一团混乱一群亲兵把他牢牢围住等到蒙天成和钦差好不容易分开众人看过去时。只看到一具一把匕深深插进心脏的死尸。
“我派去细查当年旧事的人也报来了卢东篱与风劲节在军中最亲近之人的下落。当年之变后他们二人的两个最贴身的亲兵领都先后离开军队。其中一个叫小刀的。曾经直往京城而来后来却也不知所踪。而另一个叫王大宝地回家后便带着老娘离乡而去。”
赵王心中惊疑不定。6泽微沉声道:“此二人还是带着赏银和军功荣耀离开军伍的。应该是敲锣打鼓衣锦还乡才对为什么却天涯飘泊?那小刀据说并无亲人也倒罢了。那王大宝有老母在堂。居然不肯奉养母亲安稳渡日。而是带着老人四下流浪。这就越地可疑。当年卢东篱之死如果是另有玄虚。此二人必是同谋。如果那是个替身这两个亲兵头目当时借着查看的机会欺到近身处就算是当着众人的面一刀捅进那个假卢东篱的心口只怕也没有人能觉得了。”
赵王默然半晌良久才道:“这些只是猜测。”
“是陛下。到现在为止这些仍然只是猜测。我今天来正是想问问陛下的意旨这件事还要不要去查要不要去彻底证实。”
赵王低问:“你的打算是如何?”
6泽微的声音干涩平板。
“第一派人无声无息地将曲道远控制起来不择手段地对其逼问。事后将他纳于掌控之中然后再放回去装作若无其事尽量不要打草惊蛇。”
“第二我已查出在江陵城帮助所谓曲道远的人是当地的几个大富豪大商家。以各种手段或逼问或诱供查出曲道远
地关系查出他们为什么要帮曲道远。”
“第三通令各处秘密寻找小刀和王大宝。”
“第四调动最精锐的人马秘密掌控卢氏族人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卢夫人和她地孩子。”
赵王徐徐点头:“这些都是应当做的你尽管放手而为吧。只是刚才你说所谓曲道远……”
6泽微苦笑:“这正是最大的问题。我手上收到了三十几个曲道远的资料然而可以对得上的不过是当行商的那一个。但是事实上最近那个做行商地曲道远一直在北方做生意一年之内不曾踏进过南方半步……”
赵王一怔:“那个人……”
“我也仔细比对了所有曲道远地地行踪所在最后确定没有一个同那人的行踪相符那个人就象是忽然从石头里蹦出来地一样。”
赵王脸色阴沉一下去:“如果薛永泽是卢东篱那么这个不是曲道远的曲道远到底是谁?”
6泽微沉默。到现在为止他一点头绪也没有。他派出查探二人行迹的探马仍然没有传回后续的报告。卢东篱半残之身而那个人竟然有能力有心思带着他隐藏行踪躲过赵国最出色的探子。
对于赵王来说一个死而复生的卢东篱固然烦心但却未必可怕。卢东篱无法证明他的身份就算证明了别人也未必敢于承认他的身份。而且现在他眼残喉废根本不能造成任何威胁。但是一个不知从何而来不知拥有什么力量不知是何身份不知有何目的人悄然地站到了该死而没有死的卢东篱的身边这却不能不让人感到惊惧。
—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背景身份都不明的强大人物他也不至于一定要在今天站到赵王的身前揭穿这桩隐秘。不可知的危险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危险。
一阵莫名的沉默之后赵王忽然轻轻问:“如果卢东篱没有死那么风劲节是不是也可能不死?”
6泽微再次苦笑:“陛下风劲节之死是有数万人亲眼目睹。当时他一回城即刻领旨被杀其间根本没有换人的机会。且蒙将军亲眼目睹行刑过程事后回忆也是颇多感慨。风劲节的风采无人可以模仿伪装而其后的惨烈受伤后的强悍力量以及卢东篱的痛极重病这一切一切都无法造假。尽管如此这一次我也担心着万一再行仔细查探过可是他确实是死了。”
赵王神色黯然不动不语。
风劲节的风采无人可以模仿伪装……
是啊那人的气度那人的风华。
那个骄阳漫天的日子那个酒楼上谈笑挥洒的男子。
那个他不惜自低身份折节下交的人面对他的恳请眼神清亮一句笑语:“卢帅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莫名地他心中一阵郁闷难舒!
卢东篱真的没有死吗?
卢东篱怎么可以没有死?!
卢东篱卢东篱!为了你风劲节已经死了!你凭什么还活着?风劲节已经死了你怎么还敢活着?
他抬头眼中狰狞杀意凛烈如霜。
“泽微!此事朕全权交你负责!凡牵扯此事的所有人生杀予夺尽皆由你。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动用什么手段朕要知道真相。如果卢东篱真的没有死那么朕要他再死一次!而且死前一定要让他后悔为什么当初他没有死在定远关!”
6泽微定定看了他一会这才徐徐施礼声音沉定地道:“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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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从杭州给上海筒子们的手机短信:我在西湖边上的公园今天走苏堤去岳王庙坐船游西湖累死了时间全用在走路等人上了还有一群人走错厕所明天回上海。哈哈群里肯定一群人在等八卦吧。可惜我没带相机。不带相机是因为我家没人相信我一个人带一堆东西去玩还有力气去拍照不小心弄丢机子更得不偿失……
秘书粽子:一群人走错厕所……我对那“群”大神之组成*人员非常非常之感兴趣嘿嘿。然后纳兰的家人果然是了解她啊。不过不要紧别的作者肯定有拍哈哈纳兰拿相机的人在镜头后面不拿相机的人却是站在镜头前面哦。
(抓头今天的正文字数是3o6o&1t;通过修改添加这样显示字数是2999
风云际会 第八十六章 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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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扬帆。卢东篱与风劲节所乘之船正千里破浪头而去。
何秀姐与何勇一团圆风劲节就紧赶慢赶着和卢东篱悄然出城。到了下一座城池他便将随侍的从人全部遣散仅余二人彼此相伴。然后风劲节又利用自己的通天手段拿来了新的路引关文身份证明迅替两人改名换姓。
同时他也为卢东篱重新选购衣服重新理梳头然后在无人之处亲手巧妙修剪他的胡须眉毛于是旁人眼中卢东篱相貌便有了极大的改变。就是前几天曾见过的人一眼之间也很难将他认出来。
当然忙着卢东篱的形象问题时他也没忘记要顺便略略改动一下自己的相貌衣着等各项特征。然后二人弃了车马也并不直奔京城而是雇船走水路绕远曲折而行。
这一番举措在卢东篱看来实在是小心到太过了。天下人都知道卢东篱已死他现在的面目更与旧时完全不同有何必要如此谨慎。
而风劲节则坚持万事小心总无错。对他来说卢东篱的安危太过重要就是暂时似乎并没有什么麻烦他也不想有任何意外生。
他知道自己为着想要替何秀姐的未来多争取些保障不免把事情闹得过大了些。他们这两个所谓的恩人要想完全从世人视线中脱身出去最好还是尽快转换身份以免出事。
这些举措不过是为着防患于未然。他一直小心地不让自己和卢东篱露出任何破绽不肯留下任何与当年的卢东篱和风劲节相关的迹象。就连他最后写给何秀姐夫妇的信他也故意换了一种笔迹去写。
他顾及到了一切除了卢东篱给孩子取名的那三个字。
当时秀姐还有何勇两人跪地祈名。太过郑重太过认真。这样的尊重不能不以同样地尊重来回报。
别说卢东篱不能说话要取名只能写字就算他能说话也绝不能草草地报出一个名字便当了事。那两人都不识字不一笔一划地把名字写下。这一对夫妇上哪里去搞清名字里的君是那个“君”羡是哪个“羡”?如果孩子的名字最后成了何郡县那可怎生是好。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应该阻止卢东篱。然而那一刻当他看到卢东篱那总是一潭死水四大皆空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有了如此鲜明的感动他怎么还能阻止。
三个字而已。就算是熟识卢东篱文字的人又能从三个字上看出多少?这点些微的风险比起卢东篱脸上重新泛起地活意怎么会不值得。
他没有想到世事如此巧合瑞王身边的第一智囊会正好经过江陵正好听到传奇正好动了兴致。他也没想到这世界上会有人因为某种奇怪的心理将卢东篱的笔迹研究得那么透。
造化弄人。不过如此。
所以这一天天高云淡江风好。他带着他最好的朋友顺水而去心中仍在仔细盘算着如何才能治好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至友如何才能悄悄救出那个贤良的女子和那个稚龄失父的孩子如何才能让他们一家团聚如何才能助他们永远离开这个冰冷黑暗的国家。
他盘算得十分稳固。却不知道。那不定的命运。会和他开一个怎样地玩笑。
千万里外小楼深处。主控室里同学们说说笑笑悠然地看着一个个显示器里所有人的命运起伏。
他们是神他们掌控一切了解一切。他们看多了命运的狰狞和冷酷所以也看惯了命运的狰狞和冷酷。
因此没有任何人会去提醒他们的同学哪怕半个字。
这种再平常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怎么值得他们去违规。
不过。他们也会叹息。
可怜啊劲节!一时冲动顶着最严厉的惩罚回去了却可能还是救不了自己的朋友。
他们叹息着摇头悠闲地看着那一张天大的网向着他们的同学身上罩下来。
而那伸手可及地通讯器却依然无人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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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节那里就此暂时告一段落了。赵王那边在撒网他们这边
在游水要僵持一阵子。轻尘这里却要开始热闹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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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轻尘并不知道风劲节那边的一波三折暗流涌动。他没什么心思向小楼打听其他同学的事情不过这绝对不是因为他太忙。
事实上这段日子方轻尘简直是清闲到令人指了。
前些天他还天天上朝装个样子随着时间过去风波渐渐平息朝中众人地惊疑渐定方大侯爷面不红心不跳又开始称病不朝了。
这位楚人的希望现在整天就缩在府里头喝喝酒呆无
浪费浪费粮食。
府里府外朝廷内外不管是秦人还是楚人对他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当然这其中肯定是有一个例外的——秦旭飞!他居然登门拜访这次可不是为了讨教政务而是要把这人从府里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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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侯爷的待客方式实在谈不上隆重。他不更衣不迎客直接让管家引着贵客就往后花园里来。当着这个楚国最有实权的人的面他还是赖在那块都快要变成他地床了地大青石上不起来屁股也没挪一下只一笑冲对方举了举手中酒壶。
秦旭飞倒是大大方方也坐在花间青石之上毫不客气抓过一把酒壶学着方轻尘地样子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大口左右看看周围这满地狼藉的酒壶。被酒水腌得蔫巴巴地没了精神地花草这才抹嘴问:“这些日子你整天就这么过?”
方轻尘用食指勾着一把酒壶在指间翻转漫不经心地问:“如何?”
方轻尘越是这样懒散无为旁人或许越觉得他莫测高深祁士杰等人越是担心他到底弄什么玄虚搞什么诡计。只有秦旭飞联系前后生的一系列事到最后真的只能得出这家伙是受打击过重完全颓废了这样一个让他郁闷到家地定论。
秦旭飞真是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不过他却没有激励开解方轻尘的意思。只要他方大侯爷还没钻进牛角尖。没有疯的迹象不会闹到不可收拾他就情愿袖手旁观。
他不是不能理解方轻尘在颓废些什么但是他一如既往地坚定地不认同他的行为。在他看来方轻尘那叫纯属自找。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这家伙办下那些事受点报应是一万个应该。
更何况如果被他视为生平第一大敌的方轻尘最终竟然不能自己突破这层迷障。那就是他自己看错了人把一个不成器的家伙当成了当世豪杰。
如果他其实是个不成器的他又值得他去费心思开解吗?
不过。他秦旭飞是不会看错人地。方轻尘不会毁掉自己这一份认定在他心中仍然是坚不可摧。
所以他连假惺惺地客套劝说也免了开门见山直接切入正题:“马上就是耕藉礼的时候了。如今举国上下荒芜的田地数不胜数百废待兴之时。朝议中一众大臣都主张耕藉礼应当比以往更加隆重。认真。表达朝廷的态度也希望以此打动百姓。”
方轻尘懒洋洋地挑挑眉。无所谓地点点头。所谓耕藉礼不过是农耕社会中当头头的皇帝们为了表示对农业的重视亲自跑去装模作样下田干活以为万民表率的形式主义仪式罢了。不管是皇上的亲耕还是皇后的亲桑都一样。当然形式主义也有形式主义的用处。宣传地效果好坏不论最起码也能算是个宣传。
“往年的耕藉礼都是在皇庄皇田举行的今年礼部建议直接在民间田地举行允许百姓观看。”
方轻尘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形式主义形式主义这形式当然是要做给百姓看才更有效。偏偏以往的皇帝官员们只把形式做给老天看皇庄哪里是普通百姓可以涉足的皇帝就是耕得再辛苦老百姓一眼也看不到。
就这一点来说礼部的这个建议倒很不错。只不过皇帝耕田啊几万老百姓往四周一围再怎么良的良田也给他们踩成硬邦邦的打谷场了其他相关的保安工作要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更是惊人。
不过算了算了。钱这玩意该花就得花形式这种东西该做也还得做。
看着方轻尘一直没啥认真表示秦旭飞叹口气继续说:“有官员上书为表朝廷劝农之诚百官俱当下田务农一日……”他干咳一声:“当然皇上还是只需三推即可只是朝议时皇上也一心欲表劝农之意已然下旨要将三推加为四推即然君主如此态度我等百官自然是不能如以往耕藉礼那样只袖手观礼了。”
方轻尘终于坐正了身子这是哪个笨蛋上地书提的意见。虽说在以农业为根本的原始国家促农是一件大事可要把这帮子吃香喝辣地文武百官全赶田里去干活这可不是把满朝文武都得罪了吗?
秦旭飞苦笑一声:“我看那官员也不过是随口说一个建议想表示一下积极的态度原没想过会允准其实……”
其实他也未必想被允准只是那小皇上忽然热情起来自己主动要把三推改成四推这其他的臣子哪里还好意思光看不干活呢。
方轻尘摸摸鼻子终于缓过神来听出点味儿来了有点犹疑地道:“我……我不算那个朝廷百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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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粽子:嘿嘿哈哈某人要去下地耕田……另外后妈顺利回归上海今晚开始压迫她多多写文!
风云际会 第八十七章 形式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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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按道理说方轻尘还真算不得“朝廷百官”。他目“镇国侯”这个虚衔爵位在朝中并没有官位。秦旭飞则不同翼王是爵位议政王是官位。事实上方轻尘目前在朝中的权力根本没有明确的官职来保证而是全靠着他的威信他在楚人中的地位来实现的。
一听方轻尘这意思秦旭飞就知道这家伙想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方侯难道以为您可以不出席耕藉礼吗?”
方轻尘乱咳一声心里叹气。
作为秦楚两方最有实权的人他和秦旭飞在这么盛大的面向百姓的礼仪上怎能不同时出面来营造一片和谐景象。
“我只出席坚决不干活。”方轻尘毫不客气地将丑话说在前头:“我在朝中没有官职这百官务农的决议管不到我头上。”
其实方轻尘真不是懒只是不肯出丑。他方大侯爷惊才绝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无一不能十八般武艺无所不通然而……种地……这玩意儿他完全不懂。要他方大侯爷当众出那个洋相他怎么会答应啊。
秦旭飞同病相怜也知道他虚张声势的背后是在不乐意些什么苦笑道:“其实我也不会种地要不……乘着这两天咱俩紧急找几个农夫学一学?”
方轻尘恶狠狠地瞧着他嘴角抽搐地一笑:“议政王您是国家柱石这种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您就一个人受累了吧。我不过一个闲人你就让我安安心心过我的悠闲日子吧!”
秦旭飞叹口气也不再废话。沉默了一会才忽然抬手把手里大半壶酒一口饮得尽了开口道:“百官还有另外一个要求。”
方轻尘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平静地等待。
“太上皇的病情已经好转此次耕藉礼希望太上皇能出现在百姓面前以安民心。”
方轻尘的神情一片淡漠。
秦旭飞神色间有些无奈:“上次甘宁殿之变。已有风声传入民间谣言不断。天下人都在牵念太上皇的病情现在太上皇地病情大有好转如果太上皇公开露面……”
他干咳两声终于没有力气再继续把朝堂上那些颠倒是非的话复述完整。
方轻尘低低一笑举壶欲饮却又放下:“这才是你来找我的真正理由。”
秦旭飞默然。这是要把方轻尘的这个心尖子推出去给千万人观看事关楚若鸿他哪里敢随便派个手下来传话。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又突然钻进哪个牛角尖里再一场疯?
方轻尘漫然垂下眼帘。看着眼前无数个被喝干了的空酒壶信手把指间那还是满满的一壶酒抛了下去:“此事议政王既然已经定了又何必再来同我说。”
秦旭飞怔怔看着他全然冷漠的神**言又止最终只得长叹一声站起身:“既然方侯别无意见我也不再打扰了。告辞。”
他略一抱拳也不等方轻尘任何回应转了身径自而去。
方轻尘也不送。只静静坐着不动等那其实有些碍眼地家伙身影从园门处消失。方才张开双手径自往花草间仰了下去。
兵兵砰砰之间不知打翻多少酒壶醇香的酒水悄悄在湿衣染巾自身下溢了开来。
一片酒香中方轻尘仰面朝天。微微一笑。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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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日良辰。声势浩大的耕藉礼开始了。
被选做帝王亲耕的田地四周早已是设棚悬彩。旗帜飘扬。
被有幸允许瞻仰皇帝和百官的百姓们在四周排得人山人海又都被军队和差役们严格地控制在可以高呼喝彩大喊万岁却绝不会有丝毫威胁的位置上。
老百姓们没见过这等大场面天还没亮就全都聚了起来一直等等等终于等到远方鼓乐飘扬五色彩旗飘扬而来百官护拥着皇帝和太上皇的御驾徐徐而至。一路所过之处无数人乱轰轰地拜倒高呼万岁声不绝。
大队人马到了田边先请太上皇御驾端坐于正中受众人礼拜之后再是皇帝正位然后才有礼部官员念颂文十四名乐工就着配乐唱《三十六禾词》。
其实老百姓哪个真的听得懂不过是凑着当看一出天大的热闹戏文罢了。众人或是低低议论着那年纪小小的皇帝和年纪青青地太上皇或是瞪大眼睛努力在人群中寻找楚人的大英雄方轻尘和秦国的大坏蛋秦旭飞都到底是哪一个。
待得一堆无聊的繁琐文章做完皇帝便褪了宽大的外衣穿着利落的农耕服高高兴兴下场表演了。
户部尚书和府尹执鞭和跪进给皇帝两个被千挑万选出来的乡间老牵牛过来再加上两个技术一流且家世
对清白的健壮农夫一左一右帮着扶犁年少的皇帝出大戏一般无比郑重地扶着犁杖从田这边推到田那边而户部尚书则跟在他们后头播种。小皇帝这样推过去再推回来一反一复便算是完成了一推。
其实整个过程他只需要摆摆姿式做出真在用力的样子罢了。但推完了一趟还是象征性地歇了歇喝了口茶让管事太监用毛巾给他那完全光洁地额头擦了擦莫须有的汗然后再开始推第二趟。
照古法天子行耕藉礼只需三推但小皇帝为了表示自己勤劳肯干鼓励农业特意加成了四推。于是周围的老百姓们就只能在一旁站得脚酸傻看着这个大男孩装模作样一点力气也不费地推着个犁在那里来来去去个没完心里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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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地要都这样这么多人齐上阵还慢吞吞地大家统统别活了。
好不容易皇帝的四推终于结束了一堆太监拥上前扶着他们辛苦了的君王回座喝茶休息。再精彩的一出戏文反复看上个几遍也就有些单调无聊冗长无趣了。人群又骚动起来抻长了脖子看那些文武百官开始表演了呀!
沙场血战的武将诗画称绝的文臣经史满腹地宿儒手握重权地高官一个个苦着脸撸胳膊挽裤子地下了田武将推犁文官撒种。那犁推得东倒西歪
文官不过拿着种子随手乱洒本来还是可以很潇洒的。可是他们中间很多人死守着斯文下田还穿着宽袍大袖地文服沾得满是泥巴不说有的人直接就踩到衣角整个人站不稳跌到土堆里头去了。
基本上整个种田的过程就是四面八方窃笑不绝满朝文武百官人人面红耳赤。众怒之下估计那个出馊主意瞎表积极的臣子以后下场会很惨。
当然方轻尘是不在这些辛苦的倒霉蛋之间的。他大大方方将这种田仪式当成了郊游。
百官都下地了方轻尘也跑到田边去席地而坐拍拍手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赵忘尘便上前在地上摊开一张油布然后一样一样摆上各色小吃各种水果然后还有好几壶美酒。
这等作派把后头干坐在桌后的小皇帝给看得眼都直了。他虽然是皇帝可是为着表示对耕藉礼的尊重除了茶水可是啥也没带出来的。
幸好赵忘尘这小子颇为懂事偷偷留了好些吃的没敢给方轻尘摆出来一回头全送到皇上和太上皇桌前了。就算是那个太上皇只是一根木头一样僵在那里不动根本用不到这些这礼数也是要做足的。
应付完皇帝赵忘尘复又回头侍立到方轻尘身后去。
方轻尘则开始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在那里摇头晃脑指指点点地挑拨众怒。
先是语重心长的长辈状:“子云啊我知道你是贵公子出身不懂农活是正常的。不过这耕藉礼的事早就定好了你总该去虚心学习一下吧怎么能这样试图蒙混过关呢?”
再是痛心疾地顿足:“喂我说老凌!别人也罢了你可是苦人家出身啊这些年杀人杀得手顺了怎么种田倒不会了?这是忘本啊这是忘本哈哈……”
顺带着也嘲讽下自己看不顺眼的:“许大人大人不是耕读传家的吗怎么今日竟……”
他这里喝着小酒磕着瓜子拿旁人开涮田里的诸位敢怒而不敢言四周的百姓早就看得想笑又不敢笑忍得辛苦听得方轻尘嘻嘻哈哈奚落众人哪里还忍得住一时间笑声此起彼伏就连赵忘尘都咳了两声才把笑压下去。
方轻尘斜睨他一眼:“你小子好象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啊怎么不下去?”
赵忘尘连忙正容道:“我今日负责守卫两位陛下顺便听师父差遣议政王已经许我豁免了。”他忍不住看看田里挺胸抬头自信满满:“师父就算真下场这也难不倒我。我可是从小在乡村里长大的种田算什么。”
方轻尘不觉笑起来:“那你来说说他们干得如何?”
赵忘尘看看四下田里忙碌的大人物们露出了个不忍卒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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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粽子:纳兰还在旅游中呵呵不过她说今晚会写
另外起点女频包月章节的订阅开放时间延长具体期限未定。嗯如果是现在包月到期的筒子们看的包月书少于三本的话其实暂时不再续包而是改成按章订阅觉得挺划算的……他和秦旭飞
风云际会 第八十八章 真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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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尘却忽然收了笑轻声对赵忘尘交代:“政治之道是第一要素。你看那些门阀大族出身的官员不会耕地也就罢了那些号称耕读传家的清流寒门也都是笨手笨脚。耕读传家耕读传家向来耕的是别人读的是自己。其实便是在书堆里穷死这些人也是不肯操贱役的。”
他的眼中便露出讥诮的神色来:“当然要是没人种田大家都会跟着饿死所以不管骨子里怎么看不起种田人朝廷也要喊倡农尊农弄这些官样文章安抚老百姓来继续替他们出苦力。你将来要在朝堂之上立足这些不可看不透不可学不会。”
方轻尘已经有很久不和赵忘尘说这些浅显而又大逆不道的道理了。赵忘尘沉默无语过了好久才问:“师父你看透了那么你学会了吗?”
方轻尘正极目望着窝在那块小水田里插秧的秦旭飞似乎并没有听到赵忘尘的问题。
秦旭飞这位大楚国的议政王还真的卷了裤管跑到那边水田里去撅着屁股插秧了。因为他是秦人四周百姓尤其不给面子指指点点不说阵阵笑声更是此起彼伏。秦旭飞脸皮倒是够厚毫无其他官员的窘迫之态抬手擦汗的时候还会对大家挥挥手笑一笑。
方轻尘指着秦旭飞笑问:“忘尘你瞧瞧咱们议政王干得如何?”
赵忘尘搭眼一看叹口气:“干得是很努力秧苗插得很整齐只不过……”
方轻尘挑眉笑:“只不过……”
“只不过第一现在并不是插秧的时节第二他插得太深也太密回头田主人还得把他插的全拔出来。再插一遍。”
方轻尘闻言纵声大笑遥遥指着秦旭飞的所在真个是乐不可支。
秦国的战神啊秦人心中的天下第一英雄啊原来就这么一个笨蛋。
他这里笑得弯腰揉腹。那边厢一众秦将看他的目光就知道他在笑谁不觉人人怒形于色。
赵忘尘皱了眉头连声道:“师父您收敛一点吧……”
方轻尘哪里是收敛地人更何况此时心头大乐便是想收敛也是收不住了。
气氛略略紧张起来祁士杰尤其愤怒。忍不住一把扔了锄头挽起袖子就想上前拖了这个只会嘲笑别人的家伙下来干活。
只要这个所谓的传奇人物真能象模象样干成一件农活那大家被他怎么讥笑也可以认了!
总算秦旭飞及时觉不对赶紧低喝一声。这才避免了自己的这个性子实在不适合干情报的手下把小命送到极有可能恼羞成怒地方轻尘手上。他四下瞧瞧。笑一笑随意拍掉手上的泥径自走到方轻尘身边大大方方学方轻尘的样子坐下大大方方取了方轻尘的酒杯喝了一口。欣然道:“方侯果然懂得享受。”
方轻尘看他一头大汗。倒似比沙场血战还辛苦但神情却是磊落坦然不觉失笑:“议政王好胸襟。难道你没现。所有的老百姓都在笑话你吗?”
“笑话就笑话有什么关系。我不能什么都会吧?战场上别人不如我种地我当然就不如人有什么好惭愧。”秦旭飞爽朗一笑:“而且我们这样错漏百出地胡闹一通百姓觉得有趣倒比大家一起规规矩矩严肃正经地种地效果更好。很笨也会出丑但是宁可出丑也要来种地他们印象应该更深。老百姓谁不会种地谁又真的稀罕看种地让大家笑一笑轻松一下他们或许还会更亲近我们些而不是只觉得我们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方轻尘倒料不到他会有这等洒脱心境略略一怔却又随即一笑目光淡淡扫过四周无数百姓。
那些正说着笑着轻轻指点着的那些日夜在田地间讨生计的人有楚人也有秦人。新地政策让秦楚夹杂着分配田地他们不得不一起干活一起谋生存。几个月之间重重的仇恨之后他们已经可以至少表面上和睦地站在一起同看一个热闹同赴一场盛事偶尔彼此低低说笑几句。
那些曾经是秦军中最低层的士兵是不是正哈哈大笑着告诉身边的楚人百姓那个笨笨地乱插秧的人就是我们的三殿下如今地议政王啊。
方轻尘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这里毕竟是京城百姓和秦人已经一起生活好几年了自然
更和谐些。所以……
“王爷你真觉得你地努力可以使自己离他们更近一些吗?”他的声音极淡听不出什么潜台词来。
秦旭飞平静地再次为自己斟满一杯酒:“不知道但是我必须努力。”
抬手处一饮而尽。
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秦旭飞也懒得再下田了径自同方轻尘一起喝着小酒聊着天时不时对着田里相顾而笑。两个都是英俊之人坐在一起直如画中看上去真个是春风拂面知己畅然。
瞧瞧啥叫虚伪啥叫会演戏?就是心里恨不得立时跳起来把对方掐死脸面上还是笑得快意开怀这才叫功力啊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注意着他们只有赵忘尘情不自禁回头悄悄看了楚若鸿几眼。
春光笑语人海人山。而那个那个二十岁不到的太上皇还是一样僵木的表情还是一样僵直的身体。所有欢乐热闹都与他无关。
他就坐在那最高最华丽最孤独地地方用那麻木空茫地眼看着百官们出乖露丑百姓们笑语不绝看着那个将他毁灭的重臣和夺取他国家的敌人在那么近那么灿烂地阳光下那样肆意地坐在一起彼此说笑。
谁也不曾回去关心一下这位最高贵的所谓太上皇。
太阳渐渐斜了下去将人们的身影拉长。
田里一片狼藉脚印套着脚印星星点点裸露着的是撒下去的种子。
大树上落满了已经很不耐烦的鸟雀只等着这些碍眼的人走远了就可以开始丰盛的晚餐。
侍卫宫女们已经在整理准备返宫的仪仗文武百官也都从泥里拔出腿来就近在田边整理仪容。
耕藉礼的最后一场仪式由高龄老人和当地名流献宝也要开始了。
这场大典上所敬献的宝物只是几根稻穗或者一盘粟米或是一碗香喷喷的米饭取的不过是个朴素的象征意义。
而接礼的除了皇帝之外象宰相这等位极人臣的官员也要凑一凑热闹的。只是如今大楚国的朝廷比较特别真正所谓协理阴阳的那个是秦旭飞所以站在皇帝身边一同受礼的是他方轻尘反而远远靠边站了。
总算这场大戏快要做完了秦旭飞自己也觉得全身轻松陪着小皇帝一起站着以表示以农耕大礼和民间长者的尊重。
一个头胡子一片雪白走路都颤抖的老头同个看起来仪态端庄的中年名流各端了一个大托盘上头盖着大红的绸布慢吞吞地走过来。
先是老人敬大礼慢慢悠悠跪下来颤巍巍把这托盘举高。连小皇帝都担心时候长了这老头没准一头栽倒下去赶紧一把将托盘接过来又示意旁边太监来扶这老人。
然后便轮到了那仪态端庄的中年人到秦旭飞面前下跪献礼。他刚要跪下一旁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松松一把接过大托盘顺势拍拍已经跪下去的名流的肩:“行了知道你很崇拜我但是我亲自来接受你的礼物你也不用太感动了快起来吧。”
可惜这位跪下去的人死也不肯起来低着头全身都在剧烈地颤动明显是激动到了极处情绪不受控制了。
方轻尘叹口气那表情明显就是在说:有啥办法谁叫咱在民间威望高人太红真不是啥好事。
他随手一指赵忘尘便赶紧上前把人给强行扶到一边去了。
方轻尘又很体贴很照顾地交代:“好好劝慰一下带回去让太医给诊治诊治这样激动太容易伤身了。”
说完他随手将那个大托盘递到旁边从人的手里甚至也懒得问一旁小皇帝的意思只是随性对旁边的秦旭飞微微一笑一礼:“议政王我们可以动身回宫了吗?”
秦旭飞定定看了他一会这才淡淡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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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粽子:真是抱歉这章前后都断不下来最后正文字数停在了32oo对于订阅的筒子们来说有点吃亏.5oo以上但是……抓头这样偶尔做不到的时候也没办法么……
然后纳兰昨天在上海酒店里用功到夜里3半总算补上了足够的字数可以让我比较宽裕地放文直到她回家了。所以以后每天的字数都会在3ooo以上了。
风云际会 第八十九章 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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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尘这番擅自抢占秦旭飞的位置受礼的行为自是惹议。不少秦人眼中都流露出深深敌意楚国官员暗中也觉得方轻尘造次。百姓们倒是不管那么多私下里感觉甚是痛快。
“还是方侯给咱们楚国挣面子。”
“是啊!凭什么要让秦人站在皇上身边受礼大礼本来就应该献给方侯啊。”
窃窃嘈杂的议论声中秦旭飞镇定自若地指挥人马动身回宫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
既然正主不作旁人也只好当没事一样跟着一起回宫然后各自分散回府洗洗睡觉好好休息务农一天疲惫至极的身心去了。
秦旭飞将手头上若干琐事一一办好之后这才抽出空来出了府缓步而行。
天牢。
最高等的牢狱仍旧是牢狱仍旧充斥着那股子腐臭血腥的刺鼻味道。
秦旭飞还没有走到刑房门前就听到那凄厉无比的怒骂之声极其刺耳地远远传来。
“你们这帮秦狗!十恶不赦!你们会有报应的!有种你们就杀了我秦狗!楚国人的血性和志气你们是杀不完!”
“闭嘴!”愤怒的喝斥声夹杂着劈哩啪啦的鞭子着肉声。
“你们这些借死搏名的无赖就容不得老百姓过几天安生日子吗?我呸!连你们的大英雄方轻尘都决定要阻止你你还……”
“放屁!只有你们这些秦狗楚奸才会将方轻尘这个卖国贼称为英雄!他将这大好河山白白拱手相送我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秦旭飞叹息一声忽然连半点探望这位被方轻尘万分关心地让人带回来“检查身体”的献礼名流的兴致也没有了。扭头便走。
自当年攻破楚京以来这一类刺杀他已是经历得太多。至于被那些楚国的义烈之士含血怒骂他也早就习惯了。可是如今已然双方停战协组朝廷。在他殚精竭虑为楚国地兴旺和秦楚的相融而费尽心血的时候。在他眼看着秦人楚人渐渐和谐相处正暗自欣然的时候再经历这样的行刺事件也还是有些心凉。
身边的官员低声道:“王爷此人要如何处置还请王爷示下?”
“先关着吧。”秦旭飞略有些抑郁地答。他并不憎恨这些行刺他地楚人事实上他相当理解他们的血性勇气和动机。对于这些人他从来没有什么杀机。只是他还没有大方到要将他们白白重新放出去。再去给自己找麻烦。
“那是否需要继续审问还有这人口无遮拦。自入狱以后就一直叫骂不止。如果……要不要割舌堵嘴……”
“接着审不过不必太勉强也不要侮辱他。”
秦旭飞摇了摇头:“刺杀我的人未必都有精心的组织和计划。便是真有。现在这种局势下这些小势力也不过都是跳梁小丑成不了大器。舌头用不着割把他单独关押确保他的叫骂传不出去就好。爱骂什么都由他他不爱惜自己的嗓子。难道我替他爱惜。”
秦旭飞淡淡交待完。径自回府去了。他很忙。书房里。还有一堆的公文等着他批阅呢。
然而我们勤劳的议政王大人。人已经坐在书桌前了却还是控制不住走神。
“你们这帮秦狗!十恶不赦!你们会有报应的!有种你们就杀了我秦狗!楚国人地血性和志气你们是杀不完……”
“王爷你真觉得你的努力可以使自己离他们更近一些吗……”
努力……他总是要努力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说付出了努力就可以成功。
秦旭飞心头莫名地一阵烦乱用力将手头上地文书往桌上一掷!
这么大的动静叫一旁的祁士杰吓了一跳:“王爷出什么事了?柳将军惹你生气了?”
秦旭飞怔了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扔在桌上的是从南方来地简报。是柳恒向他简单地讲述到了南方之后将领士兵们的处境动向。
他愣愣瞪了桌子上的公文一会终于喃喃斥道:“当然生气我能不气吗?他们临走前我是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们和南方的将领诸侯们尽量和睦相处之余最好多同有待嫁适龄女儿的大族高官们拉拉关系扯扯近乎。可是你看看他们都干了什么?除了训练就是移防半点正经事也不做。”
祁士杰傻看着秦旭飞。这个当兵的训练移防不是正事反而是到处给自家找老婆是正经事吗?
秦旭飞心中焦虑。他盼着这些人可以和楚国地世家大族官商巨贾名流世阀有机会联姻借着婚姻把彼此地利益牢牢系住确保他们地未来课题在楚国安全舒适地度过。这份苦心怎么就没一个人肯体会肯用心呢?就连柳恒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都快半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哼哼哼哼他帐下那么多英武将军俊俏人材走到哪里不是出挑的人物怎么战场上人人争先情场上却是一个赛一个地窝囊。
这里心里不
脸上自是带出来了他冷冷瞪祁士杰一眼:“你们自里这么久京城那么多仕女名媛你们就没一个看得上的?”
祁士杰脸上一红低低嘟哝:“京城名门仕女这么多宫里头适龄的公主郡主也不少王爷你自己怎么不见什么动作?要联姻要扩展我们秦人的势力影响王爷你自己都不肯努力不肯牺牲骂起我们倒是有力气。”
这不满的话自是不敢大声说出来的只是虽小声唠叨到底也不可能全逃过秦旭飞的耳朵。
这位英武的王爷立时瞪起眼:“说什么呢你给我大点声!”
祁士杰干笑一声慢慢地往外退等退到书房门门口。这才喊了一嗓子:“我说可惜了方轻尘没有个千娇百媚的妹子!”
说完他连忙缩头闪身耳边风声掠起也不知是什么擦着脸颊飞出去重重打在了对面某棵大树上。
祁士杰抱头鼠窜而去只留秦旭飞一人在书房里生闷气。好吧好吧一个一个。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当上司地果然是不能太随和。
就这样怔怔呆坐了半日他忽然长叹一声起身出府去了。侍从有问是否要备轿备马的有问是不是要摆仪仗的一概让他挥挥手赶了开去。
他又何尝没有想过亲自去“和亲”。只是他们这些人里楚国谁都可能容得下唯独不可能容下他。既然如此要他去成家娶妻。损人利己拖累一个好女子跟着自己在将来万劫不复他做不到。
他就这样一个人漫不经心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此时已是月上九天夜深而静略有一点寒意。因着国家还没有真正稳定民间多少总有反抗的声音。秦楚之间的暴力纠纷也不少见所以京城深夜仍然宵禁长长地街道见不着一个行人。
秦旭飞行行复行行|自己不知不觉。居然又走到镇国侯府来了。
他有些呆滞地看了看那高墙忽然轻笑一声。纵身而起无声无息一掠而入。
秦旭飞也不需要花什么时间去寻找日子颓废无聊的方大侯爷半夜三更不睡觉还在花园里喝酒呢。不过现在他不用酒壶直接改成酒坛子了。
石床之上堆满了酒坛。那人懒洋洋坐在花间正双手捧着个坛子仰头喝。从秦旭飞这个角度看方轻尘的头都埋进了酒坛里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个酒缸长在了他脖子上倒是货真价实的酒囊饭袋了。
听得遥遥夜空中传来的一声朗笑方轻尘眉眼不动只信手一掷那偌大的酒坛就带着催毁一切的狂野力量飞袭而去。
秦旭飞也同样是眼也不眨一下随手一接风止云息劲风呼啸之声倏地为之一寂半坛的酒一滴也没漏出来。他信手把酒坛往高处向下倾倒酒泄如泉倾入口中。他大口畅饮浑然不顾胸襟尽湿。
浪费是浪费但不得不承认这样地浪费真的是好痛快!
热酒入喉热血激涌长笑声中秦旭飞提着酒坛子大步走近在方轻尘面前坐下笑道:“方侯除了喝酒日子就没别的法子可打了?”
方轻尘漫然反问:“议政王除了不请自来翻墙偷入就没别地正常点的拜访方式了?”
秦旭飞大笑:“我不过是想来谢谢方侯日间相助相救又不好意思半夜三更打扰看门的。”他笑睨着方轻尘:“不是人人都似方侯可以天天半夜不睡觉只管在花园里喝酒。不过这花月景致再美只怕也经不起如此一赏再赏。”
方轻尘漫不经心道:“议政王也不必同我客套相救哪里谈得上。就凭那人的身手哪里伤得到你。我只是不想让那人将事情闹将起来顺手帮你掩饰一下。用真气冲击其经脉使其不能动作不能声无声无息把这事了了总比让他做大义凛然状当着几万人吼叫杀秦狗要好看得多。”
秦旭飞眼神倏然一冷:“方侯知不知道他是怎么说你地?”
方轻尘嘴角一翘:“还能骂什么?卖国贼叛徒楚奸而已。不会有好听的词。”
他洒然失笑:“更难听的话在我要推动和议之时也早就被各地的儒生清流义士们骂完了。要做事就一定会被人骂要想没人非议那就学我在耕藉礼上那样什么都别干。”
他看着秦旭飞摇头:“议政王你和我都不会是选择什么也不做的人只不过你似乎比我更加介怀。”
秦旭飞不语提起酒坛子继续大口喝酒。几口下去这被两人又喝又浪费的一坛酒已是尽了。他信手将那空酒坛用力往旁边一掷脆响声中粗重地酒坛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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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粽子:啊……纳兰终于要上她那辆要跑2o多个小时:了欢呼之。
风云际会 第九十章 与狼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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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飞甩手砸了酒坛呼出一口郁气:“方轻尘我不身后有十几万兄弟的性命和未来楚人的认同和接受对我们很重要!”
方轻尘低低地笑满是讥诮之意。
“楚人凭什么接受你?怎么你秦军解救了陷入苦难的楚国人?你这个秦国来的议政王整天操劳政事累死累活一心一意想要楚国好?所以你委屈了?”方轻尘冷笑仰面躺下双手垫在头后悠然道:“当初没人请你们来你们也不是为了楚国人的福而来。现在也没人请你们留下是你们不得不留下。侵略就是侵略说得再好听也还是侵略。”
秦旭飞烦燥起来:“你明知道是楚国先攻击秦国的……”
方轻尘摇头一句话堵了回去:“那也并不能成为你攻击楚国的理由。”
秦旭飞有些落寞怔怔坐了一会忽然学方轻尘向下躺去手足放松仰面朝天看着那样浩荡无穷的星空。
如此广大的天宇看得久了是否心胸也开阔了是否很多迷障困惑也就可以洞彻于心了?
他静静地看着过了很久忽然问:“柳恒告诉我你曾对他说过即使是君主下令你也不会去攻击别的国家。”
“是啊。”方轻尘眼也不睁:“有什么问题。”
秦旭飞却什么也没有问。他只是大睁着眼望天。身为武将却不以开疆扩土为荣耀反而深以为耻。这个可以不把世人褒贬放在心中的方轻尘他那些异于常人的想法是否就是从如此广阔的天空中得来。
从小到大无论是身为王子还是身为将领平民二字都离他太远。那只是一个模糊的。跟在精英身后的影子直到入楚之后他被迫不得不连吃喝拉撒。鸡毛蒜皮都管上才渐渐清晰起来。
也许。对于平民来说。的确。战争无论起因为何目的为何都一样是邪恶残忍。然而事已至此。他们这些已经不得不留下来的人。是否就永远都不能被原谅。
方轻尘等了很久。等不到秦旭飞再说话自己也懒得寒暄。干脆闭了眼在地上摸了几下居然又让他摸到一满坛酒拍开来拿起举高倒下闭了眼大口地喝。
他一直没睁眼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秦旭飞与他并肩躺在花草美酒之间彼此距离近得触手可及。
秦旭飞侧了脸怔怔看他闭目狂饮看着那一线酒泉倾洒而下在月光下闪着萤萤地光。
他忽然一笑:“我们来决斗吧。”
方轻尘手一抖一阵猛咳嗽剩下的大半坛子酒全喂衣服头了。
他抚着胸口咳嗽着坐起来因着满脸都是酒刺得眼睛生疼一时不敢睁开只是气极败坏地扭头问:“你说什么?”
秦旭飞却完全不理他的惊异震动兴奋地站起身来摩拳擦掌:“来吧我们来打一场吧!我想和你放手一战已经想得太久了!”
他想与他一战想了多少年了!然而总是因着那种种地原故总是要守着那些原则分寸不能战不能尽兴。
然而这一刻他莫名地激涌起战意和斗志莫名地觉得热血在心头沸腾不止那些大局顾忌都被他扔到了天边。
他只是想与他一战!如此而已!
方轻尘抚着胸口咳得死去活来。
妈的他看错了秦旭飞这人不是英雄这人整个就是一疯子。
好不容易平息了气息。把脸上地酒擦干净方轻尘小心地睁开眼看着与自己不过一步之遥满脸笑意满眼战意无比兴奋地秦旭飞。
他极慢极慢地磨了磨牙。打就打。既然你小子这么欠揍我怎好不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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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飞鸽在黑暗中悄悄落下祁士杰轻轻伸手解下鸽腿上绑地小小纸条展开一看脸上微现惊色略一沉吟袖了纸条便向秦旭飞的住所快步而来。行至半途已有王府的侍从看到他经过陪笑招呼:“祁长史要找王爷吗?”
祁士杰一笑点头:“正是王爷睡了吗?”
“王爷出门都有一个时辰了。”
“出门?”祁士杰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空半轮不怎么明亮的月亮惊异道:“王爷去哪了?”
“王爷不让人跟着小人哪能知道。”
祁士杰也不多问只摆摆手让下人离去自己径自去寻秦旭飞身边地当班侍卫长。
以秦旭飞今日地地位再联系楚京如此复杂地现状谁敢真的由他一个人满世界乱跑。只不过王爷大人心情不好不想让人跟着大家也不能明着驳他地意思但是暗中肯定是要派出四五拔人远远
确定完全掌控他的行踪。
当然这种事秦旭飞自己心里也清楚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没察觉罢了。
祁士杰找了侍卫长询问自然是立刻就得知了秦旭飞的下落。听说王爷半夜三更跑去方侯家里头爬墙祁士杰出奇地不感到一丝吃惊只是有些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便也一个从人不带地赶去镇国侯府了。
当然祁士杰不至于象秦旭飞那样没礼貌地直接翻墙他是客客气气堂堂正正从正门递拜贴子进去的。
不多时侯府的管家恭恭敬敬把他迎了进了客厅上了茶问了安让了座客客气气垂手侍立着。
人家方大侯爷府上的管家走出门去多少有品级的大人都要让三分这样相待可算是非常给祁士杰面子了。可是祁士杰耐着性子陪他磨嘴皮子说些无聊的客气话等了半日就是没等到秦旭飞露面脸上终于还是露出了不耐之色:“我确有要事寻找王爷麻烦管家再去通报一声。”
以他的身份上门拜访如果方轻尘懒得理会固然可以不予接见但他要找秦旭飞总该替他传一声话。以秦旭飞的性情知他找上门来也断无不理不睬不相见的道理。他不明所以心里自然开始焦急。
见他神情微微带怒管家也知再也拖不下去只得苦笑道:“方侯与王爷在花园里。一个时辰前他们让我们把全王府的酒都搬进了园子然后便严令我等无召唤不得打扰。我等下人实不敢违抗主人之意还烦请长史大人多留片刻。”
祁士杰一皱眉:“王爷与方侯在花园做什么?”
管家支吾道:“我一个下人又不敢无召而进花园哪里知道应该是在喝酒谈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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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士杰心中哼了一声。这管家神色犹疑不定极为不安仅仅是喝酒哪里会让他如此心虚。
“那么赵将军又在何处?”
管家不过是个下人而他祁士杰是秦旭飞的心腹哪怕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主人有事的时候赵忘尘这个弟子也该出来代替师傅出来见客吧。一个下人不知道主人和客人在干什么赵忘尘的身份却算得上半个主人他总不能推脱不知。
管家乱咳一声:“赵将军在花园外守着以便方侯和王爷随时传……”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轰然巨响传来脚下的地面都似微微震了一震。
祁士杰愕然问:“出了什么事?”
管家还没来得及回答祁士杰又听得一声厉喝遥遥传来。那声音刚毅强劲隔着老远的距离竟是震得人血气翻腾两耳轰鸣。
管家和厅里厅外的仆人无不是脸色苍白站立不稳惊魂不定。可是祁士杰已经是面无人色了冲着管家声色俱厉地喝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根本没不等管家回答便已飞快地冲了出去。
那喝声所有秦军都无比熟悉。那是秦旭飞遇上了生平强敌逼得全力施为将每一丝真气都激出来所出的惊天怒吼!
祁士杰一路心急如焚循声飞奔却也无人阻拦。前面就是侯府的花园或者说前面曾经是侯府的花园……墙倒了七八处到处断瓦残石眼前尚有烟尘弥漫想来刚刚那声巨响就是某面墙垮塌的声音。
在烟尘中隐约只见应该是花园的地方一片狼藉树折石碎草飞花催池塘里的水都被激起老高几尾硕大的池鱼不停地跃出水面翻腾挣扎白色的鱼腹在月光中闪着银光。
这么大的动静王府的一干侍卫却都躲得远远的袖手旁观祁士杰正自犹疑却见一道人影自烟尘中疾退而出连退十余步方才站稳脚步。赫然正是秦旭飞。
祁士杰遥见秦旭飞一身衣衫已经扯成了乞丐装大洞小眼缕缕条条不成样子全身上下不是灰尘就是鲜血不觉心胆俱裂:“王爷!”
秦旭飞听到他的呼喝惊了一下回头对他笑道:“士杰我没事!不必惊慌!”
祁士杰见他唇边有血额上尚有一道伤痕触目冠歪髻斜脸色微白但满脸都是前所未有的兴奋快意!这是什么状况?!
秦旭飞大笑一声:“酒来!”
正远远站在花园外赵忘尘脚边堆满了酒坛子闻言立时一弯腰拿起一大坛子酒一把拍开封泥运力将酒坛掷了过去。秦旭飞用左手随意接了反手将那美酒向自己当头倒下。连灌了十几口方才朗笑一声:“再来!”右手斩魄刀一挥人如疾电飞掠向前。
烟尘深处传来方轻尘一声怒叱:“秦旭飞!你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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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九十一章 输家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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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尘已经着恼秦旭飞却一阵纵声大笑真个说不出漓快意开怀!
祁士杰一头雾水。看情形明明是秦旭飞吃了大亏可为什么恼羞成怒的却是方轻尘?
耳边是四溢的劲风园中隐约是兔起鹘落快得眼睛根本无法跟上的飘忽身影。本来他应该怒气冲冲找最靠近他的赵忘尘兴师问罪结果在这种一片茫然的情况下只好客客气气请教这唯一一个可以为他答疑解惑的人。
“赵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忘尘目不转睛望着烟尘弥漫的花园语气极为激动甚至有些崇拜了:“王爷真是了不起他他……”
一开始他只是被方轻尘叫出来帮忙守在外头不管花园生什么动静也不许别人进来且让他可以有机会旁观二人决斗。不是人人都有幸可以眼见天下最顶尖的高手放手一搏的能旁观如此一幕在武学精进上对他会大有助益。
当然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看守管家让下人为方轻尘和秦旭飞搬来的酒不令其在决斗中被损毁。英雄之战如果弄到无酒可饮那也太扫兴了些。
最初方轻尘和秦旭飞的交手并不是特别快捷他的眼睛还跟得上也有机会思考这些招式的得失优劣。
很明显秦旭飞的武功极好却还是不如方轻尘。方轻尘身法轻盈招式精微攻防高绝无不妙到毫颠。然而他的眼睛始终还是不由自主地凝在秦旭飞的身上。
其实交手十三招后秦旭飞就开始挂彩受伤了。然而他的战斗经验之丰富简直是无以伦比。虽然避不开受伤但是每一次他都能及时闪避卸力。保护筋肉血管不受大的伤害把伤势减到最低所以始终不曾失去战斗力。
他一直处在劣势然而他却始终选择攻击!一次次被击退又一次次扑上去!
最初赵忘尘觉得他这是自不量力死缠烂打。胡搅蛮缠。然而看着他身上不知多少道伤口在溅血眼中战意却越升腾直至焚起灼人的烈焰灿亮到让人不能逼视看着他被逼飞退喘口气。狂笑一声挥刀再上看着他一掌硬拼被生生逼出一口血看也不看随手举袖擦干然后大喝一声:“好!”
赵忘尘心神皆动!遇强更强。遇挫愈勇!这样地气势让他无法不为之心折。他早就不得不承认这一生无论他如何努力他也势必不能战胜方轻尘。面对天人神威的方轻尘他也不知道怎样才能不生出不能抵挡的颓丧感。然而今天。有人给他做了一个例证!
多少回几无反手之力地被人压着打那人的战意照样不退不灭反而挥得越淋漓尽致。随着内气游走秦旭飞的功力一层层提升刀法运至极处信手拈来便是招式。他与方轻尘也是越打越快。到后来。无论赵忘尘怎样努力。也无法再跟上他们的度和招式。
二人真力相撞气劲过处。树折石碎墙倒壁塌。赵忘尘被风尾扫到也觉胸闷气涩不得不搬运着一堆的酒坛子不断后退。
当那个战神般威武的男子不知第几十次被逼退后复又在大笑着喝了两口酒后长刀前指逼出比方才更加锋锐无匹地战意径自抢攻时这个一直敌视秦人的少年不得不对这个死敌充满了敬佩。
即使那人一身狼狈他却只看到了威武。那样一个男人天生是为战斗而生天生就是勇锐不退的王者!这样的执着这样的勇气他不可能不去尊敬。只是一时间这些又要他如何能对祁士杰说清。
忽然一声极沉闷的刀剑相击之声让赵忘尘和祁士杰相对骇然。
金铁交击之声本该极清脆。如此沉闷的声音除非是双方都运着内力借一击互拼。
秦旭飞伤成这样竟然还敢拼内力?
祁士杰脸色青以他对主帅地了解那个人可是天生不屑逃避任何挑战和危难的家伙这这这……
二人正着急烟尘中秦旭飞的身影又是疾退而出更确切地说这一次他是被巨力给生生震出来的。
秦旭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因为受了大力都在迸裂流血立定之后还是又退了三步方才定住步桩抬头时倒没忘冲面无人色的祁士杰安慰般地笑一笑只是一笑之后一口血就喷出来了。
“殿下!”情急之下祁士杰早忘了秦旭飞现在的身份还是叫出了多年来秦军对他最习惯地称呼。
“我没事。”秦旭飞不以为然擦尽唇边的血:“吐了口淤血活通脉胳更好。”
“没事才怪!”方轻尘的身影渐渐自烟尘中浮现脸色黑如锅底:“你手底下功夫要能有你的嘴一半硬就好了。”
秦旭飞也不恼怒大笑一声斩魄刀遥指前方:“你很快
我的骨头也是硬的!”
话犹未落已是大步逼上前去。
祁士杰本来还想着不顾一切扑上去拦他奈何秦旭飞长刀一举便自有一种无对无匹的气机转眼度卷四方祁士杰便被逼得身不由主地后退。
赵忘尘却是早有经验及时避开秦旭飞了的锋芒锐气心中也说不清是羡是敬是慕还是恨。
这两个旁观者都有如此沉重地压力而做为被秦旭飞气机锁定的主要对象方轻尘也觉得呼吸不畅胸口闷整个天地似乎都重重压了下来。
一刀之间凭空能生出如许气势的人天下间惟秦氏一子而已!
赵忘尘只看他占尽上风却哪里知道这上风占得有多辛苦。刚才那记硬拼看起来秦旭飞吃亏不小没准赵忘尘还以为是他乐意却哪里知道。其实他是被逼得不能不硬拼。
方轻尘哪里是愿意硬拼的人!卸力化力寻隙一击必杀才是他的风格。而秦旭飞进逼的度并不快刀法也不是以快捷精妙见长本来应该是不能拿他怎么样。可是秦旭飞气势汹汹一往无前凡战必攻方轻尘无数种巧妙化解先避锋芒。再挫其锐的招术和策略竟然通通不能用。
如此刀势下他只要稍微退避就会被秦旭飞地气势反制然后陷入山呼海啸般地连串狂猛刀势进攻中。几次三番险险让秦旭飞用气势将他压下去后他不得不硬拼数计心下只觉得这场仗打得是无比窝囊。
如果能索性把这小子宰了倒是省事偏偏他又不能。眼睁睁望着秦旭飞又逼近来方轻尘不得不叹口气。再次痛苦盘算下次硬拼地后果。
“你明天到底还想不想上朝了!只图匹夫之快逞一时之勇国事你还管不管?你希望明天一大早楚京传遍你我生死决斗的消息吗?”
他心思数转终于是看也不看已冲近咫尺地秦旭飞慢条斯理收了剑冷冷训斥。
秦旭飞一怔之下。刀势微凝驻足不动。
这时祁士杰也醒过神来不管不顾地直冲到二人之间怒视秦旭飞大喊:“王爷!”
秦旭飞看看又惊又怒的祁士杰再看看袖了手完全不打算再动弹的方轻尘想起如今的国家局面最终只得苦笑一声。垂下刀来。
虽然心中仍觉此战未能尽兴但是既然已经决定放弃秦旭飞倒也不拖泥带水也就放开胸怀朗笑一声:“方侯武功实是在我之上旭飞甚是佩服。”
方轻尘的心情简直糟得一塌糊涂实在挤不出他这样地笑容。他只冷哼了一声:“王爷请暂且去书房休息。容我稍做梳洗。”
看起来这一战他是占尽上风。但是被秦旭飞这种人一直缠战不休也是累得够呛。虽说不象秦旭飞看起来那么狼狈。此刻他也是形象全毁一身白衣变成了灰衣。脸上也蹭了好几道灰泥头里乱蓬蓬满是尘沙哪里还有半分翩翩白衣一尘不染的自恋形象。
谁让他们刚才打得那么铺天盖地飞沙走石花园都几乎毁了方轻尘只弄到这种程度算起来已经是他运气好。
只不过方轻尘自己可不这么想。这辈子上辈子上上辈子九成九的时间他都是飘逸然恍若神仙状让人崇拜的现在形象被败坏成这个样子他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可惜有心无力啊这几个人他一个也杀不得也只好闷头自去洗澡换衣服了。
他一甩袖子走得快秦旭飞这个样子当然也不敢出府门。虽说夜半宵禁但是只有一个人不幸看到大楚国议政王这副样子从方侯府里走出来明天楚人和秦人就得拉大队伍出去打仗了。
赵忘尘只得权充主人招呼这两位贵客。因为不能让下人们看到秦旭飞的样子他自然是不敢把人让进厅里的只能先自把人引到后园边上地书房让了座上了茶这才出去吩咐下人替秦旭飞准备热水新衣以便梳洗。当然各式伤药也得周全地准备好。
等到赵忘尘出去了祁士杰才有机会询问秦旭飞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旭飞只淡淡一笑:“没事不过是我与方侯切磋了一下武功。”
祁士杰心中腹诽。切磋?打得这么惨厉还是切磋?这明明就是生死决斗啊!
秦旭飞却懒得管祁士杰的心情如何回味着这一战心中犹自兴奋神色也十分快慰:“我早该开口邀此一战了倒是以前顾忌得太多自己缚住了手脚。”
祁士杰毕竟不是柳恒不敢太过扫他的兴看他这样快活也就不敢多说泼凉水的话只是心中略觉奇怪看秦旭飞这样的神情倒象是他胜了而不是被方轻尘打得凄惨无比的意思。上下打量打量秦旭飞的外表还是狼狈再狼狈哪里有半分胜利者地样子?
祁士杰惟恐伤了他的自尊心也不
愣了半晌才道:“王爷伤势如何?”
“没事都是皮肉伤只是伤口多。看起来吓人罢了……”秦旭飞扬眉一笑却又不觉抚胸咳嗽两声复又对神色担忧的祁士杰笑道:“内腑大慨也震伤了不算什么大事休养些时日就好了宫中军中的大夫都不是白吃闲饭的。”
祁士杰闷头不说话只是脸上神色有点悻悻然。“小伤”。“内伤”“过两天就好”殿下就不觉得自己这些话听着耳熟吗?上次你那“小伤”“内伤”才好几天啊!这方轻尘简直就是个扫把星!
看他如此神情秦旭飞不觉好笑:“行了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与他这一场谁赢了?”
祁士杰眼神大亮立时问:“是谁?”
秦旭飞咳了一声。答得倒是干脆:“他地武功比我强得多这一战自然是他胜了。”
祁士杰听到这个答案到底还是有些黯然虽然这答案毫不稀奇。虽然秦军中人一直视秦旭飞为战神但是也一直不得不承认方轻尘最是有资格也最有可能击败秦旭飞的人。更何况祁士杰自己也亲眼见到秦旭飞此战之狼狈。然而作为秦人作为一直爱戴尊敬着秦旭飞的秦军子弟唉……
秦旭飞却又是一笑:“但是……”
祁士杰两眼亮晶晶地期待地看他:但是……
“他武功比我高但我却并不怕他他也并不一定能赢我……今日这一战若是不惜代价也无所顾忌地打到最后。说不定赢地人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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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十到第一倒数介绍。
1o生涩很多地方有流水账的感觉。
9yy和感情戏的世俗搞笑文。取材新颖情节流畅但是到现在为止人物形象仍然平板空乏是一大遗憾。
8自己的强力吸血鬼老公和一个可爱的会飞地吸血鬼宝宝的女人的故事。有比较小白的部分有比较玄幻的部分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一篇温馨的言情文。
7有升级。一个温和良善的师傅和一个徘徊在正邪之间地强力徒弟有暧昧。和简介给人的感觉不同徒弟才是主角情节虽然不算新颖但是有相当的起伏悬念很可读。
6一攻那种对穿越的反讽。是一篇描写“正常”穿越的“正常”文和数字军团基本无关。只是虽然是为了反讽还是有些借用之处让我觉得略略有些不适。
5.怎么看怎么是女孩心性又没有h哈。一个得到了回到童年重生再来机会地人如何对待自己曾经爱过恨过最后还杀死了自己地那个人地……缩水童年版本?两个人可不可以重来如何才能重来。这篇文有些地方很yy读物很不错。
4古代时空如何自保如何守住自己的心寻找自己的爱人。这篇文情节交织女主没啥特殊能力还是很好看的。
3背景忠犬美男复仇成仙情节也很不错。
2看着很舒服的女主网游文。没有明显的逻辑硬伤有温馨和轻松的感觉适合放松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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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九十二章 君子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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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杰素来了解秦旭飞的为人听他说自己有可能赢过就知道他说得是实话而不是死要面子在替自己强撑。回想下方轻尘那几乎抑制不住的懊恼和愤怒好像也确有此可能。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难以明白方轻尘的武功明明高出不止一筹秦旭飞却怎么会认定自己最后有可能赢呢?
这个秦旭飞无法解释也懒得解释。这本来便只有身历其中且武功造诣足够高明的人心中才能明白。别的人就算是象赵忘尘那样一场决斗从头看到尾受益匪浅是受益匪浅但也绝不能看出其中玄虚来。
想起刚才一战至今仍觉胸中似有热血沸腾豪情四溢。微微活动手足四肢百骸每一分每一寸都在酸痛胸口也是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让人想龇牙咧嘴。然而他的心境却是出奇地兴奋便是满身的伤痛也只让人觉得快活。
这一战竟是生平未有之尽兴生平未有之痛快。他不但看到了这世间最神乎其神的武功也逼出了自己的最大的潜力。没有方轻尘秦旭飞的刀不会有那样的凌厉和坚韧没有方轻尘秦旭飞的意志不会有那样的强悍和不屈。宝刀总要经过磨砺才能绽放光华名剑总要与名剑相击才能擦出那样灿亮的火花。
他不知道方轻尘是他的磨刀石还是他生命里注定以他的一切去相击相斗的名刀宝剑。他只是这样单纯地觉得有敌如此人生至幸。只是……
只是这一战方轻尘固然出奇地强大但比起上次方轻尘在甘宁殿为救楚若鸿而走火入魔时所爆的可怕力量。却是大有不如。
以他的战斗经验胸罗眼光这次倾力施为长久缠战后得出的结论方轻尘开始确实是在保留实力但到了最后也是真地在全力应战并无再隐藏本领。那么。上一次……
秦旭飞蹙眉凝思难道方轻尘的武功在走火入魔陷入疯狂时会数倍增加吗?这世间到底哪门哪派哪个传说会有这样的武功。若从中寻脉探源有没有可能查清……
又想起了那似乎极为荒谬混乱的猜想。以及上回在甘宁殿听到方轻尘无意中说的话秦旭飞又长叹了一声。真相他真的有可能察知吗?
看着秦旭飞的神情百变欣喜黯然兴奋迷惘祁士杰暗自奇怪。正欲开口询问外头敲门声响却是管家特意来告之。热水和药物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边赵忘尘出去招呼吩咐下人刚把诸项事情就安排好就见着方轻尘迎面而来。
方轻尘梳洗得快那是因为他特别图简单爽快在自己家里办事全由着自己性子从来不讲究。直接去后园的井边自己给自己打了三四桶冷水上来兜头冲洗数次。回身进房里换身衣裳他这就算完事了。
赵忘尘看着他一身轻爽只一头黑因为湿得透了所以不束不扎由着着湿漉漉地散贴在身后一身白衣也还是散散披着就这么在月色中悠然行来。竟是怔了一下。才记得要走上去。低声禀报自己地是如何招待秦旭飞他们的。
方轻尘却是听也懒得听闲闲挥挥手:“你看着安排好了。就说我打架打累了自个睡下了。他们爱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恕我不送了。”
赵忘尘愣了愣:“师傅这样不太妥当吧?”
“翻墙入室谓之贼。他个堂堂议政王半夜三更翻我的墙就很妥当了?”方轻尘冷笑一声。
赵忘尘不敢再辩只是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忍耐不住低声问:“师父这一战结局到底如何?”
“结局如何?”方轻尘斜眼看他:“结局如何你长着眼睛看不见?还要我跟你多说。你看我象是输了吗?”
赵忘尘干咳个几声一句也不敢答。
方轻尘重重一哼:“我的武功比他高自然是我赢了。但那是这一战他不敢放手打到最后否则……”
“否则……”赵忘尘小心地表现着自己适当的好奇与不解惟恐表情和语调有一丝差错让方轻尘恼羞成怒。
方轻尘倒也坦然笑一笑道:“若只是单纯的比胜负没准最后赢地人是他。”
秦旭飞是天生的战士武道之上他有不可思议的天份。最简单的武功招式从他手里施展出来都具有莫大威力。纯于那种就算碰上三流师父学着四流武功练着五流招式自己也能莫名其妙成为一流高手的所谓天才。他的打斗经验甚至让他的每一寸肌肉每一丝血脉都似有了自己地意志受伤之时便会立时自己收缩紧绷巧妙卸力将伤害减到最低。
这倒也还罢了若只论天才的话没有人能天才得过从小楼里出来的怪物。但是秦旭飞的锐气锋芒却是无可匹敌到让人不可思议。每击必尽全力必拼性命
他那种悍勇无畏足以把武功远胜过他的人也吓得斗志渐消最后不得不选择退避。
方轻尘自然不是被吓住的。可是秦旭飞受了再多的伤也不知恐惧斗志只有更强刀势只会更加凌厉凶狠。而他的天份使他在被挫时也一直在吸取经验教训随时改进着他地战法。无论什么招式只要伤过他一次第二次就一定不可能再收到同样效果。方轻尘初时打得还算游刃有余渐渐就开始觉得艰难吃力就是这个原因。
整场战斗秦旭飞一直在学习在进步在提升受益上他比旁观的赵忘尘要多得多。
方轻尘并不是真的打不赢他只是无法不付出代价地打赢他。方轻尘这种人喜欢的是白衣飘飘举重若轻看似漫不经心地摆平强敌。要他打得累死累活辛苦受罪。搞不好还脸上破相眼睛少掉一只缺条胳膊少条腿之类他肯定是宁可输了算了。
赵忘尘的神色有些震惊有些失望。方轻尘看着好玩:“比武也许是他赢但如果是拼生死的话……”方轻尘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他半点机会也没有。”
啊纯以武功规规矩矩地打架是多么辛苦地事。若论杀人之术秦旭飞最好祈祷自己
在沙场之上有机会和他单挑。否则他可以有十几种得一点脾气也没有。
英雄君子等于笨蛋白痴。碰上他这种睚眦必报地小人不死才怪。只是这次他不能真对秦旭飞下杀手打斗之时只想着叫他知难而退让他甘拜下风。心服口服。谁知道这个蛮小子强悍若此倒害得自己一番辛苦。
方轻尘又觉得胸口闷了。倒不完全是心情郁闷而是他被迫和秦旭飞地硬拼几次也受了点小小内伤。以他自恋兼自负地性子这种暗亏又是坚决不肯示人所以秦旭飞那样大大方方一口淤血吐出去他却是不露声色。强行将伤势压下去于是内里伤势不免更重。
他倒也并不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只淡淡问赵忘尘:“这一战你看得如何?领悟了多少?”
赵忘尘脸上微红后半段他根本没看清。低下头去连忙整理思绪想着怎么说明自己感悟和想法耳边却又听得方轻尘轻描淡写地说:“反正晚上没事。你到后园比划着给我瞧瞧吧。”
赵忘尘精神一振知道方轻尘是要同他详细解说指点此战的精微奥妙之处了。今夜这二人一战自己所受之益只怕比得上平时一年之功。这个时候他还哪里有心思去理会秦旭飞有无受到怠慢随手招来一个从人低声让他去通知管家待客。自己则屁颠屁颠地赶紧跟着方轻尘去了后花园。
秦旭飞身上大小伤口无数。要一一清洗上药包扎颇费时间。可是都到了包扎梳洗换衣完毕。眼看着离上朝只剩一个时辰了方轻尘和赵忘尘这两个主人却一直没再有出现。只一个管家满头是汗满脸堆笑地努力陪着。
以秦旭飞地身份这般相待岂止是怠慢二字可以形容。祁士杰的脸早就冷冰冰地挂了下来那管家的虽然努力在笑可那表情也和哭差不多了。好在秦旭飞也不以为意眼看着时候不早一笑便告了辞。
而最后连送行都只有管家在门口鸡啄米似地打躬作揖。
等到离了方侯府祁士杰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怒气重重哼了一声:“方轻尘也太过张狂无礼!”
秦旭飞却只一笑:“今晚被逼着和我打了一架他心情正不好。照他的脾气你真觉得他出来相陪了反而会比较好看?”
“所以他就可以把王爷扔在书房自己安然睡大觉去?”祁士杰极之郁闷。
秦旭飞哈哈大笑。睡觉?他与方轻尘一战将方轻尘逼到这种地步方轻尘还能睡得着?他可没那么妄自菲薄。
“他睡不着的。方才他没来赵忘尘也没来。赵忘尘是个懂事的人不至于冷落我们。既然连他也没来想是方轻尘抓紧时间乘着赵忘尘对刚才一战印象最深刻时倾力指点他去了好让他能及时将我与方轻尘的武学精华融为己用。”
祁士杰的神情不觉间有些羡慕:“方轻尘待赵忘尘果然是极好地。看样子他是真想把这少年当成衣钵传人了。”
秦旭飞不语只举头望长空冷月过了一会才轻轻地道:“是啊他待他……确是极好!”
祁士杰听他语气有异心中疑惑正欲动问忽听秦旭飞问:“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祁士杰脸上一红刚才目睹那极之激烈的一战心神震动太甚他竟是将最初的来意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忙四下打量一番见长街寂寂并无行人这才自袖中取出那份密信低声道:“王爷国内有变!”
秦旭飞神情微愕伸手接过密信展开一看神色渐渐沉寂下去了。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不过又是争夺内哄暗算而已。骨肉之间竟是永远都少不了这样的戏文。
当初大哥得位之时曾经肃清过许多反对势力也杀过几个兄弟。只是总要顾忌着名声和影响到底没把自家兄弟全杀光。如今那几位王爷们在龟缩数年之后终于又开始有各种异动了。还有大哥的几个儿子如今也是一个比一个阴险狠毒用在自家兄弟身上的手段比起父叔辈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现任秦王当年的大好榜样在前这才几年那争位夺谪地一幕眼看又要重演了。
秦旭飞低低叹息。那个位置真的就如此吸引人吗!大哥……皇兄……你坐上了那个位置又眼睁睁看着儿子们和当年自己对付父皇一样诸般动作你死我活动荡威胁……是不是也会有些苦涩有些无奈有些……后悔……
秦旭飞摇头。不会。那个人什么都可以悔却唯独不会去后悔曾经为那一切所做出的努力。那个位置真的是足以让人杀父弃母屠兄戮弟诛妻灭子……秦旭飞明白可是秦旭飞不懂。
他默默合拢手心过了一会展开五指原本的一纸密信便化作万千飞屑消失在夜风之中。
“不许泄露消息也不要插手这些事只让人密切注意对于那些给我们传递消息意图同我们绑在一条船上的人别太远不过也不要太近。”
祁士杰低声道:“王爷!”
秦旭负手抬头仰望在微微的曙光中黯淡西沉的半轮月亮:“士杰那是我们地故国。也许我们这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回去但至少不该希望它动乱纷争。至少……我们自己不可以介入到这动乱纷争之中。”
祁士杰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低下头沉沉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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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神仙可一直是月票第一哦讲故事的本领不是一般的好。这本似乎仍然算是清浅的小白路线魔幻穿越背景女主和虫子的性格有相似之处应该是看着很轻松欢快地文。
风云际会 第九十三章 无花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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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水那一圈一圈的涟漪便向四去。
大燕皇宫很热闹。
金粉红纱描龙绣凤。宫苑里四处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最热闹的则是皇后的甘泉宫。
这已经是燕凛第三次纳妃了。
数月之前乐昌失母大恸失态昏厥。燕凛最后却还是没有忍心接受谏言派人来专门教导乐昌怎样去做一个合格的皇后。
然而几个月的时间那个只会无助痛哭的半大女孩儿却已经不见了。
甘泉宫内乐昌正装华服正襟而坐。这几个月她大量阅读宫中记书册努力体会历代皇后及主事贵妃们的处事之法有疑问之处便去请求有经验的宫人指导。到如今她已经全面接手总管了宫内的大小事务。
内侍宫女流水般排队鱼贯进来奏报她巍然倾听果断下令他们又流水般从她眼前离去。
从稚嫩无知到成熟沉稳。从惊慌失措到熟练敏锐。她成长得那么快以至于高阶的宫人们总是谄笑着奉承她说她是天生的皇后。
而她只是微微一笑而已。
她只是努力想要做一个好皇后想以此来回报这世上除生母之外唯一如此善待她维护她安慰她的那个人。皇帝广纳宫妃这对于从小在皇家长大的她。也是觉得理所当然。
身为皇后她理当贤德心胸理当比别地女子更加开阔。如果她要为宫中每增加一个女人而痛苦那她就不配做一个皇后。更不要说。她会根本活不下去。虽然年纪幼小她也能隐约明白燕凛迎娶豪门权贵之女的必要原因要接受理解对她来说不难。
她的心情是平静的。没有嫉妒也没有担忧苦恼只是熟练沉稳地专心处理着纳妃地事宜。
她不懂得要独占。爱情之花还来不及在她心中绽开。命运便已经催逼着她登辇远嫁。属于她地璀璨的花季尚未开始便已经结束。无花之果却也许同样可以成熟到甘甜。对她来说丈夫便是那个待她极好的人是她在这人世间唯一的亲人。如此而已。所以她了誓要为他维护后宫帮助他替他分担守护住这一个完整的家。
新进的如妃是名门望族之女又有貌美多才之名。再加上父掌军权兄居要职满门风光正炙手可热之时。这样身份高贵的女子要入宫。诸般仪式那是断断怠慢不得。备礼。制册、宝。吉日……各色礼物赏赐她要过目贺表奏仪她要认可。人事安排她要考虑。纳妃是宫中大事琐琐碎碎无不是在考验她地能力。好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她已经知道应该如何掌握进退把握分寸。
其实当燕凛的第一个妃子明妃挟着雄厚的家世与明媚的姿容声势浩大地进宫来时她这个独处异国势孤力单别无亲援的皇后确实有过短短一段时间的惶恐。然而她还是一样很用心地替明妃安排着宫室居所从人起居将各项庆祝喜宴仪式操办得隆重而热闹。
有些宫人为了表示亲近想成为她的心腹而说的那些别有用心的话她一概不听不闻反而斥责远逐所有意欲挑拔的人。
不是为了表现皇后地大度她只是不愿意让待她那样好的那个人不快活。即使她自己并不快乐她也知道还是要做出快乐的样子来。
没有势力家族支持地乐昌在宫中地言行从来就不是秘密。不但燕凛能很快知道就是宫外地明妃家人也可以随时打探到。
有政治眼光的人都很清楚只要秦燕两国没有翻脸那么身为秦国帝姬地乐昌皇后之位定然是稳如泰山。入宫可以争宠却不可在时机不对时争夺后位自寻死路。因此明妃以及她背后的家族便对乐昌的诚厚大度相当满意。历所以更能感受乐昌的诚意和努力对她的怜惜爱护之意也就更浓。
明妃入宫后燕凛虽然也颇宠爱她但对于乐昌的关怀却未曾稍减半分。明妃也很得体地表现着对她这个皇后的尊敬从无半点失礼。乐昌最初那小小的惶恐浅浅的疑虑也就悄然释去了。
其后再纳玉妃燕凛亦是一般相待皆是爱护宠惜两妃之间却是不偏不倚厚薄不分。每月他留宿皇后宫中的时间也永远是最多。
那两位妃子也并无显示半分名门出身的傲气虽都年纪比乐昌略长却始终待她是恭敬且亲热乐昌处理宫务时也常征询二妃意见平常与二妃相处于琴棋书画这等学问知识上倒也多得二人指点。
于是此时此刻燕国的宫廷
在表面上是一派和睦后妃相得甚欢的。在新的时皇后和两位妃子是一起在热心认真地忙碌操办着。
“皇上驾到!”
听得外头宫人的传报甘泉宫上下人等俱无慌张。最近这段日子皇上几乎每天这个时候来大家也都习惯了。
其实纳妃的准备主要是宫里忙没燕凛这个主角什么事。纳妃毕竟不同于立后没有什么一定要他出面的地方。
不过做为一个体贴的丈夫下了朝处理完了国事他也还是会尽量抽空来陪陪自己的妻子别让她一个人忙得太辛苦。
乐昌也未出迎待得燕凛入殿她也只浅浅施了一礼夫妻便含笑入座了。这些都是燕凛特许给了她的特权。
燕凛笑问:“皇后忙得如何可有什么未决之事?”
乐昌温婉垂:“有两位姐姐帮忙还有宫中几位老人提点我若还有什么事不能决断还要打扰皇上那就真是太过愚笨了。”
她轻轻拿起案上金盘里的册子:“这是各府诰命宫中各处管事送来的礼单还有我拟好的如妃入宫时的诸般赏赐皇上请过目。”
燕凛其实曾许她不以臣妾自称且能在无人时直接以名字称呼自己。不过乐昌几番争执最终虽然敢自称为“我”到底还是不能开口直接叫燕凛的名字。
燕凛也知宫中礼法严峻待她过于亲厚无碍只怕反而害了她所以也没有勉强。此时见她含笑将各色文册递过来也一笑接了却不打开信手又放回案上的金盘。
“这些事皇后做主就好我岂有信不过的。”他微笑道:“乐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秦国有人给你送礼来了。”
“送礼?”乐昌愕然。
“你四哥和六叔分开送了两份礼过来说是贺你的生辰呢。我看再过一个时辰礼物就办好交接可以送到甘泉宫这里来了。”
燕凛笑道:“算起来如妃入宫之后接下来就该是你的生辰了。这是你进宫来的第一次庆生我们一定要好好庆贺热闹一番。”
“四哥六叔?”乐昌有些木讷地重复一遍想要欢喜一笑却还是半个笑容也挤不出来。
多么遥远的称呼她的六叔她见过不到三次连他的长相都不记得。至于四哥更是一年都说不到两句话。这两个人竟然会记得她的生辰?
“你不高兴吗?”燕凛微微蹙眉。
乐昌抬起头左右看一眼宫人们自是知机尽数退了出去。
“皇上他们不是送礼给他们的侄女和妹妹而是送礼给大燕国的皇后是在向您示好。”她诚恳言道:“皇上不必以我为念。无论他们所求的是什么若是于燕国无益万万不可答应。”
燕凛闻言一愣看着她诚挚而清澈的眼心里有些暖。
他知道乐昌是多么渴望亲情渴望被关心被爱护即使明知是施舍是别有用心她也是会一把抓住死死不肯放手的。可是因为想要维护他怕连累了他她却可以斩钉截铁地将那万里之外故国送来的一份情义拒绝到底。
燕凛轻轻一叹复又展颜一笑伸手轻柔地抚过乐昌的眉心:“傻丫头就算是别有所图我也知道如何自处不用为我担心。你只管安享礼物就好。难道我大燕国的皇后不值得别人的尊敬与讨好吗?快别再皱眉毛了。我身为皇帝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要妻子操心得愁眉不展这皇帝做得可也太无能太无趣了些。”
乐昌素来信服于他听燕凛这么说心中纠结自去垂头一笑:“原是我多虑了。皇上想的自然是周详的。”
燕凛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将话题拉了开去闲闲问她爱吃什么爱穿什么爱看什么喜欢怎样庆祝生辰。
乐昌虽然总是回答无需大肆张扬操办却哪里禁得住燕凛这般细细追究看着自己的丈夫这样眉眼带笑地提出一项项建议不知不觉便也让微笑长长久久留在了自己的唇畔柔声一一应答。
燕国已经是一派盛世光景。
皇宫内热闹红火皇宫外也是一片繁华。堂堂的大燕国京城绮罗绵竹店铺林立百货俱呈闹市中街头巷尾行人摩肩接踵。
抬眼处随处可见新起的或者是新翻修店铺客栈到处是崭新的红砖碧瓦粉刷过的白墙散着石灰的碱味。
西街上近日也又开起一家大茶楼却是竹楼茶舍。在这一片喧闹富贵之中这竹楼却别有一番清雅风韵让京城中人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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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九十四章 天子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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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这新开的茶楼中楼上楼下操劳奔波的都是农家虽说都是平平但是言行举止之中自有一股农家女儿的清新质朴之气也让京城中人耳目一新。
楼好人好茶更好。所以这茶楼开张的日子虽然不长生意却已经是好得出奇。
当然一座生意很好的茶楼能在这寸土寸金的西街上安安稳稳地立着也就说明这座看上去乡野气息浓郁的茶楼绝对不真是哪个乡绅村夫所开。没有点儿背景本事如何能摆得平那些方方面面的人物大大小小的衙门。
再当然如果茶楼主人是和皇上身边的红人我们那威风八面的封大统领沾了点儿亲带了点儿故就算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吧有封大人的金面作保能在这西街立得安稳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京城那些专向商家伸手敲竹杠的官府里头都言之凿凿地被流传进去了小道消息说这家茶楼和封大人关系匪浅。封大人本人对此却是守口如瓶。想来也是要避着物议他甚至很少光顾此地。不过封大人的第一号得力助手新近调入京城的安无忌安大人倒是非常喜欢这里的农家清茶。三天两头的得了空闲就爱往这边跑。
安无忌远离京城这么些年头回来了任职又在相对独立的行人司平日里不太和京城这些大小衙门打什么交道。他地实权虽大。头衔上却不过是个不显眼的副职在这街上随便一盆水泼出去就能浇湿三个官员的京城里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因此他在京城里游来荡去。街道上官马官轿来来回回。却愣是难得遇上一个可以点头问声好的熟人。所以安大人他在这茶楼进进出出也就谈不上有多显眼。时间一长他已是悄没声地和茶楼主事地青姑娘厮混到非常之熟络了。
这天天清日朗风和日丽我们地安无忌安大人。安公子又晃着把根本用不着的扇子慢悠悠踱进茶楼里来。
才一进大门四面八方已有不少侍茶的农家女殷勤招呼着:“安大人。”
那些常来喝茶的茶客也有不少含笑寒暄:“安大人。”
安无忌姿态洒脱地一合折扇对四下拱了拱手再冲姑娘们摇摇头:“是安公子不是安大人。大人大人叫得多了把我都叫老了。小生现今还未曾婚配呢!”
四周响起一片哄笑之声。安无忌悠悠然甚是自得地刷一声又把扇子展开。随口问离得最近的茶女:“你们青姑娘呢?”
“在后头烹茶呢!”茶女笑答。
安无忌点点头熟门熟路径自往后园明标着“客人止步”的所在而去。
茶楼上下人等对此现在已经是司空见惯。没人会想着阻止。然而安无忌的人影一去。这茶楼里自然也便不再是当面那一片纯粹地亲切热络了。各种八卦揣测之声。此起彼伏。
交头接耳间很多话就不是那么好听了。
“看起来。这位安大人和青姑娘的好事不远了。”
“是啊这安大人每回来总要青姑娘亲自招呼现在都直接往园子里去了。听说是青姑娘会拿什么家传独门秘方调配的好茶专请他一人喝要说他们之间没事谁信啊?”
“那青姑娘为人是不错也爽俐能干又挣下这么一份家业可那个……”说闲话的人干咳一声把个嗓音压到最低:“那长相咱实在是不敢恭维还有那腿……安大人这么年轻俊俏而且好歹也算是个官怎么就会这么掉价……”
“嘿这老兄你还不明白?这青姑娘跟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封大统领是亲戚啊。这茶楼能建起来封大人可是四下打过招呼的。这安大人大概是想借着青姑娘这股东风好好地攀上封大人这棵大树……”
听者恍然大悟频频点头:“这就对了男人么前程总是最重要的。有了前程以后家里再多纳几房年轻貌美的小妾不也一样?”
客人们低低私语窃笑喟叹而侍茶的那些农家女们也难免是你眼望我眼悄然表达着心中的艳羡与隐约地妒忌。
这些茶女大多和青姑不同村都是四乡八镇被重金征集来做活的。在茶楼里做一个月比在庄稼地里干一年赚得还要多又开眼界。自从进了京城进了茶楼她们在家里的地位都直线上升成了家中主要地金钱来源也便是父母兄长最重视地家人了。
虽然大家对青姑都是有几分感激地但是妙龄女子有几个能不做麻雀飞上枝头翻身变成凤凰的美梦。安无忌这样年青俊秀多金风趣没架子上无高堂下无妻妾地风流人物又是个官三天两头在这些农家女儿的眼前晃怎能不引人春情萌动浮想联翩?
本来呢这些乡村女子也都是有自知之明万万不会真的想去高攀他的。可是安无忌和青姑如此亲密大家自然会想青姑这样克父克母从来没有人待见的扫把星长得又丑还身带残疾安公子接受她却接受得毫无困难。那我
如她有钱不如她有个大官亲戚而已论长相比她漂比她干净这安公子怎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于是心里那点小小的怨和妒也就在所难免了。自然碍着青姑是她们的衣食父母这种心思断断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但是既然大家隐隐都有同样的心理那很多话不用说出来彼此也能明白。同仇敌忾之人多了那一种隐约的暗流也就开始悄然在茶楼诸女之间涌动。
然而。同所有人地猜测差着十万八千里安无忌进了后园之后并没有去找青姑而是继续往里走。又穿过两重门户。到了连茶楼中人平时也不会被允许随便进入的内园。
内园不大也没有什么楼阁亭台。不过是有几处房屋和一片较空旷栽了两棵树外加摆着几块大石头中间还有一口井的所在。
安无忌轻车熟路。直接找到中间的房门信手一敲里头传来一个极温和地声音:“进来。”
安无忌一手推开门口中笑道:“容先……”触目所见却是一张满是绺腮胡子地脸倒是把安无忌吓得将最后一个字给生生吞了回去身子猛然紧绷提聚内息后退半步脱口便问:“什么人?”
容谦连忙将脸上的假胡子扯下来。笑道:“无忌这些年的探子都白干了?我不过加了把胡子你就认不出来了?”
安无忌愕然看着容谦。只觉得有大滴的汗要从额上滑下来。当然了。加了把胡子而已。脸部特征双眼间的距离。还有眼神都是他熟悉的都没有变。作为高级密探换装改容这等把戏他的确是应该一眼就能识穿地。但是……这个人是容谦啊是那个华采风仪高贵从容一丝不芶精明强干温文尔雅的大燕国容相啊!
满朝文武谁不曾为他的风仪气度而暗自心折?容谦就是容谦他可以穿着绯色的官服于朝堂之上指掌翻覆间平定天下也可以一袭青衫融于山水在那僻静清幽的村庄过他那远离庙堂的安宁岁月。大燕国的容相就是被囚锁于污秽的牢狱之中就是被赤身绑缚于刑台之上面对万千百姓的目光也会是温和宁静坦然从容。
那个人怎么可能长出满脸纠结的络腮胡子**凶巴巴乱七八糟乱遮遮掩掩让人连脸在哪儿都找不着了?谁能将这样地形象和容相联系到一起?他想着容相进了门来却乍一入目这么一张脸安无忌觉得自己没有跳起来大喊大叫就已经是心脏和大脑都无比坚强了。
郁闷之余安无忌黑了脸沉声道:“容先生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些日子两人经常接触他对容谦的态度也放开许多不似过往纯是上下之分。他既然已经可以如此流畅地将”容相“改叫成容先生那么偶尔态度不客气下用质问表达下自己的不满也就是顺顺溜溜地。
容谦一摊手:“我已经入了京城总不成永远闷在家里不出门吧。京城人多嘴杂旧相识也多虽说我现在地样子变了许多也不敢保证不会让人认出来。所以直接出门总是不妥。这几天闲着没事我就摆弄了几副假胡子看看能不能遮掩面容了。”
容谦笑着侧身指指他身后地桌案。他向旁边这样略略一让安无忌目光便再无阻碍搭眼就看见容谦身后的桌子上花样丰富品种齐全有地极其普通有的极为写意的各种……胡子。
“你瞧瞧哪种适合我?”
安无忌板着脸进房来满脸嫌恶地捏起那一团团一串串的东西细看。黑胡子白胡子花胡子灰胡子三绺稀疏长髯齐胸浓密美髯短山羊胡贴脸绒须真个是应有尽有。最出格的居然还有有两撇看起来和容谦的眉毛完全一样的胡子。若不是容谦的眉毛仍然完整他肯定会以为他是把自己的眉毛剃了做的这一副东西。这要是往脸上一贴可不就成了个有四条眉毛的人了?
“不用选了我看先生刚才戴的最合适保证谁也认不出来。”安无忌有点咬牙切齿。容谦这个人天生该是什么样子大家的印象早已经是根深蒂固了。现在安无忌觉得就算是容谦的亲生父母魂离黄泉来探望自己的儿子也认不出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的。
至于那些天天手执画像现个独臂人就盯着看半天的密探还有派了那些人向各处名山大川找容相的皇上就算是和戴了胡子的容谦当面擦肩而过怕还是做梦也想不到他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想想看容谦以后可能会三天两头这副打扮留着满脸的大胡子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东游西逛悠哉游哉左顾右盼研究这天子脚下的展态势……安无忌有种全身爬满了毛毛虫的不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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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九十五章 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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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忌全身寒容谦却完全不理会他那幅寒碜的表情看手里的大胡子又将其粘回脸上对镜自揽略有些烦恼地喃喃自言自语:“这副胡子确实最能掩饰容貌但是和我的身材打扮太不协调了。”
也是就他现在这幅单薄的身板半残之身配上这样一副凶神恶煞般的胡子怎么看也是太过刻意了些。
安无忌额头上青筋跳三跳终于忍无可忍地抗议:“容先生!您就不能等我走了再继续研究您的易容大计吗?”
容谦失笑随手把胡子抛开。“无忌不过是玩笑一下你生什么气。以前怎么没现你原来这么没定力。”
安无忌腹诽。真抱歉。我以前也没现那个万事从容淡定三言两语便可折服天下英雄的容相居然是这么“风趣”这么喜欢“开玩笑”的人。
看着他的脸色容谦很是无奈。人啊为什么就这么死板呢。他不过偶尔转变一下形象真的便这么让人不可接受吗?以前他是身居高位责任重大所以不敢过于轻忽原本性子里幽默玩笑的那一面自然都不得不小心收敛起来了。但是他自问当宰相的时候也是一直当得很亲切很随和的嘛至于现在脱了身份放松下来适当幽默一下就让人如此大受打击吗?
他微笑着坐下:“好了无忌咱们不说笑了。既然你直接进来找我想来是有重要的消息需要让我知道。”
安无忌也闷闷地坐下来:“先生让我注意秦国那边的动静我一直不敢轻忽。最近秦国内部暗潮汹涌几个王爷联起手来跟他们那位大哥玩阴的。那几个王子也不安份。朝堂上拉帮结党斗得极欢。”
安无忌语带讥诮:“我想秦王这段日子大约吃饭不是很香睡觉也不是很稳。现在已经有人将手伸到燕国来了。今天两个秦国王爷的厚礼已经分别送到还夹带着给皇上的信件……”
容谦淡淡问:“皇上怎么说?”
“他们地借口是为皇后庆生辰送礼皇上也就装糊涂大大方方把礼收下了回了信谢过这一位叔叔一位兄长对自家侄女妹子的关爱。然后别的什么也没有说。”
容谦满意至极眉宇间便含了笑:“只是回一封滴水不漏的私信却不回以正式国书公文?”
安无忌也点头。他也是成精的人物了哪能看不出燕凛现在是还不想卷进秦国的纷争中去但是又不忘要将送到手里的线头给牢牢抓住。将来若是有了机会这些个开门揖盗的秦国王爷皇子便是拿在了燕国手里。可以将秦国大大割肉放血一番地几把好刀。
容谦却又若有所思。恐怕燕凛现在不是不想利用这已到眼前的机会而是还不能介入到秦国纷争中去……
“杨家的女儿也快进宫了吧?”
“是内府的金册都送进府里了封号也早定了是如妃。就等着过几天吉日到了便接进宫去。”安无忌笑道。
这位年少的皇帝倒是有趣亲政的时候。不肯依往例替自己大选秀女却又接二连三地往皇宫里搬人皇后之后又是三妃一进宫都是极高的封号和待遇。这等帝王行事地心思意图明明白白摆在那里倒也并不会惹起任何人的反感。
老百姓免了选秀的骚扰朝廷也少了许多劳心劳力的琐事。以联姻的方式同各方豪强门阀世族大家拉近关系又可分享荣耀和利益。安定局面和人心。内外相援从朝廷利益来说这实在是相当惠而不费的手段。
帝王婚姻本就如此。宫中品阶较高的妃嫔存在地先大多是政治意义谈不上什么夫妻相投甚至连姿色品行。都不是第一重要。这种事。只要燕凛能尽量一碗水端平。不薄待了谁基本上就可以得到的所有人的认同和支持。
做为帝王。这是本份也是责任何况这四个进宫的女子都是品貌才艺俱佳若论起来也是很配得起他的。
容谦却轻轻叹息了一声。“无忌依你分析陛下是何打算。”
安无忌沉默了一会才道:“皇家联姻重臣本属常事但如今连纳的三妃家中都有人在军中执重权可见陛下对于武将所表达的亲密和善意要先于文臣。”
容谦点头。明妃玉妃如妃三家都有父兄于军中任要职真说起来他多年主政费尽心血当然绝对不会留燕国有任何一支军队任何一个武将手里可能拥有足以威胁君主的力量。燕凛地联姻不是委曲求全而是纯粹地表达亲近和信任。
军中的威信不是那么容易建立的。燕凛他亲政未久真正控制了军权的亲信也不多。他所能凭恃的不过是他自己正统君主的地位以及当年容谦的安排与叮咛。只是他那样地人又怎么可能愿意一辈子躲在容谦地余荫之下。
不因为对方不是自己地亲信旧人而意图收权而是联姻结亲给予对方家门至高的荣耀
让他们看到未来地光荣辉煌。只要最初能收众人的掌控可以如臂使指那么天长日久下去他有自信当自己展现了身为帝王的能力和胸襟时这些当初仅为联姻而欣悦的臣子们必能真心悦服庆幸拥有这样的主君。燕凛的的策略不能说不合宜。
安无忌此时也在沉思:“真说起来我大燕虽名将多有各军分制但自容相之后再无人可以一枝独秀如果仅仅是为了内部稳定相比这些武将皇上更关心的应该是身在枢机的文臣。可是现在皇上最先选择联姻的却是武将。也就是说……”安无忌眼中闪出异彩:“皇上他可是有什么大动作了?”
容谦苦笑:“我看皇上急于能够快捷如意不受任何干扰地指挥军队。只是觉得现在大变和机会随时都可能来临所以他希望可以尽快稳定局面掌控军队这样必要的时候才能牢牢抓住机遇。”
基本上燕凛能在现一点点蛛丝马迹后就有这样的领悟判断和利落地行动容谦还是很为自己的教育成功感到高兴的。只是。唉……小孩子再能干毕竟不能跟方轻尘那种千年老狐狸相比啊。如果到时候真的被方轻尘白白利用一场别说燕凛他自己也会郁闷到吐血。
更何况就这样悄悄隐藏在这里。在离那个孩子不远的地方看着他将一个个妻子娶回宫里他的心里也是黯淡而矛盾。
乐昌明妃玉妃还有如妃。一次又一次他只是在将自己当作帝王。全然考虑着利益得失衡量着一切。诚然君主的婚姻不可能不与政治相干。可是如果所有一切都被抛弃生活中只剩下了政治剩下了权衡他是否还能有快乐可言?
燕凛不会亏待身边的人皇后和妃嫔们在他地身旁也许不能算不幸福。也许。她们会比许多国家许多历史中的后宫嫔妃都要幸运但是燕凛自己呢?
那个平静地给自己一个个娶妻的大孩子!
容谦莫名地一阵心痛。
“也许……我错了。”
这样恍恍惚惚的一句话他几乎就要脱口说出声来。
也许我错了。
一直一直我记着要教会他如何做一个好皇帝。却忘了告诉他。怎么做一个快乐的人。
一直一直。我教导他如何善待自己的国家和子民却从来不曾告诉他。怎样来善待他自己。
他低头望着自己仅余的左手。
他是有责任他是有错地吧?
那个与他同在这一座京城之中同在这一片天空下的大孩子会死死地记得他最后那句话吧。
做个好皇帝!
他那样要求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做到。
只是他也说过要他做个快乐的人。那个孩子还记得吗?他是否也曾经努力想要让自己快乐呢?
是不是他那轻飘飘的最后一个要求原来那样沉重那样艰难。那个小小的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两全。
他没有教过他。
他也无处可学。
所以他选择当一个好皇帝却再也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快乐的人。
一个完美的君主一个完全地君主。一个除了是君主就什么也不是的孩子。这真的就是他身历数世集历世教训费尽心血想要教出来的人吗?!
恍惚间耳边忽然传来安无忌的询问:“容先生你已经决定要见他了是吗?”
容谦微微一怔回过神来一笑道:“看情况吧。能不见当然省事但如果必须要见我也无需刻意回避就是。”
“是吗?”安无忌忍不住冷哼一声:“可是为什么我看到的一切全是先生在为将来的相见做准备!”
容谦苦笑了一声:“如此明显吗?”
“先生你借用封大人的力量在京城立足几乎无所顾忌。以封大人如今在朝中地地位所受的圣眷他是如何被世人瞩目你很明白。先生却还是选择公开与封大人扯上关系此事岂有长久掩人耳目之理。更何况先生你……你……”安无忌目光间终于露出痛楚与不忿在容谦身上转了一转:“你近日实在……”
容谦叹气:“我干什么了?我不过是努力恢复身体吃好喝好调养好多多锻炼想要身体快点好起来而已这总没错吧?”
安无忌气结:“先生你当我是块无知无感的石头吗?先生身子受损太重想要恢复哪里是旦夕之功。我私下问过青姑娘先生以前在村子里时虽然也勤于练习但绝对不是象现在这样……”
容谦微微叹息一声沉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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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九十六章 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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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安无忌的心情容谦不是不能了解只是比较无奈看着自己这个曾经被他高山仰止的人笨拙到极点地一次次练习着试图去做那些对于正常人来说极其简单的动作还总是一次次失败这的确是件很考验对方心理承受能力的事情。
他过于急切地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身体在外表上尽快好转到类似于正常因此他不得不支撑着残破的身体从早到晚一刻不休地重复那些单调的练习。
有时候他也自己在心里和自己开玩笑他现在就是一头毛驴外加一头猪不停地转圈外加不停地吃。每天睁眼起床他就开始在院子里转悠着“散步”一散往往就散到天黑。每次筋骨酸痛到实在忍受不了了他才会靠墙坐下来用同样隐隐作痛的手臂手指轻轻捶打捏揉自己罢工的腿脚。
容谦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他现在是在复健。残疾者复健肢体的过程从来都是极折磨人的甚至在亲人至友看来是十分残酷难堪的。更何况他现在还将正常的复健运动量加大了几倍。
而且他练习的还不仅仅是让自己能走。他要走得挺拔平稳自然。虽然他那千疮百孔的身躯总是想佝偻起来才舒服些他还是时时刻刻注意提醒自己抬头挺胸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去习惯适应那种腰酸背痛的感觉不要露出僵硬来。
为了达成目标付出加倍的辛劳和努力经历必需的挫折和伤害这对容谦来说并不容易。这种复健强度若不是他心理素质好精神力也人只怕也会因为丧失信心坚持不下去。他可以无视艰难痛苦但却已经无法在锻炼的时候。将自己的疲倦和苦痛遮掩。时间紧迫他也不可能回避这些关心他的人不在他们面前练习。
青姑以前在村子里也算是习惯他为了行动自由而做的努力练习了。可是这几个月在旁边看着看着。就会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对于旁观的人来说。眼睁睁看着他挥汗如雨。喘息挣扎却只能呆立一旁一点忙也帮不上实在也是很难!
安无忌的阅历心性都不是纯朴地青姑所能相比。然而。看着那个当年如同神一般不可撼动的人。一次次跌倒。再慢慢用颤抖的左手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安无忌不能不承认原来那样强大地人也会如此软弱无助。
可是正是这样的软弱无助才让他知道了那个人也许比自己以前所认识到地更加强大。
那个一头栽倒却可以慢慢站起来随便给自己拍拍灰尘毫无芥蒂抬眼微笑地人。那个浑然不觉自身狼狈一次次做着单调无聊地简单动作丝毫没有屈辱不堪的人……
那种从容与笑意让安无忌面对着他连怜惜和愤怒都不敢升起来只惟恐那样的情绪和心态会侮辱了他。所以看不下去也得看!
只是到底只是到底意难平气难顺心难安!
安无忌的不忿让容谦很想提醒他下他的这些努力难看是难看了点但是效果确实是很好啊!
他没有胡来。为了正确地复健他拜托张敏欣帮他接通了风劲节每个月和风劲节最少有沟通上大半个小时不断地将自己地状况告诉风劲节请风劲节根据他地实际状况来帮他随时调整制定当前最好地复健方法以及最佳的进补方式。
以前他虽然可以勉强放弃拐杖走路但走得时间稍长一点身体就吃不消。而这几个月坚持下来到现在他已经可以完全抛开拐杖了。基本上只要不是太长地路不要跑步或者疾行只慢吞吞地走那么短时间内他的行走姿势看上去已经与普通人差不多。
而那些相对比较费力比较考验平衡的动作比如说弯腰蹲身他现在也可以接近正常地做出来而没有明显的气喘或者眩晕到难以起身的问题了。
基本上只有不做太激烈的动作他已经可以坚持住将近一个时辰类似普通人的状态。普通的生活需要他也已经可以用一只左手十分熟练自如地办好。穿衣脱衣拿东西这些事如今对他来说都是简单轻松不在话下的。
现在有钱了很多家务也不一定非他来做了。平时他便用左手写写文画幅画也已经锻炼到可以一挥而就甚至还有空可以整治出那五花八门的一桌子胡子。
偶尔兴之所至他也还是会下厨自己洗洗切切生火煎炸煮单手也能做出一顿让人垂涎的饭来。菜色未必特别丰富可那味道是十分可口的。只是很可怜的他自己兴致高昂地做饭出来却只能给别人吃自己吃不到嘴。因为他在努力进补中。胃袋就那么大消化就只能那么快现在只要不是能让他调养理气帮助胖的食物他就不能空出胃去吃了。
几个月填鸭似地填下来他那因为伤病而异常消瘦的身体终于渐渐长出了肉脸上也慢慢有了些血色。虽然现在手伸出来还是看得出很是瘦弱但如果照这种度展下去打造出一个满面红光的健康宝宝应该是指日可待了吧?
看吧看吧一切
转……
容谦这里觉得一切都好安无忌却有些怒从中来:“容先生你真的觉得一切都好吗?不错表面上你的身体是在很快地复原可是万事欲则不达的道理我也是明白的。你那样拼命地训练外面看上去身子是正常了可是内里呢?有无更伤了根本?”
容谦张了张嘴没想好该如何反驳。而安无忌也不容他插言气鼓鼓地继续说了下去:“你看你现在每天吃的都是些什么?肝膏杞羹补血。冰糖银耳莲子桂圆补气。清汤鸡茸鱼茸丸子补肉。水煮箩卜排毒。山羊白奶酪驱寒。还有那不加盐的肥肉泥是干什么用的?给你长膘?!”
容谦听得一阵反胃。这些东西他现在不要说吃想想就觉得要吐了。但是有什么办法?他脾胃虚弱。不是蒸煮到烂熟的斩成泥了的糊糊东西身体并不能吸收。
“你上一次沾辛辣酸咸的东西是什么时候了?吃喝玩乐。吃喝玩乐人生四大享受第一就是吃。可你现在吃东西只是为了让自己长胖。天天补品炖补品。一两个时辰就吃一次这些淡而无味的东西。明明想吐想得要命还咬着牙往下吞你你……进补养身固然是重要但是有重要到这个地步吗?”
安无忌忍了再忍忍无可忍。终于冲口说出最后一句:“你以为你是孕妇养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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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谦被他说得一阵恶寒。果然宁被人怕。莫被人欺。他开始反思。自己待人是不是太和善了?最近这阵子是不是也实在沦落得过分了?所以这小子也就跟着太不见外了?
于是他瞪安无忌。就算他天天进补进到恶心反胃瞧见什么都想吐。嘴里整天淡出鸟来只觉得吃东西已经是比复健都还要痛苦的事情人生毫无乐趣这也是他自己地事啊。他高兴他乐意你小子干什么指手划脚着急上火?
安无忌毫无歉意对着瞪眼看他:“我所知道的容相是拿得起放得下素来不为外物萦怀的容先生。现在你行事如此着相如此牵强你这样到底是为着谁?”
容谦郁闷了。这小子心里既然有了答案为什么还非要逼问。还能为着谁他地理由不是很简单吗?
照这种迹象展下去他必然要与燕凛重会。但是他何苦非要让燕凛看到一个一阵风就吹得走的容谦呢。
他不介意在那个他一手造就地少年面前展示他地软弱和无力但如果这软弱和无力是由那个孩子自己造成地那就大可不必再去刺激他了。
那个少年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该吃的苦反正他自己也吃够了又何必再让那个孩子去痛苦自责。
如果那小子受刺激过度又哭又喊又悔又愧又泪流满面别人受得了他自己也受不了啊。他……这不也是为着自己的耳朵和神经着想吗?
他现在也不指望自己能做回绝世高手但至少不能比普通人更差吧。他至少应该可以稳稳当当站在那个少年面前对他微笑。至少在那个孩子疯狂打量他的时候他不会看到一个过于消瘦憔悴没有血色的容谦。至少在彼此心情愉快时他们可以并肩在阳光下散一会儿步看一看彼此都曾付出许多努力地大好河山。至少……如果需要较长时间地交谈他地精神和体力不至于有明显的不支…
他只是希望在那个孩子地面前他的表现可以好一些再好一些仅此而已。看看这只是多么简单的愿望有什么值得别人跳脚。
很明显对于容谦的心思安无忌不是不能猜到只是完全不能理解不愿接受:“容相你就这样想要见他。”
容谦微微一笑心思忽然有些悠远起来:“我……我不放心。”
这一声带点叹息唇边却又悠然有些笑意。他脸上的线条似乎都柔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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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说:现在我天天吃那些东西吃得要吐所以小容他也不能舒服哼哼……
秘书粽子:纳兰从上海回归疲倦嗜睡乏力去医院检查原来不是感冒了而是……那个……大家明白了吧。汗。我们眼中充满的都是欢喜的泪水!绝对都是欢喜的泪水啊!
大家倒是不用担心小楼的进度。纳兰毕竟是职业作者产假不会休1o个月的哈哈。她说她会加快度尽量在坐月子前将小楼完结不会吊大家胃口的。当然现在怀孕初期她不舒服已经越来越严重所以像以前一样一天四五千五六千地拼命是不可能了。以后两个月小楼每天的更新都是会28oo-38oo种字数。今天正文是35oo.抓头虽然她觉得很对不起大家但是这个这个……好像也没办法啊。
在她能恢复4ooo字平均更新的水了。嗯但是还是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喜欢小楼支持小楼如果觉得进度慢也请多多体谅她考虑养猪存文不要催促她好不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ap;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风云际会 第九十七章 情理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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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说他放心不下安无忌怔了一怔愣愣看了他一会“皇上已经不是孩子了。这个年纪就算他当年没有……也是可以亲政的了。当初政变时的杀伐决断如今理政时的冷静手段皇上早就显露了一代英主的气象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容谦微笑摇头。
是的。那个孩子长大了然而他仍然会情不自禁悄悄叫他孩子。
那个孩子能干了然而他总还是会不知不觉地去替他筹谋为他牵念。
嗯这只是常态吧。那是他护在怀中掌心看着长大的孩子。那是他倾尽心血努力教导出的徒儿。
这只是普通父母的心意吧?无论孩子长了有多大有多能干在父母眼中也还是永远长不大永远叫他们牵肠挂肚。
他真的只是放不下心!
他不可能去替燕凛安排一切但是他至少可以一直在旁边守着看着吧至少当那个孩子确实需要他的时候他要可以立刻出现吧!
安无忌看着神色渐渐恍惚的容谦目光有些黯淡轻轻道:“我从来只忠于国却懒得忠于某个君主。他是一个英明的皇帝他的决策对国家有用所以就算是经过了当年的那一切明知道当初他做了什么我也还是愿意继续为他出力。但是容相!你为这个国家做得够了!你为他做得也够了!何苦还要继续?何苦为了让他好过一些就如此残酷地逼迫自己折磨自己?如果不是他你根本不会弄到……”
容谦眉锋微扬:“无忌我是容谦。没有人可以主宰我的生死祸福。君主也一样。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造成的从来与旁人无关。政变如此凌迟如此。断臂也是如此。到现在我所作地一切努力也依然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从来没有逼迫过自己折磨过自己。我所做的只是我想做地愿意做的事就这么简单。”
他淡淡言来眉眼安然却自有一种睥睨傲气。竟是震得安无忌半晌说不得话。
容谦就是容谦即使百死余生。残躯存世他依然是容谦!天上地下独一无二无人能折能屈。能主宰的容谦!
他从来没觉得他在为任何人牺牲因任何人而忍受委屈他做他自己选择要做的事并从中得到快乐和满足。所以他会觉得他所做的一切。纯是为着他自己而已。
他其实也算是个自私的人吧。这样想着。容谦不知不觉。又是微微一笑。
安无忌又沉默了片刻忽然沉声道:“可是。失踪的容相再次出现这对大燕对皇上对容相自己就真的好吗?”
容谦微微一蹙眉锋没有回答。
安无忌抬眼注视他:“容相为国劳心至此国家君王又何以相报容相?容相之功偌大天下尚有何物可赏。容相之位当今大燕尚有何位可升?容相已经身残至此何以再立于朝堂。功成而不能身退全始而不肯全终岂是大智慧者所为?”
容谦苦笑。这些他当然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现在这样的他飘然隐逸了自是人间佳话可若是偏要再次冒出来不管对皇帝还是对整个朝廷来说都是一个安置上地大难题。
就是从为了燕凛的角度来说长长久久有一个身份地位足以与他相当威望又一直在他之上且他自己还不得不永远感恩戴德地人压在头上对于一个皇帝的威信功业都是有害无益而且那个感觉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美妙的。
当日他在茶摊偶遇燕凛却又安然转身错过原本就不是因为心存什么芥蒂或是懒得继续为燕国劳心劳力只想过安静日子而仅仅是因为他知道他如果再次出现从长久来说对燕凛不是好事。
而现在他不得不考虑重新出现也不过是因为他不希望有比他复出更糟的事情生在燕凛身上而已。至于自己将来会面对地尴尬境况他也就懒得多想了。
话虽如此可安无忌这小子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安无忌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皇上确实非常思念容相十分愧悔往事所以才会派出最能干的心腹人物四下寻找容相。如果永远找不到容相他对容相的怀念和愧疚必然一生不变。但是如果容相在他受困受挫之时如天降神兵般出现替他解决一切并且让皇上知道您其实一直是在旁边冷静观察所以到现在才能及时出手相救皇上会怎么想?”
安无忌冷笑一声:“想必他当时一定会非常激动非常高兴非常……但是以后呢?陛下是一位了不起的帝王可是有帝王之心的人怎么可能长久接受一个必须被顶礼膜拜过份尊崇地臣子就在自己身旁。有帝王之性地人怎么可能永远保有赤子之心不变不改从无疑忌?容相你与他君臣相得又到底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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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无忌唇边冷笑渐深:“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你们真可以永远没有争执没有矛盾?今日地相救相助之功真的不会在异日变成窥探帝侧地罪名?今日你剖肝沥胆的相待真的不会在异日成为君主怨恨的理由?今天他会感激容相的危难相助他日他会愤怒不平看那个容谦明知道朕的眼前是陷阱却一直看着直等着朕掉下去出了丑才摆出恩人姿态来相救……”
容谦微微皱眉:“无忌你太多虑了他是一个好皇帝他不会……”
安无忌咬牙恨道:“我知道他是一个好皇帝这正是我效忠于他的理由。但是好皇帝必须有足够的野心足够的决断。足够的狠毒。为了铲除障碍确保权利不会有丝毫温情。当日地凌迟是因何而来。容先生可能懒得再计较可是我这个小人物却至今还没有忘记。”
容谦终于重重叹气。看吧这小子果然是在记仇。可是这好象不关他的事吧至于恨得这么咬牙切齿吗?
“他现在当然不会这么做但以后呢天长日久当所有的恩义渐渐被时光磨灭之后当他越来越感觉到有一个身份过于崇高地臣子老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不方便之后。当他忽然现自己就算身为帝王也很难随心所欲之后。容相容先生你能否保证他永远不会这么做?”
容谦默然。他不能。他没有这样的信心。
几世历程他经过见过的太多。除他以外。方轻尘几世情劫也同样昭示着帝王之心的最终的选择会是什么。他的同学里除了方轻尘也有不少人的模拟与帝王离不开。而最终的诸多结果也都在印证安无忌地话。
这几乎已经是一种必然了。不管是天生雄才大略的君主。还是本来软弱无能地少年。甚至天性较为重情的女子都一样。一旦长久身在帝位思想行事取舍决择。终是很难脱离了帝王必然的方式只是……只是这又有什么相干呢?
容谦失笑。
他又不是方轻尘整天愤世嫉俗求而不得。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再不去考虑旁人是否回报是否理解是否明白……这一类无聊的念头了。
当日做下决断一手安排着这孩子疏远自己早就不求他地理解与回报。现在燕凛能对他有这样的善意愧疚已是他额外所得了。这样珍贵的善意就算是又会被消磨到毁灭复又成为伤害也不过回到原点这又怎么样呢?
既无所求便无所失。他不过是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那些过于长远的结果过于遥远的未来那些所谓地智者思虑通通不是他会在意地。或者从骨子里看他就是个披着智者外衣地笨蛋。
多年以后那个孩子还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他以什么样地心态来待他重要吗?
只是在眼前只是在他还有力量时还能帮助他时不要让他陷入别人的圈套这才是重要的事吧!
未来如何根本不在他的考虑当中。所谓求仁得仁也不过如此。反正就连被绑上法场凌迟都可以心态很好地应付下来了凭什么现在再来为这种无趣的事情忐忑不安迟疑不定呢。
看着容谦带着笑意的轻松神情安无忌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你就是不顾你自己也该替我们想一想。你让那么一个精明厉害的皇帝现他最信任的手下其实一直瞒着一件他最在乎的事现他派出来查探情报的密探领其实一直在暗中查探他的事去报告给别的人他会怎么想怎么做?”
容谦失笑:“无忌依你的性子一旦察觉皇帝没有让你诚服的器量自是逍逍遥遥走得影子也找不着这些功名利禄哪里就牵绊得了你。至于长清以他的出身功勋还有在朝中的地位再不济一世荣华也是无碍的顶了天不受重用信任罢了。想来他是不介意偶尔被我连累一下的。”
他这里笑得轻松安无忌则是气得满心愤懑。这人话说得多好听。骨子里还不是光考虑他的那个皇帝去了别人的未来的祸福他倒也不是不在意可是相比之下一概往后排了!
安无忌暗中磨了磨牙:“你不在意我们的死活也就罢了青姑娘你也……”
容谦终是露出不悦之色皱了眉头。
“无忌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人但也不必如此贬损于他。他是我教出来的他的器量胸襟胆识城府我都了解。身为帝王也许不能避免要有一些疑虑和忌讳也不得不选择去做一些无情之事但要说他会小气到同一个毫无威胁力的村姑去计较……”他拂然道:“你这样看到底是在贬低他还是在贬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