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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庄墨韩     小楼传说txt下载     小楼传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一章奇痛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一章奇痛写在文章前的提醒本章比较凄惨心理准备不足请实本章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写风劲节死了所以跳过也不会有啥大影响)

    风劲节的忽然怒骂卢东篱的住手不动让本应立刻开始的斩一直停顿下来。

    贺卓忍不住又催了卢东篱两声而何铭的脸色已是极之难看了。

    但此时卢东篱正刚刚睁开眼与风劲节对视身外之事竟是完完全全充耳不闻。

    在这段极奇特的沉寂中一个疯狂的叫喊打破了静寂。

    “冤枉冤枉啊。”

    几千人的军队外头还不断有闻讯赶来的士兵加入此时根本无法确知是哪一个人叫的。

    然而随着这一声叫几千人中开始出现骚动了。

    人们一声又一声地应和着。

    “冤枉风将军是冤枉的。”

    “大赵国有的是贪污军饷的将军可风将军从没喝过半文兵血钱啊。”

    “冤枉这是大冤案。”

    初时是一两个人叫转眼变成十余人又在瞬息之间展为几百人再到后为竟是数千人都在大喊。

    是谁第一个冲向前已经没有人能说得清了。

    只是几位将军拼命弹压劝止犹难以拦阻。或许这是因为劝阻地人自己声音也是哽咽的。拦阻的人自己眼中也含着热泪所以他们的努力根本起不了太大作用吧。

    蒙天成脸色微变随着他轻轻一挥手早已在校场四周做好准备的士兵们拿了长枪拦了过去。

    每一把枪都非常仔细地把枪头用包布了确保不会失手伤人。长枪被士兵们当成临时的铁栏用。所有士兵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阻拦同样为赵国效力的定远关军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是苦苦咬着牙拼命地拦着挡着撑着。

    这些人拼了命拦阻。挨打挨骂也不还手。在推搡挤拉中有人头破血流有人满身灰尘有人闷哼声声有人痛得脸色苍白。然而他们只是哀求声泪俱下地哀求。

    “各位别这样风将军已经情愿舍身了你们何苦害了他地忠义名声。”

    “兄弟们。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也是奉旨办差啊。这差事办不好大家一齐要砍头。风将军的事。已经是不能再说什么做什么的了何苦大家一起送了性命。”

    “你们这么做岂不是让风将军为难他该多么替你们担心啊。”

    “大赵人不要打大赵人啊。”

    “各位兄弟们我们都是赵人啊我们不怕死为什么不在战场上一起和敌人拼杀啊。何必自己人伤害自己人呢。你们这么干风将军看了多伤心?”

    甚至有些人。居然叫起亲戚扯起关系。喊起老乡来了。

    ‘老哥你别冲动啊军法无情扰乱行刑刑场喧哗这都是大罪啊。我们好歹也是老乡啊何必呢……”

    “臭小子算起来我也是你同宗的大伯只要再撑过半年就到了军户可以卸职归家的年纪了你要让我一辈子出生入死结果把性命送在这里吗!”

    “三哥三哥是我啊二狗子啊快让你的兄弟们别打了我已经受伤了撑不住了。”

    蒙天成安排好到校场来维持秩序地人都是来自军户。军户是那些自是一出生就入军籍只要成年国家需要时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一定要当兵的人世世代代宗族相传。当初风劲节就是因为名字被加到了军籍里想辞官回家种地都做不到卢东篱甚至生出用自己辞官为代价来请求当时的元帅为风劲节消去军籍的念头。

    军户从军天涯海角。这些人中有很多和定远关的士兵是同乡同村甚至是父子兄弟。

    他们哀求声泪俱下地哀求自己那些愤怒到失去了理智的同乡和亲人。

    一时之间呼父觅子求兄叫弟之声不绝而用各种方言叫老乡的声音更是响个不停情形无比混乱。

    大家都是最底层的士兵到底有些彼此相连上头有什么错处大家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实在并没有什么罪过别说还有很多是熟人亲人就算是不熟看到和自己同样的大赵士兵满身灰尘满头青肿还苦苦忍着不还手只哀求便是定远关这些悲愤至极的士兵们终于也不忍心再乱冲乱撞乱踢乱打了。

    因为定远关地士兵们没有带武器只能用拳脚伤人而蒙天成的人又一力忍耐劝阻这骚乱虽生到底还是没有人死或重伤只有一些维护秩序地人受轻伤罢了。

    可是对定远关的士兵来说举起来地手软了踢出去的脚收了心头终是不甘意气终是难平就在这混乱声渐弱但仍无法平息时风劲节忽得大吼出声。

    ‘你们这帮人瞎闹什么?‘他怒气冲冲望向众人:‘大丈夫死则死耳谁要你们这样哭叫哀求做出这么多丑态!我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

    大家素来敬他也多少有些怕他积威之下人人站个笔直再也不敢向前冲。

    ‘妈的全给我把腰挺直了脸上有猫尿的给我擦干净了才多大点事就闹得象帮娘们似的这么多外头人在呢真不怕让人把定远关上上下下全给看扁了?‘

    风劲节虽说不象卢东篱那么斯文有礼但也极少说粗话的难得这么一通骂竟似把整个校场骂得鸦雀无声再也没有人敢说一个字敢乱动一下。

    刚才生骚乱时何铭与贺卓都吓得全身僵木了直到场面被控制住才暗松口气哪里还肯再拖下去。

    两人索性同时伸手推了卢东篱一下声音都叫得很重:‘卢元帅。‘

    卢东篱知事不可再拖延。眼睛依旧望着风劲节手终于还是抬了起来指间一松那面牵着每个人心的令牌就落向了尘埃。

    ‘斩!‘

    “斩!”这是圣旨这是帅命这是军令然而这却没能

    到执行。

    抱刀站在风劲节身旁的行刑手一直在抖从他接到命令站在他所尊敬的将军身后时他就没有停止过颤抖倒象挨刀的人不是风劲节而是他自己一样。

    他本来也是个胆气极壮之人在定远关军法队的行刑手中刀法手劲都是数一数二的。行刑斩在军队里这活儿他没少干过。

    然而从来没有哪一次让他觉得那把大刀如此之重如此之沉。

    令牌落地的时候他差点手一软把刀也给弃到地上了。

    他呆呆站着没动何铭气得脸都青了恶狠狠对卢东篱道:“卢元帅这就是你定远关的军纪吗?”

    卢东篱淡淡答:“公公请稍安勿燥。”眼睛却还只是定定看着风劲节。

    不会因为内疚而转眸不会因为惭愧而退缩最后的时光如此短促他想要凝视朋友的眼睛记住朋友的容颜不允许自己错失一分一毫。

    “这不是你的错动手吧?”风劲节的声音在这一刻出奇地温和只是他的眼神却还是没法从卢东篱身上收回去看一眼身边的行刑手。

    在这最后的时刻他不敢放松哪怕只是一个弹指的瞬间。他要一直一直看着卢东篱一直一直用眼神表示他的坚持。

    刚才的恐惧分分明明还留在他地身上。他的心头他依然感到害怕。他依然唯恐一个错失那个白痴又会去做疯狂的事情。

    所以他只得柔声安抚希望一切快些结束他知道卢东篱的性情与责任感只要熬过了这最痛苦的一刻以后。应该就不会再自寻死路了。更何况他自己也还有别的安排。

    然而等了一会儿身边依然没有动静。

    他依旧不敢收回目光只轻轻问:“一切已经注定早早晚晚。拖多久也是一个结果你何苦再多拖延时间去害旁人。”

    行刑手颤抖着把刀举高却迟迟落不下去。

    风劲节终于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眉低斥一声:“你要让我这么狼狈得象狗一样叫人绑着一直示众下去吗?你就不能给我个痛快?斩!”

    最后一声断喝冷厉而肃杀行刑手身子一震身为士兵对将领本能的服众让他在这一刻疯狂地大叫一声一刀用力挥落。

    然而在这最后的一刻。风劲节地眼睛也依然只看着卢东篱。因为他的心思依旧紧紧系在卢东篱身上。所以以他的目耳之灵竟没有觉这一刀的不对劲。

    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都几乎停止了跳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准备忍受这至为痛苦的一刻只要熬过去了那么这痛苦。总会慢慢淡去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刀挥落地结果会让他们痛到那种地步。

    刀落之时风劲节一声惨叫刺破了天与地刺进了每一个人的心头然而无数声震恐至极的惊呼也跟着响了起来。

    没有人想过风劲节会惨叫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那个骄傲的天塌下来还笑得那么漫不经心的家伙就算死也会是带着笑的就算是砍头这一刀过去也不过是碗大个疤。

    风劲节也没想过自己会惨叫不过就是死不过就是砍头他也不是没死过他的脖子也不是没挨过刀。

    然而他真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会这么这么痛?痛到他所有的意志力瞬间崩毁痛到他全部的骄傲和坚持都无法控制住这一声惨叫。

    不该叫地不能叫的本希望一刀来个痛快至少让卢东篱知道他去得很干脆并没有承受痛苦为什么竟然忍不住叫了为什么竟会忍不住叫出来。为什么这一瞬间会这么痛这么痛而他竟会忍受不了这样地痛?

    行刑手一刀用力挥落然而刀到半空他想起刀下的人是风劲节手中地力气已是消掉了大半只是刀势极沉仍就重重地落了下来。这一刀竟没能把风劲节斩刀锋深深卡在风劲节的颈骨上。

    那一声惨叫兀然而起行刑手全身抖地睁开眼四面八方已是一片惊呼每个人的脸色都无比震怖。

    行刑手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可怕的错误惊慌地拔刀手脚抖刀子一拔出骨头被堵住的鲜血立时迸溅了出来。

    经常做刽子手的人都知道斩时血从忽然断了的血管里喷涌而出会喷得惊人得高但他还是没有想到风劲节的血会喷得这么高这么多。

    仿佛只是一瞬间漫天漫地整个世界都是红色地鲜血然后在下一刻那鲜血便溅落了他一身。

    行刑手晃了两晃忽然弃刀跪地放声哭嚎。他明明知道以自己的职责现在应该做什么他明明晓得为了所有人好为了风劲节好必须加一刀结束这可怕地一切然而他的意志在这一瞬已溃散如尘。

    这一刻的鲜血这一刻的惨呼已成为他这一生都不能忘却的噩梦。

    所以他的理智躲入疯狂的世界以逃避这可怕的现实。但所有观刑的士兵却分分明明看到这世间最恐怖也最悲惨的一幕。

    在那所有人眼中似乎足以遮盖天地血雨中风劲节的颈椎被砍断了一大半却还没有全断整个头颅以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半垂着。因着气管并未受伤所以他还能惨叫。

    本来颈椎一断人的全身都会瘫痪然而这突出其来的痛苦太过剧烈出了常人的抵受范围这伤痛太过出乎意料也出了风劲节事先的心理准备。人体的本能和生命的本能使风劲节那无比强大的精神力不经他的意志认可就自然而然地涌向伤口尽力弥合那巨大的伤害重新连续他的神经。

    于是被劈开的就不止是他凡人的颈椎甚至包括他那人的精神他那最最真实的生命本源也在这一刻被利刃生生撕裂。

    整个精神体被切割的伤痛生命本源遭受到的巨大伤害这

    楼存在之后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曾经历过的剧烈痛苦倒了风劲节。

    他想要把强大的精神力散开别再那伤口处生生受难但是过度的痛苦已经让他无法完全掌控到自己的精神一旦他把精神力放开那承受过巨大痛苦的强烈能量就会失控地即时炸裂开来到时整个校场必将死伤无数。

    这个认知让他在试图移开精神力的这一刻又咬紧牙关拼命撑住硬生生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生命本源迎向冰冷刀刃。

    这一刻他的肉身受到巨大的重创而他的精神也几乎是在遭受凌迟般的痛苦。

    真是已经痛到极点了他的身体奋力一挣本来就只是草草绑在他身上根本没束紧的绳索生生崩散开来。

    因他痛得太厉害全身真气四下乱窜膝下青石都生生裂了开来。身子自然而然往前栽去双手本能地向前一撑。

    他即痛且乱甚至没有觉身边那个行刑手已经疯狂了他几乎是昏乱地想勉强自己跪好方便行刑手赶紧再加一刀快些把这一切结束掉吧。

    但真的是太痛了身体早已不受控制双手十指生生插进了身前的大青石里。

    为什么这么痛只不过是一刀没斩死大不了再斩一刀就是不过就是骨头砍了个大口子吗?最多不就是精神力跟着遭了点殃吗?那些古代人地生命只有一次。挨刀也不至于叫成这样啊。

    可是真的是太痛了啊分明是整个身体每一滴血液每一寸肌肤每一分知觉甚至每一片灵魂都在一起颤抖一起嘶号。一起疯狂地哀叫。

    为什么我不是怪物吗?我不是神明吗?我应该刀枪不入我应该金身不灭我应该视凡尘所有劫难为等闲那么为什么。这一刻我会痛至如此地步。

    是谁说我们已然一切之上是谁说我们的灵与肉已再不受威胁是谁告诉我因为我们的无限完美和强大甚至连现代医学都已没有展的必要了。是谁在欺骗我假的假的全都是假的。教授地话教材里的资料电脑给的一切数据。全是假的。

    象我们这样的怪物原来也是血肉之躯。原来也会痛成这样原来即使连空茫无形的精神。也一样会受伤也一样会痛

    好痛好痛他想要疯想要挣扎想要与这天这地。这冥冥中掌控一切地无形命运去撕打。

    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理智都用来束缚那因伤痛而几乎崩溃的精神力不要失控伤人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出惨叫。他控制不住自己生生把一整块巨大的青石用手指插着举起来他控制不住四溢的真气在身旁形成恐怖的旋风。

    所有人看到他剧烈颤抖的身体所有人听到他疯狂至极的惨叫所有人看到那坚硬的巨石就如泥石碎瓦般被他地劲气震作碎片。看到他因为昏乱下不懂运气护体以至于双手十指血肉模糊几不似人指没有盔甲保护的脸上更被飞裂地碎石割得血痕道道。

    有人出比他更凄厉的惨叫有人掩面不忍看那么多百战沙场地勇士竟有不少人根本站立不住或一跤坐倒或曲膝跪下有人低头掩目然泪竟已流不出。有人愕然张口却已讷讷不能言。

    可怖的劲风中风劲节身边的行刑手被劲气横扫出一丈有余直晕了过去。却偏偏还有人不顾生死地冲上前。

    是小刀和王大宝第一时间双目尽赤不顾死活地冲过来而这个时候负责维持秩序的那些士兵们没有任何人记得要去拦阻。

    然而他们根本无法靠近风劲节还没冲近他身前三尺之地就被他那狂乱中四下胡乱挥舞的双手中的劲气遥遥击得倒飞出去砰然落地之时手足痛不可当。二人还挣扎着起来想再冲过去然而一人踉跄几步终究倒地不起一人在地上拖着爬了几步还是吐出一口血再也动弹不得。

    风劲节隐约知道自己伤着人了却不知道伤害了谁。痛得如此厉害仿佛头颅被撕裂身躯遭焚毁胸膛被戮烂心肝绞作尘。

    可是心中为什么恨得这么深恨得想要戮穿这天击毁这地毁灭一切让他承受痛苦的人撕碎这人世间所有的不公粉碎掉身旁任何人事物。

    然而又清清楚楚地知道不可以这里到外都是他地下属袍泽到处都是他的战友伙伴。他不能再伤人只能控制只能努力。

    可是实在是太痛了啊痛得如此如此如此之让人无法承受。

    不能再继续了不能让所有人再这样眼睁睁看他受折磨不能让卢东篱再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受折磨不能让自己再这样受折磨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忍受多久还可以控制多久他只害怕下一刻自己最后一丝理智也会烟消云散然后那毁天灭地地力量就此爆出来。

    让这一切停止吧?他迷乱地想着可是痛得太厉害神智太昏乱他甚至忘记了最简单的自杀方式。

    他迷迷茫茫地把满是鲜血的手指反插向自己的胸膛银甲挡住便戮破银甲肌肉挡住就扎穿肌肉骨胳挡住就撕裂骨胳。

    骨头断折的声音血肉撕裂的声音鲜血激涌的声音和他疯狂的昏乱的叫声响在一处。随着正面护胸被生生扯裂开来整个银甲从他身上跌落。他的双手带着自己的血肉带着被戮穿的银甲在空中分开两半整片护胸先是散成两块然后被震成碎片。然后回收继续用十指去一点点撕拦自己的胸膛。

    他太痛了他需要去撕碎毁灭什么来泄这痛即然不能伤别人就只好把自己撕成碎片了。

    他就这样疯狂地叫着双手时而撕扯自己的胸膛时而带着自己身上的血肉在空中随意挥舞。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带动半断的头颅晃动叫人以为他的人头

    落下来却偏偏就是不落。血一直在涌一个人怎I这么多的血为什么血可以这么红比人的真心还要红为什么血会这么多多得足以淹没这个世界。

    几乎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都要崩溃了直到那张监张台被从高处生生推了下来。人们才看见监斩台后早就被这可怖情形吓成两滩烂泥的所谓钦差大人。

    人们也看到他们那亲自监斩亲口下令的卢元帅冲了下来玄黑的披风所过之处留下一道触目的血迹。

    在刚才所有人都被那可怖的惨状所震动所有人的眼睛都只望着风劲节没有人再有余力去顾及其他没有人再能把目光略略移开一下所以也没有人知道看着这一切时卢东篱曾有过怎样的表情怎样的眼神更没有人可以体会得到眼睁睁看着风劲节的挣扎惨呼疯颠若狂卢东篱的心中会想些什么。

    人们只能看到这一刻卢东篱冲向他的朋友冲向那被他舍弃的朋友。

    有谁在勉力大喊着:“小心。”“不要。”然而这呼啸的劲风中声音无法传扬过去。又或者纵然这声音响彻了整个天地卢东篱也不会听到。

    风劲节知道有人过来了但他看不清楚。他的头被砍断了一半以诡异的角度半吊着这使他地视线里。整个世界也以一种怪异的甚至是滑稽的方式颠倒了。

    是谁是谁还要过来?

    不知道他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痛极疯狂的身体和力量吗?这是在找死然而他却无力出警告。

    “劲节。”

    那沙哑得声音奇迹般地穿透劲风传入耳中。

    刹那之间风止而劲息。

    明明已经失去对力量的控制却还是在那声音入耳的一瞬。使所有的一切停顿下来世界刹时间安静了。

    原来他即使已经疯也会记得不要伤那人一毫一。

    所以在他扑来的这一刻。所有一切重新纳入控制他甚至没有再惨叫。然而不再疯狂地风劲节便如用尽力气完全虚脱一般砰然向下倒去。一个人影适时一跃而来拉住了他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

    卢东篱的手被自己扎得掌心血肉模糊风劲节的手被自己的力量伤得几不似人手。在握手的这一刻血与肉就这样溶在了一起。四只手握在一起他们用地力都出奇地大。似是让肌肉都合在了一处而鲜血早已悄悄流于一处。然后慢慢滴落满地。

    于是一切沉静于是所有的理智纷纷回归。

    风劲节很努力地牵动嘴角他真的很想在这一刻对卢东篱的笑一笑。

    他不再惨叫他的喉咙里出咯咯的声音他拼命地聚拢混乱的思维想要找回语言的能力。

    他想要对他说。很多很多的话。

    “东篱真是对不起啊。我吓着你了。”

    “你别生气瞧我不是故意的这只是一个意外。”

    “这真地只是一个意外你要相信我我怎么肯让自己死得这么狼狈这么难看呢。”

    “所以这不是你的错真地真的不是你地错。”

    “你这白痴不要什么事都往身上揽。”

    他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要说他真的很想很想交待他真的非常非常不放心。

    对不起东篱我真的没想到一切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东篱我以为我足够坚强我以为我金刚不坏我错了对不起东篱……

    然而他说不出来他张开口反反复复只能说:

    “东篱东篱……”

    他一句句喊有些拙劣有些艰涩有些困难仿佛这样叫着便不那么痛便不会疯狂。

    “东篱东篱……”

    他喊着于是那力能穿石的手指就柔顺地留在了卢东篱的掌心即使他依旧痛得全身抖却依旧什么也没有再做。

    “东篱东篱……”

    他一直在喊尽管他的意识已渐渐散乱已经不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又为什么要喊了。

    “东篱东篱……”

    那双手臂很有力将他拥抱入怀那个胸膛很温暖被抱着地时候似乎不是那么痛了。

    那个声音在耳边说了什么但是听不清了。

    然后是什么……

    是心上一痛一凉然后一切结束。

    卢东篱抓住了风劲节的手屈膝跪在他地面前握着他的手用力唤他的名字再然后用尽全力抱紧了他。

    卢东篱抱住他最好的朋友抱住他受尽苦难的朋友抱住这与他血肉相连的人这一刻在风劲节的耳边说了什么连卢东篱自己也不知道那时他自己的神智也已迷乱。

    他只是拔出那把风劲节送他的短剑扬起扎下无比迅地刺进拔出再刺进再拔出再刺进……

    他被那没能立刻砍死人的一刀吓坏了仿佛唯恐戮不死风劲节一般他一连戮了九剑剑剑用尽全力剑剑从后心直穿到前胸。

    他不知道在第一剑穿心而过时风劲节就死去了。

    他的头还靠在卢东篱的肩上他的重量还压在卢东篱身上他的身体还在卢东篱的怀抱中他已经死去了。

    :

    我想这一章可能很伤读者但是我想说作为作者我自己写的时候其实也很伤。

    写这样的文字一边写一边心在痛很自然地想起很久以前阿汉前生篇快结束时我也是一夜之间更了一万多字就为了一口气写完阿汉的死亡。

    写完的时候长出一口气然后很久很久不想再写一个字。

    那样的文字写来伤身且伤心。并非纯粹为虐而虐只是因为有些情节有些心路有些故事必须要经历这一切才得以继续。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二章同死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二章同死死去了。那个名动陈赵二国的战神死去了。那个f.奇迹的名将死去了那个卢东篱一生最珍惜的朋友死去了那个任性的骄傲的喜欢招摇还特爱炫耀让定远关所有同袍将领们恨得牙痒痒的家伙死去了。那个在所有士兵眼中永远最可靠在任何危难中都可以依靠的将军死去了。那个让瑞王耿耿于怀让蒙天成又忌又妒的风劲节终于终于死去了。

    他以从容的态度面对将要来临的死亡却在死前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因为太过被士兵爱戴在乎反而经受了不可想象的非人折磨。

    但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当卢东篱握住他疯狂舞动的双手时他就已安静下来当他的朋友把他抱入怀中时他的痛苦便已停止。

    所以在他死去的那一瞬间他甚至还是微笑的。

    在最后的一刻在一切苦难之后他以一个淡淡的笑容永远安眠在朋友的怀中。

    一切已经结束了吧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吧?

    几乎每一个定远关的将士都会自然而然地这样想着。

    他们睁着空洞的眼睛本能地去否定刚才眼中所见的鲜血亲眼目睹的死亡。

    这样的惨烈这样的可怕这样的疯狂这样的不可思议。那么这一定不是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吧。

    也许再过一瞬这梦就会醒来也许再过一瞬所有地悲伤痛苦都会远去那个人还会带着笑来到他们中间吧?

    那么等待吧等待这一切的惨痛过去。忍耐吧忍耐这至大的苦难过去然后快快醒来吧所有的一切全是虚幻。

    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沉默是因为震惊太过还是因为不能接受这现实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等待是因为期待不可能的奇迹出现还是因为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什么了?

    天地终于重归宁静这死一般的宁静啊。

    人们依旧只能直着眼睛看着校场中央跪在地上地两个人。

    风劲节的身体。完全依靠着卢东篱的支撑才没有倒下去。而卢东篱也许只是因为还抱着风劲节。所以才不会倒下去。

    他的右手依旧死死地握着短剑用力之大。那剑柄几乎已经嵌入他掌心稀烂的血肉中仿佛随时会穿过他的手背一般。

    他地左手死命抱紧风劲节因为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手指已经扎进风劲节的背上。

    然而他就再也没有了动作他扎过九剑之后就再也没有改变姿式他就这么死死地抱着他的朋友。仿佛抱着他仅有的世界。他就这么死死抱着他的朋友以那样亲密。那样紧依的姿式。

    他的胸膛抵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脏靠地他的心脏仿佛在亲手施予这死亡之后他还奢望着以自己地身体去温暖那渐渐冷去的身体以自己地心脏却代替那已经粉碎的心脏。

    人们望着他人们等待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他不言不动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是谁已然干涩的眼睛终于渐渐流下泪水是哪个铁汉扑倒在地终于痛哭失声又是什么人跌坐于地喃喃不绝:“这是假的这是假的这一定只是一场噩梦……”

    那哭泣声那哀呼声渐渐弥漫整个校场渐渐有无数个声音痛哭有无数个声音呼唤一个名字有人仍然在往校场奔来听到这痛极的哭声怔怔停住脚步脸上刹时失了血色。

    有人才刚刚得到消息忽听得那无数个声音融于一处的哭号神色立时惨白若死。

    整个定远关都被这哭泣声呼号声所震动。

    无数人还根本没得到任何消息已因为心头刹那间的了悟而不由地任心中地悲愤抑郁随着这哭号一起化作痛呼。

    整座定远关都在哭泣只除了卢东篱。

    他极慢极慢地抬起头仰面向天。

    真奇怪啊天居然这么蓝太阳居然这么亮?

    可风劲节已经死了啊。

    劲节他死了。

    苍天啊你怎么还能这样无动于衷。

    他仰面向天想要去质问。

    问这天为什么没有了风劲节的世界太阳竟还可以如此灿烂?

    问这地风劲节已经死了为什么这个世界竟还不曾毁灭?

    然而他张开口却只能出一声声疯狂地大叫。那一声又一声没有语句没有意义的大叫。没有思绪没有理智他只如野兽一样对着这样冷漠的天和地对着这样残忍的世界呼号吼叫咆哮。

    整个定远关都在哭泣然而他那愤极问天的声音却已压倒了一切。

    校场上所有人都惊恐地看向他竟是连哭泣呼叫都已忘怀。

    他们的卢元帅是个斯文的读书人是个和善的儒将。在战事之外对谁都面对微笑从来少有冰冷的表情凶狠的神色。

    然而他现在的样子与其说是一个人还不如说是一只失去理智的兽。

    除了那疯狂的一声声的呼号再也不会其他除了本能地死死抱紧朋友那已再不会笑再不会动的身体他已不会再做任何别的动作。

    人们看着他那叫声就此入梦入魂入骨入髓

    生椎心刺骨魂梦难忘。

    人们望着他从来不知道人的声音可以如此凄惨如此疯狂如此悲凉。

    即使是受伤濒死的孤狼对月狂嚎也不会叫得这样悲怆孤绝。

    就算是眼睁睁看着猎人杀死幼子的母虎也不会叫得如斯疯狂惨烈。

    纵然是沙漠上最高傲忠诚的神雕眼看着爱侣丧命也不会叫得这么凄厉哀苦。

    他一直在叫一直在叫那么久那么久的时间眼睁睁看着太阳渐渐西沉眼睁睁看着天地渐渐昏暗。

    他却一直一直在呼号在狂叫。

    那声音分明已然嘶哑破裂。那出号哭的胸膛该已破裂粉碎了吧。那出嘶吼的心房该已破裂粉碎了吧那出哀鸣的咽喉该已破裂粉碎了吧。

    为什么不停下为什么还不停下……

    他在血泊中吼叫他在疯狂中哀鸣他在被整个世界所抛弃的时候犹自不肯放开他的朋友犹自对天地狂呼。

    他早已不会思考他早已没有理智他不记得他是谁他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他不明白怀中抱的是谁他只知道手不可以松开他只觉得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每一片灵魂都在哀鸣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感觉都逼迫着他不断疯狂地吼叫着。尽管他已经不知道这样地呼叫长啸到底是想要质问谁想要表达怎样的悲愤和痛楚。

    然而再没人能受得了了。

    他的疯狂呼叫震住了每一个人人们不敢去阻拦他不敢去打扰他人们等待着。等他泄了心中的痛苦或许就会舒服一点了。

    然而为什么一直一直不能结束。

    这么长这么长的时间那么多的鲜血仍在眼前那样相拥而跪的身体仍在眼前。那凄绝的呼号则时时响在耳边。

    大家再也受不了了。

    有人高声大叫:“别叫了元帅求求你别叫了……”

    可是卢东篱听不见也不能思考他只能继续叫下去。

    世事如此无常命运如此悲凉。凡人地生死不过天意的游戏但至少。他可以这一声不平的嘶吼吧。

    有人痛哭:“元帅。不要叫了你难受就哭出来。再这样叫会伤了你的性命……”

    然而他即不知道将要来临的危险也绝不会在乎。

    那样长的时间是几个时辰还是几年又或许是几个轮回。他一刻也没有停止这样地长啸。这样的嘶吼。

    没有人能继续忍受这一切但没有人敢于接近他。阻拦他。

    那样可怕的血泊那样孤独却相拥而跪一生一死的人。

    他们抱在一起他们跪在一处。当他死去而他仰天悲啸之际甚至没有人敢靠近一步。

    那样一种极至的痛苦和极至的肃穆让人自觉卑微而渺小让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比痛苦地忍耐着。

    卢东篱的声音渐渐断断续续了却仍然不肯停止。从那嘶哑至极的声音里可以听得出他的嗓子已经撕裂了。

    大量的鲜血从他口里涌出来也无法让他停止这样地悲叫。

    他的眼睛早就是一片血红随着他地悲啸鲜血从眼角流下仿若泪痕徐徐地滑过已经连悲惨也无法表达的脸庞。

    然后是两行细细地血从耳朵里慢慢地流出来。

    再然后是……

    蒙天成终于按捺不住大叫一声疯一般地冲了下去。

    他有足够的勇气足够的镇定足够的胆识。他不象定远关的人对风劲节和卢东篱有如此深的感情如此深的敬意。

    然而即使是他也觉得自己要疯了也觉得自己被那可怕至极的惨景震得动弹不得直到这一刻他意识到如果再没有人做什么卢东篱就会死在这里。

    这样疯狂而绝不停止地嘶吼已经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给伤得透了。他不但嗓子完全嘶裂甚至胸膛内腑也受了极大地内伤。所以才会不停得吐血而且现在已经开始七窍流血了……

    再不阻止他那后果……

    他跑过去全身颤抖他跑过去眼神惊惶。他跑过去忽然忘记了卢东篱要真的这样死掉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他跑过去竟管知道就算现在救了卢东篱也并没有什么大的意义因为这个人的命运瑞王早已为他决定了。

    然而他还是跑了过去。

    他见过那么多杀戮那么多战场那么多惨状然而从没有哪一刻他如此惊慌如此害怕如此……愧悔。

    他跑到卢东篱身旁。一句也不相劝只是干净俐落地抬手狠狠地在卢东篱的后脑上敲了一记。

    折磨了所有人太久太久的啸吼之声终于停止了。然而没有一个人能感到轻松。

    卢东篱晕倒过去连带着风劲节的身体也一起倒下去。

    天地倏然一静然后响起一声极轻极微地“咔嚓”一声。是风劲节那被砍断大半的头颅在落地时一撞颈椎终于完全断开向旁边略滚动一下却因为最后一层皮肉连着而不曾滚开。

    一直受伤不起的小刀强撑起身子惨叫了一声:“将军。”全身剧裂地一震终于又晕了过去。

    天成全身颤抖地跪下来不敢正视风劲节的头颅。^Ia不愿与已死之人对视伸手想要把卢东篱和风劲节分开。

    然而他做不到卢东篱即使晕绝握着匕的右手依旧牢牢地不肯松动一分而抱着风劲节的手因为用力过猛手指都已经插进风劲节的血肉中了。

    这时已经有几个将领一些士兵挣扎着走了过来帮蒙天成一起要把他们分开。

    就连重伤的王大宝都半爬着靠近过来。

    然而没有办法几个人合力都扳不开卢东篱的手。

    蒙天成到最后猛然一咬牙伸手使力硬生生扳断了卢东篱三根手指才把他的手从剑柄上拿下来然后卸了卢东篱左手的关节这才能让他放开了风劲节。

    两个人的身体被分开之后蒙天成又是一阵颤抖而几个强忍悲泪的士兵更是哽咽着叫。

    “将军。”

    “元帅。”

    卢东篱那九剑直接戮穿了风劲节的身体也插进了卢东篱的胸口卢东篱那九剑用的分明是把两个人生生钉在一起的力气然而因为是短剑最终无法将两个人都穿心而过。

    一连九剑九剑穿心这九剑已经把风劲节的前后心脏处戮得几乎烂了。可以想见那颗血肉之心被这么连穿九次之后想必也已化为碎片。

    一颗心被生生扎得粉碎是什么样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惨痛在临死的那一刻风劲节到底有多痛?

    蒙天成面色苍白地鼓起勇气去看那血泊中的头颅为什么为什么那样悲惨的死亡他还可以在朋友的怀中留下永恒的微笑。

    风劲节挨了多少剑卢东篱就挨了多少剑整整九剑在同样的胸膛同样的心口处把他的血肉也扎得淋漓稀烂。

    那把短剑明明不够穿过两颗心的长度吧可是蒙天成却分分明明地知道风劲节的心毁成了什么样卢东篱的心就碎成了什么样。

    蒙天成怔怔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退开再不敢再不忍再不愿去碰他们一个手指。

    他只是愣愣地看着士兵们含着热泪为风劲节扶正头颅打理衣裳尽一切力量想让他死后的样子不至太凄惨。

    可是砍下的人头接不回去了染满了鲜血的衣襟已经洗不尽了。再怎么小心呵护他的躯体在离开了卢东篱之后死去的身体必然会彻底地冰冷下去。

    他只是用几乎麻木的眼神看着将士们忍着悲痛给卢东篱上药小心地替他所有的伤口包扎。

    但是这有什么用呢?卢东篱已经死了啊。

    虽然他还有呼吸虽然他还能出声音虽然他还会动作可是他分分明明已经死了啊就在他举剑杀死最好的朋友的那一刻就在他的剑尖穿过风劲节的心脏的时候他自己不也是被九剑穿心而死了吗?

    卢东篱已经和风劲节一同死去了啊为什么这么多人一个也不曾查觉一个也没有看明白又或是明白了却不肯承认。

    蒙天成一直站在那里感觉世界从未这么冷过那寒冷冻了军人本来该有的热血那寒冷毁了男儿应有的志气。那寒冷铸就了官场上日渐冰冷漠然的一颗心。

    过了多久士兵们才渐渐散去过了多久风劲节的尸体卢东篱的身子已经被人先后抬走了。

    有人在耳边说过谢吗有人担忧地问过些什么吗他其实都不是很在乎了。

    他只是有些迷迷茫茫地想起少年束从军时也曾豪情万丈也曾想着为国尽忠也曾想着仰俯无愧不负大好男儿身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现在如此可怕的样子。

    那些忍着悲痛向他表示感激的定远关将士们有谁知道在这场可悲的故事里他这个大好人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是夜晚。今夜月明星高今夜晚风轻柔。

    这世上生了如此凄凉的惨剧原来月亮一样升起原来星星一样明亮原来老天并不会为了好人的悲剧睁眼落泪。

    原来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一样哪怕失去的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好人。

    蒙天成惨笑着环顾四周赵国仅次于风劲节和卢东篱的名将瑞王倚为心腹的英豪特意来夺定远关军权的野心家此时此刻毫无成功的喜悦。

    他漠然地看看校场。还留在这里的除了他自己的直属士兵就只有那在风劲节痛极狂时就生生吓晕过去一直没有人管没有人注意到现在居然还没有醒过来的两位钦差大人了。

    :

    凌晨二点四十打完然后校对一遍。因为昨天实在透支太多眼看今天又快到三点了实在精力不足撑不住了。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网所以只好先贴出来免得大家等太久。

    估计肯定会有啊错别字啊的欢迎挑虫看到有读者指出错误的贴子我一定改正。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三章求救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三章求救异响倏然间充满了整座小楼.

    正在屏幕前笑着看阿汉今世奇缘的张敏欣怔了一怔还不及查看生了什么事屏幕不经控制便切换了画面.

    那满天满地的鲜血那倏然响起的惨叫让张敏欣震惊莫名.

    “劲节!”

    庄教授正在研究刚刚历世回来的学生吴宇交上来的论文忖思着应该给出的分数听得异响微微一愣眼前的屏幕上的文字忽然化做蓝天白云广大校场以及校场上那濒死痛呼的人。

    庄教授猛然站起失声道:“劲节!“

    刚刚回到小楼的吴宇把论文一交就立刻赶去了休眠室。虽说精神力足够强大但在人世轮转一回换过一次肉身还是要好好歇两天回复一下才是。

    想不到隔了几十年历过一世好不容易精神能够再次进入深度安眠就被尖利的异响给吵醒她愤怒地一手推开隔离盖猛然站起还没来得及质问中央电脑生了什么事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整个休眠室四下的能量墙上浮现出极惨厉的画面那人痛极倒地十指深深扎入青石鲜血的颜色触目而惊心。

    吴宇轻轻一颤:“劲节!”

    最可怜的正在虚拟游戏中和鬼怪拼杀的赵晨一剑砍去眼前的人忽然变成了风劲节手中的大剑正生生砍在他的劲椎处眼睁睁看着同学满身鲜血地痛苦嘶号。赵晨惨叫一声猛力把感应器从头上扯下来破口大骂:“这是怎么……”

    满嘴粗话却在抬眼看到四下景象时全部咽了回去:“劲节!”

    所有人都飞一样聚集到中控制室所有人的脸色都一片惨白。

    每一个屏幕每一个终端显示器每一块能量墙全都现出同样的画面。

    抬头头顶上有无数个风劲节血流遍地低地板上有无数个风劲节苦痛挣扎四面八方到处都是风劲节是他的血是他的痛无数个扩音器同时出的是他的惨叫他的哀呼。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出什么事了?”张敏欣问的时候声音都颤抖了。

    其实不用任何人回答他们都知道生了什么事。

    只有当他们的生命本源受到伤害时中央电脑才会强制性地切断一切调动所有资源向所有人传递这一信息。

    做为生命本源的精神体代表着他们真正的生命而在任何情况下他们的生命安危都是电脑程序中最优先的选项。

    可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生的啊?

    他们的精神力无形无象无迹可寻这个凡世中的任何力量都不能将之伤害。即使是在他们自己的世界中精神力也永远藏在已经无比强悍根本无法催毁的肉身之内绝无损伤的可能。

    在他们每一个人极之漫长的记忆中从来不知道精神力也可以受伤也会受伤这种惊恐和震惊让所有学生都只能怔怔地睁大眼有些无助地看向他们的教授。

    庄教授沉着脸望着屏幕:“我们的精神力当然是无形无象不会受伤的但是当那精神依附在伤口处把能量渗进伤口的每一个细胞借此修复损伤的神经时就等于代替那肉身承受了伤害。那肉身受的伤有多重精神力受的伤就有多重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元神离开身体时身体受再大的伤害元神也没有感觉可是为了让眼看要死掉的身体保有活力元神重回身体那么不管身体有多大的伤元神都能感觉同样的痛。”

    “谁都知道在那个世界使用精神力是违规我们自己也受过伤啊从来没有让精神力去修补伤口的?”吴宇惊愕地说。

    “劲节当然不是故意的他可能以为自己会被一刀砍头完成这一世的历程没想到居然没被砍死。出乎意料之外的过度痛苦让他的精神力在不经他控制的情况下自动弥合伤口。”庄教授做出最合理的推测。

    “可这还是不对啊。”赵晨反驳“阿汉第一世受的是梳洗之刑呢?不是比挨这一刀更痛更苦吗?也没见他的精神力去弥合伤口啊。”

    “阿汉的精神力远比我们强大他对痛苦的忍耐力也更强大即使他不能忍耐也不是很重要因为只要他有意识他就会记住不能使用精神力。梳洗之刑并不是意外承受的而是在他知道要生的时候才加诸于他身上的。这就象一个武林高手因为某种原因不敢使用武功即使要受伤甚至被杀他也强迫自己不用武功去抵抗。但是如果是在他完全不注意完全没准备的时候忽然对他起袭击就算他自己知道自己不能使用武功他的本能也会让他自然而然地用武功来闪避或还击等他回过神来现自己出手时已经晚了。”

    庄教授紧紧盯着屏幕脸色越来越难看:“精神力也象武功一样是你们体内的力量无论如何压抑在受伤时保护自己也是一种本能。”

    张敏欣喃喃道:“我从来不知道会有这种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事。”

    庄教授眉头紧皱:“这种事生的概率太小你们不知道是正常的。一般来说要让你们的精神力在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下自然弥合修补

    需要达到几个条件。第一必须伤在需要修补的要I说如果是手上或脚上被砍了一刀只要不影响身体别的位置精神力未必会暴出来。第二必须伤得极重极痛痛到足以让力量失控。第三必须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生只有在这种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时你们的理智才会来不及控制住那凭着本能去修补伤口的精神力。”

    四周都是风劲节的惨叫四周都是风劲节的惨状而他做为导师额头都已经出汗了:“除了阿汉你们哪一个入世不是顶尖人物要想在你们完全没有防备没有感觉的情况下让你们受到不可弥补且绝对痛苦的伤害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你们之中有几人有几世曾有过较惨的处境但不管怎么惨事先心理都是有准备的就象是武林高手在这种下意识的情况下精神力也是无法爆的。可是很明显劲节在受到这巨大伤害时毫无准备。这种出乎他意料的伤害砍断了他的颈椎剧烈的痛苦和瘫痪的事实让他的精神力很自然地想要保护这个身体想要重建神经恢复对身体的控制能力。精神力本身并不能分辩哪一个身体是原身哪一个身体只是临时的皮囊肉身在感知到痛苦和危险时对身体的自我保护是一种本能。因为只有借助肉身的保护精神才能更长久地存在就象传说中那些失去身躯的仙人一定会为自己的元神尽快找到新躯体一样。没有了躯体保护的元神再怎么强大也难以永存。”

    张敏欣微微颤抖轻轻问:“那么现在他的精神受伤到底多重?”

    庄教授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声音亦极轻极轻:“当无形的精神化入实质的伤口时他的肉身受到多重的伤害精神就受到多重的伤害。”

    这一句话答出来在场几个学生几乎摇摇欲倒。

    在俗世凡尘中他们都是无比强横的生命可以漠视一切酷刑杀戮死亡仅仅只是因为那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他们的生命本源无比安全。

    精神体灵魂烙印生命本源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生命。无论在凡尘历过多少世吃过多少苦他们的精神力从不会受半点伤害。

    自他们的存在以来自有记忆以来最完善的科学最强大的躯壳让他们的精神体永不受威胁永不必辛苦。

    纯从精神体来比喻他们就象最娇贵的公主一样一生不曾受过半点伤害不曾历过半丝辛劳。哪怕是被针扎破了手指走路撞痛了脚那都是天大的事情值得脸色苍白哀哀惨叫一番的。

    然而这一次是一把刀生生把颈椎砍断一半。

    一个连被针扎到了手都有可能会痛哭哀叫的人如果被人用刀砍断一大半骨头而且还是最要命的颈椎那对他来说到底是多大的痛楚。

    吴宇尖叫一声扑向控制台四下乱按:“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电脑为什么不干涉……”

    “电脑不会干涉这种事虽然极少有以前也还是有同学偶尔碰上过的这种事不需要电脑干涉任何人的精神一旦与伤口合而为一在感受了伤口的剧痛后就会很自然的失控爆彻底催毁那个肉身一切都会结束因此电脑现在按常规去等待能量爆后的结局在此之前电脑不会有任何动作我们也无法操控。”

    一个被针扎了一下都可能会惨叫从没有受过苦的人如果被一刀砍断一半颈椎彻底崩溃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问题是现在的风劲节偏偏没有崩溃。

    他有一千一万个理由放纵那强大的精神在受伤后猛然暴出极度的毁灭力量就此借助肉身的毁灭而结束他的痛苦。可他就是不……

    明明已痛得生不如死明明已痛至魂飞魄散明明已痛得真气四溢哀嚎绝呼但他就是咬着牙关死死地顶着不肯放弃不肯让这一切结束。

    赵晨惊恐地喊:“他疯了他为什么这样?”

    “应该是为了害怕能量爆使那里所有人都被杀吧。”庄教授喃喃地猜测着尽管在以前从来没有哪个学生会在受这么大伤害时还顾及那凡世中人的生与死。

    “那就把精神力引导开来不要再附在伤口上不要再试图代替肉身来承担痛苦。”吴宇拼命拍着通话器该死的电脑为什么在这么要命的时候要切断他们的一切操控。

    “他现在的精神力已经濒于崩溃的边缘完全靠他的意志在死死强撑他不是不想把精神力引导开来但现在只要一丝波动一点力量溢出就有可能引出惊涛骇浪的暴冲毁他理智的堤坝。”庄教授叹息。

    “只是可能又不是一定会失控只是可能而已啊……”吴宇明知无用任然对着通话器大声呼喊“劲节你别傻了快让精神力从伤口散开……”

    “没用的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安全散开精神力的机会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危险他都不会做的。”张敏欣如梦呓一般地说眼睛只定定看着屏幕里那扑向风劲节的身影“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会让他被波及风劲节那个笨蛋也情愿自己用他的

    源去挨那一刀砍断半个脖子的痛苦。”

    即使只是说一说即使只是想象一下她也已经不堪忍受地用手掩住脸不忍再看。

    屏幕里的那个人抱住了风劲节的那些疯狂的惨号在一瞬间停止。

    然而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一个声音。

    “东篱东篱……”

    每一个屏幕上都有他呼唤他的样子。

    “东篱东篱……”

    每一个扩音器都传来他濒死呼唤的声音。

    “东篱东篱……”

    整个小楼都是这呼唤的声音整个天地都是这呼唤的声音。

    那是他宁可用从不曾受过哪怕最微小损伤的生命本源去迎接至大的伤痛也不肯冒百分之一危险去伤害的人。

    吴宇几乎要哭出声了:“教授我们怎么办?我们总该做些什么啊?”

    庄教授呆立无语他们什么也不能做。电脑只会等待而要想更动电脑程序让凡事讲逻辑的智能中心接受风劲节这种完全不合逻辑的行为改而用强制手段结束一切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就算他咬牙违规动用瞬间移动装置传人过去帮忙在没有电脑帮助的情况下纯以手工调控启动也同样需要时间。

    而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拥有漫长无尽生命地他们。竟然也会因为没有时间而如此张惶惊恐。

    直到那屏幕里的人猛然扬剑扎下。他们才倏然一醒谁也没有再看屏幕里的结果一齐转头向轮回室奔去。

    轮回室内为风劲节归来而准备的身体仍然沉睡在接引机上。随着头部接引机一阵光芒闪动这身体在座位上剧烈地颤动起来。

    适时大门打开庄教授等人直冲而入。

    张敏欣第一眼看到他的动作。大叫了一声:“他醒了。”

    “还没有只是因为痛苦而使身体自然动作。”庄教授脸色沉重。

    吴宇和赵晨扑过去一左一右按住风劲节那死命扭动仿佛是要逃避痛苦的身体。可是风劲节的身子虽不能再有大幅度动作却还是不住地抽搐着脸上的神色更是无比痛苦。只是眼睛始终不曾睁开。

    “他为什么还不醒?”张敏欣焦急地大叫。

    “虽然精神体是无形地不会真的因为被一刀砍头而毁灭但承受的伤痛却还是真的如同被砍断了头一样。这么重的伤他怎么可能立刻醒过来?”庄教授断然道“立刻把他送进能量舱替他补充能量让他的精神可以在新地身体深处安眠休息慢慢回复。”

    这个命令得到了讯疾的执行。在把风劲节因痛苦而不住颤抖地的身体放入能量舱后。赵晨问:“要多久他才能恢复?”

    “不知道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形。不过。你们也可以估算一下俗语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那么砍断脖子的伤口要恢复如初你们认为要多久。”庄教授深深叹息。

    其他学生们的神色也都不见得好看。

    他们可以对尘世中的一切灾难苦厄都看做游戏彼此打趣甚至以之为解除生活无聊的道具。然而对于真正让他们的生命本源受到的伤害。他们就看得极严重了。

    他们的生命如此漫长他们地力量如此强大。也因此这让他们更加珍视生命不会有凡人那种人总有一死老子豁出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一类的想法。

    生命至为珍贵生命至高无上精神本源受到最高地保护。这都是他们心中绝对不能撼动的法则。

    目睹一个同类地生命受这么大的伤害目睹和他们一样几同神圣的伙伴为了一群蝼蚁般的存在而受如此大的折磨这让他们受到极大的冲击和震撼。

    庄教授看看学生们的表情头痛得为自己必须立刻进行的心理辅导而叹了口气:“好了你们留下一个人看着他其他人跟我来。”

    大家互相看看最终还是张敏欣坐到了能量舱前其他人则与庄教授一起离开了。

    张敏欣低着头看着透明罩下地风劲节。他的眉宇已然皱得这么紧他地面容依然充满了痛苦他的身体依旧微微地颤抖挣扎。

    劲节劲节你有多痛为什么舱内那么多的能量和镇定药物的自然输入也无法让你安静下来。

    晕迷中风劲节的嘴唇微微地动了几下仿佛在说什么。

    张敏欣伸手按动透明罩上的声音传输装置。立刻就听到那即使在晕迷中也痛不可当的人用那极微弱的声音无意识地哀求:“东篱……我好痛我好痛……救救我救救……东篱……我好痛。”

    张敏欣怔怔地看着他怔怔地听。然后忽然间按动一旁的按制纽很快前方能量墙上重现了刚才风劲节濒死时被抱在卢东篱怀中的情形。

    她咬着牙重新听着风劲节的一声声呼唤“东篱……东篱……”重新看着那短剑举起倏然刺下的绝决。然后手指按下整个画面定格在他闭目死于卢东篱怀中的那一幕在最后的那一刻他脸上分明带着微笑。

    张敏欣倏然低头掩面痛哭。

    劲节劲节原来你才是我们之中最天真也最认真的一个。

    你比阿汉还要痴比小容还要傻比方轻尘那个混狂。

    我们拥有无尽的生命我们拥有极至的科学。没有任何事情值得我们在意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们追寻。

    所谓上学不过是打漫长的人生所谓课题不过是另一种高拟真的游戏。

    只有你还对人类曾拥有的一切美好情操存有向往和好奇。只有你当我们以玩闹的态度研究哪一种论题有趣时你却那样认真的把探讨人类的忠诚视为理想。

    原来在你心中仍然相信那些美好那些伟大那些传说中人类曾拥有过的很真挚却也很傻很蠢的感情。

    我们的世界已经再不会有谁没有谁就不能活谁一定需要谁的事情了。科技的进步让人类不必依赖群居依赖血缘感情等纽带来联系彼此。可是你却仍然在盼望着可以全心全意为一个人着想也有人能全心全意来为你付出吗?

    当你默默地守在那个叫卢东篱的人身边时见证他所有的坚持时你是不是也曾希望着当他一心向前走时也能回头看着你。

    当你一次次被他舍弃时当你一次次告诉我他理所当然在种种选择中把你放弃时你是不是也曾渴望过某一刻会能把你放在天平上重的那一头。

    是不是在你最深最深的心底里在你自己也不知道的潜意识里你一直一直盼望着能有一个人至少在这世上可以有一个人能够一次哪怕只有一次肯全心全意地维护你肯把你放在第一位。

    然而你一直一直没有等到。

    他放弃你时你平静为他解释他抛开你时你报以了解的笑容他做出选择时你通过心灵告诉我这样的选择是对的。

    可是你是不甘的吧?

    即使你自己也并不知道你其实是不甘的。

    即使你自己也并不知道在潜意识里你一直在叫痛你一直在求救。

    在战场上他弃你而去时你的心是不是在叫东篱不要走。可是你没有说你只是带着你的二百来人迎向五千人马。

    在刑场上军棍打在你身上时你的心是不是在喊东篱不要这样对待我可是你没有说你只是笑着对愤怒的亲兵解释所有的大道理。

    在校场上当他亲自下令杀你时你是不是还在企求着东篱救救我……可是……他让你经受了这世上最惨烈的痛。

    劲节劲节你一直在叫痛你一直在求救只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

    劲节劲节你痛是因为伤还是因为心?劲节劲节从第一次的相负直到如今你曾在心灵最深最黑暗的地方在没有任何人包括你自己可以看到可以听到的地方叫过多少声“救救我!”

    可是一直一直没有人救你啊。三万将士你救过其中多少人你教过其中多少人给过他们多少荣耀。多少前程还有卢东篱你救过他多少回助过他多少次替他出过多少力操过多少心但是没有人救你你一直在叫他们听不见所有人眼睁睁看你受那至大的苦楚却根本不知道为了保护他们你付出了多少……

    张敏欣伏在透明罩上泪落不止。

    传输装置忠实地把风劲节那无意识的声音不断传到她的耳中。

    “好痛东篱我好痛救救我……”

    张敏欣静静地听直到再也哭不出泪水她这才慢慢支起身子再次按动控制纽接通主控制台调出此时此刻校场上的景象。

    能量墙上卢东篱抱着风劲节仰天惨呼。

    他叫了多久竟然声音破碎七窍流血。

    但是张敏欣只是漠然地看着这一幕绝无半点动容。

    不不不卢东篱我不会同情你。

    卢东篱你可知道你让风劲节吃了多少苦头他为了保护你到底承受了怎样的伤痛。

    卢东篱此时苦痛又有何用?

    你为什么不救他在当时你为什么不救他。你知不知道他一直在叫你一直在求你。

    可是他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一个字即使是现在他晕迷中都还会叫痛可是就在刚才就在你抱住他的时候他却只是叫你的名字他甚至不忍心告诉你他很痛!他甚至不愿意开口要求你救救他!

    卢东篱卢东篱你可知道劲节劲节他真的很痛他一直一直在求你救他……

    卢东篱你为什么不救他?

    :

    感谢读者提出的关于心脏位置的问题。我只知道心应该在左胸而对确切位置不是很注意。我会去向朋友询问或请人帮助看看如果姿式不做大的改变能否达到原文中描写的状况若是不行的话我会去改正这个的

    另外刚才看到了水伊的两篇评觉得写得非常好很多分析都极得我心呢十分之感谢啊。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四章平反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四章平反天.你不分忠奸.枉为天地啊地你不辩是非:B点子铿锵有力戏台上那一身华丽元帅服的俊俏小生抱着另一个白衣散的男子面对台下一句句念白说得是激昂起伏动人心弦最高昂处忽转唱腔:“恨不当年沙场死劲节啊一世英雄奈何不死于战场却亡于刑场……”语气一顿一挫再转至高至极处:“苍天啊恨不当年沙场死……

    一句未竟。戏台下轰天的掌声叫好声早已响成一片。

    这场《生死别》已经唱过最**最好的念白最好的唱段最好的身法刚才那一番血泪处斩那一番苦痛挣扎那一番生死相别都已经演过念过唱过剩下的无非就是些交待后事的余波不必再屏息闭气地观赏了看官们只管用力拍手死命叫好好好地给自己看好的角儿捧场子就是了。

    这《生死别》虽是新出来不久的戏但因为词好曲好故事又感人且不落俗套转眼间便已传遍大江南北大赵天下。

    这出戏说起来讲的竟还是本朝的真事。

    话说本朝本代生出一对盖世的英雄来。风劲节将军和卢东篱元帅当得是文武双全忠义无双的奇男子。

    他们镇守边境力抗陈国大军保得举国百姓安乐自在。又岂知。从来忠良遭忌竟有那一干奸臣小人看不得英雄得志遂以阴谋手段处处陷害。

    也合该是英雄命中有一场劫难便是英明圣主竟也无意中受了小人所惑降旨以贪墨之罪将风劲节直接在军中处死。

    将军乃忠义及天之士虽有满腹冤曲。又怎肯抗旨不遵。在那边关之内校场之上英雄血溅三尺而三军呼冤痛哭。

    他地至交好友卢元帅抚尸悲啸泪尽而血。自此一病不起辗转床榻之上再也无力理事。

    不想奸人仍不肯停止迫害再施辣手半个月后圣旨再至定远关因查主帅卢东篱亦涉嫌风劲节贪墨一案下令押回京中受审。

    卢元帅何许英雄岂肯再受刀笔吏之辱。虽掌三万大军到底不肯妄举义旗。毁了自家忠义名头。接旨之日便朗笑三声。伏剑自尽而亡。

    两位英雄一双将星先后殒命于奸人之手思之令人嗟叹。

    幸好公道二字自在人心。

    那风将军死后蒙天成蒙将军大义凛然拼死力保最后才免了将军人头被传送诸边示众之辱。令将军可以全尸下葬。

    而卢元帅身亡后京中早有义士暗中把元帅的妻儿救护而去。抄家的官员到了卢府。见一军之帅不过居寒街陋巷已感惊奇。再入内查搜二品大员家内别无财物不过简朴整洁二字罢了。唯有一间房门上加重锁不知其中何物。查抄者破锁而入却见房整齐罗列着历次皇帝所赐之物哪怕一笔一砚一绸一缎亦从未动用只以黄绫覆盖认真排列供奉。回头再问左右四邻方知这所谓元帅府中以前竟只有一叟一婢以应粗使日常诸务皆夫人亲力为之。

    查抄官员细思元帅所负贪墨之罪不觉感慨而泪下。

    元帅府所抄财物竟不过百余两。清册递于御前上亦略有神伤悔愧之意。然满朝文武、皆惧奸徒凶焰无一人敢出列呼冤。

    只是衣金饰紫之辈纷纷退却民间不平之声却渐起。话说将军元帅双双殒命后二人的不少亲兵都心灰意懒纷纷要求去职而去。好在以副帅身份临时代掌全军的蒙天成将军体恤众人伤情对无法劝说之人不但应允为他们解除军职消去军籍甚至人人加厚恩重赏让他们荣宠归去。

    随着这些人四散于大赵各地有关两将英雄受冤而死的故事在全国不胫而走。将军英雄之行元帅待士之厚将军受死之惨元帅含冤之痛诸般细节无不绘声绘色震人心魂。

    随着这些故事的流传将军与元帅的相知相投二人曾为国做下地诸多壮举更被一一拿来浓墨重彩地加工讲述渐渐得二人就成了世人眼中口中完美的传奇。

    百姓们都很自然地认定那两个人是完美无缺的那两个人是这世上所有英雄的道德典范国家能平安大家能过安生日子全仗着那两个人多年抵御外敌。

    将军与元帅身死之后国失长城却能安保无恙的原因是因为陈国适时生内乱陈王暴死二王子于混乱中登基。此时当朝瑞王挺身而出建议遣使议和。陈国新君也慨然应允许下互为兄弟之邦永不侵扰的诺言并当即派出庞大地使团奉上珍贵的礼物和美女宝马还赠大赵以表诚意。子一言

    此番议和得成免了多少生灵涂炭之苦朝中君臣无不欢喜天下百姓也俱开怀瑞王功在社稷朝中民间人心皆归。

    奈何太子嫉贤妒能邀瑞王过府饮宴以毒酒鸠之。瑞王中毒回府吐血三升奄奄一息于病榻幸得太医妙手堪堪救回性命。瑞王仍顾全君臣兄弟之义隐忍不言可惜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太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夜派刺客入府行刺。

    那刺客夜入王府见瑞王负伤仍秉烛思虑国事伏案亲写奏折。刺客天良萌生径奔大理寺击鼓投案。此事方大白于天下。

    至此太子仁德之名尽废各地弹劾折子不绝竟又平白掀出无数太子不法之事。以九王为无数官员不断进言请废太子。

    瑞王长跪宫前泣求不可。愿以死相释太子之疑以全父子兄弟之义。

    上不许未及三日诏废太子。东宫官员皆按律治罪东宫女眷并官员家小远徒为奴。牵连者五万余众。

    然毕竟父子太性虽为国事而废太子圣主终究身心皆伤自此一病不起未及三月崩于宫中。

    年青英主登基起新人除乱政赦天下免赋税举国百姓谁不高颂圣明。

    新君登基半年后权倾天下的九王爷多年宿疾作病势汹汹沉疾难起。

    而失踪已久的卢元帅夫人携幼子持血状叩于宫门之前愿以孤儿寡妇之性命拼死一搏以求为夫翻案以正清名。

    新君深为感叹命有司重查旧案。

    此案重翻立时轰传天下。

    当日定远关诸将如今已有许多被分调各地多掌军权控机要。此时纷纷联名上书呼冤.

    ▊

    民间百姓早有不平之声此时多有应和之说仕林儒门多少文章多少诗句公诸天下皆言不平清流议政说事更为将军元帅而抱屈。

    且新君作风雷厉风行英明难欺。奸党贼徒再无半点施展诡计的机会。此事真相清楚明白绝无悬疑。

    那风劲节当年曾富可敌国尚能随意散尽家财岂有贪墨之理。

    那卢东篱举家不过百余两银这贪墨之说岂能服人。

    其后调来定远关所有文档帐目名册一一核对贪墨军饷更不知从何道来。

    冤案即已确凿无疑便要彻查那陷害之人了。当年凡弹劾二人的御史言官皆被审问控罪最终查出幕后主使竟是当朝九王。

    适时九王势力下的镇江府知府苏凌奋身出面将历年苦心收集的一切关于九王等人贪墨枉法欺君压民诸般罪行一一呈交有司。原来此人本是卢元帅之妻兄为报至亲之仇忍辱负重自居虎狼之窝假做同流合污暗中把一切违法之事看在眼中悄悄搜集证据到此时机方公示于天下叫满朝官员举国百姓看看九王一党斑斑罪行。

    铁证如山九王一党陷害忠良欺压百姓。玷污国法甚至私谋叛逆不出十天有司已订出二十余条大罪条条可诛九族。

    民间呼杀九王之声不绝军中呼灭九王之声不止。朝中也再无一人敢说九王半句好话。适时九王偏偏沉疾不起无力应对在新君当机立断地雷霆手段下。几十年盘根错节的势力终于冰消雪融。

    九王于病榻上吐血而死。王子郡主们因是皇家血脉特加恩典永囚宫禁之内。其余属官党羽大多财产抄没。妻儿同罪。

    九王权倾天下几十年如今一朝大树倒下牵连之众之广前后竟有二十余万人获罪

    唯有苏凌立下如许大功且又有为英雄报仇而忍辱的义行不但民间一片溢美之声新君亦大加赞赏官升数级直入中枢。参议朝政。

    新君又为冤死的卢元帅风将军正式平反亲自素衣白袍。拈香敬拜。为他们移棺厚葬大加追封。可惜风将军并无亲眷可承圣恩。只有卢苏两家得沐君恩新君封了两家年青一代后辈二十余人大小官职两家长者亦加了厚恩虚衔。

    而君恩浩荡又怜卢夫人孤苦乃赐封当朝一品诰命年幼的卢公子。亦已有了六品将军的功名在身随着公子长大。升官进爵多加恩遇想来都是不会少的。

    圣上还唯恐细心周到处不足又赐一座宏大元帅府以为卢夫人安享荣封之所。

    天下百姓何人不称圣明苏卢二家又有谁能不感佩莫名。

    至此这桩冤案方才尘埃落地果然是善恶到头终有报英雄义士终得昭雪奸恶小人必受天罚。

    而民间甚至已经有人开始为卢元帅风将军建碑立庙。而为这个故事编写的评书弹词和戏文更是数不胜数。

    大家看烦了老戏有这样精彩地新鲜戏文演出来走到哪里都是叫好声不绝欢呼声不止。

    而看戏过程中大家叹过骂过恨过闹过到最后也会心满意足地为这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结局而感到满足。

    他们的皇帝永远是圣明仁慈的就算被奸人蒙骗那也是一时的。忠臣义士虽然受了委屈遭了难总会昭雪的。坏人肯定是要原形毕露地忠臣的老婆儿子就算当了孤儿寡妇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就是忠臣的家人亲戚们也一样会永沐皇恩的。

    啊这个世界真是美好啊我们的皇帝真是圣明仁慈啊。我们真是些幸福的老百姓啊。

    于是大家欢笑着谈天说地磕着瓜子喝着酒看着戏台上那忠臣义士生死决别血溅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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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这一章时心里颇有一些感慨的。记得很小地时候听评书薛刚反唐啊唐朝皇帝杀了他家三百多口啊。可是结果呢原来全是奸人的错和皇帝没啥关系忠臣回过头来还是要保着皇帝地只要把奸臣杀了就行。

    后来又翻过什么张家将王家将李家将那一类的旧式小说。永远程式化地套路某某忠臣得罪了奸臣或奸妃然后满门抄斩然后全家就跑出一个少年公子一路上不停得讨老婆老婆从一个小小的员外小姐渐渐升级为一国公主二十年后带上所有老婆和老婆生的儿子。带着兵打回来奸臣或奸妃被皇帝杀死之后于是所有人就心安理得地继续当忠臣保卫皇帝。

    很久以前看一部赵氏孤儿的电视剧国王让奸臣杀了赵家所有人多年之后孤儿长大成*人又在国王的支持下报仇雪恨杀了奸臣。两个权臣家族先后毁灭而高高在上的国王只是很有君王气度地微笑。

    岳飞死了古代的史家也好诗人也罢骂的都是秦桧有什么人会跳脚去指则赵构呢?

    所谓君臣无狱君臣之间没有官司可打没有是非可言皇帝一时不小心上了小人地当让你受了点委屈最后只要把小人给杀了那就是圣明你要是忘不掉那么点委屈那就是你的忠心不够纯粹。

    其实就算风卢二人之死并没有瑞王插手真地只是一件他所不知道的冤枉那么几年之后再看平反世人会不会就觉得出气了就觉得无憾了就觉得皇帝其实也不必负责任了。

    有时想得多了不免烦恼更多真是叫人怅然。

    另今天看到论不原谅东篱的那篇长评。在这里想说明的一点是所谓不愿谅只是张敏欣的个人角度。她是站在神的角度来看蝼蚁的。只有风劲节才是她的同类一群蝼蚁居然因了什么大局而让他的同类受这么大的伤害坚决不能原谅啊。

    所以张敏欣的角度是不客观的也并不代表作者的个人意见。

    最后那个双手划圈圈摸摸头现在呢是十一月一日凌晨凌点三十二分那个这个十一月的月票似乎已经可以开始投了的是吧。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五章醒来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五章醒来久的沉眠并不让人感觉舒适梦境中似乎也有着无止。识海中的一切都是纷乱的黑暗的最深处那极远极淡的光芒总是难以追寻于是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便也无法捕捉不能深忆。

    睁开眼的一瞬思绪有些淡淡的恍惚人生若梦梦如人生在梦里有什么悲欢离合贪嗔爱恨在这一刻都应当遥遥远去为何那种淡然怅惘和一丝斩不断的牵挂却似犹在心头。

    风劲节在醒来后怔怔地躺了一会儿伸手摸着直到现在依旧恍然怀疑还在痛楚的脖子良久才莫名地叹息一声一手掀开透明罩在能量舱中站起来。

    四周响起一片掌声好几个同学聚在旁边全都面带笑容:“欢迎欢迎本班第四位通过论文的同学光荣诞生了。”

    风劲节也只得应景地笑一笑这么久以来的追求和努力现在心头也不过就是淡淡地罢了:“我刚醒过来还没来得及向教授交论文呢。”

    吴宇笑吟吟说:“谁不知道你的论文上次回来时就写好了只等这次最后一世的考核数据出来就行了教授早放过风了只要你不出大差错不但及格没问题分数绝对低不了。”

    风劲节只是笑笑也不说什么目光在大家身上一转不觉又是一笑:“轻尘你也回来了?”

    “这家伙跟你是前后脚你回来的第二天他就回来了。”赵晨笑道:“死得那叫一个绝啊跟你可不惶多让。”

    听了这话风劲节忍不住又想去摸脖子想起那种痛苦现在仍有些后怕:“轻尘你回来得这么早莫非这一世你又……”

    张敏欣放肆地大笑:“就他这种性子要能找到完美的爱情才怪。我看啊就算阿汉通过了他也别想通过。”

    方轻尘对同学们冷嘲热讽的回应只是略略挑眉淡淡道:“优等生你就快跳出苦海了不必替我这种差学生伤脑筋。”

    风劲节料他心情不好哪里还会再触他霉头笑笑一步跨出能量舱信口问:“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啦三年多一点啦。”方轻尘似笑非笑地答。

    “那么久?”风劲节一愣脱口问“那东篱怎么样?”

    “没怎么样啊有吃有喝有自由被全天下人所赞颂家人都得到了厚恩重赏反正不会比你惨。”张敏欣漫不经心地答“你的历世已结束我们也不会对那些无关的人多加注意。”

    她不肯详述确也有足够不知详情的理由风劲节倒也没有任何怀疑的念头。

    听了这话心下总算略为安适。想来自己的诸多安排和预期都起作用了吧。

    对于人性的黑暗世情的险恶他比卢东篱看得更深更透所以虽然认定在陈国大患未除之时不会有人对他们动手但还是未雨绸缪地做了一些安排。

    比如安排了照应苏婉贞替她送药的人手暗中还负有另外的责任。他们这些京中大商人结交权贵消息极之灵通只要一查知有针对卢东篱的行动即刻将苏婉贞母子救走藏匿。此后除非有他风劲节的指示或卢东篱出现否则就不能让这母子二人再出现于世人之前。

    当初他做出这样的安排其实也只是防备万一倒并不认为一定用得到。

    那个时候他总是想着只要陈人还在事情就不至于到绝境等到陈国没有再战之力了他一定能布下局保住所有人全身而退。

    但纵然如此能让其他人得到的保障更多一些对他来说也安心很多。所以在那次剿灭沙盗时看到一个人长得竟与卢东篱极其相象时他毫不犹豫地就把这人藏在了定远关。

    好吃好喝好招待把人养得白白胖胖风劲节也不断施展妙手对那人的面容甚至整个身体做了很多永久性的小手术以确保容貌和身体的每一个细节与卢东篱一模一样。

    他与卢东篱多年相处常常抵足而眠。军中练兵赤膊操练更是常事卢东篱身上的特症他倒是真的一清二楚做这些事当然也绝对没有任何困难。

    本来每个沙盗都是作恶多端手染无数血腥足够死十次有余的所以干这些事的时候风劲节真是绝无半点内疚不安的。

    他利用自己的贴身亲兵以及在定远关内的强大职权把这个替身的事上上下下竟是瞒了个滴水不漏。

    但是他一直以为在短期之内是用不上这个替身的直到那天张大宝忽然前来报信这才惊觉危险已迫在眉捷。

    当日受死实有种种万般不得已之处且不说诸般巧合迫得他没有任何对抗逃避的余地就是他自己的论题也让他无法躲开这一劫。

    只是不能不担心自己死后卢东篱的遭际所以设想了种种可能并一一盘算出对应之策且细细叮咛了王大宝和小刀在每一种不同的局面下如何巧妙地利用那个替身来保护卢东篱。

    些事交待完了卢东篱与其家人的安危即有了保障没有什么别的可虑之事了。反倒可以用冷静从容的心态推断将来会生的事。

    这场阴谋和瑞王脱不了关系瑞王即下如此杀手必是以之拉拢九王有九王之助瑞王夺位之事只怕就在眼前。而以此人的性子卧榻之下绝容不得另一个强大的势力所以只要一登基就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九王。

    如此说来想必很快就可以报掉一半的大仇了。

    当日在交待王大宝和小刀诸般后事之时风劲节已然在盘算瑞王可能会用的办法。

    九王的势力太大身份太尊要对付他需要一个极大的罪名也要有朝中民间极强的公议甚至得到军队的全力支持才行。

    若是如此还有什么比卢东篱和风劲节的冤案更好利用的呢?

    想必在数年之间瑞王一定会尽全力经营自己与卢东篱在民间百姓心中的形象大力传扬他们的事迹。让他们成为百姓心中完美的英雄。反正时无英雄须当造之死去的臣子得到百姓的再多爱戴对君主都没有妨碍。

    而定远关一干将领都是出色的人才瑞王不管是为了国家军队好还是为了个人私心计较都必会将他们屡屡重用分调各方军中借用他们把这场冤案的故事传遍天下各军也借他们的能力提升各处军队的战力。

    到时候事情一揭出来这些先后表态的将军们就代表了全**队的态度而军中士兵们对于这种将帅为国苦战而被杀的冤案也会有兔死狐悲之感要求平反的呼声也会同样高。

    在有了足够的造势之后只要给事情一个由头一点火星子一个机会……

    要机会不难九王年纪大了经常生病只要老迈多病的九王一旦不能理事那就是最好的机会。而理由就更简单了……

    有了这样的推测后风劲节便写信安抚诸将劝慰他们与蒙天成合作又密嘱小刀叫他脱离军职得以自由后赶紧前往京中持他的信物联络救护苏婉贞母子之人告诉他们等到新君登基政局稳定下来就要注意九王那边的动静只要一听到九王重病不起的消息即刻让苏夫人宫门告状。

    状纸写得好不好不重要政据是否充足不重要更不需要考虑不用担心在宫门告状会不会被打死被治罪不用操心宫禁深处的皇帝是不是能得到消息只要敢告就一定会准。

    而只要年轻强大阴冷的瑞王出了手老迈的九王必不能幸免。

    风劲节甚至可以确信三年之内自己期待的这一切都将得以完成。

    因为瑞王的宣传卢东篱将在民间得到极高的声望这声望对于卢东篱的家人会是最好的帮助和保护而瑞王在事后为了表示自己对忠良的爱护补偿也一定会好好厚待苏婉贞母子。想来他们未来的生活倒是不必忧烦的。

    至于卢东篱自己看到自己被杀悲痛欲绝自是免不了的。但他本来是心怀天下之人想来总不至于终日沉浸于悲痛之中更何况还有三四年的时间叫他淡忘。再加上要能看着九王一党的下场以为冤仇已报心情总是要慢慢好起来的吧。

    身旁有娇妻爱子相抚慰又还有为天下百姓谋福之大志哪里还会有太多时间伤感悲痛。

    风劲节觉得自己可以放心他把一切都安排到最好了如何救护卢东篱如何劝慰卢东篱忍辱待机如何安排他们一家团聚如何在平反后帮助他恢复身份地位。

    一切一切他都自觉思量周全断无差错的所以乍闻三年时光弹指过第一句问的就是卢东篱。

    此刻听张敏欣淡淡说来他心中暗道:“果然如此。”想是一切都照他的推测展便觉心间最后一缕牵念已去终于可以一身轻松地去面对课题通过之后无比光明的未来了。

    当然也不是全无遗憾的比如瑞王相害之仇。

    其实对瑞王他也是留有后手的只是……

    一念及此风劲节忽得微微摇头苦笑了一声。

    :

    今天这一章也算是对一些事情解难释疑了。

    因为看到好多贴子说起卢东篱之死又有读者指出我有因为卢东篱即然立刻死了前文中为什么总会有多年之后这样的字样等所以我想还是早些释疑好。

    另今天看到好几篇长评狂高兴其中桔子那篇分析风劲节和卢东篱关系的写得实在太到位太好了我觉得有许多话就在我心里我却不知道怎么说却叫她用最合适最贴切的语句说出来了。

    还有就是我本周的精加完暂时无法加精只好等到下周再把这么多好贴子的精重新补回来了。

    这个最后的最后啊。笑咪咪召唤月票中。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六章受骗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六章受骗真正的幕后黑手是瑞王这一点只有风劲节自己心连卢东篱也因为并不曾见过瑞王对他的性格城府俱不了解想来也猜不出真相。他最多也只是能推测出这件事瑞王有可能牵涉其中但绝不至于是主谋。

    包括卢东篱在内所有人因为不知情所以也就不会有额外的痛苦。只要知道九王一脉受到报应一切冤案平反也许心中长年的苦痛就会平复他们的人生都将重新回到平静而正确的方向。

    所以风劲节虽然最后还是写了一封信说明整件事的真相并对未来后事做出诸般布置却始终有些犹豫不安。

    如果不知道真相卢东篱也罢定远关其他的将士们也罢都会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他们已经为死去的朋友争得了公平虽然有憾总算还可以安心。他们可以继续在新的君主的带领下保卫国家替百姓做事。

    而一旦揭露真情面对着他们理应效忠的君主这会让他们置身于极之痛苦的两难之中。

    更何况他所安排的一干后手也必将掀起赵国的很多风波。利用那牵动赵国整个商业命脉的大小商家们所能造成的影响利用已经在各地军中掌有权利而动用属于国家的军队。利用卢东篱对他的感情和歉意引导他走上充满血腥和阴谋的复仇之路这一切到底应不应该?

    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到底对得起谁呢?

    那些庞大的商业力量固然是他多年经营才形成的。但当初只是为了赚钱胡闹并不曾真正想过要以之行权谋暗算所以并没有刻意向这方面安排或训练人手。那些商人们只是感激他的知遇提携才肯尊从他的意愿。但那些富可敌国的事业何尝没有这些人自己的血汗付出平白利用他们的感恩之心将他们拉进如此血腥可怕的风波中合适吗?

    定远关的将士们与他也算是一场同袍兄弟同生共死这么多年却利用他们心中的愧疚不安让他们把保家卫国的刀剑指向君主平白毁了他们的荣耀自豪以及光明远大的前程这样是不是太过卑劣。

    至于卢东篱忍死偷生蒙尘含垢还要时刻忍耐着因好友之死而产生的内疚和痛苦这已经够惨的了好不容易才能重见天日重过幸福安定的生活真的要去催毁这一切吗?

    再说瑞王虽然阴狠却比其他的君主们目光远大看得清国家的问题他若在位没准还真能有许多利国利民之策。在国家已渐渐安定百姓有可能过上好日子的时候为一人之私仇而掀起风波变乱这也是卢东篱所不忍不愿的吧。

    真的说出了真相。卢东篱不管怎么选择都是对不起良心对不起天地。也注定一生不能快活。

    至于天下百姓也一定不愿意知道这种所谓的真相吧什么都不知道地安享太平岁月衣食无忧温饱无虑这对他们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种的矛盾顾虑让他虽然写了信却是迟疑再三不知道该不该让世人看到这封信。

    他虽不是什么挨打不还手的主到底不象方轻尘那么偏激任性睚眦必报。顾忌一多牵制也就多了。其实他以前历世的下场都不算好倒也没想过什么报复的问题。本来就是浮生一梦何必为了梦中的遭遇耿耿于怀。

    他对瑞王的放不下其实更多是为卢东篱而鸣的不平那瑞王平白叫卢东篱蒙受污名承担死罪还要经受出卖朋友的痛苦要真叫他这么白白占尽便宜风劲节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平衡。

    思虑再三风劲节还是把一封信从中间撕开每一列每一句都一断为二两信若不能合一任何人也不能正常阅读。他交给王大宝和小刀分藏两封信让他们一归家乡一游天下为的也就是让两封信不能合并。

    他又一再叮咛新君登基若为政有道得太平盛世则双信永不合并若生灵涂炭则合而为一。

    这样的诸般安排为的也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至于若干年后这封一分为二的信到底能不能合并将来生的事是不是都能照他的意愿去展当时的风劲节其实也只得委诸于天意了。

    此刻思来有伤有叹有无奈不觉略有些出神。

    直到吴宇推他一下:“愣什么呢。睡了三年梦还没做够啊快去见教授吧。”

    风劲节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径自往教授室去了。

    其他人你眼看我眼无声地沟通了半天之后赵晨忍不住叹口气;“瞒得住吗?”

    张敏欣笑道:“要不等他一出来你就拖他去陪你打游戏打个十几二十年的等那姓卢的死了瞒不瞒得住也就无所谓了。”

    赵晨一缩脖子:“我还活不活了。我就

    游戏也撑不住十几二十年一直在里头那多伤神啊真拖过去了他事后还不得找我算帐。”

    张敏欣白了这没有同学爱的家伙一眼一拉方轻尘:“要不你就抓住他好好请教历世经验心得拖得一时是一时他是优等生你是差生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学习好的有义务帮助学习差的尽快通过模拟不怕他不上当?”

    方轻尘冷笑:“就这么点事何必如此?谁在红尘打滚那么一回不带点爱恨情仇结束了也就完了散了至于让你这么如临大敌吗?”

    张敏欣也是半步不让地给他冷冰冰笑回去:“你以为人人都象你铁石心肠说放就能放得下?”

    方轻尘漫然道:“各人的事各人了要放不下就是他活该用不着我们多加干涉瞎忙瞎操心。”

    张敏欣也怒了重重哼一声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招呼大家:“反正也没事咱们去瞧瞧楚国小皇帝今天又抱着他的轻尘说什么悄悄话了。”

    方轻尘懒洋洋打个呵欠:“没空理你赵晨咱们上虚拟机单挑去。”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会想不开介入到这两人的叫劲中各自打个哈哈倾刻便作鸟兽散。

    风劲节去教授室停留了三个多小时才回到主控制室。见只有张敏欣一个人在不觉一愣。

    张敏欣笑问:“这么久当场就看完论文给你打的分吗?”

    风劲节微笑着坐了一个成功的手式走到她身边坐下抬头看大屏幕上有一个脏兮兮看不清面目的人抱着一堆白骨喃喃自语信口就问:“这是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这一次倒霉得爱上方轻尘的可怜皇帝了。”

    风劲节微微皱眉:“这家伙又造什么孽了?”

    “想知道怎么回事吗我这里有记录调给你看。”张敏欣无比热情地说。

    “不用了。”风劲节漫不经心答一句。他不是张敏欣这种有过度同学爱的家伙人家的事本来就没必要瞎掺和更何况方轻尘哪一次历世也不会干出什么让人看了心里舒坦的好事更加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他淡淡拒绝了张敏欣的热情八卦就开始操作控制键。

    张敏欣忽然一伸手压住他的胳膊:“干什么?”

    “我睡了三年查看一下以前的朋友现在的状况行吗?”

    “不是告诉你人家有吃有喝有自由过得很好吗?还费什么心思你的模拟都已经结束了?”张敏欣瞪他。

    “轻尘的这一世也经束了你怎么还盯着这人看?”

    张敏欣没好气地答:“我那是考验他的良心。”

    风劲节失笑:“那我就不用你来考验自己先把良心拿出来。”

    “别骚扰我我还要查看一下阿汉和小容的状况。”

    “使用分屏幕不就行了。”风劲节推开她碍事的手继续出指令。

    “劲节……”

    风劲节手指微顿扬眉微笑眼神在这一刻忽得幽深起来:“张敏欣有什么事你不希望我知道?”

    张敏欣定定看他一会叹口气耸耸肩:“算了拦得一时也拦不了一世你自己喜欢找麻烦我又何苦做恶人爱看就看吧。”

    她摊摊手让了开去风劲节的手指却长久停顿在按制纽上。神色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是眼神倏得沉重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毅然敲下了确认按纽。

    大屏幕上画面倏变由远处再模糊拉近隐约是个露天的大戏台。传音器中声音一片嘈杂混乱只那高台上悲愤的唱腔却自然而然压倒全场:“苍天啊恨不当年沙场亡……”

    风劲节听得略略惊异再看那戏台上人的穿着打扮动作不由心头微动才刚刚“咦”了一声屏幕镜头已由远方的全景渐渐拉到近处的特写转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风劲节脸色倏变猛得站了起来转头望向张敏欣:“你骗我怎么会这样?”

    张敏欣很无辜地眨眨眼;“我哪里骗你了怎么不会这样?”她一伸手指着中央大屏幕那个异常巨大而清晰的身影:“这不是有吃有喝有自由吗?我有哪一句没有说对跟方轻尘那位倒霉的楚国小皇帝比这还不算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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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我家的电话线断掉无法上网所以耽误了更新。不过.没想到今天上午一上来就能看到柳折眉的精彩长评啊.特别是最后的归纳.几乎点出了我写这故事的所有动机想法.真是非常感动且惊喜啊.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七章残疾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七章残疾天搭台的戏班子其实大多是些草台班子通常也就里或是庙会市集之上演给农夫村妇贩夫走卒等贫苦之人看的。

    所以草台班子的演出场地就往往极之脏乱杂。乱七八糟几条凳子几张桌子坐着的蹲着的站着的客人全都有。站得高的有踩着人肩膀的有爬到树上的坐得低的就有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总之怎么舒服怎么方便怎么好没有人会在意仪态或风度。

    瓜子花生吃了满地壳有人难得出来瞧个乐子居然还烫了两壶酒过来。闹哄哄这边有人喝酒吃菜那里有人划拳嬉闹。汗气臭气熏人欲晕嘈杂混乱得一塌糊涂。

    也有那更穷更苦的人混在人群之中捡人乱扔的食物充饥也有那妙手空空之辈更是哪里拥挤便往哪里去人越多越是做活计的好时光。

    这样的混乱拥挤难免有推搡跌跄而厮闹争执也是少不了的。

    “这谁啊马尿灌多了趴在这里碍手碍脚差点害老子跌一跤狠的。”

    “臭死了多少天没洗澡了。”

    随着这样的嚣闹之声渐渐有不少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的小小风波。

    两三个不知道是混混还是恶霸反正看起来不象是善类的家伙正对一个趴在地上地人又踢又踩。

    “让你碍我的道。“

    “臭成这样。还敢往人群里来真他妈不知死活。”

    每一脚踢下去竟响起如中败革般的声音。那个身躯并没有任何反抗或躲避的动作如果不是吃痛之后会有自然地颤抖和抽搐几乎让人怀疑这是具不会再有任何反应的尸体了。

    挨踢的人一直是沉默的即不求饶也不哀呼。甚至不曾出一丝呻吟。

    这种一面倒的凌虐并没有让四周地人有太多的不平或怜悯。

    那人确实即脏且臭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头胡子也不知道有多久不曾梳理过油腻脏污得让人见而生厌。身上的臭气。更是熏得人皱眉退避不止。

    大部份人都只想着这是哪里来的讨厌叫花子。这样不识相地混到人群中来真个打死也是活该了。

    更何况那打人地有三个样子又凶又横这种人还是不要惹得好这种事更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

    好在这三人踢得久了见人家没什么反应得不到暴虐的满足感。渐渐也就无趣了。两个跟随的先自停了下来又来劝自家老大。

    “老大。你看这人连叫都不会叫一声不是哑巴。就是傻子咱就别跟他计较了。”

    那老大也就势下坡:“妈妈的哪里来的傻叫花了骨头还挺硬差点折了我大脚指头。”

    另一人忙忙地在旁伸手扶着老大往旁走口里对地上那人斥喝;“傻叫花子还不滚远些咱们老大大人大量不计较你害他差点跌倒的事。你再这么趴在地上不起来下次绊着别人。人家可不会这么容易饶了你。”

    那人似乎也不是特别傻想是听懂了这话双手支地便要起来只是想来被打得狠了伤得甚重试了两三次竟是一直没能站起身子。

    他用双膝抵着地双手徐徐向前摸索着摸了一会终于摸到一个在地上滚动的黑色酒壶用力抓紧抖抖索索地把酒壶送到嘴边可是刚才忽然挨打这酒壶脱手掉出去酒早就洒光了这时候不管怎么努力也倒不出几滴来了。

    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儿才慢慢垂下来。

    四周到也有人笑起来:“这么个叫花子还喝酒啊别是讨来的钱全买马尿去了吧。”

    也有那年长老成之人叹息摇头:“咱们台上演的可是卢元帅和风将军地英烈故事有这种人混了过来真是对英雄不敬。”

    四下有讪笑之声有指责之语那人却象全没听到一般只是沉默着努力半天才慢慢站起来。

    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叫花子饿了吧施舍点吃的给你你赶快走别在这里熏人了。”

    一块被人啃了一半地馒头迎面飞来直打在他的脸上又落到地上滚了两滚。

    那人僵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弯下腰捡起馒头上面地灰尘也不拍一下便直接往嘴里塞。

    四周轰笑之声不绝。而他抬起头却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红色的模糊的影子。天是红的地是红的树是红的戏台是红的每一个人全都是红的。

    天地之间万事万物全是或深或浅地红红如那一天灿烂阳光下那人颈上溅起的鲜血。

    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血为什么会有那么红。那一天他地眼中只剩一片血色那一天之后他的眼睛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颜色。任何事任何人任何物一旦映入他的眸中便只见模糊的红色。

    有人在笑:“来来来求我几句我再给你一个馒头。”语气犹如在用肉骨头逗一只狗。

    真是可惜啊他就算早抛弃掉所有自尊自重也已经无法开口求人了。那一天他仰天狂啸嘶吼不绝已经彻底毁掉了他的嗓子自那以后他再也无法正常地说话音了。

    只是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旁人并不知道。那一天他杀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而他自己也已经成了半个瞎子和一个哑巴。

    人们把他安置在房里小心地照料他。

    他的目光呆滞人们只以为他受打击没有恢复他一语不人们只当他伤心断肠.无心说话.

    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在他眼中已成为了永远的血色。再亲再近的人他也看不到对方的容颜把眼睁得再大

    见着模糊的深红色人影罢了。

    谁也不知道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无法让喉咙正常地说出一句有意义的话仿佛说话的能力也已经随着那人的死亡而离去了。

    不过那个人已经死去了那他也就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天地虽美不能有知己并肩看与不看并无差别。知音即亡纵有满腔言语又说于何人听呢?

    不能说话又如何眼睛就算全瞎了又如何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时间就那样流逝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陈国一直没有来进攻那么他一直努力着保持着清醒努力着继续面对残酷现实的意义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所以当那一天王大宝和小刀冲进来诉说那些极重要的大事时他其实心境是出奇冷漠淡然的。

    “大帅朝廷又派了钦差来要你接旨。”

    “大帅风将军临去前说过如果朝廷近期有钦差来一定是来给你治罪的。风将军嘱咐过我们绝不能让你再出事。”

    “大帅风将军其实在很久以前就安排了一个和你长得很象的替身为的就是在必要时替你挡灾。”

    “你身体不好不能立刻接旨蒙将军正在外边招待钦差让我们扶你去接旨。这正好是换替身地机会。”

    生生死死早已看淡了。朝廷要治罪这又有什么不对呢?他出卖了这世上最好的人他牺牲了对这个国家付出最多的人他背叛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用堂皇的大义来掩饰罪行现在终于有人要来揭穿他丑恶卑劣和无情无义吗?

    他有些迷乱地想着直到王大宝和小刀伸手过来拖他才开始用力挣扎。

    他想说:“不。我不躲我不藏我不需要别人替我死这一切都是我应该面对的。”

    然而他说不出一个字。

    他看不清那纠错的人影他看不见那急迫的表情。他说不出此刻地心情他讲不明唯一的愿望。

    耳边只是不断响起二人急促的劝说。

    “大帅你放心那替身是罪该万死的沙盗我们不会妄害无辜的。”

    “大帅你就听我们一句劝吧这也是风将军的意思啊。”

    然而他地耳朵听到了心却根本不曾理解这些话。他只是本能地挣扎。虚弱的身体混乱的心绪。已经略有迷乱的神智这一切都让他无法挣脱两个铁了心的悍勇亲卫。

    他一切的挣扎反抗。就此结束于小刀在脑后的那一记重击。

    而在他长久晕迷的时间里被世人唤做卢东篱的那个人。也就在天下人的眼中心中永远地死去了。

    :

    因为劲节篇眼看就快要结束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乘着这最后几章还没贴完以后每章都会在后面解答一些读者的疑问。

    有读者问过为什么整个故事。显得除了卢东篱和风劲节之外就没好人了。整个赵国除了这两个人就没有任何人在为国家地出力了.

    其实.任何一个国家都会有有识之士忧国忧民之人的。但这些人往往会被压在社会地底层不能出头。

    记得在看银河英雄传奇时也曾有人叹息难道同盟的有识之士都全到杨舰队去了。而后来借莱因哈特占领同盟后一些人的表现说明同盟还是有很多正直勇敢的人的可是因为他们的善良品质所以被压在底层不被提拔无法施展才华也就不为世人所知了。

    卢东篱当初官越做越小就是因为这种现实。后来是得了风劲节的提醒他开始主动融入到官场的潜规则中这才慢慢升官地。但如果不是陈国入侵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生了那么多的事他也当不了那么大地官

    所以好人肯定是有的想为国出力的人肯定是有的只是这些人可能都是小官小吏小人物.虽然在他们自己的世界中拼搏着但努力的成果有限无关大局且对决策层毫无影响。

    这样的话在这个故事中自然就无需提起这些人了。

    而就算在文章内同样的好人也还是有的。王大宝和小刀难道不是好人定远关的将军士兵们难道不曾为国出力。甚至是在风劲节失粮之后拿了自己家里的粮送到义务运粮队的百姓又何尝不是好人。

    就算是蒙天成6泽微也不能算坏人他们选择主君为其工作也有极大一部份理由是认为这个君主够聪明够能干将来会把国家带向好的方面。

    其实是有很多好人的只是他们都是小人物只有和卢风二人有直接关系的才会在故事中被点出来罢了。

    没有关系的那些好人在别的地方别的故事里也会因为各自的困境和痛苦而悲伤也会叹息大赵国内无好人竟没有人可以声援帮助他们吧。他们往往默默无闻地生生死死除了身边的人不为天下人知也不为后人知。

    就象宋代我们知道岳飞知道韩世忠却未必知道有一些将军做战勇敢却只因为对士大夫不够恭敬就迟迟不能出头甚至被杀有一些勇士奋身杀敌却往往因为上司打了败仗被拖出来当替罪羊处斩。有一些人立下战功却被上司抢走自己也有可能被害死。

    好人其实到处都有英雄其实有很多只是他们无法出头无法让世人知道在我的故事里他们只要与主角无关就自然要被忽略掉了。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八章流浪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八章流浪.I[果.今晚就努力一点u|:鼓励嘉奖一番.月票啊月票.汗.)

    卢东篱再醒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不可

    “大帅我们把那替身杀了回报给蒙将军说大帅你听到钦差来临猜知圣旨必有罪责不肯再受辱人前所以自尽身死。”

    “他们验过尸体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也没有人怀疑这段日子大帅这么伤心大家都担心大帅会想不开自尽所以现在这样谁也不觉得特别意外。”

    “大帅你放心风将军说他不止替你做了安排对夫人少爷也早派了人妥善保护你们会有机会重见的。”

    “大帅风将军要我们对你说你一定要好好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有平反的机会只有活下来才可以替他报仇你要是觉得对不起他就一定得活下来。”

    “大帅蒙将军现在接管全军了以副帅的身份代掌诸务为防万一不能让你一直藏在定远关。我们明天就想办法把你偷偷送出去。”

    “大帅恕我们暂时不能护佑在你身边了。你出了关之后就去离定远关最近地潼城。找那里的行商大领曲道远他会安排你去见夫人和少爷的。”

    “风将军让我们尽快辞去军职为了不显得太扎眼我们会联合一批亲卫一起请辞的。风将军说蒙将军为了收揽军心显得体贴理解我们一定不会为难阻碍。就连军户他都会帮忙除军籍。只是现在我们不能走大人你的后事没办完我们就请辞会让人怀疑的而且。就算请辞还有很多琐碎之事要办估计最少还要耽误一个多月才能去找你呢。”

    “大帅你一定要……”

    他们唠唠叨叨他们喋喋不休他们费尽唇舌说来说去无非是想告诉他前途一切都有安排不用担心不必灰心。无需绝望。

    他们那样担心地交待又交待哀求又哀求。为的无非是让他有足够的意志可以活下来。

    最后地那一刻。小刀和王大宝一起跪在面前哀求:“大帅你答应我们你要活下去你答应我们。”

    而他沉默着点头。

    他会活下去不为贪生不为惧死只是因为。这是风劲节的愿望只是因为。这生命是风劲节费了那么多苦心替他保全下来的他不能叫风劲节在九泉之下还失望愤怒。

    他会活着虽然其实不能再做什么但总可以看着将来平反之日曾加在风劲节身上的莫须有罪名终于被抹去。

    他会活着活着承受一切的折磨和苦难活着一点点凌迟那负罪的灵魂。

    然而王大宝和小刀却因他地一个点头而终于放了心终于在交待又交待之后悄悄掩护他离了定远关。

    他一个人看不清前行的道路说不出一个字静悄悄地走向一片血色的天地。

    他并没有去找曲道远。

    风劲节让他活下来他就活下来。

    但是以负罪之身而活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托庇于正当商人把杀头诛族的危险加诸到别人身上呢。

    知道婉贞母子无恙心中唯一的牵挂也就去了。如今自己身带残疾心丧若死当真相见不如不见。更何况为了她们的安全更该离她们远远得才好。

    带着这种自怨自伤的情绪卢东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四方流浪。

    其实也不用特意掩饰身份改变容貌男人的胡子是天天会长地只要十几天不打理。再加上大病之后人又憔悴不堪眼睛的半瞎状态让他很多时候必须摸索着走路做事现在就算是以前地熟人当面走过也未必能认出他来。

    然后那漫长的岁月就在一个人地流浪中独过。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一个人孤单冷清自生自灭。

    有时候去山间行走渴饮山泉饥餐山果偶尔碰上野兽也会搏斗苦战。

    有时候来到市井民间便去寻些临时的苦力搬运活计来做好在他眼睛勉强还能见到物体的大至样子搬东西走路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人家欺他有些呆愣又不会说话工钱总是克扣克扣再克扣偶尔还会碰上强梁豪霸强索这种那种的费用。

    这一切他都只是默然承受手上若偶有几个钱便会去买些劣酒来喝。倒也不是想要借酒浇愁只是人有的时候痛得极了非得要有酒略略麻木一下心神这才能勉强继续地活下去。

    是的活下去他依然在努力地活下去。

    不管如何不堪不管曾受怎样的羞辱。

    他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地文书以乞丐叫花的身份活下去是唯一不被人折穿地方法。

    也曾有人欺凌也曾有人不屑也曾有强梁乞头施下马威打打骂骂地想又拖一个入伙孝敬自己一切一切咬咬牙闭闭眼也就挨过去了。

    他倒不曾特意去乞讨过也没有自称乞丐只是那落魄形容很容易让人往这方面去想于是也会有人偶尔扔几文钱或是抛些残汤剩饭给他。

    有时候饿得极了他也是不得不吃的第一次食用人家信手施舍的东西时手脚抖一碗冰冷的剩饭竟是用了大半天才勉强咽下去。

    不过渐渐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不在意了。

    他只是要活下去而已。

    因为风劲节要他活下去尽管他已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风劲节想要他活下去风劲节至死仍在为他筹划费了那么多苦心只为保住他的性命那么他就只得活下去了。

    活下去活着才能去承受羞辱感受痛苦而不管是什么样的奇耻大辱不都是他应该受的应该是承担的吗?

    只是人心原来可以如此冷酷就算是再大的苦难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不仁了。

    现在他可以完全漠然地任人踢打踹骂现在他可以在饿极了的时候为了延续生命眼也不眨一下地一口就把半个脏馒头吃下去。

    现在的他不懂自尊与自爱不懂志向与理想只是纯粹地如行尸走肉一般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的吧。

    现在的他甚至麻木地连痛苦悲伤耻辱无奈都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

    他在众人的讪笑中站直了身子摇摇晃晃往外走去。饿了三天了就算有半只馒头略略充饥终究还是没有什么力气的。

    他略略有些迷茫地想对了三天来游魂也似四下地走为什么在这里停了下来似乎是听到戏台的方向有人用悲伤的念白喊着:“劲节劲节……”

    知道这只是演戏却还是不由得停住了步伐不由得一跤坐倒不由得喝了两口劣酒不由得心摇神动伏地不起。

    戏台上演得好忠良义士啊似乎在前生他就是那个忠正为国一心想为民请命为国建功的好官吧?似乎在前世他付出了那么多就是指望着有一天百姓可以太平安乐不会再有人无家可归行乞为生受人白眼似乎在前生……

    然而原来他爱国而国却根本不在乎他。

    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明白自以为早就看透自以为只需心之所安便别无所求原来当灾难真正降临的那一刻谁也不可能真正心平气和坦然而受。

    他摇摇摆摆地往前走不辩前路不知方向本能地又把那酒壶举起来想喝倒了半日才醒悟过来已经没有酒了。

    在前生那些快活畅意的岁月里在一切美好的回忆中每一幕都有那个人他的笑颜他的傲骨他与他一起饮酒谈笑。

    最后那一夜并肩月下那人笑着讨酒喝而他板着脸拒绝却在最后一刻许诺待你归来。与君共醉。

    只是再也没有共醉地时光了。

    他是那样爱酒的人最后的一夜自己还是不曾让他饮酒。

    在前生他曾笑着答他:“如果你死了我会代你饮尽天下美酒我会代你看尽世间美景……”他答应过他要代替着他。把两个人的精彩活出来把两个人的生命在一个人身上延续下来。

    可是终究还是失言了。

    劲节劲节今日的我已无力饮尽天下美酒。已无能去看天下美景九泉之下你当如何骂我失言背信。

    可你却是到死还要守住曾说过的每一句话。

    你说“我活着你活着我死了你还活着。”

    所以我一直一直活到如今。也会一直一直活下去。我自己可以失言背信却绝不会让你说出的话。做不到。

    劲节那个夜晚你告诉我此生遇见我是你最大地幸运……

    不你说错了。

    卢东篱识得风劲节是他这一生至大的幸运仗着风劲节。他可以飞黄腾达他可以履险如夷。他可以转危为安他可以死里逃生。

    可是风劲节遇上卢东篱却是他这一生至大的不幸没有卢东篱天下还有谁能束缚那个天不能拘地不能束自由不羁傲骨如斯的男子又能有哪一道圣旨可以迫得这样的人束手就死……

    风劲节啊风劲节你一世聪明为什么在卢东篱身上却蠢笨至此……

    他抬起头仰面向天惨然而笑因为喉咙不能声便连这样至惨至悲的笑也都是无声地。

    这天中午一个满身臭气肮脏的叫花子从集市上的戏台边被人呵斥着赶走他一路行出闹市行到新建成不久的卢公庙前终于支持不住晕倒于地。

    卢公庙原是本地百姓因深幕卢东篱保国护民之恩义所以在朝廷的号召下由民间筹钱官府协助自建造的庙宇。

    因着朝廷正极力宣扬卢风二人的事迹所以这庙建得倒也不小前后数进堂皇庄严。

    两个庙祝见有人晕在庙前虽然嫌恶他的脏臭但想着卢公生前仁护万民死后总不好再伤他的仁德便只得捏着鼻子把这人生生给拖了进去。

    :

    有关卢东篱和风劲节地原型其实是唐代的高仙芝和封常清。

    高仙芝是唐朝名将而封常清本为小吏。得高仙芝一手提拔才展露才华建立功名。二人有知遇之恩相知之情上下之谊情份之深可想而知。有人称高封二人相交乃大侠之交。

    然而他们地结局却极为凄惨。因为得罪了监军的太监被告了黑状唐玄宗将二人赐死。

    柏杨在文章中这样记载他们地死亡“二人把守潼关封先生在外苦战回营过来一位宦官老爷手拿皇帝诏书把他逮捕斩像狗一样陈尸在乱草之上然後该宦官老爷转身对高仙芝先生冷笑曰:「你也有恩命。」立刻把高先生也绑起来处刑。”

    当时看这段记载时我有一个误解以为是高仙芝是眼睁睁看着好友被杀然后自己才受刑而死的。

    心中悲凉之余猜测着高仙芝当时的心情便隐隐有一个念头想要写这样一个故事想要写一对知己至交为国家尽心尽力却被国家舍弃出卖其中一个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另一个人被处死在眼前而不能相救。

    最近写风中劲节查资料才知道原来封常清被处死时高仙芝还在外征战打完仗回来看到的是朋友的尸体和要他死的圣旨。

    然而这个真相并不能让我的悲伤稍减。我也会遥遥怅想千年前的将军为了国家染一身征尘和鲜血回来时看到好友身异处被扔在草席上示众而自己默默跪在朋友刚才受刑地地方接旨待死时的心境到底是怎样地。

    而当时三军聚集齐声呼冤又到底是怎样的情景。

    然而呼冤归呼冤圣旨归圣旨头还是一样要砍罪还是一样要定千载以下我看此记录胸中有热血沸腾心间却如寒冰冷彻。

    最后的行文之中还是按最初的想法以第一种设想设计了风劲节的死亡。

    其实最早的设定是照史书上写的由一个太监带队来传旨就是了。

    然面思来想去总觉得以卢东篱的性情若只为了一道圣旨就任人杀了风劲节不免太过凉薄而三军将士也只袖手任一切生也就显得过于无情了。

    之后的思索筹谋。敌人的退兵和议自己的人二万五千大军无非是营造一个让卢风二人都不能回避无法抗旨的局面。

    我看到过读者有人指责卢东篱的无情有人指责风劲节的冷酷。然而无论如何在当时的境况下他们不可能做到完美在那种局面下怎么做都难以两全怎么做都是错而他们只能选择带来伤害较少顾全大局的那一面了。

    卢东篱不是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放弃朋友风劲节也不是故意推波助澜逼迫卢东篱走到这一步他们都有自己的无奈他们都没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仅此而已。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九章妻儿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八十九章妻儿是新修成的庙宇还没有请到得道高僧来主持管理公推德高望众的两位长者主持又选一些单身男子或独身老人做庙祝以便洒扫整理。

    这时两个庙祝拖了卢东篱进去其他人闻其臭而避之不迭连声道:“快点洗刷干净了再随便安置个地方。”

    这两个也不肯好生替人洗涮直接把人往庙里的井边一推从井里摇了水上来就往人身上冲。

    好在现在天气还算暖和这样冲倒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连冲了好几桶水卢东篱身上倒真是干净了许多气味也散得差不多了人也被冷水刺激得略有些清醒。

    他还有些迷茫恍惚已被人一左一右架起来便进了一个房间。才一关门这二人就劈手过来撕衣服。他的衣服又脏又旧又破又臭还湿透了当然不能穿在身上甚至连保留的价值也没有让人三下两下就撕了开去。

    这衣裳一撕开就露出他三年来因为长期食不裹腹而瘦得几乎皮包骨头的身子而在这瘦得出奇的身体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有当年沙场争战的刀伤有剑伤有野兽的爪牙所造成的伤口有被人踢打踹骂的旧伤有山间行走无意中的挂伤但更多的却是他自己因为不堪心头苦痛而留在自己身上的伤口。

    两个庙祝看他一身伤痕脸上不免多了些恻隐之意。动作也不再那么粗暴。其中一人拿来一套粗布衣服低声问他:“你还能自己穿吗?”

    卢东篱沉默着接过来虽然眼睛看得不是很清但可以见到大至样子用手来摸索衣服的正反上下给自己艰难得穿上。

    看出他的眼睛不太好这两个年青的庙祝就更加同情了。一人又问:“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弄点……”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一声大叫:“所有人都出来出大事了出大事了。”那声音因为过于激动都抖得不成样子了。

    两人不敢耽误立刻抛下卢东篱快步出去。

    却见外头院子里整座庙十六人全到齐了。

    站在中间的长者激动得胡子都在抖:“我刚接到太守大人派人传的话卢夫人要来参拜你们快快去准备。”

    “哪个卢夫人?”

    “还有哪个卢夫人?”老人跌足骂道“当然是当朝一品诰命夫人咱们卢公的遗孀卢夫人了。”

    “卢夫人不是在京城吗?”

    “卢夫人贤德良善不肯食朝廷供养请了旨要携子返乡闭门课子读书。皇上屡次挽留无效便派了当朝礼部侍朗苏凌苏大人又紧急调了应天府知府卢东觉卢大人护送卢夫人。再传旨一路地方官迎送小心不得怠慢。卢夫人听说我们这里新建了一座卢公庙所以定要来参拜。”

    “这这这这可真是天大的荣幸。”

    “当然是荣幸大家快去里里外外给出打扫三遍要是让我看到一丝灰尘饶不了你你。”

    “对了快去把附近十里之内所有寺庙道观庵堂最会做素斋的人请过来。咱们一定要好好招待卢夫人……”

    “这个你就去……”那老人正在分派任务眼神忽无意中瞄到一人愣了一愣:“这人是谁?”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前方有个衣衫不整须皆湿的男人怔怔站在那里因为长满胡子而仅可看到的半个脸孔一片苍白木然可是身体却在不住地颤抖。

    那救他进来的两人忙道:“是个饿晕在外头的叫花子我们看着可怜就弄进来了。”

    “胡闹眼看着卢夫人就要来了岂能让无干的人胡闯卢夫人身份何等高贵男女有别就是你们这些年轻的到时候也要回避的怎么能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快先把人锁到柴房等卢夫人走了再说。”老人不悦地吩咐。

    二人应了一声走过来就想拉卢东篱。

    谁知本来很是温顺的卢东篱竟是怎么也拉不动。

    其他人见着这样子就又过去要帮助。眼看着拉扯的力量大了卢东篱便挣扎起来。他这里挣扎反抗人家有的是人便又呼啦啦冲过来好几个。

    论起来卢东篱的武功是风劲节亲自教的在战场上碰上十几个悍兵也是不在话下的可是三年来这身体几乎让他自己给拖垮了再加上饿了三天哪里还有力气挣动更何况就算这时候心智已经有些迷乱了他仍是记着提醒自己不可伤人诸般顾忌之下他的挣扎反抗越来越无力而扑过来的人则越来越多后来足有

    生生把他按得动弹不得。

    因大家看他不听话恐他闹出事来索性拿了绳子把他绑住。大家也不知道他是个哑巴便又拿块破布塞住他的嘴往柴房里一扔把门一锁众人也就各忙各的去了。

    开始那两个庙祝动了好心肠原是想给他点吃的的可现在人人都忙着迎接诰命夫人的大事人人又都恼这个疯叫花子惹事哪里还有人记得这个可怜人饿得厉害。

    本来就很新的卢公庙很快又被打扫一新在众人忐忑等待一个多时辰之后诰命夫人回乡的车驾终于停在了卢公庙外。

    出乎大家的意料他们并没有看到华丽的仪仗前呼后拥的队伍。只有一左一右两匹马护佑着一辆看来平平无奇的马车唯有远远缀在后面的十骑快马二十余个男女从人的存在才让人意识到马车里的人身份不同寻常而护在车旁的两个男子也都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爷。

    二人翻身下马掀开车帘一个不施脂粉的素衣女子手拉着一个六七岁的稚龄男孩下了马车。

    苏婉贞在庙内几名长者的迎接护拥之下进了庙去。抬头处香烟深处有人轻甲披袍不怒自威。

    身边的孩儿轻声问:“娘这就是爹吗?他为什么不动?”

    苏婉贞柔声道:“这不是爹这只是爹的像爹爹是好人人们为他雕了很多象。”

    孩子似懂非懂得点头认真地观察烟雾中的神像这就是爹爹的样子吗?

    而苏婉贞则只是凝视望着上方神像其实这雕像并不象呢。东篱是个儒雅君子哪里会有这么威风肃穆的神情。不过不象也并没有什么关系百姓自建庙也是一片诚意。图的不过是个念想不必苛求太多。以东篱那样的性情纵死九泉也当化清风细雨润泽苍生岂肯困于这泥胎木塑之中更何况……更何况……东篱根本没有死!

    她的目光徐徐下移看向卢东篱神像旁那轻裘缓带的白袍将军。

    做为祭祀卢东篱的庙宇自然少不了他的亲兵爱将的塑像而这其中风劲节更是没有人会忽略淡忘的人物。

    没有人知道苏婉贞执意前来拜祭为的不是卢东篱而是风劲节。

    她徐徐拈香恭敬而肃穆地奉于灵前。

    那人不避嫌疑送过她许多钗环饰的朋友那个走遍天下却永远有一纸书信遥寄的朋友那个沙场征战永远护在夫君身前的朋友那个为她治病出力为她安全操心曾经笑着在面前许诺“只要有风劲节就一定有卢东篱若要伤卢东篱除非风劲节身死气绝才有可能踏着他的尸体走过去。”的朋友。

    他说过的话句句都做到了。即使他身死气绝也依旧尽力保住了卢东篱。

    那一日万里边关之外赶到京城偷偷见到她的少年亲兵跪在地上哭得象个孩子。

    “夫人卢帅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死的是个替身啊。我亲自把卢帅送出来的卢帅答应过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不知道为什么卢帅没有来见你可是你要相信我他真的还活着。”

    她相信绝对地相信。因为她相信那个只有一面之缘却对她许下诺言的朋友。

    而且那叫小刀的亲兵虽不明白她却可以明白明白卢东篱为何不来相见。

    风劲节风劲节此生何幸得友如此。

    风劲节风劲节伤君弃君负君卢东篱可以为你一句话忍辱芶存于世又有何颜面去全家团圆自得安乐。再加上他身负重罪忍死逃生更不愿再连累朋友的旧日部属了。

    而她只能安静地等待着期盼着她的丈夫可以心结尽解有归来的一日。

    日日夜夜地期盼时时刻刻地等待就这样度日如年地苦苦煎熬唯一的指望不过是将来还有夫妻团圆之时。

    在时机来临时按照风劲节的安排去呼冤为丈夫平反却没有料到转眼之间苏卢二家齐受荣宠而民间军中亡夫之声誉威望竟然如日中天。天子一道道厚恩殊遇的旨意降下来她却知道重见丈夫的希望越来越遥远无望了。

    她虽不擅官场权谋帝王心术到底也是个饱读诗书史册的聪慧女子也知道卢东篱这样的声望得到的封赏哀荣绝非人臣之所当得。这一切属于一个死人是殊荣是佳话可万一死者复活则当朝圣主满殿文武甚至苏卢两家的所有人都会处境尴尬进退两难。

    卢东篱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继续隐姓埋

    无声息地活下去。

    而她现在做为卢东篱的遗孀享尽殊荣。受尽瞩目更没有可能避过所有人的眼睛自去与他团圆。

    此刻她安安静静地焚香合掌然后诚心诚意的跪拜下去恭敬地叩三回心头默默祷告:“风将军你若有灵请保佑你的朋友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好好地活下去。我情愿他另有妻儿我情愿他另置家室。只要他可以自由地活下去。为了这个国家他已付出太多为了天下百姓他已失去太多于其重新找回身份受尽束缚我宁可他再也不用替谁出力被谁出卖自由自在不必为任何人牵挂劳心。为了他我会把这个秘密永远保守在心里就算亲如父母独子也绝不透露。为了还他的自由我愿替他去做这笼之中鸟。从此成为苏卢两家活生生的贞节牌坊一切荣宠厚恩的保障。国家已定边关已靖。家人前程俱有所托他可以放心他可以不必牵挂不必忧怀。风将军我请求你让你的朋友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好好地活下去。”

    :

    常有读者说大赵国这样的国家有什么好的何必去守护让他被别人占了得了。这种国家干脆举义造反打破旧世界创立新社会算了。

    汗我想说明一下其实赵国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糟糕。其实贪官啊灾民啊军队缺乏战斗力啊皇帝不够聪明啊这种事所有的国家所有的朝代都会碰到的。

    大部份朝代的轮转一般是这样的建立新朝代励精图治建设好家园。然后再慢慢地腐化堕落在二三百年的时间里一代又一代地轮转下去直到最后积弊已深回天无力百姓吃不饱饭想做奴隶而不得了只好揭竿而起最后形成乱世然后在大乱中得大治新的朝代掘起。

    而大赵国目前还在这个堕落的过程中。国家的根基虽然已经动摇但还没有被摧毁。国家机器勉强还能运转象一只苹果已经开始烂而且烂了一大半但毕竟还没有烂透。

    这情形类似于很多朝代的中后期如果碰上一两个英主还可以来个半路中兴把朝代的寿命拖一拖否则只能一步步走向毁灭但毁灭毕竟还没有到来。

    老百姓虽然苦但毕竟还勉强可以得到温饱在可以安稳做奴隶的时代任谁举起义旗都不会有人响应的。

    至于让别的国家来灭那更加不太可能。

    赵国再不好说实话状况也会比宋朝后期明朝晚期甚至清朝末期要好那么一点的。国内的经济没有崩溃百姓生活还算正常而在军事上外国的军队虽然总来攻打但无法侵入一寸土地百姓不曾受战乱之苦。国家虽有很多隐患但毕竟没有暴出来。

    连宋明清这样摇摇欲坠的国家在面对侵略时还会不断有英雄站起来誓死抗争何况赵国。

    难道因为国家不好就任凭别人侵略吗?难道因为自己的国君不好就指望别人的国君会善待百姓吗?

    怀有这种期待的人可以去看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可以去看蒙古人把给宋人定的社会地位。

    而史书上那么多末世的将军明知战则必败必死明知国家已经走到了尽头却仍以生命来卫护的不就是那一点信念一身骨气一份不屈吗?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卢东篱能因为自己的父亲不好老是打儿子就支持人家闯进家里来杀掉父亲自称是这个家的主人吗?

    更何况陈国还是好战之国自己的国家百姓都因为君王的穷兵黩武而过得极为凄惨占领地的百姓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可想而知。就连唐太宗这样的所谓明主仁君动战争时也不是没屠过城的能指望陈国人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否?

    明代的熊廷弼立功无数却屡次被打压降罪含冤罢官可只要辽东局势一紧张国家需要他他就会立刻应诏上任决不会推拖迟疑(叹虽然他最后还是被处死家人也获罪受辱)

    所以卢东篱和风劲节受再大的委屈也不可能为着个人的恩怨而置国家安危定远得失于不顾他们不可能任人侵略国土不可能自行举起义旗。就算是风劲节这样的武功智慧双绝的人物若无法身逢乱世也绝无可能想造反就成功的。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九十章败露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九十章败露声地在苏婉贞脸上滑落耳旁传来爱子惊异的叫声:哭了?”

    她慌忙拭泪柔声道:“傻孩子娘不过是想你爹……”

    话说到一半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令得她语声一顿略有讶异地抬头。

    身后一个锦袍福的中年男子脸色一沉喝道:“怎么回事诰命夫人来参拜还有什么人敢喧哗。”

    主持的老人哪里见过这等官威立时吓得脸色白答不出话来。

    苏婉贞忙转头轻道:“大哥你莫要吓着老人家。”

    也就是这两句对话的功夫后堂急急转出一人慌慌张张施礼:“夫人恕罪这是我们收留的一个疯叫花在里头闹事我们正在教训呢。”

    岂止是苏凌就连卢东觉也有些不悦了:“明知夫人要来怎么还弄些闲杂人进来。“

    这人更是惊慌愧乱:“我们也是看那疯叫花饿得晕了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哪里知道这人竟是个不知事的浑人。明明都锁到柴房里去了不知怎么还是挣了出来不过夫人放心我们断不会让他冲撞夫人的。”

    苏凌冷冷哼一声:“婉贞这里太杂太乱了你先离开我留下好好处置这帮不知轻重的家伙。”

    苏婉贞只注意凝听那外头传来的动静。倒是没在意兄长说些什么。隔着一道墙隐约听到打打骂骂地声音想是那人吃的苦头不小。

    东篱是何等仁善之人若他在场又岂肯叫人为了迎接贵人而欺凌卑微贫弱之辈。心念一动间便脱口道:“让他们不要打了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便见苏凌微微皱眉卢东觉也略有迟疑之色。庙里的主持长者神色也颇为难。

    苏婉贞心头暗叹一声刚才一时情急倒又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了。

    从来男女有别越是尊贵人家的女子越是不可以轻易在陌生男子面前出现。

    所以富贵人家的女眷出行。马车俱是遮得极之严密又有前后护从拥卫若是入庙拜观。那除了主持的老出家人便是庙中年青的弟子们也必要先驱赶管束起来断不容冲撞贵女地。

    以往卢东篱的官职不大又不爱讲究身份在这礼法规矩上从不十分拘紧于她的所以这些规则束缚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感受。

    只是如今。她已是寡妇未亡人的身份又兼是一品诰命。更是苏卢两家道德风范的活招牌荣华富贵地最高保障。这进退出入自是有重重规矩管束的。

    听那喧闹之声里头怕是有不下十个男人而且那个据说是叫花的人又有些来历不明且极之卑贱以她的身份怎好轻见。

    见她蹙眉苏凌笑笑上前一步:“我去瞧瞧。”

    苏婉贞忙道:“不用劳烦大哥了。”

    自己的这位长兄。好逸恶劳贪财小性。又有些寡恩薄情。以往与东篱有也过一些冲突矛盾的。只是她素来也不是记仇记恨的人原本又极重感情还念着扳倒九王一脉为丈夫平反大哥颇有一些功劳。所以虽然兄长如今因着自己颇受皇家看顾照料而处处着意亲近她也从不拒绝或疏远。从来人无完人有很多事想得太多看得太透便少欢欣。倒不如安然享受眼前的亲情为好。

    但不记恨兄长是一回事对苏凌的为人处事她却是一直不太认同的此时哪里敢让大哥进去怕不将那个可怜地人打骂一番还顺便一张名帖送官府里治罪吗?

    “东觉你去看看那人流浪乞讨想来也是可怜之人不要太为难他了。”她这般淡淡吩咐了一声。

    论长幼苏凌为兄长而卢东觉却是小弟论官职苏凌也确实比卢东觉大了好几级。

    苏婉贞以长嫂身份吩咐小叔子做事倒也是理所应当的也是对长兄地尊重。倒也不至于让苏凌有什么不自在的感觉。

    卢东觉应得了一声便往里去了。

    时光荏冉如今地卢东觉早已不是当年时时跟在长兄身后的小小少年郎。也曾科场取功名也曾公堂断是非也曾多年为官屈居县令也曾兄蒙奇冤受尽他人冷眼薄待也曾冤案平反飞黄腾达这么多年挫折起伏少年时的锐气和锋芒渐渐磨得平滑圆润了。

    只是他到底是卢东篱教出来的弟子为人处事自律自警之处终是比苏凌胜上许多。

    等见了那大院中被一干人按着踢打的叫花时也并不曾有什么鄙夷轻视之心反而大喝了一声:“住手。”

    虽然他没有穿官服但那份威仪气度却是瞒不了人的。就算不认识光猜猜也知道是诰命夫人身边的大人物。这一声叫出来谁敢不听上十个人立刻收了手分站两旁。

    奇怪的是刚才被十人人按着犹自挣扎地疯叫花子被这一喊立时就不动了就着被踢打在地的姿式伏在地上连头也没抬一下。

    打人地众人互相看几眼暗道这疯子也知道怕官啊。

    卢东觉只道他挨了打受了惊上前几步柔声道:“你别怕我让他们不许再打你就是。”

    却见那个叫花子只是死死低了头动也不肯动一下更不曾应一声。

    卢东觉虽没生气旁人却嫌他不知好歹重重喝了一声:“叫花子还不谢谢大人。”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被吓着了身子忽得剧烈得颤抖起来。

    卢东觉心中生怜也不嫌他身份低贱卑微直走到他面前伸手自袖中取了一锭银子便要递到他手里去:“我瞧你有手有脚也该有点力气何必一世乞讨拿着这些银子做点小生意也好。”

    他语气自觉温厚不知为什么这人却似受了极大惊恐整个人往后缩去。

    卢东觉略一皱眉伸手去按他的肩膀不让他逃开同时俯身弯腰意欲拉近距离。

    四周众人只见到转瞬之间那位大人的身子忽得一僵然后晃了一晃便似要跌倒一般声音倏然沙哑:“你……”

    只说得一字便忽得松开手踉踉跄跄后退三步脸上神色竟似见鬼了一般双眼直直地盯着那叫花子。

    大家也没看清到底生了什么只当这疯子刚才又对大人无礼了。众人心头惶恐不安便有人直冲过来:“你这家伙怎么连大人也敢冒犯。”

    眼看着又要伸腿踢人卢东觉忽得大吼一声:“我看哪个敢踢他?”

    这一声喝怒极愤极却把人吓得当时就呆住了。

    卢东觉深深吸了口气望望直到现在还低着头直如泥雕木塑一般坐着不动的那人这才徐徐道:“他不过是个可怜人你们怎能这样欺辱于他呢。先把他好好安顿吧。待我把夫人送往寓所之后自会派人来把这可怜人接走安置的。

    众人自是连连点头一迭声地表示对大人仁慈心肠的感激佩服。

    卢东觉扭头想走迟疑一下复又走回到那人身旁一点也不顾及身份毫不在意旁人惊讶的目光看似只为和那人谈话方便竟一屈膝以一种半跪的姿式蹲了下来他的声音也异常轻柔:“你……你在这里是……不是也仰慕卢夫人的风范想要见一见呢?若是……如此我可以帮你……我带你到旁边可让你在近处……偷偷瞧一眼卢夫人……还有……卢公子……”说到后来不知为什么声音竟有些哽咽。

    卢东篱沉默了半晌然后徐徐摇头。是他太冲动了吧只听人说起卢夫人三字便失了心也失了神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本能地挣扎本能地拼命本能地想要多靠近哪怕一寸的距离。只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甚至连东觉也引了过来却又是何苦。

    现在的他根本连看人的能力都没有。靠得再近他也看不到妻子伤心的容颜看不清自己的唯一的孩子已长成什么样子。他能见到的只是两个模糊的红色影子罢了。

    相见不如不见又何苦必要相见。

    只是刚才一时冲动已叫东觉窥破了行藏此时若再勉强近前万一再叫其他人现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婉贞也罢。爱子也罢甚至苏卢两家所有地族人也罢受他的连累已有许多好不容易才有安定的日子何忍再让他们平安宁静的生活受到丝毫威胁。

    卢东觉见他摇头也怔怔呆了一呆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起了身。

    其实以卢东篱现在的落魄凄凉外形变化就算是熟人也很难认得出来。而且纵然是再熟再亲近之人怕也难以想到死人复生的可能只当是长得象罢了。

    可卢东觉却不是其他人。

    卢家东字辈。卢东篱居长而卢东觉最幼。平日兄弟们读书做人多是长兄带领管束卢东觉因着最小便是最让长兄操心照料的。他的学问知识为人处事多是卢东篱言传身教地后来卢东篱为官四方也一直把他带在身边照料呵护。无微不至。

    对于卢东觉来说卢东篱实在是亦兄亦父亦师的存在。如此亲近之人。彼此的了解自是极深的。

    而且。当日卢东篱身死卢东觉受牵连罢官他却连哭都没空哭一声就长途快马赶到定远关亲自为卢东篱收敛尸体操办后事移棺归故土埋葬。

    他亲自查看过卢东篱的尸体。

    虽然。风劲节当年在替身身上是下了大功夫的但所谓易容术。也并不是神仙术要瞒瞒普通人是没问题要想完全瞒过至亲至近之人却不是那么简单地。

    卢东觉亲自为卢东篱的遗体擦身换衣虽然身体上一切特征都没有什么问题可他的确总隐隐有点不对劲的感觉。但实在是长相啊身体特征啊甚至胎记啊都绝无半点差错他也确是没想到死的可能不是卢东篱只当是长年不见身体多少有了些变化罢了。

    然而此刻在全无心理防备的时候看出卢东篱的长相特征心中一震一荡之间几乎本能地认出来了这是他的兄长他的老师他至亲至近之人。

    可惜多年的人间磨折仕途历练之下他已不是当初热血少年他甚至不敢放声一哭不能纵声唤一句兄长。

    他只得咬了牙慢慢站起来他只得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地心绪硬生生让自己的表情回复镇定这才回头而去。

    他走得很慢却没有回所以看不到那个被人所看不起地流浪疯叫花十指扣在地上拼命用力所以指尖已隐隐有血色婉延于地。

    苏婉贞在前堂仰望着高处风劲节的雕像静静地出神。

    直等到卢东觉回来淡淡说一句:“不过是个可怜人我给了他点银子安抚了一下已然没事了。”

    苏婉贞也轻轻点点头这本来就是小事原不必去多费心地此时她心境又极之伤怀自是没有多注意卢东觉的神色。

    倒是苏凌平时最能承奉上意查颜观色此时见卢东觉看起来虽神色如常但眼神却闪烁不定似是受了极大惊吓且心绪极为激动一般。苏凌心中微动口里却不问只低声道:“婉贞天色不早了本地地方官还准备了迎接你的仪式不好叫人等得太久。”

    苏婉贞点点头也不多说便携了爱子的手行了出去。

    当朝的礼部侍郎和应天知府一左一右护在她的身旁随行而出。

    一个民间女子此生能有这样的威风这样的荣宠该是至尊至极了吧。

    世间女儿最大地荣耀除了进宫侍君之外便是凤冠霞佩诰命皇封了吧。

    然而苏婉贞有最高等级的凤冠霞佩做为未亡人却永远不会有佩戴地机会。她是当朝的一品诰命却连坦然行走于阳光下的自由都已没有了。

    她一步步向庙外行去外面是礼仪重重规矩森严而尊荣华贵的世界外面是永远永远等待她的囚笼。

    永远不会有人微笑着与她共坐月下看星辰漫天。永远不会有人摘了清晨含露的鲜花温柔地簪在她的间。

    这茫茫世间她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同品诗共作画偕手赏花并肩游春她再不能在温暖烛光下守候在那操心劳碌的人身旁她再不能远隔着万里关山去牵肠挂肚亲手制衣。

    现在的她是苏卢两家活生生的贞洁牌坊会走路的皇封敕命是两家的荣耀两家的光辉两家的资本两家的保障。

    所以她必得安安心心地走到用亲情用皇恩用礼法织就的深深牢笼中以未亡人的身份接受礼敬和尊崇。

    她是那高高供起来的牌位神像她再不能自真心地微笑再没有欢乐的资格。她不能享受阳光她不能感受春天她不能再拥有活生生的灵魂。

    天地苍茫这个在大赵国最受尊崇的女子除了手中紧紧抓住的爱子除了小心呵护的亡夫仅余的血脉她不再拥有任何东西。

    :

    网友丹青居士画了小楼人物的几幅画可是因为起点网址不易我虽把贴置顶但很多读者都看不到。在这里把图的地址复制一下.m/f:81841

    笑咪咪看到这么漂亮的画呵呵要不要用月票支持一下我呢。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九十一章长大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九十一章长大参拜完毕动身离去。卢公庙前前后后又是一阵忙I男人不敢到前头去冲撞了卢夫人车驾却还是整齐列队只等着卢夫人一上车放下车帘他们就立刻赶出去排出最好的送行队伍以最谦恭的姿态表示他们的敬意。

    里里外外的人们忙碌着叫喊着虽然卢夫人不会看他们也个个把衣冠整了又整唯恐有失仪之处。

    大家忙忙碌碌小声地彼此叮咛着种种礼节规矩没有人注意刚才还被打得在地上起不来的那个疯叫花。

    卢东篱静静得听着里里外外的一片喧然。

    如今的他口不能言目难视物也就只剩下耳朵还算能正常听到动静了。

    这样的热闹荣耀中他的妻儿正一步步离他远去咫尺之遥一墙之隔他叫不出追不能认不得。

    多年离别多年煎熬他的妻子到底憔悴清减了多少。多少年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他的孩子如今长成什么模样?

    他死死咬住牙关握紧双拳却克制不住全身的颤抖由轻微而渐剧烈。

    四周列队的人已迅向外奔去想来婉贞已然出了庙门上了车驾。很快就要离开了吧。去到他再也听不到的地方去到他再也够不着的方向去到他连影子都无法模糊看一眼地所在。

    少年时的竹马青梅。总角相交成亲后的灯前烛下温存相待那些守候那些等待那永远都在微笑着的容颜。

    婉贞婉贞他的妻子。就这样离他而去。

    不及见一面不能唤一声就这样无知无觉地永远离去。

    这一生他负得最多的人是谁?是劲节还是婉贞?

    那个自嫁给他就从没有享过一日尊荣。却总是在无尽无止等待他的女子那个纵然他将她抛在脑后她却只会抱以微笑永远在后方静静等待的女子。

    现在他留给她地只是永远不能摆脱的噩梦和重负做为卢东篱的妻子做为已在民间被传成神说成圣的卢东篱的遗孀她将背负怎样的重担她将承受怎样地束缚。可是。他却半点也帮不得助不了。

    他若出现。只会让包括婉贞在内的许多人陷进更加深重且莫测的苦难之中。

    所以。他只得在这里咬牙咬到嘴里都是鲜血把拳头握得骨头都开始咯咯响苦苦忍耐着不要动不要做任何不该做的行动。

    用理智无数次残忍地提醒自己这才能勉勉强强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重回柴房去。这次不用别人来锁他。他自己用力关紧大门把自己锁进了一片黑暗中

    庙里的一干人等。恭敬地送走了苏婉贞一行人大家的心境仍然处在兴奋状态中想到这次居然亲自接待了卢夫人这简直是可以夸耀一生的事。大家交口地称赞起卢夫人来了。

    “果然是卢元帅的妻子呢多么朴素啊。”

    “多么温柔良善啊有叫花子胡闹都不生气真个观世音菩萨降世。”

    “那位护从的大人为人也很好啊还给那叫花子银子呢。“

    “什么护从大人卢夫人叫他东觉呢分明是应天知府卢大人卢元帅的族弟啊。”

    “什么啊那那卢大人可怜那个叫花子还说晚些时候派人来接他去安置呢。”

    “那你还待站着做什么快去把那叫花弄出来好好打整一下让他吃饱喝足了别叫卢大人派来地手下看咱们没有仁厚良善之心。”

    大家哄哄然应得一声便又赶紧忙去了。

    刚才被他们拳打脚踢的人现在立时又得到了极好地招待。

    这一次卢东篱没有一丝抗拒洗澡换新衣服梳头清理胡子他都很温顺地任凭这些人摆弄且极合作地尽力把自己收拾得能见人。

    他知道晚上来的一定会是卢东觉自己而他也实在不忍让这个小弟看到自己落魄地样子平白又惹一场伤心难过。

    洗漱完毕之后他又得了一些热腾腾的饭菜吃过之后人确实也精神了许多苍白了很久很久的面容也渐渐有了些血色。

    庙里的人为了给卢大人好印象自是不会再让他住在柴房而是给了他一间单独的清净房间。

    卢东篱一直安静地等待着直到夜色深深明月中天一名黑衣深笠的男子敲开了卢公庙的大门口称奉卢大人之命前来。

    本来夜色就浓烛光飘摇那人穿黑衣戴深笠一直低着头自是没有人看清他的容颜。

    庙中主持不敢怠慢亲自迎接他本想让人唤那叫花来他却说奉了大人命要单独问话主持便差人把他领去了卢东篱房间里。

    此人关上了房门又小心地把窗推开一条缝四下望望确认没有人守在外头偷听这才回头面对卢东篱一手掀开了斗笠扑通一声跪下去:“大哥。”

    卢东篱笑一笑伸手去扶他起来。他努力对准焦距尽量让眼神灵动不愿让卢东觉看出自己的眼睛有问题。

    好在卢东觉这时也心绪激动全然没有注意到卢东篱地眼神有什么不对此时竟是怎么也不肯起身就着这跪的姿式抱着他的腿哭了起来。偏他又恐声音大了惊了外头的人竟是连哭也不敢放声。

    卢东篱无力说话只得轻轻拍着他以身体的动作来安抚于他。

    卢东觉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大哥你还活着天啊你还活着。”

    “我为你收敛尸体的时候就有点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是为什么原来那是个替身。”

    “大哥这是你的手下帮你的吧他们对你真是有情有义。”

    “还是你一直未雨绸缪早做了安排?”

    他哭着问个不休卢东篱伸手摸到他的头用力抬起来确认他可以看到自己的表情然后微笑着点点头再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不用太过悲伤。

    卢东觉勉力收了泪却还是不肯让卢东篱拉他起来他抬头怔怔看着他的兄长张张嘴想问他这些年过得如何话到嘴边却是一阵心酸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忽得用力一挣甩开卢东篱的手重重在地上叩下头去他叩得那么重咚得一声吓得卢东篱一颤脸上略略变色手上加力想要拉他。

    可是卢东觉却是疯狂地叩头不肯让他拉住。

    卢东篱猛力一扯把他半揪起来左手一掌打过去重重击在卢东觉的脸上。

    卢东觉这才全身一颤如同脱力一般倒在了卢东篱的怀里。

    卢东篱轻轻叹息可惜他现

    说话所以没有办法宽慰卢东觉他想说我明白是你的错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我不怪你。然而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用无力的手抚着当年幼弟那不断颤抖的肩膀。

    卢东觉的声音带着哽咽:“大哥你走吧你离开赵国吧。”

    卢东篱不觉有丝毫意外他几乎是很平和地点了点头连唇边那淡淡的一缕笑意都没有改变。

    卢东觉低着头他不敢看兄长的面容只是伸手到怀里去把东西一件件掏出来。

    关防路引身份证明文书数额足够的一叠银票。

    他一样样拿一样样往桌上摆声音颤抖地不成样子:“我找借口临时向本地的官员要了这些身份文书有了它们你可以光明正大穿府过县不怕盘查也可以入住客栈不用再流浪吃苦这些银子也足够好好生活你尽快离开赵国吧……”

    他努力想要让自己说话顺畅可是身体和声音都不住颤抖脸色又青又白几不成*人色。

    卢东篱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知他痛苦莫名心头痛惜却又实在说不出一个字来开解他只得勉力自己继续微笑只得努力让卢东觉看到他其实并不介意。

    他还能介意什么呢?从他现自己在民间享有无比声誉名望时。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以原来地身份出现在人前了。更何况他也并不打算恢复身份。

    风劲节已经死了卢东篱又有何颜面在世人眼中继续活下去呢。

    他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他虽苦守边关多年但一般的百姓并没有尝过异族烧杀掳掠之苦。因此对于镇关将军的功绩牺牲不可能有太大的了解。如果不是拥有无上权威的人刻意宣扬他不会在百姓之中被传作神圣。

    在这个消息闭塞的世界里普通老百姓对国家大局的了解往只决定于上位者想让你们知道什么。而对于人物地批评赞佩。也总是起决于至尊的人想要借宣扬什么人达到什么目的。

    象史书上的文圣武圣历代英灵们就连帝王都要向他们祭祀行礼。一个国家有这样的英雄做为所有人的典范是好事可如果这种人忽然活了过来。只怕皇帝就第一个坐不住地了。

    更何况他如果活过来。当年就是诈死抗旨一个以忠义闻名天下的英雄。怎能有抗旨之名而因着家里出了个天下第一忠义之人而享尽荣宠的苏卢两家。又会因此受到怎样的冲击呢?

    他活着他留在赵国就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的隐患卢东觉想要让他离开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卢东觉咬牙等了半日等不到卢东篱说话鼓足勇气抬起头见卢东篱眼神平和。唇边带笑心中又是一酸。

    他垂低泣:“大哥……”

    他想说很多很多的话。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蒙冤之时我被无罪夺官上司厉颜训问审太守如同问贼。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一人蒙冤举族皆受诛连家中产业被抄各房上百口人流离失所。

    大哥你知不知道太叔公那么大的年纪不能含笑完寿而逝却是被虎狼之吏惊吓而亡。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一生仰俯无愧可结果却是家人宗族多遭流放七叔家的小堂妹虽说未必富庶奢豪也是书香门弟的小姐却被那押送衙差卑言污语屡欲不轨最后只得投井拒辱。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虽有情义下属义士知交他们却也只救得你地妻儿罢了。旁人的性命他们顾不了帮不起可是我们受了多少磨折啊。三堂哥地幼子还那么小就连着父母关在牢里成了囚犯小小的孩儿受不得牢狱之苦。可怜他甚至还没学会叫一声爹娘就这么去了。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为大赵国剖心沥血大赵国给你地却是杀人的屠刀和无情的诛连我的母亲也因此在公堂之上受辱。

    大哥这几年你天涯流浪吃了多少苦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亲人们却因为我们完全不知道不明白的事又受了多少罪?

    大哥你教我仁义道德可是这个仁义道德的世界给了我们什么?

    大哥你教我为国为民可是我做了多少年的县令一心一意为民请命一心一意不贪不枉却处处碰壁时时受挫上司动则难吏考年年平平到最后等来的是兄长被杀举族诛连地下场。

    大哥我们是书香世家我们都读圣人文章可是原来舍生取义的下场不是辉煌而是凄惨原来守正不移不得光彩反成笑话。

    大哥我们这么多年读地学的信的坚持的是不是全都是一场笑话。

    大哥你以前总教我我们为国为民尽心尽力不是为了想要得到什么可至少不能是为了失去什么吧?

    大哥你知道我们盼了多久才盼来这一场平反这一番荣耀。苏卢两家各宗各枝几百人。双倍还产业朝中又赐了许多田地金银。

    各宗年纪相当的弟子都有了功名前程甚至是官职。

    多少人家吃苦受罪许多代也得不到的一切转眼间便已属于我们。

    我一心为民多少年不得半分升迁如今却摇身成了应天知府权高势大。

    家中长辈更是声威赫赫一呼百应。就是地方官上任也必要先来拜访曲意结交一番。

    如今卢家苏家富极贵极尊崇至极可是我们谁也没有忘记过当日的苦痛。

    我们书香传家我们自命高洁然后一道命令就把我们从家里如同牛羊一般驱赶而出我们失去自由失去读书人的骄傲我们被锁上铁链关押在黑暗阴湿的牢狱中听着犯人们的哀嚎惨叫我们被押着走向偏僻穷苦的地方用读书写字的手去砍柴开荒。大字不识一个的低等士兵都可以随意驱使我们折磨我们。

    我们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我们不知道明天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命运。

    大哥你知道被人打下十八重地狱然后又抬上九十九层天是什么滋味吗?

    大哥我们怕了我们再也经不起了。

    我们对皇上对朝廷对百姓不敢有一句怨言我们诚惶诚恐地谢恩我们小心地守护着手中所有的一切。

    我们再也受不起波折再也不敢面对未知的恐怖了。

    大哥如果你回来如果你被现如果……

    他有那么那么多的话想说他有无尽的苦衷想表白然而最后

    能痛哭。

    而卢东篱只是安然而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他看不见卢东觉的脸多年不见在他的记忆中卢东觉的相貌依然是旧日的少年容颜。那个长不大的孩子是他的小弟弟。有一双晶亮的眼带着无数疑问看着世界有着满腔的热血容不得半点不公平。

    那个小弟弟看到冤案就跳起来大叫查觉到牢狱中的交易就愤而大喊那个正直的天真的纯善的孩子。那个总喊着要考中状元要做大官要为民请命的孩子。

    是他不好教了这个弟弟所有书本上的道德却没有告诉他这个世界的真相。就让他一个人在这人世间撞得头破血流。

    想来世事皆如此吧这人间又哪来那么多人天生是贪官是庸吏是坏人呢?

    只是大家都在渐渐长大都渐渐现原来好人坏人不是刻在脸上的原来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只存在于故事里。

    步入官场的时候也不是人人想着升官财的吗?也有很多人如东觉一般期盼着大展鸿图有所作为吧期盼着为国为民一显身手吧。

    只是现实总是时时处处地去磨折于人人们总会现这个世界到处是一片腐朽可怕的是自己也陷在这片**之中。想要革新去旧。就必然要将自己也与这腐朽一起毁尽灭尽。于是大家都不得不全力去维护这一片腐朽罢了。

    其实这又有什么不对呢?

    天底下也只有一个卢东篱才会天真地永远不肯长大吧。

    东觉有什么错他只不过是想要活下来他只不过是想要保护他地父母妻儿家人宗族罢了。

    他有什么错呢?

    卢东篱有些迷茫地想着。

    他心头无恨无怨。只是单纯地怜惜这个小弟弟。

    他的小弟弟他的小东觉已经长大了。原来长大是一件这样叫人伤心的事。

    他想说东觉你没有错。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们。我会离开赵国永不再回来我不会再让你们处于危险中我只求我只求……你们好好善待婉贞母子可以吗……

    然而他依旧一个字也不能说。

    他只能继续微笑继续以温柔的动作。去安抚那多年前永远跟在他身边。一声声唤他兄长的小弟。那个亦弟亦子亦徒的孩子。

    直到这一刻他依然担心。自己如此长久的沉默会否让东觉现他地残疾会否让东觉的良心更添重负更觉悲良。

    东觉你没做错什么从头到尾错的只是我罢了。那个天真的不肯长大的卢东篱。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

    :

    有关卢东觉对卢东篱的称呼最早我是按我家乡的习惯叫大表哥。但是后来考虑到大部份人的习俗称呼改成了大堂哥但是写这一章时总觉得还是直接让他叫大哥好了。在古代宗族连系紧密同宗的兄弟直接以排行相称未必一定要加个堂字。而且卢东觉和卢东篱的关系极亲近还是直接叫大哥合适。以前诸章中的称呼我会去重新修改的。

    另这一章写来对卢东觉并没有太强的批判之意只是觉得悲凉。是人都会长大少年时的热血和天真都会被现实磨尽了。终有一日我们现父母不是完美地教科书上的东西不能当真原来世上没有圣诞老人等等等。

    于是我们也许并不坏并不邪恶但我们绝对实际。于是当自己和别人地利益相冲突时大部份人都会选择保护自己。

    再另:昨天在更新中注明了丹青画的网址但我没注意可能起点会自动更改网址内容好象还是很多读者看不到。在此说明一下如果现网址打不开那就去百度小楼传奇吧应该是可以找得到

    最后:有关小楼是否另开新篇地疑问

    我在很久以前曾经告诉过读者写完风中劲节篇很可能会另开一篇新文继续写小楼。

    当时之所以这样打算是因为包月作品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能解禁。

    一当月更新过十万下个月编辑会解禁两万字。

    二作品已经完结则以后编辑会每月解禁两万字。

    因为相比其他的包月作品我估计小楼可能会很长考虑到公众版读者要等好久才能等到解禁于是想到文章写到告一段落时完结另开一篇这个折衷的办法。

    但是我最近看到一些读者的回贴询问另开新篇事谊才现有很多读者产生了误会。很多读者认为只要结束了本文新篇就可以不在包月作品中了。

    在此说明一下我和起点签的合同是包括小楼及一切相关内容的就是说只要和小楼情节相关都在合同限制内即使另开一篇也同样是在包月作品中。

    眼看着风中劲节篇很快就要结束了而关于是否另开新篇的问题也一直让我极之矛盾。

    开新篇最大的好处就是以后每月可以解禁两万字地包月内容。

    但也有极大的弊端比如把一篇文分成两篇甚至三篇文可能会让读者想阅读全文时觉得不方便。而且开新文所有地点击推荐收藏都要从零开始以前老文的成绩是不计分的。

    很郁闷地打开女频若干排行榜。小楼的排名大多不低要重头开始确实压力比较重。

    还有一点就是从十月开始的月票奖励制度也确实让身为作者的我得到很大的鼓励激励但是如果文章分成两篇有极大可能使月票分散有的读者虽然很热心地支持我却可能在无意中把月票浪费中另一篇上。这样的话月票计算会吃极大的亏。

    因此在诸般得失之间我颇烦恼了好些天。

    到读者群里问过好几个读者建议不要另开新篇还是放在一起方便。

    不过想到每月两万字解禁也许可以让公众版读者开心一些所以依旧迟疑。

    最后我觉得应该还是读者自己更能确定自己需要什么读者自己更明白自己的权益是什么吧?所以我在下面做了个小小的投票希望大家能给我意见。

    而在我更新风中劲节最后一章时会根据投票的结果决定下次更新的碧血汉卿江湖篇是更在新文里还是现在这篇文章里。谢谢!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九十二章狙击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九十二章狙击出咯咯地响声预示即将崩裂的命运时张敏欣对天眼:“拜托啊损坏公物是需要赔偿的。”

    可惜对象根本不听他的良言相劝随着风劲节猛得站起身来整个椅子已经四分五裂风劲节还觉心中郁愤难舒重重往操作台上一拍:“这个白眼狼。”

    幸好张敏欣眼明手快伸手半路一格卸掉他的力才避免了整张操作台被催毁中央电脑出一级警报的惨剧。

    风劲节也没看张敏欣的脸色只恶狠狠望着主屏幕。

    屏幕里的卢东觉已经把卢东篱接出了卢公庙连接送出了城这才独自回城半路上再也撑不住伏马痛哭不止。

    张敏欣笑道:“他有什么不好他不过是想要活下来不想让自己和亲人再受苦了。凭什么姓卢的当圣人跟他有关系的人就也要跟着当圣人。”

    风劲节愤怒已极他睡了三年结果竟是一件顺心事也没有。

    卢东篱不听他的安排把自己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已经够让人郁闷了就连九王的仇报了居然还让苏凌乘这个机会飞升官真是没天理。

    刚刚看到卢东篱的情形时他的震惊愤怒到极点几乎恨不得一拳击向显示屏幕顺便把屏幕中心的卢东篱也痛揍一番

    张敏欣好说歹说一直把他安抚到现在原本以为卢东觉现了卢东篱总会想办法为他做点什么可真是万万想不到卢东觉一心一意要干的就是把自己的兄长老师在第一时间赶走尽全力保住自己的安全。风劲节到了这个地步觉得自己要是再忍下去肯定会活活气死。

    张敏欣却还火上浇油地为卢东觉说好话:“其实他心里也很难受看他哭得多伤心?”

    “伤心?”风劲节咬牙切齿地说“这也算伤心了他跟自己的大哥说了这么久话亲自把人送出城这么长的时间卢东篱没说一个字他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卢东篱哑了?”

    “他内疚啊心里难过啊以为卢东篱在生他的气所以不肯对他说话的啊他当然更加内疚也就不敢求卢东篱对他多说什么了?”

    “内疚?”风劲节冷笑“他不是察觉不了是不察觉了也不肯去细想不肯去面对。他痛哭不是因为内疚而是为了解放自己的良心为了欺骗自己说服自己自己不是无情无义只是无可奈何?”

    “你说他自私你自己又何尝不自私。你与卢东篱情义深厚别人的生死沉浮在你看来自是连卢东篱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张敏欣冷笑“你也不过就会说别人。你以为你真是圣人吗?你的无私不过是因为那根本不足以真正伤害到你。”

    风劲节本来怒视着她但被她这一番话说下来眼中愤愤之意反倒渐渐平息了他甚至可以淡淡地笑笑:“你说得对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建立在然力量之上虚假的伟大罢了我确实没有资格去指责任何人。”

    话音未落他居然转了身施施然就走。

    张敏欣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倒是愣了一下这个时候他居然不守在这里仔细观察卢东篱的命运却要去哪里:“你要干什么?”

    “去做该做的事。”风劲节漫不经心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

    张敏欣心中隐约有一种不详的感觉一抬腿就想追上去却在无意中看到主屏幕上一道寒光闪光微微一怔停下了脚步。

    寒光掠起的时候卢东篱并没有看到。

    卢东觉为他准备了快马送他出了城可是卢东觉一离开他自己就立刻下了马。

    现在他的眼睛属于半瞎状态看东西极不清楚骑在马上危险性颇大。他倒情愿自己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虽然答应了卢东觉要离开赵国也知道自己只有远远离开才可以让所有人好好活下去可心头到底迷惘怅乱有些莫名地悲怆。

    离开赵国离开这个生他养他却也伤他至极的国家。

    离开这片他曾倾心呖血舍命守护的国土。

    这里有他所有的亲人有他所有的牵挂。

    这里有他和风劲节曾经的一切记忆一切美好。

    他所有的志向理想希望全都系在这片土地上。

    这些年来多少痛苦多少折磨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逃离这片国土。

    这片他曾与风劲节相识相知也携手相护相佑这片染过风劲节的血染过他的泪这片他与他曾相约要并肩看尽大好河山的国土。

    他有些迷乱怅惘地向前走当那一道寒光忽然掠起时他那半瞎的眼睛根本无法及时捕捉到。但依旧灵敏的耳力却让他听到了破。

    身体的本能让他自然地想要闪避却又凭空听到一声断喝:“你以为卢大人真会让你这个后患无穷的家伙离开吗?”

    这一声喝让他心头一震身形为之一顿而下一刻刀子就已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苏凌即不是九王的心腹也不是瑞王的近人。但即使九王最恼恨卢东篱之时他也能以卢东篱亲戚的身份在九王的势力中一步步升到镇江知府的位置即使是卢东篱被冤死苏卢二家都受牵连时他也有办法保住他的位置不变即使是瑞王反手打压九王九王一系几乎尽丧时他也能抓准机会摇身一变投往新主人步步高升。

    他从来不曾进入任何一个势力的核心也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任何一个不可示人的政治阴谋。

    他能一路高升不止百变不倒靠的完全是他无比敏锐的政治嗅觉过人的查颜观色揣摸人心和讨好上司的本领。

    善于查颜观色善于在任何复杂的情势中找出明朗且有利的方向这种人的观察力从来都是惊人的。

    所以卢东觉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不知道早被苏凌看穿。

    当天参拜之后他们接受了地方官员盛大的宴请接待。苏婉贞不便出度这样的宴会自然是由卢东觉和苏凌去应付的。

    宴席之后已是深夜卢东觉又刻意去拜访地方官。对他提及自己有个经商的好友因半路遇匪所有行商天下的文书路引全部丢失请帮忙补办。

    这种小事当地官府自是绝没有不答应之理虽说不做任何查证就补办身份证明文件有些不合规矩但同他卢东觉卢大人的面子比起来自是算不得什么的。

    出奇的是卢东觉甚至不耐烦等到第二天当夜就催着把一切办妥拿走。

    只是急于行事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隔墙有耳。

    苏凌早就派了亲信偷听到了这一番隐密。

    他虽读书不行但在玩心眼方向却从来是极之聪明的。此时把前因后果联系在一起也推断出许多事来。卢东觉是进了庙见了那莫名其妙的叫花之后神色才有变化的然后又急忙去补办这些文书证明他到底是想帮哪一个已经没有身份的人呢?

    如今苏卢二家也算荣辱与共他自然不会明着去与卢东觉追究此事。只暗中派了身边的八个手脚利索颇有功夫的亲信偷偷跟踪卢东觉。

    因怕卢东觉现众人跟得很远。并不敢靠得太近。

    果然一切依苏凌的猜测卢东觉入了卢公庙没过多久带出来一个人二人乘马一路出了城卢东觉依依送了又送方才黯然返城。

    直到这时这八人才悄悄自四面八方潜近过去。

    幸得卢东篱人已下了马慢慢行走他们才能及时跟近。

    出行之前苏凌早就吩咐过了。只要卢东觉离开了即时把那人捉起来。

    苏凌深知人心甚至提前吩咐他们出手时如果被那人查觉不妨喝称是卢东觉让他们动手的。

    说这话时苏凌颇为自得地笑一笑。一个连应天知府也只能偷偷伪造身份证明相赠的人相必是不能见光的家伙吧身上必然连着许多隐密吧?而和一切秘密相关联的都少不了背叛杀戮斩草除根杀人灭口。

    不管那个人是谁被自己所信任的人背叛必是极为震惊和伤心的吧这个时候人一失神就容易被制。

    更何况就算自己派的人失手让那人逃脱最后也只会找卢东觉算帐寻不到他头上来。

    如果行动成功不管这个秘密是什么只要自己弄明白了掌握了将也说不定就能掌控卢东觉。而如果这秘密足够大他甚至还可以从其中找到更多可以利用的好处呢?

    当然即然是隐密所以知道的人绝对不能多因此他也下了死命令一捉住人立刻绑好套头堵嘴在自己亲自去审问之前不许任何人多看不许任何人和他说话。

    :

    写文章**的时候凭着激动的情绪可以一气呵成到了最后收尾要交待诸般事情反而无限繁琐麻烦。我自己也没想到后面一些尾声竟如此琐碎。

    我想读者可能都等不及颇有些烦燥了。我自己也很郁闷不过我保证。这最后的尾声真的是尾声了最多还要三章也许还用不了三章可能只要一两章风中劲节就可以彻底结束了。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九十三章逆转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九十三章逆转去找卢东篱的时候已是深夜然后又是痛哭相聚相送又是依依不舍。苏凌的手下等卢东觉行到极远之后才动的手虽说是捉住了卢东篱天边却也渐渐开始露出曙光。这个时候捉着个活人回城不太方便他们也就依着一开始预订的计策遁入路边的一片秘林。派了四人看守卢东篱另外四人回去报信。

    苏凌得了事成的消息也不着急仿若无事一般与卢东觉陪着苏婉贞一起继续出城返乡。

    行不多久后方有人快马来追递上一张名帖称是故人拜会。苏凌借口有旧时同窗要求一会要先返城半日便临时离了队伍。

    他当然并没有回城立刻便赶到了那片官道旁高山下的秘林之中。

    卢东篱被他们戴了头套绑在树上。苏凌一见颇为妥当略略挥了挥手几个心腹从人自是知机地远远闪开散处四方替他望风。

    大家都清楚有的事最好别知道太多人人刻意把距离拉到老远加上有树木遮掩确保想偷看也看不到这边除非大人需要而大声招唤否则就算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他们的正常对话声。

    苏凌微微一笑一伸手把头套摘下来注目之下不免大惊:“是你!”

    他倒不似卢东觉那样可以熟悉到无论卢东篱变成什么样也能认出来只是现在的卢东篱已经整理过仪容虽说依旧苍白憔悴但容貌特征是骗不过任何熟人的。

    卢东篱听得苏凌的声音身子也略略一震他的眼睛不方便也就只能通过声音来判断对方的身份了。

    “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没有死你怎么可能没有死?”苏凌几乎是有些惊慌迷乱地问。

    他的脑子轰轰然乱做一团。如今苏卢二家的尊荣他自己的高位几乎全是靠卢东篱的冤死才得到的如果卢东篱没有死那将会在赵国引怎样的风波这个现实冲击得他一阵迷乱几乎不能思考。眼睛直愣愣瞪着卢东篱嘴里只是问却浑忘了把堵住卢东篱嘴的布条取出来。

    相比苏凌的震惊卢东篱的反应倒是比较平淡的。他莫名其妙被人捉了绑了神色竟也没有什么大的慌张惶乱此刻听了苏凌的声音只是略略一震却也并无更多的惊讶。

    苏凌定了定神这才注意到卢东篱正依他的吩咐被堵着嘴呢。忙一把将那布条给掏出来双手死死按着卢东篱的肩膀用力之大手指都隔着衣服掐到他的肌肉中去了:“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还活着?当年你的那件冤案是不是不另有什么惊天的秘密在?”

    其实卢东篱就算不被堵上嘴他也说不了话只是此刻被苏凌掐得双肩生疼听到他语气中那惊惶狂热和迫切心中却也只是淡淡一叹。神色平静地看向眼前那一团血色的人影。

    看不见的容颜却可以想象那此刻因为疯狂而歪曲狰狞的样子。这么久不见他的性情真是一点也没有改变永远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永远都在寻找可以被他利用的一切。

    他这样平静安然却让陷入狂燥中的苏凌怔了怔之后竟也渐渐平静下来了:“是我逼问你做什么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你不想说的事就算用尽天下酷刑也是逼不出一个字来的。”

    他笑一笑眼神死死盯着卢东篱眸子里满是犹疑:“抓住你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活生生的卢东篱哈哈一个活生生的圣人活生生的英雄这简直就是世上最烫手的山芋。我该怎么办呢?”

    他梦呓般地说用手指托起卢东篱的下巴眼中满是讥嘲:“杀掉你把最大的祸患除掉不管当年到底有什么隐情只要你死了只要你再不出现我苏卢两家唇齿相依互此帮扶的富贵就算稳如山岳了。”

    卢东篱只是沉静地听着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苏凌恨恨地望着他:“总是这样你总是这么高高在上就好象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是圣人其他人都卑贱得象蚂蚁。你不怕死你不怕吃苦你清高所以当你的亲戚***就得受罪。你当知县知府不肯拉我一把你当了大帅还要拖我的后腿你知道做为你的亲戚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要有多卑躬屈膝才能勉强在九王爷的势力范围内安稳地把官当下来吗?我知道你从来就看不起我。你是君子我是小人。可是我的君子我的圣人自己的生死性命操在我这小人手里你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吧?”

    卢东篱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他一向自认虽严于律己却从不强求于人

    太明白苏凌对他的不满和愤恨为何如此深重。此I特别关心自己的生死反倒觉得苏凌的语气如此激愤情绪如此强烈想来入障已深伤己更胜于伤人。

    “杀了你就没有后患了可是杀了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呢?你根本就不怕死而我这个所谓的礼部侍郎虽说官够大虽说已在中枢其实也不过是给天下人看的花架子罢了实权实在有限。我的荣华富贵是足够稳当地稳当得不会丢官去职但也很难再继续升官了。”苏凌喃喃地说着五指掐在卢东篱的脖子上时松时紧显然心中十分矛盾。

    “可是不杀你不杀你后患无穷。但是如果我试一试赌一赌呢风险越大也许得到的越多。”苏凌低低笑起来弯下腰凑到卢东篱耳旁轻轻说“东篱我的好妹夫你知道吗?我虽然不是陛下的心腹臣子可是我察颜观色揣摩上意的本领可以胜得过他身边任何人。虽然陛下装得很象可我就是能看出来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你他非常非常讨厌你。虽然他亲自写文纪念你虽然他亲自主持仪式奠祭你虽然他亲自接见你的亲人说起你的旧事甚至声泪俱下可我就是能看出这一切全是假的全是做戏他讨厌你他恨你……”

    苏凌的声音低沉而幽秘仿若隔着无数时间与空间带着无尽的恶意和冷漠就这样森森然传入耳中。

    卢东篱听得心中惊异迷芒。瑞王不喜欢他这倒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当年可是一口就拒绝了向瑞王效忠但不至于因为这种理由就真的恨他入骨吧?身为君主有什么理由记恨一个连面也没正面照过一次的小小臣子呢?但是苏凌说得如此斩钉截铁而他查探人心揣摩上意的本领也确实很高明应该不会弄错的啊。

    他这里心头纷乱倒也没有太注意此时苏凌正陷入极度的矛盾中。

    “皇上恨你却又不得不装模做样欣赏你抬高你通过在民间神化你来铸就他自己一代英主的地位。他让你这样的死人成神成圣可是如果把你活生生地送到他面前他一定会非常高兴地吧。他终于可以尽情地折腾他所恨的人了。”苏凌扯动嘴角无比狰狞地笑一笑“身为皇帝万事为所欲为难得有一两件事他做不到如果能偿了他的心愿如果能让他明白我对他无比忠心就算关系自己身家性命的事也不瞒他如果……”

    他眼中升腾起疯狂的**可脸上却仍有迟疑之色。

    没有人知道如果告诉当今皇帝卢东篱还活着那苏卢两家所有沾卢东篱光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命运。

    杀死卢东篱最大的秘密得以保全现有的富贵再无威胁却也难以再进一步。

    把卢东篱献上一边可能是至大的危险一边也可能是至高的机遇。

    此时苏凌就象一个疯狂的赌徒即渴望孤注一掷时的胜利滋味却也隐约有些恐惧一把将一切输光的灾难。

    他越是心乱手越是无意识的收紧。越是矛盾手上的力量越是加倍。

    卢东篱眉头紧皱脖子已感到了极大的痛楚和压迫呼吸也已经被迫停止。

    如果苏凌再这么矛盾混乱下去也许等到他回过神来做出决断之前卢东篱就生生让他掐死了。

    但是此时此刻真正掌握局面的并不是苏凌。

    卢东篱是风劲节亲传的弟子。为了卢东篱的安危风劲节几乎是搅尽脑汁寻找最有效的方式来教导他武功。

    虽说卢东篱学艺时年纪已经太大不可能成为什么绝顶高手。但风劲节所传的练气之术本是天下至绝的内功心法别说他当初曾潜心苦练就算这三年来他天涯流浪无心练功在睡梦之间内力也一样有增长。

    而招术技巧风劲节更是费尽心血去芜存精专为他设计过许多精妙招术哪怕他内力并不高明仗以自保也足足有余。

    就算是顶尖高手来了十来二十招内也不是那么容易把卢东篱给放倒的。

    而多年沙场征战刀光剑影里练出来的功夫血雨腥风中历练出来的战场经验沉稳心性别说苏凌手下所谓的高手比不得就连那些老江湖怕也未必能赶得上。

    卢东篱本来就是个文彩武略智勇谋略皆十分出众的人物。他良善并不代表他易欺他仁厚也不代表他愚蠢。在任何情况下保持冷静做出正确的判断这是他领兵多年的心得经验即使沙场血战数万人交锋在运筹之际他也可以保持心境空明又岂会被几个小小

    卫所制的。

    这些年他时时受人欺凌打骂不过是因为他自己不愿意保护自己不愿意还手伤人罢了。

    但当真正的危险降临时多年沙场磨练出来的本能让他立刻第一时间就考虑到闪避反击。

    然而敌人那一声栽脏卢东觉的断喝使他改变了主意。

    那一声喝虽令他心中一惊却并不慌乱愤怒。

    即使是现在的他受过至深至重的打击他怨天他自苦但却从来不曾迁怒于天下人更没有完全对世道人心绝望。他知道世情险恶却仍然相信有一缕光明他明白人性软弱却始终坚信那一份良善。

    他知道卢东觉也许不能光明正大站出来维护他却从没有一时一刻怀疑过他的小弟弟会这般暗害他。

    这一声断喝响起他心念已是电转。对方能说出这句话怕是已查知卢东觉与他有关系此刻就算能把这些人都杀了或捉了他口不能言目不能视怕也查不出背后主谋。万一给卢东觉留下后患此心如何得安。

    这一转念间他便生生顿住了要闪避的身子只做惊惶无措叫人刀剑架住然后迅上了绑。

    整个过程中他的心境都如冰雪般冷境他不喜欢用阴谋但不代表他会轻易被人阴谋所害。他诚信待人也不代表他容易受人欺骗。

    褪去流浪之人无助的表象暂时放开自暴自弃的心境他依然有着足够的勇气和智慧面对任何敌人任何险境只因为还想要保护他的亲人还想要保护已经放弃了他的亲人。

    然而这一切苏凌都不知道。

    在他的心里眼里卢东篱仍然少时一起长大的文弱书生罢了。那些民间所谓的卢帅英勇传说也仅仅只是把他神化的传说罢了。

    那个只会读书写字的家伙哪里真能拿刀杀人啊?历代赵国的文臣统帅又有哪一个真的有本事上战场。但这并不妨碍若干元帅们的赫赫武功被传为美谈。

    苏凌太过先入为主被自己当年的旧时记忆所欺骗甚至连他曾亲见卢东篱在总督府胁持总督他也并不觉得那是大智大勇刚毅果决倒分明是疯狂胡闹冲动可笑。

    他自以为掌控了一切却不知道自己的一切已被旁人掌握。

    从听出他的声音开始卢东篱就隐约猜出是怎么回事了。等苏凌这样疯狂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卢东篱更为觉瑞王对自己的仇恨而感迷茫。

    本来他还想继续保持沉默看能不能听到更多的隐密可惜的是苏凌自己已因为极度的矛盾和混乱而有些失控了。如果卢东篱再忍耐下去自己就真要屏息而死了。

    在忍无可忍之时他的处理方法很简单。双臂猛然一震象白天在柴房时那样直接把自己的绑绳给震得断开。

    然后在对方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之前左手一伸一擒一扭那掐在他脖子上的右手腕就出“咔嚓”的断裂声。

    苏凌剧痛之下张嘴痛呼然而卢东篱的右手已经适时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把那一声叫给硬生生掐断了。

    再然后苏凌只觉天旋地转自己被一股强大力量带得身不由己地旋转半圈后背砰得一声撞到了刚才绑住卢东篱的大树上。

    形势转瞬间已然逆转生生变为卢东篱用手死死掐住苏凌的脖子把他按在树上。

    苏凌眼中满是惊恐不信他想要挣扎可是那强大的力量却让他连手指也动弹不了一下。手腕的剧痛让他痛不欲生可是却连惨嚎都不出来。四周有他的手下可是人人都识趣地躲了老远他却无力却出任何一声示警呼唤。

    他的视线中只剩下卢东篱。

    此时此刻掌控全局却依旧平静的卢东篱。手控他的生死。却不见一丝激动和愤怒的卢东篱。

    那个在天下百姓传说中处于任何战局难关中也能沉着应变看到任何血战杀戮也能冷静从容每一步应对必是冰冷杀着每一次出击必能命中要害的卢元帅那个他从来不相信真的存在于世的卢东篱的另一面。他终于看到了但似乎……

    什么都晚了。

    ******************作者的废话分割线********************

    摸摸满头大汗的头.呵呵.郁闷了这么久.这一章应该可以稍稍出点气了吧.

    所以.汗那个汗.月票啊月票.有则乞之.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九十三章隐遁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九十三章隐遁才是苏凌犹豫不知道如何处理卢东篱才好而现在卢东篱为怎样处置苏凌而犹疑不定了。

    以他目前口不能言目不能视的状况想要逼问什么往事隐密肯定是做不到的。更何况苏凌只是个善于往上爬的小人物在任何一方势力中也无法接触到核心机密。

    现在他虽然把苏凌完全控制住但势不能一直僵在这里四下毕竟还有苏凌的手下在等得久了他们必会过来的。

    他倒不象苏凌那样脸色阴晴不定喃喃自语不决只是眉头微微皱起略带烦恼之色。

    苏凌被他掐得脖子生疼呼吸艰难断了骨头的手腕更是奇痛无比。他满脸哀求地望着卢东篱想要开口求饶却根本作不得声。只得拼命挤出乞怜的表情却不知道卢东篱根本看不清他的容颜。

    卢东篱只沉默了极短的时间就伸手在苏凌的衣裳上扯下一大块布。揉作一团直接塞到苏凌嘴里头。

    刚才苏凌从他嘴里取出来的布条已随便弃掉卢东篱的眼睛不方便肯定找不着。不过好在苏凌还有一身的绫罗绸缎呢要塞多少人的嘴都足够了。

    确认苏凌不能声之后他这才松开五指然而手一松开即刻握成拳头猛得往苏凌肚子上重重打去。

    苏凌吃痛。又叫不出来只从鼻子里出一声低哼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四肢因为痛苦而不断抽搐。

    卢东篱却并不停手竟是一脚狠狠踢了过去。胁骨折断地声音并不大却很清晰。

    卢东篱神色略略动了动稍一迟疑却还是举拳再打了下去。

    苏凌这辈子只吃过两次**受罪的亏。一回是上次被风劲节打军棍一回就是这次被卢东篱狠揍了。

    上次那军棍打得虽厉害但挨打的是屁股毕竟没有伤筋动骨。可这一回卢东篱打得是真狠。

    风劲节教过他搏击最高明的决窍也同他说明过。人体哪些地方最脆弱最受不得疼痛如何轻易催毁对方的反抗意志甚至动弹能力。

    如今他全部依法施为苏凌痛得几乎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他被打得全身抽搐身体倒象再不似自己的一般。骨头又断了好几根整个身体都渴望着放声狂嚎却连半点声息都不出来。

    此时此刻。他的意识中除了痛只有痛。根本不能正常思考别说求饶。就连仇恨都顾不得了。

    在强大的身体伤害下他整个人都倦得如同虾米一般在地上任凭卢东篱肆意踢打。

    不过卢东篱到底不是暴虐之人打得几下估摸着象苏凌这种享福多年地人也到了承受的极限便立刻收手不动了。

    他静静站在仅余微弱呼吸的苏凌身旁神色却也不见欢娱快意。

    他本来就不是天生暴虐残酷的人。哪怕是以前指挥做战战时固然可以有冰雪般的冷静。从容应对每击。必中敌方要害然战后便是涛天之功劳也抹不去他看着遍野尸体满目鲜血的疲惫与苍凉。

    本来苏凌这种人倒真是杀了方好但是念在苏凌是苏婉贞唯一地兄长岳父岳母的独子他再怎么样也不好下这个杀手。

    更何况苏凌人虽贪鄙却并不是当年陷害他的主谋者不过是个营营役役让上位者当刀子用的小人物罢了真要与他计较倒也是不必了。

    卢东篱自己本来也不太记仇若只是因着自身得失他根本不会伤苏凌一根头。只是当年苏凌害得风劲节无辜受了重刑这件事却叫他耿耿于怀直到如今。若是轻易放过苏凌对风劲节就太不公道了。

    他这一番痛打其实纯是想替风劲节报仇罢了看起来打得虽凶虽狠虽处处针对人体的弱点叫人尝到最大的痛苦其实并不会真的造成生命危险或永难复原的重伤。

    此时他打也打完了心中也并不觉得痛快舒畅反倒更加沧凉起来。

    他在苏凌身边站了一会儿若是能言可能还会说两句忠告的话可是心念一转便是说破了嘴难道苏凌就真的会听吗?

    这般一想更是黯然他转了头便悄无声息地投往山林深处去了。

    他不需要多作交待也不需要威胁苏凌保守密秘。卢东篱没有死这个事实就是对苏卢两家最大地打击。如果能活捉他苏凌把他偷偷交给皇帝没准还能得到什么意外之赏但如果只是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却让他逃走了苏凌再自己把这件事老实交待给皇帝那和自掘坟墓没有什么不同。

    他也不必警告苏凌不许伤害苏婉贞或卢东觉。如今苏卢两家荣辱与共彼此扶持。特别是苏婉贞做为自己地遗孀享有然的地位和声望。就算将来苏卢二家有什么灾厄降临有苏婉贞在也有周旋地余地。苏凌要想坐稳眼前的富贵就只能继续帮助卢家保护婉贞。

    他更不担心苏凌不甘心继续搜拿他。苏凌是朝中的官员礼部侍郎听起来很威风在地方上并没有什么实权。他不能直接调动地方力量如果要找地方官员协助又如何把假话编得无懈可击呢。万一让人现自己没有死的真相传诸天下最吃亏的是他自己罢了。

    所以无论怎么看苏凌这顿打都只能白挨吃了天大的亏也只好无声无息咽下肚去罢了。

    卢东篱打得理直气壮走得毫无牵挂。

    虽然有八个人四散守在八个方位但林深树密卢东篱又有意掩饰行藏轻巧行走竟是无声无息地穿过密林遁入林后深山之中。

    此一去是尽快离开赵国永不归来还是长隐山林之间以野兽树木为伴再不入红尘之世卢东篱自己其实也并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不过是他的理想他地志向他所有的期盼所有地幸福早已在这尘世之间被碾作飞灰。而现在他没有名字没有身份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未来只能永远躲藏在黑暗之中不为世人所

    仅仅为了活着而活着仅仅为了逝去朋友的一个心愿仅仅为了要自己继续承受痛苦而活着。

    红尘人世再美再好但再不能看心中悲怆思念之情再浓再深他再不能言。

    他仅仅只是活着明明心已死去人却还必须活着。

    而在他悄然离去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一干散在四周望风的侍卫们等了又等实在有些等不及了。终于有人觉出不对劲大着胆子回来现了被打得半死不活两眼翻白鼻青脸肿偏偏却没办法晕过去还让人堵着嘴连一声痛叫都不能出的苏凌。

    那侍卫大声呼喊其他人来帮忙自己急忙给苏凌把嘴里的布条掏出来。

    而苏凌的嘴巴一得自由即不是哀嚎也不惨叫却是满嘴流出白沫来因为长时间的痛苦连呻吟都已经没有力气出来了。

    所有人都只当苏凌要死了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好在他们小心地把苏凌送回城后请了大夫来看才现苏大人伤得看起来很重也确实很痛甚至连骨头都断了却并没有伤及性命只要好好调养必能好转。

    只是因着骨头断了好几处这个调养时间就必然要长达半年了。

    此事也令得当地的一干地方官极之震动纷纷前来探望。

    世人这才知道苏侍郎单独回程想要探看一位旧时同窗。无意中竟在城外路上遇到了强盗被人抢掠一空还受伤极重。

    为了这事地方官大力整顿了当地治安几百里内别说是强盗就连小偷小摸街市混混。也全被关进牢里一通拷打追审却终究还是没能查出把苏侍郎打伤地到底是哪一批强盗。

    倒是百姓平白得了天大的好处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一地治安。好得不能再好真个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达到了传说中圣人的期望水准。

    当朝礼部侍郎护送卢夫人返乡时遇盗受重伤此事不但传遍全国甚至震动朝廷引了御史参劾天子明诏把当地的一干官员。或贬或降或斥闹出好大一番风波来。

    而被打得面目全非。连自己夫人也认不出来的苏凌被迫请了长假卧床休息了大半年。等到身子好了朝中早已没有可以让他回去的合适位置。虽说皇帝也曾三番两次过抚慰的旨意宫中也曾屡次送过治伤的灵药。朝中大员们个个都承诺只要一有空缺一定替他安排但缺额等了又等。总是不来。头顶虚衔而没有半点实权实位地苏大人也就只能困坐干等了。

    这一切。又都是后话了。

    苏卢二家的事固然颇为赵国人所在意出了点小事便传扬全国但此时此刻的小楼之中再没有人有闲心闲趣去注意这凡俗红尘中的变化了。

    几乎现在小楼所有学生都聚在了一起把一个人牢牢围在中间。

    而大家说话的语气也都大同小异。

    或震惊或不解或指责或劝慰。

    “劲节你疯了吗?”

    “你好不容易才通过考试。以后有的是光明幸福地好日子。有什么理由自己再往苦海里头扎。”

    “是啊照规矩我们除了做模拟之外是不能随便进入人世的这样做是严重违规。”

    “何止是违规啊不但你几世辛苦全部白费分数一概清零而且还要记大过不只是学校会给你处分时空管理局也不会放过你的。”

    “天啊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想一想后果行不行?”

    大家惊怒交加说个不停而一直被众人围攻的风劲节却只是淡淡含笑由始至终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赵晨又气又急:“劲节我们这么努力都是为了考试通过一旦分数清空全部重来又有千年的煎熬苦难再说了学校万一给你记了大过施予处分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而且时空管理局对于违规处理是很严格的。你可能被束缚在凡俗的身体内在红尘受苦五十年不得解脱。万一你在人间遭了大劫却连死都死不成那简直……”

    “什么五十年?我看他这种明知故犯的行径最起码要达到上限七十年。”吴宇也皱起了眉头“而且是得不到小楼半点帮助无法施用各种异能受尽一切限制。这和我们平时历世时神仙谪凡的游戏完全不同。你真想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而让自己处于那种孤立无援地可笑境地吗?”

    众人全都神色极郑重地盯着风劲节。

    对于他们来说历世红尘是为了完成考试的不得己罢了。就象是骄生惯养地大学生们必须去军训吃苦一样。军训再苦好在时间很短撑得过就是自由的校园生活了。可如果这军训漫长而无休无止这怎么叫人受得了。

    城市里地人偶尔到了荒僻的山村里去住两天那是休闲娱乐可要他们去那莽荒的地方长住个好几年那就是受活罪了。

    红尘再美再好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蝼蚁的世界罢了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可以投身于蝼蚁之中而且被牢牢束缚补考处分时空管理局的处罚这一切加起来没准会有两三千年的波折苦难呢光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风劲节却只是轻松地笑起来了:“谢了原来强行束缚最多也不过七十年啊我以前一直以为最少要一百年呢。谢谢说明我现在轻松多了。”他摊摊手望望吴宇脸上带笑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没有“还有我不是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做这种事地我的理由非常充份……”

    他眸中忽闪起灿亮地光芒一字字说来斩钉截铁却自有融融暖意“我的朋友现在需要我。”

    :

    笑咪咪地招唤两声月票。另.本章章节错误.应该是九十四章.但因为章节名我无法修改.只好先这么错着了.但下一章.会标明九十五章的.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九十五章归去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九十五章归去不需要你。”张敏欣冷漠地说“我已经看到他如何I对难关了。你早就给了他足够的勇气和智慧。他不是没有你就活不下去。”

    “他是我教出来的徒弟我自然知道他的能力。这也是我当初可以放心一死的原因但是他需要我不是因为没有我他活不下去而是因为在我这样身死之后他就算活着也是了无生趣就算活着也仅仅是为了对我的承诺。”风劲节淡淡道:“我不能眼看着我的朋友象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这不是你的责任……”

    “这是我的责任。”风劲节平静地打断她的话“他有今天可以说都是我害的。没有我的点拔推动他可能只是一个小小县令最后因为无法对抗整个世界的黑暗而罢官被逐。没有我的多方帮助他的做为再大也有限而之后承受的灾难也同样有限不是为了帮助我他不会以文臣之身守卫边关忍受夫妻父子分离之苦。甚至最后不是我的坚持他也不会象现在这样生不如死。”

    风劲节神色微微黯淡:“当初我本来是打算接旨后立刻自尽的这样可以把他的痛苦减到最低。”

    “你疯了。”赵晨怒骂“我们是严禁自杀的那会被扣分。”

    “是啊会被扣分。”风劲节苦涩地道“我是多么地自私。只因为不愿被扣分只因为最后我心中有些疯狂地念头迷乱地想看看事情到了最后的那一步他是不是还会坚持到底只因为我居然疯狂地隐约渴望着他是否能为我做些什么我就让他受了那样凄惨的苦痛。我让他眼睁睁看我受尽折磨。我迫他亲手把我杀死我害他多少年来口不能言目不能视生不如死。我还总是一厢情愿地以为替他打算。我还总是觉得就算他为我伤痛长久的时间总会抹平伤口我还自欺欺人地认为只要还有着为国为民的理想他就不会长久沉溺于伤痛。”

    “如果没有你他也不过是个小人物你一路扶他助他他才能走到如今这一步但你不是他的保姆。你不可能保他一生定远关中。是他放弃了你是他没有保护你。在所谓的国家大局面前他把你看得微不足道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他应得地罢了。”

    风劲节微微一笑眼中竟有些讥诮之意:“张敏欣这是现实的世界不是你所看过的那些爱来爱去爱生爱死的小说故事。在故事里的人。可以为了所谓的爱情不要爹娘。不认亲人不管师门不顾国家。为了爱一个人就是天下兴亡生灵涂炭亦于他们无关。你可能觉得那种流尽世人血也要保住我爱地人哪怕负尽天下也不负爱人的所谓感情很美丽很动人我却觉得那极度自私可笑。现实中的人如果做出这种事那只会令人心冷齿寒。我所认识的卢东篱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如果他是一个会为私情而负天下之辈他也不能成为我真正的朋友。”

    他的笑容里渐渐露出骄傲之意那种因为朋友而自内心所出来的骄傲他几乎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张敏欣说:“你不会理解这种感情也不懂敬重这种感情。亲情友情爱情理想责任良知这一切都是人生最重要的。没必要强求哪一样最好最重。他从来不曾亏负过我他从来不曾把我放在微不足道地位置他从来将我珍之重之视同性命。”

    张敏欣没有料到自己一片好心肠竟被他这般视做驴肝肺气道:“你说得这么伟大可你还不是因着一时的私心而没有自杀你还不是在神智全失地时候天天叫着求他救你。”

    风劲节神色略略一黯却立刻坦然道:“不错不管大道理说得多好听我也确实有过一瞬间的软弱一刹那地动摇在我的心深处也的确有着很多私心杂念。但是我不会为此而愧悔自卑。我是人我有血有肉也就会有弱点有贪念会软弱会犯错。卢东篱也和我一样只是他比我更坚定比我更能对抗内心的软弱罢了。没有人天生就是圣人。是人就会有**有私心。而人与其他动物不同的地方在于我们知错而能改我们可以战胜自己心中的邪恶和私念。所以我们才能和创造如此辉煌的文明。”

    他微微笑起来神色明朗举手指向主屏幕:“张敏欣我知道你看不起他你觉得他不过是个蝼蚁可是你不要忘了正是因为世世代代以来有这样的人他们坚忍不拔他们舍生忘死他们一代代前赴后继为了百姓为了天下争取着公平和权益这才能让人类由莽荒走向文明一代代进步一代代追寻更好更自由更适合整个世界展更能给百姓公道地制度这才有了我们今天这样自由的世界。这才让今天地你可以这样居高临下地把他们这些人当做蝼蚁来蔑视。”

    张敏欣又气又恼明明是她聚集了大家来劝阻风劲节怎么现在变成她被风劲节教训了:“行了你说再多大道理都没用。我们不会让你出去的这是违规违反时空法这是犯罪做为你的同学我们不会眼看着你走错路的。更何况你不但自己要回去还想带不符合那个时代的东西过去这又是罪上加罪数罪并罚你真是不想活了。”劲节失笑举举手里的一小包东西:

    是不符合时代的东西。大还丹回魂散返命丸I这都是那个时代的东西嘛。”

    众人一起怒视他好几个人同时斥道:“狡辩。”

    越是医药不达的古代人们越喜欢流传什么神医奇药的故事什么什么生死人而肉白骨啊什么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救回来啊什么什么骨头全碎了经筋全断了拿灵药粘一下就好啊。

    其实这种药不但古代没有就算是后世几千年医药极之达后也不曾真个见着。

    风劲节自己当过一世御医对古代医学造诣极深回到小楼之后闲着没事就又研究了一些后世的医学。

    虽说在小楼的时代由于人人可以随便换身体医学的研究几乎都停顿了但在此之前的医学确实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颠峰。

    风劲节为了打时间曾经好玩一般利用现代仪器造出了许多古代只有在传说中才可能存在的灵药。

    这次他回醒之后看到卢东篱的遭遇根本没有什么犹豫为难立刻就决定重新回到人间不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具还是要多带一些的。小楼的现代化高科技的东西没有可能带走他自己以前好玩造出来的药本来就是照古代传说造的那也就勉强算古代的东西。带着肯定没错地。

    虽然他也知道卢东篱的视力和语言能力最大的障碍可能只是心理上的问题不过灵丹妙药这种东西从来多多益善带着总没坏处就是。

    所以他才看到一半就起身立开。赶去收拾东西。

    张敏欣简直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死死瞪着她的同学的。原本的打算是卢东篱地现状能瞒就瞒不能瞒就尽量劝说让风劲节不要太伤心哪知道这个混蛋。连伤心这一步都省了甚至连心理斗争都没有直接说走就要走真以为回到红尘是上大街买菜啊。

    七十年长留人间且不能象以前历世时那样一旦身死就立刻回归。就算小楼中人文武双全才慧绝世也不能保证应付得了一切苦厄万一身死。或是重伤永远困在躯体中。不得自由回归小楼这简直是至大的恐怖。更何况就算这一世过完又怎么样呢之后相应的处罚追究加起来怕不是要两三千年的苦难。

    只为了一个凡人的苦痛只为了想要几十年弹指一挥间的携手互助生生赔进几千年地苦难刑罚这个家伙。到底还有没有最基本的理智。

    到后来她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愤然道:“你爱说什么大道理都由你反正我们是不会放人的。就是绑也要把你绑住我们不会让你这样毁了自己。”

    风劲节微微皱眉已经有些忍不住的怒气了。

    就在局面为之一僵时一声断喝响起来:“他想走就让他走就算是犯罪也没害着其他人就算是万劫不复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又凭什么以自己的看法来决定别人的命运。”

    众人愕然望向这唯一一个站出来支持风劲节的人。张敏欣气道:“方轻尘你对世间的人心狠也就罢了怎么连对同学都没有最基本的关心。”

    “同学不仅需要关心也需要尊重。对于他自己地决定我们可以不赞同但必须要尊重更何况……”方轻尘语气微微一顿“如果我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我也会为他这么做地。”

    包括被他支持的风劲节在内所有人都用惊异不信地目光望着他。

    过了老半天张敏欣才呐呐道:“大话谁不会说说了也得有人信啊。就你这自私自利偏激疯狂的性子瞧瞧那些碰上你的皇帝有多倒霉他们只是因为偶然一次没把你放在第一位就下场奇惨卢东篱这种处处顾全大局总是牺牲朋友的人要碰上你天知道你能干出什么事。”

    风劲节脸露不快之色虽说知道张敏欣不是针对他但也不喜欢有人这样评论卢东篱。

    而方轻尘却只淡淡一笑眼中皆是冷淡和自傲:“象你们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明白?”他几乎是有些冷漠地看了众人一眼再不做半句解释。

    旁的人又怎么会明白呢。他并不曾要求自己的爱情必须被置于一切之上。他不曾逼迫情人承认他比父母亲人比朋友事业比国家百姓更重要。

    他要的仅仅是爱情本身地坚贞罢了。他所遭受的一次次打击不是因为君王更重视国家而仅仅只是因为爱得不够。

    所有地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掩不住那相爱不够的事实他们甚至不能给他最起码的信任。

    他不介意为了守护国家而面对难关他不在乎在危急时刻他的情人为了大局而任他处于困厄之中。他不惧怕任何危险和难关他所憎恨的仅仅只是背叛和不受信任。

    从第一代庆国女王对他的提防掣肘到若干年之后另一位女王因为别人拙劣的阴谋就对他误会丛生。同燕王之间的多年生死并肩抵不去功成名就后的猜忌防范对楚若鸿的诸般呵护斗不过最简单的帝王心术。

    他从不曾要求他的爱人把他置于国家百姓之上。他不惧苦难不怕牺牲。他甚至可以不介意当不能两全时他所爱的人为了国家大局而放弃他。只要在最后一刻能够坦诚相待真心无欺也就罢了。

    他所恨的仅仅只是千情万爱

    万千之后的虚伪软弱怀疑背叛。

    他所做的只是报答罢了。不论是爱是恨是真心相待还是猜忌怀疑他都同样乘以百倍千倍地加以回报罢了。

    一切一切不过如此只是并没有人明白包括他的老师他的同学他所选择支持的那个人也并不明白。

    他也和其他同学一样看过风劲节的模拟记录旁人摇头嗟叹不理解风劲节为何如此认真如此糊涂他却只觉羡慕。

    旁人觉得风劲节做的一切都太傻太不值为了一个总是将他放弃的朋友。他却只看到这段友谊之间没有猜忌没有误会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和猜忌。这样的情义纯澈明净灿若琉璃亮如水晶。这样美好的感情这样的相知相信与相托让他即羡且怅。

    旁人总在笑说风劲节不值得旁人总在愤怒卢东篱让人不能原谅旁人总是忧急不能让风劲节知道真相不能让他做傻事。

    而他却只是淡然微笑。

    风劲节与卢东篱之间的情义何必旁人来置评。他们之间何曾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原谅不原谅为了这样的朋友有什么事不能去做又何必在意什么叫聪明什么叫傻。

    方轻尘这出人意料的言和表态让整个局面又是一僵。可是几个同学拦阻地包围圈却是没有半点松动。

    风劲节有些不耐烦地扬扬眉天啊难道还非得逼他跳起来杀出去不成。

    好在在他耐心用尽之前救场的人终于到了。

    “全都围成一堆干什么要打念力战?这里是总控制室要是弄坏了什么重要仪器你们还想不想回家了?”庄教授的声音传来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大家向两边让了开去。

    庄教授漫步行来目光却紧紧锁住风劲节:“劲节你是成年人了。我是你的导师我的权限仅仅只是监管你的学业。你现在的选择虽然即违反了学校的规条。也违背了时空管理局地法律但因为并不会伤害其他人所以我不会强制性把你困住的。但是你自己也要想清楚。我们在穿越时空之后就不能再使用原来的金刚不坏体即使是在小楼中你的肉身也和凡人没有区别到了人间限制诸多。而且。你现在的身体和你上一世的并不相同重返人间。卢东篱也认不出你是风劲节。你得不到小楼地任何帮助并且无法使用自动定位系统和瞬移装置。只能用传送器把你传出大山之后。你自己赶路。天地这么大凭你一个人的力量你怎么去找一个把自己藏起来的人找到了他之后怎么让他接受你。别忘了你不能告诉他小楼的真相否则我们的中央电脑会立刻把他摧毁。人的寿命是很短暂的在这么短的时间漫无目的找一个四处流浪的人。保护他地安全让他生活地更好。并解除他的心结这件事成功地机会不会比在大海里掏一根针更大你真的确定你要这样做?”

    风劲节微笑他地眼神由始自终没有一丝动摇:“教授成与不成在天。做与不做在我!”

    庄教授轻轻叹息一声摆了摆手:“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就没有什么话了你去吧。”

    风劲节点点头转身就走决无半点迟疑。

    几个同学互相望望眼神中多有迷茫无措。

    风劲节走到门前大门自动打开的那一刻张敏欣再也忍不住喊:“历世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未来还要承受几千年的磨难只为了一件希望渺茫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这值得吗?”

    “值得。”回答的不是那头也不回离去的风劲节而是漫然站在一旁的方轻尘。

    “当事人觉得值得就是值得我们外人地任何看法都没有意义。再说……”他凝望那再次关上的大门眼神却象穿过大门追寻着风劲节毅然无回地身影竟隐隐有着向往之意“他做决定的时候根本不会去考虑值得与否这样无聊的问题。”

    整个主控制室完全静了下来同学们或是深思或是叹息或是摇头或是不以为然。

    而庄教授则只是深深看了方轻尘一眼。

    以前一直觉得轻尘的性子过于偏激任性如今才知道原来风劲节这个好学生竟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俩个任性的方式不同走的极端各不相同罢了。

    风劲节完成了论文却又把自己的成绩完全毁掉而方轻尘要再这么下去则永无完成论文的可能做为导师自己该怎么办呢?

    他重重地叹口气唉手底下有象阿汉这样力量旷古绝今性格也同样奇突怪异的学生有象方轻尘这样极度任性肆意妄为的弟子居然还有象风劲节这种看似乖巧听话叫所有老师引以为傲一旦暴就彻底打破纪录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如此严重违反规条的学生。

    唉做为他们的导师自己到底是倒霉呢还是幸运。是会为他们累得心力交瘁还是会因为他们而名垂教育史呢?

    相比导师的烦恼学生们也并不轻松。

    张敏欣默不作声地坐回主控台操作几下主屏幕一分为二一边现出风劲节的身影一边则是卢东篱的所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而然望向主屏。

    这一次风劲节重新入世再无半点退路无论生死祸福在短期内都不能再回小楼

    他会遇到什么他能不能成功这一切都没有人知道。

    良久不知是谁轻轻问了一句:“我们……我们真的一点忙也不帮吗?”

    主控室内一片沉静谁也没有回答。

    :

    劲节篇到此已经基本结束了如果今晚还有时间的话我可能会贴一个尾声出来交待一些简单的后续不过应试是很晚的时候了。

    在文章结束的时候请容我最后一次废话劲节篇的来由。

    在很久以前劲节篇还没动笔的时候就曾和朋友说过这是最平常最普通最没有什么意思的故事了。

    即没有象方轻尘和小容那样极度出彩的人物性格也不会有象阿汉那样常的力量和常的性情。

    这个故事悲伤沉闷没有意外的惊喜没有出人意料的快乐。

    这个故事灰暗惨淡沉重讲的只不过是一些人努力奋斗然后被黑暗而现实地世界催毁。

    人们总爱看英雄和清官的故事人们总希望在黑暗的不公正的世界中会有一些英雄站出来主持正义维护公平。

    大部份故事里好人总还是有好报的英雄们受了再大地波折。总还是会看到光明的。

    然而一开始劲节篇的主题就订在了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必将受制于整个社会。纵盖世英雄没有施展的空间也只能郁郁终于凡俗之间。

    卢东篱有才学。有能力但想为百姓做点事却不得不屈从一切官场的潜规则风劲节武功绝世才智惊世富可敌国。却一样不能肆意而行一样无法战胜现实。

    袁崇焕没能保住大明岳飞没能救得了大宋宗泽被排挤压迫抱憾而亡韩世忠投闲置散军权尽去。现实的力量如此强大黑暗里的掣肘无所不在任你英雄盖世。生不逢时夫复奈何。

    历朝历代。史书上从没有少过英雄良将忠臣贤士然而。成功者少枉死者多。兴亡从来百姓苦。

    想得太多也未必是幸。然而史书看多感叹之余却也不竟暗想若连我这样地平凡之人也会有这样的感悟那么多的英雄人杰。他们就不明白吗?

    难道他们不知道功高遭忌难道他们不知道为国为民出力太多。做得太多成就太多国家给你的回报往往是死亡是杀戮吗?

    那么为什么还要一代又一代前赴后继地走上这条路。

    为什么千百年间总有一个个英雄如流星划破长空在史书上留下永恒的光明。

    于是还是要忍不住要写卢东篱这样的人。

    忍不住相信在最绝望地时候仍然有着坚持在最黑暗的世界依旧有着光明。就算一只蜡烛照不亮整个黑夜依然甘愿燃尽自己。

    成与不成在天做与不做在我。

    看透世情不难洞彻世事不难而在看透之后依然可以坚持无悔走下去那么无论生死祸福皆可无愧此心。

    人性可以自私卑劣人性也可以高尚美好人世可以黑暗冷酷但这黑暗冷酷的世界中却总有人一代一代永不停息地去追求光明。犹如那逐日的巨人百死而不悔。

    或许有关写这篇文的动机其实柳折眉在一篇评中已经写到极致写出所有我想说却说不出来的话。“夜晚中的灯光一点点熄灭但只要留下最后一盏这一盏便能在纯净心灵中始终摇动一股温暖。污泥潭中的一脉清流不能改变整体的污秽却能在自身能力所达的仅有地一点点范围中保持一份不受太多污染的清澈。当看到、听到、说到敬老爱幼、助人为乐、慈善济贫、见义勇为种种美德义举纵然口上说着奇矣怪哉地话语心中却能保留一点感动、一点向往、一点尊敬、一点叹服;当我们感慨世情的冷漠、人心地隔膜、传统的衰亡、秩序的丧失理智和判断依然能够将这一切的一切定义为我们渴望、需要、追求的事物……那么至少我们还没有堕落到分辨不出美丑善恶抛弃了祖宗先人一切美德的地步;而我们的世界一切都还有希望。心头有一点明亮便是吾道不孤。”

    于是才有了我这样的热情这样地执着才有了这篇文章。

    然而我虽然总是不由自主沉浸中悲凉的世态黑暗地故事中却又无可救药地期待着光明相信着人心深处一定会有的一缕温暖和信念。

    所以才有了小楼。有了一个几乎万能的神奇小楼于是所有的死亡因着小楼就少了悲凉绝望。

    所以卢东篱才得以活下来才得以等待着他那来自天外的朋友再次从天外归来。

    于是我的故事也必将慢慢走到旧的俗套上英雄好人无论经过多少波折总会有幸福的结局。

    于是我也将心甘情愿的以天真的心情去写一个属于我的童话去诚心诚意地承诺在未来的风云际会故事中应当会有的较圆满的结局应该不会再留下无数的悲凉惨淡和绝望。

    (小小声说明所有的作者废话不计入包月数字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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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介绍:
人间自有真情在,莫因前事不开怀。是武侠,是谋略,是宫廷,是科幻,还是穿越?其实不过是几个各有坚持的笨蛋,在红尘之中打滚的故事。警示牌:本文极长!完结!有虐,结局好,涉11,不喜者请千万慎入。另外Ayaco她们做的小楼之笑语轻尘的视频剧出来了,很漂亮的,很开心!小楼传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小楼传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小楼传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