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埃伦
埃伦是一个猎人,但他不喜欢自己这个狩猎的地方。“幽暗森林”一个有着听起来就给人不详感觉名字的森林。这是一个有着自己秘密的地方,为了不让人发现它内藏的秘密,养育了各种各样的危险的守护者为它守护着每一寸土地不让外来人侵略。
谁也不知道再一秒,在这里会遇到什么东西。埃伦也不清楚,他急速奔跑,一棵棵高大的树木变成了一道道模糊的影子消失脑后。埃伦希望他已经甩掉了一直追他的怪兽。但身后不时传来坚硬的树干被撞断的声音,发出更大的树木倒地声音,惊起躲在那里的小动物亡命地往别处逃跑。
它一直还在追着,用比埃伦对待这个森林更加粗鲁的手段。埃伦只是完美的绕过一棵棵挡住他前面的树。而它庞大的身躯无法做到这一点,为了不被埃伦甩开距离直接硬生生的撞了上去。它依然完好的奔跑,好像它撞到的只不过是一个个找的比较像树木的大果冻般。
埃伦跳过一颗不知道什么原因倒在地上的大树,上面已经长满了青苔。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只怪兽,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让这怪兽像发了疯一样死死地紧追他。埃伦找不到原因,他又不能跟这个怪兽好好的讲话,谈谈它和埃伦之间不知道的莫名恩怨。他可不敢和这个怪兽像两个陌生人一样为了搞清对方的外貌是否见过而各自停下来对视。他第一眼见过这个怪物时,就感觉到了它是一个危险的魔兽。
他还是确信自己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怪兽。其外表的模样跟狼差不多,但体形比狼大的多,比埃伦还要大。体形并不是重点,它身体通黑的样子才让埃伦有种不详的感觉。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哪只狼的颜sè像它这样犹如黑sè炭块一样。还有它那眼睛比身体更加深层次的黑一直盯着埃伦。
当埃伦第一眼跟这只黑狼对视的时候,他内心就直接响起了一个“跑!”
可是,无论埃伦怎么逃跑,怎么躲藏,它都能找到他。那种眼神,埃伦是如此的熟悉。每次他看到自己的猎物无路可走的时候,他也会有这种眼神的。但现在埃伦可表现不出来,他已经成了猎物!那只黑狼的猎物!
它并没有像别的猛兽一样,见到了猎物就直接冲上去。它是一只非常jīng明的狩猎者,与埃伦保持一定的距离,让他无时无刻不感受到死亡的恐惧。或者说它喜欢玩自己猎物,喜欢看到猎物的恐惧。让他像受惊地小鹿一样拼命于奔跑,然后停下来以为成功甩开狩猎者时,却又发现它正在嘲笑自己的天真。它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的放过它想要的猎物呢。
这次,埃伦完完全全感受了猎物的害怕。你以为自己已经甩开了狩猎者,可再下一秒,你就笑自己的天真。狩猎者一直都躲在隐蔽之处,用那双满含嘲讽的眼睛看着你。你根本就没有逃开它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他觉的不用那只黑狼用它那尖利的牙齿撕烂他的喉咙,他就会死在这死亡的恐惧之下了。
可是,埃伦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生存下来的每一个希望。希利还在家中等着他回家呢,他爱希利,不希望看到希利伤心的流泪的样子。就算是想着她伤心的样子,埃伦也会感到心痛的。当然,还有琼恩,他们的养子。但他依然爱他,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爱着他。为了他们,他必须活下去。
埃伦双腿力量一下爆发出来,跳到一个高大树的粗壮的旁枝上,茂密的树叶发出了不满的响声,它们不欢迎这个陌生人。埃伦看着那只黑狼停下来,伏在树旁。埃伦庆幸它不会爬树,不然他早已体力不支了。他感谢地拍拍了大树。这棵的树干非常粗壮,要好几个成年人还能抱住。如何这样的树,它还能撞断的话,那就真的没天理了。
他从腰带那里拿出了水囊,喝了一口水。但还没有解除他口渴,水囊里的水就已经没了。他拼命的抖着水囊,嘴巴放下水囊的口子下。可连一滴水都没有。“该死的‘幽暗森林’!”他不由地骂道。他痛恨着这个森林,就算他已经在这里已经狩猎了五年,他依旧无法让自己喜欢这个地方。这里有大多的东西是埃伦不喜欢的东西了。尤其是树下的这只黑狼,不知道它到底发了什么疯,就是一直追着他。不过,多年猎狩的经验让埃伦养成了冷静的好习惯,并没有被这些烦恼的事情搞的脑子不清。
他抬头看了下天sè,天空已经开始露出了疲态,保持了一天的笑容,开始渐渐的疲累了。浅红sè的光sè在染红了西边的一片天。太阳慢慢的向西边落下,慢慢的落入了那远方的山峦。
埃伦紧绷着脸,皱纹显的更深了。“黑夜的幽暗啊!”这是埃伦最不愿意见到的。
他应该要回家了,希利的煮的饭香似乎从远方飘到埃伦的鼻子边。他低头看了那只黑狼,它似乎没有想要离开的样子。它好像感觉到了埃伦的凝视,它也抬起了头,与埃伦一个对视。
这是嘲讽吗?埃伦看着它的眼睛不禁想到。难道它就不能找一个比较容易的抓的猎物,饱餐一顿,然后回家睡个舒舒服服的长觉吗?
如果它一直追着埃伦的话,埃伦就不可能回家了。他可不想把这个危险魔兽引到自己的家中,可是黑夜即将来临。黑夜的“幽暗森林”可不是埃伦能够想象的。他的记忆里有那么一次“黑暗的幽暗”,那时他还小,但他不会忘记他看到的一切。那些看起来很美丽的生灵在黑sè的夜晚会发着一直像荧光一样美丽的绿sè。它们全体都笼罩在绿sè的光萤之中,以至于会让你觉的它是慈祥的象征。但它一旦接近你时,你才会看到它真正的面目:这些都是死在幽暗森林里的灵魂保持着他们死去时的样子。在森林死去的生灵样子都是可怕的。
埃伦不愿再回忆这可怕的回忆。他站了起来,观察着周围,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摆脱黑狼。如果真的没有办法,那么也只有……他手伸向了腰间的短剑。这是一把做工jīng细的短剑,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价值不菲。
埃伦不觉的自己可以解决掉这只黑狼,但真没有办法的话。他宁愿与黑狼死拼一波,也不愿意在“幽暗森林”里呆上一夜。虽然结果对他来说是差不多的,但他更愿意死在这只黑狼之下。
这时,埃伦看到了远处暗绿森林有一些白点在移动,他努力看去。“好像是人类。”埃伦有点吃惊,没想到在“幽暗森林”里会遇到人类。他狩猎的人生里,这是第一次在“幽暗森林”里看到人类的身影。
黑狼似乎也觉察到远方的动静,它不可在地上看到那些人们。或是气味,或是声音,不管是因什么而发现他们,都让埃伦吃惊不已。这表现出来的难以置信的觉察力,难怪他怎么躲藏都会被它轻易的找到。当然还有那奔跑的速度,还有耐力……一切的一切都比埃伦出sè许多。埃伦似乎对大自然的偏心感到很不满意,在他造物的时候难道就不会想到平衡这一问题上吗?一个完美生物的出现会造成世界混乱的。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不是那些探寻自然奥秘的魔法师,只有那些没事干的魔法师才会无聊地去痴心妄想得想要获得那些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身上的力量。他只不过是一个猎人,普普通通的猎人。只要跟自己的爱人在一起就好了,他并不强求更多的东西。
是的,只要看着希利和琼恩幸福就好了。不过,这只黑狼成为了他的障碍。
黑狼是觉察到了他们,但它并没想要转移自己的狩猎目标,紧紧盯着埃伦,随时觉得埃伦会突然跑走。
埃伦深思地看着那些远处的白点,他无比纳闷,黑狼似乎是一个死脑筋。
“难道自己在没有意识之下杀了它的爸妈?”他后悔没将它一起杀了
可是他真觉的自己没有见过跟其相似的生物,他确信这是第一次看到。只有杀死这只黑狼了,可是那全体形式告诉埃伦,他一定打不过它。就算是运用上野兽所没有的人类特有智慧也战胜不了它。
或许他们可以帮他的忙,那些还在移动的白点。在这都是危险的森林里,或许只有同种族的生物才会相互帮助吧。但是,如果他们是……那就有点棘手了。
暮sè降临,埃伦感觉到天sè有点黑了。没时间想了,危险随时会来。无论他们是不是找他的,只要将黑狼引到他们那边,他们一定会和它打起来的。这样他就可以偷偷溜走了。
一旦想好了,埃伦就直接出发。一点点拉近了他与白点的距离。而那只黑狼也紧追其后。;
第二章 森林里的人
“有发现死灵的踪迹了吗?”瑞德问前方的艾瑞,但他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了。他可不觉得他们会给他什么令人兴奋的答案。瑞德当然相信他们,他们已经跟他有好几年了。可是连续几天的答案让他有点厌烦了,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愚蠢。
还有这可恶的森林总是会让他吃惊。他不喜欢总是给他吃惊的东西。他希望能尽快找到死灵,解决掉它,然后离开这个该死的森林。
艾瑞蹲在前面地上,低着头就像是猎狗一样嗅着目标的气味。他的鼻子又大又宽,上面还有线路复杂的白sè图案。这些图案随着鼻子的抽动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它能增强艾瑞的嗅觉,尤其是对死灵的气味。只要是死灵经过的地方,他都能闻得出来。他也为自己有这样的鼻子感到非常自豪。可是,这几天给他的挫折有点大。
除了那些森林里都有树木,小草,还有一些不知名花的味道以外,就是尸体腐烂的味道特别重了。死灵的味道跟尸体腐烂差很多。
他慢慢了站了起来,失望地对着瑞德摇了摇头。这几天,他认为自己成了就只会摇头的傻瓜了。
“没有,”他的鼻子也发出一闪的光,好像也很失望的样子。“威尔呢?”他问。
瑞德转过头去看向威尔。他正在闭着眼睛,他的意识覆盖到周围数几百米。全白sè的世界并没有死灵留下来的黑sè痕迹。他也摇了摇头。
艾瑞心中落下一块石头,幸好威尔也没有发现死灵的踪迹,不然他就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鼻子坏了。如果威尔察觉到了死灵的踪迹而他没有闻到的话,那么多半是他的鼻子有了问题。他最为自豪的就是他的鼻子,他容不得别人对它说什么风凉话。
瑞德却满脸的忧愁,他们已经在这个森林里找了八天。可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就连死灵的屁都闻不到,虽然他知道死灵是不会放屁的。他们从来就没有像这次任务一样过,八天了,整整八天什么也没有找到。
“难道是教廷在甩他们吗?”但瑞德实在找不到教廷甩他们的理由,他们这样做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他不禁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暮sè昏瞑,天sè是一片红sè了,还有一些被煮红了的云在红红的汤sè里游动。
在这个森林不时会有一些可怕的生物出现,晚上更是可怕的时候。
第一个夜晚森林里的景象让他们都被吓了一跳。在他们来之前,对这片森林了解了一下,所有的记载都说它只不过是有着特殊名字的普通森林而已。可是,他们一看到这森林时,就隐隐感觉到这里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与透明的空气相互交融地流动着。他们一踏进时,就深深发觉他们被那些不可靠的记载给骗了。
这一定不是普普通通的森林。
果然晚上的时候,他们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目。那些绿油油荧光下有着狰狞的面目,它们渴望着活人的灵魂,也吞噬同类。但它们只是在他们的周围游动,似乎在害怕着什么。瑞德将这一切的功劳都归于“神的光耀”,一定是神的光明力量让这些幽魂害怕了。
但每个夜晚来临之时,瑞德总会想到自己身上扑满了那么绿光幽魂嘶咬着自己的灵魂,将他的灵魂变成一顿美味的野餐。
一定要快点离开这个诡异的森林。
他看了看离他们远远的路西。唉了口气,还是算了吧。
路西并不是他们队伍里的人,是得到这个任务时,教廷让他加入他们队伍的。
瑞德不喜欢路西脸上一副冷淡的表情,虽然路西有着他们队伍一个人都没有的高贵气质。瑞德知道这是与生俱来的,就像他的所拥有的一切一样,都是一生下来就有的。他就像一个通白的宝石雕刻出来的一样,而那雕刻的艺术家一定是这全世界最好的,不然他怎么会如此美丽呢。还有披在了他的脑后的银白sè头,随时在飘曳。最让瑞德感到惊讶的是他那双眼睛,瞳孔呈现着银白sè,一点点杂sè也没有。当你看去时觉得这双眼睛是如此的空洞,但随即会惊讶的发现这里面深藏的未知情感,是你无法得知。就像——用威尔的说法——一个降临在人世界的神一样。瑞德口上不同意威尔的说法,内心却深深的认同了他的话。
不过,这几天跟他接触之后,瑞德已对他不耐烦了,他也没有藏着自己的这份情感。路西就像一个傻瓜一样跟着他们,什么也不做,只是傻傻的站在远处。就知道摆着一副臭脸。
“瑞德,”艾瑞走了过来,“我们应该联系一下教廷,或许教廷的情报有误了。”
是的,如果教廷是对的话,这个森林里有死灵,那么他早就应该闻到了它的味道了。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连威尔也没有发现死灵。那么出错的一方就是教廷那边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洛韦斯接口道。洛韦斯非常的壮就像一只野熊,艾瑞也认为他跟熊一样没有头脑。“教廷是不会出错的,而且他们也不能出错。一定是你的鼻子坏了,艾瑞,看来你要退休了。”他哈哈大笑。
“在死灵还没出现之前,你能不讲话吗?”艾瑞不满道。
“不!”洛韦斯拒绝道,他本以为能够跟死灵好好打上一场的。可是整整八天了,除了森林里的一些魔兽让他痛快下一下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是你们太弱了,连死灵都找不到。”
“哼,你除了打之外,还懂什么?”艾瑞道,“你应该锻炼锻炼你的脑子了。洛韦斯,不然怕你有一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不用替我担心,”洛韦斯自信道,“我是不会死的,没有一个死灵能够挡住我的拳头。”他说着,双手握成拳头用力的相撞了一下,发出了金属般相撞的声音。
“真是一只傻熊。”
“听到你说什么了!”洛韦斯将金属一般的拳头放在了艾瑞的前面。
“洛韦斯,”瑞德喊了一下他的名字,洛韦斯就像一个做错了孩子安静了下来。
艾瑞看到洛韦斯被训偷笑着。不过马上就停了下来,他看到瑞德正在瞪着自己。他耸耸肩,然后又去闻死灵的味道。
“艾瑞说的没错,或许真得是教廷那边出了错误。”瑞德道,“威尔,你怎么看。”
威尔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冷静的,冷静总能给人带来正确的思考。
“我也赞同艾瑞的说法,”威尔也认同道,“有时艾瑞的想法还是蛮正确的。”
“嗨,你这话什么意思?”艾瑞蹲在前面大喊。
“不过……”威尔没有理艾瑞,他像小鸟一样对着路西点了点头。
瑞德知道威尔什么意思,他可不认为路西能有什么好的意见。
“路西大人,”瑞德恭敬道。虽然他真的不喜欢路西,但没有办法,谁叫他在教廷的职位比瑞德大呢。“请问您什么高见呢?”
“继续找。”路西简单地回答道。
“你就不能换句话吗?”瑞德在心里念道,对着威尔耸耸肩。他也只能在心里抱怨。
威尔也耸耸肩,既然领头都这么讲了,他也没办法。
瑞德也没有办法。
“但我还是觉应该跟教廷联系一下。”艾瑞在前方叫道。“你认为呢,路西大人?你也应该看到晚上那些东西了吧?”他迟疑道,一个娇生惯养的贵族或许真不知道什么叫做“幽魂”吧。
洛韦斯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这时,他想起了夜晚时的幽魂。
“没必要。”路西冷冰冰的回答。
他们为什么要听从这个傻孩子的命令,瑞德想不通。他应该乖乖的呆在家里,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调戏他们一辈子都别想碰一次的贵族小姐,而不是过来把他们一起拉下地狱的。
如果可以,瑞德早把路西杀掉,然后扔在这荒林里。
路西好像觉察出了瑞德的想法,跟他对视了一眼。脸上毫无表情,但瑞德感觉到了轻蔑。
瑞德感觉到的不仅仅是轻蔑,还有一些兴奋。是的,兴奋!瑞德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就有这种想法,他紧盯着路西。
这时,瑞德才发现路西没有紧盯着他,而是他的身后。
瑞德转身过去。
四周立刻诡异般的安静了下来。艾瑞恐惧地回头,这瞬间的安静让他变得不安。还好,大家都还在。他站了起来刚想说话怪他们干嘛突然安静下来,但威尔用手势立刻阻止他,让他安静。艾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发现洛韦斯也这么严肃起来。
树叶飒飒作响。
他立刻明白他身后的树丛中正有什么东西向他们这边跑来!
第三章 路西
“什么声音?”
“有东西过来了。”
“是魔兽!还是巨型魔兽!”
“jǐng戒!”瑞德大喊。
“回来,艾瑞!躲到后面去!”洛韦斯边喊,边双手紧握成巨拳,将身上的每块肌肉都紧绷起来,随时爆发出一股强力的力量。
艾瑞还没有看清楚那幽暗树丛里奔跑着的是什么东西,就马上掉头跑到洛韦斯的后面。战斗可不是他的强项。
威尔也从白衣祭祀服中掏出一本jīng致的棕sè皮革书,书面上写着“圣光语录”四个银白sè的大字。他轻轻地翻开第一页,嘴里不停嘟囔着什么。艾瑞知道威尔每次打斗时都要看一遍他的笔记,以确保他将要使用的每一个魔法的字节是否准确的记在脑中。
瑞德站在洛韦斯稍后一点,同时也将他插在浅白sè的皮鞘内的长剑拔了出来。这把长剑是用上好的钢材打造,更是经过大教主亲自法术加持过,昏暗的森林中幽幽地闪着柔和的白光。
路西还是站在原地不动,离瑞德他们有点距离,脸部表情却变得有点丰富起来。
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前面树丛中。
瑞德惊讶这人的身法,在全是树木和枝蔓的形式下,居然还能保持着快速移动,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完美的绕过身前之物。瑞德回过神来时,只见他已经抓住一个绿条长树蔓在他们头上荡了过去。
那更危险的魔兽还在后面,不时有几颗树倒下,作出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响耳。这只魔兽非常的凶野啊。不过哦,突然出现在这森林里的人都是可疑人物。
而这可疑人物就是埃伦。
“阻止他。”瑞德见埃伦就要逃离开,马上叫道。
威尔口语一阵,手中立刻shè出一个光球,命中枝蔓将其变成两段。
埃伦突然失去支持力掉了下去,他双手撑地,然后一个完美的后空翻,安稳地站住。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魔法,那光球里面充满了未知的力量。他没有想太多,急速向前跑,那只黑狼可快要追上来了。之后就交了他们了,既然能够在“幽暗森林”里过夜,那么他们就一定不简单。这只黑狼对他们来说一定是轻轻松松的了。
天sè越来越暗了,他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他有点深入幽暗了,回家的路可长着呢。
埃伦注意到了单独站在远处的路西,他那眼神给埃伦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见路西抬起左手指着他,嘴角轻扬一笑。
“禁锢。”路西突兀地从口中说出。
急速着的埃伦在一瞬间无法动弹,重重地撞到了前面的树上。痛!脸上就好像被泼了烫水一样。
大家惊讶地看着路西,他刚才做了什么?没有看清楚。
除了威尔。
他知道刚发生了什么,他自己就是光力量的研究者,对于光能量的波动他最为清楚。刚才光元素波动剧烈,但威尔从没见过这样的法术。他惊讶地看着路西,无法相信路西的能力。他知道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光之牧师所能拥有的力量。不,连红衣教主都不能有这样的力量,
他到底是谁?
但他们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耳边响起了巨响。个个转头过去,只见一只身体通黑的魔兽停在了前面,jǐng惕地看着他们。
“是死灵!”威尔难以置信地吐出这几个字。他知道大家都跟他一样,都难以相信站在自己面前会是死灵?在这之前他们完完全全没有发现它的一点踪迹。
最为吃惊的就是艾瑞了,他两眼下拉看着自己的鼻子,用力抽动下。什么也没有闻到,不可能的。死灵就在他面前,威尔亲口说的。他相信威尔的话,但他确实没有闻到死灵的气味。不,他无法承认自己的鼻子坏了。
洛韦斯确是无比兴奋起来,他那有着熊般憨厚的大脸露出了真诚的笑容,等待着瑞德的命令。他是一个乖孩子,当瑞德叫他上时,他才会上,虽然他已经全身发热,随时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这样冲了上去。
威尔脸上在也无法保持冷静,直到现在才感受到这死灵。一下子,吃惊的东西太多了,他的思绪开始混乱起来。他希望眼前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黑狼罢了,普通的魔兽对他们来说还是能够抵御住的。但死灵之气真真切切地刺激着他的意识,深吸一口气只能面对了。
瑞德需要下达命令,死灵出现的太突然了,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突然,瑞德发现路西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前面,瑞德现在才发现路西走路的姿势非常优雅,也有那高傲的气质。路西对着瑞德的那一侧脸上是瑞德见到那银丝之下的的笑容,这还是瑞德第一次见到他笑。瑞德想到了在教堂里那静穆安详的天使雕塑的笑容,可是瑞德并没有得到平静,心里更加慌乱。
路西一下子变的完全陌生,虽然他对路西了解也不多。但瑞德感觉得到路西变了,完完全全的变了。现在所有的陌生东西都会变的危险。
他的声音也变了。“我们终于见面了。”路西的语气里满是激动之意。“亚锐之子!”他说这几个字的时候身体都颤抖了。
“亚锐之子”?威尔无法相信这几个字的出现在路西的口中。
“你在胡说什么?路西,什么亚锐之子?”
瑞德他们奇怪威尔怎么会这么紧张,这是威尔第一次声音表现出颤抖。
“命运之轮不会转动,神的命运只掌握在尊贵的他们手上。他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们就是自然法则,他们就是订定法则的神。尊贵的神,他们cāo控着自己的未来,而不是由别的人述说他们的未来。可笑的人类又怎么能知道伟大的神的未来。你会知道,所有预言都只不过是谎言。”
“路西,你在胡说些什么?”
威尔想起来那很久以前斯卡罗亚大陆上最为伟大的预言师在死后留下的预言,称之为“神之坠落”的黑暗时间,所有的神都会死去,取代他们的将是恶魔的统治年代。过后的几年,“亚锐”一个可怕的名字突然出现在了恶魔的口中,一个连神都害怕的名字。“亚锐”——恶魔之王,给这世界带来了黑暗的年代,人们都无法相信在他们心中的不死神都在这个年代中死去。
人类变得恐慌,死亡伴随。在人类失去希望之时,那很久很久以前被人们遗忘的古神突然出现。“亚锐”所领导的黑暗年代瞬间被消灭,他的名字尘封在了历史长河之中,慢慢地被人遗忘。
而那些远古之神也消失不见,就像是没有出现过一般。只有光明神留下了记载。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些变成了无人触碰的历史了,威尔也是在无聊时看到的。
“悲哀的人类,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sè。无论是神之年代,还是黑暗之战,你们都是可悲的观众而已。”路西厌恶地说,好像与他们谈话是一种侮辱。
“不是流着可悲的眼泪哀求神的保护,就是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恶魔。这样的你们有什么资格插话!”
“你疯了吧,路西。”艾瑞不确定道。
“哈哈,是的,我看到了亚锐之子而疯狂。而你们只会死去,在无尽的幽冥深渊里的想着自己为何会死。人类永远都是这么的愚蠢。”
“不要逼我,我可不介意在杀死死灵之前,先让你去见高贵的神。”路西一定是疯了,德瑞确信地想。满是胡言乱语,没有一句是瑞德听得通。
路西大笑了起来。“愚蠢的人类啊,永远都无法意识到自己的无知。”
瑞德不知道路西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一双洁白的羽翼。完全撑了开来,犹如天使雕像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翅膀是天使所有的独特象征,而天使那是遥远的古代时才出现的传说之物,他们是光明神最为忠实的守护者。
光明神留下的记载特别的多,也有不少是关于天使的。瑞德他们都对天使有一定得了解,其实在每个教廷里都有天使的雕像。可是,他们跟其他所有人一样都认为这些都不过是传说的生物,怀疑他们是不是古时人们虚构之物。
现在,天使活生生出现他们的面前。
第四章 路西法
“你是路西法·德·……”威尔突然意识了什么,刚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像是被塞了一个大馒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卑微的人类没有资格直呼我的名字!”路西轻蔑地看着威尔,“虽然你有着神的赐福,但人类终究是人类。”
“你对威尔做了什么?”洛韦斯挡在路西面前,高大的要让路西抬头仰望。
“跪下。”路西轻柔地一句话就像是chūn天中的微风一般吹出,他不喜欢仰望别人。
洛韦斯身体变得像千斤之重,他再也无法法坚持住,跪了下来。熊般的大手抵在地上苦苦坚持,深深陷入了cháo湿的泥土里。满是无法相信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看着地面。身体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重?谁也不会回答他。
路西法看了看瑞德和艾瑞,他们都很安静。他喜欢安静的人类,因为他习惯那些渺小人类用着那惧怕又有崇敬的眼神,寂静地看着他。当然,他也不讨厌人类不时发出一些惊呼声,觉得这是人类最为美妙的声音了。
“不好意思,让他们打扰到我们第一次美妙的相遇。”路西转身抱歉的说道,“不过,我有必要介绍下自己。”
“路西法·德·奥古斯,光明神的守护天使。当然你可以叫我路西法。”他轻轻欠下身去,尊贵的礼仪。口中语气是绝对的骄傲,不是所有的天使都能够侍奉伟大光明神的。
黑狼没有出声。
路西法淡雅一笑,他早就知道恶魔是没有什么礼仪可讲的。不过为了体现他自己的礼貌,他还是露出了连神也无法看破的微笑。
“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何会追着一个人类。他身上确实有一些不可思议的地方。”路西法伸出手,紧绷手指,只见埃伦神奇般的飞了起来。
黑狼躁动了起来,张开了黑嘴,那几颗尖牙也透着黑芒。
“看来你很在意啊。”路西法笑了,瘦小的身体有着强大的力量,将埃伦硬生生提起。
什么味道?他伸头闻了闻埃伦身上的气味。“嗯?他身上有怎么会有亚锐之子的气味?”跟眼前的黑狼气味不同,但也有着亚锐给他的那种不安的感觉。
“难道……”他想到一个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并且被这个想法深深震惊。他第一次有了恐惧的情感。亚锐有了两个孩子!不,这是不可能的。亚锐只有一个孩子,也只有一个孩子能继承亚锐的力量。只要把他唯一的儿子杀了,那么就根本不会发生后面的什么“黑暗年代了”神也就不会死了。但是这人身上的气味又如何解释,他又仔细闻了一下。是的,有亚锐那种难闻的味道。他抬起头,红sè天空有了黑的颜sè。他内心里反复响起一句话:“黑暗的时间即将来临!”那该死的人类,他欺骗了神!他居然敢欺骗神!果然所有的人类都是该死的,就算神对他们如此仁慈。他们都会不满意,所求变得更多。
路西法的羽翼完全展开,爆发出一阵光芒。瑞德,艾瑞,威尔,洛韦斯被这一突然的耀光惊到。睁不开眼,只觉一片惨白的世界里还有无比炙热的高温。
“啊!啊!”他们化为一点点白光消失在了这又变得沉静的森林里。
路西法仇恨地看着黑狼,它为埃伦挡住那恐怖力量的光芒。身体变得有点残破不堪,像是黑烟化成的身体。
埃伦难以置信看着黑狼,它刚刚救了他。它一定是不愿让他的猎物就这么容易死去,肯定是想要亲手结束自己的猎物。如果有人跟他抢猎物的话,埃伦也一定不会高兴的。魔兽也一样,也是猎狩者。
“一个恶魔居然救一个人类?哈哈,我可不没见过那个恶魔跟你一样有着慈善的心。”
路西法一个闪影,消失在原地。当埃伦在看到他时,路西法的右手已经戳穿了黑狼的身体。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抓住了黑狼身体里什么东西。“就还是孩子的时候。”
黑狼就像是一小团黑烟一样突然消散。
埃伦看清楚他抓住了什么,一个小男孩!头发黑sè,全身**。那背影这么熟悉,他想起了还在家中等他的琼恩。是的,这个小男孩像琼恩。
“放开他。”埃伦强硬道。他不敢眼前到底是什么生物,在他眼只不过是找得比较奇特的人而已。如果你在“幽暗森林”里当久了也会这么镇静的,他有点泛滥的父爱是不会让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像琼恩的孩子死去。
路西法一阵惊愕,他忘记了还有埃伦的存在。他笑了,一个人类居然敢命令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他手的力量反而更加大了。
“我说了,埃伦怒视路西法,“放开他!”他想站起来,可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路西法哈哈大笑起来,在笑声下,小男孩却在痛苦的挣扎着。
埃伦的手紧握成拳,难道要使用那种力量吗?可是当他离开了“罗亚”之后,他曾立过誓言将它永远尘封不在使用。如果他开启力量,一定会被希利的父亲发现,那么希利、琼恩都将会陷入危险。
“哥哥,”小男孩艰难的吐出两字。
如果希利知道他见死不救的话,一定会怪他的。而且埃伦推测这小男孩是琼恩亲生弟弟,他就是在这幽暗森林里找到琼恩的。埃伦体内的力量冲破封印,与他身体内血液相互融合流向他的全身。他必须要救下这个小孩!
“你有……”路西法的喉咙被埃伦的手扼住了,说不出口。他是惊讶的,一个人类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力量,居然能抵破他的禁锢。但更让他惊讶的是他完全没想想到区区一个人类居然敢有这样的行为。这是耻辱,巨大的耻辱。路西法放下小男孩,眼里只有埃伦。他抓住埃伦的手。想要用跟人类相比是绝对压倒的力量将他的手挪开,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越来越难受。人类的手越来越勒紧,没有挪动一点。
他不相信一个人类有这种力量,一定是“亚锐”之子将他化成了死之傀儡。这么一想,他高傲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下。路西法突然消失掉,跟死之傀儡比力气那只有想死的人才会做的。
路西法突然消失在埃伦眼前,手里多了一根羽毛。他全身正在享受着这多年未感受到的力量,像是chūn阳抚摸他的全身一般。埃伦几乎忘了“兽力”流遍全身的感觉,所有的担心不再是担心,他相信他这股力量一定能保护得了希利和琼恩的。他不在抵触这力量的涌现,一声狂暴的怒吼,一道无形的气波直荡及四周。羽毛在这气波中化为了粉碎。
他看了看了小男孩,担心着。刚才忘记了小男孩的存在,深怕他被这气流弄伤。他抱住小男孩,还好,他安然无事。小男孩撑开了小眼,看着他。
路西法意味深长地看着埃伦,他伫立在天中,好像脚下是一片空地。
“事情变得有趣了,居然是劣神的后裔。哈哈……”路西法的笑声在黯淡的森林游荡。“一个劣神的后裔居然会救恶魔。你难道不知道你怀中可爱的孩子或许会杀了你,哦,当然还有你的家人。”他饶有兴趣地说。
月已出来,是一轮满月。它睁的大大的、圆圆的,还发出晶亮的眼神,似乎想看清楚那
幽暗森林里发生的一切。但埃伦他们被天使挡住,他展开的羽翼无比庞大。
“我只知道他只是一个孩子。”
“哼,真是愚蠢。”
银sè长枪在路西法手中出现。
刺向了埃伦。
却被埃伦接住。
长枪亦似被它自己能量发出的高温蒸发,埃伦的手冒出“嘶嘶”热气。
长枪化为气体消失不见,而证明它刚刚存在的现象就是埃伦已经被烤蕉的左手。
“站在这里不要动。”他嘱咐小男孩。
埃伦站了起来,半天中的路西法确实有一种神才拥有的气质。可惜埃伦心中只信仰一神,其他的都不是他该尊敬的对象。
腿上肌肉的力量一爆发,埃伦像是炮弹直冲向路西法。脚下的一块草地硬生生像是被剃了头一样露出难看的泥土sè。路西法看得出那一拳里可怕的力量,如果硬挡下去的话说不定要变成肉泥。现在不是高傲的时候,他猛一挥翅膀飞得高了。埃伦在他脚下掠过,还没等他落脚,路西法一个回头银sè的长枪又出现了他的手中,那长枪的枪尖闪着一点白sè亮光直刺埃伦。
就要刺到埃伦时,却见埃伦一个转身将长枪又一次抓住。不过路西法看到长枪划破了他的手臂,但身体被猛力拉下,埃伦的肘部已经提起。还没等路西法放手拉开距离时,肚子一阵的痛。血像是也感受到了痛苦从天使的口中喷出来,洒在了埃伦的身上。
埃伦落地,路西法依然在天上。
路西法手中已无长枪,按着剧痛的肚子。缓慢挥动翅膀,已保持平衡
埃伦左手臂也不停的流血。
他真得被恼怒了。一个个底线被触及,他可是高傲的守护天使!他搞不懂为什么这么低层的位面也有自己的法则,就连神也不敢犯触。不然,他就可以将自己的全部力量爆发出来,让眼前的人类知道什么是颤抖。人呢?路西法惊讶地发现眼前的埃伦不见了,他忙顾四周。
难道是逃跑了?但他看到亚锐之子还站在原地,眼睛的注意力在路西法的旁边。
他急忙顺着看去,埃伦已经扑了过来,熊抱抱住路西法。一声巨响,路西法重重的摔在草地上陷了进去。
埃伦压在路西法身上,一拳直直地打到路西法的脸上,又是一拳。
路西法却是沉默。已经无法在忍,尊严被践踏。他要释放压抑在身体的力量,身后的翅膀发出白光,伸手直接反压倒埃伦。
黑云突然出现在幽暗森林上空,那是自然之眼,即将而来的是它的审判。但在那之前,亚锐之子必须死。
“再见了,劣神。”他在埃伦耳边轻轻的说道。
此时,小男孩冲了上去,把路西法撞开,他们扭打在一起。
黑暗与光明的元素相互碰撞。产生可怕的能量,一道黑sè与白sè交融的光柱直破黑云。
第五章 琼恩
夜已经开幕了,归鸟已经回家。
父亲还没有回来,琼恩难过地看着妈妈。妈妈的脸上有着他不喜欢看到的表情,是担忧吗?琼恩不清楚,但他很难过。琼恩是一个头发乌黑的孩子,而妈妈的头发是红sè的。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妈妈的孩子,就算她对他就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也让琼恩幸福地认为自己就是妈妈的儿子。但他内心清楚他不是妈妈亲生的孩子,可是,他还是爱她。因为他感受到妈妈真诚的爱,没有一点虚假。
父亲也一样。他的爱跟妈妈的爱有同样的味道,那就是真诚。
傍晚时分的时候,父亲就应该回来的。现在这么晚了都还没有回来,妈妈不希望父亲去那危险的森林。可是,父亲总是不听。
妈妈伫立在门外,像是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琼恩问。
“会回来的,因为琼恩还在这里。”希利微笑地说。琼恩很喜欢看到妈妈微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魔力吧?琼恩想,不然怎么会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安慰呢。
“但是天都黑了,”琼恩拉了拉妈妈的衣角。“妈妈,我饿了。”
“我们一起等爸爸好不好,”希利蹲了下来爱视琼恩,“爸爸一定会带来一只小鹿的。”
“嗯。”琼恩点头答应。他看着远处森林小路径,期盼着父亲的归来。父亲回来时总会经过这条小路,还有他肩上背着他今天打到的猎物。琼恩很崇拜父亲,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失手过,每次都会有猎物打到。而今天父亲一定会跟以前一样在这小路出现,然后看到妈妈和琼恩在等他,扬起他的健壮的手臂向他们招手的。
月无情地向西微移,因为时间也是那么的无情,它不会停留,不会停滞。就算它知道希利的心难过,伤心。她丈夫还没有回来,黑夜的“幽暗”已经开始活动。希利知道她面前的森林晚上会出现什么。她小时候听过太多关于它的传说,以至于她一见到这片森林就有不安与不详的感觉。现在,她盼望着,盼望森林不要将埃伦也变成它的一份子。可是,“幽暗”只是幽幽地传出几声枯萎的哀嚎。像是笑声,又像是悲泣。
只有月亮真心同情希利,将自己一点点的微光笼罩着她的全身,却不知道它所带来的确是凄凉。
希利的手紧紧握着着,手心里是埃伦送给她的项链。
琼恩抬起头看了看妈妈,等的时间长了。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爸爸还没有回来仅此而已。但希利清清楚楚,黑sè的森林一道绿sè的幽光出现,随即又消失在树丛中。
没有人能在“幽暗森林“里过夜。
为什么还不回来,埃伦?她内心有种不详预感,此时,狂风引起了森林sāo动。树叶开始抖动,树枝彼此sāo爬。传到希利这边时,就变成了一小微风。却吹进了她的心里,是埃伦的气息,他开启封印了?希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很高兴,因为埃伦还活着。
“妈妈,是爸爸的味道。”琼恩从这风中闻到了埃伦的味道。
是的,埃伦还活着。活着就好了。
“是的,是你爸爸的味道。”希利虽然不清楚琼恩是怎么知道这风中有埃伦的味道,但她依然很高兴,一定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爱给了他们一种莫名的联系吧。“爸爸还活着。”她轻声对琼恩道。
琼恩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但他能知道妈妈很高兴,妈妈高兴他也就高兴。
“爸爸一定会回来的。”希利看着森林说道。琼恩相信妈妈的话,妈妈从来没有骗过他,这次也不会的。虽然他很饿,肚子空空的好想吃点什么东西。但他还会乖乖地爸爸回来的,妈妈跟他一起等,他就不会饿了。
他紧紧抱住妈妈的腿,只要在妈妈身边。他就不会在回到那可怕的森林里,就不会有那yīn森的声音一直在他心里响起了。只要在妈妈身边,他就会幸福。当然还有爸爸了,所以他要等爸爸回来。如果没有爸爸,那么晚饭时间也是不温暖的,他们是一家人,是的,一家人。琼恩感觉“一家人”这几个字是那么地温暖,温暖到他的心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的心正在感受着人类特有的柔和的感情,是爸爸和妈妈给他的。
可是,爸爸为什么还不回来呢?他们等得好久好久了,不知道等了多久。桌上的饭菜都已经冰凉了,不在冒着热气了,闻不到了它们散发出来的香气。琼恩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希利低头,她看着琼恩,满脸的忧伤。“妈妈,不要难过,爸爸一定会回来的。”他安慰着妈妈。希利心慰地笑了,他让她想起了她的孩子,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跟差不多了吧。他也会这样安慰着她吧,可是……
现在不是沉进于悲伤的时候,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我们不等爸爸了,”她说道,“我们惩罚他这么晚回来好不好,晚饭不要留给他了。”
琼恩能知道妈妈话语里有悲哀的意思,但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只跟着他的潜意识高兴道:“嗯,我们把饭都吃完,让他回来饿着。”
希利庆幸她的生活里还有琼恩,她把本来给予自己孩子的母爱都给了琼恩,就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而回报她的是琼恩那天真孩子一样的微笑,并没有失去了儿子而感受不到孩子带给她的快乐。现在她担心埃伦的时候,还有琼恩陪着,这样多少抵消一些痛苦。
“琼恩,你怎么了?”当她想要进屋时,却发现琼恩伫立不动。
琼恩呆呆地看着天空,他心里突然响起了那很久很久以前声音,很熟悉。“哥哥。”它是这么说的,“不,我不是你的哥哥。”琼恩大喊,他按着自己的头拼命摇晃着。他不是谁的哥哥,他是希利的孩子。他又想起来了那苍老的声音,“孩子,你的未来是给世界带来真正的真理。”可是,他不想要,普普通通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他害怕那肃杀的战场,有断手,有鲜血,还有倒在他旁边的自己最关心的人。如果真理是可怕,是死亡,那他宁愿不带来什么真理。
“不要吓我,琼恩。”希利满是担忧道,琼恩的神情像是呆了一样,就跟以前她的儿子……难道他们找到这里来了?埃伦的力量释放出来,父亲一定会感应到的。她四周观察,却没有感应到他们的存在。她摇了摇琼恩。
“是亚锐,还有,还有雷克顿他们,他们都在。”声音还是琼恩的声音,可是那语气,那神态不是琼恩,就像她的父亲一样!父亲讲话时总是如此神圣不可冒犯,总是带着一些严肃的味道。“啪”一声重重的巴掌声,希利连自己都感觉手麻了。琼恩不能变成他父亲,她讨厌父亲,或者可以说是恨。
然而,琼恩没有感觉到疼痛一样,依然注视着远方。希利怀疑自己是不是打轻了,但琼恩嫩嫩的小脸上已经红了一片。她还想在打一次,一定要让琼恩清醒过来。但她内心沉痛起来,无法下手在刚才那样打琼恩。她的心也是肉做的。她抱着琼恩痛哭了起来,“不要,琼恩,回来,琼恩。”
琼恩是一座雕像。
“斯威特!”她放开来了琼恩,站起来转身向着空寂的平地大喊。斯威特是她父亲的名字,她正在直呼了父亲的名字。在“罗亚”直呼父亲的名字可是如同亵渎神一样的行为。“你给我出来!你对琼恩做了什么!”
回答她的只有冷冷的月光。
“开始了,什么也阻止不了了。”琼恩又用那种语气说道。
森林深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白交融的天柱。它并不是自然的力量,是人为的。因为它正在破坏着自然的平衡xìng。天空像是一面静静的湖面一样,突然变得波荡起来。一条条剧烈的水纹在向周围漾起。还有震天巨响。
希利惊讶地看着这一切,离她这么近,她看的很清楚。她知道父亲一定会看到这一切的。
其实大陆上的人也会看到的。
但大陆上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到这一幕,有些人在黑夜里熟睡,有些在舞会里欢笑,有些埋头悲伤只是因为自己的生活。可是有些人能看到只是惊讶而已,他们会赞叹自然的美丽和神奇。有些人看到了,知道这并不是自然里所会出现的现象。
有些人没有看到,他们却能感觉到。世界将会不同了。他们内心都清楚,但他们只是藏在内心里面吧。
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希利失去了埃伦,现在又要失去琼恩。生命之中两个最为重要的人同时失去,那么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光柱维持几秒钟之后便消失了,黑夜还是黑夜,天空还在荡漾。
琼恩随之倒下。倒在了妈妈的怀里,是温暖,是母爱。他不会独自一人的,因为他有妈妈。
第六章 内瑟斯
幽暗森林的边缘多了一个不速之客,他正在急急忙忙地跑着,显得匆忙。他要快点找到希利,一定要在父亲之前找到他,告诉她现在很危险。他还要好好责骂埃伦,告诉埃伦他没有资格爱希利。森林里很暗,只有一点点的月光。从树丛里不时发出一些响动,总让他停下来急忙转头过去,害怕着有什么东西会出来。这是去希利最近的一条路,“幽暗森林”的恐惧一直围绕着他。,突然他被绊了一跤,不过很快找到平衡。心像打鼓了一样强烈跳动,虽然他看清楚绊他一跤的只是一个树枝而已。但他更加害怕的是父亲在他之前找到希利,他再也不顾内心的恐惧前进着。
琼恩在床上安睡。希利坐在床沿边,理齐了他的额发。刚才的一切还在她的脑海里回放,但她只关心琼恩。希望他能够恢复以前的样子,她不知道发生什么让琼恩变成这样。他的神秘亦在希利心里开始猜想起来,“幽暗森林”是一个不能用平常的思想来去思考它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幽暗就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就连她父亲也不敢述说它的故事。只告诉她幽暗是他们这族人要守护的地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它里面的秘密,就连他们也要对它保持着未知。然而埃伦天生就有着好奇心,喜欢去寻求那些对他来说非常神秘的东西,他喜欢找寻答案。就在这一次探寻之中,找到了琼恩并把他带了回来。
父亲却说他是恶魔的孩子,要将灵魂献给神灵还审判。那语气就跟审判她的孩子一样,这次她不会选择沉默,而是反抗。她不相信有什么神灵,那些只不过是对内心恐惧的掩饰而已,虽然希利不知道父亲会害怕什么。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希利和埃伦带着琼恩离开了“罗亚”。他们在一个偏僻,无人得知的地方安了一个家。虽然这里就只有他们,但依然是幸福的。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是埃伦回来?希利高兴地想到。
“希利,快开门,是我。艾特。”
原来是艾特,希利很失望。艾特是希利的哥哥,在那一次逃跑,他也有帮助他们。哥哥也会不时的过来看他们,带点好吃的给琼恩。可是,这么晚了,他还来干什么?
门开了,一个穿着黑斗篷戴着深兜帽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男子急忙走了进来,脱下了兜帽。是艾特,他脸上有慌张。
“埃伦呢?”他一走进屋子就问道。房间里没有埃伦的身影,“该死,埃伦为什么不会在,他怎么释放了那力量。父亲已经找到你们了,你们要快点离开这里才行,叔叔马上就要来了。”
希利一呆,她知道叔叔是谁,她只有一个叔叔。内瑟斯亲自过来追找他们!这次父亲是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们了。内瑟斯虽然是希利的叔叔,但希利从小就没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点亲情的温暖。他脸是那么沧桑,表情永远都是隐藏着仇恨一般,他的眼睛盯着你的时候,总有一个寒意流遍你的全身,就算是她也一样。希利怀疑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温柔。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们无论怎么样都不会逃得走的。
“快,不要呆着了,”艾特看着希利发呆急忙催促道。“琼恩呢?”
他看到床上安安静静的琼恩,他能看得出来琼恩不是在睡觉。
“他怎么了?”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了,他没等希利回答,走过去将琼恩报了起来。“快点,埃伦到底去了哪里?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他死也不要用那种力量,他根本就没有真正担心过你们的安危。”他责怪道,艾特知道埃伦是什么样的人。埃伦就是一个不成熟的男人,就算有了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但他身体内的好奇心和躁动的血液总会不时让他变成一个什么也不顾的男人,眼里就只有他那些神秘的答案。他之前一度担心埃伦就暴露,不过让他蛮意外的是几年过去了,他依然能控制住。可是,今晚一切让艾特再次不相信埃伦。这次一定不会将自己的妹妹交给他了,艾特要亲自保护她。
“他还在森林,”希利的声音很轻就像是诉告一个悲伤的消息。“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艾特一只手将琼恩抱在怀里,另外一只手拉着希利往门口走去。他不关系埃伦怎么了,一个不负责的男人,艾特是看不起的。现在,他只关心他的妹妹,保护好她就好了,还有琼恩。
突然,他觉得这变的好难。一个穿着黑袍的中年男子站在平地不远处,艾特从门口能看到他。
月sè将他的轮廓模糊地照出了出来,在深深的夜里那两道发出的jīng光是眼睛,它正在审判艾特似的。他那无风却在飘摇的黑袍,在月光之下偶尔发出一些幽淡白光,。艾特知道那是“幽暗之狼”的图案,意为“无情的刽子手”。他就是父亲的弟弟——内瑟斯。
艾特将门用力关上,施了一个魔法屏障,门内多了一道透明的光墙。他知道这是抵挡不了“幽暗之狼”进入,没有人能够阻挡了他前进的步伐。或许父亲可以,但父亲不会帮他们的,恰恰相反,他就是主谋者。
“后门。”希利道,“我们从后门那边逃。”
他们急忙跑到后门。
月sè之下只有空空荡荡的草原,当他们到了后门时。突然跳出一只狼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背对着月光投shè着跟内瑟斯一样的眼神。是他的“意神兽”幽暗之狼。他们已经无路可去,被“嘶”着牙的狼逼回了房中。
此时,门轻轻的推开了,就好像回家的老人推开自己的家门显得无力,却又是那么轻松。艾特的魔法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房间点着的一台小烛台轻轻颤抖了一下,它也感觉了冰冷的气息。但它一下子又变得坚强起来,发出火光照到了进来人的身上。他是拐着一个法杖走了进来,没有多年未见他哥哥的女儿的高兴表情,好像希利是在昨天不见了的一样。内瑟斯的“意神兽”也进来,时刻jǐng惕着,随时都会扑向他们。
“叔叔。”艾特问候道,他听得出来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了。
“你好,艾特。”内瑟斯似乎并不为艾特的在这里而感到奇怪,语气平常。“你好,希利。”
幽暗之狼沉闷的吼声就是它打招呼的方式。
希利一语不发。琼恩依然在艾特的怀里安睡。
“艾特,你该回家了,这么晚了,你父亲会找你的。”内瑟斯关心道,然而语气给艾特的感觉却是一种命令。
“放过希利好吗?”艾特求道,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这就要问你的父亲了,”内瑟斯说道。“我只不过是执行大祭司的旨意而已。”
“你放了希利,就说没有见到她。”艾特像是一个激动的孩子,渴望大人同意他提出的建议。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欺骗大祭司。他叫我把恶魔的孩子带到他面前,我就要那恶魔的孩子带给他。把琼恩给我吧,我不想对你们出手。”内瑟斯伸出一只手。
“如果把琼恩给你,你就放过希利,好吗?她是你的亲生侄女,你不会看着字亲生的侄女去死吧。”艾特不确定内瑟斯是真的不敢看到希利去死。自从那次“野兽之灾”之后,内瑟斯就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了神灵,艾特就怀疑内瑟斯是否还有人类的情感。
“你在说什么,艾特?不能把琼恩给他。”希利拉着艾特的衣服喊道,她不相信艾特会说出这样的话。
艾特管不了那么多,琼恩只不过是一个野孩子而已,他不值得希利为他牺牲这么多。
内瑟斯在思考。但他的嘴巴还没有等他思考完时就已经说道:“把琼恩给我。”
艾特不知道是什么控制着他,让他的手无法听自己的话,将琼恩递给了内瑟斯,但在内瑟斯还没有来得及抱住之前。希利一个箭步抢了过来。
“谁也不能带走琼恩。”她对他们喊道。
幽暗之狼发出嘶哑声音,它对希利对主人的态度表示很不满意。内瑟斯伸手阻止它冲上前。
“希利,只要你把琼恩给我,我就不会为难你。你会得到神的原谅,你依然还是“罗亚”的孩子。哥哥也在等你回去,如果他看到你回去,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你们会杀了琼恩,就像杀了埃特一样。”希利大喊。埃特是她儿子的名字,这是一个伤心的名字。她的儿子就是被她父亲亲手送到祭台上去的。
“琼恩必须死。”内瑟斯咬牙道,他退了身。幽暗之狼很高兴得到了主人的许可,它兴奋了起来,慢慢逼着希利前进。
希利没有害怕,为了琼恩她要坚强。是的,她要坚强,就算埃伦不在。她的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雪白的老虎,“吼”一声吓退了正在前进的幽狼。
白虎高傲地走到希利的面前,“内瑟斯,好久不见。”白虎开口说道。
第七章 催塔娜
“你还是没变,从来就不会笑。”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雪白毛sè的老虎口中流出。
“好久不见,催塔娜。”内瑟斯对着白虎问候道,还是跟冬天的寒风一般冰冷。“你还是那么擅作主张,喜欢zì yóu出入现实与意识世界。”
作为意神兽是没有能力在未得到主人的召唤而出现在现实世界里的。但希利的意神兽不同,她和她的父亲的意神兽跟大家不同。他们两的意神兽是可以由自己打开空间之门,出入现实与意识之间。这样的特能将他们与其他人的意神兽区别了开来,人们将这神奇的现象称之为神指派给他们的领导者。确实,自他们有记载的历史之中都是由他们的家族领导着人们,也只有他们的家族里才有这样的意神兽。
“你的小狗还是那么瘦。”催塔娜看了看内瑟斯的意神兽之后,说道。“看来你没有多给他吃点肉。”
她有高傲的资格,她不同于其他的意神兽只会发出一些难听的嘶吼。她有自己的思想与意识就这一点,她就是高傲的。虽然她跟幽暗之狼的体形差不多大,可是气质上差距悬殊。那双眼睛对比一下就能看得出来,幽暗之狼的只有那野兽的嗜血。而催塔娜的呢,有着人xìng的辉芒。
幽暗之狼好像听懂了催塔娜的话,在喉咙内就蒙住的低沉嚎叫证明自己并不是什么小狗,而是幽暗之狼。但在催塔娜的耳中只是一只可怜小狗的哭叫。
“哦,内瑟斯叫你的小狗不要在哭了。我并没有欺负它。”
内瑟斯摸了摸身旁的幽暗之狼,它知道主人的意思,安静了下来。但它还是将自己的尖尖的齿牙露出来,要让催塔娜知道它不是因为害怕她才安静下来的。
“催塔娜,我需要你的帮助。”希利将自己的头埋在催塔娜柔软的毛里,在这温暖的地方她可以找到安全的感觉。作为回应,催塔娜也将头蹭了蹭希利。
她们如同姐妹,催塔娜感觉到希利的悲伤。希利仿佛一直都是悲伤的,从来就没有开心过。虽然她脸上有笑容,但是催塔娜体验到的是希利内心深处的感情。她当然会帮助希利,就算这一切神并不允许。自当她成为了希利的意神兽之后,她的心里就只有希利了。
“我当然会帮助你,希利。你是我的主人,真正的主人。”催塔娜无法知道希利为什么会保护这个孩子,神跟她说过这个孩子是恶魔的孩子。他会给“罗亚”带来灭亡,“罗亚”是他们一族最后的生存之地,所有的神的后裔都在那里。如果“罗亚”灭亡,那么他们一族也会随着“罗亚”一起消失于历史之中。但她这些话没有告诉希利,希利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而她会将自己的生命献于希利,因为她是希利的意神兽。
希利将琼恩放在了催塔娜的背上,“带琼恩离开这里。”她在催塔娜的耳边轻声道。
希利为了琼恩能放弃一切,催塔娜无法得知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了希利也可以放弃一切,包括创造了她的神。催塔娜的额头显现出了一个月牙的图案,随着她仰头一声虎啸,发出耀如太阳的白光。所有人都被这光照耀的无法睁开眼睛,惨白sè的世界里听到一声破墙的声音。
强光过后,艾特睁开了眼睛,周围还是模糊。但他看见希利的身后多了一个大洞,只见催塔娜变成一小白点慢慢的没入黑暗之中。她带走了琼恩,但希利依然在这里。意识兽是不会抛下主人的,没有催塔娜在身边,希利将会危险。
希利站了起来,像屹立于山巅之峰的女神一般。让内瑟斯看到了酷似他哥哥的表情,这就是拥有大祭司资格的人,无论何时依旧高傲。
“艾特,骑上幽暗追上他们,将琼恩带给你父亲。”内瑟斯目光不离希利。“我会告诉大祭司一切的。”
艾特犹豫不决,父亲在面具之内的眼睛总让艾特感到害怕,内瑟斯的也一样,虽然他们让艾特害怕的原因并不是同种因素引起的。
“那希利……”他道。
“艾特。”内瑟斯再次叫道,“催塔娜已经跑远了。”
艾特听得出来内瑟斯的生气。“原谅我。”艾特不敢对视自己的妹妹说着,低下头骑上了幽暗。幽暗带着他从希利身边擦肩而过,艾特不敢看希利。她一定会恨他的,他能想象到希利看她眼神带着仇恨。可是,可是父亲会知道这一切的。内瑟斯一定会将他在这里,连同他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父亲。父亲将会知道所有的一切,那么他将要受到父亲的责罚,他不会因为犯错的是自己的儿子而包庇他。
艾特从小就害怕大祭司,其实所有人都害怕大祭司。
希利想要拦住幽暗之狼。内瑟斯却已将法杖放到希利的面前,一个小火球从希利身边飞过。让她清楚现在她所要面对的敌人是他。内瑟斯的法杖像一根枯萎的树根一样又黑又皱,表面却很光滑柔亮。
“你长大了,希利。有资格继承大祭司之职,可是你所在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幼稚,让你的父亲……”
“我没有父亲。”希利打断了内瑟斯,她没有将自己的孙子送到祭坛上的父亲,她也不想成为毫无感情的大祭司。
“如果你父亲在的话,一定会伤心听到这句话的。”
内瑟斯将自己的法杖高举起来,四周稍冷的空气马上变得有点热。内瑟斯是火神“布莱德”的赐予者,火系魔法咒语对他来说是犹如小孩唱儿歌一样轻轻松松。一条条火焰从无形的空气中形成,法杖的顶处似乎是一个吸盘将这些火舌快速旋转像水一样流动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躁动的火球在内瑟斯头上幻化成一个巨大的张嘴狼头,那张开的狼嘴向希利吐去。
催塔娜不知道去哪里,希利没有告诉她。她只要带着琼恩离开这里,越远越好。一阵悲痛突然搅动着催塔娜的心,希利有危险!她停了下来,将叼在嘴中的琼恩放下,向着希利的方向望去。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将她的雪白sè的毛变得润湿。这是什么?她不相信意神兽也会流泪,她亦无法承认自己流泪了,但内心深处的悲痛时刻提醒着她确实流泪了。
不,她要回去,她是希利的意神兽而不是地上这个小男孩的。而且他还是恶魔的孩子,是她的敌人。
这时,幽暗之狼已经追来,在不远处停住。它叫了一声,让艾特下去。幽暗之狼只对内瑟斯尊敬。
“催塔娜,把琼恩给我吧。”艾特从狼背上跳了下来。“希利需要你的保护。”
“你为什么不保护她?”催塔娜道,“你知道内瑟斯会杀了希利。”
艾特低下了头,是的,内瑟斯从来就没有什么人情味。他应该留下来和希利同一个战线,一起对抗内瑟斯。但他没有,他的害怕胜于一切。
“因为你害怕了,”催塔娜毫不留情的说道。“你就是一个懦弱的人,所以神才不会选你为大祭司的。连自己妹妹都无法保护的人没有资格成为大祭司。”
是的,他是一个懦弱的人。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懦弱,不能像希利一样,有勇气反抗父亲,反抗自己不喜欢的一切。他害怕父亲,就因为他父亲是大祭司,而他……。
“我是大祭司的儿子。”他想着,抬起头。是的,他是大祭司的儿子。他将要继承大祭司之位,他要跟父亲一样成为大祭司。而不是他的妹妹,所有人都说希利会继承父亲之位。那么他呢?他也一样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不能由他来继承?就因为他是……
“不,我不懦弱,一点也不懦弱。”艾特大喊,是的,继承大祭司的人是不会懦弱的。
“在怎么喊也没用,你永远都是一个懦弱的弃子。”
“我不是弃子!我有自己的意神兽!”
“那你把它叫出来给我看看,弃子。”催塔娜说“弃子”这两个字的时候,还特别加重了语气。
“不准叫我弃子。”艾特对催塔娜吼道,“我有的,我有的……”
“孩子就在那里,我要回到希利的身边。”催塔娜看着喃喃自语的艾特,从他身边经过,说完就再也不看艾特一眼,急速前进。她恨艾特,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脖子。可是,这么做又有什么用呢?她希望自己能够马上到希利的身边。
但催塔娜忘记了还有幽暗之狼的存在,它是不会让催塔娜就这么轻易离去的。幽暗之狼追了上去,一个猛扑,和催塔娜一起在地上滚动。
一声悲伤的虎啸撕破了长空。
第八章 骷髅
东方,一点白光露了出来,小小太阳似一个好奇的小孩偷偷瞄着大地。当然,它对“幽暗森林”一样有着好奇心。晨光慢慢地占领了整个幽暗,一瞬间变得祥和、宁静。一层层雾霭之后是一帘新剧情。
广袤无垠的森林里就是一绿sè的汪洋大海看不到边际,暗绿和翠绿形成一道道绿sè海浪。移眼望过去,一大块黄sè的斑点就像是绿sè海洋上的一座礁石,非常的显目。太阳从山峰上shè出一线光束表示着好奇,那昨天完全没有的,今天为何会有这么一块明显的斑痕呢?
土壤松动了起来,土壤里面有东西向外生长,慢慢突起了一个小包。“嘭”的一声,一只骷髅手伸了出来,它活动了一下,握了握拳。然后,土壤来了更大的sāo动。一个骷髅头钻了出来,之后是身体……
一个骷髅站在阳关底下。它抖了抖全身,一块块泥土从它身上掉了下来。它觉得舒服多了,那些泥土在它身上就像是一只只爬动的小虫子一样,让它全身不舒服,痒痒的。它是一个完美的骷髅,如果在骷髅界里有选美比赛,它一定能得个一等奖。洁白的骨头如一个很大块的通灵美玉雕琢而成,在刚苏醒的晨阳下,全身铺上了一层光的薄膜,反shè白光。
两个空洞洞的眼洞里各点燃着一星蓝sè的小火,闪闪地观察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它们好像很满意自己这个样子,突然火焰强烈了起来。随之又黯淡了下来,这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而迷惑了起来。它有好多疑问,有好多不懂,但它却又找不到疑问句。像是一个不知道问题的问题,让它要思考却不知道思考什么东西。
或许,动一下比较好。骷髅脚向前走了一步,它踩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硬硬的?什么叫硬硬的?”它奇怪着呢,它不懂什么意思,这些都是灵魂告诉它。移开了骷髅脚,是一枚戒指。它豁然想到,随机又疑惑了起来,“什么是戒指?”
它捡了起来,很熟悉的样子。材质不是很好,颜sè也是难看的黑sè。做工粗糙,表面不是很光滑,一看就是不值钱的东西。“这就是戒指吗?一点也不好看,自己好看多了。”它暗想道。可是,它没有扔掉这戒指,不知为何这枚戒指好像在诱惑着它戴上它。这一定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它将戒指戴上了无名指,当然啦,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都是灵魂让他这么做的。可是,它发现根本一点也不适合无名指,实在是太大了。它看遍了全身,其实没有一个地方是适合它带的。所以它把戒指放在牙齿上,咬着它。
它爬出了土坑,眼前是树丛。
它漫无目的地走着,充满了好奇观察一个个新事物。但它没有停下来仔细观察它们,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它觉得自己应该找个问题好好的思考一下,可是一片空白。空白,空白,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它眼前飞过一只东西。“是蝴蝶。”灵魂又立刻给了它答案,“它是蝴蝶,那么我又是谁呢?”它找到了一个问题了,眼洞里的蓝火剧烈起来。“是啊,我是谁?”它以为灵魂会立刻给它答案的,可灵魂这次什么也没有说,似乎死了一样。
它看了看自己的手,**裸的骨头。“你是骷髅。”灵魂说道,“我是骷髅吗?”它怀疑灵魂给它的答案。“是的。”灵魂回答道。
那么它就是骷髅了,幽蓝的火焰又黯淡了下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问题,可这个问题并没有给它更多的东西。
“我真的是骷髅吗?”它再次问道。灵魂没有回答它。“它一定是不想在回答这个问题了。”因为这是同一个问题,可是,还有什么问题呢?它就是一个活跃度很高的思想家,却找不到一个问题给它思考。这很难受。
“要下雨了。”灵魂告诉它,“什么是下雨呢?”它问道,灵魂不知道怎么回答它,“抬起头。”
本来还是无云的天空,已经被黑云笼罩了,压地很低,似乎可以伸手触摸到。“滴答”一滴雨点落在了它身上,化成了落地的水晶散了开来。
“好冷。”“是的,很冷。”
“这就是下雨吗?”灵魂没有回答,这不需要回答了。它知道答案。
树叶开始作响,更多的雨滴下来了。
“你应该躲起来。”
“为什么呢?”
“因为下雨了。”
“我应该躲在什么地方?”
“雨下不到的地方。”
“是那里吗?”“是的。”
它走到了一颗大树底下,茂密的树叶挡住了落下来的雨水。不过,还是会落下几滴。至少不会像外面那么大。
又是无聊的时候,它抬头看着天空。密密麻麻的雨点急速掉了下来,然后消失在地上。它低下了头,想看看雨点是怎么消失在地上的。前面一个小坑变成了小水滩,不断有小雨点打到上面。将它倒映在里面的水影模糊起来。
“这就是我吗?”它看着水中的两点幽火。突然,骷髅感觉水中两点蓝sè火焰越来越大,将它整个人全都燃烧了起来。它直视着自己的灵魂,它记起来了,什么都记起来了。
“我是埃伦!”“是的,我是埃伦。”灵魂开始灼痛起来,它想大喊,却什么也喊不出了。只是骷髅嘴被拉开很大,在嘴里的戒指掉了下来。
“希利,琼恩。”它捡起戒指,这枚戒指正是希利送给他的。作为他们爱情的见证,他送给了希利一条项链。
他要找希利,要找到琼恩。森林里一个骷髅飞速的跑着。一夜未归,希利会担心。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样子,已经还无人样,只是一个骷髅而已。
森森的蓝sè火焰啊,为什么会有悲伤?
埃伦和希利的家变成了一堆废墟。
是火焰,无情的火焰将它烧的焦黑。
埃伦不相信这就是他的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拼命的翻找着,“希利,琼恩!”他喊不出来,只有焦黑的石头和被火烧断的木头飞起落地的声音。
蓝sè火焰突然猛地剧烈起来,但之后是黯淡,似乎是残烛之焰随时熄灭。
是希利的项链,他知道的,虽然已经面目全非,像是焦炭。他想捡起来,可是当他的手轻轻碰到它刚想拿起来的时候,瞬间断裂了开来,掉在地上变成一粒粒粉碎。
“不,希利,不。”骷髅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是他害了他们,他无法流泪来减轻自己灵魂的痛苦。
“希利死了,她是我害死的。”如果他没有将力量释放出来的话,那么他们就不会找到希利,希利就不会死了。
希利的笑容,希利流泪的样子,她的一切一切都在埃伦的灵魂之中闪烁。带来的是更大的痛苦。
“琼恩!他们的目标是琼恩,可是为什么要杀了希利?”
他要找希利父亲,问个清楚,希利是他的女儿为什么还要杀她。这都是为了什么,难道大祭司就要这么无情吗,为了那些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神就可以将自己的女儿杀死了吗?
如果可以,埃伦也会杀了他。
“是的,我会杀了他。”
第九章 艾特
希利死了。艾特没有亲眼看到内瑟斯如何杀了她,但他看见催塔娜照出了她最后的光芒之后消失于空气之中。主人死了,意神兽就会消失掉。
艾特将刚放进嘴里的鸡肉块吐了出来,“为什么会这么难吃?”他对着侍女大骂道。
旁边站着一个侍女只是畏缩地低着头,不敢回答。从主人回来一直到现在,他就非常容易生气。
内瑟斯杀了希利,不,是我害死的希利。如果我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跟希利一起对抗内瑟斯,她就不死了。都是我害死了希利。
艾特无法原谅自己的懦弱,“啊!”一声大叫,双手共挥,桌子上的盘子飞了出去。
“嘭”盘子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红sè地毯上全是散出去的菜,染上了各种颜sè。
侍女被艾特这一突然之间行为吓了一跳。主人到底怎么了?她蹲下去,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她猜不透主人的想法,能做的就只有收拾他制造出来的残局。
“不要收拾。”艾特说道。侍女听得出来他声音里带着悲伤,她不知道能做什么,她只不过是一个侍女,侍女是没有资格问他为何悲伤,她还是低着头捡起一块碎瓷片。
“你没听到吗?我说不要收拾!”他大喊道,抢过侍女刚捡起来的碎瓷片。“连你也瞧不起我,就因为我是弃子?”
“没有。”侍女站在了一旁,把头压得很低,她听到了“弃子”这两字,她知道主人最恨别人说他是弃子。她看到一滴血落了在了红sè地毯上,将那一点染得更红了。主人受伤了,她应该上前帮他包扎的。可是,她害怕,不敢动。
“你害怕了?”
“没有。”侍女深怕自己说错,她的声音开始颤抖。
“告诉我,你害怕了!”艾特将自己的音量提得很高。侍女感觉到从艾特口中说话时吹出来的风,像夜晚的寒风。
“为什么不说话?因为你害怕了。”艾特大笑起来,他举起左手指着天空道:“你害怕的不敢说话,因为我是大祭司的儿子,我将会成为大祭司。”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就像你们害怕我父亲一样。”
他讲话继承大祭司之为,因为希利死了,全罗亚里只有他有资格继承大祭司之位。就算他是弃子,他一样能成为大祭司。可是,希利死了,他成为大祭司又有什么用?
“哥哥一定会成为大祭司的。我要看哥哥成为大祭司的时候。”艾特想起了希利小时候跟他讲的话,还有咧得很大的嘴。
她看不到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艾特很惊讶地看着侍女呆在里,“还不给……”
艾特话还没说完,门开了,他怒着转过头去,是谁这么大胆,进大祭司儿子的门也不敲下。他想骂出一句,但立刻咽在了喉咙里。
“叔叔。”他轻声道,就是他杀了希利,但艾特却像一只小羔羊“咩”的温柔叫了一声。
“大祭司在书房里等你。”内瑟斯扫了一眼房间之后说道。
艾特移动了脚步,父亲不喜欢等别人。
“收拾一下。”内瑟斯讲道,之后便跟在了艾特后面一起往书房走去,只留下呆呆站立着的侍女。
艾特停在书房门口,“艾特。”他对门鞠了一个躬。
“进来吧。”屋内传来苍老的声音。
轻推开门,父亲坐在正面前的椅子上,面前是一张书桌上面放满了书,还有一个面具。那是大祭司的面具,当父亲戴上了它之后,他将不再是艾特的父亲,而是他们一族的大祭司。他的话就是神要讲的。而现在他摘下了它,那么眼前的是他父亲。
“父亲,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艾特问道,艾特从父亲的眼睛看到了慈祥。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父亲从来就不会对他慈祥的。
“艾特,我很内瑟斯商量过了,在审判完恶魔之子后,将他的灵魂交给神之后,我将会宣布你继承大祭司之位。”
艾特惊讶地看着父亲,他发现父亲再也没有以前坚毅了,艾特瞬间觉得在他眼前的不再是那个大祭司的父亲,而是已经苍老了,白发从他头上冒出,皱纹爬满了他脸的父亲。他知道自希利死后,只有他继承大祭司之位,就算是他的弃子,因为只有大祭司的亲生孩子才有资格成为下一任大祭司。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他认为还要在过几年,当父亲真的老了,他才会将大祭司之位传给艾特。
“可是,父亲……”当真正要继承大祭司之位时,艾特退怯了。
“我知道,”父亲没有打算让艾特讲下去,“你太年轻,还没有准备好如何成为一个大祭司。不过,内瑟斯会成为你的好帮手的,就像他帮助我那样帮助你。”
“愿意为你效劳,我的大祭司。”内瑟斯低下身,表示诚服于艾特之下。可艾特根本看不出他的脸上有恭敬之意。
他没有对杀了希利而感到内疚,就像他没有杀了希利一样。“就算你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也是骗不了我的,内瑟斯。我永远都记得是你杀了我的妹妹。”他在内心想到,“我成为大祭司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先成为大祭司。
“那您呢,父亲?”艾特问道。
“我?去所有大祭司退位之后该去的地方。”父亲淡淡说道。
父亲真的老了,在一夜之间变得无比苍老。一定是希利的死打击到了他,可是他为什么不杀了内瑟斯?是他杀了希利,父亲有能力杀死内瑟斯,可他为什么不这么做?艾特想不通,但是只要他成为大祭司之后……这时,艾特第一次敢怒视内瑟斯。
“艾特,告诉我大祭司的使命是什么?”
“替神传达旨意。”艾特不确定道,他不知道大祭司的使命,从他父亲的所作所为上推测出来。
“是的,替神传达旨意。”父亲赞许道。“可是,这样还远远不够,还要抛弃所有的情感。如果神要你杀了我,你会不会杀了我?”
父亲居然会问这个问题,艾特完全没有想到。
“不会。”艾特犹豫着说道。
“那你将失去大祭司的位置,而我……会代替你。”内瑟斯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次笑容。
他一定是为了能成为大祭司而笑的。艾特暗想,他早想当大祭司了。
“神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就算是要你亲手杀了你的父亲。这才是大祭司真正的使命。”父亲讲的很平淡,就像是跟他讲睡前故事一样。
“艾特,对天发誓,你一定要成为大祭司。”父亲强迫他,一直紧紧的盯着艾特。
“神明之上,我艾特在此以生命为契约之注,立誓必成为大祭司。”说完,他的额头上多出了一道疤痕,神同意了他的誓言。这将会时刻提醒他自己所说的誓言。父亲为什么要强迫他立下誓言,艾特搞不清楚,好像要成为大祭司就一定要先杀了父亲一样。艾特内心却是一笑,神怎么可能会这么无聊呢?
内瑟斯也笑了,艾特看到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父亲说道。
艾特退了出去,将门关上好。明天就是他为希利报仇的时候!
第十章 祭祀
晨sè清爽,带着一丝凉意,太阳刚刚出来,罗亚里的人都早早起床,在小山丘的平地上等待着大祭司来到。所有的罗亚人都在这里,今天不同往rì,是审判恶魔之子的神圣之rì,神将会显灵,这是所有罗亚人都想看到的景象。
清风吹拂,有点冷。但在这个等待的过程里,几百人都寂静无声,里面还包括了顽皮的小孩子,他们神情跟大人们一样肃穆,任由冰冷的晨风将他们的小脸吹的通红。父亲说今天是审判恶魔的rì子,他们必须要严肃对待。他们想起了大人跟他们讲的故事,用来吓那些不乖的孩子。他们说恶魔满嘴獠牙,眼睛突兀。他们最喜欢生吃人肉,尤其是不听话的小孩子。
然而眼前这个恶魔只不过是还是一个小孩,没有像大人讲的那样满嘴獠牙,眼睛突兀。长的跟他们一样,甚至都比他们都要好看。最特别的就是头发是黑sè的,在他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是黑sè的头发。这就是恶魔吗?他还在哭泣,恶魔也会害怕的哭了起来吗?他也只不过是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呀。可是,所有的大人不这么认为。
“妈妈,他就是恶魔吗?”一个女孩用稚嫩的童音问她的妈妈。
“嘘,不要讲话。”妈妈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她一下,小女孩的眼睛立刻闪着泪花。
大祭司已经站在高高的祭台之上,戴着万神之主奥拉所赐予的面具。当他举起手中的权杖时,底下的人们都跪了下来,低着头。神将会降生在大祭司之上。他的身后就是神木,树叶开始抖动起来,琼恩害怕地抬头看着抖动的树叶发出白光。他挣脱不开紧紧绑在他身上的绳子,底下人们不知默默嘟囔着什么,但很大,传到琼恩的耳朵里,然后慢慢爬进琼恩的心里。这样的情景,他梦到过。这里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只有他一个人。但以前他总会醒过来,发现妈妈正在他的身边。琼恩好想醒过来,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妈妈会抚摸着他的头安慰着他妈妈一直会在他身边。可是为什么睁开眼睛还是没有看到妈妈。他拼命想要扭动身子,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反而感到紧绑绳子给他带来的疼痛。
“我的子女们。”大祭司隔着面具的声音变得怪怪,却有种神秘的sè彩在里面,覆盖过了嘟囔声。四下立刻寂静下来,个个抬起了头,他们知道神已经将他们的旨意传达给了大祭司。
“在可怕的黑暗年代里,神一个个死去,‘亚锐’带来恶魔的年代。虽然万恶之主已经死去,然而他的后代还存活于人间。”
“他,”大祭司手那权杖指着琼恩。“就是亚锐之子。”音量变得无比大,回荡于山间之中。“今天,我们要把他的灵魂献给于神明,净化他的恶魔之xìng。”
“不,我不是什么亚锐之字,我是希利的孩子。”琼恩大喊,希利才是他的妈妈。
所有人发出一声惊呼,他们知道希利是大祭司的女儿。
大祭司走到琼恩面前,“你血液里留着是恶魔的血,而不是希利的。”
“妈妈说我是她的孩子。”
穿着全身黑sè衣袍的人将双手拖着的盘子递向大祭司,上面盖一条红sè的布,正中间放着一把弯弯的小刀,刀身似黑玉。
大祭司将手中权杖交给内瑟斯,然后拿起那把小刀,向琼恩慢慢逼去。最后停在了他的脖子上。琼恩感觉到黑sè小刀给他带来金属特有的冰冷。
“希利不会有你这样的孩子。”大祭司的声音跟金属一样冰冷。
琼恩只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边一阵冰凉闪过,好像有什么流了出来。他低下头,可是看不到,粘稠的液体从他脖子流了下来,轻轻地触摸着他的皮肤。琼恩内心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好害怕。他要妈妈,其实琼恩只不过是一个很小的孩子而已。妈妈不在,只有大祭司面具之下的眼睛,似乎很高兴。
“神啊,接受你子民的礼物吧。”大祭司张开双手,仰着头,变得疯狂了起来。他左手上的小刀滴下一滴猩红的血。众人们也感受了大祭司的疯狂元素,都大喊了起来。“奥拉,奥拉,奥拉……”他们越喊越大声,似乎冲破了云霄直传达到神明耳中。
似乎神明听到了,从天空之中shè出一束光束,将神树笼罩住了。琼恩好像被扔到炙热的沙漠之中一样,全身好烫。
“怎么回事?”大祭司疑惑道,这不是神明显现的现象。只见翠绿的树叶慢慢变的枯黄,一片树叶燃起了火,随之更多的树叶也被燃起了火。
众人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神树是他们的象征,与神沟通的桥梁。如果没有神树就算是大祭司也无法与神讲话。现在树木慢慢被火势吞没掉。
内瑟斯一挥手中自己的法杖,火焰像一群乖乖的小孩一样欢快的跑到了内瑟斯的法杖之中。神树变成了一个快老死的老人一样,变得干枯,向四处蔓延开来的树枝光秃秃是老人的手指。
神树之前,多了一个洁白的骷髅将琼恩抱在怀里,两团幽火在跳动。
大祭司接过内瑟斯扔过来的权杖,被面具挡住的脸看不清表情,然而他两个露出的眼睛里能看出来是憎恨。第一次,在他戴着面具成为大祭司时,有了人类的感情。
“你都做什么了,埃伦?”大祭司道,“你化成了死灵,舍弃了神的后裔的身份。你还不够,居然过来把神树给烧了。难道不怕神之怒降临你的身上吗?”
骷髅张了张嘴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只有那两股幽火不停跳动。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他扬起一只手向身后抓去,只见他生生扼住了幽暗之狼的脖子。它刚刚正从后面突袭埃伦,却被他发现了。埃伦直接将幽暗之狼往神树砸去,力量恐惧的大,幽暗之狼发出一声悲号,背脊直接被砸凹了进去,神树依然完好无损。
内瑟斯踉跄倒地,意神兽的痛感传到了他的身上,手里紧紧握着法杖以至自己可以坚持住单脚跪下来的姿势,没有丢脸的完全倒地。
“你们一家的事情还真够麻烦的。”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从天上的光球里传了出来。慢慢降落下来,一只跟催塔娜差不多的白虎出现在大祭司的身边。
“居然把神树给烧了,埃伦,我蛮佩服你的。”老虎口气满是笑意,“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做。你是第一人,神一定会记住你。”
“你来干什么?”大祭司似乎不满意这只老虎的出现。
“我的主人,我可是你的意神兽啊,就算你的弟弟杀了我的妹妹,我一样是你的意神兽。”他看了看跪地的内瑟斯,“主人,是否介意我咬断他的脖子结束他的痛苦呢?”
对于老虎的冷笑话,大祭司早已经司空见惯了。“杀了他。”大祭司指着埃伦道。
“领命。”老虎话还没说完,扑了过去。被埃伦坚硬的骨头一拳打退了。
“埃伦,能不能下手轻点,怎么说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他摇了摇还在忽悠的脑袋。
他还想在继续来个虎扑,只见埃伦抱着琼恩跳下了祭坛,往树丛里跑去。
“追上他!”
这时,一个个白点从森林走了出来,挡在了埃伦的前面。一只旗帜在空中飞扬,上面画着一直飞扬的老鹰,似乎在展翅翱翔。
第十一章 战斗
“它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死灵了。”红衣教主被一群人簇拥着从树丛中走了出来,“难怪路西法会失败,一定是被它迷住了。”说完,红衣教主大笑了起来。
旁边的白衣牧师跟着他也一起大笑了起来,虽然这笑话并不怎么好笑。
骑在高大的白马上的骑士们毫不保留地将他们鄙夷表现出来,眼前的白衣牧师像是小丑。而教廷之士成为了小丑,那是一种莫大的耻辱。红衣教主有着一个大肚子,跟着他的大笑一起抖动着,为了不让它抖动的厉害,一只戴满了各种宝石戒指的肥嘟嘟的手放在上面来稳住它。
“你应该减肥了,路德。”骑士头领牵着高大的骏马来到红衣教主的身旁说道,刚刚还在大笑的牧师们一个个马上闭上了他们的嘴巴,如果这时候大笑肯定会死的很惨。
“我倒是蛮喜欢自己这样的,”他拍拍自己的大肚子,它马上像水波一样颤抖了起来。“我又不用整天骑着一头畜生,我只喜欢骑女人。”
白衣牧师们抓住了一个好时机,又开始笑了起来。
不过那个骑士脸上立刻一阵yīn霾,他的白马也吐出一口鼻息。“一群白痴。”他把声音压的很低被笑声掩盖了下去。
“死灵手中的就是教皇要的孩子吗?”他可没时间在跟他们浪费了。
“应该是的,”路德肥胖的脸变得严肃起来,“黑sè的头发,这点就可以说明了。”
“那些人呢?看上去好像不像是普通的村民。”骑士指着祭坛方向说道。
祭坛之上,内瑟斯已经起来了,和大祭司站在一起往路德这边看去,旁边还有一只狼和一只虎。底下的人们不安起来,他们接受神的旨意,隐秘着生活不被人发现。神树被烧毁,他们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神不会再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他们信奉的是另外一个神,对于不是光明神的子民来说,没有资格得到光明神的怜悯。”红衣教主手拿着白sè十字架说道,“世界上只有光明神一个真神。而且教皇意思是叫我们秘密进行,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骑士知道该怎么做,他们都是教廷所培养出来的,所有的骑士荣誉对他们来说都没有教廷的命令重要,与其说他们骑士,不如说他们是教廷的刽子手更加准确。
“那么小孩交给你了。”骑士说道。没有谁随随便便就可以坐上红衣教主的位置,路德虽然看起来肥胖无害的样子,但如果真的打起来,就连他也打不过。
“屠杀,虽然不是骑士该做的事情,但为了光明神也只能先暂时忘记骑士荣誉了。”
“光明神就看到你所做的一切的。”路德讲到。
骑术没有感到什么虚假的成分在里面,他相信光明神无所不知,他对光明神的忠诚也一定会看到的。
“光耀十六军团!”骑士头领大喊道。
“听命!”树丛里众人呼喊,拔剑的声音此起彼伏。马儿长嘶,主人的热情感染到了它们,开始躁动着原地踏步起来。
“好了,朋友们,开始工作了。”路德像是朋友间的吩咐跟他的白衣牧师说道。他们纷纷拿起一本很厚很厚的书,翻开同一页开始诵读起来,开头写着“净化之歌”。只有红衣教主双手一起握着十字架放在唇边,跟他们一起默背着每一段。
琼恩头痛yù裂,浑厚的歌声像无数根针刺进琼恩的脑子一样。“叫他们不要唱了,快!”埃伦从来没有见过琼恩这样的表情,如果可以,琼恩一定会杀光他们。琼恩嚎叫起来,脖子上的一道伤痕的血流的更快了。
马蹄之声响起,骑士们已经向前冲去。埃伦奇怪地看着骑兵们冲向罗亚之民那边,希利已经死了,那里已经没有人让他留恋的,从小他就是孤儿。他担心的就只有琼恩了。
“看来他们是跟埃伦一伙的。”老虎说道。
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就像河流一样向他们流过来,没有断源的样子。
枯黄的神树已经死去,大祭司无法得到神的意旨。难道真的是他们一族灭亡的rì子吗?就算是死亡,神的后裔也不会懦弱的死去。他摘下了面具,“罗亚的子民们,驱逐这些外来人。神已经告诉我他们都是恶魔的同党!”
“大祭司还能听到神的旨意?”很多人都有这个疑问。
“是的,神还告诉我,我们会赢得这场正义战争。黑暗永远赢不了光明。”
“我们一定会赶走这些侵略者!”
罗亚之民深信着他们赢得这场看上去不会赢的战争,因为神说了他们会赢。他们都将自己的意神兽叫了出来,有熊,有狗,有狼,有狐狸,还有老鹰,各种各样的动物都有,跟在大祭司的老虎后面冲了上去跟骑兵流相互碰撞在一起。
老虎猛扑倒跑到最前面的一个骑士,张开虎口在他没有护甲防御的脖子上一咬,直接毙命。当老虎在抬起头来时,虎牙已经沾满了猩红的血液。“我讨厌血的味道。”
一个骑士惊讶地发现这只老虎会说话,但他没有停下砍下去的剑。但可惜还没有砍到,就被内瑟斯的幽暗之狼跳到他身上咬断了他的颈脖。
“只不过是一群野兽而已,杀光它们。”骑士头领被突然多出来的动物群吓了一跳,但随机又镇静下来,他可有几千名教廷骑士,还会输给一群只会傻咬的动物?
当他还没完全镇静下来时,天好像变得红起来了,他抬头。一只巨大的火狼在空中无声咆啸,随即加入动物的行列冲击骑兵队。
“有魔法师?”骑兵领头不可思议地说道,一个无名的小村镇里居然有魔法师。
“祭坛的黑衣服那个是魔法师,杀了他!”
骑士们立刻冲过去几个,内瑟斯挥动着法杖,控制火狼吞没一个个朝他过来的骑兵。大祭司依然无动于衷。
很快地,骑兵头领发现自己错了,那里所有的村民都是他妈的魔法师,一个个不同元素的魔法在骑兵里炸了开来,炸一个就要死好几个骑兵。这样下去,很快,死光的就是他们。几个骑兵突破了野兽的防线,急策胯下的马奔向人群中。
骑兵头领嘴巴上扬,很好,只要接近了魔法师,那么就简单多了。他都可以看到一个个该死的魔法师倒地的情形了。一个女人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她想干什么?难道想要挡住骑兵的前进?他好像想道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了。
接下来的情形让他难以置信,只见那个女人一拳直接打到疾驰骏马的脸上,人与马就他妈的倒飞了出去,而那女人还完好地又是一拳,同样的情形又发生了一次。这你妈,他们都是什么人啊。
“他妈的,去偷袭,从他们后面杀过去。”
“可是……”
“忘了他妈的荣誉吧,命先活下来再说。”骑兵们对什么骑士荣誉本来就不看重,教廷没有教他们荣誉就跟他们的生命。又听到骑兵领头如此一说觉得很有道理,命才是最重要的。
红衣教主这边叫苦连天,那只骷髅死灵好像完全免疫光魔法,一个个光球打在它身上完全没事一样。光屏障被他的拳头打的开始晃动起来,有几个白衣牧师的魔力消耗殆尽倒了下去。路德开始为自己的自大后悔了,如果当初没有拒绝教皇的好意在叫几个屠教者。就算光魔法对他没用,他们也可以用那粗大的铁棒敲碎这个骷髅。可是,谁会知道一个死灵居然会不怕光魔法呢?骑兵连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没有将他们杀完,过来支援。
“不要再唱什么狗屁净化歌了,维持住光障。”红衣教主大叫道。
埃伦看琼恩不再痛苦了,也就停下了攻击。他双手撑在光障上,咬了一下光障。路德深怕他嘴里会吐出什么东西,直接将这屏障弄破,不过还好,只是吓唬地咬了一下。
然后看着它抱起倒地的琼恩想要逃走。
如果带不回教皇要的孩子的话,别说红衣教主了,命都要没掉。路德很心痛的摸着自己衣的什么东西。我的宝贝,对不起了,不能再跟你一起了。
他手伸了出来,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第十二章 结束与开始
天云sè变,乌云压了过来,本来还是阳光明媚的早晨,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电蛇在黑云里跳动,轰鸣的响声从黑云里跑了出来。大祭司已然出手,他可是雷神的眷顾者。“内瑟斯,带孩子离开这里。”大祭司想通了,他们不能全死在这里,只要留有他们的血脉,那么神的后裔就不会消失,总有一天能唤醒沉睡于世间的神。
内瑟斯领命,跑下祭坛了。“奥雷特,丹吉尔,维萨仕。”他大喊这几个人的名字,“把孩子集中在一起,保护他们离开。”
“孩子们过来,都过来!”奥雷特用他那熊一般的声音大喊道。
“不,父亲,我要战斗。”一个天真的小男孩对着他的父亲道,一个小火球在他手中跳动,这小火球也只够烤番薯的。
那孩子的父亲刚想说话,胸口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剑刺了进来,他捂住那作痛的胸口,跪了下来。骑士包围着一只意神兽消失于空气中。“乌兰夫。”他悲伤地呼喊着,又马上改用了严厉的口语。“听你奥雷特叔叔的,快过去。”
“不,我要和父亲一起……”孩子哭了,他已经是火神的赐予者了,他已经战斗,他可以保护全村的人。
“快离开这。”父亲用力将孩子推走。然后再也不看自己的孩子,忍着心与身的剧痛,一个魔法又发了出去。
丹吉尔跑了过来,把倒在地上的孩子抱了起来和奥雷特汇合,“走吧,布兰。听你爸爸的话。”
“都在了吗?”内瑟斯问道。
“都在了。”维萨仕点了下人头,一共是四十八个孩子,他们都没有哭,布兰也没再哭了,虽然两条泪痕还在他的脸上。最小只有一两岁,由她的母亲抱着,她不想离开丈夫的身边,可是为了孩子,她不得不离开丈夫。最大的有八、九岁。在大一点的他们已经是罗亚里的大人了,有着自己的坚强的心。他们不害怕死亡,他们是神的后裔,神不会惧怕死亡。
内瑟斯带头,往森林里走去。刚跨进去,就听进树丛里面有金属碰撞的声音。一个个白点从树荫间隙出现,“你们带孩子离开这里。”内瑟斯道。
“孩子们跟着我。”维萨仕挥手道,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奥雷特垫后。
天下起了大雨,骑兵头领的头盔被雨点打出了声音来,他抹掉脸上厚厚的水幕,这雨下得跟他的心一样沉重。那穿白衣的法师比那黑衣的更加恐怖,一条条蟒蛇大的电蛇从黑云里窜出来,跟游水似的在骑兵里灵活的扭动身躯。一声声的惨叫告诉他那电蛇里有着跟闪电差不多大的能量。撤退比较好,他有了这个念头,这些魔法已经不是他这平生里看到的魔术等级,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魔法师的魔力能够引起天空sè变的。
就在这时,一只弩箭突然从他的眼角边飞了出去,直shè远边的大祭司。大祭司没有看清楚什么东西shè过来,没有反应过来就消失在自己的眼里。心脏带了疼痛,他低头一只短箭没入了他的身体里,洁白的祭祀服不知是什么被染红了一片。是血吗?是他自己的血,他倒了下来,从高高的祭坛掉了下来。
“父亲!”艾特大叫起来,在断续轰隆雷鸣的间断之间,他听到“嘭”的巨响。
所有的罗亚人都停了下来,他们呆站住。大祭司死了。雨声作响。
骑兵头领却非常的高兴,他觉得这雨水变得可爱多了,任它在自己的脸上流下。他欣喜若狂地往后看去,只见一个老兵扬起手中那一弩弓表示祝贺。骑兵头领自责地死命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居然忘了还有弩弓这一东西,这可是魔法师最致命的武器啊。
魔法师是什么?就算是老基德在他面前也不足畏惧。
“做得很好,回去我会向教皇禀告你的功绩的。”他哈哈大笑。
那老兵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更加卖力的起来,又装了一只弩箭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声虎啸,那老兵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近的虎啸声,还没有来得及抬起来他的头,只觉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一个人头在地上滚动,血跟着雨水一起和小草玩耍起来。
可怜的孩子,骑士头领想到,看来神抛弃了你。“杀了这只老虎。”骑士头领漫不经心地说。守卫在他旁边两个重甲骑士所有的身体部位都龟缩在了白sè的重甲里,每走一步都发出铿锵之声,手里拿着的银枪也很重,挥舞一下,空气就被撕裂一次。
虎啸高扬于天,与艾特的悲号一起在天空里回荡。
埃伦听到了悲伤,可是这一切跟他还有什么关系吗?没有了,从希利死后就没有了。
“爸爸,妈妈呢?”琼恩虚弱的问道,他知道抱住他的骷髅就是自己的父亲,爸爸来接他了。可是妈妈呢?他看不到妈妈。
埃伦不能回答,只能用骨头轻触他的额头,传达着他的悲伤。
为什么会想哭呢?琼恩很奇怪,妈妈一定还在家里等他呢。“我们回家吧,妈妈还在等我们呢。”是啊,还在等他呢。“妈妈一直都在等爸爸回来呢,我也一样。”
“为什么我不能讲话,为什么不能哭?”“因为你是骷髅。”“不,我是埃伦,我是埃伦!”
“路西法是你吗?”犹如一个银铃“叮当”作响的声音。“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埃伦转头过去,一个天使正在他的身后,悬浮在半空之中。她的美貌犹如落rì夕阳般引起人们内心境界的紧张,却又有着淡淡的悲伤遗憾着她为什么不多停留一点时间呢。
她皱起了眉头,是落rì残照边的新镰。“你不是路西法,你怎么会有路西法的能量波动?”
回答她的只有骷髅牙齿的碰撞声。她最不喜欢骷髅死灵的咬动,这让她觉得是一种嘲笑。一个急速,天使已经在埃伦的眼前了,她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后疾飞。不过手按住了埃伦的骷髅头带着他往后飞去。
往前一按,后面凸出的头骨深陷进树干里。琼恩从埃伦的怀里掉了下来。她加大手腕的力量,想要硬生生捏碎骷髅,她都是这样弄死一个一个骷髅的。但她发现自己的力量好像变得好小了,怎么也捏不下去。
“放开爸爸。”琼恩咬住天使另一只手道。
“滚开。”天使抬起手直接将琼恩抛了出去。
“哇哦,亲爱的凯瑟琳,下手轻点,他可是教皇要的人啊。”红衣教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道,他可是累的半死。今天跑路的路程比他这当了红衣教主的这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凯瑟琳厌恶地看了下路德。他完全就没有红衣教主的样子。
“当然,死灵你可以随便玩。”路德感觉到天使不快的样子。
“放开我。”琼恩被红衣教主抓住。他身上有独特的香水味,但加上了汗臭味变得无比怪异、难闻。
“那么我先走了?”路德贪婪地看着凯瑟琳,她实在是太美了,就算是她的雕塑也是那么美。可惜为了抓住琼恩不得不把它用了,召唤来凯瑟琳。自然那个雕塑也变成了粉碎,他再也看不到凯瑟琳美丽的样子了。
“快滚!”凯瑟琳不喜欢有人在旁边,尤其是路德。教皇居然会把她的召唤物给了个胖子。
他最后看了一眼凯瑟琳,就像是吃他最后一顿丰盛的晚餐一般。恶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给他手里闹的琼恩。
“给我安静下来。”路德不耐烦道,然后只感觉他和凯瑟琳的距离越来越远。
第十三章 埋伏
这是一个chūn意盎然的小路,路两边长满了小草,它们都是刚刚从土里探出来,一片新绿的样子。还有红sè的,黄sè的,白sè的小野花与小草作伴。树木还是依旧让人感到神秘。
清新的空气飘着淡淡的花香味,然而琼恩却感到一阵反胃。这让他想起了今天早上那浓烈的血腥味,空气就好像变得像血一样粘稠不断地从他鼻子流了进去,刺激着他的大脑。那地上躺满了尸体,最为惨烈是祭坛下那一块地方满是断手断脚,没有一个是完好的尸体,有些甚至连肠子都从肚子里跑了出来。琼恩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惧的情形,他闭上眼,努力不去看。
多么美妙的艺术呀,他心想。他很奇怪,明明看着是反胃的,他却在赞美。他内心极力渴望着琼恩张开眼睛多欣赏几次这些所谓的艺术。是啊,多么美丽啊。他也开始赞美道,他还没有张开眼睛多看几眼就被人抓进了一个由木头做的监牢里由一只马拉着,离开了那美丽的死亡之地。美丽的死亡之花曼陀罗一定会长满那一片鲜红的土地的,他努力将头挤出牢笼想到。
由他驾马拉车的骑士看到琼恩的表情不由一阵冷颤,他能从琼恩的眼神里看出一种渴望。他看了看那满是残尸的土地,多年的骑士生涯里,他早已司空见惯了。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差不多的情形时,他几乎将自己的肠子都要吐了出来。可是琼恩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他不由想到一个很恶心的场景,如果可以,这个小孩说不定还会用他的舌头舔地上的血液。
不过,随着马车渐渐离去,时间慢慢过去,血腥味慢慢淡了下去,然后再也闻不到的时候。回想起来,琼恩突然觉得那场景是多么的恶心,恶心地想让他吐。每看到路德身上穿的红衣教服,琼恩都会想起那满地尸体。
琼恩不知道他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爸爸妈妈是否还会找到他?或许他们会把琼恩给忘了,琼恩又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了。他不禁想到这令自己伤心的话。
世界开始变得黑暗,野花也开始狞笑。
他们要杀了琼恩,可是琼恩不想死。琼恩看到前面路德偷偷瞟了他一眼,然后笑着跟白衣牧师交谈起来。他一定是在说琼恩看到自己被杀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笑,他发现周围的所有人都跟红衣教主一样用同眼神看着他。
他萎缩在角里哭了起来,为什么妈妈还不来接他。他们一定是误认为他是没人要的孩子。妈妈跟他说过森林里的野兽喜欢吃没人要的孩子,他们也是一样的。
“我是有人要的,我是希利的孩子。”琼恩突然大喊起来,只要告诉他们我是希利的孩子,他们就会放了我的。
可是他们没有放了琼恩,一个不耐烦的骑士用剑身重重地拍了下木头牢笼,“不要吵,管你妈的是谁的孩子。”他的好兄弟在那场战场中死去,却只是为了抓这么一个小孩子。
路德听到了,他转过头来。“嗨,不要吓坏我的孩子。”他责怪那个骑士。
骑士哼了一声,退到后面的队伍去了。
“你应该好好教导下你的骑士了,怎么可以这么粗鲁地对待一个孩子。”路德跟骑士头领说道,“难道你们在美丽的小姐们面前也是这么粗鲁的吗?”
骑士头领也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几千名的手下在一个早上就只剩下了五百名还不到。想到这里不禁肉痛,这可是他jīng心培养的手下啊。
“这不能怪我啊,”路德看得出来骑士头领在想什么。“谁会知道他们都是些魔法师呢。真见鬼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魔法师。不过,我的代价也很大啊。”路德心痛起来。
就死了那么几个没用的牧师?骑士在心里想到,他没有说出来。现在他真的很没心情讲话。
“你要知道我最爱的……”
骑士头领突然举手示意让他安静下来。
“听我好好讲……”路德希望骑士头领好好听听自己内心的痛苦,他却阻止了他。
骑士头领怒视红衣教主,伸出食指放在嘴唇边,无声的“嘘”了一下。
路德安静下来,他听到了一些树叶的声响。
“有埋伏!”他马上大喊。一只箭“嗖”地一下,直接打断了红衣教主的大喊,声音在喉咙里断开。
“jǐng戒,jǐng戒。保护孩子!”骑士头领惊愕一下子,之后反应过来马上大喊。
树丛里马上箭如雨般密密麻麻shè了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骑士倒下了一大片。
一只箭划破了琼恩的脸,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他在兴奋,一个一个人在他眼睛所能看到的世界慢慢倒下,猩红的血液更是突兀地勾引着琼恩的凝视。又是血,多么美丽地流动啊。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一定早想跑出主人的身体了吧。哈哈,你们zì yóu了,zì yóu了。流吧,流吧,往外流吧。
“我们可是教廷的人,你们难道不怕教廷……”骑士头领对着蜂拥而出的人大喊道。一阵箭雨之下,倒下了太多的骑士了。已经完全没有赢的可能了,这些人一定是早就知道他们会经过这里埋伏在这里。
一个人没等他讲完,就直接一剑从他后面砍下了他的脑袋。“俺可不认识什么教廷。”他的语音满是乡村土气,踢了一下滚至他脚步的人头。
这场埋伏战很成功,这些人没留下一个教廷人士活口,小路上在也没有白sè服饰站着的人了,只有穿着各种各样粗布衣服样式的人在搜刮着他们的战利品,这些都是教廷里的人,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少的好东西,就连盔甲也是很贵重的。当然还有在牢笼里的琼恩。
“教廷居然会为了抓一个小孩子,派出这么多人。”一个红sè短发的男人巡视地上的尸体说道。
“教廷越是看重的东西,我们的筹码就会越大。”另一个人接口道,他忽略地上的尸体紧紧的盯着琼恩,这小孩将会变成一堆堆的金币。
“这倒是真理,我们可以好好的敲诈一笔了。”讲这话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大把大把的金币正等着他呢。
“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个小孩邪邪的,你说为什么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想要呢?”其中一个比较胆小的人讲道,他有这一双jīng明的小眼睛。有时胆小的人对于一些东西是很敏感的。
“管他娘的,谁知道那些大人的想法。权位越是高的人行为越是古怪。把他交给那个大人就好了,让他们烦恼去吧。我们只会拿到大笔大笔的钱。”
“对,大笔大笔的钱。”那个胆小的人一听到钱,就什么也不害怕了。
第十四章 伯爵大人
启德站在最高的了望塔,心中满是骄傲。虽然他做的是土匪这一职业,但他并没有感到羞耻。在这个动荡的年代里,只要能存活下去,做什么都可以值得骄傲了。
了望塔之后建筑全部尽收在他的眼底,这些都是属于他的。男人们在尽情的喝酒,庆祝胜利归来,女人们和自己的孩子玩耍。他不由地一笑,那些刚被抢来的时候还在哭闹求死,现在却已经融入了他们之中。诚然这里已经算是一个小小的村子了,有家的味道。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启德抬头昂胸,一副帝王之相。在不久的将来,他想自己一定会成为帝王一样的人物,有自己的国家。
交易成功之后,他忠诚的军队将会更加强大。这一切都还要感谢那个小孩呢,教廷为什么会对那个小孩感兴趣,还有人居然会为了这个小孩而出大价钱杀教廷的人。这可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反正有人出大价钱,他就会去做,不然他哪来的资金购买武器来武装他们呢。他们是土匪,当然也要武器。
“他们来了。”跟他一起站在了望塔上的男人指着远处唯一一道小山路。这里四处环山,只有那么一小条路通往外面。这里就像是一个骑士头盔一般,把整个脸都保护了起来,只露出两只小眼来观察外面的情况。
他们确实来了,一个人走在最前头,穿着不是很好,只能算是村中有地位人那种程度,气质却没有被掩盖住。另外四个人各守护在他的旁边,脸上是死亡气味浓重的表情。他们来到高大的木门面前停住,像国王光临城堡一般目视前方,等待着大门打开。
他们当然不是国王,但对于启德他们来说,这些人比国王还要来的尊贵。
“快打开城门,迎接我们的贵客。”启德已经爬下了了望塔,急匆匆地跑到木门边。
木门发出笨重的“吱呀”声响,缓缓打了开来。
“尊敬的伯爵大人,我们可算等到您过来了。”启德上前讨好地来个贵族式的礼仪,可惜他的动作太生练了,反而觉的很愚蠢。
“哈哈,启德大人是越来越有贵族的气质了,”他赞赏道,虽然心里在嘲笑他。“不知我要的孩子,你抓到了没有?”
“当然,有您准确情报,我们当然可以轻轻松松的搞定那些没用的教廷骑士了。”他说是这么说的,其实在当天他怕的要死。教廷的威名早以远传到大陆各地,就算是最为北极的小孩都知道教廷的厉害。
“是吗?”伯爵大人反问道,这两个字里满是嘲笑的意味。
启德没有回答,他听得出来伯爵的话语里的意思,他不应该把伯爵大人当成傻瓜的说出这么大口气的话来。就连小孩子都不会相信的话,伯爵大人当然能听得出来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了。
伯爵大人突然大笑起来,像一个智慧的老人拍拍启德的肩膀。其实伯爵大人不老,很年轻。他现在的年龄正是chūn天百花开放的季节,是所有季节中最美好的季节了。“带我去看看那小孩吧。”
启德跟着干笑了两声,之前的尴尬随着伯爵的大笑也减轻不少。“伯爵大人这边请。”他鞠躬道。
伯爵大人就这样只带着四个侍从大摇大摆地进去了,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所进去的地方是一个土匪窝。伯爵大人还微笑地对着小孩子打招呼。“我喜欢小孩子。”他对旁边的侍从说道。
启德仔细地上下打量他们,发现他们身上除了剑看上去值钱以为就什么也没有了。待他们进去了以后,一个以前是做过小偷的人靠近启德轻声说道:“他们身上根本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连一块金币也没有。”
明眼人都知道,就算把他们的衣服全扒下来也换不到一块金币。
“头,他们会不会是在耍我们?”
“不可能,一个伯爵人物耍我们这些小土匪干什么?”
“或许只是为了好玩呢?”
“好玩?杀教廷的人你觉得很好玩吗?哼,如果他们敢耍我们,就一起做了。”
启德没有说一句话,心想自己是否真的要找一个聪明的人来辅佐他的大业了。他看过一些历史书,所有的帝王都有一个聪明的人在身边,而不是这些傻蛋。他们是土匪,伯爵大人当然会小心他们的,如果他直接把金币带过来,启德说不定还会直接抢了。
“给我闭嘴。”他无法忍受一群傻瓜在他旁边议论纷纷了,这比听乌鸦“呱呱”叫还要难受。“如果你们在说一句话,我就让你们像他一样安静。”启德指着一个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讲过话的人说道。他们都知道那个人是一个哑巴。
启德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些小孩的声音了。这还差不多。
“启德大人,我们可不认识路啊。”伯爵大人回头说道。这里还是蛮大的,有好几十个小木屋,错杂地建筑到平地之上,没有一点建筑美学,小路更变得像迷宫一样。
“哈哈,不好意思,伯爵大人。”他马上跑上前去,“这边,这边。”
这是一间dú lì的小木屋,是新建起来的,还有树木的味道。
“一切都按照伯爵大人的要求,没有吓唬到他,也没有让他饿着。你看他还胖了不少呢。”启德打开小木门说道。
琼恩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闪到,用手挡住照到他眼睛上的白光。他太久没看到阳光了。这里一个窗户都没有,甚至连一个小洞也不给。屋里漆黑一片,到了晚上更加的漆黑。但他没有害怕,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黑暗了,躲在角落里谁也发现不了他。就算是爸爸妈妈也找不到他,他们一定会着急的。
一道白光照了过来,他以为是爸爸妈妈找到他们了,急切的张开眼睛,却是白茫一片。当他慢慢适应了过来,看清楚他们的面貌之后,不由的很失望。爸爸妈妈不要他了,他又想到这个答案了。
伯爵大人兴奋不已,“黑sè的头发,犹如死亡之瀑一样黑亮。”他手指插进琼恩的头发,往后一拉像是在波动静水一样毫无阻力。“让我看看你的眼睛。”伯爵抬起琼恩的下巴,琼恩闭着眼睛。“快,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琼恩慢慢拉起了眼皮,伯爵大人不由惊叹了一声。“黑玛瑙的眼睛啊。”
看到伯爵大人的一系列反应,启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难道……”有一个人刚想凑近启德,轻轻对他说些什么就被他瞪了回去。启德猜的出来他后面是说什么,他也听说过贵族里一些变态的人就喜爱小孩子。这孩子的确蛮独特的,很少有人长着一头黑发,眼睛也是黑sè的。脸也长的蛮好看的,确实可以满足那些变态人的变态要求了。或许他可以开得更高的价钱。
“他就是我要的孩子。”伯爵大人站了起来,很诚恳的说道:“启德大人,金币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是吗?那感情是最好的。”
“不过,在我们完成交易之前,我还有一件事相求。”伯爵大人低着头,搓着双手很难为情的样子。
“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全力的。”该死的恋童癖,启德想到。
“请帮我保守秘密。好吗?”
启德从伯爵大人的眼里看出了诚恳,“那是当然,我一向……”他说不出话来了。
第十五章 金钱死亡
“发现敌人!”了望塔上一个稚气未脱的男孩大喊道,把旁边睡得正熟的一位大叔直接吵醒。
“哪里,哪里?”他紧张地四顾却只能看到木围栏还有一双小脚,这时才发现自己躺着。他立刻起身,比那个小男孩高出了好多,看得也更远。
前面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每个马车旁边都有几个人武装骑士守护着。后面拉着一大箱的东西在阳关下闪闪发光。那是金币的光芒吗?那个大人心里开始乱跳了起来,天啊,那他妈的都是金子啊。那箱子都比他家还要大,这么多的金币,靠,他从来就没有看过这么多的金币。那闪烁的光芒开始勾引着他,它们好像再说“我们都是你的。”“都是我的?”他不禁自问了,他想直接跳下去,跳到那金币的海洋里来个最美妙的戏水了。
“你怎么了,西德叔?”那小孩看到西德抬起一只脚放到木栏上,随时会跳下去的样子。这了望塔可是很高,如果他就这样跳下去死就不知道了,残废是一定的。
西德反应过来,忙后退去。刚刚自己是怎么了?他摇晃自己的脑袋想道,他居然还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他小时候看到过一个人从了望塔掉下去,直接摔成了肉泥了。到现在他都没有忘记,所以他不是很喜欢当哨兵这个位置,才把小男孩叫过来,替他看守,反正他是这么崇拜哨兵这个位置。如果他当年出生了,看到那样的场景不知是否还会崇拜哨兵这个位置呢?
“要发jǐng报吗?”那男孩问道。
“发,他娘的,快发,还要发最紧急的!”他语气严肃,像是面临了大敌。这倒是吓到了小男孩,马上拿起挂在脖子上的号角,猛地吹了起来。
号角之声悠长响亮,女人们,小孩们,还有男人们都好奇地往那边看去。就是没有一点紧张态度。
西德猛地敲了一下那小男孩的头,“你娘的,谁他妈的让你吹这个,这个……”他没看过这东西,一时口吃了。
“号角。”小男孩提醒道。
“我他妈的知……知……知道。”一时口吃没改过来。“敲钟,敲钟。”敲钟才是他们jǐng戒的标志。他不知道小男孩会有这么奇怪的玩意儿,自于搜刮了那些死人身上东西时候,村里就多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jǐng钟的沉重声音响起。一下子这个村紧张了起来,小孩被女人拉回了家中,大门紧紧锁住,窗户也被关了起来。男人们一个个喊着各种话,诸如于“有敌人。”“快,快,快。”“武器,武器。”……什么都有。
很快,所有男人都已经准备好战斗了,个个眼露凶光的,手里的武器完全没有统一,锄头,木棍,狼牙棒,斧头,各种各样啦。他们确实从教廷那边搜刮了很多好剑,会用的都换了上去。可是有很多人完全不会用,也用不习惯。其中还有几个女人,表情跟男人们一样凶狠。弓箭手们已经都爬上了木头搭建的高台上,他们可以清晰看到很多马车,但他们没有看到那大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西德,什么情况。”其中一个男人从人堆里走了出来,他全身都换上了教廷的盔甲。但他满头的乱发,不怎么管理的胡子让他怎么看都不像一个骑士。他们的头和有重量的人都跟伯爵大人去后面的小屋了,不可能很快就回来。这里也就只有他最有讲话的分量了,当年的他可是去参过军,还混了个小队长的。
西德语吃了一阵。“你娘的,自己上来看。”他不知道怎么说,一旦想说“金币”这两个字,他就心慌乱跳的,怎么也说不出口,他都怀疑自己的心里是不是有只小鹿闯了进去了。
琼兰爬了上去。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不过总体表现比西德好多了。他抑制住了自己,当年如果不是他见钱眼开,被军队开了除也不会过来当土匪了。他只不是偷偷拿了一枚金币而已,他总是这样说。
弓箭手已经满弓了。
“不要放箭。”他说道,“他们是伯爵大人的人。”
跟他说的一样。其中一个骑着快马的人跑到最前面,用他那很大的嗓门喊道:“我们是伯爵大人的手下,奉伯爵大人之名运送金币的。”差不多八十米远的距离,琼兰依旧听得清清楚楚的。
随后,马车越来越近了。他这时数清楚一共是六辆马车,每辆马车都只有四五个人来保护。琼兰很怀疑,这么多的金币就只有那么几个人来保护,难道伯爵大人不怕被抢吗?连他的家旗也没有看见,这里土匪还是蛮多的。这么多的金币大概算起来的话,有几万块金币了。这完全可以让他们疯狂的了,就算明知道是送死,琼兰也不会犹豫地,肯定是直接冲上去。鸟为食亡,人为财亡嘛。天经地义。他想是这么想的。
他不由感叹伯爵大人的胆量了,贵族就是贵族。钱就是他妈的多,或许他根本没把这点钱放在眼里啊。
“打开城门,把我们这里最好的酒拿出来,犒劳犒劳远来的兄弟们。”他下命令道,他不怕其中有炸,就那么几个人,还不够他们每人来一下的呢。
开城门的小伙子有点迟疑了,琼兰不是他们的头,他们应该等头回来再说的。
“呆在那里干什么?快开门!”
“头还没回来。”开城门的小伙子犹豫地说道。
“头回来了,也会叫你们开门的。他肯定正在和伯爵大人聊的很开心呢。”他说道,他们一定是聊到金币数目上的问题了,如果头看到这些的话一定会满意的。琼兰还隐约看到那金光里还有白光,那是珠宝的sè泽啊。
“快开门,头回来一定会扒了你们的皮,居然敢让伯爵大人的人在外面干等。”等头还没回来之钱,他可要好好检查一下这些金币是不是真的。当然了少了几个,谁也不知道的。
门开了,人们退到两边紧握武器提防着看着一辆接着一辆沉重地马车开了进来。泥泞小路都被压出深深的车辙痕。
西德和琼兰都已经下来了。
“兄弟,你们都辛苦了,叫女人出来好好招待他们。”琼兰大喊道。
木屋本来紧闭的门都开了,女人们从里面出来,手里都拿着酒和碗。琼兰看也不看他们,跳到马车上,箱子的高度跟他人差不多高。他高抬起头努力看箱子里的金币。似乎有什么不对?是剑的光芒,他看到剑了。
里面有人!有炸!他想大喊,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金币突然乱飞起来,散满了一地。马车上跳出一个个带剑士兵。上前送酒的女人们被在外骑士砍成了两半,酒与血散漫了天空。
怒吼,金属碰撞之声马上错乱响起。
年轻的伯爵大人站在高地之上,俯视一切。他正在用一块洁白的手帕擦拭自己脸上的血渍。他侍从的剑正在流着鲜血。
琼恩站在伯爵大人的旁边,很平静,很平静。
伯爵大人一笑,“我很喜欢您的表情。”
他跪了下来,轻吻了下琼恩的手背。
“我的王子殿下。”他低下地脸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