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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想熬糨糊     河图txt下载     河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一章 昆仑山与贺诗建

    “丽娜啊——!哥哥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啊——!”吕决一进家门就开始嚎,一直嚎进乌杨丽娜所住的东跨院。

    乌杨丽娜见他早上上朝时还好好的,这会儿竟是哭着回来了,赶紧把他接进房间。

    “怎么了?怎么了?”一边扶他坐下,乌大小姐还一边急切地问着。

    “我差点就——”吕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收了声,两眼茫然地盯着乌杨丽娜那张充满关切的俏脸心说我这是怎么了?人家嬴政当时只是要把我下头给砍了,并没有说要砍我上头啊?要说有些东西差点见不到田莉了还说的过去,怎么会是差点见不到乌杨丽娜了呢?

    只见他黑脸一红,脑袋一别,不吭声了。

    “怎么了这是!是嬴政?淳于越?赵高?还是那个老骗子李斯?”乌杨丽娜像一只护犊子的老牛一样瞪着双眼吼道:“谁他娘的敢欺负你老娘跟他没完!”

    无奈之下,吕决只好把上朝时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全都告诉了乌杨丽娜。

    乌杨丽娜在听到吕决在大殿上来了一段京戏道白的时候格格笑得脸都红了,可听到说什么始皇帝要把吕牛人变成司马牛人的时候那脸又惊得白了。

    “你——”乌杨丽娜下意识的往吕决那地方看了一眼,同时脸蛋红红地说道,“——没事吧?”

    吕决看了看难得这么扭扭捏捏乌杨丽娜,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我……那什么……我整个人倒是保住了,可是保全我的条件是要帮始皇帝到泰山去祭天,还要……还要帮他寻找他祖爷爷丢掉地一只禹鼎。”

    “祭天?找禹鼎?”乌杨丽娜把目光从吕决关键的地方移开,瞪着眼睛问道。

    吕决便把朝堂上后来生的事情继续跟她讲……

    原来当听吕决说出他能找回那只已经失踪几十年的禹鼎时,始皇帝又把他招回到大殿上。

    当初秦昭襄王失落一只禹鼎的消息一直封锁的很严,各国只知道赢柱得到了九鼎,并不知道有一只掉到了泗水河里。始皇帝在灭掉齐国后便马上派军队并征几万黔沿泗水一路打捞。可忙乎了大半年却是一无所获,为此嬴政还砍了几个负责寻鼎的官员地脑袋。

    吕决一进大殿,就见整个中宫里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多人了。除了始皇帝外,只有王绾、李斯等少数几个近臣还留在大殿里,而令吕决奇怪的是中车府令赵高也在里边。

    “徐卿家真的能找到失落的那只冀州鼎?要知道朕可是派了上万军队和近十万黔都是一无所获!”在说这话的时候始皇帝嬴政目光炯炯,在吕决脸上一扫,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吕决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秦始皇,连忙跪拜在地上。鉴于始皇帝那股威严的气势。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这才说道:“回陛下。要寻找冀州鼎应该不会太难,但微臣必须要借助一种法器方可。”

    “法器是什么东西?”

    这次开口问地是身材高大地赵高。看起来刚才正式的朝议虽然没有他这个宦官的一席之地,但是当真正涉及到一些事情时始皇帝还是很看重他的。

    赵高的这一问让吕决打从心眼里对他产生了鄙视:还他娘的号称炼丹爱好呢,连法器是什么东东都不知道!

    不过这实在是怨不得人家小赵同志,这“法器”一词是跟随佛教传入中国才产生的。而此时的佛教还在南亚次大陆上没翻过那高耸入云地喜马拉雅山呢!

    “赵大人,法器是一种仙家使用的器物,在有法力的人手里可以出常人不能理解的强大力量。”这是朝堂之上,此时吕决可不敢称呼对方为小赵。李斯就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呢。他可不想让这老骗子再给自己加上一条“藐视上官”地罪名,于是还是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大人”。

    “法器?”没想到始皇帝竟对这法器也挺感兴趣的,“徐卿家有这样的东西吗?”

    吕决可不想在这上面纠缠,连忙把话题引到正事上去:“这能找到冀州鼎的法器微臣没有。只有到昆仑山上找微臣地师叔贺诗建去借用。”

    始皇帝脸上一阵失望,叹了口气说道:“据朕所知,这昆仑山似乎远在天边,要想去借法器莫不要走上三五年才成?”

    吕决一阵庆幸,心说幸亏您老人家觉得仙途遥远。否则要是提出也想到那儿去巡视一番老子还真没法在我们研究所给你弄个神仙境界地昆仑山出来。

    “陛下。”吕决说道,“微臣有另外一件法器。虽然微臣道行低下,但可以借助它的力量往昆仑山走一趟。时间嘛有个三五天也就足够了!”

    为了防止嬴政产生搭便车来个昆仑游地想法,吕决重点强调了一下“道行”两个字。

    始皇帝慢慢从坐榻上站起身来,一边在偌大的中宫大殿里走动,一边抚弄着他那梳理得顺顺滑滑的髭须。

    来回走动了半天他突然站住身形凝视着吕决说道:“众卿都知道,朕欲求这冀州鼎甚切,甚至有几位重臣还因此事而人头落地。近段时间来朕也想通了,有这九鼎朕是千百年来的始皇帝,无这九鼎这天下也是为朕所有。然而今天,徐卿家可又勾起了朕那十全十美的希望啊!”

    这话说的很重,听在吕决耳朵里让他都有打退堂鼓的念头了。可就在这时老半天没吭气的李斯突然话了。

    “陛下,”李斯道,“封禅泰山之事是徐博士最先提出,现在徐大人又说能够寻到冀州鼎。微臣以为此二事可以一起交由徐博士办理。如若封禅之事办好冀州鼎也能顺利寻回,陛下可以大大封赏徐博士;如若办不好的话,那就前罪并罚,治他欺君罔上之罪!”

    听完吕决的介绍,乌杨丽娜皱着眉头说道:“这泰山封禅嘛——咱们可以依据史书上的说法办理;可这冀州鼎人家十来万人可是沿着泗水都找了几个月都没找到啊?你到哪儿去给他寻找啊?”

    吕决把身子往后一仰,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总觉得这次穿越处处不顺,是不是该回去一趟跟咱们家里的人商量商量啊!”

    原来他在始皇帝面前夸下海口说要去借法器,甚至面对李斯那样的挤兑都没反驳,他的打算就是要回去一趟。这次回去一是想回去吐一吐这次穿越以来所碰上的一大堆郁闷,二是想去运点能帮忙寻找“冀州鼎”的仪器回来,三就是想把从田湛手里弄来的那堆龟简以及乌杨丽娜的译文运回去,看贺诗建能不能从中找出点跟时空机器有关的东西出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命中注定当太监

    公元二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西南研究院物理研究所那间宽大的办公室里。

    “你冒充徐福给秦始皇送去了慢性毒药,还差点让嬴政把你给弄个假男人?”刁文亮的表情极其复杂,似乎是在羡慕吕决的大秦帝国之旅,又像是幸灾乐祸于他在那边吃瘪。

    “徐福东渡竟然是为了护送田齐的子孙出国避难?这是在是出乎意料!”牛大所长不知是信不过吕决的这个调查结果还是信不过调查出这个结果的吕决,反正盯着吕决的那目光很令人玩味。

    谢“大驸马”的问题最多,但问来问去却都是围绕着那九只禹鼎的:“传说中的九只禹鼎竟然真的存在啊?那玩意儿长什么模样?是方的是圆的?是三条腿的还是像司母戊那样四条腿的?那玩意儿一个有多重?”最后这句“问鼎”之语要搁在以前肯定够杀头的。

    赵乾坤的问话角度最叼,让人实在难以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你一次性就让我给你采购五百片伟哥干嘛,整个大秦帝国的人都阳痿了?”

    唯一没有麻烦吕决的只有贺副教授,因为他老人家这会儿已经忙不过来了。只见半间办公室的地面上都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龟简和乌杨丽娜用来誊写译文的木简竹简。贺副教授则一会儿趴在地上举着放大镜分辨着龟简上地文字。一会儿又抓起一捆竹木简翻看着,时不时的还跳着脚跑到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不知道他是在查阅资料还是在录入新地研究现。最忙碌的还不是贺诗建那突然变得灵活万分的身体,而是他老人家的那张嘴。自从他一头扎进那几百片龟简里以来他那张嘴就没一刻空闲过,一会儿咕哝出几句谁也听不懂的文字,一会儿又出一串“嗯、啊、我的老天爷”之类的感叹词。

    这乱乱的办公室全要靠吕决一人来安抚,特别是赵乾坤问地那句话,如果解释不好会留下严重后果。试想穿越到那边去的可是有吕决和乌杨丽娜两个人,所谓孤男寡女独处一个世界,还要带好几百片“伟哥”去……嘿嘿。这后面留给人想像的空间可就大了去了。他吕决也不能把准备拿来给赵高那个太监配药的想法说出来,给一个太监配药要用“伟哥”这件事已经是惊世骇俗了,如果一用还是好几百片的话,估计谁都不会觉得吃药地人有毛病,而是觉得配药的人有毛病。

    无奈之下吕决只好撒了个弥天大谎。把屎盆子全扣在始皇帝嬴政脑袋上。

    吕决这边刚把屎盆子扣完,众人的目光立马一滞。刁文亮那个八卦大王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太他妈牛了!这件事那些考古专家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考证出来,嬴政竟然患了阳痿之疾……哈哈……”

    吕决汗颜,只有在心里朝着始皇帝默念“微臣罪该万死”的份了。

    把众人安抚好后,吕决又把自己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说了一遍。其实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原先他记得好像有一种叫“金属探测仪”地设备,看能不能买一件比较轻便的型号,好方便他去帮嬴政找回那件要命的“冀州鼎”。

    “你真的要去找回那件铜鼎?”吕决没想到第一个和他讨论这件事地竟是那位脑袋瓜子扎在龟简里的贺诗建。不过他的这句反问好像有点问题,似乎他吕决根本就不该去寻找那件东西似的。

    “教授您这是什么意思?”说这话的是刁文亮。他嘴巴在跟贺副教授说话,眼睛却贼目兮兮地在吕决身上转来转去:“那件铜鼎可是关系到咱们吕大神棍下半生性福生活地,要找不回来的话。吕决可就只好跟赵高去称兄道弟了!”

    吕决地目光狠狠地向刁文亮瞪去,那意思都有先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的味道。

    贺诗建站起身来,慢慢从一地的龟简竹简里走到他自己的办公桌前,一边揉着因为弯了半天而有些酸疼的腰一边抓起紫砂壶“咕嘟嘟”把不大的一壶水喝了个底朝天。做完这一切,他这才又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九鼎在那里?”

    谢武赫脱口说道:“按吕决的说法九鼎在秦始皇的皇宫……”刚说了半截谢武赫突然收口。他一下子意识到贺诗建问的不是两千多年前九鼎在那里。而是问现在九鼎在那里,于是连忙向大家看去。

    牛教授说道:“我明白老贺的意思。你是说那九只铜鼎只在史书上出现过,并没流传下来。如果吕决帮助秦始皇找齐九鼎的话有可能改变历史原貌,是这样的吗?”

    听牛求年这么一说,众人心里都是一禀,特别是吕决,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过两位教授说的还真有道理,要是去帮助始皇帝找回那只已经失落多年的“冀州鼎”,就很有可能改变历史的走向;可是如果不去把它找回来的话,妈妈的!用刁文亮那张乌鸦嘴的话说可是关系到他下半生的“性福”生活啊!又想起刚才“刁大乌鸦”说的什么“跟赵高称兄道弟”的话来,说实在的在那边他还真就这么干过。难道当时喊那位中车府令为赵老弟的行为将会成为一种偈语?吕决觉得后脊梁一凉,冷汗都流下来了。

    贺诗建又端起茶壶想喝茶,可一端起来才想起刚才已经喝光了。他揭开壶盖,伸出两个手指头抠了点茶叶放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昨天晚上吕决回来时就说了要寻鼎,当时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头,回到家后便专门查了一些资料,并把有关这九只禹鼎的资料稍微整理了一下。《史记.正义》上说秦昭襄王取九鼎,其一飞入泗水,其八入于秦中。先不说那其一是怎么飞入泗水的,但至少传到秦始皇手里的只有八只铜鼎这件事看来是真的。关于秦始皇寻找这第九只禹鼎的事情《史记》上也有记载,说他欲出周鼎泗水,使千人没水求之,弗得。也就是说整个有秦一代,他秦始皇很有可能就只拥有八只禹鼎。”

    听到这话,吕决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他哭丧着个脸说道:“两位教授,各位大哥,难道我命中注定就非得当太监吗?”

第二百一十三章 保暖?保“卵”?

    “小吕你先别着急啊,”贺诗建说道,“听我把话说完再嚎丧也不迟。”

    研究所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贺诗建那张臭嘴,吕决也只是无奈地瞪了他一眼。

    “还有一个现象是昨天晚上我才现的。那就是这所谓的禹鼎在史书上最后的出现就是这一次,也就是嬴政派了一千人下到泗水河底打捞这次,从那以后这剩下的八只禹鼎便在所有的文献上消失了。”

    在那边时嬴政说的是派了上万人到泗水河边去寻找,而司马牛人的记载只是派了一千人下到河底,这中间是嬴政在吹牛还是司马牛人弄错了吕决已经无心来探究,但那剩下的八只禹鼎从那以后就一下子人间蒸确是一件非常值得玩味的事情。这让他那非常混乱的思绪好像一下子抓住了什么,可是有不是很明晰,就像是一个走在深夜里的迷路人突然现远处一盏若隐若现的灯光,可再仔细分辨时那灯光又突然消失了一样。

    吕决正在沉思的时候,旁边的“刁大乌鸦”忍不住问道:“这跟吕决要不要去寻找那第九只禹鼎有很大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贺诗建瞪着这位四十出头还没娶上媳妇的家伙说道。

    贺副教授认为,从夏禹铸鼎一直到秦始皇登基的这两千多年的时间里,这九只铜鼎一直在中国历史上扮演着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可就是这么九件极为重要的东西竟然让嬴政地祖爷爷赢柱那个混人给丢失了一件,这件事让最终得了天下的嬴政这个皇帝当得很是不踏实,其原因就是他没有把这天命皇权象征的九鼎给凑齐了。老贺头还认为。嬴政之所以给自己起名叫始皇帝还让他的儿孙们叫二世、三世……直到万世,以及他一天到晚大张旗鼓的鼓捣什么祭天大典、封禅大典,这也都是他很不自信的心理表现。等秦始皇当皇帝当的越久的时候,他的这股子不自信似乎越来越强烈,最后甚至到了精神分裂的地步,这就是为什么剩下地八只禹鼎也没传下来的原因——他临死前要么把它们给销毁了,要么藏到了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贺诗建最后说道:“你们认为现在这最后一只禹鼎我们还要去寻找吗?只要是把这只禹鼎一找回,我敢打赌,整个历史脉络将会全部改变!”

    听了贺诗建的分析,研究所偌大的办公室里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可以说老贺头分析的应该非常正确。在始皇帝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九只禹鼎就是天命皇权地象征,可以说谁拥有了它谁就拥有了统治天下的权利,谁失去了他谁也就失去了统御众生的资格。

    现在嬴政拥有了,但又没得到全部,那怎么办?为了不给后来人抢夺天下的行为以口实,干脆就让这不完整的天命象征消失。自己另再塑造一个完整地出来。比如说上告于天下达于地,再比如说告诉世人他是第一个皇帝,他的子子孙孙们是第二第三……一直到第万个皇帝。

    沉默许久的办公室里,众人的目光又开始慢慢地聚拢,不过这一次的焦点又回到吕决身上。

    第一个看过来的是贺诗建。那目光的含义非常明了,是在希望吕决能够为了大家而舍弃小家。吕决对他的目光直接忽略,脑袋一拧看向了别处。

    第二个看过来地是刁文亮。“刁大乌鸦”那眼神可就复杂多了,似乎有些不忍,似乎又有着些许幸灾乐祸。

    在眼睛的余光中,吕决感觉到谢武赫和赵乾坤也要往他这边看来。他心说今天你们就是说下大天来,老子也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去当他娘的太监。

    就在这时牛求年的一声咳嗽打破了这微妙地一幕:“我任为这不是一个熊掌和鱼的故事,咱们绝对不能因为要顾全历史的轨迹而去让吕决的身体受到残害。无论如何也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对策出来。”

    吕决脑子里那根一直绷紧地弦一下子松弛下来,那感激之情还真是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就差跪下来给牛教授磕头了。

    牛求年继续往下说,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还非常难得地开了个玩笑:“那第九只禹鼎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找回来,就是单为了吕决裤裆里那串零碎我们也得这么办。”

    贺诗建知道牛求年还有下文,连忙接了一句:“那不就改变历史了吗?”

    牛教授微微一笑说道:“吕决去把那只禹鼎找回来,等始皇帝高兴两天后你在去把他忽悠一通,让他再也不敢拿这九只禹鼎示人不就得了嘛!”

    “哦。这样也好……等等!”贺诗建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是我去忽悠秦始皇?你看我这一大把年纪了。再说了,我还要在这边研究小吕和乌杨丽娜给弄来的这套龟简呢!”

    牛求年又笑了:“在嬴政地心目中你可是人家徐福的师叔啊。你不去难道让我去?听吕决说乌杨丽娜在那边已经把我给弄得白日飞升成了神仙了,你总不能让一个神仙下界去管凡间事吧?”

    吕决又恢复了那股子玩世不恭的神态,他先是向牛教授投去了感激的一瞥,接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贺诗建。他心说好你个老贺头,等你到了咸阳老子再报这一箭之仇。

    一周以后,吕决又站在了河图实验室中央的那块大铅合金板上,他的身边是赵乾坤才从网上给他订购回的一件的“地下金属探测仪”。

    现在这件探测仪已经经过了伪装,看上去不像一件电子仪器,倒还真像一把形状怪异的法器。据赵乾坤介绍,这件“地下金属探测仪”功能非常强大,可以探测到地下十二米以内,直径大于零点五厘米的任何金属物品,并且对能源的要求比较低,只要装上六节一点五伏特的干电池就能连续工作二十来个小时。

    那边的刁文亮、谢武赫和赵乾坤正在忙碌着。现在“刁大乌鸦”和“谢大驸马”根本不敢看吕决一眼,两人老是觉得欠了吕决什么似的,其中刁文亮更是下定决心等吕决下次回来时一定要设法给他补偿补偿。

    今天贺诗建也没来,指挥席上只有牛求年在布着一道道指令。谁都知道贺诗建那老镢头绝对不会因为心怀歉疚而不敢来见吕决的,估计这会儿正在家里埋头研究那套龟简呢。

    站在铅合金板上的吕决手里还拎着一套保暖内衣,这保暖内衣是田莉听说他要大冬天站在泗水河的冰面上寻宝而给专门他买的。

    就在牛求年出“送”指令的同时,吕决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保暖内衣。

    保暖内衣?他心说保“卵”内衣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乌杨丽娜迷住了始皇帝

    吕决离开咸阳后的第七天,乌杨丽娜总算明白中车府令这个职务是干什么的了。在她看来,与其说是专门给始皇帝管理车马的,倒不如说是坐着马车专门给皇帝跑腿的。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位半截黑铁塔般的赵高已经是今天第四次登门了。要搁平时乌杨丽娜早就翻脸了,可看在人家赵高一口一个“徐老兄”称呼得那么亲热的份上,只好无奈地再次向他解释:“我说赵大人,我不是跟您说了嘛!师兄一回来,我立马派人去通知您。您没必要这么一趟一趟的跑!”

    赵高也看出乌杨丽娜的不耐烦了,但看在徐神仙这次去昆仑山还会捎带着给他去买伟哥这味仙药的份上,赵高还是保持住了一张笑脸:“我说乌姐姐……”

    乌杨丽娜在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差一点跟他拔刀相向。乌姐姐?这死太监看上去怎么的也有四十多岁了吧,竟然称呼她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为姐姐!不过乌杨丽娜知道这还真怨不得人家赵高,试想吕决那个当师兄的都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她这个当师妹的就算比师兄小一大截,可他能小到哪儿去?也就是人家赵高从她乌杨丽娜的衣着上看出她还没结过婚,不然的话“乌大妈”,“乌奶奶”说不定都叫出来了。

    赵高说道:“……我说乌姐姐,徐老兄当时可是跟皇帝陛下说过多则六七天少则三五日就能从昆仑山回来的。今天都是第七天头上了,皇帝陛下那边的确是催得急啊!”

    那天吕决离开这公元前的大秦帝国回二十一世纪的西南物理研究所后。从理论上讲他可以在他从这个时空消失后的任意时间点上再回到这个时空来。也就是说他吕某人无论在花冢镇那座二层小楼上和田莉腻乎多久,只要他愿意,就完全可以在消失后的下一秒钟再回到这个时代。

    至于这次为什么拖这么久,人家吕决是有道理的。

    “这次坚决不能早早赶回来!”这是吕大神棍临离开前站在乌杨丽娜专门给他开辟的“丹房”里手扶着那具宝贝炼丹炉说的。“他始皇帝不是很想得到那具铜鼎吗?他越是急于得到。咱们就越是不能让他得到的太轻松了,这样才能够显现出我徐大方士的重要性来,免得一天到晚不是担心上面给咔嚓就是担心下面给咔嚓了!”

    乌杨丽娜朝赵高施了个别别扭扭地敛衽之礼,语气当中那不耐烦的味道就更加严重:“您说陛下也是,我师兄既然已经答应他去把那只禹鼎找回来了,他干嘛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地啊!”

    对于乌杨丽娜这种埋怨话他赵高可不敢接茬,连忙干咳两声假装没听见。不过他还是把这两天朝堂上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乌姐姐你有所不知,这几天李斯那老贼老在皇帝陛下耳朵边说徐老兄的坏话。陛下没法,边只好一趟趟的派咱家往这徐府跑了。”

    原来自从吕决打咸阳消失的第三天开始,李斯就开始向始皇帝进言,说徐福那个骗子八成是来了个金蝉脱壳逃跑了。开始时嬴政还不相信,可是随着吕决所说的最后日期的临近,又加上李斯换着花样地编排吕决,最后弄得始皇帝也开始半信半疑起来。便派赵高一趟趟地过来打听,只要吕决一回来,赶紧回去向他禀报。

    听赵高这么说,乌杨丽娜再也忍不住了,一张俏脸“嚓”一下拉了下来。

    “李斯那个老骗子和我师兄有过节,在皇帝面前使坏不足为奇;可咱们的陛下应该懂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吧!怎么能这样怀疑一个不远万里来真心实意报效他的臣子呢?”她又看了看赵高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说道:“我看这样吧!赵大人您回去把皇帝陛下和李斯那个老骗子一并叫到我们徐府来,让他们一起来守着我师兄那件法器,要是今天晚上亥时以前我师兄还不回来的话,小女子愿意替师兄顶罪!”

    赵高腮帮子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他不明白徐老兄怎么会有这么彪悍的一位师妹。人家李斯给徐老兄定的可是宫刑唉。这位乌大小姐也不考虑考虑,真要让她给徐老兄顶罪的话,廷尉署那几位如狼似虎地行刑人该在她身上的哪个部位下刀子?还有就是这位“乌姐姐”估计是把皇帝陛下当成她们家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仆人了,要不然不会那么不着痕迹地说出什么“把皇帝陛下和李斯那个老骗子一并叫到我们徐府来”这么有品位的话来。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中车府令赵高大人大跌眼镜——当然,如果那时候有眼镜这种东西的话。就在赵高正绞尽脑汁想着怎样把眼前这位彪悍女敷衍过去的时候,就听大门外传来一声让他赵大人再熟悉不过的嘹亮嗓音。

    “皇帝陛下驾到——!”

    赵高那高大地身躯一晃,差点一**坐在地上。这位彪悍女还真不是一般的彪悍,竟然一念叨就把陛下给念叨过来了!

    乌杨丽娜脸上先是一愣。接着更是以一种赵高从来没见过的方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容之无邪,竟然连赵高这位切掉了七情六欲的人都为之看呆了。

    “民女乌杨丽娜叩见陛下!”

    见到始皇帝的乌杨丽娜很还是很激动地。

    按说也算是有一定穿越经验地她不应该这样的,没办法,乌大小姐就有这崇拜名人地八卦爱好。记得第一次跟吕决穿越到清朝初年遇到那个帅帅的废太子爱新觉罗.胤时她就狠狠的过了一番八卦瘾,而眼前这位是谁?千古一帝秦始皇唉!好在始皇帝那满脸猪鬃般胡子拉碴的形象没进入乌杨丽娜的法眼。否则地话。失去了吕决在跟前监督的她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八卦事情来呢。

    第一次看到乌杨丽娜的始皇帝嬴政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他就觉得此女子似乎和他后宫那帮子女人有着很大的不同。可是具体不同在什么地方他又说不出来。

    “咳!咳!”跟在始皇帝身后的李斯轻轻咳嗽了两声。这两年来皇帝陛下也许是阅人无数的原因。已经不像年轻时那么好色了,可不知为什么今天竟然又对徐福这个师妹产生了兴趣,于是李斯连忙出声提醒。

    “啊——!呵呵,你就是徐卿家的师妹?”回过神来地始皇帝连忙出声询问,不过他却亲自上前去把乌杨丽娜给搀扶了起来。

    赵高知道,八成徐福这个半仙要晋升为皇帝陛下的大舅哥了。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嬴政这样的历史牛人,让乌杨丽娜多少有些手足无措。不过经过上次的“胤事件”后她似乎已经成熟不少,连忙抽出被始皇帝攥着的双手答道:“正是。民女正是徐博士的师妹。”

    “乌杨丽娜,乌杨!”始皇帝笑盈盈地看着乌杨丽娜,嘴里却问向李斯:“李卿家学富五车,可曾听过有这样一个复姓?”

    没等李斯开口,乌杨丽娜抢先答道:“回禀陛下,民女姓乌。因为母亲姓杨,所以取名字的时候便把母姓也加了进去。表示不忘母亲养育之恩的意思。”

    “哦?”

    这个说法在这个年代可是新鲜地不能再新鲜了,不但始皇帝嬴政出一声惊叹,就连赵高和自认为见识过许多奇闻怪谈的李斯也张大了嘴巴。

    把母姓加入名字的当中以示不忘母恩,这种说法始皇帝嬴政和赵高听过也就听过了,没想到事后对李斯的触动却是极大。后来他的几个孙女出嫁时他坚持要在孙女的生辰八字上加入他李家的姓氏,以示孩子们不忘娘家的养育之恩。比如他的一个孙女嫁给了通武侯王贲的儿子为妻,他地那个孙女就被称为王李氏。他还有一个孙女嫁给了大夫杨从的侄子,那他这个孙女就叫杨李氏。

    中国古代女性出嫁后就不再拥有自己的名字只是拥有一个夫姓和本姓加在一起的代号这一现象虽然始于李斯,但最初的启却是来源于乌杨丽娜这个古怪的名字。这件事好在那些好事的历史学家们没考证出来,否则的话八成乌杨丽娜会内疚地。为什么?试想一个姓何的女子如果嫁给一家郑姓人家也许他们自己都认为是“正合适”。可是如果一个姓苟的女子如果夫家姓母呢?一个姓菅的女子嫁入童姓人家呢?呵呵,实在难以想象夫家人怎样来称呼这样的小媳妇。

    始皇帝嬴政那色迷迷地眼神终于惹怒了乌大小姐,她气鼓鼓地问道:“陛下,您这大下午的来我们家不是为了来看我这个乡下女子地吧?”

    “大胆!”李斯先从嬴政的背后跳了出来,指着乌杨丽娜的鼻子怒吼道:“竟敢这样跟陛下说话,就不怕本廷尉治你个大不敬的罪吗?”

    始皇帝哈哈一笑,抬手压下了李斯那快要戳在乌杨丽娜笔尖上的手指。要知道他幼年在赵国当人质时可是天天仰人鼻息过活的,因此自从回到秦国特别是坐上秦王宝座后他最恨的就是谁在他的面前没规没距的样子。这也是当初他坚持要治吕决的罪的主要原因。可是不知怎么了,今天这个阳光般的女孩那气鼓鼓的样子竟勾不起他丝毫的气性。嬴政就觉得和这个女子一比,他后宫里那些所谓三千粉黛简直就是一帮模子里倒出来的泥胎子。

    嬴政笑着对李斯说道:“无妨无妨。人家又没受过奉常署那帮家伙们的礼仪教导,怎么会明白你们弄出来的那些规矩呢!”

    李斯直接无语,他心说那些个礼仪可是您皇帝陛下亲自审定的。这会儿怎么又成了我们弄出来的那些规矩呢?

    始皇帝又对乌杨丽娜说道:“朕觉得今天徐卿家无论如何也该回来了。又加上朕非常想看看徐卿家是怎样用法器往来于昆仑山的,于是便带着李卿家一起迎接徐卿家来了。”

    乌杨丽娜白了他一眼。心说什么来迎接徐卿家,还不是受了这个老骗子的蛊惑怕吕决走了不再回来了!

    对于乌杨丽娜飞来的这个白眼,在始皇帝看来犹如一把痒痒挠一般一下子挠在了他那颗已经不再年轻的心上,直挠得他浑身一阵说不出的舒坦。本来在李斯看来这种朝皇帝飞白眼的举动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之极的举动,不过好在这人见风使舵的本事还是有的,见皇帝陛下一副越挨白眼越舒坦的模样,他知道自己还是别多事的好。

    乌杨丽娜对于这种事一贯神经大条,又加上她这个美女在二十一世纪的大街上见惯了色迷迷的猪哥嘴脸,因此对嬴政的异常举动也没怎么往心里去,便一路把众人引进了“徐博士”的丹房里。

    天渐渐暗了下来。都不用问,皇帝陛下一行肯定还没用过晚膳。乌杨丽娜这个主人又连忙去张罗吃食。

    走出丹房,乌杨丽娜突然灵机一动。要知道她的饭馆虽然已经张罗的差不多了,但因为吕决这个男主人公不在的原因这几天便一直还没开张。今天这位始皇帝嬴政不请自到,何不让他来给打个免费广告?乌杨丽娜嘿嘿一笑,心说这么好的广告资源不用可是白不用。

第二百一十五章 千年第一死皮赖脸

    所谓丹房,其实就是一间大大的房间里摆了一件从来不会点火的青铜炼丹炉。

    而此时的丹房里,似乎已经让乌杨丽娜给布置成了宴会厅。

    新购买的几套漆几和靠几围着房间中间的八卦炉摆了一圈,漆几上的器皿也是非常别致,竟然也全都是漆器而没有一件青铜器。乌杨丽娜向始皇帝告罪说本来皇帝陛下应该用青铜制的九鼎八簋来着,可这个家是仓促间才建起来的,根本就没那么多钱去买那些昂贵的青铜制品。这些漆器都是即将开张的食肆里的物件,合用不合用的请皇帝陛下万万担待则个。

    李斯两眼往上一翻差点背过气去。这叫怎么个告罪法?还“万万担待则个”,怎么听着那么像酒肆里的老板娘跟客人道歉似的?还有就是这位“乌老板娘”竟然告完罪不等始皇帝有所反应就**一抬一阵风似的又跑了出去。而最令他想不通的,却是这位本应具有着无限威仪的皇帝陛下竟然还乐在其中!咱们的廷尉大人看着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的始皇帝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估计这会儿他让皇帝下罪己诏的心思都有了。

    不一会儿功夫,各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精致菜肴流水般端了上来。李斯的注意力一下子从始皇帝的“罪己诏事件”中转移到眼前的食物上旁边的始皇帝不敢自夸食尽了天下美味,但多年酒宴的锻炼让他这个皇帝的口味已经不是一般的叼,可是眼前这些菜肴确实也让他惊叹不已。都还没动箸开吃,光那一个劲往鼻孔里钻的香味就已经让他口水涟涟了。

    随着最后一道菜肴端上漆几,乌杨丽娜也俏目嫣然地坐在一张桌几边上,还伸手指了指同样也摆满菜肴现在还空着没人的两张漆几,邀请皇帝身后的两名侍卫也一起入座:“两位别站着了,到了我们博士府就都是我师兄的客人。咱们边吃边等我师兄得了。”

    两位孔武有力的侍卫直接面面相觑,这皇帝用膳时还从没听说过侍卫也可以坐下来胡吃海塞的!而原本两眼一直盯着漆几上地器皿和器皿里的菜肴的李斯却是又一次忍不住爆了出来,只见他“啪”的一拍案几吼道:“大胆村妇。陛下用膳之处焉有你的座次!还不赶紧退下!”

    乌杨丽娜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直接朝廷尉大人翻了一个绝对算不上美丽地白眼,说出的话更是能噎死仨俩的:“我说李大人,小女子这是在家里设宴款待皇帝陛下、中车府令大人和这两位侍卫哥哥,您如果看不惯可以自便……哦对了,我似乎并没有请您入座,您怎么就坐下了呢?”

    赵高那高大的身躯跪坐在那儿一阵颤抖。一张黑脸直接憋成了黑红色。他两眼向上翻着,似乎是在数这间房子顶上那檩子椽子的数目。

    李斯那张原本白皙的老脸这会儿却像开了染坊一般,一会儿红一会儿绿。他“呼”地一下站起身,朝始皇帝拱了拱手,扭头向外面走去。

    乌杨丽娜见自己的计谋得逞,抿着嘴刚要笑出来,却听到始皇帝嬴政一阵哈哈大笑。房间里的人都向皇帝陛下看去,就连已经有一只脚迈出门槛的李斯也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那位笑得有点阴险地始皇帝陛下。

    等嬴政总算把气息喘匀了这才一边用一种怪异地目光看着李斯一边说道:“李卿家。想当年朕要赶你走地时候你都能以一篇《谏逐客书》让朕收回成命。怎么今天反而小家子气了?乌杨丽娜地几句话你就受不了了?”

    听完这话地李斯先是一愣。继而也是哈哈一笑。他转身边朝刚才自己坐过地靠几走边对乌杨丽娜说道:“老夫地脸皮之厚不敢说后无来。但前无古人还是可以自夸地。想当年陛下想把老夫撵出秦国都没有成功。呵呵。你这小女子想赶老夫走?还真没那么容易!再说来。今天老夫是来迎接徐博士地。想必在他家吃一餐饭也不为过。”

    乌杨丽娜两眼又是一翻。她觉得这位廷尉大人脸皮厚地功夫虽然算不得千年第一。但死皮赖脸地本事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

    人们对“千年第一死皮赖脸”无可奈何!

    李斯无法将乌杨丽娜斥退。乌杨丽娜也没法把李斯撵走。只是乌杨丽娜所邀请地那两位侍卫哥哥属实没胆量坐下来和皇帝一起吃饭。于是乎一个皇帝、一个大臣、一个太监外加一个不光没有品秩。甚至连这个时代地人都算不上地漂亮女子。一起围在一个大大地根本没法点火地铜炉四周大嚼特嚼起来。

    应该说除了厌食症患。人人都是美食爱好。而美食爱好们一旦遇到没品尝过地美味时一般都会表现地比较下作。今天在座诸位也不例外。在乌杨丽娜那越两千多年地烹饪理念和各种调料地调理下。皇帝、大臣和太监全都变成了饕餮般地人物。中车府令大人已经扔掉筷子。直接用手对付上了面前地那只黄焖鸡。廷尉大人倒是筷子还在手里攥着。不过却用另一只手把那遮住了嘴巴地胡子给撩了起来。只见他一手撩着胡须。一手用筷子飞快地往胡须下面地那个洞里塞着食物。他那眼睛瞪得大大地。眉毛来回翻飞着。似乎品尝美味地不是他那张嘴而是他地眉毛。三位食客当中属皇帝陛下地吃相斯文。不过他地斯文不是来源于他对美味诱惑地抵抗力。而是来源于那个伺候他用膳地小太监给他夹菜地度太慢了。皇帝陛下一边快地咀嚼着。一边还不耐烦地催促着:“快点……快点……”。

    ps:半年来糨糊家里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致使这本小说一直没有更新。在这里说明一下,从现在开始,糨糊将逐步恢复更新。还是那句话:糨糊绝对不会太监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雷劈”李斯

    酒足饭饱之后的始皇帝嬴政边打着饱嗝边死死地盯着乌杨丽娜那张俏丽的脸看了半天。甭说是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即便是在那无比开放的二十一世纪,用这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一个女孩看也是很有可能要挨板砖的,但乌杨丽娜还算知道眼前这人是不能用板砖伺候的,只好无奈地翻着白眼数着房顶上的椽子檩子。

    其实嬴政这时的心里正在翻腾着:是把这个女子娶进后宫好还是让她去御厨房好呢?

    过了一会儿见始皇帝还在用那样一副色迷迷的目光看着自己,乌杨丽娜实在不高兴了:“陛下,您要再这么无聊我可就不在这儿陪您了!”

    始皇帝嘿嘿一笑,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娶进后宫的好。=

    李斯却没有一点吃人家嘴浅的自觉性,面前的漆几一拍斥道:“大胆女子,怎么跟陛下说话!大秦的律法真地就治不了你吗?”

    乌杨丽娜俏脸一嗔反驳道:“我说李大人,这两天你们家是不是生活不和谐?怎么今天到我们家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反而老跟我过不去呢?既然是到这儿来吃白食的,麻烦您有点吃白食的自觉性好不好?”

    三个根本不用回答的疑问句把这位当朝第一辩士给噎得恨不得把刚咽下肚的酒食给吐出来。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回李斯遇上的是连兵遇上都会大感头疼的乌杨丽娜,于是乎李斯此时就只有浑身哆嗦着说不出话的份了。

    就在这时,偌大的丹房里出现了一丝只有乌杨丽娜才会感觉到的异象,那就是在灯光照射不到地地方似乎比平时要明亮了那么一点点,并且这明亮好像还在一点点加强着。书乌杨丽娜知道她那个该死的“师兄”马上就要回来了。

    “陛下,两位大人。”乌杨丽娜说道,“我估么着我师兄就要回来了。咱们是不是到门口去等着他?我怕等会儿的异象惊着各位。”

    皇帝陛下现在看乌杨丽娜是越看越顺眼,她说出的话也自然遵从,连忙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赵高和始皇帝身边的两名侍卫自然与陛下共进退,也离身走到门口。而总算顺过气来的李斯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你说到门口就到门口啊?老夫偏不!我不但不去门口,还偏要站的离这铜炉近一些!”

    半天没开口地赵高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他站在皇帝背后露半个脑袋说道:“我说廷尉大人,这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您就听乌小姐一句吧!”

    李斯伸手一拍那具八卦炉,眼皮子一翻吼道:“老夫凭什么听她劝?要真听她劝的话今天是绝对吃不饱饭地!”

    赵高一想也对。如果今天李斯听从乌杨丽娜吩咐的话还真是没有晚饭吃,便也懒得再去劝。闭上嘴巴不吭气了。

    也许是因为乌杨丽娜在旁边地缘故,始皇帝嬴政似乎今天的涵养也出奇的好,面对这个乱飙的老头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小说520^^

    整个丹房一时间安静下来,而安静下来的同时所有人也一起感觉到了乌杨丽娜所说地那异象的存在——丹房里似乎越来越明亮起来。那亮光明显不是那几只牛油蜡烛所出地,因为蜡烛光偏红。而此时丹房里的光线明显的偏蓝。

    蓝光越来越盛,始皇帝的目光总算被这异象吸引。恋恋不舍地从乌杨丽娜的脸上移了开来。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两名侍卫怕有什么东西会伤到他们的皇帝陛下,连忙闪身挡在陛下身前。

    乌杨丽娜也怕待会儿的巨响把嬴政给吓着,上前拽了拽他的胳膊小声提醒道:“待会儿师兄回来时会出很大的声响。^^小说⑸⒛0^^不过陛下别怕,只是声音大点罢了,伤不到人地。”

    嬴政似乎对乌杨丽娜地小意儿提醒很是受用,他伸手拍了拍乌杨丽娜的小手呵呵一笑说道:“朕这几十年来还是很经历过些事情地,小小一点声音应该吓不到朕。”

    蓝光越来越强。站在炼丹炉边上的李斯隐隐有些担心起来,因为他感觉到那蓝光的光源似乎就在他所站立的地方。有了这种感觉的李廷尉心里不免多了一分忐忑,他实在不知道接下来即将生些什么事情。

    乌杨丽娜也同时现了异样,她也看到了李斯身边出的蓝光。这让她一下想起吕决离开时似乎就是站在现在李斯所处的位置上。

    “李大人。您还是到我们这边来吧!”乌杨丽娜隐隐有些担心,因为她知道从理论上讲研究所会把吕决传送到他离开时的坐标上。也就是说下一刻吕决会一下子出现在李斯所占据的位置上。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有一个李斯存在了,再出现一个吕决或说徐福,那会产生什么后果呢?这实在让乌杨丽娜心里没底。

    如果没有乌杨丽娜这声善意的劝告,说不定李斯还真会离开那个地方,至少也会往旁边挪上几步。可一听乌杨丽娜这句话,李斯今天晚上可是膘着劲和乌杨丽娜对着干的,只见他两眼一瞪吼道:“老夫偏不离开这里!”一边说着,一边还拍得炼丹炉“嗡嗡”直响。

    乌杨丽娜虽然还在担心,但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此时的李斯嘴里叫唤的凶,可心里早就“扑腾扑腾”打上鼓了,这就像一只炖在锅里的鸭子——肉烂嘴不烂。

    一道耀得人睁不开眼的强光从房顶上直灌李斯的头顶,同时一声巨响,这两样相加,那景象就像一道巨雷刺穿房顶击中了李斯。

    当人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吕决左手提着一件样式古怪的“武器”,右手拎着一套在这个时代同样应该算是古怪的衣服出现在李斯刚刚还占着的位置上,而廷尉李斯的身影却消失不见了。

    “李卿家……”始皇帝喊道。

    “廷尉大人……”赵高喊道。

    “李老骗子……”乌杨丽娜喊道。

    吕决脑袋一阵懵:“我是吕——徐福啊?不是李斯!”

第二百一十七章 小娘子与老娘子

    乌杨丽娜最为担心的事情——也就是在虫洞打开的一瞬间李斯一下子跑到二十一世纪的河图实验室里去——并没有生,因为在吕决说出第一句话的同时人们听见他脚底下传来一声低沉的呻吟,都不用问,听那声音绝对是廷尉李斯出的。

    “哎呀!”吕决一下子跳开来,并且问出一句相当没水准的话:“廷尉大人什么时候钻我脚底下来了?”

    被人踹了一大脚的李斯此时可谓有苦难言。他今天过徐府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徐博士回府的,而是来看徐博士敢不敢回府的。这下好,他看热闹的目的没有达到不说还让雷劈了一把外加上吕决的一只大脚,其郁闷程度可想而知。

    李斯边揉着自己的**边慢慢爬起身,也不管正笑咪咪地看着自己的皇帝陛下,轻轻哼了一声,扭头离开了徐府。对于翩翩而降的这位徐神仙,廷尉大人这下已经无话可说。好家伙!人家这种炸雷当中凭空出现的本事都有,此时如果还称呼别人为“琅琊来的大骗子”,似乎就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而始皇帝陛下更是消除了原先还或多或少的那一丝顾虑,对方士徐福的信任已是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嬴政走上前拍着吕决的肩膀,眼睛却是看着旁边的乌杨丽娜说道:“好,很好!朕今日很高兴,非常高兴!”

    始皇帝这两句没头没尾的话吕决一开始听得也是稀里糊涂的,但当他抬头看见嬴政看向乌杨丽娜那色迷迷的眼神时,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干什么!这才来我家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我这位二百五师妹给看上了?原本历史上可没有乌杨丽娜嫁给始皇帝这个桥段,要真让乌杨丽娜嫁入始皇帝的后宫?依照乌杨丽娜那母老虎本性,这历史会给搅成什么样子,嘿嘿,实在难以说清楚。

    “陛下,”吕决就差伸手在嬴政的双眼和乌杨丽娜之间去摇上几摇了。“可否让微臣给陛下介绍一下这件法器?”

    “好的,好的……”嬴政嘴上说着“好的”,其实眼睛还是没从那个正撅着小嘴一脸嗔怒地乌杨丽娜脸上离开。

    吕决实在是纳闷,他也承认乌杨丽娜长得非常漂亮,但她地吸引力真就那么强大?竟然让始皇帝在面对她时连九鼎的事都可以不顾了吗?其实吕决这是多虑了,因为嬴政在看到他今天的表现后对他能够将第九只鼎找回的能力已经没有任何怀疑。既然对第九只鼎的回归这件大事已经完全放心。那始皇帝的注意力便全都集中在另一件大事身上——怎样才能将眼前这个调皮地小美人娶回后宫。

    见实在无法将嬴政的目光给吸引过来,吕决觉得似乎该整两句能够让人提神的话语出来了,就听他说道:“陛下,其实这件法器跟我师妹还有些渊源呢!”

    “哦?”

    果不其然。一听说乌杨丽娜跟这件形状怪异地“法器”有关联。始皇帝终于扭过头向吕决脚边那件玩意儿看去。

    “徐卿家说说。这件法器和乌小娘子有什么渊源啊?”

    吕决心里嘿嘿一乐。心说待会儿我把这所谓地渊源说出来后你还会喊她“小娘子”?嘿嘿。“老娘子”吧?

    乌杨丽娜听说自己跟这件不伦不类地“法器”竟然有渊源。也翘期盼着吕决地下文。

    吕决非常认真地对着乌杨丽娜说道:“师妹可还记得八十年前你刚刚拜入师尊门下时无意间得到地那块玄铁吗?”

    乌杨丽娜一愣,玄铁!这么没有创意地词语吕决也敢用?等等——八十年前!?

    看到吕决那故作认真的表情,她那聪明无比的脑袋一下子明白过来。不过她地回答还是显得有点弱智:“啊——对对对!可能也许准是大概差不多好像有可能——当时我是得到那么一块玄铁……”

    吕决直接把她偶尔的弱智行为过滤掉,还是一副认真表情说道:“你知道吗?师叔打造的这件法器,里边有几个关键的器件就是用你那块玄铁制作的!”

    “哦?!”

    这声“哦”是始皇帝和乌杨丽娜同时出的,不过两人“哦”的意义有所不同,乌杨丽娜“哦”的是所谓“玄铁”和什么“法器”;而皇帝陛下“哦”的却是吕决前面所说地“八十年前”这个有关于时间的概念。

    “哦?”皇帝陛下又“哦”了一声把话头抢了过来,“徐卿家说的是八十年前?”

    “是啊,”吕决道,“八十年前的某一天正是我师妹拜在师尊门下的时候。”

    嬴政皇帝在得到这个肯定的答复后似乎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他瞪大着双眼慢慢扭头又看向了乌杨丽娜,不过那眼神当中已经没有了欣赏的意思。如果有心人愿意分辨一下的话,会现此时皇帝陛下脸上的表情就跟动物园里第一次看到某种长相奇特地动物的人是一样。

    看着始皇帝那架势,吕决不由得自己都有点恶寒。

    废话!他心说。一个**十岁的“老娘子”长得跟一个十**岁的“小娘子”一样,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那才叫奇怪呢!

    再回过头来的皇帝陛下已经恢复了他原本应该拥有的王霸气势:“关于搜寻冀州鼎之事,以及……”嬴政又扭头扫了乌杨丽娜一眼说道,“……明日徐卿家在家里候旨吧!”说完这话,嬴政一挥手带着赵高和一众宫女侍卫们昂向房门口走去。

    见总算是要把这位色鬼始皇帝打走了,吕决连忙躬身高唱:“臣恭送陛下!”

    嬴政走到门口竟然又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只见他慢慢转过身。轻轻地瞄了一眼乌杨丽娜。在皇帝瞄上乌杨丽娜的同时,乌杨丽娜也不失时机的朝始皇帝微微一笑。

    看到乌杨丽娜那美丽无方的笑容,始皇帝就像被蝎子蛰了一下,牙一呲,浑身一个哆嗦,扭头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泗水河边

    连续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把整个泗水河沿岸的村庄都捂了个严严实实,原本那条因封冰而变得晶莹剔透的泗水河甚至也躲到了厚厚的积雪下面冬眠去了。书

    就在这条似乎消失了踪影的泗水河边,一队大秦帝国的军队静静地站在河沿上。军队的最前面有三个人显得较为突兀。只见左边一人身着华丽的皮袍,头戴一顶奇怪的兔耳帽。此人身形高大,皮肤黝黑,不过和这高大威猛的形象极不相衬的是这人的脸上竟然光溜溜的没长一根髭须。中间一人是位中等身材的年轻人,此人身上的穿着倒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他手里拎着的那件“武器”和身后的士兵们手里的家伙一比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只见那件“武器”中间是一根大约有着三尺来长直径一寸左右的圆杆,黑杆的前端是一个黑黝黝的圆环,而圆杆的后方有一个大大的把手,把手的下方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从远处看这件“武器”还真有点像后世工兵们所使用的轻型电子探雷器,不过走进了看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只见中间的圆杆上用金粉画着一些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的符号,把手下面的方盒子上更是镶满了各式各样的乌龟甲板,每片龟甲上都刻着一些内容繁复的图文,仔细分辨的话会现那些图文竟然和后世道士们作法时使用的符咒有些相像,甚至偶尔还会出现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文字。不过这些个偶尔出现的文字都是用楷书刻写的,在这个还在以小篆通行天下的年代里,能认出这些文字的人估计也就只有拎着这件“武器”的家伙和那个远在咸阳开饭馆的乌杨丽娜了。

    “应该就在这一带啊!怎么就找不着呢?”

    说这话的是站在右手边的一位老,这位老也是穿着厚厚地袍子,只见他扭头看了一眼旁边那年轻人手里的“武器”又说道:“徐福博士,您这件法器是不是不灵啊?”

    吕决小眼睛一瞪,沉声说道:“孟大人,下官念您是我大秦帝**队的元老,又是长辈,我也就不跟您计较了;要是换做别人说这样的话语。我非让他尝尝我这法器的厉害不可。”

    他又扭头对着旁边的黑大个说道:“赵高老弟,我这法器是绝对没问题,您说会不会是孟大人上了年纪,把方位给记错了?”

    没等高高大大地中车府令开口回答,被称作孟大人的那位老已是跳着脚吼了起来:“你是说我老糊涂了?”

    吕决没正面回答,而是眼睛一翻望上了天上黑沉沉的乌云。这表情的意思很明显:不是你老糊涂了难道还是我老糊涂了?

    那位孟大人还想说点什么,赵高连忙把话接了过来:“我说徐老兄,孟大人,你们俩就别吵了!咱家知道,你们是因为咱们来了这么久没找到那东西而着急,可再着急也不能窝里斗不是?”

    他清了清嗓子又接着说道:“孟大人虽说年事已高,但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年龄,应该不会记错地方的。还有就是咱家来这泗水前也曾经问过另外几位当年跟随先昭襄王东征的老人,他们都说应该就是这一带。”

    吕决一听不高兴了。赵高这厮对老孟头的记忆力不加怀疑。那意思就是老子这“法器”有问题了?他眯缝着一双小眼慢慢向赵高盯去。被吕决这么一盯,赵高一下子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给他的“徐神仙”赔罪:“啊——哈哈……。徐老兄别生气。咱家也不是说您这法器有问题……”他又回头指了指身后两名士兵手里抬地一只大箩筐说道:“您看看,像这么小的破铜烂铁您这法器都能把它找出来,何况那么大的一只铜鼎呢?咱家敢肯定,问题应该是出在别地地方,绝对不是您这法器的问题……”

    吕决不再去理会赵高嘴里地唠叨。而是转身蹲在那只箩筐边上陷入了沉思。他们从咸阳来到这泗水河边已经有半个多月了。这半个多月来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而获得地就是眼前这只箩筐里地这堆破铜烂铁。

    吕决其实并不是真地怀疑旁边这位孟大人地记忆力。要知道临来泗水前他也是咨询过当年地几位老人地。当年丢失铜鼎地地方应该就是在这一带。

    可问题到底是出在哪儿呢?

    箩筐里地物件有大有小。最小地是几枚青铜币。看来这件“地下金属探测仪”地功能应该是没有问题地。当初看它地说明书时记得好像是直径大于零点五厘米深度在十二米之内地金属物品它都能探测到。这几枚青铜币虽然远不止于零点五厘米。但既然这么小小地金属货币都能探测到。那如果碰到那件比它大了不知多少倍地禹鼎地话肯定会轻而易举就能现地。

    “孟大人。”吕决捏着一枚锈迹斑斑地刀型币。扭头问道。“您真地确定当时丢失铜鼎地地方就在这一带?”

    孟大人很不耐烦地说道:“我已经说了多少遍了。当年丢失禹鼎地地方就是这儿。”

    稍微顿了一下孟大人又说道:“不过……。我也曾经跟徐博士你说过,前几年我们也曾经到这一带来寻找过,花了很大的功夫还是没找到,为这事陛下还曾经降罪与我。”

    他伸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一块戴着厚厚积雪帽的巨石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想当年那件冀州鼎就是在那块大石头附近掉进泗水地,上次我们来也是从这块巨石那儿开始往下游寻找地,当然最终结果肯定是没有找到……”

    “等等!”吕决突然眼前一亮,他似乎找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你是说当年铜鼎就是在那块巨石附近掉落在这泗水里地。上次你们也是从这块巨石开始往下游寻找的吗?”

    “那当然。”

    “哈哈……”吕决把手里的青铜币往箩筐里一扔。一边笑着一边站起身说道,“我想我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上游还是下游

    “哦?”赵高和孟大人一起盯向了吕决,赵高还迫不及待的追问了一句:“徐老兄认为问题的关键出在哪儿?”

    吕决没直接回答他的问话,只见他撩起袍子下摆,“呼呼啦啦”趟着没膝深的积雪几个大步冲到被大雪覆盖的河冰面上。他弯下腰伸手刨开积雪,露出一块冰面,便呆呆地望着冰面出神。

    “孟大人!”吕决猛地一抬头说道,“这冰面底下河水的流快吗?”

    “流?什么流?”老孟头不解地问道。

    吕决呵呵一笑,心说“度”一词似乎在这个年代都有点前了,连忙解释道:“流,就是这水流的度,可以理解为水流的快与慢。”

    孟大人也趟着雪下到冰面上,低着头看了看吕决刨开的那块地方说道:“这泗水春秋两季水流较缓,到了夏季却是极为湍急,水流量也大。冬季结冰后看不到快慢,但从春秋两季的水流判断应该不快。”

    老孟头里唆说了半天,吕决只记住了一句,那就是“到了夏季却是极为湍急”,这让他想起了后世那位一天到晚叼着烟袋锅的大才子在他的《阅微草堂笔记》中所记载的一件事情来:“说是沧州一座寺庙靠近河岸,大门倒塌在河中,两个石兽一起沉入河底。经历十多年,和尚募集金钱重修寺庙,在河中寻找两个石兽,最终没找到。以为它们顺流而下了,便摇着几只小船,拉着铁耙往下游寻找,寻找了十多里也没有痕迹。一个教书先生嘲笑说:你们这些人不能推究事物的道理。这不是木片,怎么能被大水带走呢?石头的性质又硬又重,沙的性质又松又轻,埋在沙里,越沉越深。沿着河边寻找它们,不也荒唐吗?大家信服它是正确的言论。而一个老船夫听了这话。又嘲笑说:凡河中落入石头,应当从上游寻找它们。石头的性质又硬又重,沙的性质又松又轻,水冲不走石头,它的反作用力,一定在石头下面迎面冲击石前的沙子形成坑**。越冲越深。到一半的地步,石头必定倒在坑**里。像这样冲击,石头再转移。不停地转移,于是反而逆流而上了。到下游寻找石头,固然荒唐;在原地寻找它们,不是更荒唐吗?按照他地话,果然在几里外寻到了石兽。”

    吕决笑了笑说道:“孟大人,赵高老弟,我想我们一直从那块大石头开始往下游寻找。似乎是找错方向了。”

    “什么意思?”一老头外加一太监被吕决这句话说的简直一头雾水。

    “难道不往下游找还要往上游找不成?”老孟头嘴角挂着讥笑。他是知道始皇帝把这位徐博士下面那个头差点给咔嚓了那件事的,因此他那讥笑的内容似乎很明显——这年轻人的下头看来是保不住了,因为看来他上面的头出问题了!一件非常沉重地青铜器掉到河里后不顺着河水往下游找反而逆水而上去寻。这使老孟头想起吕不韦写的《吕氏春秋》里的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刻舟求剑”。

    吕决再聪明也不可能了解这老同志竟然有这样龌龊的念头,他看了一眼还站在岸上的赵高然后转过头来对孟大人说道:“孟大人您说的不错,就应该往上游去找!”

    孟大人见吕决一副认真地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孟融活了快七十岁了。还头一回听说这么奇怪地事。东西掉到水里不往下游找反而去上游!那玩意儿是长了三条腿。但却不是用来走路地啊?”

    听孟融说什么“三条腿”。吕决也笑了:“孟大人活了将近七十岁头一回听说。下官我活了一百二十多岁了也是头一回遇上啊!”

    见孟大人又要说什么。吕决连忙又说道:“其实下官也是从一部古书上看到地。”于是他便将纪昀记载在《阅微草堂笔记》中地那则故事讲了一遍。不过把作改成了上古时期地一位传说中地人物。故事地主角也由一个和尚变成了一位方士。

    听完故事。孟融和已经从河岸上走下来地赵高一起默默地思考起来。

    孟融猛然间一抬头说道:“徐博士。虽然这古书上有过类似地记载。我老孟头还是觉得这说法有点玄乎。再说那古书上记载地掉到河里地那是石兽。我们这个可是铜鼎啊。比那石兽不知要重了多少倍!石兽有可能向河地上游翻滚。铜鼎可就不见得了!”

    要知道纪大烟锅地《阅微草堂笔记》里记载地都是一些道听途说地故事。甚至还有许多鬼啊神啊什么地。估计真正生过地事情也没几件。并且后人对这个“河中石兽”地故事也有过怀疑。这让吕决也有点不敢肯定了。就在他犹豫不决地时候。就听赵高呵呵一笑说道:“两位老兄就别在这儿讨论了。所谓有枣没枣先打两杆子。反正从那块大石往下游我们也都搜寻完了。何不往上游去找找看呢?咱们光在这儿讨论是不会让冀州鼎己从河里走上来地!”走着。踩得地上地积雪一路“咯吱咯吱”直响;河中间地冰面上吕决也踩得积雪“咯吱咯吱”直响。他一路慢慢向前走着。一路还时不时低下头看一眼“地下金属探测仪”上方那块小小地液晶显示屏。按说岸上有一百多士兵。应该不用他这位大“博士”亲自扛着“金属探测仪”满河沟乱串地。可是不行。不知是这个时代地人跟后世地科学仪器没缘分还是怎么了。半个多月来那么一大帮子人竟没一个学会操作地!这让吕决十分地郁闷外加十分地辛苦。虽然这件“地下金属探测仪”加上上面那些龟甲总共也就三十来斤重。可即便只有这三十来斤。试想就这么拎着一走就是一天地话还是狠令他恼火地。

    “妈妈的!”吕大神棍在心里朝远在咸阳的始皇帝嬴政恶狠狠地骂道,“如果不是你个王八蛋要把老子变成太监,老子也不至于这大冬天地跑到这泗水河上来遭这份罪啊!”

    正在一遍遍地问候着嬴政那些能叫得上名字来的老祖宗们时,就听手里地探测仪出一阵“嘀嘀嘀”的蜂鸣声。吕决赶紧向显示屏盯去。妈妈的!这是什么物件,怎么把整个显示屏都给遮瞒了?

第二百二十章 秦人孟融

    “有现了!”吕决大声朝着河岸上喊叫的同时,提“地下金属探测仪”的那只手上的冻疮都不由得颤抖起来。他知道这次的现与以往都有不同,以往现那些破铜烂铁时显示屏上要么是一个光点要么是一条线,而这次,却是把整个屏幕都给遮住了。

    趁赵高他们往河中间奔过来的这个空挡,吕决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这里的河面比别的地方略宽,在河的两岸各有一个简易码头,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在河面不结冰的时候这里是一个渡

    渡口?!

    吕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向四周张望着。果不其然,在左岸离码头不远处一块巨石赫然就立在那儿。

    “老孟头!”怒火中烧的吕大神棍指着冲到近前的孟融骂道,“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吕决手指的方向看去,孟融脸上的表情不禁凝固了。可不是怎的?现在这块巨石似乎才是自己记忆当中的那块。并且……码头!当时运送“禹鼎”过河的时候似乎就是从一个简易码头上过的啊!

    吕决还在那儿瞪着孟融:“你可真行啊老孟头!上次你没找到禹鼎陛下降罪与你看来是一点错都没有的。”他又想到了自己这次的遭遇,于是又加了一句说道:“依我看,上回陛下该把你下面那一嘟噜给切了才是应该的!”

    赵高此时也跑了过来,前面的话他没听清,只听到吕决说的什么“嘟噜给切了”,于是问道:“把什么嘟噜给切了?”

    吕决脸上一阵尴尬,心说这话还真不能守着赵高说,要真说的话那可真是“守着和尚骂秃子了”。他连忙指着河岸上那块巨石说道:“昨天咱们在下游讨论的时候还真没冤枉孟大人。赵高老弟看到那块大石头了吗?当年冀州鼎应该是从这块石头附近掉进泗水的,孟大人不知真是老糊涂了是怎么的,竟然记成是下游的那块了!”

    “好你个老孟头!”听了吕决的话赵高看来也是很气愤,他从暖袖里抽出一只手指着孟融地鼻子骂道:“上次没找回冀州鼎陛下要给你施以宫刑,咱家还为你求了半天情。看来当时咱家真是不应该。就应该让你变成下面没有的太监才是你罪有应得的!”

    吕决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这位中车府令才是真正的指着他自己这个“和尚”骂老孟头那个“秃子”呢!他又想起了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来,心说这位大烟袋锅子的话还真不能信,要是河里丢块石头什么地都会翻滚到上游去的话,那每条河流的河底可就热闹了:河水哗啦啦的往下流,一排排各种各样的石头却在排着队往上翻滚?妈拉个后腿的,鬼大爷都不会相信!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吕决觉得这次还真得感谢这位纪大忽悠。要不是他在《阅微草堂笔记》里这么胡侃一气,自己还真不会往上游来找,如果那样的话,眼前这位被训得跟孙子似的孟融下面那一“嘟噜”保不保得住不清楚,反正自己下面那一“嘟噜”是绝对保不住了。

    “赵高老弟。你也别骂孟大人了。我估摸着这次咱应该找到我们要找地东西了。咱是不是来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样把东西从这冰窟窿里扣出来啊?”

    没等赵高开口。挨了半天骂地孟融讨好般地笑了笑说道:“徐博士。既然这鼎您已经找到了。剩下来地事就交给我得了。兄弟保证。绝对完好无缺地把冀州鼎给打捞上来!”

    原先打捞那些个破铜烂铁地时候都没怎么费劲。吕决看了看自己脚下站地地方差不多快到河中心了。他还真想看看这老孟头准备用什么方法来打捞。并且看来这老家伙很想立功赎罪。这样地机会他吕某人还是很愿意给地:“那孟大人准备怎样来打捞这冀州鼎呢?”

    老孟头分别向吕决和赵高各施一礼说道:“下官马上派人到泗水郡去征集黔。拦河。筑坝。抽水。捞鼎!”

    本来就是天寒地冻地。听了孟融最后地八个字吕决更是浑身一激灵。好家伙。这八个字说起来简单。可要真实施起来那得动用多少人力物力啊!再说了。在这个人人都不知道棉花为何物地年代里。刚经历了战乱地百姓们缺少冬衣地绝对不在少数。要真按老孟头地方法实施起来。还不知要冻死多少所谓地“黔”呢!

    “那孟大人估计需要征集多少黔合适呢?”吕决冷冷地问道。

    孟融没听出吕决问话里的潜意思,他扭头看了看距离岸边的距离然后问道:“不知那物件离水面有多高?”

    吕决道:“我的法器告诉我说有两丈左右。”

    孟融略一思考后说道:“要想快点的话,我看有个五六千人也就差不多了。”

    赵高从吕决的表情上似乎看出了他的不高兴,于是问道:“徐老兄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吕决一摆手,眯缝着一双小眼睛淡淡地问道:“那孟大人估计把铜鼎捞上来会冻死多少黔呢?”

    孟融的眼睛里射着精光,似乎那只秀吉斑斓地冀州鼎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一般。就听他说道:“这里原先是楚国的地界,那些楚人就算是全都死光又有何妨?”

    即便是在这天寒地冻的河面上。吕决禁不住冷汗都流了出来。他怒极而笑说道:“看来孟大人是秦人咯?”

    孟融见吕决边笑边问,便也笑着说道:“孟某的祖父是齐国人,说起来还是孟子传下来的一个旁支。不过下官却是生在秦地长在秦地,应该也算是个秦人了吧!”

    吕决觉得这孟融那张橘皮般的老脸越看越猥琐。亚圣的后人,这在中国人当中是一个多么荣耀的光环,可这老东西竟然为了做秦人连这都不要了。

    “中车府令大人!”吕决突然一本正经地向赵高作了个揖说道。

    两人之间从来都是兄弟相称地,赵高让吕决这一声中“车府令大人”给弄糊涂了,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位“神仙老兄”今天这么一本正经肯定有他地原因,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敢问五行博士大人有何贵干啊?”

    “下官要向皇帝陛下参这孟融不忠于王事。犯有欺君大罪。不知中车府令大人愿附议否?”

第二百二十一章 “钓”鼎

    赵高对刚才孟融的说法也是非常反感,要知道他赵高原本也不是秦国人,而是赵国人。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立于大秦帝国朝堂上的众大臣们真正属于秦人的又有几个呢?这当中李斯当年那封《谏逐客书》功不可没,但这却也正体现了始皇帝嬴政的开阔胸襟。

    “徐大人,”赵高摸着他那光洁无毛的下巴说道,“至于参不参孟大人那是回咸阳以后的事,而打捞禹鼎才是你我当前第一要务啊!咱家看这样行不行,既然孟融已是戴罪之身,这打捞禹鼎的事就先不让他参与了。还有就是他带来的那几百兵丁也暂时由咱家亲自率领。当然,需要这些兵丁们做什么,全凭徐老兄您一语定夺!”

    其实吕决也不是非要置老孟头于死地不可的,他就是看不惯这老家伙那副嘴脸,更想杀一杀他那草菅人命的气势。虽然不知道赵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知道赵高这一手至少是把孟融打捞“禹鼎”的功劳给抹杀了,于是他也借坡下驴,同意了赵高的意见。^^^^

    事情又转回到怎样打捞“冀州鼎”这件事情上来。

    吕决呵呵一笑,拍着赵高那高高的肩膀说道:“小赵老弟还记得愚兄给你讲得那个河中石兽的故事吗?”

    “我的徐老兄啊……”赵高身形一矮,笑呵呵地说道。

    解决了孟融这件事后赵高对吕决又恢复了那副毕恭毕敬地神态。无论如何眼前这位徐神仙他是不愿得罪的。要知道那“增寿驻颜丹”的事情这徐神仙只是答应自己了,可到现在他赵高还没见到那丹药到底长什么模样呢!

    “……您讲的那河中石兽的故事咱家以为可信度并不高……”

    吕决心说你可真给留面子,纪大忽悠讲的故事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可信度!

    “……您看咱们虽然按那故事中所说是在上游找到了禹鼎,可这只是因为孟融那老匹夫记错了地方而不是禹鼎己翻滚到这儿来的啊!”

    吕决的黑脸微微一红,他伸手又是一拍赵高地肩膀,赵高的身形不由得又是向下矮了一矮。*****就听吕决说道:“这故事可信度虽然不是很高,但故事里人家打捞石兽的方法我看还是可以借来用一用的啊!”

    赵高一下子明白过来:“老兄说地是用耙子往上勾?”

    吕决说道:“他们那是因为不知道石兽的具体方位,又加上他们那河上没封冰,不能自由行走。才把耙子挂在船上来回寻找地;咱们就不一样了,咱们知道了禹鼎的具体方位以及深度,这厚厚的冰面也能承受比较重的重量,所以咱就没必要再用他们那种笨重的耙子了!”“那徐老兄地意思是……”

    “赵老弟喜欢钓鱼吗?”吕决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河冰面上被凿开了一个大窟窿。窟窿上架了一具木制辘轳。粗粗地麻绳缠在辘轳轴上,而麻绳的另一头挂着的却是——一串大大的鱼钩!

    这鱼钩属实是大了点。每只足有四五斤重不说,而且还是十多只这样的鱼钩拴在一起的。还别说,那模样还真有点像后世钓鱼用的“爆炸钩”。后世的“爆炸钩”上一般会裹着一坨鱼饵,而今天这具大型“爆炸钩”也没空着,当然。只不过是在每只“鱼钩”上都缠了一些麻布。

    “——放!”

    随着吕决的一声令下,六名摇辘轳的关西大汉猛然松手。****级“爆炸钩”挟着风声“哗啦啦”钻入冰窟窿。辘轳把手飞快旋转。辘轳轴出一阵撕心裂肺地怪叫声。

    等麻绳不再向下沉了,吕决又大喝一声:“起!”

    六名大汉冲上前去,抓住辘轳手柄“嗨嗨”地摇了起来。不用猜,看这六个人摇辘轳地架势就应该知道,这一次又是空的。如果下面地“鱼钩”勾住了铜鼎的话,不说这六名关西大汉摇不动,至少摇起来会狠吃力的。重复这样的动作吕决也记不清是多少次了,他只记得这大半天来光摇辘轳的人就换了五六播。

    不应该啊!吕决阴沉着脸,盯着满头大汗的六名大汉想道。根据每年夏天这泗水河的水流量都很大这一点以及这周围的地形判断,泗水河流到这一截。底下应该不会有大量的泥沙淤积。下面那东西应该不会让泥沙掩埋,也就是说现在他吕决所使用的这个方法应该是有效的。“禹鼎”上有两只大大的鼎耳。一只“鱼钩”下去后勾住鼎耳的可能性极小,但七八只一起下去那可能性就大得多了。大半天了怎么就一次都没勾住呢?

    吕决觉得这只有以下这几种可能性:一是那“禹鼎”的鼎耳掉下河去的时候全都给摔断了;二是这下面根本就不是“禹鼎”而是其他的什么物件;三是这禹鼎掉下去的时候不偏不倚正好鼎口朝下两只鼎耳全栽到了河底里去。

    两只鼎耳全都摔断的可能性不大。吕决在咸阳观察那另外八只鼎的时候就现“禹鼎”的鼎耳比较粗壮,掉到这并不算深的泗水河里应该不会摔断,要两只全都摔断就更不可能了;第二种可能性也不大,那天在将孟融“开除公职以观后效”以后他又在这河面上仔细的搜寻了一遍,除了在此处“底下金属探测仪”有巨大反映外,别的地方都狠平静。另外他还仔细询问了一下老孟头,老孟头经过认真思索后也确定就是这个地方。

    难道我吕某人运气真就这么差?那“禹鼎”掉入河中时真的就是大头朝下三条腿朝天?妈妈的,要真那样的话过不了多久我吕某人可就只有两条腿朝天的资格了!

    “徐老兄!”赵高满脸关切的走上前来。当然他的关心到底是在关心吕决还是关心他那还没到手的“增寿驻颜丹”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您光在这儿着急咱家看也不是办法。要不您先去休息一下,咱家替您一会儿?”

    不管这不长胡子的家伙最终关心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人家这做小弟的态度还是很让吕决满意的。他点了点头,把这“钓”鼎的指挥权暂时交给了赵高。

    不远处的冰面上搭了一架帐篷,是吕大神仙和赵大宦官临时休息的地方。吕决拖着步伐向帐篷走去,身后传来赵高的大嗓门。

    “——放!”

    辘轳轴“吱吱呀呀”怪叫着,和赵高的嗓音倒是有得一拼。赵大宦官是成年以后才变成宦官的,因此他的嗓音不像大多数太监们那样尖细,当然也没有他这副高大身板应该拥有的那种浑厚。这么说吧,反正他放出声音大声喊的时候和那辘轳的声音都让吕决听着起鸡皮疙瘩。“——起!”

    吕决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赵大人,起不动!”满口关西腔,听声音就是那摇辘轳的六人中间一个。

    “好像下面勾住什么东西了!”还是关西腔。

    此时吕决觉得这关西强调咋就这么悦耳呢!一扭头,他飞快地向赵高他们跑去。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冀州鼎”归来(上)

    一边跑着,吕决一边寻思:妈妈的!这位下面没有了的大太监不会今天早上踩了狗屎了吧?怎么老子捞了大半天一根毛都没捞着,他怎么上来第一钩就钓住了呢!

    “快!赶紧增加人手!”这是赵高在喊。

    不远处的河岸上又跑过来几名健壮的兵丁,帮着先前的六名大汉一起摇起了辘轳。

    冲到冰窟窿旁边的吕决也没闲着,抄起他的“地下金属探测仪”又探测起来。探测仪显示,随着摇辘轳的大汉们的号子声,河底下那件能把显示屏遮满的物件在一点点往上移,而吕决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也在一点点往上提。

    近了,更近了……

    吕大神棍感觉自己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当吕决感觉自己紧张得都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就听见“哗啦啦”一声水响——一件锈迹斑驳的物件脱水而出。

    “苍天啊,总算保住了——

    眼泪一下子遮住了吕大神棍的双眼,他手里的“地下金属探测仪”往旁边一扔,“噗通”一声跪在湿漉漉的冰面上——在那物件出水的一瞬间,他正好看到了那两个让他魂牵梦萦了好几个月的犹如银钩铁画般的“冀州”两个金文。

    正在从那具立了莫大功劳的“爆炸钩”上把“冀州鼎”七手八脚往下抬的兵士们不知道吕神仙那句“保住了”是什么意思,但站在旁边的赵高却是对吕决此时的心情深有体会。也许他此时在想,当时还在赵国时如果自己也有机会吼出这一句那该是多好啊!

    一个月后的咸阳城里,家家户户的“窝棚”前全部都张灯结彩。其实距过年还有好几天呢,可今天的“窝棚城”似乎比过年都要热闹。这热闹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皇帝陛下要迎接从泗水郡远道归来的“冀州鼎”。

    从皇宫到城南门之间地大街上已是黄土漫道清水泼街。每隔一段距离还扎有一架架高大而漂亮地彩门。要知道这宽宽地大街两侧大都住地是大秦帝国地达官贵人们。皇帝陛下一道圣旨。要求大街两侧地官宦之家不但要在自家门前扎彩门。当“冀州鼎”路过门口时还要燃放爆竹以示热烈欢迎。

    距皇宫最近地那架彩门与其它彩门相比看上去不仅要高大许多。还更加地华丽。更有不同之处就是这架彩门两侧还悬着了两挂高大地条幅。条幅上各写着一串斗大地小篆:左边条幅上写地是“为国祈福。可知仙家遗种求宝鼎”;右边则是“倾心报主。不日琅琊达人临神山”。

    要知道一般人家都是把彩门扎在自家门口地。可这架颇为与众不同地彩门却谁家门口都不挨。当然要说挨地话那它离始皇帝陛下他们家最近。要知道最近这几年来凡咸阳城有重大事件——比如迎接某位打了大胜仗地将军什么地——皇帝陛下都会下旨让这条街道两侧人家扎彩门地。可这么多年来也从没听说陛下亲自在自家门口扎过啊?于是乎几天来除了即将归来地那具“冀州鼎”外这架彩门也成了咸阳城百姓们议论地焦点。还有就是人们觉得悬挂在彩门两侧地那两幅条幅非常有意思。“为国祈福。可知仙家遗种求宝鼎;倾心报主。不日琅琊达人临神山”。前面一句很好理解。说得是马上就要回咸阳地那位五行博士徐大人为国寻鼎之事。可这后一句就不太明了了。“琅琊达人”似乎也是指这位徐博士地。可这“临神山”三字就实在不知是什么意思了。

    就在人们地议论纷纷中。迎接“冀州鼎”地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一大早。皇帝陛下便委派九卿之地奉常王戊大人代替他自己前往十里长亭前去迎接。

    吕决地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一边对王戊作揖一边说道:“哎呀呀呀呀!徐某何德何能啊。竟然劳动奉常大人亲自来迎?”

    王戊的表情也是笑意盈盈,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卷绢绫喊道:“大秦皇帝陛下旨意下!”

    王大人那边的圣旨还没打开呢,这边已经“呼啦啦”跪到了一大片。即便还没听到圣旨上说些什么。吕决也知道今天的圣旨绝对接得。好家伙,老子都把你们家祖孙三代天天晚上睡觉都会梦见地“冀州鼎”给弄回来了!加官进爵不说,那赏赐你还好意思给少了?

    这边正洋洋得意着,奉常王戊已经在他头顶上开读了。那些里唆的内容吕大神棍直接滤掉,听的是那些实惠的。就听王戊读道:“奉天承运,大秦皇帝陛下诏曰:……此次寻鼎,五行博士徐福功劳甚伟:特加封徐福为七十二博士之,秩一千两百石;赐两千金,绢百匹……”

    吕决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合计着:“七十二博士之。没意思!顶多是在奉常署那帮博士们面前可以横着走路罢了。秩一千两百石,也没多大劲,不过是和赵高那王八蛋平级而已!赐绢百匹?啊呸!这个年代的织绢工艺拿回去只配给我们研究所糊墙。……等等!赐两千金?什么意思?那不就是说赏赐两千两黄金嘛!咦——,这次好像是财了吧!”

    圣旨上接下来说得是对赵高和孟融的封赏。吕决这会儿光顾着计算这两千两黄金与后世人民币的比价了,连他这段时间来一直横眉冷对的孟融都得了封赏这样的事都没听进去。妈妈地,两千两黄金。按照秦代的衡重,1斤是16两,一两等于24铢。来秦代以前吕决可是专门记了一个数字,那就是1铢相当于后世的0.6克。按这个数字算起来一两黄金就是那两千两呢?我的个神仙姐姐唉。那可是……是3160克黄金啊!——

    等等!

    好像赵高那厮还准备了一千金要来买我的“增寿驻颜丹”唉!

    一千金加两千金是不是就等于三千两黄金?

    这……这……相当于多少克来着?哎呀呀呀呀……!我吕某人好像都算不清楚了唉……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冀州鼎”归来(下)

    奉常王戊手里的圣旨已经宣读到末尾:“……冀州鼎归秦。徐福、赵高、孟融三人功不可没。然更为上天将九州永归我大秦之征兆耳!特命:冀州鼎乘九驷入咸阳。命徐福、赵高、孟融护鼎而入!钦赐!”

    九驷?

    吕决知道。所谓“驷”。就是四匹马并列。那九驷不就是——

    他抬起头向王戊等迎接官员身后看去。妈妈的。好像真就是“九驷”唉!——

    就在众官员身后。真就有那么一驾长长的马车。不过这马车的车与马的比例似乎失调的有点严重了些。马车的车架和车厢在这个时代应该算是最为华丽的了。可如果加上前面拉车的马匹们……应该怎么说来着?在后世有一个比较贴切的一个词语——拉风。对。就是拉风!用四九三十六匹高大的骏马来拉一辆华丽的马车。这不叫拉风叫什么?这样一驾马车估计和后世那些豪华版的什么“林肯”、“凯迪拉克”加长大轿车相比都已经不算逊色了。

    一队明显是嬴政的皇宫卫士们已经把“冀州鼎”抬上了古典版豪华“林肯”。

    奉常王戊对还在恍惚之中的吕决话了:“徐大人请上车吧!”

    吕决一抬头。赵高和孟融已经美滋滋的站在“冀州鼎”两侧了。吕大神棍心里老大不爽。老子这个寻鼎的最大功臣都还没上车呢。你们俩着什么急嘛!特别是孟融那老匹夫。差点出馊主意冻死许多老百姓不说。整个寻鼎过程中实在是没出一点力。现在倒好。捞功邀赏出风头竟一点都不落下!不过现在不是跟他计较这些的时候。还是赶紧上车才是最重要的。可等吕决爬到马车上就更生气了。只见赵高和孟融两人在铜鼎两侧一边一个全都死死的抓着鼎耳。看那意思竟是没一个人想让的。

    赵高还是要给他留点面子的。可这老孟头就做的有些过分了。吕决站在孟融面前眼睛一瞪。那意思很明了。是想让老孟头站到一边去。

    孟融两只手抓的更紧了。就听他嘿嘿一笑说道:“徐大人。始皇帝陛下的圣旨里可说的明明白白。是让你我三人护鼎而入。您现在要是让下官离开这冀州鼎。那不是强逼着下官违抗圣旨吗?”

    吕决这个气啊!恨不的一脚把这猥猥琐琐的老家伙给踹到车轱辘底下去。不过那样的事还真不能办。那样的话就不是“强逼”人家违抗圣旨。而是“强踹”人家违抗了。别的不说。现在咸阳城里李斯那家伙可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呢。到时再在始皇帝面前参上一本。人家赢柱老头可只丢了这么一只禹鼎。自己还真找不到什么事情来抵罪了。

    见这二人是真没有让的意思。吕决一转身站在了铜鼎的前面。你们不是不让吗?老子这位置更好。

    这边三人刚刚站稳。古典版“大林肯”缓启动了。

    过了十里长亭。道路两边的百姓们渐渐多了起来。

    “天呢。九驷唉!”

    “这可是咱大秦国规格最高的仪仗啊……”

    “除了老将军王翦攻破楚国时享受过这样的荣誉。今天好像是第二次吧……”

    “唉?”一个和周围的群声赞叹不和谐的疑问声从人群中冒了出来。“告示上不是说迎接冀州鼎的吗。怎么这车上只有三个人却看不见鼎啊?”

    没法。因为天冷。车上的三个人便都披了斗篷。这时被迎面来的风一吹。斗篷全飘起来。于是乎一路上人们便只能看见三个鼻孔朝天眼珠子挂在后脑勺上的人而看不见那大名鼎鼎的“冀州鼎”到底长什么模样了。

    “冀州鼎进城。全城黔——接!”

    城南门口临时搭建的一座高台上。随着一名奉常署礼官员一声高喊。三十六匹骏马拉着三个人外加一口铜鼎“呼呼啦啦”的进了咸阳城。

    等第一架彩门前“哔哔啵啵”响起爆竹声时。车上的三人一下子回过味来。全城黔接?不就是说全咸阳城的老百姓都要来迎接嘛!前年始皇帝就曾下诏迁全国各的十二万富户充咸阳。再加上原来的住户。这咸阳城少说也有两三百万人口啊!

    吕决一睁眼。呈现在眼前的景象差点把他震晕在车上。只见一架架华丽高大的彩门一直延伸到几乎视力达不到的皇宫门前。而站在马车正中间的他犹如穿行在一座彩色的隧道之中。向两边看去。已经无法用人山人海或摩肩接踵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了。凡是能够想到的的方。包括街道两边的小巷里。甚至许多人家的围墙上。全都是——人!

    这始皇帝太能折腾了!这是吕决看到这景象时心里出的第一声感叹。

    据说在给嬴政加冕“始皇帝”这个称谓的典礼上李斯曾经总结说:因功绩盖过三皇五帝而称之为“皇帝”;又因为是“皇帝”这一称谓之始。所以称“始皇帝”。从“始皇帝”这一称谓上以及今天搞的这排场上不难猜测。嬴政这人处处事事都喜欢争第一。当然他不是跟普通人争第一。而是和历史上那些传说中的和被证明确实存在的大能们争第一。你们不是叫什么“三皇”“五帝”吗?老子把你们的称谓和在一起叫“皇帝”。并且还是“始”皇帝;你们不是把的到“九鼎”作为天下归心的象征吗?老子不但要的到“九鼎”。将来还要在即将开始修建的阿房宫门口铸造十二尊巨型金人……

    等等!

    吕决的寒毛一下子全都立了起来。

    他嬴政为什么要铸造那十二尊金人?史书上说是“二十六年有长人见於临洮。故销兵器。铸而象之。”意思是说始皇帝二十六年有非常高大的神人在临洮出现。于是销毁天下兵器而铸造了十二神人的铜像。可事实上真的是这样的吗?所谓高大的神人出现在临洮之说绝对是子无须有的事情。根据吕决亲自在这个时代的观察判断。始皇帝铸造那十二金人之举。实在是表明了这个长了鸡胸的男人是个非常不自信的人。为什么不自信?因为他没的到那象征天下归心的“九鼎”。于是乎他就对老百姓说:临洮出现了高大的神人。这是上天将这九州交给我老嬴家来治理的喻示。既然上天都这么喻示了。你们也就没有造反反对我的必要了。干脆把多年来散落在你们手里的兵器都交上来吧。我拿来铸造成那神人的形象。我不是“始”皇帝吗?从我这儿开始。那九鼎就不再是九州的象征了。这十二尊金人才是。

    可是现在呢?九鼎完聚了。那始皇帝还会去费心劳神的编瞎话铸造那十二尊金人吗?

    没有了十二金人的历史还是原来的历史吗?

    当初他在送那套“龟简”回研究所的时候曾经约定。九鼎完聚后将由贺诗建副教授冒充他的师叔过来忽悠嬴政。可关键的关键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历史了。或说现在的历史已经与原来的历史处于了两个并行的空间里。那“贺师叔”还能过的来吗?

    第一架彩门前的爆竹响起后不一会儿。第二架彩门前又响了起来。接下来是第三架、第四架……不一会儿工夫就响彻了半街筒子。

    虽然这个时代的爆竹还是名副其实的“爆”竹。也就是把竹节棍儿放在火上烧而“爆竹”的。但半街筒子的竹节棍儿全一起爆的气势还是不算小的。

    三十六匹骏马四匹一列的排出去足足有十来丈远。站在三十六匹骏马拉的马车上。赵高和孟融此时是更加的洋洋自的。尤其是孟融。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过人家老孟头似乎也有他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本钱:老将军王翦攻破楚国的时候有过九驷进城的待遇。可他有彩门吗?哈哈。连爆竹都没有!大将军蒙恬讨伐匈奴回来时倒是有彩门和爆竹。可他有九驷可以乘坐吗?嘿嘿。只不过是乘坐着一匹稍微高大点的匈奴马而已……再反观站在铜鼎正前方的吕大神棍。已经没有了原先那副牛逼哄哄的气势……不!应该说和刚才那位牛逼哄哄的吕大神棍相比已经判若两人。只见他眉毛和眼角全都耷拉着。脸拉的老长。似乎谁借了他米还了他糠一样。

    “奉常大人。”一个骑着马行走在马车旁边的官员看着吕决那副德行。忍不住问旁边的奉常王戊。“你们这位五行博士怎么不像刚立了大功回来啊?倒是像那天要被陛下给阉了似的那副德行呢?”

    奉常王戊似乎和这位官员很熟。他瞪了那人一眼说道:“别瞎说!我这位下属可是半仙之体。人家那叫深沉知道吗……”

    这边议论着。前面的三十六匹高头大马已经要走到了彩门的尽头。

    就在马车即将接近最后那架同样也是最为华丽的彩门时。一阵疾风暴雨般的爆竹声突然响起。这爆竹声音之大。绝对不是前面那些竹节棍儿烧爆时的声音所能比拟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老子爱死你了

    听到这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吕决不由得一皱眉。要知道当初在琅琊的时候他就曾经和乌杨丽娜制作过一些改进版的爆竹,那就是在中空的竹节棍儿里塞上一些自制的黑火药,塞上捻儿后还可以编成串挑在杆头上燃放。不光是燃放时那闪闪的火光,就是那大的惊人的声音也是这个时代的人没有见识过的。

    猛然抬头间,一幅高高的对联先映入了吕决的眼帘。对联是用小篆写的,每个字至少都有斗大。对于小篆这种东西,吕大神棍可是斗大的字都认不了一箩筐的。不过身后的赵高似乎是明白吕决的心思一般,此时竟不失时机的念了出来:“为国祈福,可知仙家遗种求宝鼎;倾心报主,不日琅琊达人临神山。徐老兄,咱家怎么觉得这两句话说的是你啊?”

    吕决心说这他娘的不是说我又是说谁?都不用问,这彩门、对联还有那一股子火药味的爆竹肯定是乌杨丽娜那小娘皮给弄出来的。往彩门下一看,果不其然,小母鸡正双手捂着耳朵,一边躲避着爆竹的爆炸一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呢。

    只见她笑靥如花身段婀娜,那双美目当中除了高兴似乎隐隐还含有一层别的什么。站在人群边上,怎一个美字了得!

    可此时的吕决已经没有心思来欣赏这些了,他心里那个气呀!你个小娘皮这不是诚心给老子添乱嘛!这九鼎和那不知还会不会出现的十二金人就够老子麻烦地了;要是始皇帝问起这会光的爆竹是怎么来的,可让老子怎么解释啊!

    吕决咬着牙。脸上还带着一副不怀好意的狞笑,小眼睛一只眯缝着一只瞪得溜圆,就这么盯着乌杨丽娜。乌杨丽娜似乎从他这副表情里读出了这样的内容:要是始皇帝嬴政真问起来,我就说是你乌杨丽娜制作地,到时候非把你嫁到宫里天天陪那个鸡胸骨放鞭炮玩去不可!她明白自己这回又是好心变成驴肝肺了。小嘴一撅,狠狠地朝吕决脸上剜了一眼。扭头钻进了人海中。

    九驷拉着三人一鼎呼呼啦啦地进入外宫大门,又是一番极为繁琐的礼仪过后,“冀州鼎”终于“当啷”一声稳稳当当立在了中宫门外地广场上。而随着这“当啷”一声响,吕决的心似乎也“当啷”一下子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大海里。

    “皇帝陛下有旨,徐福、赵高、孟融进殿!”

    这小黄门的声音此时听在赵高和孟融的耳朵里是那样的悦耳,而自打从马车上下来就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吕决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此时最想见的不是那位这会儿绝对心情差不了的始皇帝,而是自家丹房里地那具八卦炉。那里边可镶嵌着他吕某人的回程车票呢,不过现在九鼎完聚了,估计他的回程车票已经不在丹房里了。

    “徐老兄。”在上台阶的时候赵高拽了一下吕决的衣襟说道,“今天陛下心情不错,咱家看关于参老孟头那一本的事还是免了吧。再说他也是无心之失,本来是很想为陛下办事的,只是年龄大了,没记清方位罢了……”

    吕决心说小赵这家伙肯定收了老孟头不少礼,不然的话不会这么为他卖力气。吕决点了点头,他这位现在在始皇帝面前应该已经红得紫地五行博士似乎是卖了赵高一个大面子。其实是他吕某人今天心情极坏,实在是没那份精神去参谁的本。

    “善!甚善!”

    这是三呼万岁后嬴政所说的第一句话,从这短短的三个字里不难听出,今天的始皇帝属实心情不错,虽然他吕决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今天的大殿里和当初吕决第一次进来时可就不一样了,那天是挨挨挤挤坐满了那些自以为是大秦国决策地诸大臣们,今天那些家伙们这会儿都在中宫外的广场上站着呢。大殿里就坐着始皇帝和他的几个贴身侍卫以及两三个宦官。整个大殿显得非常的空旷。

    “徐卿家,上前回话。”始皇帝那低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自从那次亲眼看到徐神仙在隆隆的雷声中凭空出现以来,嬴政对这位徐爱卿的能力可谓宠爱有加外加深信不疑。那天吃完了只有“神仙府邸”才会拥有地珍馐美味回来后,虽然李斯不在他耳边聒噪了,但是却又有几位大臣跳出来劝他,说什么不要对徐福这样地方士过于信任,甚至劝说他的人还包括他最为信赖地上卿蒙毅。可嬴政觉得这些人也许在别的方面有可取之处。但一说到长生不老之术。全都是鼠目寸光。

    前两天许多人还在怀疑,认为五行博士绝对不可能把“冀州鼎”给找回来。甚至还有人在私下里议论纷纷,说什么这位大骗子八成已经趁这机会逃跑了云

    可是自从“冀州鼎”已经被打捞上来的消息一传到咸阳,笼罩在徐福头上的那些犹如乌云压顶般地猜忌声一下子烟消云散。他嬴政耳边也同时变成了一片吹捧声,有说五行博士法力无边的,更有说始皇帝知人善任的。这几天始皇帝觉得他似乎有史以来第一次睡觉睡得那么香甜,那只从他统一六国以来就一直压在心头上的第九鼎终于找到了,这件事做到了,还有什么事可以影响他的睡眠呢?听着近臣们那些肉麻话,嬴政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不那么刺耳。知人善任?等朕得到长生不老之躯时你们才会真正明白朕是怎样知人善任的呢!

    咦——!今天朕的徐爱卿怎么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呢?

    “微臣遵旨。”

    心情很不爽——吕决说“遵旨”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心态。不过他还是非常地小心翼翼。好家伙,第一次进这个大殿时就是因为自己瞎得瑟才弄出寻鼎这件破事的。人家始皇帝的爷爷赢柱可就只丢了这一只鼎,要再因为说错话的话,可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抵罪的了。

    吕决虽然也作出提起衣服下摆,疾步向前走的姿态,但他的心里却实实在在的是无精打采。

    “徐爱卿,把寻找冀州鼎的经过说来听听?”

    嬴政这一声“徐爱卿”一出,还站在大殿门口的赵高不由得一阵子唏嘘:这称呼都变了,刚才还是“徐卿家”呢,这会儿都变成“徐爱卿”了。他心说咱家伺候陛下这么多年都没捞着那么一声半声的“爱卿”,皇帝陛下对徐老兄真是不错啊!自己给徐福当这个便宜弟弟看来是当对了,从今以后我们哥俩联手,这朝堂上谁还敢瞧不起宦官?哦,还有方士!

    “遵旨!……”吕决把寻找“冀州鼎”的经过简要说了,但简要的有点过分,前后不过十来句话。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的始皇帝似乎才有些不太高兴了,“这可不是徐卿家平日说话的习惯,怎么今天话语如此之少?”

    可也是,想当初吕决可是差点在这大殿上来一个“舌战群儒”的,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反常。

    看着今天这位实在让人看不懂的徐神仙,从来都是喜怒无常的始皇帝竟有些犹豫了——该不该点火敲打他一下呢?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孟融的说话声:“要不让微臣讲与陛下听听?”语气中带着难以控制的颤抖,任谁都听得出来,这人今天极为激动。

    始皇帝深深地看了吕决一眼,那眼神似乎很是意味深长。

    “哦?”一转脸,嬴政的脸上又有了笑意,他起身穿上那双在大秦帝国可谓蝎子拉屎——独一份的赤舄,竟慢慢走到大殿门口来,“孟卿家说来听听?”

    慢慢的,孟融的声音不再颤抖了,并且他的讲解相当详细,甚至是精彩,听得站在大殿中央的吕决都有点神往了,只是不知这老家伙又犯了老年痴呆还是怎的,似乎又把他自己记错方位那个桥段给忘记了。特别是当说到“冀州鼎”被徐博士明的巨型鱼钩给钓上来时老孟头更是眉飞色舞,给人的感觉这找到禹鼎的根本就不是吕决,而是他孟融。

    “哦?外宫门外那架最漂亮的彩门还真是徐爱卿的师妹所扎?”孟融已经讲到进咸阳了,听到说宫门外那架彩门是乌杨丽娜扎的,嬴政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前两天朕就猜想是她干的,哈哈,还真就让朕给猜对了。”

    “唉?徐爱卿,”说到乌杨丽娜扎的那架彩门,嬴政一下子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向吕决走去,“听说爱卿那位师妹在彩门上挂了一对条幅,上面写了两句话,说什么为国祈福,可知仙家遗种求宝鼎;倾心报主,不日琅琊达人临神山。这前半句朕倒是明白,讲得是爱卿为朕寻鼎的事;可这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啊?”

    嬴政的表情还是那样的耐人寻味。那耐人寻味之处看在赵高的眼里是圣宠;看在孟融眼里是加官进爵;看在吕决眼里……哦不!看不到吕决眼里,他此时正低着头思考嬴政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后一句?什么后一句?

    等等!

    乌杨丽娜那两句狗屁不通的对联后一句是什么来着?好像是说我过不了多久就要东渡大海去给嬴政寻找那长生不老的仙药唉!

    想到乌杨丽娜写的那副对联上的内容,吕决那耷拉着的眉毛又支楞起来;眯缝着的小眼睛又瞪了起来;拉长了的黑脸又团了上去。

    哈哈!乌杨丽娜你个小娘皮,老子爱死你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上)

    ps:看到了一张月票,糨糊相当激动!

    “丽娜——”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嘬着牙花嘴里斜叼根牙签的吕决。

    “出去!”

    乌杨丽娜脸色煞白,上前猛地一把将吕决推到门外,随手“咣当”一下又把门关上了。

    吕决是在皇宫里吃了始皇帝御赐的酒宴才晕晕乎乎回来的,刚一进门就听小庄子说他师叔祖躲在自己房间生闷气呢。还说无论谁劝都不听,不光骂人还打人。为了证明他所说的真实性,扭过**指着上面的脚印说道:“喏,这就是刚才师叔祖一大脚给踹的。”

    吕决心说这下坏了,早上在大街上那小娘皮可是生着气走的,要说人家扎的那彩门虽说有些惹眼,但那副狗屁不通的对联可是帮了自己很大一个忙的。不行,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于是乎便有了一进门就被人给轰出来这一出。

    “丽娜妹妹——,哥哥错了好吗?”吕决腆着个脸,满嘴酒气贴在门缝上耍嗲,“让哥哥进来一下可以吗?”

    “滚!老娘这辈子都不愿再看到你!”

    吕决一呲牙。这那是温柔可爱的小母鸡呀,简直就是一只从小就被人剪了冠子当斗鸡养的大公鸡不过还得继续哄,谁让自己把人家给得罪了呢!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把这只大公鸡哄回到小母鸡的状态,估计三五天之内自己这博士府都得让她给闹个鸡犬不宁。

    “哥哥这次绝——对错了!试想你为了扎那架彩门得花多大地心血与精力?得亲——自设计。甚至有地地方还得亲——自制作。那是多——么精美地一件作品啊!再说那副对联。对地是那——样地工整。那——样地贴切。还有那爆竹。肯定是你亲自炒制地火药。亲自一根竹棍儿一根竹棍儿装填地……

    这一切地一切说明什么呢?这说明了你是那样地在乎哥哥我。那样地为我高兴!而我呢?唉——!竟然把丽娜妹妹地好心当成了了驴——肝——肺!”

    如果闭上眼睛只是听吕决说这段话时地语气。任谁都会觉得这道歉是诚恳地。说到后来甚至还有点痛心疾深恶痛绝地感觉。听了这样一段触及心灵般地道歉。任谁都会原谅他地。

    但是千万不能看!因为吕决说这段话地时候脑袋正斜斜地歪向一边。两只眼睛盯着对面房脊上一对打架地麻雀。一只手掏着鼻孔。/道//另一只手正无聊地**着刚刚从嘴里拿出来那根秃了尖地牙签。

    而乌杨丽娜呢?应该说在吕决说到一半地时候就已经原谅他了。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地事情。只是当初站在马车上地吕决那眼神有点伤人而已。于是乎。在吕大神棍地最后陈述中她非常不合时宜地打开了门。再于是乎。她正好看到了这个犹如正在录音棚里给某外国电影做中文配音地吕决。

    “咣当”一声门又关了。门板一下子砸在吕决掏鼻孔地那只手上。差点把他地小手指头给撞进鼻孔里。

    “明天老娘就回研究所,这辈子——不!下辈子都不跟你玩什么穿越了!”

    我的小祖宗唉!你小声点好不好?别动不动就“穿越”啊“研究所”什么的——

    什么,你明天想回研究所?

    “咣当”一声。这次是吕决把门推开的。他带着他那特有的淫**意说道:“你明天是无论如何回不去了。”

    虽然乌杨丽娜正在气头上,但听到吕决突然说出这话,她那神童脑袋瓜里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吕决。要知道这能不能回得去可是两人之间第一等的大事。

    吕决把手里的牙签一扔,侧身往门框上一靠说道:“今天上午你也看出来我心情不好了,其实我就是因为这事。”

    乌杨丽娜一下子把自己地那点不痛快扔到九霄云外了,不过看眼前这位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又有点不太相信:“你……你没忽悠我吧?”

    吕决很想伸出某一根手指头来对着她。

    “不信你可以去炼丹房去看看嘛。虽然我也还没来得及去看,但我相信咱们的丹炉已经不在那儿了!”

    乌杨丽娜一边往后院的丹房走一边半信半疑地扭头看着跟上来的吕决:“可是……可是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并不那么紧张啊?”

    吕决这次的表情倒表现得非常真挚:“这次还真得感谢你!”

    “感谢我?”刚要消散的雾水又聚拢在乌杨丽娜的脑门上。

    丹房门被推开了。果不其然,那具要命地八卦炼丹炉已不见了踪影。乌杨丽娜还非常天真地走到放丹炉的地方仔细查看了一下,似乎是想看看原本放丹炉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印迹。

    “说说吧,”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的乌杨丽娜就这么站在空旷的房间中央对着吕决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感谢我?”

    吕决又靠在门框上,嘴巴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塞进了一根牙签。

    “你还记得我回研究所送龟简回来时跟你说的那番话吗?”

    乌杨丽娜点了点头。那天晚上把始皇帝那老色鬼打走以后,吕决说如果真能把“冀州鼎”找回来的话很有可能会改变历史,所里最后研究的方案是等吕决把鼎找回来了,再派贺诗建以吕决师叔的身份过来忽悠嬴政,争取把这九只原本就没有流传下去地禹鼎给忽悠没了。对于贺诗建那张嘴巴大家还是很有信心地,所谓“好人能给忽悠涅了,死人能给忽悠活了”即如是。

    再低头看看自己脚底下所站立的位置,乌杨丽娜一下子打了个冷战。

    这八卦炉没了。说明了什么?说明吕决让九鼎聚齐地同时却又打开了另一个时空之门。或说并不是八卦炉没了,它应该还待在原来的那个时空里,只是这个时空里的八卦炉没了。可关键的关键是如果贺诗建真要过来的话也绝对不会是到没有八卦炉的这个时空来,他应该是去那个有着八卦炼丹炉的时空。

    乌杨丽娜瞪大着惊恐的双眼慢慢抬起头来,着眼处正是那个懒吧洋洋漫吧经心叼个牙签满脸**的吕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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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图介绍:
他用半年的时间活了四十年(挺别扭的一句话)。他搞过“文革”,,打过鬼子,把秦始皇的长生不老计划搅了个稀巴烂,还现了恐龙灭绝的真正原因……但蓦然回,却用半年的时间活了四十年……河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河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河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