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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庄墨韩     小楼传说txt下载     小楼传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部 风中劲节之至亲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之至亲怔怔望着来客愕然道:“大哥怎么回是你?”

    那人大笑道:“怎么不会是我?好妹夫说起来我倒真是沾了你的大光了。”

    风劲节在旁悠悠然挑挑眉咦好生热闹啊。

    卢东篱干咳一声转头对风劲节道:“风将军这位是我内兄。”

    风劲节笑容满面做出异常热络的表情一个劲对苏凌拱手:“原来苏大人与我们卢大帅有至亲之谊方才失礼了失礼了。”

    苏凌自是忙不迭还礼如仪连声道:“风将军客气了。”

    卢东篱在旁一阵子猛咳嗽风劲节笑悠悠转过头来满脸关切地问:“大帅你怎么了?不是昨晚受凉了吧?”

    卢东篱巧妙地在一个苏凌见不着的角度恶狠狠地瞪他。

    风劲节想到人在矮檐下得罪顶头上司总不会是啥好事也就把后面的一大堆问候之词全给吞回去了。只是笑道:“想必大帅与苏大人好久不见必有许多故旧之事要叙末将不敢打扰就此告辞。”

    他施礼退去走到大门前忽又回身笑道:“卢大帅今儿升帐要议的事是不是暂时就先搁着了。”

    卢东篱几乎是用杀人的眼光瞪他:“这么点小事还用我交待吗?”

    风劲节一迭声道:“是是是末将该死。”三步两步赶紧着退了出来走出了帅府正厅冲那等讯号等得急的王大宝摇摇头摆摆手:“今儿不办了让大家散了吧。”

    王大宝满脸失望地嘟嘟哝哝“大家伙都盼着演一出好戏呢怎么好好的又不干了。”

    他心中虽不满到底还不敢不办差磨磨磳磳转身走了。

    风劲节回头望了正厅一眼脸上明明还带着笑眼睛里却是一片冷肃。

    原本的好戏是演不成了另一出大戏好象已经是非上场不可了。

    风劲节这碍事的家伙一出去卢东篱总算松了口气赶紧着让苏凌上座。

    论起官职来他自然大上苏凌许多但论到家礼他却是要称苏凌为兄长象他们这种书香门弟长幼之间礼仪一向周到绝对不存在仗峙官职压人的道理。

    倒是苏凌自己略有一点惶恐脸上全是笑容对于这个官越做越大的妹夫有意无意显出些讨好之意来。

    卢东篱一时倒也并未注意只是追问:“大哥你怎么会做押运官?”

    苏凌忙笑道:“东篱你也知道[更新最快]你大哥我呢不是个读书的料蒙朝廷恩典捐了个官职只是一直都是空衔任我百般奔走闹得家徒四壁也始终得不着个实缺眼看着就断了指望忽然收到公文这才知道我已经被任命为镇江府的推官了。”

    卢东篱眉头微微一皱却不说话。

    苏凌笑容满面地说:“我原本还在奇怪这年头多少捐了空头官的人在活动我在那镇江府并无半个熟人平白无故这天大的好处怎么会落到我头上来而且一到镇江府不但知府大人亲自招见没过几天连总督大人也召我去见过一面口头上多加慰勉一再说只要我做得好必能高升我正自疑惑才看到邸报上有你出任定远关主帅的消息没过多久知府大人就让我去总督衙门听差接下了这趟押运的活我这才明白过来全仗着你忽然当了定远关大帅面子大如天附近几处郡县的官员们自是要给你方便的。以后的军需补给都由我来运送这样两相便给大家还能常见面。”

    他这里说得眉飞色舞情绪高涨卢东篱却是有苦说不出。

    他原本是打算借押军需的官员作法威的。如今怎好对着他夫人的亲兄长拍桌子要打人。原本还想威胁以后谁送来的军需品不合格不合量就要行军法砍脑袋这倒好他还没说话呢人家就把他的大舅爷给找来了。难道他能砍了苏婉贞亲生大哥的脑袋不成?

    “对了婉贞听说我得了实缺也很替我高兴又知道我在镇江府上任离你这定远关很近她写信对我托了又托叫我时时照应你呢。”苏凌笑道“东篱我也知道你这边关口上要什么没什么你放心镇江可是个繁华的好地方你缺什么只管说一声我下次一准给你带来。”

    他这样刻意提起苏婉贞又勾引起卢东篱心底一阵温柔一阵愧疚更是没法对这个大舅老爷板起脸来了。

    他迟疑了一下小心地问:“大哥是不是很想做这个推官?”

    “那当然?”苏凌理所当然地道“推官虽说只有六品但却是知府的佐官掌一府刑名权势极大本就是个炙手可热的职位我能分到这么个实缺也算是心满意足了对了你怎么忽然提起

    莫非……”他眼睛闪光地问“东篱我还有办法让我

    卢东篱乱咳一声彻底打消想劝他辞官的念头。

    苏凌关切地望着他:“东篱怎么自见了你就见你咳个不停你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啊如今咱们苏卢两家的前程可就全靠你一个了。”

    卢东篱被他这么一关怀更是一阵猛咳呛得面红耳赤。

    苏凌关心情切站起来手忙脚乱地要替他拍肩揉胸:“东篱东篱你怎么了?”

    卢东篱苦笑道:“我初至边关不久有些水土不服身子不适怕是不能多陪大哥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快去休息吧你的身子最为要紧了。”苏凌大大方方道“只要让亲兵随便给我安排个房间便好了。”

    卢东篱微怔:“大哥要住下来不用赶着回去交差吗?”

    “咱们亲戚这么久不见哪能就走。再说了知府大人和总督大人都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多在边关待一阵子看看将士们有什么需要边关到底缺什么少什么我回去报备了他们也好准备虽说这年头谁的日子也不容易但边关将士需要我们就是再难也得筹备到不是吗?”

    话是说得够亲切够好听的卢东篱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笑道:“那就要委屈大哥在这荒凉的地方多待些日子了。”

    应酬完苏凌让亲兵赶紧给他安排了帅府最好的房间确保在帅府有限的条件内给他最好的招待之后又吩咐人照应好苏凌的一干随从之后卢东篱如打了败仗一般垂头丧气回了房间。

    一推开房门就见烛光下风劲节满脸笑容:“怎么我们卢大帅碰上大舅子就不打算大义灭亲了?”

    卢东篱苦笑:“他也是被人利用罢了到现在上任才半个月不到呢就算是有那贪没军用银子的事也与他没什么相干我若平白拿他做法他也太无辜了。”

    风劲节笑道:“便是其他的押运官也未必就真沾手得过多少好处不过是照章办事奉上司的令押送东西罢了咱们对他们下手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一来这些官不归咱们管二来也没必要真扯破脸和后方结怨只是现在你就连做做样子摆摆威风也办不到了。”

    卢东篱长叹坐下良久忽道:“我是不是做得还不够我是不是应该为了国家不管他是不是亲戚是不是熟人一视同仁地打打骂骂杀杀砍砍叫后方那些官员们看看让他们知道我的决心不是任何人情可以动摇的。”

    风劲节微笑着看他烛光下痛楚的眼神:“你会这样做吗?”

    卢东篱沉默良久才徐徐摇头。

    跳跃的烛光在风劲节眸子深处映出淡淡温暖之意:“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不是大义灭亲而是灭绝人性。你的这位舅兄我们且不论他的心性为人到底好不好但至少到目前为止他都是无辜的那些脏肮事他应该也还没有来得及沾手他将来会不会随波逐流助纣为逆暂且不论现在我们若是伤害他就是我们太过无情无义了。”

    风劲节平静地说“清官固然很可敬但我不喜欢那种自峙是清官自峙无私念就可以对亲人予取予求肆意安排就可以高高在上以圣人的行为要求身边人的家伙。做清官不提携亲人不替他们通路子倒罢了可是要以自己的立场而强行干涉别人的生命斩断别人的前途限制别人的选择这就太过份了。”

    说到这里他忽得一笑:“如果我做错了的事我的亲人大义灭了我这个亲我就算不会怪他但内心深处也永远都会留这个心结的何况你的大舅子到目前为止也没做什么值得让人灭掉他的事最多只是对你不够体贴不肯为了你的伟大理想而舍弃他自己的前程罢了。”

    卢东篱沉默不语风劲节虽然平时总会气他虽然在自己难堪时总爱多往井里扔两块石头但很多时候也往往是风劲节最为体谅他最为明白他。

    只是旁人越是知己知心此刻他的心境却越是凄凉无奈他站起身来徐徐踱了两步这才问:“这次的东西有多少?”

    “很多了比往常要多上一倍还有余。也不知道这是给你这新官的面子还是那几封信的作用但是……”风劲节耸耸肩“比我们期望的还是少了太多太多。”

    卢东篱默然无语良久方道:“不管怎么样东西一定要弄到手。”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里竟有一种读书人少见的狠色。

第四部 风中劲节第三十七章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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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劲节看卢东篱说话时咬牙切齿的样子不觉失笑:“注意风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去打劫呢。”

    卢东篱沉声道:“没办法这个时候只要能拿到东西别说抢劫杀人放火没准我也要去干。”

    风劲节大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

    话才说到一半外头忽然传来亲兵的大声传报:“大帅苏大人求见。”

    卢东篱一怔回头与风劲节交换一个眼色便亲自过来开门。

    门外苏凌披一身夜色满脸带笑:“东篱我晚上睡不着想来同你聊聊。”话才说完眼睛已看到卢东篱身后的风劲节不由一愣:“风将军!”

    卢东篱笑笑:“我初来军营什么也不懂请风将军闲来多多教导我一些军务。”

    苏凌迟疑一下:“这么说是我打扰你们了。”

    “这倒没有大哥你若有什么要紧事……”

    “不不不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想聊聊闲话罢了你们的正事要紧我先回去了。”苏凌连连摇手。

    卢东篱也实在不想留他笑说几句便站在门前看他回房去了。

    待他回去卢东篱也反手掩了房门风劲节这才笑道:“你们似乎并不亲近。”

    卢东篱轻叹:“我们两家世交家中的兄弟姐妹们都常相见两家都世代书香诗礼传家他也和我们一起读书只是天份不好书是看过不少就是进不了脑子里为人又好游乐嬉玩与我们一些族中兄弟性格喜好皆不相和平日倒是连玩也少在一处玩的。”

    风劲节笑道:“你们该不会是看不起他不能读书吧?”

    “这倒不会只是我们都爱读书他心不在书上性子也较急燥与我们谈不来罢了。他文章不好眼看着宗族的兄弟们成年都要赴考无论中与不中都是希望他却是考则必败想是心境不好所以才一心一意想捐个功名如今得了实缺更是把这等事情看得极重了。”卢东篱的语气渐渐苦涩起来。

    风劲节只是淡淡地笑买官当然是不太好的可即然朝廷都能光明正大把空头官爵满世界卖也就不好太苛责买官的人了。

    听这语气卢东篱虽不认同这样的行为倒也并不轻视看薄苏凌这份宽容之心在很多过于刚直的人身上倒是不易见到

    只可惜有的时候不是只一心对人宽厚就好的。

    “就算他现在只是被利用的人但我们也不能不防他坚持要留下来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我们都要有些准备才好。”

    “是啊多带他四处走走看看让他多瞧瞧军中情形有多么艰难看看可会触动他但上上下下的嘴都得打好招呼总之要问起军情来一定半个字不能轻漏更不能让他知道这么久以来我们连陈国人的影子都没瞧见。”

    彼此也算至亲却如此相防想起来也真是叫卢东篱心中不是滋味只是难受归难受相关的事还是要做。

    这一夜他与风劲节挑灯商议对于如何应付苏凌如何想办法再找后方要钱要东西又提出许多设想与看法。

    而苏凌回了房之后却也一直没有睡时不时打开窗户遥遥望向卢东篱的院子。过了很久又信步踱出房来有意无意到那院子外晃了几晃从院门处瞧见里面窗上盈盈烛光始终不息。他遥遥望着眉锋渐渐拢至一处。

    恰好一队帅府亲兵巡夜经过身为百夫长又是亲兵队长的王大宝正好当值见到苏凌便行了一礼:“苏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不不不晚上没事出来走走。”苏凌忍不住又张望了一下卢东篱那边的院子“这么晚了风将军还没走吗?”

    王大宝爽朗地笑着:“大人你不知道风将军最近天天都在这里过夜的晚上将军和元帅不是商议军务就是研讨兵法一点也不怕辛苦。”

    “这么说他们一直一起住一起睡一同……”苏凌迟疑一下浑若无事地转开话题“研究军防。

    “当然了苏大人咱们元帅和风将军那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现在在一处为国效力当然要更加用心些。”

    苏凌点点头“当然当然我早就知道了他们不止是老朋友还是好朋友呢很久以前我就听说了。”

    他抬头再次若有所思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转头漫不经心地回房去了。

    次日休息好了的苏凌当然得到了最热情地招待好吃好喝招呼着由大帅亲自陪着到

    四下看看苏凌也爱拉着卢东篱说些当年旧事加情之余也时时四下拜访其他的将领们。

    上上下下的人看他是卢大帅的大舅子自然都敬他三分让他三分了。一时间他倒成了小小定远关风头最大的人物了。

    他整天乐呵呵走东家串西家到处跟人拉近乎扯关系又屡次向风劲节示好一时间满城的注意力就都在他身上。

    由他带在身边的几个随从们闲来无事自然都混迹在军士之间了拉拉家常说说闲话有意无意地就在话里闲闲问起来边关安不安稳啊还有没有陈国人出现啊探马有无探听到不太好的情报啊诸如此类等等等。

    好在风劲节早有安排所有随从们看似行动自由其实活动圈子受到控制能接触到的士兵也绝对有限他们能亲近的只有风劲节愿意让他们亲近的士兵而士兵的回答自然也是一早就背好的。

    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法但综合起来传递给这些随从的信息就是边境常常拦截到来历不明但想混进关的人靠近定远关总会有陌生人远远张望每次派出兵去追对方又都逃得快。漠沙族那边传来消息陈国人运动得厉害一定要小心防范。

    有几次还故意让这些随从正好看到探马从城外回来一边喝着水一边喘着气一边唠叨着说看到一队来历不明的人马怀疑是陈国打前站的小分队什么的。

    渐渐的这帮随从们就有些心浮气燥了渐渐地苏凌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

    风劲节冷眼旁观心中好笑知道他们担心这边关随时会打仗有些坐不住了只想赶紧退回后方去看起来他们回去也就是几天内的事了。

    不过白白让人这么偷偷摸摸调查好些日子却委委屈屈不出声这可不是风劲节风格。那位舅老爷有个好妹夫面子大不好动他这班子随从那就怪不得他风劲节了。

    第二天苏大人的随从在帅府里敲桌打碗和府内的亲兵就干上仗了。

    正好当时苏凌和卢东篱在大谈往事以联络感情呢听得外头哄哄乱乱的两个人一起出去一时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卢东篱招来王大宝问:“出什么事了?”

    王大宝悻悻然道:“苏大人的随从不满意我们供应的饭菜在那脾气呢。”

    两人都是一愣急急地赶了过去却见两边的人已经吵着叫着扭打起来。苏凌的几个随从哪里是帅府亲兵的对手早被按在地上狠揍了。

    苏凌一见自己人吃了亏隔得老远便连声喝止奈何谁也不肯听他的。大家打得正热闹呢。

    幸亏卢东篱也已走得近了把脸沉下来怒喝一声:“给我住手。”

    这时众兵才如奉纶旨纷纷停手肃立低头。

    苏凌的一干随从们鼻青脸肿哀哀惨叫地爬起身来一起扑过来:“苏大人卢大帅要为小人们主持公道啊。”

    此时卢东篱早就面沉如水怒视一众打人的亲兵;“你们还象话吗?对客人竟敢如此无礼。”

    这时苏凌也板起脸狠狠望着自个的随从:“你们这是在闹什么我们在定远关做客你们怎么还敢如此放肆?”

    两边的士兵和随从们也纷纷叫起屈来了。

    “大人小人们岂敢放肆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了居然拿那霉的大米和臭的菜来给我们吃。”

    “大帅小人们怎敢得罪客人可他们拍桌子摔碗还扯着嗓子骂我们祖宗十八代哪个有血性的汉子能受得了啊。”

    卢东篱闻言已觉不对仔细一看那低着头答话的少年亲兵咦风劲节的身边的小刀什么时候到帅府办差了。心里狠狠骂了风劲节一句不太好听的话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苏凌听了下人的话探身过去仔细看了看砸得满地的破碗碎盘和饭菜见确是不能入口之物脸色刹时间也就很不好看了。

    适时有人高声大叫:“出什么事了吵吵嚷嚷得我在帅府外头都听见了。”

    随着那爽朗的声音传来士兵们纷纷向两旁散开却见风劲节满脸关切地急急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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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风中劲节第三十八章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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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劲节到了近前一看立时皱起了眉头:“唉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你们……”他摇头跺足叹气手足并用地表现他的不快。

    一旁的卢东篱冷着眼就看他怎么七情上脸地演下去。

    却见他转头怒视一众打架的士兵:“你们都不想活了这是我们卢大人内兄的随从你们也敢冒犯?”

    卢东篱气极斥道:“风劲节!”

    适时苏凌也愤声问:“卢大帅风将军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一边问一边指着一地的食物。

    风劲节凑过去仔细一看立时黑着脸喝道:“你们怎么回事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招待好客人一定不能落了我们大帅的面子这些东西绝对不能拿出来怎么你们一句话都不听。”

    小刀上前一步低头做忏悔状:“风将军我们全照你的话办啊可是我们帅府里存着的好吃的就这么多啊这些天上到苏大人下到这些随从谁不是贵客谁不是鸡鸭鱼肉的吃着现在剩下的也就够单独供苏大人几顿了这下头的人我们实在是顾不上啊。就这些还是从我们士兵的伙食里挑了好的送上来呢可没想到他们他们……”

    不等小刀说完风劲节已是仰天长叹复又满面愧疚地面对苏凌道:“苏大人真是对不住啊我们也想着好好招待各位实在是力有未逮啊你新上任可能不知道咱们边关上的将士们苦啊穿的是空心的棉衣吃的是霉变的大米就连我们这些将军元帅们那也不过就是一餐略多一碗青菜或是豆腐罢了。帅府里虽养着猪和鸡鸭那也少得可怜全是留着敬客迎宾或是庆功时用的。说起来啊苏大人你在这里住的这些日子连咱们元帅都跟着你沾光改善了一下伙食可是怎么说呢现在我们是真拿不出象样的饭菜了。说起来也不怪他们都是末将无能你要怪罪就怪罪末将好了。”

    风劲节说得越来越诚恳越来越愧疚也不理苏凌已经气得青的脸他是一揖到地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苏凌给他堵得作不得脸色自是出奇地难看。

    风劲节行过一礼见他没反应挑眉道:“苏大人可是不信末将之言若是如此末将可以带你到我军的大小粮库去走走看看到了吃饭的时候末将也可以领着苏大人在全军上下转转瞧瞧无论将士只要有任何一个人吃得能比贵属好一切就唯我风劲节是问。”

    他口里说着伸手就要拉着苏凌一起走。

    苏凌何尝不知道若真是跟着他走了让他扯着到粮仓里瞧霉的粮食去看人家饭碗里不合格的饭菜自己的立场便会更加难堪尴尬自是铁青着脸半步也不肯跟他走。

    但他一个文弱之人比力气哪里敌得过风劲节眼看着硬生生被拉得一步步向前只得连声叫道:“我信我信下官信得过风将军。”

    风劲节笑道:“苏大人果然相信末将?”

    “是是是。“苏凌陪笑。

    “这么说苏大人不怪罪我们了。”

    “怎敢怪罪。”苏凌笑得脸部有点抽筋。

    风劲节松了口气转头对一众士兵道:“听见没有苏大人不怪罪你们了还不谢谢苏大人。”

    众士兵立刻施礼齐声道:“多谢苏大人。”

    这样的恭敬堵得苏凌一口气没顺过来几乎晕过去。

    一直冷眼旁观的卢东篱至此才淡淡道:“苏大人不追究了你们似乎忘了我追不追究了?”

    众皆一怔。卢东篱却已是冷声喝令:“你们身为军士与客人打斗置军法于何处来人……”

    他是大帅这一声喝其他赶到此处的军士自是齐声应喝

    “把他们拖出去每人打五十军棍。”他淡淡吩咐完一句转头便走。竟是再没有等任何一个人看那样子满肚子火气也不小。

    军令如山自是容不得半点折扣哗啦啦冲过来一帮士兵把刚才打架的众人扭了出去不多时外头已传来打军棍的声音。

    军棍与血肉相击的声音军士们漠然记数的声音挨打的士兵凄惨的大叫声无不清晰入耳。

    风劲节叹口气摇摇头:“大帅虽是文人对军纪看得最重自是容不得这种事的。这五十棍还算是小意思了。”又冲苏凌的从人们笑道“幸好你们不是军中士兵否则这责罚也逃不了。”

    此时听到外头打

    士兵们的叫声无比惨厉军棍敲打血肉竟是咚咚帮子以往在各处府衙专职欺压百姓而今到了定远关也总瞧不起当兵的又爱到处乱晃四下探头的随从们已是人人脸色青白双腿软了。

    这时外头的军棍声忽得一顿一名军士转入院中报道:“将军有几个士兵已经晕过去了。”

    “晕了又怎么样?”风劲节冷冷道“大帅的命令可以不执行吗?给我泼醒了接着打。”

    话音未落就听得扑通一声有一个随从再也站不住直接跌地上去了。

    风劲节啊了一声:“怎么了不会是刚才打伤了吧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不不不不用了。”

    “我们好得很。”

    “是是是我们一点事也没有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人人忙不迭言个个往后缩全都恨不得离这个长得漂漂亮亮看起来永远笑容满面的可怕煞星远一点。

    风劲节叹口气又冲苏凌道:“苏大人你看这……”

    “即然一切你们都安排好了处置妥了我还有什么意见?”苏凌也觉得再站在这里没意思转个身也拂袖而去了。

    风劲节一人在一片狼藉中站了一会儿就招过王大宝故意把声音放到最大吩咐他赶紧找人收拾想办法再给客人们凑出一桌好吃的来一定要让客人们舒舒服服宾至如归。

    吩咐完了他这才悠悠然走出去观刑。

    一帮子士兵正抡圆了膀子狠狠地打铺好了的厚牛皮小刀等士兵舒舒服服站在一旁扯直了喉咙比赛谁喊得声音更大谁叫得更加凄惨。

    见到风劲节来了一个劲对他挤眉弄眼嘴巴里叫得那就更悲惨了。

    风劲节笑着小声吩咐:“记着数打够了就散吧最好你们几个打人的事后淡淡在那帮人面前说几句谁谁谁打残了让他们心寒胆战闷声吃亏也不敢再追究这次的事了。”

    大家都不便说话全笑着点头满脸都是将军你放心的表情。

    风劲节拂拂衣袖在搅得帅府大乱后就这么悠悠闲闲地走了。

    可是做为帅府真正的主人卢东篱很明白该来的风波已是不可能再拖延回避了。

    果然不多时苏凌就直冲到他的面前。

    一看他的脸色卢东篱也不说别的先挥挥手把亲兵们都示意出去了

    见没了闲人苏凌才怒声道:“卢东篱你们都别演戏了什么是误会什么是故意我还没有笨到看不出来说吧你们这样下我的面子到底想干什么?”

    卢东篱沉默良久方才沉重地道:“大哥这些日子你也在定远关很多东西你也该看在眼里我们这里什么都缺啊。缺吃少穿大家都苦苦忍着可是现在连刀剑弓马都缺这让敌人来了我们怎么打仗?”

    “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苏凌愤怒地说:“我不过是个六品推官我最大的职权不过是押押货罢了。我上任才半个月你们把脸色摆给我看做什么?”

    “大哥你的官可以说是沾我的光才拿到的实缺也可以说是那些官员们为了牵制我才给你的实缺。原本他们拖欠定远关的东西就太多了我不过是坚持想讨还罢了。我原本是打算不管谁押送东西来只要数目不达到我的需要我就不签收的为了讨我要的东西我也不介意以势压力肆意为难押运的官员逼得以后他们凑不够数就找不到有胆子的官员来押送东西可是现在来的是你……”

    苏凌脸色渐渐缓和慢慢坐下来轻声道:“东篱我何必如此固执呢?这克扣军队物品的事也不是这一处也不止一两年了早就成通例了。哪一任当边帅的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就罢了何苦为难别人也为难你自己。”

    “大哥我也不是那固执己见的官这么多年宦海浮沉但凡能过得去我也是不会去追究的可是现在不同啊。”卢东篱眉宇间皆是深深忧烦和悲凉“这仗随时都会打起来的我不能士兵们用血肉之躯去堵敌人的刀枪剑林再说定远关要失守了你们也一样要受池渔之殃。”

    苏凌迟疑一下小心地问:“不会有这么严重吧?”

    卢东篱冷冷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第四部 风中劲节第三十九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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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凌怔了一会子然后叹道:“好吧算你有道理可有道理也没用我就是个六品推官不管他们是为什么给我的这个实缺我也不过是你们这些大人物手里斗来斗去的棋子罢了我什么主也做不了我也不管你们为什么用我我只管自己能安生过日子能有个官当能有份俸拿自己有生计也能告慰祖宗爹娘就行了。”

    卢东篱抬眸望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咬牙道:“大哥你能不能不做这个推官?”

    苏凌脸色立时大变猛得站了起来:“好你个卢东篱我为前程奔忙无计时不见你这个世交伸一下援手我为了捐官砸锅卖铁时不见你这个妹夫替我出半文钱我为了一个实缺跑来跑去求人时不见你这个亲戚替我说一句话好不容易我当上官了你却要摆出大仁大义的姿态让我白白把到手的前程给送出去。我不管你们什么大义大局大势反正我没克扣过你们的军资我没干过昧良心的事我这官是买的可那是照朝廷规矩捐来的就算你们这些科举出身的大才子看不起我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这实缺也不是靠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得来的。你当了知府我们这些三亲四戚的也不指望沾你的官你做了大帅我也没来求你替我谋缺可我即得了实缺却不能因为你要讲你的大仁大义就白白毁了我的前程……”

    卢东篱凝视他的眼睛已带上哀恳:“大哥只当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国家。”

    “国家?”苏凌冷笑“你指望我一个拿钱捐官的人能有多少分为了国家的心你就是去问问全天下读圣贤书的人他们一心考科举他们在官场上拼了命地钻营又有几个是为了***什么国家?这个国家替我们干过什么?凭什么要我们出钱出力舍了家舍了命舍了前程象你这样看起来步步高升其实没享过一天福看起来是一方边帅其实早得罪朝中权贵看起来手掌重兵却连老婆也没能力照顾把她一个人孤零零挺着大肚子扔在京城你凭什么让我学你就这么过一辈子。”

    卢东篱几乎是有些凄凉地说:“大哥我们不要总是问国家给过我们什么能不能去问问自己可以为国家做什么?”

    苏凌凝视他良久才冷冰冰地道:“东篱你是个好人可是这个世上好人从来都是少数好人从来都没什么好结果东篱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卢东篱苦涩无奈地摇摇头自己真是太无能了吧传说中圣人有挽救世事人心的能力英雄有足以打动世人的气魄和本领可是他却连自己的一个亲人都无法说服。

    “大哥正如你所说的这是你的前途你的选择我的确不可能勉强你为了我的事而放弃但是大哥我的选择也不会为你而改变。我还是会催逼他们把我要的东西供给我。如果我一直不给丝毫让步你就会失去利用价值他们会怎么对待你大哥……”

    “你放心。”苏凌淡淡道“我虽刚当官不久可是该怎么在官场上混我可能比你更清楚。我自有我的办法去左右逢源也许我当上这个官靠的是你的身份但要保住我的地位甚至一步步向上升我一定有自己的办法。”

    “大哥……”卢东篱苦笑着还想最后尽一些心力。

    “东篱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倒想劝劝你你即不为难我为什么一定要为难你自己呢?”苏凌轻轻道“谁都知道范遥是九王的人你替了范(更新最快)遥的位置怕是在九王心里扎下一根针了其实你这种人才远远胜过范遥你若是肯向九王稍示亲近之意九王必然大喜这几郡的总督还有知府多是九王的门生故旧有他一句话你什么要不到。”

    卢东篱略带些惊异地望着苏凌他没能劝成苏凌没想到苏凌倒劝起他来了。看样子那些人选苏凌为官果然煞费苦心这次苏凌来到定远关为的果然不止是押货甚至也不仅仅是打探定远关情形只怕还有替九王招揽之意以前相处时不露口风怕也是知他性子不是那么容易劝的所以想先探清他的心意再多谈往日情谊之后方徐缓图之。只是今日即扯破了脸便也就不再顾忌不再迟疑把话都给说得尽了。

    卢东篱至此心头明了不免更觉悲凉他凝视苏凌轻轻道:“大哥如你所说我不为难你你也不必为难我。你自去做你的官谋你的前程我也只管争我想要的东西。”

    苏凌颓然坐下:“我也知道你这人是劝不动的罢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再留下来也没必要了我明天就走。”

    卢东篱神色有些悲凉地看看他脸上惨淡之色渐渐淡去他出乎意料地平静地笑笑:“我就不送你了我……”他语气一顿复又一笑“我和你一起去。”

    风劲节自出了帅府之后便到城头上一个人当风而立遥遥望着远方的风尘烟沙身旁的卫兵挺立如松巡防的士兵来去行走他却一直一直没有多看一眼。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直到另一个人同样默默无声地站到了

    旁与他并肩迎风与他并肩远眺与他并肩站立在最高的城墙上站在这片他们注定要用鲜血和生命来保护的土地上。

    “怎么样?该说的都说完了?”风劲节望着远方风尘淡淡道。

    “还能怎么办呢?你都自作主张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我们还能把这虚伪的客气维持下去吗?”卢东篱语气多少还是有些懊恼的。

    风劲节笑道:“生气了我知道我也算是任性妄为了换了别的大帅早就给我论军法了。”

    “我知道你是对的你在帮我做决定你让我看清我自己骨子里的软弱。”卢东篱苦笑。

    “不你只是太重情重义。”风劲节微笑“这样的人也许不是每次都能做正确的决定但却比动则大义灭亲的英雄可爱很多。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所以才想帮你做这个丑人。”

    “他要走了。”

    “早该走了虽说咱们不怕他们探出什么但老有人探头探脑的也让人不舒服。”

    “我和他一起去。”卢东篱说得淡如春风。

    风劲节却给吓了一跳转头瞪着他:“你说什么?”

    “劲节你我都知道这种情况下我们光坐着等是等不到天下掉东西的。仗随时会打起来我不能让士兵的性命就因为得不到好的装备而妄送即然他们不肯送来我只好亲自去讨。”卢东篱平静地道“这件事断断拖不得。”

    “讨得回来吗?”风劲节依然不太赞同。

    “讨不一定能讨得到可不讨就真的什么指望也没了。”

    风劲节叹口气他素来知道卢东篱平日极好说话可一旦下了决心怕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叫他改变主意的。即然如此他也就懒得浪费力气劝说了:“好吧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卢东篱断然道“我要你在这里主持大局。”

    “你想一个人去更加不行。”风劲节语声中已带出怒气来了。

    卢东篱瞪他一眼声音倒是比他还大:“劲节你别胡闹我们都知道陈国人在边境上调集军队他们什么时候会打过来不知道我去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我上任不久军中诸将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么大的定远关我真正完全信得过的也只你一个罢了。万一有什么军情有你在我才能放心。”

    “我在这里你放心了你一个人跑那边去那能叫我放心吗?”风劲节又气又恼。

    卢东篱不觉一笑:“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是去我们大赵国的郡府大赵国的官衙又不是往龙潭虎穴里走。更何况我是正大光明打明旗号浩浩荡荡地过去的就算有人想害我怕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动手吧。以我的身份在谁的辖区出了事谁都得担责任。”

    “可是……”

    “劲节。”卢东篱微笑着唤他的名字“国事为重。”

    风劲节大声叹气伸手揉揉眉心罢罢罢轮到他卢东篱卢大人把国事两个字供出来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争执的余地了。

    “好吧你去我等着你要是半个月你还不回来我就让漠沙族扮成陈**队露头打个小小的攻防战然后就把告急信一天三封地往那边递说是我们这里三军不能无帅催你这元帅回来。”这点子鬼花样对他来说实是小菜一碟说得倒是轻轻松松。

    卢东篱料到这也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妥协了也自不再多说别的只是微微一笑复又转眸遥望那风沙茫茫的远处。

    谁又能知道哪一天哪一日大批的陈**队会从那漫天风沙中一步步逼向他们这危机四伏的赵国门户呢?

    次日苏凌一行人启程回去卢东篱以新官上任要去拜访附近几处郡府的官员为以后的合作打好基础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与苏凌同行。随队除了一百名亲兵并没有带一个将军。

    风劲节与其他诸将一并送行。临行时倒也没同卢东篱多说什么一切送行礼仪都照着规矩来直到最后卢东篱上马将行他才淡淡道:“你放心。”

    这没头没尾一句话听得卢东篱微微一笑在马上低头凝视他轻声道:“有你在天塌下来我也能放得下心来。”

    旁边替卢东篱带马的王大宝这时忍不住也拍拍胸膛:“风将军你也放心有我王大宝在卢大帅不会少半根头的。”

    卢东篱淡淡斥道:“大宝别胡说八道这太平盛世的我能有什么事?”

    话音一落他已在马上直起身目光淡淡一扫众将:“我去之后军中防务拜托诸位了。”

    众将齐声应诺口称大帅不必挂心。

    卢东篱这才挥了挥手喝道:“出。”

    风劲节与诸将一起一直站在关前遥遥望着卢东篱与苏凌的大队人马逐渐远去直到再不可见。

    而与苏凌并马而行的卢东篱默默地抓紧缰绳在心中无声地誓:“天塌下来我也要弄到手。”

第四部 风中劲节第四十章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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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东篱去后定远关的防务在风劲节的打理下自是井井有条半丝不乱。

    虽说关内目光远的将领都料到陈国迟早必然来攻但目前毕竟还没打起来定远关的日子相对还是平静而安稳的。

    在这一片安宁之中一个不大不小的流言开始悄悄地在众人之间流传起来。

    “真有这事啊?不会吧?”

    “这也说不定啊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行啦知道你读过两年书用不着在咱们面前摆学问。”

    “我说也是真有点可能你瞧咱们大帅那么斯文清秀看着叫人那叫一个舒服啊。”

    “对对对咱们风将军那叫一个英武挺拔说书的讲的那个面如冠玉啊玉树临风啊哪一句不能用在他们身上。”

    “他们往那一站真是又好看呢又相配。这种人物谁瞧了心里不喜欢。”

    “说起来啊咱们军队里全是大老粗一个个的黑瘩搭。他们俩往这军中一站谁眼睛不往他们身上瞧就是他们自己怕是在一堆的黑老粗里看到这么杰出的人物也会想要亲近的。”

    “是啊是啊他们总是在一起天天晚上睡一间房听说还同一张床没准还真有那么点事。”

    “这个也不一定啊大宝以前不说他们那是在研究军务学习兵法吗?”

    “这房门一关两个人凑一块整夜整夜的谁知道有什么事啊对了小刀你是风将军的亲兵你怎么看?”

    “这事你们别问我将军和元帅关起门来商讨军务我和大宝还不得躲得老远去不过我看啊风将军和卢元帅都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他们平时在一起虽说交情好说话行动那神情儿可是一点也没透出什么不对来啊。”

    “要我说啊就算是那也没什么?那么漂亮的人站一块瞧着都好看不是吗?”

    话音落处已传来一阵轰笑大家连声道是。

    军队里全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汉他们这些边境的防军往往是一当好几年难得看到一眼女人。这些年青精壮的男人们常年待在一处又无法接触女人男子之间有些暧昧之事也显得很寻常。

    或许有些将军还会讲究一些在意一些越是粗野的大兵倒越是对这些事看得平常起来。便是暗中议论起元帅和将军也没当什么大事。

    在这一片轰笑之中一阵猛烈的咳嗽倒也没让谁立时觉出不对来。

    还是小刀跟着风劲节久了正笑着忽觉那咳嗽声不远不近但不在他们之间而且声音非常熟悉心头一震猛得跳起来探头往后一看却见不远处一棵大树下风劲节正靠着树干咳得面红耳赤在他的脚下滚落着一只酒葫芦。

    风劲节倒不是乘着卢东篱不在偷偷喝酒。他素来是爱酒的只是在军队里不能随便喝酒他心里馋得慌以前范遥管事那是没指望如今(更新最快)卢东篱掌权居然也不让他开酒荤。

    他郁闷无奈之下也只得拿个酒葫芦装了点白开水自我安慰着没事喝两口了。

    这天正好心闲一边喝着水一边四下漫步走走。

    他武功高内力强耳力自然好得很。他虽没心思到处偷听人家说悄悄话但是走这附近过时耳朵里硬是把人家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开始还不知道这帮人背地里议论自己和卢东篱什么呢等听到后来明白过来一口水猛得呛住他一边猛咳一边手忙脚乱地扔了酒葫芦双手紧赶着拍自己的胸膛给自己顺气。勉勉强强才算没让一口水给生生呛死了。

    背地里说人闲话自然是不道德的但却是极有意思的所以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爱私下论人是非。

    这定远关长年荒凉沉寂一大堆士兵操练巡防以外的时间闲得慌聚在一块说点儿八卦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

    就算背地里议论议论大帅啊将军啊那也算不得什么。可问题在于你们背地里议论的人忽然出现在你们面前这件事可就不太趣了。

    如果这个人又正好是你们的顶头上司这件事就更加无趣了。

    如果这里又正好是军纪严明的军营上司的一个命令可以轻易要掉下属的性命那这件事就真正糟糕透顶了。

    所以一看到风劲节一干士兵脸都吓绿了。第一个念头是一轰而散但立刻醒悟风将军何等精明的一个人即被他看到还能逃到哪里总不成当个逃兵被人抓回来砍头吧。

    风劲节这时也缓过气来了笑嘻嘻对众人道:“没事没事你们接着聊别理会我。”

    谁还敢聊啊所有人大眼瞪小眼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呆。

    都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聊得很开心吗?”风劲节拖I

    他脸上都是笑可眼睛里的光芒却吓得人双腿直哆嗦。

    没有人吭声没有人接口风劲节目光淡淡一扫众人定在小刀身上笑语责备:“小刀你也真是你是我的亲兵有什么事不明白来问我就好了何必在这里猜来猜去这么辛苦呢?”

    小刀平时伴在他左右倒不是特别怕他但这种事被他撞破也是满脸通红低着头道:“将军是我们糊涂听人家胡说八道你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风劲节眯起眼亲切地问:“你怎么知道一定是胡说八道呢没准你们猜得全对呢?”

    小刀哀叫起来:“将军……”

    风劲节至此才冷哼一声:“这些混帐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有多少人听过说过议论过。”

    小刀回头向大家一看所有人缩头缩脑拼命冲他使眼色看样子是没一个敢搭话的了他只得道:“话是苏大人的随从那里传来的这段日子全军怕是有不少人……这个听说过这些混帐话了。”

    小刀压低了声音期期艾艾地说。

    风劲节一阵郁闷好啊全军上下都在背底里议论他和卢东篱他们居然还一直没查觉。

    果然这世上就算是再聪明能干的人也架不住自己的私生活被人随意地八卦胡说。

    同样就算是世上最愚鲁的人在说人闲话时还真是精明小心地不会轻易露出半点破绽让人拿住。

    要不是这次无意中听到……

    心里这么一想更觉愤怒:“那些随从说这些话怎么不报给我不是早吩咐过了苏凌的手下要给我看紧了有什么不对的言词行动全要告诉我吗?”

    小刀低下头不敢答话我的将军人家要探问我们的军情我们当然报给你人家说你和卢大帅那么有趣那么怂人听闻的闲话大家全听得眼睛瞪老大眼睛亮闪闪谁会傻乎乎撞你刀口上跟你说这种事啊。

    风劲节心里也明白大家顾忌的是什么只得忍着气问:“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苏凌说过些什么?”

    小刀的声音更是低得几乎微不可闻:“苏大人说的话我们自是没有资格在旁听的不过据他的随从说苏大人没事的时候同他们说说……说风将军和卢大帅太亲近了些……说那个风将军和卢大帅又都是俊朗好看的人这样同行同止同住同寝这个……要说什么事都没有也没什么人信的……也许苏大人只是随口说一句被当下人的添枝加叶地四下传播这个都是我们不好……”

    他越说越语无伦次越说越是结结巴巴。

    风劲节听得面沉似水好吧就算那些底下人凡事都爱添油加醋但苏凌自己一定是说过些轻佻无礼的闲话的。

    妈的这个混帐闲着没事满世界败坏自己亲妹夫的名誉。以前看在卢东篱的份上又念着他初为官还没来得及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怎么为难过他现在看起来倒是对他太过宽大了早知道我就……

    他磨了磨牙心中恨恨地琢磨所有可以把人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阴险手段。

    可惜的是苏凌不是军队里的人不归他管现在人也安安生生待在后方叫他鞭长莫及主意虽多却是一样也用不上。

    而苏凌给他造成的麻烦却是让他头疼不已的。

    他自己对于这种名誉上的小事真不是太在意却又不能不替卢东篱设想好好的一片为国为民的心意被人传成这样不止是羞辱将来传扬开来对他的前程声誉也有极大的伤害。

    但事已至此他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总不能敲锣打鼓昭告全军他和卢东篱在一起全是为了公事一点私情也没有吧。

    他更加不能令行禁止不许全军上下对他们的事议论半句这种事从来堵不如疏越是禁止传扬人家越以为其中有鬼暗地里怕是越传得沸沸扬扬了。

    反复思量之下风劲节一时之间竟也是全然无法可施只得冷冷瞪众人一眼阴阴地笑笑:“行了你们都散了吧以后有什么事想谈论不用偷偷摸摸的大大方方说出来好了我保证绝不介意没准还能加入讨论让你们谈得更加热闹一些。”

    众人一起大汗淋漓地以神逃个干净估计这帮子人暂时是不会再多嘴多舌了。

    风劲节苦笑着摇摇头罢罢罢一切由他吧反正他们爱怎么传就怎么传凡当事人不承认的一概是谣言再说这本来就是谣言啊。

第四部 风中劲节第四十一章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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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风劲节也没用什么雷厉风行的手段强行压制传言更没有心急火大地去四处找人解释但他撞破闲言的事情还是在全军不而走军中关于此事的流传之势自然也就不象开始那么厉害了大家也都小心了许多对于言词颇为谨慎注意。

    反而是风劲节这种浑若无事不急不燥不压制不解释的大方态度让很多人心中的疑团悄然化解。

    大多数人都在想风将军肯定是没有一点儿见不得人的事的否则听了这种话岂有不恼羞成怒焦燥不安的道理。

    却不知风劲节心中其实极为焦虑不安。即恨苏凌胡说八道又忧虑卢东篱至今并无半点消息传回来。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过了当日他与卢东篱所订的时限他便约齐了军中其他大将一起开密秘会议商议。

    大家虽说并不是很赞同风劲节那种坑蒙拐骗的方法但是为将多年难得遇上一个这么为他们尽心争取的主帅心中多是感念的而且大家常守边关也比别的官员们有更强的危机感。

    欺骗上头固然是不对的可是万一打起仗来死在战场上或是打了败仗被治死罪都是一条死路啊。

    于是在若干次争执之后终于还是同意了风劲节的意见。

    风劲节写下告急文书声称边关探马查知陈**队正在接近如今三军无帅人心惶惶催促卢东篱立刻回关。

    这文书名义上是写给卢东篱的实际上是给其他人看的其中对于形势的严峻军中气象的紧张自是毫不吝啬地大肆渲染一番。

    写完了让士兵送出去。大家便开始了忐忑不安的等待。

    过了些日子卢东篱依然没有回来可是苏凌却押运着大批的军用物资精良武器再次来到了定远关。

    陪在他身边的除了押运的差役贴身的随从居然还跟着王大宝等几十名定远关的军士。

    风劲节见了这些物品倒先不忙着点算只问王大宝:“大帅呢。”

    王大宝面有忧色:“大帅说要留在那里陪总督聊天只让我们先押东西回来等见了我们的交接的文书他再回来。”

    风劲节见他有些吞吞吐吐知道必然有事不好在人多时说正想找个机会单独询问苏凌已经叫起来了:“我们没空再听你们闲聊耽误了快些清点快些签接收文书给我我要立刻赶回去。”

    他这么一急一叫风劲节倒不急了慢条斯理一辆辆车子看下来信手拿了运来的刀刀枪枪挥几下试两招美其名为检收货物。

    苏凌急得心浮气燥:“你查完了没有快些签文书?”

    “东西当然得慢慢看一下子送来这么多刀枪箭矢谁知道是不是合格的可别临上战场再给我出问题。”风劲节答得漫不经心。

    苏凌气急败坏:“什么问题?能有什么问题?这全是我们紧急把四郡各府各县所有的驻军用的武器和军库里的存货全调来给你们了。东西还能有什么差错不成。”

    风劲节挑挑眉我说怎么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上好的刀剑呢原来如此。

    “这就奇了我们军中固然缺武器可是把各地驻军的武器都调给我们这个……”他做恍然大悟状“想必是总督大人治下盛世太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绝不会有贼匪做乱所以驻军也就清闲无事要那武器也没用了。”

    “行了行了要不是卢东篱了疯不顾死活地胡来我们能被他逼成这样。”苏凌都快急疯了“你快给我签接收文书。”

    风劲节眼神微凛:“我们大帅怎么了?”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苏凌气得面红耳赤地说“他想要东西都快想疯了。直接就去找总督大人先是好言好语地商量后来就干脆拍桌子大吼了他带着上百个士兵竟是哪里也不去就赖在总督府不给东西他就不走整天缠着总督大人令得总督大人不但公务无法办理就连私事也做不成。这哪里还象是个读书人分非就是个无赖。”

    风劲节只是沉着脸听那位九王所倚重的总督大人想来也不是这样被人赖上就会甘心出钱出东西的。

    苏凌气呼呼道:“后来总督大人实在忍无可忍即然怎么赶都赶不走只好动用武力让下属将他驱走虽说实在太失体统但这也是卢东篱自取其辱没想到他他不但是个无赖简直

    到不要命了。”

    他脸色铁青地说:“他竟敢一把抓住总督大人说什么军中得不到武器他日必然败于陈军于其他日战败有负国恩不如此刻就同总督大人一起一死以谢天下罢了。”

    在场接收货物的将军和士兵喝在都不多但闻得此言无不震惊莫名。惟有风劲节却只是皱了皱眉不言不动神色不变。

    “也不知道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总督大人挣之不开几个护卫也来不及救护这个时候他拿了把剑架在两个人的脖子上大家就更不敢乱动了。他这样胁持朝廷命官简直是疯了。”

    不但是苏凌觉得卢东篱疯了基本上在场的所有将士们都有同样的感觉。说起这等骇人听闻之事军中将士固然都极有胆色此时也不免暗自惊叹。虽说是凶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可是这种事由一军主帅对四郡总督做出来这这这这也实在是太荒唐了。

    就算是为了拿武器不得以而为之但这样逼迫四郡总督这也太不象话罪名也太大了就算得到了东西事后追究起来实在不知是怎样一个了局。

    风劲节虽然脸上不动容心里也是暗暗咒骂果然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早知道就不教那个混蛋功夫了他的武功现在虽然只是半桶水晃荡但要胁持一个脑满肠肥享福享得太多的总督那却是再容易不过了。

    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真是个没轻没重的疯了。

    他心里在骂而苏凌就一直在跺着脚骂:“疯子白痴他这样做法分明是要自绝于天下国家律法尚在岂能容他如此胡作妄为他以总督的性命逼迫总督写了紧急调运文书把四郡所有能调动的军器全调来了他还不肯放开总督非得我们把东西押来拿了你们的签收公文去给他他才肯放手他还不放心我硬把这些个亲兵也派来跟着押运队。这个疯子我倒要看看等把文书拿回去之后他到底怎么办?将来追究罪责他怎么逃他竟敢做这样的事他自己不要性命了家里人的性命也不要了我们这些亲戚的前程身家他也是不放在心上了这个混蛋……”

    他越骂就越气越气就越骂。或许是因为卢东篱做的事太过惊世骇俗他完全不能接受。或者只是因为怕被事后连累所以他越要表明立场在所有人面现展现自己对卢东篱已深恶痛绝必然会同他划清界线做出与他全无牵连的姿态以求事后不要因卢东篱之事被株连。

    也许他也有太多的不得已太多的无奈与为难但可惜的事在场没有一个人会体谅他。尤其是风劲节。

    风劲节固然在心里骂得比苏凌还厉害。听他这么不断得嚷嚷却觉得讨厌且刺耳。

    那混蛋再笨还是咱们这定远关的主帅呢你当着定远关将士的面这么骂个不停真当我们全是木头。

    他慢慢挑高眉头慢慢绽开一个寒森森的笑容一个字一个字地问:“苏大人卢帅挟持总督之事可有闹得人尽皆知?”

    和他共事时间较长略为熟悉他性子的一干将领大多身上寒不自觉得离他远一些就连他的亲兵小刀也悄悄地向后退。

    可惜气疯了的苏凌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这么荒堂的事说出来也没有人信再说让人知道总督被挟持这四郡政务岂不是全要停顿了他是在总督府书房里抓住总督不放的四郡官兵虽多但事关重大总督府里的人也不敢声张再加上他还有一群亲兵围着书房更叫人不好营救。此事只好暂时按下不公开总督称病不理事府里也紧闭大门不接客目前除了与此事相关的官员们旁的人并不知情。但这种事怎么可能久瞒。不管他现在有多么威风也不可能脱身事后也是一定要追究的。”

    苏凌愤愤地道:“算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你们快些签收好了反正只要你们小心在意不要逾矩就算追究罪责也与你们不相干。”

    风劲节点点头:“果然胡闹犯法的人是他与我们这些不知情的人自是不相干的。”

    他不再拖延招呼大家快点算完东西然后迅签写了公文。

    苏凌把公文往怀里一收就待招呼手下急急往回赶。

第四部 风中劲节第四十二章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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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劲节至此才慢悠悠叫了一声:“苏大人现在你的差事办完了就容末将来谈谈我的差事吧。”

    苏凌翻身上马不耐烦地道:“你有什么差事与我何干

    风劲节一把扯住他的马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巧得很正好和你苏大人关系大着呢。”他脸容忽得一肃冷然道:“大帅临行之前将定远关上下事宜交托于我苏大人你当日纵容属下在定远关散播流言破坏大帅名誉已是重罪如今你当着我关中将士肆意辱骂我军主帅更加胡言乱语冤诬卢帅犯下国法无端乱我军心如此大罪我岂可恕你。”

    苏凌大怒:“我说的全是真话……”

    “我呸卢大帅是朝廷命官国家重臣岂会行此匪盗之举此话说来三岁小儿也不能取信你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苏凌还要力争:“我说的本来就是……”

    他话音未落已让风劲节一把扯下马来往地上一扔喝道:“给我押下去打他四十军棍看他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趴在地上灰头土脑的苏凌已是大惊:“我不是你军中之人你无权打我。”

    “正因为你不是军中之人我才只打你四十棍罢了。这已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了你还待如何。”风劲节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左右士兵大多惊愕一名将领轻声道:“风将军此事妥当吗?他毕竟是卢大帅的内兄。”

    风劲节冷笑:“所以他就这样肆意辱骂卢帅我等身为将领让人在面前如此羞辱主帅莫非还要一声不出以示谦恭客气?”

    大家看风劲节心意已定自是不好阻拦毕竟卢东篱当日离开时是把决定权交给他的。

    而且大家也觉得可以体谅风劲节要恶整苏凌的心情任何男人听到有关那种事的流言都不会放过那散播流言的罪魁祸的。

    士兵们这时也明白了过来立时扑过去几个人把苏凌扭起来就往一旁带。

    苏凌至此忽然了悟忍不住大叫了起来:“风劲节你和卢东篱一样都是疯子你这样胡作非为你会后悔的你会付出代价的……”

    可惜他叫得声嘶力歇却没半个人有兴趣理会他两个士兵拿了军棍过来把他按倒了抡圆了胳膊就狠凑。

    开始苏凌还会大声咒骂:“风劲节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兔儿爷我知道你早就觊觎卢东篱了多少年前你就拼命地巴结他亲近他为了讨好我妹子你什么好东西都送出手了我劝你别妄想了我妹妹才是卢东篱的正室夫人哪里有你的立足之地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他的叫骂声越来越荒唐内容越来越诡异在场一干将士听得人人震愕一时间就算想装做忽然耳聋什么也听不到也不可能每个人的脸色刹时间都变得极之古怪。

    风劲节听得却是啼笑皆非。我的天啊。这姓苏的怎么蠢成这个样子。不管是诽谤也好误会也好这种话怎么好当众狂叫起来

    他就算是恨我风劲节就算是恼恨卢东篱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妹妹着想上一丝一毫他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出这么荒唐的话却也不想想以后他的亲妹妹怎么做人。

    他却不知道苏凌本就是苏家最不成器的儿子不但不读诗书且喜荒堂游乐走马章台那些个风流韵事竟是无所不为的自己也结交过几个相貌极好的男子男风之乐当然早已尝尽。

    卢东篱为人厚道说起往事来只淡淡两句不爱读书喜好游乐就带过了并不细叙这些事情。

    象苏凌这样的人见到卢东篱与风劲节这样同行同止同住同寝又见这两人一个儒雅一个英武外貌都是上上之品他自然而然便往那淫邪处想了越想越以为自己料得真他以前也是常常风流荒唐的人这口舌上自然就在不知道该有什么顾忌不但肆意对手下说出他自己完全单方面的猜测此时恼羞成怒气极恨极更加是什么难听的话都给说出来了。

    这话一说不但在场众人全都呆住连用刑的士兵也吓坏了手里猛得加力狠狠地痛打很快苏凌就骂不出声了原本的痛骂变成了惨叫再然后就变成了讨饶。

    “风将军我知错了。”

    “风将军我不敢了。”

    “风将军你饶了我吧。”

    “风将军千不看万不看你看在我和卢

    是至亲的份上……”

    在场所有人闻言心间甚是佩服很难得有人脸皮可以厚成这样刚才骂出那么难听的话一转眼就能求饶求得如此哀恳。

    好一个看在我和卢大人本是至亲的份上。

    刚才这位至亲在骂自家妹夫时那语气那词令实在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啊。

    风劲节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冷森森扫视所有押运的差役和随从看着这一干面如土色抖若筛糠的家伙他用低得只有身边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轻轻道:“小刀你去那边看着些要打得他痛不欲生可别真打死了打残了也不行。”

    小刀应了一声便悄悄行了过去。

    军中的棍子可不比寻常身体弱一点的几十棍打掉一条性命也不算什么稀奇事。这家伙再怎么该打总还是要给卢东篱留下点面子的真把他的大舅子打死或打残了他以后在老婆面前就不好做人了。

    不多时用刑已毕苏凌早就晕得人事不知伤也伤得够重了暂时看来是没法赶路了。

    风劲节淡淡吩咐给苏凌和其他所有的差役随从们安排住处依旧按贵客的礼仪招待再让士兵们把物资都运归军需库待造册清点之后再放到士兵手里。

    在把这些琐事都处理完之后他回了帅府召集众将在正厅里大家开会把王大宝等几个领头的亲卫领叫来将卢东篱的事再细细询问一遍。

    基本上王大宝等人的答话内容和苏凌讲的也没什么大的差异。

    不同的是苏凌口口声声只是骂卢东篱疯而王大宝却悲愤莫名地陈述那些官员们是怎样的奢华骄逸又是怎样的骄横无礼面对卢大帅的哀求恳谈据理力争又是如何地不加理瑜。他们这一些在边关用性命保卫国家的人是如何受白眼被排挤被冷落的。

    从他的口气中分析卢东篱别说只是挟持总督他就是拿把刀宰了总督也是合理且合情的。

    可惜的是一干将领们听完了这些话之后却只是头大如斗。

    “大帅此番作为固然是为了我们全军将士但此事实在闹得太大了朝廷断不能容的。”

    “是啊现在东西虽到了手可大帅却还陷在那里我们总不能带兵打回自己国家的地方把大帅救回来了吧。”

    “就算能把大帅救回来朝廷日后的追究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大家一时间都茫然无计人心惶惶。

    风劲节却朗然一笑:“诸位大帅离去的时候我对他很有信心我相信他一定能把我们军队最缺的武器给我们争到手现在他做到了。”

    他目光环视众人眸中掠起异样光彩众人只觉哪怕只是被他看一眼便有一股信心自然而然地升起来:“而他将定远关交托给我们放心远走正是因为他也同样信任我们。他敢于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也是因为他相信不管生了什么我们都一定有办法让他重新回到我们军中来所以……”

    他站起身来展颜而笑:“天塌下来我也要把他弄回来。”

    :

    笑近来不太想打扰读者读书的心情废话相对少了很多不过有些事还想要说一说。

    上次曾在公告中提出个问题不过估计有很多读者只注意Vp更新没看过公告所以还是在V里问一下吧。

    我想把近来一些读者为小楼写的评收录到正文的作品相关评论中不知道评论的作者们是否同意盼能得回音。

    另前丙天看到讨论区回贴里小窝—宝猪的长评单纯欣喜之余也为评论中一些颇得我心的看法意见而高兴因此置顶希望可以有更多人看到。看到评中那句“不止是小说何止是**”颇有点儿虚荣的窃喜。

    不过也正因此昨日和朋友聊天时也谈到小楼的**问题。小楼的确与**有关但也的确不是纯粹的**因此觉得关于小楼的简介可能对读者产生误导有时会把纯粹想看一个单纯**故事的读者吸引进来之后又因看了全文而大为失望因此把简介做了修改。在此感谢好友棕黑色提供的好诗觉得总结得真是极好的。

第四部 风中劲节第四十三章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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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多很多年以后苏凌的噩梦里永远都有风劲节狰狞冷酷穷凶极恶得对他又打又骂喊杀喊宰.对他施以一切恐怖的非刑之后又要把他大卸八块。

    每一次苏凌都是惨叫着满头大汗地从梦中醒来然后喘息着一整夜睁眼无眠。

    而最初的这个噩梦始于定远关中起因是被风劲节下令痛打了一通。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伤害过身体这辈子从来没有尝过这样极致的痛苦。即使是晕晕沉沉时身体依然因为痛楚而颤抖即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意识中依然满是可怕的伤痛。

    他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打死他以为这样的疼痛必然无法再活下去了然而死去活来晕了又醒醒了又晕等到他的神智勉强回复时已经是两天以后了当然在他自己的知觉中这种可怕的痛苦分明已经持续了数十年的漫长时光。

    “大人大人……”小心地带着颤抖的叫声让苏凌更加不适地呻吟出来。

    有些迷糊地看着床前的几个随从:“我们在哪里?”

    “还在定远关……”

    房外传来的纷乱嘈杂声让苏凌只觉得身痛头也痛也没有注意随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了:“外头怎么这么吵?”

    “大人……打……打起来了……”

    “什么?”

    苏凌一时还没明白过来。

    随从已经急得几乎哭出声了:“陈国人。他们打过来了外头打得正乱呢?”

    “什么?”苏凌差点忘了自己地伤双手一撑要想下床立时奇痛入骨惨叫出声。

    随从们一起拥到床边探头过来。一迭声地“大人大人”地叫。

    苏凌大口呼吸才得以勉强回复神智颤声道:“怎么回事陈国人怎么打过来的明明还是好好的。”

    “我们也不知道。大人受刑晕倒之后风将军把我们安置在这里还派了军医过来医治我们没有主张只得侍候在大人身旁没想到半夜里外头忽然乱成一团所有的兵将都奔走呼号大家一起冲向城楼。听他们大叫大喊。我们才知道是陈国人打起来了。我们想出去打听可是所有人都忙着作战。根本没有人理会我们我们身份低微。也没别的办法他们只随口吩咐我们留在这里不要乱动不要乱走不要影响到他们作战我们只能……”

    随从们语气软弱而焦虑唉大人可真是幸福啊。最残酷可怕的时光他是晕着过去的。

    可怜他们战战兢兢守在床头。一边是自家昏迷不醒的大人一边是外头呼啸可怕地战争。

    整日整夜听着喊杀声闻着吵闹声没有人知道来的敌人到底有多少定远关到底能不能守住他们的性命到底能不能保得住这种煎熬让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个个都脸色灰败满眼血丝憔悴到极点……

    苏凌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是因为伤重还是因为恐慌。很久以前就听说过陈国人要攻过来了但上上下下就是没当一回事总以为这不过是流言罢了没想到真的来了而且居然是赶在他自己就在定远关的时候攻过来地。

    想起上次陈国人以几千军队轻易击破定远关掳掠千里鸡犬不留的恶行他自己也不禁全身颤抖起来怔怔望着房门仿佛那薄薄一道门随时都会被撞开一群拿着刀剑的陈**人就会这么直冲而入。

    这一刻他完全忘了身上的伤痛只瞪大眼怔怔望着房门竖起耳朵一心倾听房外的动静。

    无数人在奔走无数人在呼号有甲胃撞击声有兵刃落地声一切一切都令人心神震荡。有人大叫着鼓动别的士兵一起去杀敌有人大哭着为刚才死在城楼的战友悲痛欲绝有人带着重伤被抬回来还在惨烈地痛叫呻吟着。

    一片纷乱中要想听清楚人们说的是什么是十分吃力的事情不过苏凌聚精会神勉力还是捡了几句入耳。

    “快走快走城头告急我们快去增援。“

    “连我们驻在帅府的人马也要赶去城头真那么紧急了吗?“

    “别废话了快一些……“

    …………………………………………………

    “箭矢不够了轻伤地全去搬运……”

    ……………………………………………………

    “李将军和赵将军吵起来了李将军要带我们冲杀出去赵将军要坚守待援。”

    “没办法元帅不在谁说了也不算风将军也弹压不住啊。”

    “大敌当前还军令混乱这仗怎么打我们就是上城楼也是送死。”

    “闭嘴将军的调令都过去了你们还在这里多话走慢一步不是让将军行了军法就是被阵国人破关而入杀个干净。”

    “连元帅都不在这仗怎么打天知道那些当官地到底在干什么可怜我们当兵的一条活路也没有。”

    ………………………………………………………

    “阿风你怎么了……”

    “大哥我不想死啊……”

    “胡说我们好好做战不会有事地……”

    “赵林早上还和我打招呼呢可是被调去城楼刚刚我看到有人抬了他的尸体过来。大哥我害怕……”

    “怕也要去啊……”

    纷乱的脚步声混乱的交谈声一切都又渐渐地远了。在战事正激烈时每时每刻不知有多少军队在被调动多少士兵在奔忙又有多少人在一边奔向死亡的战场一边恐惧地交谈说出他们的愤怨和畏惧。

    苏凌觉

    干心口紧伸手招过两个随从:“你们两个到城楼那去看看仗到底打得怎么样?陈**队到底来了多少人?”

    其实他心里有千万个不放心不过一来他实在伤得太重想要亲自去查看战况不太可能二来兵凶战危的他自己也确实有些畏缩。

    两个随从吓得脸色白:“大人这这这军队的人让我们不要乱走干扰了他们打仗是死罪万一没有照顾好自己被流箭射中了也是白死他们说……”

    话音未落苏凌已经怒容满面喝道:“去还是不去?”

    谁又敢说不去呢两个随从只好自叹倒霉畏畏缩缩地出了门往城门那边去了。

    苏凌和其他的随从们只得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过了很久很久这两个随从才满身是血满脸灰泥满眼惊惶连滚带爬地回来了一进门就手软脚软地扒到地上去了:“大人不好了这仗这仗……”

    一看他们的样子苏凌已是心中一沉勉力问:“怎么样……”

    “外头情形太可怕了陈**队密密麻麻地望不到边不知道有几万人呢我们城头上伏尸处处看样子是很难守得住了。”

    “是啊将军们眼睛都是红了声音都是哑地。人人都带着伤将士们也很拼命可是陈国人箭下如雨不停得有人爬上城楼和士兵们搏斗那样子真是……”

    两名随从颤抖着声音描述着战场的血腥和恐怖房间里的几个听众。人人听得面如土色根本无法想象这两个人其实压根就没上过城楼。

    话说这两位胆战心惊地向城楼去一路上被飞奔跑的快马撞倒了两次因为碍着了正在紧急调动的军队的道。被人一脚踹到路边三次让人大喝着怒骂有五次。

    因为看到路旁一排排从城上撤下来的伤兵呻吟惨叫的样子而脚软跌倒四次。

    在他们终于跌跌撞撞灰头土脸来到城下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抬头仔细看看城楼地战况更没来得及找条道上城楼去就听一片震天的喊杀声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异常刺耳地响起来一个高大的军士从城楼上跌落下来。堪堪压在他们身上胸口淋漓的鲜血。洒了他们一身。

    二人又痛又急又慌手忙脚乱。把这军士的尸体推开堪堪站起身耳旁风声劲急一支利箭擦着一人脖子射过去生生带起一道血痕。

    那人脚下一软重又跌倒于地一手捂着脖子杀猪也似惨叫:“我死了。我死了我被射死了。”

    另一个也是魂飞魄散。颤抖着说:“没死还没死只是受伤……”

    这话他是扒在地上说地为着就是躲那头顶上满天乱飞的箭雨。

    不远处仿佛有人在叫:“哪来的笨蛋不知道敌军攻城必箭雨应该找地方躲吗?”

    “好象是苏大人的跟班。””妈的不是叫你们没事别乱走吗?快滚快滚死在这里可没有人管。“

    两个人哪里还有胆子继续向前进。互相看一眼都觉得不过拿一份工钱实在没必要为主子一句话把小命送在这里所以他们就在漫天箭雨下在死伤遍地的鲜血泥泞中一步步地向前爬直到爬出了城外军队的射程才跳起来亡命狂奔。

    从头到尾他们连半个陈**人长什么样也不知道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在自家主子面前把战场的激烈描述得绘声绘色。

    因为临场逃跑为了害怕担责任为了怕被揭穿所以他们更要把情形说得无比可怕战事无比激烈死伤无比惨重以此打消苏凌再派其他人去或是自己亲身去察看的可能性。

    而在听完他们的讲解之后苏凌已经再没半分心思去研究战斗地详情了所有随从们的心思也只有一个这定远关随时都会被攻破地他们要立刻脱身才是。

    大家一起眼巴巴望着苏凌苏凌也不负众望地说:“快你们快去就算打仗这帅府里一定还有位将军坐镇的你们快去说我要立刻回去复命让他给我一辆马车和几匹快马。”

    大家都觉一阵轻松一齐大声应是不过又有人略有迟疑:“大人你地伤……”

    “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伤你们快去吧就说军情紧急我要代他们回去传送军情给卢大帅。”苏凌大义凛然地说。

    当然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对于苏大人的高尚情操表示出任何怀疑。让他们去战场打探情报人人缩头缩脑让他们去打点回程之事人人跑得飞快。

    他们第一时间在帅府里找到一位将军转述苏凌的话。

    那位将军也懒得多理会他人那表情倒似他们早走军队也好早点少一个累赘一样只挥了挥手就纷咐为他们准备车马。

    倒是办事的当兵的唠叨骂了好多句什么我们这打仗呢你们还要来添乱我们在杀陈国人呢你们还要来找麻烦这一类的……

    他们也只得陪着笑恭敬地在旁把所有的咒骂都忍了下来。

    好不容易把出行的车马准备好苏凌一行人等在一片混乱中没有任何人送行地情况下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定远关。

    因为苏凌受了极重的杖刑虽然准备了马车也铺了好几层厚地棉被子又带上了最好的药但随着车马颠覆触动伤处还是一路惨叫哀号痛哭流涕地奔向前程了。

第四部 风中劲节第四十四章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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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城楼上冷眼望着苏凌一行人的车马远至只余几个小黑点风劲节的眼神里也不知是讥嘲还是叹息。

    危难果然是考验人性的最佳利器人类的怯懦自私卑劣虚伪在灾难面前全部暴露无遗。

    那小小的随从会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了推卸责任而在苏凌面前极力渲染战争的残酷可怕同理苏凌为了推卸责任为了保住自己就会把听到的这一切变成他自己亲眼目睹并且乘以数倍然后再对上头的那些官员们说明。

    也许别人不会完全信任卢东篱的大舅子但就算找其他随从查问起来大家众口一词歇力附和苏凌就会成为他最佳的人证。再加上陈**队会打过来的传言一直没有停止过现在真打起来也不于让人感觉太突然。在这种情况下不由得人不信。那些官员们为了自己的安危为了自己不承担责任他们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风劲节冰冷如霜地笑笑一旦城破后方千里沃土皆沦落于敌军铁骑之下那都是他们自己的辖区。

    更何况朝廷追究起来定远关为什么会破当然是因为主帅不在军中无主所致。主帅因何不在为了军需不够的事他跑去绑架总督了为什么定远关会军需不够……

    风劲节地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是一片森冷这个皮扯起来啊只怕谁也别想落个自身干净。

    身旁传来有点迟疑的问话:“将军我们这么做行吗?”

    “是啊这是不是闹得太大会不会上报给皇上我们会不会犯欺君之罪。”

    风劲节漫不经心扫一眼身边的王大宝和小刀:“我们干什么了?犯什么欺君之罪了?我们只不过组织了一次模拟陈**队攻城军队措手不及。损失惨重的战斗演习罢了。这也是我们练兵内容的一部份啊。为了让将士们在任何状况下都能以最好的状态投入战斗为了让大家在遭受损失和伤害时能继续保持信心和斗志苦战不退为了让军队在面对措手不及的突然攻击时。能沉着应变这都是必要的啊。”

    王大宝和小刀愕然相互望望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地确风劲节虽想救卢东篱还不至于笨到让全军陪他一起演戏骗人。

    所有的士兵是不是肯和你配和这还是个问题再说这人多嘴杂的将来谁漏出去一句就是惊天的大罪名。

    他只不过是召集军队搞了一次模拟而已。对于拥有前知识的他来说当然明白为了培养军队各方面的能力特别是临战应变能力和在战场上过硬地心理素质。这演习都是必要的。以前他只是个小将军权力有限。倒是不能搞什么大演习后来卢东篱掌权。军事上的问题对他是言听计从相关的战斗演习全军预演过很多次。

    这一次大部份不知情的士兵们也只以为又是一场平常的演习而知情的将军们也都睁只眼闭只眼硬当成平常的演习。

    只不过这场演习比以往要求地更高更严格。敌军的攻击空中的箭雨。城头地拼杀都要做得无比真实喊杀声要足够震聋人的耳朵大家地一切交谈争议都必须把演习当成真事来对待。

    为了培养大家在实战中不怕死不怕伤不被血流满地吓倒的心理素质到处地伤员战死的士兵满地的鲜血都必须做得惟妙惟肖。

    风劲节事先说了演习成功大家都有酒喝有肉吃有谁出了差错立刻拉去挨军棍。

    在这种情况下全军上下无不极之卖力把一场演习搞得和真的打仗也没太大区别了。

    当然必要的设计和安排还是要小心的比如在苏凌房间外来回奔走的人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他们地交谈他们的对话全都是拿着风劲节事先写好地剧本台词自家背牢的。而所有与苏凌的随从接触过的士兵也无不在风劲节的严格控制之中

    此刻他计谋成功悠悠然道:“我们只是进行一场练兵的演习罢了如果有什么不当的消息被传回后方那也不是我们的责任是苏凌苏大人太过胆小了他甚至没有当面对任何一位将军做出过适当的询问也没有亲自到城楼去看一看就一厢情愿地认定打仗了并且立刻要逃走。我们当然没料到他居然胆小到什么也没弄清就走掉。我们还一直以为他根本早就知道这是一场演习呢……”

    风劲节冷冷地笑:“所以不管怎么样后果都与我们无关要追究责任更落不到我们头上来。”

    他这么一解说王大宝和小刀这才放下心来。人一轻松脸上立刻就有笑容了。

    “风将军我演得怎么样?那两个白痴冲过来的时候我那声惨叫够响亮吧?我从城上跌下来的样子够吓人吧我捏破血囊的时候够及时吧……”王大宝两眼闪光地大笑“那两混蛋让我给砸得啊、几乎没当场断掉骨头更吓得尿了裤子。”

    风劲节微笑点头的确看不出这家伙真有点儿演技派的实力呢。

    小刀在旁不甘寂寞地跳起来表功:“还有我啊在他们房间外那戏词说得多好心情多激动多害怕多畏惧啊。换谁听了都会觉得有生命危险的还有我那队人全是我逼着看着守着背戏词的表现得全都很不错啊我们一边跑步搬东西理盔甲拔刀拿剑还要一边说话还要字字清楚要保证让里头的人能听到却又不能查觉是我们故意让他们听到的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啊我们可是练了整晚的看嗓子都哑了。”

    风劲节笑道:“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出力了我一概有赏。”

    他复又笑而大

    :“给我通令全军本次作战演习取得了特大成功在实战中也能象演习中一样不管遇到多强的敌人也能奋勇作战不管遭受多大的损失也能保持斗志。为了慰劳大家军中开禁所有加演习的将士都能有酒喝不过每人要定量不许喝醉而且不能全军一起喝全军分四班轮着喝酒所有城防事务不得因此受伤何影响。另外把军中存的肉全拿出来务必做到每人都能分到一些打打牙祭。”

    四周士兵欢声雷动早有传令兵飞快下城向各处传令去了。

    不多时四面八方都传来欢呼大叫声。许多躺在地上的尸体和满身鲜血正在呻吟的重伤员也一块跳起来大喊大叫。

    在这漫天欢叫声中立于城楼最高处的风劲节始络只是淡淡微笑尽管笑容一丝一毫也没有到达过他的眼中。

    本来正在大笑的王大宝无意中看到他的眼神笑声为之一滞迟疑一下才轻轻道:“风将军我们这样做会有用吗?”

    风劲节淡淡望他一眼:“最好能有用否则……”

    他转眸遥望远方当日卢东篱快马而去的方向最好能有用否则我接下来的手段会让很多很多人明白到底什么才叫做后悔。

    卢东篱当日挟持总督地行为。让所有知情人都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此荒堂之事。

    以总督权威之重仪仗防卫之严除非是传说中真正的绝世高手也只有象他这样的高官才能轻易接近得了并且倏然施袭。让总督的贴身护卫们都无计可施。

    如果动手的是一般的歹徒啊匪患啊还会有点儿狙击的可能在可卢东篱到底是皇帝钦命的一方大帅就算是为了救总督万一失手把他杀了。事后地责任也不是随便谁能背得起的。

    因为整件事太荒堂太匪夷所思所有知情人都不约而同地低调处理事件对外加以掩饰隐瞒。

    卢东篱挟持了总督之后只是占了书房下令所有总督战人都远远离开由自己的几名亲兵在书房内外相护一切饮食之物。都由外送入由亲兵亲尝了之后再过半个时辰。确定无碍再由他和总督一起食用。而亲兵进食也是轮班的。这种安排也就禁绝了营救方使用迷药的可能。

    由于他防范得太紧而又没有哪个底下人敢于拿总督大人的性命冒险所以上上下下地人竟都只能束手任他予取予求了。

    总督先是震怒愤然大喝盛怒而骂。口口声声要上奏。要追究要让卢东篱死无葬身之地卢东篱一概不理。

    后来外头的下人和官员们又是哄又是劝又是说话全说万事好商量不用闹到这个地步卢东篱也只听而不闻。

    到最后他们把苏凌也叫了来用亲戚的情份来劲说卢东篱卢东篱自然也是不为所动。

    从头到尾他坚持的只有一点就是让总督下铁令以神调到了一切可以用的军需武器运到定远关去。

    总督开始不肯可架不住身旁有一个人红着眼要跟自己一起自杀殉国的威胁。他还有大好的前程大把的荣华富贵外加后院里一堆美丽的姨太太呢哪里肯就这么枉送了性命。

    最后不得不屈服于卢东篱的威胁下下了手书急令。以飞骑快马传送各郡若不在规定时限内把军需备齐各郡太守直接把乌纱帽送到总督府来。

    这手书果然奇效各郡官员们以生平第一高地办事效率把东西调集齐了。

    卢东篱又让王大宝去亲自检查了一番这才要王大宝带上大部份亲兵陪着押运官押去定远关。并承诺只要拿着定远关风劲节亲自签的收据公文他就立刻放开总督并且为自己所做地一切请罪负责。而他自己只留了十名亲兵以便在他身边轮班守卫让其他人没有机会营救总督。

    因为苏凌前不久刚去押过一次军需这次就自然挑了他办这件事。为了让总督能早点恢复自由他们调集了最好的快马车队以最快地度押运军需武器。

    而卢东篱却并没有一直等下去过了好几日他自己心里估算着押运队到了什么地方现在就算总督府出命令也无法再中途把消息传到或及时拦截住队伍了。

    于是他就大大方方放开了总督打开门让所有守在外面人人精神疲惫的侍卫啊高手啊大小官员们可以自由出入。

    他则落落大方施礼请罪言词从容神态平静。

    几天下来精神极度紧张心情极之畏惧的总督和所有的大小官员相关侍卫们在这意料之外解除危机的时候突然松懈下来。无不觉得手软脚软头晕目眩

    在这个时候大家甚至没有足够的精神和力气找卢东篱算帐总督第一时间冲向自己人其他人第一时间把总督保护在中间大家都喘了口气之后总督只匆匆下令把卢东篱和他的所有亲兵先看押在这几处房间之内再说。

    当然能得到这样的好待遇和卢东篱那正三品地官位以及定远关大帅的头衔是有莫大关系地。就算大家恨得他牙痒痒也实在不好说打就打说杀就杀他朝廷命官的身份只有朝廷才能剥夺在此之前就算犯了天大的罪也要给予和他身份相配的待遇。

    在那之后总督以及大小官员们休息过了定了惊回了神这才聚在一起商议处置卢东篱这时才现事情实在太棘手了.根本就难以处理.

第四部 风中劲节第四十五章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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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毫无先例可循在处理上完全没有借鉴的可能。而且这件事太过出他们理智可以接受的范围即使在事后这么多天每每细想一下他们除了拍着桌子大骂疯子之外竟也再说不出更多适合卢东篱的评价了。而对于这种极度疯狂事件到底怎么处理实在让人头疼。

    如果卢东篱不是大官他们要杀要砍要千刀万剐当然很简单。可偏偏卢东篱不但是官官还足够大到不管犯什么罪也让他们不能任意处置的地步。

    当然别说只是一地边帅就是宰相做出这种事也不是律法能容的但若依着律法要给他治罪事情就必然要公开地大审还要上交到有司不是把人押到京城交大理寺审问就是让上头派钦差下来。

    这罪行当然是无可争议的可万一问起犯罪动机来你为什么胁持总督啊因为军队武器不够我这个元帅当不下去了……这事一扯起来谁也别想落个干净。

    就算这里头的玄虚古怪人人都知道可绝对不能明打着放到台面上来讲的官场上太多这种宁被人知莫被人言的事了。

    四郡官员无数个个都是精明人物此时此刻竟人人只觉头大莫名谁也找不出合适的处理方法。

    总督大人弹劾的奏章写了又撕。撕了又写还是没想好合适地措词甚至这件事要不要真捅到上达天听大家都还不能确定。

    最后众人只能先把卢东篱看押着不让他走然后写信给九王向他做出请示。在九王做出表示之有。上下人等依然三缄其口绝不把这件说出来必然轰动天下的大事公开当官的全部下了口令所有相关知情人半个字也不能泄露出去。

    没过几天九王的回信没到。苏凌一行人就回来了。

    被打个半死在一路奔逃中更颠得只剩下一口气苏凌扒在总督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定远关的将军们如何无礼如何强横如何欺辱责打他。又以一种无比惊惶惨淡的口气向总督大人描述了他自己亲眼所见的人类有史以为最惨烈的战争。和最危急地城池。

    总督当然也不会听他一面之司把他的一干随从全都调来细问。而在随从们的加油添醋的补充说明之下定远关的情势已经是危如累卵。大有随时都会有陈**队冲到他们这后方四郡的可能性。

    这个认知让所有过习惯安宁日子地赵国文官们吓得面无人色。

    在听到每一个从定远关回来的人都以肯定的语气谈论战争的劣势说起死伤的惨重讲起将军的争吵谈起元帅不在群龙无时……

    他们能够做的决定就显而易见了。

    不管定远关到底能不能守住。一定要在城破之前把卢东篱弄回定远关去。这样的话守得住皆大欢喜守不住呢至少第一责任人也扯不到其他人身上了。

    卢东篱放走总督之后就安然在书房中被软禁有饭就吃有水就喝能吃能睡能说能笑闲来还会在书房里翻两本书出来读。安详自在地让人以为他真是在好朋友家做客呢。

    身旁几个留在他身边的亲兵们心里难免七下八下。卢东篱忽然出手抰持总督也没和他们商量过事后下令他们做这做那他们是军人当然只有服从但心里头也知道事情很严重。到了后来。也由不得他们小人物去选择只能是随波逐流闭着眼睛跟着大帅了。不管怎么样他们的顶头上司是卢东篱出了任何事当然必须站在元帅这一边军队是比任何地方都讲究军令如山地地方违令的罪名足以杀头所以死心塌地配合卢东篱地一切行动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选择了。

    现在这种情形卢大帅能安然自若浑若无事他们终是心头忐忑不安也有人迟疑地问卢东篱:“大帅我们该怎么办?”

    卢东篱只是淡淡微笑:“我该做地能做的都已经做过了。现在只看……”

    他身在小小的书房里他面前是几个与他一起陷入囫囵的士兵然而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他的眼神分明已穿过了所有人所有墙壁所有空间遥遥望着一个方同“现在只看别的人会做些什么了。”

    他微笑着对每一个人道:“别担心会有人想办法把我们弄出去的。”

    他一向待人和气手下也不特别怕他终于有个亲兵忍不住轻轻道:“大帅这么做是不是也太冲动了?”

    卢东篱苦笑:“若不是走投无路我岂会出此下策不过你们放心你们和我的性命应该都保得住因为……”他地眼神复又悠远起来仿佛因为穿越了无数时间和空间看到了某个人的身影想念起某个人地神容回思起不久前那一句淡淡的“你放心”他的唇边便已带起了笑意“因为我相信他。”

    他自己信心十足几个亲兵却是七上八下吃不香睡不安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然而事态确实向卢东篱的预料展着。数日后总督亲自来把卢东篱接去正厅相见。神态严肃语气郑重地责备他行事如何如何莽撞。

    卢东篱只是垂受教诚心认罪张口闭口任凭处罚百死不辞。

    总督叹口气摇遥头语重心长地说念在你也是为了国家一时情急我又怎好过于追究。罢罢罢此事我已下令不可泄露替你遮掩过去便是。只是现今知情的官员们颇多不平之意为防有什么不测你还是尽快赶回军中为妙。

    卢东篱自是再三言谢感激涕零。

    总督也客

    把他送出府门还一再交待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是不过也要体谅他们这些后方的官员也有很多为难之处行事万万不可再这么冲动了。

    卢东篱垂受教口口声声要把总督大人的教讳永铭心中。

    于是一场惊世风波就这么你好我好大家好地收场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结局让卢东篱的一众亲兵惊喜之余也倍加愕然不解。

    那位总督大人刚被挟持时了多大的脾气啊动不动咬牙切齿地说什么抄家啊灭门啊大罪啊怎么才几天功夫脸上就笑咪咪不见半点旧怨呢这当官的变来变去还真叫他们这等小人物开眼界啊。

    卢东篱听得他们小声议论也不由一笑:“我早说过有人会想办法把我们弄回去的。”

    亲兵们七嘴八舌地小声问。

    “是风将军做的吗?”

    “风将军是怎么做到的?”

    “我还以为大家都要把性命交待在这呢。”

    “这的天这可真是险死还生回去之后咱们就是英雄了吧。”

    卢东篱只是微笑风将军是怎么做的?这个其实他自己也能猜得到个大概了。这个时候定远关的军情想必紧急到让这些后方的官员认为陈国的军队随时可能冲关而过。一扫诸郡了吧。

    只是想不到地是上上下下这么多官员就没有一个挺身担当的也没有一个主张细查究竟坐以观变的。事情的利害得失一算到自家的身上竟是谁也顾不上别的事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逼得风劲节动用什么更加厉害的手段。

    卢东篱微笑着轻轻摇摇头杀人放火捉官劫狱什么事那个家伙干不出来啊。

    虽然平常看风劲节不羁之外。对于大小规则法纪还是很遵守的身上有了官司就入狱被分入军队就听上锋命令不能喝酒也只好忍着。

    然而卢东篱却总是觉得风劲节再怎么守规矩也不过只在表面在骨子里他是个真正无法无天。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地家伙。他以前没有那么做只不过。是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认真罢了而现在……

    现在事关自己的性命安危风劲节的选择……

    卢东篱复又一笑眼神里已见温柔。

    这时亲兵们把总督替他们准备好的马匹带了过来:“大帅我们上路吧。””是了虽说总督不追究了。但天知道会不会变卦咱们快马加鞭。早一天赶回去早一天安全。“

    卢东篱回过神来笑笑点头正要扳鞍上马忽听有人用虚弱的声音叫:“东篱……“

    卢东篱闻声回头见到苏凌脸色苍白神色憔悴在两个下人的扶持下正站在前方望着自己呢。

    卢东篱忙快步近前疾道:“大哥你怎么了?”

    苏凌不肯答他只轻轻道:“东篱我知道我没照你地意思做事你心里不痛快但我也是为着我的前程我并不是特意想和你做对的你要体谅我。那些克扣军需的事和我无关也不是我让总督不给你东西不答应你要求的你可千万别记恨我。”

    卢东篱忙道:“这个自然大哥我不至于如此是非不分。”

    苏凌苦笑一声:“东篱你也该知道这次你闹的事太大了就算总督现在不追究总也是一块心病将来难免会有什么是非你万事要小心不管是为你自己还是为了婉贞都要多多珍重才好。”

    卢东篱心中不免有些感动纵然理想不同道路不同但亲人终还是亲人的:“大哥你的话我一定会记在心上的。”

    “定远关情形不是太好你一定好好保护自己的千万别让婉贞和我太牵挂了。”似是说得真情流露。苏凌踏前一步想要拉住卢东篱地手只这么一动已是牵动伤势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脸色立时更加惨白。

    卢东篱见他神色灰败行动也极不方便脸上又有拼命忍痛地神色心中不免震惊:“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苏凌勉力道:“我没事……”

    然而扶着他的随从却忍不住道:“大人让风将军打了四十军棍几乎没当场打死……”

    “闭嘴……”苏凌怒喝一声瞪了随从一眼。

    随从悻悻地低头小小声地说:“本来就是啊今早大夫还说伤势极险调养不好说不定就成残废了呢……”

    卢东篱眉头深皱眼神里有伤有痛有苦涩轻轻道:“是他打了你……”

    苏凌答非所问只勉强笑道:“我没什么事你别放在心上现在定远关形势颇危你们可千万要将帅一心不要为我生了嫌隙才好。”

    卢东篱怔怔望他半晌良久才轻轻点点头。

    苏凌这才松口气脸上流露出放心地样子轻轻道:“好了我也不多耽误你了你们快走吧免得又有什么变故生。”

    卢东篱转头上了马人在马上又向苏凌望来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到底却也没说一个字只重重叹了口气然后重重一鞭挥下快马绝尘而去。

    其他亲卫无不催马跟随转眼间众人就消失在苏凌视线之内了。

    苏凌脸上的温情至此才被冰冷的恨意所取代冷冷哼一声;“回去……”

    随从扶着他才走了两三步他已经惨叫痛骂起来:“笨手笨脚的家伙给我滚开还不快抬软榻过来。”

第四部 风中劲节第四十六章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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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东篱一行人快马疾驰绝无停留只是一路上他再也不说一句话眉宇之间都是一片沉沉暗郁之意。

    身旁的亲兵见他如此不快自然要出言宽慰:“大帅你别太介意了风将军打了苏大人固然是有些不给元帅面子不过应该也是另有苦衷的等回了定远关后问过风将军才知道究竟大人你可千万别生气闷坏了身子。”

    卢东篱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一路上的郁郁不欢让大家都误会了忙笑笑道:“劲节的为人我很清楚他就算不顾自己的颜面也不会不顾我的。他即然要打我的内兄当然是事出有因原因我甚至可以猜得出七七八八。以我与他相知之深怎么可能会误会他会责怪他呢?”

    想来必是苏凌见自己做下这么惊世骇俗的事震惊之下因为彼此的亲戚关系怕受牵连想必是要极力扯清甚至过犹不及地表现出与自己并无瓜葛的姿态来。

    极有可能他在定远关气极败坏的大骂自己历数自己这等行为的不妥。

    身为部将本来就不可能任人在眼前辱骂主帅更何况如果让他到处这么大叫大嚷让全军将士都知道自己的主帅因为争闹军需的问题而绑架了一方总督现在被困在总督府。这个事实一方面会让将士们对朝延的不满对后方官员的不信任到达顶点也会令军中议论纷纷人心大乱。

    在这种情况下用雷霆手段来震慑局面是必然的只是……

    卢东篱苦苦一笑眼神中又见苦涩之意。

    亲兵们却哪里知道他的心境凄凉只不解地问:“大人若不是为风将军的事生气那又怎么这样不快呢?”

    卢东篱沉默不言他的不快其实只是为了苏凌。

    虽说相交不深情谊不厚到底两家世交如今又是至亲。苏凌为了自己的前程理念与他背道而行他不会怪责半句但苏凌为了出一口受刑的恶气对他用出这等手段却实在令人寒心且伤心。

    本来苏凌的那几句温情之词还令得他心头感动可是一转眼就图穷匕现真相的丑陋实在叫人唏嘘。

    原来一切的关怀都是虚假一切的亲情皆为粉饰。他要的不过是报仇出气罢了。

    苏凌也算是深知人性的明白只单单跑来告状只怕效果不佳非要做出这等强忍委屈一心为自己设想的样子来然后又装成无意中透露挨打的真相以引自己的情意挑起自己的不满。这一计确实毒辣若非自己与风劲节相知至深断无误解的可能很多事不需要解释彼此也心头明了只怕就真中了计入了苏凌彀中了

    卢东篱心头惨淡如果苏凌直接来找他告状诉苦叫屈他倒了不至于这样难过了。可是刚才眼睁睁看着那么虚伪的一幕演在自己面前又不好揭穿彼此本是亲人竟弄到如此欺骗的地步实在叫他心中悲痛。

    只是这等心念自是不好对身旁的亲兵多说什么他只是淡淡地笑一笑复又加了一鞭催得马行更快。

    前方风尘路遥前方险途处处奔行的途中必然要放弃很多丢失更多然而即然道路是他自己的选择那么他只能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

    纵然哀悼着失去之物的珍贵纵然不舍丢失掉的桩桩件件但心头虽有憾却决然无悔意。

    一切一切都是自己的抉择所以不怨天不尤人只能自苦。

    他所能做的只是无言沉默催马更急因为在他前进的那个方向有一个人始终在等待着他等待着与他一同前行等待着与他一同面对所有的失落和悲伤等待着与他付出一切的奋斗和代价。

    那人在等待着他叫他不至孤单不至寂寞不至绝望所以他必须前行在前方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他。

    卢东篱回到定远关一众将军们都松了口气大家一齐出迎在众目睽睽之下风劲节不好与他为难只好客客气气打招呼做出满脸喜色来。在靠近的时候才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笑容声音却异常凶狠地低骂:“你疯了怎么敢做出这么不要命的事?”

    卢东篱微笑着四下对众将点头致意同样用极低的声音笑答:“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想办法替我善后把我弄回来的当然胆子就大了。”

    风劲节气道:“你这样不知死活也不同我说一声也不带上我就敢去绑架总督也不怕失手。”

    “事选通知你你能让我干吗?真带上了你你也一定不会同意在我在场时动手的。我做总比你做好

    官职足够高事情不闹大他们就无法处置我你只部将要对付你他们甚至不需要上书通知朝廷的。”卢东篱答得流畅自然想是为了应付风劲节可能的为难责备他早已做过准备此刻自是对答自如成竹在胸。

    风劲节拿他没办法自是暗暗气结。

    大家在帅府开会把卢东篱走后军中的一些杂务简单的通报了一下又将新接收到的这批军用武器的帐目给卢东篱过目了。

    基本上数字已经够让军队正常应付一场大战了卢东篱也觉得比较满意心头一直压着的一块石头总算放下来了。

    大家议完诸务各自散去风劲节自是不会走了当二人独处房间时他拍着桌子骂了卢东篱一个狗血淋头。

    从胡作非为到胆大包天从不知死活到独断专行该用的词他一个也没拉下。

    卢东篱只含笑听着等他骂够了双手递杯茶过去让他润润喉好接着再骂。

    风劲节骂得没气了坐下来喘口气把一杯茶一口喝干这才愤愤道:“好了好了你到底怎么干的给我细说说。”

    卢东篱便将整件事的细节一一讲来。风劲节开始还是冷眼用责备的眼光望着他随着他的述说渐渐兴奋起来了:“你怎么防范得这么周密你怎么注意到这些细节的我说你这哪是个当官的明明就是个积年的绑架犯啊这手段真是老到。”

    卢东篱笑道:“你忘了我以前在地方上当过好多任官主管过多处的刑名我审案子又一向认真经我审过的强盗匪寇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我把他们的很多作案细节一问该学的自然也就学会了。”

    风劲节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卢东篱见他气消了便也笑问风劲节用了什么手段叫他们这么快被放回来。

    风劲节便得意洋洋地把这场有趣的演习讲述了一遍。

    卢东篱为之绝倒之余心中忽然一动:“你老实说你最初向我建议让军队时常举行作战演习甚至派人扮做敌军彼此从各个角度用各种方式进攻和防守模拟一切实战的可能性是不是就是为着必要的时候可以轻易调动全军替你演戏骗人而不自知。”

    风劲节傲然道:“不然你还以为什么才叫深谋远虑什么才叫见识卓什么才叫……”

    不等他继续自吹自擂卢东篱已是纵声长笑起来。

    这一夜房里的笑声一直没有断过。

    这一夜在门外诚心守护的小刀和王大宝听着房里的笑语声争执声怒骂声喝采声不知不觉也已笑容满面。

    待得房中争执平息怒骂消止只余一阵又一阵的笑声时二人就不由开始互相挤眉弄眼。

    他们的声音在夜风中被压得很低很低。

    “我说你听过那些流言吗?”

    “当然听过不过你可别说出来元帅是个正人君子读书人要是听到个只言半语不是气疯了就得吓坏了。”

    “我又没活得不耐烦当然不会在元帅面前说我们几个人上次在一块说这事被风将军撞破了还让他好一顿教训呢。”

    “风将军知道了那他怎么还敢在这里过夜倒是一点也不避讳什么也不怕啊。”

    “这也不奇怪咱们风将军是什么人这世上还真没有让他顾忌在乎的事呢。”

    “这话倒是真的说到洒脱没人比我清楚了想当年在济县啊……”

    “得了得了这济县的事你说过百八十次了你不烦我们也烦了。”

    “你说这事到底有没有?”

    “天知道呢要说有他们又都不象是那样的人要说没有他们也实在很亲近。”

    两个人低声地说着小心地推测着彼此都不知道在黑暗中自己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眼中的温暖越来越深是谁回过头看那映满盈盈烛光的窗子看那烛影里对座笑谈的人影印在窗上是谁仰倾听那一阵阵畅快自由的笑声悄悄把这边关苦寒之地染上缕缕暖意。

    是谁轻轻说“是与不是其实都不重要。”

    是谁轻轻地应:“是啊他是卢元帅他是风将军他们是……”

    夜风里两名亲兵领的声音轻得已不可闻。

    他是卢元帅他是风将军他们是这些小小军士值得以生命守护以前程托付以一生追随的将领师长上司伙伴。

第四部 风中劲节第四十七章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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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东篱回来之后和众将达成共识对于这次他在总督府做的事他用什么手段调来的军需武器都不可宣扬所有曾参予其事的士兵都接到的命令不可以把这事说出去。

    不过到底人多口杂到底经历过这场惊险的人都即兴奋也自豪人人觉得能让军队得到足够的武器这份功劳他们也有幸沾上一分半点。

    就算不是故意说出去但话里行间总会漏出一星半点来。渐渐地全军之中就开始流传事情的真相了。

    而关于卢东篱为了替士兵的生命负责为了给军队争取足够的武器是怎么豁出性命来做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又有多么惊险又历过多少曲折在经过偌干人的嘴传递且加入若干人单纯在脑子里虚构的情节之后整件事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

    卢东篱的的凛然大义大智大勇临危不乱果敢决断无不被渲染到了极致就算是卢东篱自己乍听这么一个故事也断断想不到自己身上来的。

    本来军中对卢东篱的印象就非常好而经过了这件事士兵们更觉得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元帅而是真正把大家的生死放在心上的人是值得他们信任他们追随之人。在卢东篱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在军队里的威望已是空前高涨军心所向甚至比风劲节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在这段日子时。士兵们聚在一起就爱说这件事。

    当日曾随着卢东篱一起在总督府共渡危难地亲兵和曾和王大宝小刀一起知道真相参予演戏在演习中把风劲节的剧本台词全部表演得丝丝入扣的士兵们更爱没事就聚在一起。互相表功。

    这个说我们在总督府多么危险那个说我们连夜背戏文说词多辛苦。这个说我们面对总督府里三层外三层。上万名大军半不不退誓死追随卢元帅。那个说我们为了把戏演得天衣无缝两天两夜不吃不睡足足排演了一百遍这才能完美地骗倒苏凌的。

    总之双方报出的数据越来越夸张越来越缺乏可信性。但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没谁表现出一丝怀疑。大家越说越是兴奋。

    这个说那个苏凌虽说是卢大人的大舅子。可是连卢元帅一个手指尖的都不如瞧瞧卢元帅面对上至总督下至一个侍卫的威胁逼迫多么坚定啊可他呢一听这事人都吓软了被叫来劝我们元帅放走总督时说话地声音都不成调了。

    那个说。这姓苏的确实很窝囊被咱们风将军打的时候。喊得那叫一个难听啊……

    话说到这里时热闹的气氛为之一冷。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说起来他到底是卢元帅的大舅子风将军这么干卢元帅没生气吧?”

    “元帅是说过他不生气的不过他知道这事时好象真地不太高兴呢?”

    “对了小刀风将军关于这事对卢元帅解释过没有。”

    小刀不解地皱眉:“说起来也怪这几天我跟在风将军身边一直见他和卢元帅说说笑笑可是这么大的事竟是谁也没提过一句我也提醒过风将军人家到底是亲戚怎么样也要解释一下可是风将军只是懒洋洋答卢元帅一定会信任我我若多此一举岂非显得他是个多心之人了。”

    他不明所以地抓抓头:“说起来我还是不明白这种事怎么能连解释一句都省了呢。大宝你一直跟着卢元帅他对这事说过什么吗?”

    王大宝也一脸迷茫:“元帅也一句不曾提过倒是我替风将军担心有一次拐弯抹脚地提起这事还小小地埋怨风将军一句说他就算打人打得再有理也不该一句也不解释没想到元帅忽然间就笑了起来然后轻轻说他知道我一定会信任他所以才会这么做又何需再多做解释。”

    大家迷惑不解地你望我我望你这个什么你信我我信他你知道我知道的实在是不通啊这完全不合正常的人情世故啊。

    过了老半天才有人把声音压得极低极小地说:“你们说该不会那些传言是真的吧。虽说大舅子是挺亲的不过如果他们的关系更加亲的话那自然就是说打就打也没必要为解释的事担心了。”

    “这么说来倒还真是有道理啊。”

    “对啊说不定就是这样的……”

    随着话题一转讨论地气氛又再次热闹起来。

    不过这回他们机警了许多一边念叨一边不断有人抬头四下观望以防再次被当事人撞破。

    离他们不远处一棵大树的浓密枝叶遮拦下地巨大树干上闭着眼睡觉的风劲节漫然睁眸信手摘下腰间地酒葫芦喝了一口白开水。

    唉不管过了多少年世人们喜欢私底下说人是非的毛病永远不会改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即然有助于增强卢东篱在军队心中的形象和威望自己就当做不知道吧。只要能瞒住那位大元帅就行了。至于关于另一个方面的流言罢罢罢这种事越抹越黑当它不存在人家传累了自然也就不传了。

    他悠悠地笑笑把酒葫芦挂回腰上伸个懒腰双手枕到脑后懒洋洋而又无限满足地闭上眼准备接着睡。

    或许是身入梦中吧或许那梦很美很美所以他神色异常安详所以他唇边无意中流露的笑容异常温暖。

    梦里该有一个与他并肩同行的人

    人与他之间不需要解释不存在猜疑不会有误解间地犹如同一个人。

    “劲节你这个好学生最近怎么也和阿汉一样懒动不动找地方偷懒睡大觉?”

    脑海里忽然浮现的声音让风劲节郁闷地皱皱眉:“张敏欣你是不是整天吃饱了闲得慌啊我可不是阿汉没兴趣做你观察的白老鼠。”

    “说什么呢?我的论文已经结束现在有大把的时间空闲当然要好好关心一下同学们的学习研究进度了。你都不为我那伟大的同学爱而感动的吗?”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张敏欣可以用夸张的语气把简单的事情说得无比肉麻。

    风劲节冷笑:“得了我不是阿汉这种天才到天理不容却还懒惰到令人指的笨蛋你的同学爱还是请尽情倾注到他的身上去吧。”

    “我当然最关心阿汉了可是你别忘了他的生活重心纯粹是吃了睡睡了吃这一世他最近的生活完全是象猪一样简单快乐的就算我这么有耐心的人也不能整天看他不停得吃吃睡睡啊多少还是要关心关心其他同学的……”低低的笑谑声传来“更何况你身上又生了这么好玩的事?”

    “我这一世不过是个小人物能有什么好玩的事要看风云变幻大事件去找小容和轻尘。”风劲节没半点好气。

    “我们眼中地大事。和这些普通世人眼中的大事应该完全不同吧。风同学你不该把我看作一个俗人啊。”张敏欣一本正经地说“照我看你们这军队里流传的那些个话题不是远比那些国兴国灭的事情有趣好玩吗?”

    风劲节慢慢地磨了磨牙怪不得呢这个史上最后也最疯狂的同人女之所以忽然对他生了兴趣果然是因为那些无聊的谣言。

    他在这里郁闷。张敏欣可越兴致勃勃了。“虽说那是谣言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你们整天在一起整晚整晚不分开睡觉也在一张床上。就算没那个意思慢慢慢慢地有了些陌生的感情和冲动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啊。虽然我看你们讨论地问题都是很正常的可是在一块儿说一块儿笑忧虑同样的问题为同样的事情高兴感情如此共鸣这个。你就没真觉得有什么新奇的感觉吗……”

    混蛋。风劲节在心里骂脏话之余暗自决定。以后和卢东篱晚上独处时一定要记得用念力屏蔽掉小楼主系统的监视。就算心地无私也断然不能容许这个女人如此侵犯**。

    可惜地是张敏欣对于他的不快却似毫无所觉笑吟吟地说:“你真没感觉吗?不过就算你没感觉保不准他也没有感觉有可能他早就对你有不正常的心意了你长得这么英俊高大又文武双全又这么可靠。又对他这么好他不喜欢你。那是他不正常。是他要求你天天和他一起研究军务天天一起教他兵法的这种做法直接导致你们之间的接触时间大大增加你不得不每晚在他床上睡。要说他一点私心也没有也确实没有人信就算他自以为没私心也许潜意识里有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也许有朝一日遇上什么事比如你出事了他有危险啊等等等他心里隐密的愿望就会暴露出来他才会惊愕地现他原来爱你爱了很久很久了再然后他就后悔因为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而把美好的时光就如此葬送以后再也追不回来了……”

    张敏欣象是一点也感觉不到风劲节不快说得越来越起劲越来越有兴致犹如黄河之水涛涛不绝。

    风劲节闭着眼咬着牙忍忍忍终究忍不下去讥嘲道:“怪不得说你**小说看得多呢这情节果然是张嘴就来我看啊没准是他早就觊觎我的身体了只是不敢说出来就用光明正大的理由把我留在身边每天可以亲近我与我同行同止同睡同寝我睡得安心吃得开心可怜他天天被身体地**和内心的渴望所折磨却又害怕一旦表露出来会被我鄙夷会永远失去我所以只好苦苦忍耐着装成正人君子一心为国地样子面对着我……”

    “是啊是啊……”张敏欣大声欢呼“看来你知道的**故事也不少啊这么经典地桥段张口就来。”

    风劲节气得直欲吐血这是我知道的吗是你狂迷**故事那阵每天在我们这帮同学耳边念叨让我们承受了无数精神折磨之后被硬生生灌输的。

    他又气又恨一挺身从树上一跃而下。

    “你去哪。”

    “去找卢东篱把这个该死的谣言的真实性彻底证实一下让你也好死心免得你这个疯子就为了这种无聊事整天来烦我。”他一边大步走一边愤愤地答。

    “啊啊啊……”张敏欣开始尖叫起来“你怎么证实莫非是去找他告白看他的反应还是拍着他的肩膀指着他的鼻子说卢东篱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喜欢我?又或者直接上去抱住他吻一个然后通过他身体在这种突然情况下地真实本能反应来判断他对你的感情?又或者是……”

    风劲节忍无可忍地用一种几乎把他肉身大脑神经给震伤地强大念力疯狂怒吼:“你给我住嘴。”

    然后因为脑袋被震得痛不可当不得不双手抱头呻吟惨叫起来。

第四部 风中劲节第四十八章验证

    网友上传章节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四十八章验证在外头闲逛睡大头觉的时候卢东篱正在翻看军事演。

    根据风劲节的建议从第一次他们使用演习的方式来练兵开始就安排好人手专门记录演习中的各项内容各种数据。毕竟一个将军或主帅的观察范围是有限的有人完整的记录整个演习过程便于事后大家分析检讨。哪些地方做得好哪些地方做得还不够有哪些地方考虑不周哪些地方可以改进也就可以一目了然防止遗漏了。

    这次的演习虽说是为了骗骗苏凌让后方那些官员紧张给卢东篱制造脱身的机会但相关的一切工作都和平时演习一样各方面的记录也很完善。

    卢东篱回来后把一些琐事处理完也就调了演习记录再看一方面救人一方面练兵本是两全其美之事他做为主帅仔细查看演习记录从中研讨得失也是责任。

    不过风劲节和其他的将领当然一早已经看过记录了他自己就懒得陪在旁边同看偷得浮生半日闲出去找棵枝叶繁茂不易为人现的大树跳上去睡懒觉没想到却让张敏欣给吵得头晕眼花。

    卢东篱自己翻看记录极为认真一旁还备着笔墨纸砚他一手持文案一手执笔每每有什么想法看法便在一旁仔细记录下来。

    正专注之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却见风劲节抱着脑袋摇摇晃晃地走进来不由愕然问:“你怎么了?”

    风劲节也不答话闷闷地在卢东篱面前坐下抬头有些恨恨地望他一眼。

    因为在心中恼恨卢东篱给自己带来的烦恼这一眼望得颇有些恶毒。卢东篱身上一阵恶寒怔怔望着风劲节努力地思考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他而不自知。

    风劲节咳嗽一声;“东篱我有件事要问你。”

    卢东篱难得见他问件事还这么正经宣布也不由正襟而坐:“你问。”

    风劲节肃然望着卢东篱半晌才道:“如果我和你的夫人一起掉到河里你救哪一个?”

    话音未落脑海里已传来椅子倒地时的巨大响声以及张敏欣的疯狂大笑:“你你你天啊这种问题你都问得出口这都是俗套到恶俗老套到可笑的问题了我的天啊劲节啊我的好同学啊你太让我失望了。”

    风劲节不动声色任她肆意嘲笑只是死死盯着卢东篱等他回答。

    卢东篱的反应虽不象张敏欣那么夸张不过也笑了起来:“劲节这是什么玩笑?”

    风劲节耐住性子道:“不是玩笑你回答我。”

    卢东篱敛了笑容认真看他好几眼见他神色中确无玩笑的意思几乎就想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了:“这个你昨晚没睡好吗?还是生病了?”

    风劲节叹口气翻个白眼知道若没有个合理的解释很难让卢东篱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只得道:“这只是一个有趣的说真话的游戏我可以用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问题来问你而从你的答案中推断出你的某些喜好啊习性啊什么的。”

    卢东篱不解地说:“可是我的喜好习性你全都知道啊还要推断做什么?”

    风劲节怒视他:“我只不过想玩玩想试试这个推测方法是否有效这个游戏是不是好玩你就不能配合我一点吗?”

    卢东篱怔怔点点头思索一下又道:“不可能啊你水性好我不会水你和我夫人掉到河里我肯定是请你帮我救我夫人的。”

    随着脑海深处的疯狂大笑声风劲节气极败坏得一拍桌子瞪大眼盯着卢东篱:“这只是游戏不考虑合理性你只要想着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和你夫人同时陷入了危险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是有能力救我们当中一个不知道为什么你救了一个另一个一定会死那么你会选择救哪一个?”

    卢东篱目瞪口呆望着他:“哪里这么多不知道为什么这实在是根本不可能生的事。”

    风劲节再次拍桌子:“我说过你别管可不可能你只要回答就是。”他顿了顿复又道:“一定要说真话真心真意地回答你要当我是朋友就不许随便编一个答案蒙我。”

    卢东篱怔了一回子这才有些茫然地点点头:“我即答应了你自然不会骗你。”

    “好我和你夫人一同遇难你救哪一个。”

    卢东篱慢慢地放下手里的演习记录书册低头沉思起来。

    风劲节知他的性子便是游戏行为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会认真回答而绝无可能随意应付一个答案。

    他必然是在心里真正设想这样的情境并去分析自己可能做的选择。

    这个游戏问题古往今来有很多人提过问的人说来都轻松答的人

    也带些随意和玩笑可要真是设身处地去做这种设想选择去面对那必是刀戮心头血肉淋漓的痛苦。

    所以风劲节虽然被张敏欣气得跑来找卢东篱问这种疯狂问题可是看着卢东篱的脸色渐渐黯淡神情渐渐沉重眼眸中渐渐升腾起痛楚之色。连风劲节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真是的人家好端端一个心地坦然无私之人自己凭什么为了张敏欣的疯子行为而用这种问题来折磨他。

    卢东篱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风劲节觉得自己都有些僵硬了。汗水在卢东篱额上密密麻麻地渗出慢慢地滚落下来胸膛因为某些过于激动痛楚的心绪而有了明显的起伏。

    风劲节几乎都要跳起来喊你不用回答这不过是个玩笑时卢东篱终于开口了。

    “我会救你。”

    他抬头惨淡一笑神色里竟有些说不出的凄凉悲痛。

    张敏欣又再次尖叫起来:“看吧看吧他果然把你看得比他的夫人更重要。”

    风劲节冷冷骂她一声“无聊”这才用出奇平静明澈的眼神望着卢东篱再问:“如果我和皇上一起陷入危险你只能救我们之中的一个你救谁。”

    这一次卢东篱答得极快神色也十分轻松:“当然是皇上。”他略带责怪得望望风劲节“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

    风劲节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拍拍他的肩:“卢东篱啊卢东篱这的确是你会有的回答这果然是所有的忠臣义士正直君子必然的回答。”

    他大笑着回头就走。

    卢东篱愕然问:“你问完了你的推测呢?”

    “我证实了这个游戏是很无聊的这个推测也是没什么意思的不值得学习不值得推广我巡城去了你忙你自己的去吧。”风劲节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轻快无比地离去了。

    卢东篱怔怔坐了半晌好半天才开始怀疑这个风劲节不会是瞒着他偷偷喝酒喝糊涂了吧。不行关于军中严禁随意饮酒的问题明天要升帐重点讨论一下。

    张敏欣欣喜不已地说:“看吧看吧真相已经试出来了他内心深处对你的感情也很明确了。”

    “是很明确了。”风劲节淡淡道“他对我根本没有半点私情。”

    “怎么会他宁可不救妻子也要救你。”张敏欣叫道。

    “白痴他还宁可不救我也要救皇帝呢难道他对皇帝有私情?”风劲节冷笑。

    “那问题他答得这么快根本没有认真考虑肯定不是真心的说来骗你的。”

    “张敏欣我们虽然没认真学过心理学一些常识性的知识也应该知道。如果我直接问他是不是喜欢我或是我和他的夫人他更爱谁这种问题一来他可能说假话二来可能他不想说假话但因为潜意识中不愿面对而说了假话而不自知。但我只是以游戏的方式来做这种测试问题他也以游戏应之自然没必要防范我潜意识里也不会有欺骗我的想法。而且他的为人我很清楚他即答应了说真话回答就一定不会有半点虚假。”

    风劲节神色平淡心境也同样平静地道“如果我和皇帝真的同时有难他肯定选择救皇帝因为对一个封建时代受忠君思想教育长大的士大夫来说忠诚是最高尚的情操而君主的利益仅次于百姓和国家的福址在这样的大原则之下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越于其上。在古代的士大夫儒生眼中忠君是最基本也是最不可动摇的道德之一君主也许无能也许失德也许贪图逸乐也许拒纳忠谏但是只要没有过于残暴过于疯狂过于催残国家和百姓一般来说他们仍会选择对君主尽忠并在君王遇到危险时不惜一切相救。也因此他才会认为我的这个问题很无聊根本没有提出的必要他的回答也会这么理所当然根本不需要去思考去挣扎去斗争。”

    “那他选择救皇帝和爱情无关。我们可以不讨论。”

    “他选择救我也与爱情无关也同样可以不讨论。”风劲节淡淡道。

    “为什么?”张敏欣惊叫:“或者说你凭什么认定他的选择与爱情无关。”

    风劲节微笑着漫步行在定远关的长街上在脑海里悠然答道:“张敏欣你不要用后世的价值观来看待这个时代的人。在很久以后的一个很长的时代里人们无比崇尚爱情人们总要追求个性的张扬在那个时代舍小家顾大家舍一己之利以整个生命来为国家为民族歇尽忠诚有时候都会被认为是愚蠢且不可理解的。在那个时代里爱人和母亲同时掉进河时选救哪一个的问题不知被谁第一个提出来然后在无数的故事中无数的现实里

    数次向爱人提问。也只有在那个爱情至上的年代里I才真正有意义。换了在我们的时代这个问题说出来只会惹来大家嘲笑而换了古代别说回答若是有个女人这样去问自己的丈夫已经足以被认定是不孝的刁顽之妇了。你要记住在这个时代在世人正常的思想价值观里爱情从来是不被放到最高位置的。特别是这些古代的正人君子们无论是读圣贤书的儒生又或是所谓的侠客义士他们往往有一种古怪的道德观个人的**情感总被压得极低极低情不过是私情而义却总是大义。为了朋友而牺牲妻儿被认为是极伟大的行径而为了妻儿牺牲朋友则是非常之卑鄙且要受批判的。”

    张敏欣勃然大怒:“这是什么混帐王八蛋的想法凭什么女人就是注定让男人用来牺牲的。”

    “用我们的眼光来看这当然是不对的但在这个时代这却是世人普遍接受的道德观和价值观。越是正人君子在这方面对自己就是越是要求地严格。的确是有点儿存天理灭人欲的味道在内了。所以如果卢东篱的心中对我有任何私欲哪怕是他自己都没有现的潜意识里有这种想法那么在面对这个选择题时他的道德感就会认为弃妻子而救我是一件很卑劣下流且极为自私的事。他会很自然地决定营救妻子然后为我悲痛欲绝。用你们同人女期待的疯狂完美强烈之爱来判断的话他最大的限度不过是因为受不了失去我的痛苦而自杀相殉罢了。”风劲节摇摇头语气也带了点叹息无奈“正是因为他心地坦荡无私纯粹视我为朋友当选择来临时他才会痛苦的弃妻子而救我。”

    “我的天所谓的爱情就是当大难来时第一个牺牲最爱的人吗?我呸我最恨这些所谓忠臣义士英雄孝子们用妇孺的鲜血来垫定自己的崇高以亲人的牺牲来成就自己的伟大了。”

    “并不是所有的英雄人物最后都一定会屈待自己的亲人但人的心与力有限在为太多的人与事而操劳用心的时候的确很难再全心兼顾自己身边的至亲。用我们的眼光来看这或许是很残忍很无情的。然而在这个时代这确实是被崇尚的一种道德和行为。卢东篱其实就是这个时代最典型的那种正人君子正直儒生他受到太多年这种思想的教育他也不可能摆脱得了这种想法看法。只是他并不是那种正直到无情无义的人并以正直为资本坦然伤害亲人而无血无肉的所谓圣人。所以他才会犹豫才会痛苦才会感到悲伤。其实是我对不起他我用一个玩笑的问题逼他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抉择逼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在面对选择时会抛弃妻子的卑劣丈夫是我让他好端端的被无限的愧疚所折磨。我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会吃不香睡不好的。”风劲节苦笑摇头为自己一时兴起的行为感到了后悔。

    “就算难过对他的妻子来说那也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哼有什么值得让人同情或佩服的。”

    “张敏欣站在我们的角度当然可以批判许多古人的愚蠢行为很多古代人的正常做法在我们看来也是不可理解的。然而你和我都不应当以我们的时代来要求古人。古代人身处他们的时代中受到他们特有的教育有着他们自己的价值观也许不够好也许很偏颇也许因为被君主的愚民政策和忠诚教育洗过脑所以过于僵化固执。然而我们不赞同但至少应当懂得尊重我们可以对史册上很多伟人的错失叹息很多古人的行为摇头但却不可以要求他们摆脱自身时代的局限性而做出让我们完全认同的选择这是苛求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可那也不能这么……”张敏欣忽得叫了起来:“不对我们明明研究的是感情是爱情是无处不在的暧昧怎么现在讨论起这么严肃的大问题来了。”

    风劲节挑挑眉:“你说是为什么……”

    “啊呀我上你当了你……“张敏欣愤怒的叫声忽然消失脑海深处一片深静安寂。

    风劲节深深舒了口气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哈哈。

    小楼的规矩小楼每月主动和所有同学起联系的时间不能过五小时这个月去掉断断续续曾有过的联络本来还有三小时联系时间他故意慢吞吞去与卢东篱玩问答游戏故意借题挥长篇大论为的就是把这个月所有的联络时间一口气用完吗至少在以后的半个月内他不用再担心被张敏欣那个可怕的女人打扰了。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四十九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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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苏凌回报陈军进攻定远关总督被迫放回卢东篱之后后方诸郡就一直等着定远关通报军情的文书寄到以便确定局势是危是安。

    然而等了又等定远关居然静悄悄没一点动静。大家心里头越没有底了最后总督便亲自了一封询问军情的公文到定远关去。

    接到公文之后卢东篱眉头又不知不觉皱了起来该怎么回复呢?

    告诉后方我们这里打得不可开交万分危险?

    那是绝对不行的。

    散布要打仗的流言倒没什么问题不打仗硬说成打仗这种事绝对不可能长久地瞒下去。有关的战役伤亡功过赏罚全都是要按规矩往上报的相关的补给增援抚恤也是要呈给户部军部的除非是后方四郡与他联合起来上下同心地撒谎布局否则这个弥天大谎肯定是圆不了的。万一再惊动了朝廷再来个调兵遣将增派援兵什么的那可就真把砍脑袋的欺君之罪闹得大了。

    可是直接告诉后方什么事也没有根本只是一场模拟陈军攻城的作战演习那还不得有一堆人气急败坏这次的军需武器是把各郡驻军和府库的武器全都给临时征调来的。事后总督将不得不动用大笔的金钱给各郡驻军重新配打制武器这笔开支想必九王和总督都会算到自己帐上了。

    虽说即做出这件事。就已经不在乎结仇了可要是这些人不顾大局此时此刻给他找麻烦使绊子做出一些让定远关吃亏地事万一再适逢陈军真的打过来了……

    卢东篱伸手揉揉眉心叹了口心。把那公文信手搁到桌案一角罢了先把这公文押两天再说。

    “怎么了我们大帅又为什么事愁眉不展。”那懒洋洋万事不经心的声音传来时卢东篱苦笑抬头问“劲节这些日子。我们的探子可曾探到陈军的动静?”

    风劲节耸耸肩:“定远关前方就是万里沙漠我们很少有探子能深入到沙漠深处去的而且就算进去了在那个风沙苍茫的地方也很难探得到军情。我们接到的关于陈军最新地军情也是在一个月之前他们在边镜征调军队粮草大有打一场大仗的样子。不过就连这军情也是借由漠沙族人以及向他们臣服的大小沙漠部族才打探到的。后来陈军在边境以重兵警戒。就连沙漠各大部族也无法靠近了。”

    卢东篱叹息一声把那公文递了过去:“你看看……”

    风劲节接过来。淡淡扫了一眼笑道:“若是我。总有许多信口雌黄的办法能应付过去你顾及得太多了自然就烦恼了。”

    “若天下人都似你这般无法无天……”不再说下去显然也不愿就此多做设想。

    风劲节不觉大笑起来:“看来我们的卢大帅最大地烦恼竟是陈**队居然还没攻过来哈哈?”

    卢东篱斥道:“你又胡说八道了兵者本为凶器。便是玩笑也不当这样说。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掌握陈军的动态十分不安。”

    风劲节点点头:“行了我明白我明天正好要出去漠沙族到时我亲自叮咛他们族长最近全族壮丁都要在沙漠上巡防一旦查知陈军的动静立刻知会我们这一次他们的防线要再被陈军攻破我们将不会再原谅他。”

    卢东篱微觉愕然:“你明天去漠沙族?”

    “漠沙族一年一度的祭神节就要到了这是他们部族最盛大的节日以往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派人来定远关请上国的将军去他们那里做客与他们的族民们共谢神恩。以前历任大帅都看不起他们这些蛮人总是随便指派一个将军去应付了事。不过自从我到了定远关之后这份差事基本上都是我一人干了。今天漠沙族派来请客的长老已经进关了我来就是为了向你禀报此事。”风劲节淡淡解释。

    卢东篱点点头以风劲节如今在漠沙族的威望由他去漠沙族那是再合适不过地人选了。但他心头却又自一动忽道:“我和你一同去如何?”

    风劲节一怔:“你也去?”

    “是啊漠沙族是我们定远关的外围屏障在沙漠中地探听敌情的事也一向仰仗他们。眼看着战事已迫在眉捷我身为定远关地主帅亲自去见一见他们的族长了解一下他们的实力看一看他们的战士和防线我的心中也才能有底。而且我相信以我的身份若能以亲善之心相待他们他们也会回报给我们忠诚和热血的。”

    风劲节点点头:“以前从来没有哪一位主帅会亲自去漠沙族驻地你要真去了确是天大的面子保证让他们上上下下感动地一塌糊涂只是你身为主帅离开定远关……”

    卢东篱笑道:“正是因为我是主帅才应该去啊。”

    风劲节知他办事素来认真即身在帅位这漠沙族之事必要亲力亲为地而且他若真去在政治亲善上效果也必是极大的所以只略一思忖便表示了同意。

    果然漠沙族来请客地长老一听说这一趟不但请到了风将军连卢元帅也肯亲自去与他们的族人共谢神恩同参盛典感动得当场就跪下来亲吻卢东篱的袍角。

    而其他的将军们闻讯虽觉惊异倒也不曾阻拦。

    卢东篱将关中军务交托诸将之后便与风劲节带了三百精骑与漠沙族的长老同行出关了。

    这次不象上回那样搞夜袭全军全

    驰大家不紧不慢地赶路渐渐进入了沙漠深处。

    初时大家还都精神抖搂可是在沙漠里行到第三日早上就连定远关的这些精锐战士们也都渐渐露出疲态了。

    长时间单调重复地赶路长时间人在马上少有歇息长时间暴露在炙烈无情的阳光下放眼望去天地之间只余茫茫黄沙无穷无尽的确让人从心灵到身体都感觉到深深的疲惫。

    整个队伍除了武功绝顶的风劲节没事人一样就只有完全适应沙漠的漠沙族长老一行人依旧精神抖搂了。

    自从得知卢东篱将和他们同行之后他们的亢奋状态一直保持到现在。年迈的长老总是骑着马跟在卢东篱身旁不停得向他表示自己的崇敬和感激不停地说族长和族民们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多么欢喜不停得保证大家会用最高的礼节来迎接卢东篱。

    卢东篱虽说一直努力保持着亲切的微笑耐心地听着礼貌地回应着但到了后来连他的耐性也几乎被这位过份激动的老人给磨光了。

    此时此刻放眼望向四周疲惫的战士们实在很难想象身旁这位老人可以比那些精壮之士更加精神。

    风劲节对于卢东篱受到的精神折磨两天来一直都是冷眼旁观毫无出手相救之意地。此刻看卢东篱强忍痛苦勉力微笑的样子心中倍觉有趣。

    看着卢东篱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热还是心头热身上一直汗流浃背额上也汗如雨下他倒好以整暇地在心中猜测这到底是让大太阳晒的呢。还是叫漠沙族伟大的长老给逼的呢?

    心中虽好笑手里还是很慈悲地递过一个水囊笑道:“大帅累了吧?”

    卢东篱一把接过水囊仰头喝了一大口觉得那一缕清凉之意渐渐润了已经被烦到生烟的五脏六腑。他才能喘一口气回眸看看气定神闲在这么毒的大太阳下却还浑若无事的风劲节心里不是不羡慕不佩服地。

    是哪位古人说的心静自然凉?事实证明完全是胡说八道。

    卢东篱重重叹气总不会是因为他个人的修养还不够吧。

    “劲节你都不热吗?”

    风劲节用斜眼睨他:“你不知道武功练到化境是可以寒暑不侵的吗?”

    听那语气倒象这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常识。卢东篱竟然不知道简直罪不容恕。

    卢东篱苦笑一声:“我也是练过功的……”

    风劲节怒视他。抢白道:“你才练了几天就指望着能上天入地?跟我比。我呸你知道我从几岁开始练功你知道我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你敢跟我比……”

    他横眉怒目道:“知足吧你要不是我替你打好内功底子让你身强体键这时候你早就趴下惨叫。动弹不得了还指望象现在这样。继续赶路。”

    他们素来是随便惯了地这时跟随他们的又都是近卫亲兵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那位漠沙族的长老吓得目瞪口呆这这这这是部将对元帅说话应有的态度吗?

    如果他们有人敢这么跟族长说话早被拖去喂狼了。

    因为受惊太过大长老居然有好半天没再找卢东篱说话。

    卢东篱得以清清静静赶了一会儿路终是有些好奇地轻声问风劲节:“你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多高?”风劲节皱眉想了想“跟你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反正把天下各国庙堂草莽所有的高手全算上我绝对不会排到十名以下就是了。”

    “才前十名啊。”卢东篱怅然叹息做失望状“就你平时那目空一切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你是天下第一高手来着。”

    风劲节瞪他一眼暗道要不是把我那帮同学也算进来的话我当然就是天下第一可惜现在的天下第一理论上应该是那个睡大头觉可以睡出绝世神功的阿汉当然前题是他自己愿意勤快点多练几招来配合那天下无双地内力的话。

    在他生闷气地时候其他的兵士们听到元帅这般讥讽风将军全都哄笑了起来。

    在众人笑声中风劲节冷冷挑挑眉心里开始估算殴打主帅是个什么罪名。

    卢东篱倒不理他难看地脸色只是目光扫视军士们见大家这么一笑一乐本来有些疲惫的精神也为之一振略略放心。

    他这才对风劲节轻声道:“我们军队的战斗力勇气和应变力应该都已经很强了但对于沙漠大家却始终不适应。定远关的前方就是沙漠我们不能总想着打守城战必要的时候也要将军队开到关外与敌军对阵也要在这广阔的沙漠里与敌军攻防追逐的……”

    风劲节淡淡道:“行了行了等这次回去之后我们就开始训练他们在沙漠上的实战能力。”

    他心里本来还为卢东篱拿他打趣给大家开心而郁闷呢没想到卢东篱马上就没事人一般来找他说公事。心里虽然苦笑了一声却也知道卢东篱是对地。不止是为了培养军队对沙漠的适应力也是为了他们自己将来可以自由地在沙漠上做战在广大地沙漠间从容派遣探马而不必时时依赖漠沙族不必连军情都只能靠漠沙族的传递一旦漠沙族的军情不可靠那后果……

    他心头微凛不再想下去了。

第四部《风中劲节》第五十章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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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东篱见他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风劲节笑笑:“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我们都不在定远关万一陈**队有什么行动……”

    他迟疑着没有说下去那漠沙族的长老却大不以为然:“风将军多虑了。有我族在沙漠中布防陈国人怎么可能绕过我们去进攻定远关呢?”

    风劲节微微一笑:“说得也……”话音倏然一顿他猛然提缰座下马吃痛长嘶一声止住步子。

    也不知道这一提缰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前行的队伍闻得马嘶之声极为凄厉一起停顿下来人人注目向他望去。

    却见风劲节俊朗的脸上一片凝重双目遥视远方眼神里竟有出奇的紧张之色。

    卢东篱心头一惊轻道:“劲节。”

    风劲节没有回应他的武功之高当世少有耳目之灵更是普通人的数倍此刻心头的的警兆更叫他从身到心都紧张起来。

    卢东篱见他不应心中更惊略略提高了声音再叫:“劲节。”

    风劲节倏得一掌疾按在马背上在马上拔身而起这一掠他已拼尽全力将自身所有的内劲轻功挥得淋漓尽致平空生生一拔竟有数丈之高。

    便是江湖上以轻功闻名天下的一干高手们见之也必会诚心惊叹更别提眼下一群士兵了人人出惊呼之声漠沙族的一干人看他的眼神基本上就和看神仙差不多了。

    只有卢东篱不惊不动也不出声只是眼神凝重地望着风劲节复又从半空中落下马背来。

    风劲节气也不及喘一口就又疾又快地说:“陈军没有绕过漠沙族来攻击定远关因为他们直接攻击我们来了。”

    “不可能。”在场的漠沙族人同时脱口惊叫。

    长老苍白着脸大声喊:“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有军队通过我们的防线和巡查我们却一点也不知道这绝不可能……”

    风劲节淡淡道:“我亲眼看到了。”

    此言一出在场大多数人都已脸色苍白如纸。

    他们这一行人加上漠沙族的长老随从也不过三百五十人而且赶了三天路人困马乏异常疲惫在这种情况下做战基本上没有一丝胜利的可能。

    卢东篱沉声问:“多少人?”

    “据我目测估计有五千而且正以最快的骑兵度向我们接近。”风劲节又疾又快地道。

    五千名陈**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行军的前方而且正好赶在他们兵力异常薄弱根本没准备打仗的时候出现这种事情……

    这一次所有人的目光很自然地望向漠沙族人。

    士兵们沉默着同他们拉开距离举起武器。

    风劲节至此神色仍是平静的:“他们应该是早知道我们这一行所以在此截击不过可能他们本来的打算是捉住一位将军现在……”他竟仍有心情对卢东篱笑笑“有位元帅撞到他们手掌心里了。”

    虽是做说明和推测但他的语却快得惊人可是话音还没有落漠沙族的长老已是大叫出来:“不是我们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什么也没有做我们……”这个老人惊慌得不知道如何表明自己的清白表明全族的清白他望向风劲节的眼神几乎有点怀疑了他们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查觉到啊。风将军怎么就知道有陈国的大军来了他真没看错吗?

    只不过在漠沙族人心中风劲节威望很高所以长老才不敢把心中的怀疑问出来。

    就连其他士兵神色也多有些犹疑之色。与其说是他们不相信风劲节不如说是他们那希图侥幸的心理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而情愿加以怀疑。

    只有卢东篱毫无半丝疑虑风劲节说的话再惊人再不可思议再不合理他也从来不会怀疑半分。

    他目光凝重地扫一下眼前几百人才放眼向四周望望就算他从来没有打过仗也知道这一场交锋战则必一败涂地。

    如果是山林或城镇之间人数少还可以借助地形优势巧妙做战再不济藏身或逃离还是很方便的。可是这里是茫茫沙漠一望无际全是黄沙。任何陷阱突袭布伏都无法施用就算是逃跑四周无限荒漠没有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整个人暴露在后方的视线范围内一旦被他们追到射程范围内就只能当活靶子。

    心头正一片冰冷耳边听到风劲节淡淡问道:“东篱愿意和我死在一起吗?”

    卢东篱震了一震回望去却见风劲节已然策马

    在一起彼此气息相闻带着淡淡笑意的面容几乎他整个视线。

    他心头一阵怔愕一阵怅惘也略带一些悲凉不觉定定得望着风劲节怔怔得点点头轻轻道:“我愿意。”

    风劲节也点点头忽然叹了口气;“可惜啊……”

    话音未落卢东篱忽觉头上一沉一痛耳旁隐约听到风劲节漫不经心道:“我不愿意。”最后一刻闪过脑海的念头是这个混蛋每次都用这一招。

    风劲节一把扶住卢东篱从马上软倒下来的身体喝一声:“大宝。”

    王大宝策骑靠近过来:“将军。”

    “你和小刀一起带上二十个人护送大帅回去一路全力策马不要停留不要回头大帅若有不测你们自己把人头砍下来复命。”

    风劲节吩咐地飞快而王大宝也立刻低头领命无论他是否明白现在的局势应命之时也绝无半点迟疑。

    风劲节平时虽也常与下属说笑打闹但此时说出来的话就是战时军令半点折扣打不得也不会给人一点时间去犹豫疑问。

    风劲节复又对漠沙族长老道:“你派一半人跟他们一起快马加鞭地回去将来打起来在沙漠上行军我们也许会仰仗你们做向导指引。”

    长老苍白着脸颤声道:“将军。”

    风劲节又是一笑:“临敌本应同心协力岂可自生猜忌想来是陈军用了什么诡计避过了你们的巡查。我们赵国与漠沙族本是兄弟至亲怎么可能会互相出卖伤害呢。陈人若想借此离间我们那他真是打错算盘了。”

    话虽是淡淡一句却叫这一干本以为受到猜疑必会被杀的漠沙族人感动至极。

    长老立刻挑选出一半精干之人随王大宝和小刀一起护送卢东篱快马逃回定远关。自己则毫不犹豫地留了下来大声道:“风将军我和你们一起誓死抗敌为卢元帅拖住敌军。”

    “不长老等会儿我们吸引住陈军注意力之时你们的人要从另一个方向尽量逃离。把这件重要军情报知给你们的族长陈国大军来了只怕他们不止要对付定远关也不会放过你们漠沙族事关你族生死存亡断不可意气用事。”

    长老没料到危急至此风劲节尚且还顾及漠沙族的安危大为动容失声道:“风将军……”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风劲节只是淡淡笑笑摆摆手一语不只遥望王大宝和小刀一行人快马飞骑转眼远去。

    这等咐咐安排众人反应虽然纷繁但时间却极短。从他查觉警兆飞跃远眺直到现在其实也不过是几句快对话的时间就已把临阵之事安排妥当了。

    风劲节所带的都是他的亲兵精骑当年就曾陪着他打过硬仗在风劲节的训练下也悍勇敢战。此时虽大多脸色苍白却不慌乱或拔长刀或架利箭各个做好死战的准备。

    风劲节遥目前方心里默数着陈军出现在众人视线内的时间暗自回思这样的安排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吧。

    总不能第一仗就让自家主帅战死或被擒吧临阵紧急没空说大道理讲利害关系直接用暴力解决最快。就算要计较以下犯上的罪也得他好端端活过这一仗才能同他讲军法吧。

    只是沙漠上逃亡因为难以藏身所以异常困难。他们多日赶路人困马乏。而陈军是精锐之军而且事先有准备应该有不少多出来的马匹可以替换奔行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不带着人在这里吸引陈军的注意力卢东篱一行人很快就会被追上的。

    风劲节叹了口气危难之刻挺身而出为了保护主帅而壮烈牺牲这种死法可真是不适合他啊。

    至于漠沙族人如果真是他们出卖的这个时候翻脸杀一个老长老二十几个随从根本于事无补如果不是他们那么在这个时候给他们信任和关怀必能得到他们整个部族的歇诚回报。

    心思才略略转了两三回远方天地相连的漫漫黄沙间已有无数战马奔驰如电而来已有无数寒刃映得漫天骄阳也寒冷肃杀起来。

    风劲节目光朗朗遥视前方大喝道:“弟兄们跟我……”

    他一带马缰马儿象箭一般地冲了出去他在马上大喊:“跑啊……”带着所有人向另一个与定远关越行越远的方向落荒而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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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自有真情在,莫因前事不开怀。是武侠,是谋略,是宫廷,是科幻,还是穿越?其实不过是几个各有坚持的笨蛋,在红尘之中打滚的故事。警示牌:本文极长!完结!有虐,结局好,涉11,不喜者请千万慎入。另外Ayaco她们做的小楼之笑语轻尘的视频剧出来了,很漂亮的,很开心!小楼传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小楼传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小楼传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