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秘方
不过几日镇上又流传起花家的新新闻,不等新闻平息花家就在闹市张贴了布告:兹定于三月初三辰时六刻(早上八点)在来仙楼举办花家秘方拍卖会。并在布告下方写着特别提醒:请有意者多带银票,价高者得。
此布告一出柳溪镇沸腾了,人人都在议论猜测。
“这花家是不是疯了?秘方卖了这酒庄还怎么撑下去?”
“听说没,闽家少爷定婚了,你们说会不会和这事有关系?”
“闽家少爷定婚跟花家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本地人吧?”
“何以见得?”
“镇上谁不知道花家有意把小姐许给闽七少?”
“不是吧?花家会为了个闽家七少爷断了自家的根基?”
“不然你说为什么?”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花家人。”
“哎,老九来来来,你家不是有亲戚在花府当差么,你打听听去。”
“……………………”
赶着马车穿行在人流里的樊忠听着耳边的议论问樊晨曦:“少爷您说这狂……嗯,花小姐她又想干吗?”
樊晨曦掀起窗帘的一角朝外面看了看,随既又放了下来。闭上眼睛不再理睬樊忠。
眼前又浮现出那张明媚的笑脸,想干吗?报仇呗。
作为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花千月,些时却在给她的姨母大谷氏写信,请大谷氏帮忙在京城买个三进带园子的宅子,她们全府将迁至京城。
凝珊在一旁边磨墨边跟荷露聊天,想像着去京城以后的生活。
正当她们聊的热闹,闽老夫人的大丫环之桃过来了,说是西府大老爷过来了,老夫人有请。
花千月主仆跟着之桃向松竹而去,一路上丫环仆妇像平时一样来来往往没有丝毫受到流言的影响。
早在闽老夫人同意搬迁之后,花千月就把丫环仆妇都招集了起来跟他们说:“全府将搬至京城愿意跟着的找闽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登记,等她们走后西府五老爷一家会搬过来居住愿意留下伺候的可找西府五夫人的贴身嬷嬷登记,既不想去京城又不想留下的找谷氏身边的钱嬷嬷登记发还卖身契。
有要跟着走的也有想留下的,却没有人想拿着卖身契离开。
离开?
疯了不成,就算得了自由身像他们这种人还能去种去不成?虽说在府里是做下人可旱涝保收比种地可强多了,就算去做个小买卖也不得风里来雨里去?再者说不管是跟着走还是留下总要进新人的,那他们可算是府里的老人了地位总要升一升的吧?
是以没一个人离开该干吗还干吗,甚至跟着去京城的还有一些许的期盼……
松竹院里花嘉昆正对着闽老夫人控诉花千月:“千月这丫头太不像话了,伯母您得管管了,再不管东府可真要给败空了。伯母您到是说句话啊?”
花嘉昆真是气极,自己说了半天这老太太愣是一句话没有,这秘方真要卖了,他怎么办?‘云泽酒庄’怎么办?原先还想着用什么办法能把秘方弄到手,哪怕一两个也好啊,这计划还没想好就胎死腹中,刚开始还以为只是谣言,没想到今个布告都张贴出去了,你说他能不急么。
半晌也没听到闽老夫人一句回话,花嘉昆犹不死心:“千月要把秘方卖了您知道不?”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秘方?如果没有这秘方东府如果败了他不来踩上几脚就要烧高香了。
花千月一脚踏进屋来,正好听到这句,遂笑道:“大伯父也知道这事啦?”施施然坐到花嘉昆对面。
花嘉昆气得仰倒,长辈面前哪有她坐的份?她道好招呼不打一个就这样直直的坐下去了。好了好了不生气不生气,得想办法把秘方的事解决了。
“真要卖?”
“布告都贴出去了,还有假?您要么?大家都是亲戚,您要的话先紧着您挑,等您挑剩下我再拿出去卖。”
要么?
不要我火急火燎的上这干吗?
“三千两”花千月伸出三个指头晃晃:“三千两一张,除了‘花飘香’其他随您挑。”
三千两?
秘方我要,可没打算花钱哪,还三千两?抢劫啊!
花千月睨了花嘉昆眼:“大伯父您可想好了,这个可是看在亲戚的份上给你的友情价,三月三那天,最少五千两,少一两不卖,您不要的话排着队抢的人多的是。”
言下之意你的三千两我还不放在眼里。
这下花花嘉昆有点骑虎难下了,不存心不买吧酒庄怎么办?‘云泽酒庄’能走到今天,全靠‘云度酒庄’在背后帮忙,秘方卖掉的话‘云泽’就完了,买吧,那可是三千两,三千两啊!三千两什么概念?普通人家一年生活费只要二百两,你说三千两是什么概念?
花千月看着花嘉昆左右为难的样子又加了一把火:“其实拍卖会那天还有别的附带条件,您现在下不了决心的话到三月三再想买可就晚啦……”
当花嘉昆拿着‘青花’的配方走出东府时都没弄清楚自己明明是过来阻止卖秘方的怎么就稀里糊涂花了三千两买了张秘方呢?更可笑的是身上没银子竟然让小厮跑回去拿了银票过来……
兰香看着花嘉昆远去的背影道:“小姐您对西府真好。”
好吗?
如果少了他在开拍前帮着造势,她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短短半日花家西府花三千两银子买了东府一张秘方的消息在镇上疯传起来,惹得各个想买秘方者跃跃欲试,指望着三月三早日到来。
就在全镇情绪高涨等着三月三到来时,闽府的周氏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当初闽浩清的婚事可让她小小的得意了把。
当闽老爷知道此事时两家已互换了庚贴,闽老爷的非常恼火,想要以八字不合为由回了此事,周氏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还是为了清儿好?当初老爷您订下花家女儿我也有反对?花表弟过世花家大不如前我可有嫌弃?要不是清儿为了花家不顾咱家的利益把大客商给了花家引得老太爷不满我能如此吗?您想想这还没成亲呢,就被花家那丫头牵着鼻子走,这真要成了亲还不像上女婿般整日天的泡在花家酒庄?您也知道咱家清儿本来很有希望接手咱家的酒庄,可您看自从出了钟老板的事后,我们清儿在老太爷面前还有以前得脸吗?您敢说姑奶奶让这丫头接手酒庄没这方面的心思么?花府就非这丫头不行?您可见过有哪个女人能掌管酒庄的?”
听了周氏的话闽三老爷迟疑道:“可是不是早就订好了吗?你这样我怎么向姑母交代?”语气有所松动。
周氏一喜,赶急道:“订亲又不是定亲,口头说说既没下庚贴又没下文定算什么定好了?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要向姑奶奶交代什么?我们家做事还要向她花家交代不成?我不管,清儿是我儿子您不心疼我心疼您要向花家交代您自己交代去,我是闽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我要向闽家有个交代……”
把闽家抬出来了家族利益高于一切,闽老爷无话可说一切照着周氏的意思顺风顺水的走了下来。
等闽浩清得到消息已经是请了婚期了,容不得你不答应。
当时闽浩清紧紧的呡着嘴唇双眼死死的瞪着周氏,拳头捏得手指骨发白。
周氏吓了一跳,她的儿子一向温文尔雅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狰狞的表情,正当周氏想着闽浩清会不会疯狂的扑过来,闽浩清却颓然的放松下来,向周氏施礼道:“知道了,但凭母亲作主吧。”
当时心里那个得意啊,任你再怎么稀罕花家那丫头,没有我的同意她照样进不了门。
现在的闽浩清很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周氏却再也欢喜不起来了。
第三十二章 银子
闽浩清,说好听点是听话说难听点就是周氏手里的牵线木偶,周氏手里的线牵到哪动到哪,没有自己们思想。酒庄呢也去,却是像个伙计一样埋头干活,哪里还有当初的儒雅俊朗,就连闽老太爷都摇着头说这孩子毁了。
这下周氏可不干了,她只是不想花千月进门可没想儿子怎么样啊,现如今如何是好呢?
闽浩清最听花千月的,有意请花千月过来劝劝闽浩清又拉不下脸,任其为之又看不下去,周氏进退维谷左摆右晃终于下定决心厚着脸皮来找闽老夫人帮忙。
闽老夫人正听花千月讲着拍卖那天来仙楼的布置,忽听丫环来报周氏求见,花千月本想回避,不想闽老夫人却没有让她走的意思,花千月想了想还是进了后面的碧纱橱里。
周氏先给闽老夫人请了安,又寒喧了阵才进入主题:“怎得不见千月呢?”
闽老夫人不解其意,只得不动声色道:“酒庄里忙着呢。”
周氏试探道:“怎得不在府里好生歇息?”
婚事黄了她就不着急?一点反应没有?
闽老夫人窝了一肚火,平时看着这周氏端庄守理却没想到能不声不响的做出这等事来,今个这是做什么?看笑话来吗?
遂没好气道:“好好的歇在府里算怎么回事?酒庄一大堆着事等着她做决定呢。”
好好的?
她居然没事人一样好好的?
这一刻周氏恨极了花千月,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自己儿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居然好好的没事人一样,她把清儿当什么了?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这样?完全忘记了事是她自己挑起来的,这会子道怪到别人头上去了。
差点就要抬脚就走,可是想到她的清儿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干脆一咬牙生生的跪在闽老夫人面前:“请姑奶奶救救清儿……”
这冷不丁的说跪就跪下了吓了闽老夫人一跳,忙让王嬷嬷把人扶起来。
这周氏好容易下了决心拉下面子求上门来目的没达到那肯就此起来?
既然她不肯起来闽老夫人也只能作罢,抓住重点道:“清儿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周氏哭哭啼啼把近一个月来闽浩清的反常说了出来,最后道:“清儿他最听千月的,您让千月去劝劝他,他定然会听的……”
闽老夫人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不是当初你一意孤行哪会有今天这事?弄得满风雨连带着月儿名声受损,这个时候还跑上门去闺誉还要不要了?侄孙再好也好不过亲孙女。
再者本来就是周氏的不是,凭什么你打了我的左脸我还得笑嘻嘻的把右脸伸上去送给你打?
遂冷冷的回道:“你还是回去吧!这个忙我帮不了,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你亏不亏心?”
不再给周氏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王嬷嬷送客。
花千月在碧纱橱里把闽老夫人和周氏的话听得真切知道闽老夫人这是维护她,她也觉得周氏可恨,可是闽浩清是个好少年,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哪有不管的道理?
花千月决定寻个日子和闽浩清好好谈谈。
三月正是草长鹰飞出门寻柳踏青的好日子,可今天柳溪镇人却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为啥?今天三月三哪,花家拍卖秘方的大日子。
来仙楼前花家派了五六个护院把守,每进去一人都要拿出印信,以证明是某家酒庄或酒作坊的人。
得以进入来仙楼的得意洋洋,无缘入内者望楼兴叹,更有人伸长脖子向来仙楼里张望哪怕看到一星半点也足以让其他人羡慕的了。
有人想混水摸鱼,低着头向里面闯,暮的一只大手伸到面前:“印信”
那人装傻:“什么时候上来仙楼喝口茶还要印信了?”见小二端着托盘在门前闪过,忙招招手叫住小二道:“小二哥你们茶楼怎什么着要拒客?”
小二整天在这茶楼里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料定是个插科打诨的,不在意的笑笑:“瞧您说的,您老来喝茶是给我们赏脸哪能不欢迎啊,只是今个不巧,花家包下了整个茶楼,要不您明再来?”
正好林家洒坊的老板带着管事拿着印信通过验证,看到此人不由笑道:安老大您也要进去?怎的想关了客栈改行开酒坊?”
话音刚落引得周围看热闹的众人一阵哄笑。
那人见被人拆穿了也不以为意嘿嘿一笑道:“这不是咱柳溪镇从来没有过的奇事吗?哥哥我也想进去开开眼介,却不想被挡在了外面。”
花千月在二楼包厢透过窗子看着来仙楼外的人群,听得此言心中微微一动,招了荷露过来耳语了一番。
只见荷露先是面色惊异而后笑的眉眼弯弯不住的点头。
只听花千月道:“去吧”荷露上前拉了凝珊噔噔的下了楼。
兰香好奇道:“小姐您跟荷露说的什么?看把她给美的。”
花千月慢慢转动着手里青瓷的茶盅笑而不答举起青葱般的小手指指外面。
兰香只得伸长脖子向外看,只见荷露对着刚刚拦下客栈老板的护院一阵耳语,那护院咧开大嘴笑的不断点头。
兰香不解的回望着花千月。花千月示意她继续看下去,兰香只好又向下望去。
只见那位护院大哥笑着对客栈老板道:“不着急,想看的话只要您愿意出钱二楼的包厢随您挑”指指旁边的荷露凝珊两人:“喏,看到没?只要当场把银子交给这两位姑娘,就会有专人引了上楼,品着香茗随便看。”
闻言客栈安老板朝荷露二人拱拱手道:“敢问二位姑娘这包厢可有什么说法?”
荷露道:“天字第一号包厢八十两……”
话声未落,安老板咂舌:“这也太贵了吧?你们花家趁机抢钱啊。”
荷露不以为意笑到:“大叔,您说这样的盛事这辈子您还能再遇到不?您今天看到了等您以后老了讲给子孙后辈听也是荣耀,柳溪镇这么多人,来仙楼的包厢有多少?今个的盛事整个柳溪镇有多少人能看到?再者您花银子进去后一切茶点免费,还有歌舞表演可看,您平时来喝茶能看上歌舞么?”
视线投向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群:“您要觉得贵,还有便宜的,不过视线可能不太好,但是还是看的清的,不同位置的包厢价钱不一样,当然啦,您要还觉得贵这谁便拉几个人一起凑个份子一起看也成啊。”
此言一出人群里就三三两两凑在一块准备掏银子,安老板见状忙道:“丁字第一号多少很子?”
荷露道:“二十两。”
安老板当即从荷包里掏出两张十两的银票往荷露手中一放:“你可是收了我的银子了,这丁字第一号是我的你可别忘了,我这就去接了我夫人孩儿过来。说完钻出人群不见了。”
其他人见状一哄而上都伸着手把银票往荷露手里塞,凝珊见状从来仙楼里招了两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挡在荷露前面……
兰香看得直吐舌头:“小姐您真有本事,这样也能哄得人往外掏银子。”
花千月给了她一暴粟:“怎么说话的这是,什么叫哄得人掏银子,你看看荷露,以后多学着点。”
兰香扑上来抱着花千月嘻嘻的笑。
两人嘻闹了阵,花千月对兰香道:“你下去趟,看看包厢卖完没,若是卖完了你看看还有一楼还有多少座位空着,二两银子一个坐位全卖出去。另外五钱银子一个站位先卖二十个站位出去,等人都进来了若是还有宽裕看情况再卖些出去。”
兰香嗯嗯的领命而去。
第三十三章 竞拍
来仙楼里临时搭建起来的舞台上布满了各式鲜花彩带整个会场香气盈绕如梦如幻。
二楼地字一号包厢里热热闹闹坐了一群人,闽老夫人、谷氏、李氏、西府三姐妹、因今天三月三学馆休假花千树、花千里也来了。
闽老太太指着楼下繁花似锦的舞台问花千月:“弄这些个东西花了不少银子吧?”
花千月还没来得及回答,兰香已道:“老夫人您不用担心银子,光今天卖包厢、卖那些个位置的银子就够搭几十个这样的戏台子了。”
花千敏抱着花千月的手臂晃啊晃的撒娇,道:“四姐姐,好姐姐,那些花呆会我能拿些回去吗?”
女孩子爱美丽的东西是天性,听到花千敏要花,花千淑、兰香、凝珊都道要。
花千月笑道:“都拿走,都拿走。”
花千丽因着是姐姐不好意思跟妹妹要东西,岔开话题道:“四妹妹以你的手段柳溪镇不会没有一席之地,为什么要去京城呢?你还怕那些个小人不成?这可不符合你行事的作派。”
花千月朝花千丽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三姐姐了解我。”
众人见她俩提起这个话头目光齐齐射了过来。
花千月见众人都望着自己整容道:“我不是怕谁,我是不喜欢被毒蛇盯着的感觉,你想啊,你走在一条风景如画的大道上,不能好好欣赏沿途的美景却要时时提防着那不知躲在哪里对你吐着信子的毒蛇,提防着它不知啥时会溜出来给你来上一口,这样下去不被咬死也要累死。”
看着众人一笑:“所以我决定先发制人,然后跑得远远的等着这邦傻蛋年年给我送银子。”
楼下花嘉崎走上舞台对着台下众人一揖,道:“今天是我们云度酒庄拍卖秘方的大日子,感谢各位乡亲前来捧场,我们酒庄为了感谢众乡亲的厚爱特从县城请来了教坊的乐师舞娘为众乡亲表演助兴……”
话音未落台下一片哗然:“这花家还真够可以的,为了今天的拍卖花足了血本,连教坊的人都请来了,要知道教坊是属于官府的,不是有钱就能请得到的。”
花千月看着舞台游刃有余的花嘉崎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你们看五叔,站在台上光芒四射,他需要有自己的舞台,柳溪镇这个舞台是属于他的,而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远方豪气道:将要去开辟属于我的舞台。”
众人望着花千月眼睛复杂,李氏更是眼中水光点点,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刚好此时楼下的歌舞开始了,众人顺势把目光投到了舞台上。
舞台上舞娘扭动着腰枝跳着敦煌曲,时而踏足顿步,时而踏足飞旋引得在坐众人将气氛推到**……
一曲终了,花千月走上舞台对台下众人一揖:“美妙的歌舞结束,拍卖马上开始,开拍之前我先解释下今天拍卖的规矩,首先所有的秘方底价均为五千两,一百两起加,也就是说第一个人出了五千两第二想要的必须出五千一百两,当然你也可以直到出到一个最高价直接拿下,其次今天所有的秘方得主必须每年将秘方所得利益的百分之十付给云度酒庄,如若有违云度酒庄有权将如此秘方另卖他人。”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有人站起来道:“你们花家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既花银子买了你的秘方凭什么每年还得给你们百分之十的利润?”
众人闻言都附和道:“是啊是啊太过份了。”
花千月伸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道:“诸位,要知道今天你们来买的只是秘方,可你们把秘方买回去酿出酒来人人都知道这是云度酒庄的某某酒,说白了你们卖的不是酒而是我云度酒庄的名头,大家伙说说看这百分之十的利润是不是应该的?”
这么一说好象也有道理,众人交头接耳。
只听花千月又道:“当然诸位如果不想接受此条件可以就此离开,本小姐决不强求。”
离开?
别人花了银子进来看热闹,自己不花一文,买不起看看也好啊,出去不是傻蛋么。
二楼包厢里花千丽看着舞台上的花千月崇拜的对众人道:“四妹妹可真行,在她眼里还有不能卖钱的东西吗?”
众人无语,目光再一次聚焦到花千月身上,只见她向荷露招招手,荷露递上一张纸。
花千月举手左手将手上的纸扬了扬道:“这是青玉花红的秘方,现在请出价……”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迫不及待到:“五千两。”
众人一看原来是镇北王家酒坊的老板。
不等花千月问有没有人加价,就有人主动道:“五千一百两。”
“五千二百两”
“五千三百两”
“五千五百两……”
众人角逐激烈,最终以九千三百两的价格被早上那位林老板拍下。
花千月指着舞台边面前放着笔墨纸砚的花嘉崎道:“恭喜这位老板,请到那边把协议签好,就可以把密方带走了。”
第一炮就开们红,第二张秘方刚拿上手还未竟价直接就有人道:“一万五千两。”
众人听着咝咝直吸凉气,一万五千两啊,这还没开始呢就一万五千两了?
花千月一看竟是钟老板。
钟老板对花千月一笑道:“自那日喝过之后就爱上了这茉香袭人的酒味,怎么样花小姐能否割爱?”
花千月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有人道:“我柳溪镇之物岂容外人觊觎?老夫出二万两买下此方,”说完得意的望着众人。
众人一看竟是福润酒庄的刘老太爷。
花千月笑的眉眼弯弯:“二万两,还有高过二万两的吗?”
众人看着刘老太爷趾高气昂的样子吞吞口水。
刘老太爷如愿的得到了第二张秘方。
第三张秘方一出,花千月还未开口闽老夫人的从兄闽老太爷就站起来道:“三万两醉蝴蝶闽家要了。”
台下又是嗡嗡声一片:“这花家秘方这真是香悖悖连花老爷的外家都忍不住出手了。”
是啊是啊不要再犹豫了,连闽老太爷都出手了肯定错不了,这花老爷是闽家外孙还能不知道点内情?
看这阵仗后面的价钱只会越来越高,这老林是捡到了。
刚刚还在心底嘲笑林老板傻蛋的人此刻却羡慕起来,傻人有傻福一点不错。
而楼上的闽老夫听到闽老太爷的话后脸带怒容,闽家竟然也觊觎这秘方……
剩下的三张分别以三万两、三万五千两、三万八千两的价格被刘老太爷和樊家瓜分。
消息传出来仙楼全镇哗然,花嘉昆更是摸着满头的大汗心里感谢花千月对她手下留情。
云度酒庄的掌事、伙计嘴都要笑歪了,还没什么感觉自己就一跃成为富人了。
曲终人散,钟老板却与闽老太爷相携噔噔噔的走上二楼推开地字一号包厢的大门一步跨了进来。
众人迷惑不解,闽老夫人却对着闽老太爷哼了声转过脸去。
花千月见状对闽老夫人道:“祖母您误会了,闽爷爷和钟大哥是我请的托……”
托?
这么说刚才这两人是在作戏?
“是啊,钟某区区酒商要秘方何用?”一笑又对花千月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啊。”
花千月点头笑道:“何止啊,他日您必是我葡萄酿在江南的最大代理商。”
花千月掏出三万两银票还给闽老太爷,闽老太爷把秘方还给花千月却被花千月推了回去:“本来就是要送于您的。”
闽老太爷连道:“使不得使不得。”
花千月却正色道:“您受得,没有闽家就没有我祖国更不会有云度酒庄和这些秘方。”
闽老夫人闻言脸色微霁,点点头道:“月儿讲的对,是这个理,大哥你就收着吧。”
闽老太爷见推辞不过只得收了,对闽老夫人道:“月儿这孩子聪明、果敢又冷静是个不可多得的经商奇才,你有福啊!只惜周氏眼皮子太浅……也是清儿和我们闽家没这福气……。”
第三十四章 公子
花千月要走姐妹们都有些不舍,花千丽三姐妹商量着请三千月出去游春踏青。
花千淑犹豫着道:“要不要请了二姐姐一道去?”
花千影自花嘉昆用三千两买了秘方后就再也沒有去酒庄跟她们一起酿酒,在府里每次见到她们都用鼻孔打招呼。
花千丽想了想道:“还是叫上她吧,都是自家姐妹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况且四妹妹这一走我们姐妹今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眼看着姐妹们都到说亲的年纪了,过不了三、五年都得出阁了,这嫁了人回趟娘家都不易,更别说姐妹相见了。
花千淑看看花千敏又看看花千丽道:“要不我们三人一起去说?”
不想花千影却不领众人的情,三人碰了一鼻灰只好作罢。
此时酒庄里花千月拿了张股权书放到花嘉崎的桌上,花嘉崎瞟了眼,云度酒庄百分之四十的股权。
花嘉崎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脸涨得通红,指着花千月厉声道:“你,你,你什么意思?你是这样想我的?”
花千月之前就估计他不会接受,却沒想到这么大反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看着发飙的花嘉崎。
花嘉崎见花千月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微微收敛情绪声音缓和下来:“当初你提出让我们一家搬到东府,我考虑到你们走后宅子空着没人气不好,这才答应搬过去的,现在你这么做……”手指敲敲桌上的股权书苦笑道:“叫我情何以堪?”
闻言花千月坦荡道:“我知道您不为这个,但不能因为您不为就不给,您的能力有目共睹,不是我要给你,而是凭着您对酒庄的贡献挣来的,是您应得的。”对花嘉崎一笑:“您也不想旁人说我为了拉拢人心给伙计股份却欺负叔叔这个酒庄最大贡献者,说我假仁假义吧?”
花嘉崎张口想要说什么。
花千月制止了他继续道:“千里慢慢也大了,过不了多久您第二个孩子也要出生了,您将来总要留些东西给他们吧?您总不希望他们将来像您一样受人欺负吧?再者我也么做也是为酒庄的稳定考虑,您想啊,我走后您没有股权怎么管理那些有股权的管事、伙计?”
这就相当于不相干的人管到别人头上去了,到底是底气不足。
为了孩子花嘉崎没了底气,为了酒庄更没了反对的理由。
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这样就只剩下闽浩清的事了。
第二天用过早膳回到屋里花千月吩咐兰香把上次路过成衣铺顺手买的男装拿过来。
兰香闻言奇道:“小姐要那个做什么?”
“小姐我今天要出门,不方便穿女装,想着那件到是挺合适。”
换上男装一位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出现在众人眼前。
雪白的素面杭绸直裰,袖口、肩头绣着同色的蝴蝶,当初路过成衣铺一眼就看中了这些蝴蝶,才买下了这衣裳,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白色的杭绸直裰衬托的原来就皮肤很白的花千月肌胜如雪,再加头上簪着的白玉簪仿佛那风中谪仙长身玉立美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兰香吞吞口水道:“小姐,您要是位少爷咱镇的闺女都要让您给迷到了。”
花千月看着三丫头看自己的表情玩兴渐起……
闽老夫人在屋里与王嬷嬷闲话家长之桃僚帘进来道:“老夫人有位花公子求见。”
闽老夫人疑惑道:“哪个花公子?”
柳溪镇上还有第二家姓花的吗?
之桃抿嘴一笑,道:“说是您的故交,您一见就认识。”
故交?
闽老夫人思来想去也不记得认识这号人,也罢来都来了见见又何妨。
很快之桃引着一位少年后生进来了,雪白的杭绸直裰,低着头看不到容貌,从身形上来看应当长相不俗才是。
来人低头对闽老夫人行礼道:晚辈路过如此地特来拜会老夫人。
闽老人见来人一直低着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不悦道:“既是故交何以不能真面目示人?”
闻言少年吃吃一笑,抬起头来。
但见来人长眉入鬓,面若冠玉,双目似含星辰流光溢彩,英气勃发说不出的俊朗清逸。
闽老夫人惊得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无它,因为面前的俊美少年竟然是她的宝贝孙女花千月。
闽老夫人嗔道:“你这死丫头消遣起祖母来了,不过……”闽老夫人端详着花千月对王嬷嬷道:“你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走出去绝对的翩翩佳公子。”
“不过你怎么想起来穿这一身?”
“今天我想去找表哥聊聊,穿这身合适些。”
花千月如今已是镇上的‘名人’如果去‘闽庄’找闽浩清的话,不出半日镇上恐怕又要有新的新闻了。
闽老夫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花千月在闽老夫人处陪着老夫人聊了半个时辰,眼瞧着日上三竿才告辞出来向闽家酒庄而去。
却不想却被伙计告知闽浩清刚刚离开,花千月问清方向一路寻了过去,终于在镇外河滩的一片斜坡上找到了他。
背对花千月而坐,望着湖面发呆,浑身散发着不于外人道的孤寂与苍凉。两个小厮站在他的身后,见有位公子过来两人面露异色,待看清来人是花千月后就要上前见礼,花千月抬手制止了两人,示意不要出声不要惊动闽浩清,两人点点头悄悄退到一边。
花千月走过去席地而坐,从侧面端详着这个少年,跟年前相比清减不少,眼中没了以往的神彩,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苍桑,没来由的想到周氏的那句话:“清儿现在很听话只是……”
听话?
花千月苦笑,那么想要听话干脆养一条哈叭狗好了,生什么孩子呢?通常太听话的孩子背后都埋藏着深深的绝望。
亏得周氏还以此沾沾自喜,不过这好像是古今父母的通病,前世每次邻居家教训孩子总说:“谁叫你不听话,你听话的话我还用得着打你?你以为打你我的手不疼吗?”
花千月想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了一件私有物品呢?喜欢与人比较,喜欢用来炫耀,当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对孩子失去了控制能力就会深深的恐慌,不自觉的处处打击孩子,让孩子认为只有你的羽翼里才是安全的,继续照着你的思维行事?
闽浩清喜欢花千月这是事实,但于其说闽浩清太喜欢花千月才变成今天的样子不如说是闽浩清对周氏的绝望令他变成这样。
这世上有什么能比让你发现断你后路挖你墙角之人居然是你最亲近最信赖的人更令人绝望的?
花千月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闽浩清感觉到了身旁射过来的目光,转头一看竟然是花千月顿时满面羞愧欲爬起身上就走,被花千月一把拉住:“陪我坐会吧……以后我进了京,你我兄妹就再没这样聊天的机会了。”
闽浩清自动勿略了后半句话惊道:“你要去京城?而后又颓然道:是因为……”
花千月知道他想说什么打断道:“不是,是我觉得柳溪镇太小已经容不下我的野心,夸张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花千月要做大周朝第一大商人,要成为天下最富有的人。”
好吧,自己真的从来没有这样的野心,不过为了让闽浩清觉得配不上自己只好自黑一把了,谁让自己是好人呢?作为一个好人想让别人不流泪只好自己狂吐老血了。
闻的此言闽浩清面色变了数变,自从花家遭遇变故再见花千月之后,总觉得她不一样了,有种令他不可乞及的恐慌,如今看来并非错觉,一直以来自己都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好更强,希望自己就算不能保护好她至少可以帮到她,今天的一番话令他彻底明白他一直以来的恐慌到底是什么一一她永远比自己站的高,也不需要自己的保护,或者说自己根本保护不了她……
花千月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羊皮纸递给闽浩清:“表哥成亲我肯定是人在京城了,这是妹子的一点心意。”
闽浩清听花千月表哥、妹子的说得及其自然,心下苦笑:“如今只剩下这点兄妹情份了吗?转念一想不然又待如何呢?有兄妹之情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吧。”
闽浩清从来不会拒绝花千月不管有没有道理对或是错,接过羊皮纸道:“如此多谢了。”低头睨了眼纸上的东西疑惑道:“这是……”
第三十五章 郊外
“酒方”花千月笑道。
酒方?
秘方不是都拍卖掉了吗?然道这是……
闽浩清疑惑的看着花千月。
“不是”花千月摇头道:“不是花飘香,这是我自己刚研究出来的,名字还没想好,你自己取个名吧。”
“果然”闽浩清心里一叹:“无法企及……”
平生第一次闽浩清想要拒绝:“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
话未说完花千月瞪着他抢白道:“留什么留?”眼光在闽浩清身上转来转去:“表哥看不上妹子的贺礼?”
“不是……不是……”
“不是?”花千月点头认真道:“我知道了,那是表哥以后不想帮月儿了……我,我先走了……”作势站起来要走。
“不是……不是……”急急拉住花千月的衣袍:“我不是这个意思。”
花千月顺势又坐了下来,眉眼弯弯:“我就知道表哥最好了”对闽浩清伸出手:“现在正式邀请闽浩清成为花千月的盟友?”
“盟友?”闽浩清挑眉。
“对呀,对呀”花千月小鸡啄米般点头道:“作为大周朝第一大商人怎么可以没有盟友呢,我在京城努力的实现我的发财梦,你呢好好的发展闽庄成为大财主,多借点银子给我,让我在京城可以……”站起来双手叉腰笑得阴险:“横着走。”
“好”闽浩清豪气的伸手和花千月啪得一击掌:“成交。”
俩小厮看着重新活过来的闽浩清眼中水光闪闪,表小姐漂亮还聪明能干对少爷也好这样的人夫人为什么看不上呢?
闽浩清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尘,道:“走了。”
做不成夫妻能在生意场上成为她的臂膀跟她站在一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俩小厮看着闽浩清真的说走就走,感激的对花千月揖了揖擦擦眼角抬脚跟上。
春风微熏花千月伸个懒腰躺了下来,头枕在双臂上看蓝蓝的天空中朵朵白云飘过。
不远处一株柳树下兰香问荷露道:“小姐为什么请表少爷做盟友?咱自家就有酒庄,秘方也卖了不少钱,小姐用得着向表少爷借钱?”
“笨”荷露学着花千月的样子给了兰香一个暴粟:“小姐劝表少爷不要使小性子了,以后跟表嫂要夫妻和睦表少爷能好起来么?”
兰香摸着头嗯嗯啊啊看样子还是不明白。
凝珊看着两人笑道:“你们看,小姐躺着好像很惬意的样子,不如我们也去躺躺?
花千月此时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翘着二郞腿双手依旧枕在头下,双眼看着天空发呆。
三丫头走过来,兰香看看花千月又抬头看看天空,道:“小姐您看什么呢?为何我什么都看不到呢?”
“发呆……”
哒哒哒的马蹄声打断了花千月的话头。
一红一白两匹马由远及近。
“吁……”马上两少年同时勒住缰绳停在花千月等人身后的官道上。
两人看上去年纪相仿,剑眉星目长相不俗,且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贵气,只是红马少年面目温和,而白马少年却面色冷峻好像千年不化的寒冰。
红马少年看向被三女子围绕着的花千眉头微皱,白马少年已道:“哎,小子青阳山怎么走?”
花千月前后左右看了看,这里还有别人吗?
是叫我?
花千月低头看了看身上了衣裳,可不是现在自己穿着男装呢。
不过这口气是有求于人的样子吗?还有那红马少年虽然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可满脸嫌恶的样子,当别人是瞎子啊,既看不上人家问什么问。
花千月瞟了对方一眼,沉默了半晌淡淡道:“不认识”
闻言两人气得抑倒,不认识,不认识你要想半天?
“你不是这附近的人?”红马少年微眯着眼道。
花千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认识就一定要告诉你们吗?
凝珊年纪小被两人的气势吓着了:“在……在……”
白马少年冷冷的逼视过来:“快说在哪?”
冷冷的气息像冰山一样排山倒海的压了过来,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凝珊急得快哭出来了,我哪知道在哪,只不是被你吓得不得不出声而已,求助的看向兰香荷露,兰香荷露此时比凝珊也好不了多少,面色发白,双腿发软跌坐在草地上。
花千月虽然也被这突然而下的气息压得心里突突了下,不过一个呼吸间就镇定下来:“那边”随手指个方向。
“哦”白马少年冷冷的眼神玩味的盯着花千月的眼睛似乎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些什么。
花千月毫不示弱狠狠的盯了回去。
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坐在马上,一个趴在草地上双手托着下巴用眼神对峙着。
终于白马少年从鼻子里哼了声,双腿一夹马腹向花千月所指的方向冲了出去。
红马少年一见紧跟其后冲了出去。
霎时官道尘土飞扬,呛得行人只唔口鼻。
花千月一个鲤鱼翻身跳了起来:“快走、快走。”
兰香荷露赶紧站了起来,凝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道:“怎么了?”
花千月边跑边道:“有人要杀了我们的。”
闻言凝珊撒开就跑,四人一口气跑到镇上才收住脚,拍着胸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凝珊心有余悸道:“谁……要……杀我们?”
荷露顺口气接道:“青阳山在东边,离此十五里,平时镇上人效游踏青都爱去那里,山上还有座小道观走累了可以进去喝喝茶歇歇脚。”
可是花千月给人指的却是相反的方向……
凝珊想到刚才俩人暴跳如雷的样子,缩缩脖子。
而方才的官道上一红一白两匹马已经折了回来,寒冰脸看着空空如也的草地咬牙道:“小子,别让爷下次碰到你……”
红马少年看着气得要暴走的同伴忽然一阵暴笑:“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五哥居然有人不怕你那死人脸……哈哈哈……”
白马少年看着笑得前后乱晃的同伴阴**:“你再笑,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揍成猪头,让你一个月无法见你的表妹。”
“嗯嗯,正事要紧快走快走。”红马少年立即收住笑,拍马当先向青阳山而去,白马少年一笑脸上的寒冰融化摇摇头拍马追了上去。
几日后花千月收到了大谷氏的回信,宅子已经买好在离朱雀大街的镇国公府只隔一条胡同的三元胡同。三进七廓外带一个大园子,宅子已派人收拾妥当,只等主人搬迁进来。另外信中提及六月谷文修大婚大谷氏会带儿女一起过来喝喜酒,绕道柳溪镇,带上花府一干人等同行。
花千月把这消息告诉了闽老夫人和谷氏,得大谷氏同行两人自然高兴。
用过午膳去到酒庄,花千丽三姐妹围了上来说起郊游踏青的事,花千月笑道:“好呀,你们选好日子提前喊我,我做些点心带过去……”
话未说完却见花千里走了过来,花千月奇道:“子明?你怎么在这里?”
第三十六章 踏青
紧随其后的花嘉崎道:“我们生意人家,认得几个字,能写会算就行了,难道还指望着考状元不成?”慈爱的看花千里一眼温声道:“再说他今年已经十岁了,应当慢慢学起来了。”
古人称十岁以下的小孩为‘黄口小儿’,可见十岁的孩子已算半个大人了,而且花家的男孩子满十岁起就要进入酒庄从学徒开始慢慢学起。
看着花嘉崎满脸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满足,花千月只觉得两头黑线,这十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到酒庄做粗重的工作?可这是花家的传统,相当于不成文的家规,总不能跳出来说花家的家规错了吧?
花千月看着身穿学徒工作服满脸稚气的花千里对花嘉崎思付道:“多读些书总是好的,要不您让子明在酒庄学习半日,再上半日学馆?”
这样每天借着读书能歇上半日。
花嘉崎听着无奈道:“你学馆又不是为他一个人开的,想上就上,想什么时辰上。”
是呀,学馆里学子多着呢,夫子不可能放着别人不教,就等你一个人,怎么办呢,要是夫子只教他一人就好了。
教一人?
花千月心里一亮,商量花嘉崎道:“五叔要不这样,您看行不行?我们酒庄自己聘个先生过来。”
花嘉崎有些心动,可又觉得为花千里单独聘个先生有些浪费:“这样不好吧,花那多么银子只教一人……”
花千月想想是有些亏,这商人怎么能做亏本生意?
看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伙计有了主意:“不如再给伙计发些福利,家里有弟弟、妹妹或是子女都可以上酒庄来跟先生读书,先生上半日教他们,下半日专教子明,您看怎样?”
上半日读书还是免费的,下半日就能回家帮着干些活计,谁不愿意?只怕得了消息嘴都要笑开花了,对酒庄来说也有好处,这样的好地方谁还着想走?一个好的伙计从头培养起来也是很费时费力的事。
“好,就照你说的办,”花嘉崎点头到。
“这事就交给我吧,您不用操心了,保证办得妥妥的。”
接下来聘先生,腾教室……等到孩子们坐在屋里跟着先生摇头晃脑的念着‘人之初,性本善……’已进入了四月中旬。
这一天,花千月准备了很多蛋糕、饼干之类的小点心准备去中踏青郊游,为酒庄里聘先生踏青之事一拖再拖,再拖下去的话这个青就踏不成了。
花千丽三姐妹出门碰上了花千影,身穿鹅黄缠枝花褙子下配水绿色八幅湘裙光鲜照人带着两贴身丫环,一付要出门的样子。
花千丽笑着招呼道:“二姐姐这是要出门吗?不如和我们一道去踏青吧。”
花千影看着三人嗤的一声笑道:“这人都要走了,还干着吧结干啥呀,难不能指望着人家在京城给你们找个好婆家?只可惜人家到了京城还不知道记不记得你们呢。”
这人还真是她的嘴里就没一句好话,自己不舒服非弄得人人和她一样。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花千敏就要上前理论,花千淑拉住她道:“从小到大就这样,你跟她置什么气呀,走吧走吧。”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花千影脸胯了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丫环怯声声的问道:“小姐还出去吗?”
花千影猛得转身狠狠道:“去什么去,回屋,”快步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两丫环对视一眼,长长的舒了口气,抬脚跟了上去。
做丫环真命苦,再有个喜怒无常的主子就更命苦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丫环都觉得自己命苦,兰香就觉得小日子过和很滋润,坐在青阳山脚下的茅草亭里嘴里吃着蜂蜜蛋糕,含糊不清道:“要是天天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人生真是太幸福。”
另一个小吃货嘴里塞得鼓鼓的花千树闻言嗯嗯的不断点头。
荷露伸手给了兰香一个暴粟,最近老爱学花千月打兰香暴粟子:“每日里这样的吃法,你还不得就成小肥猪啊。”
闻言花千树恶狠狠的瞪过来。
荷露察觉到了花千树的目光,忙换上笑脸讨好道:“当然啦,我们家少爷长得玉树临风,再怎么吃也不会像兰香一样的。”
“唔”好千树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塞了块蛋糕到花千里嘴里:“快吃快吃,等我们去了京城你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点心了。”
花千月气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的吃货啊。”
花千树呵呵的笑。
众人又在茅草亭里说笑了阵,花千丽提议道:“我们来比赛爬山吧。”
兰香嘻嘻笑着问道:“三小姐可有什么彩头?”
“彩头?”花千丽盯着兰香眼珠子直转:“你这么有把握能赢?”
“不是,不是,问问而已,三小姐您不是说比赛吗……”
“好吧”花千丽道。
“真的”兰香喜道。
花千丽点点头,指着石桌上的一盘子曲奇饼道:“谁输了这盘子点心归她。”
“赢得人呢?”兰香问道。
“赢得人?”
“赢者已经很开心了,还要什么?输者才要安慰好不好。”
兰香的小脸立即胯了下来。
闻言花千月哈哈大笑:“这个说法新鲜,好就依你,谁输了这盘曲奇归谁,只要不是有人为了吃故意输才好。”
“走了啦!”带头向山上冲去。
花千丽三人在后面大呼小叫:“等等我们,你耍赖,这不算……”
花千树看着坐着没动的花千里道:“你怎么不去?”
花千里反问道:“你不也没去。”
花千树嘿嘿笑道:“她们都是傻蛋,我才不上当呢,她们跑了这些都归我了。”
花千里笑着摇摇头。
那边花千月带着三丫头爬上了山顶,花千丽三姐妹还在半山腰上。
花千月索性坐在山顶的大石头上吹吹风,青阳山不是很高,花千月甚至可以看清山脚下茅草亭里花千里花千树两人在愉快的交谈,只不过人小了些。
一刻钟以后,花千丽三人气喘如牛的瘫倒在花千月身旁的大石头上,花千淑喘息道:“我真是服了你了,为什么不管什么事对你来说都这么简单?爬山都比我们快的多。”
“傻瓜,我们每日辰时都在园子跑十圈呢,要不然兰香这丫头就敢开口要彩头?”
三人愰然:“原来如此。”
花千敏不解道:“不啥每日都要跑十圈?”忽而想起什么似得惊到:“你不会早就算到要来这吧。”
花千月好笑道:“你当神婆呢能掐会算的,这叫运动,多多运动身体好,你不觉得现在身体轻松多了?”
花千敏站起来动动胳膊伸伸腿:“你别说,还真是。”又对花千丽花千淑两人道:“你两也试试。”想了想又道:“不如以后我们每天也跑几圈?”
花千丽花千淑两人道:“我俩是没问题,不过你自己……”
花千敏打断两人道:“你们看着好了。”
众人又坐在石头上玩了会,花千敏提议到:“要不我们去道观玩玩?”
花千月是无所谓,看向花千丽花千淑。
花千丽想了想道:“还是不要了吧,牛鼻子老道有什么好看的,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山吧。”
众人都同意这就准备下山,忽然兰香道:“凝珊呢?凝珊哪去了?”
众人这才发现凝珊不见了。
“刚刚还在我身旁呢,会不会方便去了?荷露道:“兰香跟我到附近找找吧。”
兰香点头,跟着荷露去了,花千丽三人见状也吩咐自己的丫环帮着找人。
半晌人都回来了,都没找着凝珊,花千月想了想道:“不如我们分头找找,不管找不找得着半个时辰后,回到这里集合。”
不要人没找着把自己又弄丢了。
“好”众人一致同意。
正准备出发兰香喜道:“回来了回来了凝珊回来了。”
众人顺着兰香的视线看过去,淡紫色的褙子,梳着两羊角,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哭,可不就是凝珊么?只是她为什么要哭呢,发生什么事了?
第三十七章 午膳
“凝珊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去教训她。兰香撸着袖子道。
“没有”凝珊摇摇头道:“刚才看到一个人走过去有点像我的哥哥,跟过去一看原来不是……我只是有点想我哥哥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答应过你帮你找哥哥,就一定会帮你找的,你放心不管多久一定会帮你找下去的。”想了想花千月又道:“说不定你哥哥没找到你又回家了,过些日子我们去明州不出意外的话会有一晚宿在兴阳镇,兴阳镇离青远镇不远我们再去一趟你家看看你哥哥回去没有。”
“真的?”凝珊擦着眼睛惊喜道。
“什么蒸得,煮得,小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兰香眉头微挑。
花千月在这丫头心里就像神一样的存在,听不得有人怀疑花千月的话。
凝珊讪讪道:“我不是怀疑小姐,而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闻言众人都笑了,大家又安慰了凝珊一会,看看天色不早了该回去用午膳了,这才按照原路返回了山脚。
花千里花千树早已等得不奈烦了,把鞋子往岸上一甩赤着脚跑到小溪里捉起鱼来,不多时岸上扔满了活蹦乱跳的大小鱼儿。
花千月等人从山上下来一眼就看到这付场景,长衫系在腰间,雪白的膝裤玖膝盖的两人弯着腰在溪水里摸来摸去,‘哗啦’一声响,花千里直起腰板把手中的鱼朝花千树晃晃咧嘴一笑然后转身扔到岸上。花千树朝花千里瞪瞪眼,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哗啦’又一声响,花千里双手捧着条不转扭动着身体的鲤鱼冲着花千里下巴抬得老高。
看着岸边大小的鱼儿花千月眉眼弯弯对众人道:“我看我们也别回去午膳了,就在这儿解决了吧。”
花千丽指着那些鱼道:“你说的午膳不会就是这些吗?”
花千月笑道:“那个只是啊?它只是午膳的一部分。”
闻言花千淑环顾四周:“还有什么可吃的?我们带来的点心?”
“等着”说着花千月走进亭子里,不多时左手拿着两只暗红描金的食盒盖子,右手拿着几块饼干出来了,吩咐兰香凝珊多找些枯树枝回来,又吩咐荷露找两根树藤过来,越长越好。
不多时兰香凝珊抱着树枝回来了,荷露也拎着碧绿的藤蔓过来了,花千月接过藤蔓,指指地面示意两人把枯枝丢地上。
溪水里的两人见这边有动静哗啦哗啦的趟着溪水爬上岸上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过来看热闹。
花千月在兰香凝珊找来的枯枝里找了两根拇指粗细,大约三十厘米长的看起来比较直一点的树枝,把一根藤蔓的一头系在一根树枝上,另一条的一头系在另一根树枝上,随着藤蔓的展开另外一头一直延伸到茅草亭里,然后选了个比较平坦开阔的地势分别用这两根树枝把食盒的盖子撑起来,捏碎饼干,撒在两个食盒盖子底下,又在盖子外面的地上撒出一条细细的小路。
一切准备就绪,花千月带着众人退回到茅草亭中,把两条藤蔓分别交到兰香荷露手中,跟她们说鸟儿下来吃食走到盖子底下就猛拉藤蔓把鸟儿扣住。
两人兴奋的点点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食盒盖子,果然有几只灰色的寻食的野鸽子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边走边吃的过来了,三只走到荷露拉着的盖子底下,两只走到兰香拉着的盖子底下,荷露一拉藤蔓扣住两只,而兰香慢了半拍两只都扑愣着翅膀飞走了,气得兰香直跳脚。
众人看着有趣都争抢着要玩,最后还是大的让小的,花千里和花千树先来……
花千月见众人玩得开心,自己一人去溪边收拾那些鱼去了,去鳞、剖肚、挖肠……半个时辰后大大小小的鱼都让花千月收拾干净了,而那边战果也不错,半个时辰共扣住了五只野鸽子、六只鹌鹑,居然还有一只锦毛野鸡。
众姐妹见花千月一人收拾干净那么多鱼,都有些不好意思,主动吩咐自己的丫环去收拾这些野鸽子之类的东西,能跟着出来的丫环都是贴身大丫环,谁会干这个?可是小姐吩咐了不得不从,再说也的确不好意思让花千月收拾。
让小姐做这些粗活,留着她们这些丫环白吃饭?
于是乎状况百出,还差点弄跑了野鸡……
花千月扶额,哎!这些人都是大小姐,只有自己是个丫环命,还是认命吧,不然这午膳怕是吃不到嘴里了,拎了东西自己收拾去了。
凝珊跑过来道:“小姐我来帮您吧,跟叔叔婶婶住一起后这些粗活都是我做的……”
主仆二人收拾好后,花千月又在溪边摘了些荷叶,四月天的荷叶刚刚出泥土里钻出来不久,嫩嫩的绿绿的,只有巴掌大小,用个四五片把一只野鸽子牢牢的包裹在里面,又伸手在溪边抠些烂泥巴在荷叶表面糊了一层,
拿起第二只边裹荷叶边对凝珊道:“让兰香荷露把刚才捡的树枝抱过来。”
凝珊嗯嗯的领命而去,等她带着兰香荷露抱着树枝过来,那些野味全都包裹好了。
花千月指点着地上的包裹对抱着树枝的三个道:“全放个这些上面……”
枯树枝一点就着,片刻后空气中飘着浓浓的鱼香味,亭子里众人闻着味都过来了,烤得焦黄焦黄的鱼又鲜又嫩,令人十指大动。
吃完鱼火堆也差不多要熄灭了,花千月拿了根树枝把一个个泥土团子扒了出来。
众人好奇的盯着花千月的动作,只见她敲开一个泥团,取出荷叶包,打开层层荷叶顿时肉香夹杂着荷叶的丝丝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众着学着她的样子各自开动起来,凝珊捧着香喷喷的野鸽子眼泪簌簌而下,荷露关心道:“凝珊怎么了?是烫着了吗?”
凝珊摇摇头道:“不是,我是忽然觉得跟着小姐心里特踏实,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能让人觉得安心,仿佛只要有她在哪怕天塌下来都没什么好担心的。”
“对对对”兰香点头附和道:“凭着这手手艺,再落魄填饱肚子不成问题。”
闻言花千月嗔道:“呸,你个死丫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姐我还要当大周第一大商人呢,落什么魄?”
做大周第一大商人?
这是当初为了安抚闽浩清的借口,这会子不经意间却冲口而出,想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好像还不错,要什么有什么不用看他人脸色,特别不用看丈夫的脸色,古人一夫多妻,想想自己如果将来找个老公,不仅要操碎心的维持一家的吃穿嚼用,还得跟一众大小老婆分享一个男人,更可气的是那些大小老婆还时不时的给你找事,再加上一众庶子庶女吃着你的喝着你的明里笑脸相对,暗中恨不得你立马就死(花千月虽然没经历过,可后世电视剧不都这么演的),想想都心塞。
如果真成了第一有钱人……花千月禁不住梦想起来:“找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丈夫,不许他纳妾,就对着自己一个人……,这个人不要太有钱,要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好,要听话,最主要的不能反对自己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貌视这些条件目前就数闽浩清最符合,不过人家就要成婚了,而且自己只把他当小弟弟看……不急不急,现在自己这具身体只不过才十四岁,可以慢慢找。
这个可以先等等,进京以后的事,却是要规划起来了,第一步先做什么,第二步要做什么,要拿个章程出来,这样到了京城也不至于东一榔头西一棒,整天忙得要死却不出成绩。
当天回去之后,花千月就一个人关着门在书房写写画画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五月,花嘉峻过世一周年那天闽老夫人和谷氏带着花千月姐弟给花嘉峻上坟做了周祭,闽老夫人和谷氏在坟头除了服,而花千月姐弟还要守制两年。
五月下旬,大谷氏先行派了婆子过来,说是二、三日后,大谷氏带着儿女就要低达柳溪镇渡口,请闽老夫人、谷氏把箱笼收拾收拾准备起程。
该准备的早在闽老夫人决定进京开始就慢慢准备起来了,如今早已准备妥当,到是花嘉崎一家忙了起来,打点包袱收拾箱笼准备搬进东府。
第三十八章 青龙
第三天晌午大谷氏的画舫靠在了柳溪镇渡头,辰时就带着花千月花千树等在渡头的谷氏迎了上去。
花千月花千树给大谷氏见礼,童宛玉兄妹三人又给谷氏见礼,自有一番阔契。
片刻之后众人坐上马车向花府而去,大谷氏对坐在她对面的谷氏道:“那里用的着这么麻烦,照我的意思你们把家当直接搬上船今晚就宿在渡头就行,哪里用得着这么破费。”
闻言谷氏不赞同道:“那怎么行,大姐第一来,哪有不进家门宿在渡头的道理,况且你还从没来过呢,以后我们搬去京城想来也不知有没有机会了。”
大谷氏笑道:“瞧你说的,以后你们搬到了京城我们少得要经常见面,这家吗,还不是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谷氏笑着称是。
大谷氏看着和童宛玉窃窃私语的花千月叹道:“你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出阁前有我这个大姐护着你,出嫁后又有相公护着你,如今又有月儿护着你。”
谷氏看向花千月,只见童宛玉不知跟她说了什么,捂着嘴直笑,两排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好像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收回目光对大谷氏道:“都是我没用连累了月儿……”
大谷氏安慰的拍拍谷氏的手道:“别多想了现在不是挺好的。”
谷氏道:“大姐你是不知道,为了这个酒庄月儿的亲事都吹了……不然也不会想着搬去京城了……”在谷氏心里一直以为花千月是因为婚事告吹才想搬去京城的。其实她是不太想搬的,毕竟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虽说她不常出门,可对这小镇也非常熟悉了,去了京城人生地不熟,总觉得少了一份安全……,可她觉得自己没用连累了花千月心里一直很这安,是以花千月提出搬去京城她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反而觉得安下心来,自己总算为孩子做了一点事了。
听得此言大谷氏惊道:“这期间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谷氏遂将从明州回来后发生的事告诉了大谷氏,包括救凝珊、婚事变故、拍卖会,事无巨细都告诉了大谷氏。
半晌大谷氏叹道:“月儿这孩子真是不容易,不过……”又拍拍谷氏的手道:“你也不用担心,月儿心善人又聪明做事又持重,最难得的是很有主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的是什么,你呀!就等着享福吧。”
有了大谷氏的安慰谷氏心情好了很多,两人又转移了话题谈起谷文修的婚事来。
到得花府大谷氏带着子女先去拜会了闽老夫人,用过午膳之后,谷氏姐妹和闽老夫人玩起扑克来,而花千月则带着童氏兄妹逛园子。
晚上大谷氏一家住在了东厢房,童宛玉却跑过来和花千月挤在了一起,两人絮絮叨叨又讲了大半宿,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要说,第二日还是被外面搬东西的声音吵醒的。
等两人用过早膳,东西也搬得差不多了,西府三姐妹也过来了,花千丽拉着花千月的手道:“你要走了,我们姐妹过来送送你,二姐姐她就那个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花千月点头称是,花千丽这个三姐姐比起花千影来更像个大姐姐,想到以西府二夫人爱占小便宜的性子能培养出花千丽这样大方得体的女儿还真是个奇迹。
前世就听说过有两兄弟,父亲爱酗酒喝醉了就打老婆孩子,每当父亲打人时大儿子就会和父亲对打,而小儿子呢只会躲在一旁哭泣,久而久之大儿子就形成了冲动的性格,而小儿子就变得十分胆小怕事,同样的父亲同样的事件却形成了不同的性格。可见这父母的教育故然重要,而个人本身的气质特点自我修养比父母的教育更重要的多。
刚刚跟花千丽三人建立起姐妹情谊花千月也有些舍不得,对三人道:“有空可以到京城找我玩,跟五叔说一声让他派人你们过去。
三人虽然知道其实去京城并没有说的这么简单可还是点点头,一番寒喧之后花千月又把童宛玉介绍三人认识,童宛玉又是个温柔大方的,很快就跟花千丽几人玩到了一块,五个女孩子在一起嬉闹了半晌,午膳过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渡口而去。
码头上女孩子又是一番依依不舍,男孩子却大气多了,花千里拍拍花千树的肩头点点头,花千树对花千里回报以点点头……
画舫渐行渐远,当码头上的花千丽等人变成一个个小黑点时花千月没来由的一阵伤感:别了我的朋友、别的亲爱的小镇……
此次大谷氏坐的画舫虽然没有上次的华丽却也很大,而且也是上下两层的,只不过少了船头船尾的两个亭子,花千月带着三丫环就住在二楼童宛玉的隔壁,上船后闽老夫人带着大小谷氏打牌,而花千月呢就缠着童宛玉教她弹古筝,等到画舫停靠在兴阳镇时已经能弹上简单的曲子了,至于好听于否你就别指望了。,
花千月穿上男装带上三丫头跟大谷氏说明情况请求在此多留一日,就要起程去青远镇不想童宛玉也要跟了去,花千月考虑到人生地不熟又都是女孩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怎办?坚决不同意童宛玉去,气得童宛玉嘴翘得老高,大谷氏心疼女儿拍板道:“这样吧,让你大哥带上几个武艺高强的家将跟你们一起去吧,记得不要生事早去早回。”
童宛玉欣喜,得意的冲着花千月挤眼睛,大谷氏摇着头笑道:“快去吧,再挤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童宛玉吐吐舌头拉着花千月去找童羽飞去了。
童羽飞挑了四个家将带上花千月等五人,一行十人在兴阳镇上租了马车、马匹,快马向青远镇赶去。
一路上凝珊不安的握着手,花千月想讲点什么安慰安慰她,想想还是算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的哥哥,现在哄了她高兴万一找不到她哥哥可就更失落了。
遂当没看到凝珊的不安转头看向外面,及目所致是一片黄澄澄的麦田,粒粒饱满的麦穗沉甸甸的弯下了腰想来今年会有个好收成,不远处,一片青翠的小山坡上采茶姑娘戴着斗笠三五成群,一丛丛一簇簇就像点缀在绿叶中的娇嫩鲜花,此时正低着头手指翻飞的采摘着春茶。
进入青远镇境内马车就一直沿着湖泊走好像没有尽头的样子,花千月看着两岸绿树掩映仿佛清可见底的湖水不由叹道:“好漂亮啊,能住在这里一定很幸福。”
“漂亮是漂亮,幸福到是未必,您们还记得当初遇到我的情形吗?”凝珊高翘的嘴角含着讽刺的笑。
“这条湖叫青龙湖,相传远古时期青远镇不叫青远镇,那时这里到处一片荒漠,天上的青龙神收复妖神路过此地口渴的不行却哪里也找不着水喝,正当渴的奄奄一息之时,有个老农路过把他背回了家,并且拿出全家仅有的一口水喂给了他……后来青龙神为了感谢老农的救命之恩,现出原形以身体为工具狠狠的砸向地面,把地面砸出一条又深又长的大湖……,村民为了感谢青龙神把这条湖称作青龙湖,而老农所住村子因为这条湖延伸的又远又长更名为青远村,因为有了这条湖这里慢慢变得繁荣起来青远村就变成了青远镇……据说青龙神派了河神镇守这里以保青龙湖永不干涸,所以每隔三年镇里就会主持一次祭神仪式,献上童男或是童女以感谢河神的保佑……”
话音未落只见童宛玉指着窗外的某处道:“是不是像那样?”
第三十九章 河神
众女顺着童宛玉手指的方向望去,大约再往前数十丈转过一个弯湖边一处较开阔地势呈半圆形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围着一群人,因为角度问题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桌上点燃的一对红烛的高高一角。
凝珊眼底一片冰凉,两手紧紧的眷成拳,而后又无力的松开颓然道:“正是……”
花千月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困惑道:“不是说三年一次吗?”
凝珊道:“一般三年一次,也有例外,比如洪灾或旱灾。”
这也太没人性了,不行姐姐今天得想个法子破破这陋习,花千月腹议道。
掀开马车上的门帘对充当车夫的镇国公府家将道:“停车。”
家将一拉缰绳停下车来,花千月率先跳下车来,众女见花千月下了车也依次跟了下来。
打马在前的童羽飞见马车停了下来,策马回来道:“何事?”
花千月灿烂一笑道:“无事,累了歇歇。”
这表妹古灵精怪,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罢了罢了歇歇就歇歇吧,反正时间挺宽裕的随她闹去吧。
童羽飞打个呼哨,另外三个家将向马车聚拢过来。
花千月走进河堤的树林中,一会蹲下来看看树下的泥土,一会又摸摸低低的灌木丛的树叶,一会又向祭台那边看去,一会又若有所思……
童宛玉看着花千月,阳光穿透树林洒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配合着她脸上的表情让人看着生出一种莫测来,用修长白嫩的手指捅捅荷露道:“她在干吗?”
荷露看了童宛玉一眼高深道:“想事情”
我晕,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半晌花千月回来了,对童羽飞道:“表哥,不知您带的这几位家轻功如何?
童羽飞不知道花千月要干啥,不过还是如实的点点头。
“可会一苇渡江?”花千月笑的眉眼弯弯。
“一苇渡江?”童羽飞眉头微挑。
“也许不叫这个名头,就是轻功极好的练家子将一根芦苇扔到水里,凭借这一根芦苇在水面上走过江去。”花千月解释道。
“这有何难,镇国公府的家将中十之**都会。”
十之**都会?前世看的武侠小说上不是说这是一门高深的轻功么?难道这里的人都是武学天才,什么高深武功在他们看来都很稀松平常?还是说能进入镇国公府的全是高手中的高手?
“那,再带个人如何?”放下杂七杂八的思绪花千月追问道。
“没问题”
“那就麻烦你们带我们过去祭台那边”花千月嘻笑道。
“啊莫,你留下来看管马匹,其他人准备芦苇……”
“少一人?那兰香荷露谁留下?”
“不用,我可以带两人。”
“你?带两人?”花千月上下打晾着童羽飞,英挺的面容黝黑的眼睛大而有神,一袭天青色的细布直裰,腰束玉带长身玉立,不像有功夫的样子。
“怎么,不像?”童羽飞好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武艺高强者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
花千月嗤的一声笑了:“我是觉得原来表哥你深藏不露。”
闻言童宛玉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对我看也像。”
兰香看着笑得莫名其妙的两女悄悄问荷露道:“她俩在说什么?”
荷露泯嘴但笑不语,深藏不露的除了狐狸还有什么?
童羽飞被两人笑的俊脸一红,恼怒的抓住两人的肩膀两个起落稳稳的落在湖边,折了支芦苇丢进湖里一手提起一个足尖一点平稳的站到芦苇上,芦苇就像长了眼睛似的自动向着祭台而去。
花千月的声音随风飘来:“多带上几把伞过来……”
三家将见主子已行动起来,顺手抓过一个小姑娘两个起落跟了上去,其中一个回头道:“啊莫,伞!”
一片阴影向湖水袭来,三人头也不抬的伸手稳稳接住。
祭台边头戴八角金边黑帽身穿黑衣留着山羊胡的中年巫师手持三支檀香对着湖面行着鞠躬礼,身后三五个同样身穿黑衣头簪竹簪的童子说是扶其实是押的扶着一对年纪大约**岁穿得非常喜庆的童男童女,围观人群里两位年青的妇人默默流泪而其他人则满脸的虔诚。
忽然人群里一阵骚动,巫师刚要发怒就见人群全都跪了下来,还有人兴奋道:“河神显灵了!河神来了!”
巫师抬目望去只见河面上果然衣襟飘飘行走着一群人,为首的少年白衣胜雪墨发飞扬,几个呼吸之后一行人就稳稳的站在了众人面前,众人甚至没有看清他们是怎么上来的,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站到了面前。
巫师怒道:“大胆,什么人竟敢来此闹事?来人给我拿下。”那三五个童子人还未动弹就被家将手中弹出的石子弹中穴位动弹不得。巫师心知不好,也没了刚才的气焰。
花千月走上前去拿起供桌上的苹果顺手在巫师衣服上擦擦,一屁股坐到供桌上,众人倒吸了口凉气。花千月混不在意,咬了一口苹果指着那一对童男童女,道:“这是要献给本尊的?”
闻言巫师眼珠子直转,想要激起民愤来对抗花千月等人:“放肆,竟敢亵渎神明……”
不等说完,花千月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直直的砸向巫师的脸,正中靶心砸在巫师的鼻子上。花千月一招手,凝珊走上前来:“好好看看她是谁?”
巫师献了那么多童男童女虽然记不清谁是谁,可是对于凝珊这个自动找上门来的献者还是有些印象的,惊道:“你是去年的献祭的童女?”
花千月点点头满意道:“算你还有些记心,”尔后忽得脸一沉厉声道:“你可知罪?”
这世上最不信有神的,只怕就是这些所谓能与神沟通之人,巫听得这话心道:这少年公子也不知怎的救了那丫头,今日只怕是为那丫头报仇来了,横竖不能善了不如一拼,否则这青远镇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跪在人群中镇长见两人之间气氛紧张站出来打圆场:“上仙有所不知自去年献祭之后这青龙湖水位下降不少,一查之下才发现原来献祭者父母双亡,此等不详之人献于上仙是为对上仙不敬,所以……”
“所以你们追加俩,”花千月竖起食指和中指晃晃似笑非笑道。双眼傲视众人正色道:“潮水涨落自有天意岂是尔等凡间小民可随意左右的。如果尔等给点好处就能如汝所愿那本尊的位置岂非人人坐的?”
镇长吓得连道不敢,巫师见花千月逼的镇长无话可说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天意?你既知天意,那么请你告诉我这天何时下雨啊?”
闻言童宛玉等人具是脸色一变,随既又想到花千月让带的伞。
巫师见众人神色有变,心下窃喜:“小子,跟老子斗你还嫩了点。”
花千月对着自己好看的指甲吹了口气反问道:“哦,难不成大师知道?”
大师?
小子!这会想起服软了?想让老子放过你?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老子会放过你?至于下雨说句模棱两可的话不管下是不下自己都对。
“怎么?大师不知?大师不是自称神差么?这么重要的事上仙没有告诉您?”
“十日之内,十日之内定然下雨。”
“十日之内?到底哪天?今天?明天?……
“今天?”巫师抬头看着天上明晃晃的日头道:“今天断然不会下雨。”
花千月哈哈一笑:“撑伞!”
哗、哗数声兰香荷露等人依言打开雨伞,雨伞打开的同时艳阳高照的天空竟然下起雨来,而且哗啦哗啦的越下越大……
平时这么大的雨众人肯定奔跑而去了,可是现在没有人动,太震惊了。
花千月看看天色说了声收,果然雨又突然停了,如果不是地上、身上的潮湿提醒着自己,众人还以为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场梦境。
第四十章 征兆
巫师见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气急败坏口不择言起来:“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小子别装神弄鬼了,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哦,”花千月拉长了音调有些同情的看着巫师。
巫师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脸色霎白,急速转过头去所有的镇民一脸怒容,特别是家里有孩子被献祭的怒气更盛。
“骗子!”不知谁带头先喊了出来。
“骗子、神棍、打死他……”激愤的镇人群起而攻之。
巫师一看这阵势连童儿也顾及不上了,抱着脑袋落荒而逃……
镇长见巫师逃了这里只有自己这个一镇之长最大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赔笑道:“不知上仙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花千月睨了镇长一眼:“算帐。”
镇长心里冷汗直淌,脸上却半分不显仍然赔笑道:“上仙说笑了说笑了。”
“说笑?”花千月瞟着镇长似笑非笑道:“本尊看上去像说笑吗?脸色一沉:隔三差五送个人来、隔三差五送个人来,浪费本尊的粮食不说还害得无尊在这位置上一坐五百年不的动弹。你说本尊要不要找尔等算帐?”
镇长躬杀道不敢。
花千月见已完全镇慑住众人放缓了语气:“把那两个孩子带回去吧,本尊府上最不差的就是人,要想青龙湖永不干涸多多行善才是正理。”指指那两个孩子:“再用这种法子惹怒了上天……本尊可什么也不敢保证。”
众人连说不敢,磕头下拜等众人抬起头来面前里还有人影?忙四个寻找发现远远的湖面上一行人踏浪而去……
从此青远镇人好客心善远近闻名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单说花千月等人回到马车上,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花千月,兰香更是殷勤的捏背捶腿,花千月知道她们什么意思就是不说看她们能憋到几时。
童宛玉见花千月故意吊着她们扑过来上下其手挠花千月的痒痒,马车地方太小花千月躲也没地方躲投降道:“我说我说……”
“但凡下雨之前自然界不管动物还是植物都会有一定的征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比如蜻蜒、蝴蝶、蜜蜂、黄蜂、飞蛾等飞虫,如果在飞行时慌慌张张,东一头,西一头乱飞瞎撞,翅膀扇动得很急促,大约在一个时辰内会有雨。麻雀不远飞,总是飞飞落落,时而高飞,时而急飞,一般半个时辰以后就会下雨。蚂蚁向高处搬家也是下雨的征兆……除了动物还有植物比如马尾松,马尾松种子鳞瓣上的粘液天晴干燥变硬而向外伸张,下雨前,鳞瓣又会变软,变软后就会逐渐逐渐的闭合。”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那雨停呢?”
“不知你们注意看没,雨下下来的形状?”
什么形状?
雨还有形状的么?
四人面面相觑。
“雨下到地上有两种形状,一种长长的像锤子一样砸到地上,这种雨是公雨下一会就会停,阵雨都是这种雨。另一种雨下到地上会起一个个的小泡泡,这种雨称为母雨短时间内一般不会停。”
“雨还分公母?”
“当然啦,什么东西都有公母之分,就拿我们通常吃的水果来说母的肉质细嫩水份比较充足核比较小而公的肉质相对粗糙水份少核比较大。”
“选水果还有这么多学问?”
“怎么看出来这水果是公还是母呢?”
你一言我一语,话题不知偏到哪里去了……
马车停了下来,童羽飞站在车旁隔着帘子道:“到了。”
凝珊拎着裙摆就要下车,花千月道:“还是差人先问问吧,我们直接下去你叔婶不见得会有真话。”
凝珊想想她叔婶还真能做出这种事,看到自己穿得如此这般说不定又要整出什么妖娥子来。
花千月就对外面的童羽飞道:“劳烦表哥差个人先去打听打听再做道理。”
童羽飞道:“也好。”
片刻后童羽飞折了回来了仍是隔着帘子道:“没找到,听邻居说全家都搬走了……”
凝珊一急掀起帘子道:“为何?可知搬哪去了?”
童羽飞身后去打听情况的家将道:“邻居说自去年冬天有人来打听了几次之后夫妻俩心虚卖了房子连夜搬走了,搬去哪里邻居没人知道。”
“那我哥哥……”
家将摇摇头:“邻居说自去年走后没见回来过。”
凝珊无力的跌坐下来,花千月拍拍凝珊的肩膀道:“要不要下去看一眼?”
凝珊摇摇头,这个曾经给过她无数欢乐的地方如今只剩下苦涩,再多看一眼只会令她更心痛。
回程众女也没了说话的兴趣一路无话。
回船后经过几位家将的添油加醋不过半日花千月就被传成了神一般的人物,晚膳时连大谷氏都忍住打听起情况来,童宛玉立既来了精神绘声绘色的把当时的情景学了一遍,惹得童羽轩和花千树两小子直报怨,这么好玩的事情也不带上他俩。
一连二三天凝珊都不开心,花千月看在眼里寻思着做点什么新奇的小点心逗她开开心。
去厨房看看有些什么材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简直就是小型菜市场啊,那大木桶里游着的是什么?好家伙鲈鱼啊!还好几十条每条足有二三斤,这东西的盛渔期在十一月份,现在可不捕捞,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说得就是捕捞鲈鱼的坚辛。
还有那一筐筐又红又大又多汁的水蜜桃,那边架子上还码着一条条绿莹莹的小黄瓜、红翠翠的小萝卜……花千月有点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感觉。
这么多的东西反而有点不知道做什么好了,花千月思考了片刻索性把兰香荷露凝珊还有童宛玉统统拉了过来,揉面的揉面、择菜的择菜……气氛活跃,凝珊开朗了不少,这天的晚膳就变成了五彩饺子,虽然外观上还有很大进步的空间但是味道还是很值得肯定的。
接下来的日子花千月依然跟着童宛玉学习弹琴,闲暇时间给花千树童羽轩讲讲古今(故事)日子过的悠闲而舒适,只是这悠闲舒适的日子没过多久两日之后画舫停靠在了明州渡头,相比于上次的清冷不同,这次谷老夫人亲自到渡头来了接了众人回府。
谷文修的婚期正日是六月初八,正日前三五天,男方要送女方轿前担,还要请全福人安床等等,大舅母金氏忙得脚不粘地,众人都过去帮忙,花千月有孝在身不可以过去,就拿出了上岸后第二天跟童宛玉一起逛街看中的几颗珠子来,准备加到给谷文修的贺礼上。
花千月给谷文修的贺礼是自己制作的一套宝石头面,当初得知谷文修的婚期就一直寻找合适的礼物,总也找不到合意的,想到自己前世就是专做古代手工饰品的不如自己做一套?考虑了两天去玉白铺子选了一堆淡绿色的宝石回来,制了两对发簪,两对步摇,,一付耳环,一只多宝项圈一条项链,一对手链。
花千月比划了半天决定在项圈上加两颗,其它的几颗加到两对步摇上去。
第四十一章 头面
花千月在项圈的左右两边各加了一粒珠子,拿起来看看,似乎不太美观起身开了描金暗红的首饰盒找了对草绿色的流苏加在了两粒珠子的下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把项圈放到一边,拿起步摇看看加在哪里合适。
童宛玉一声不响的闯了进来,看到桌上的头面双眼放光,一把抓起那条多宝璎珞项圈,手掌大小的蝴蝶形镂空银片子银光闪闪,上面镶嵌朵比手掌略小一号的粉嫩粉嫩的绿牡丹,露在外面的蝴蝶翅膀镂空处是一粒粒小小的绿色珠子,珠子的颜色由深及浅错落有致,两边各有一片银光闪闪的银色缠枝花把蝴蝶牡丹连接到银项圈上,项圈两边各有一条长长的浅绿色流苏。
童宛玉看的眼睛都直了,看着花千月手里的动作:“你不会告诉我,这些……”指指桌上的头面:“都是你的手笔吧?”
花千月眉眼弯弯:“姑娘我发现你太聪明了。”
童宛玉尖叫一声把花千月抱了个满怀,吓得屋里众人一惊。
“你太有才了,你这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拿走。”一只手里抓璎珞项圈另一只手指着桌上的钗钗环环道。
兰香这丫头一向活泼,加之童宛玉放她们面前从来也不摆架子,胆子越发大了起来打趣道:“我家小姐会的东西可多了,您不如把我家小姐带回府去,这样所有的东西都是您的了。”
“你看看你看看”童宛玉对花千月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这牙尖嘴利的,也不知像了谁。”
“好啊,又挤对上我了不是,本来还想着给你个更好的,这下什么都没了。”
闻言童宛玉挨过来对着花千月撒娇道:“好妹妹,姐姐就看上这个了,你就给我吗好不好好不好。”声音婉转如莺啼,要多好听有多好听。
“这个可真不能给你,这是要送给新嫂嫂的贺礼而且……”花千月端详着童宛玉正色道:“这套不配你的皮肤和气质,回京后我给你做套粉色珍珠。”
“你说的啊,到时可别忘了。”又对屋里的众丫环道:“你们都听到,到时可得给我作证啊。”
两人又在一起嘻闹了阵,临走时花千月把那套头面装在匣子里道:“这个放你那儿吧,到了那天你帮我交给新嫂嫂,你知道我是守制之人不能过去。”
闻言童宛玉的丫环青环上去接下了匣子。
童宛玉走后花千月就去了闽老夫人处,住在别人家里总不如自己家舒坦,花千月怕闽老夫人住得不自在到明州以后每天都要去闽老夫人处陪闽老夫人聊聊天。
花千月进去时闽老夫人正躺在美人塌上小憩王嬷嬷正帮着打扇,就坐到一边顺手拿起闽老夫人打发时间用的《地方志》看起来,看着看着竟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等她醒来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睡到了罗汉床上,而且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头,在闽老夫人处用了饭又陪着闽老夫人闲聊了会这才起身回屋。
吉日那天为了避免冲撞新人,大早上花千月就穿上男装叫上花千树带着丫环小厮一起逛明州城去了。
逛街么一般都是女孩子的事情,男人有什么可逛得,如今花千月穿着男装还带着花千树两人除了逛逛小吃铺子其实也没地方可去,在街上走了半晌也有点累了索性找了家茶楼要了个二楼的包厢喝起茶来。
忽然听得外面吵吵闹闹,其中还夹杂着女孩子的哭泣声。
花千月从窗户向外望去,原来是对面医馆门口围了一大群人,闹医?这种事各有各的理,到底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
兰香却是个坐不住的,见有热闹可看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盯着花千月,花千月最受不得她这种可怜样挥挥道:“去吧,去吧。”
得了令兰香像小狗一样欢快的摇着小尾巴噔噔噔下楼去了。
没过多久却又耷拉脑袋回来了。
原来刚才并非闹医,而是有个小姑娘她的父亲病了,大夫说要医好她父亲的病需要十两银子,小姑娘家里贫困拿不出十两子就在医馆要卖身救父,刚刚有出十两银子要买,小姑娘的父亲认出那人是有名的泼皮无赖不肯卖于那人,说宁可病死也不能把孩子卖入火坑……
没钱的日子花千月也尝过,当初大学刚毕业找不着工作又不好意思回家啃老,跟室友合租了个地下室,要什么没什么……幸好只住了半年,可这半年却好像比大学四年都要长的多……
花千月拿了二十两银票递给兰香让她给人送过去。
兰香接了银票刚刚转身走出两步,又被花千月叫了回来加了十两银票给她。
这次兰香下去之后马上又噔噔噔的上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梳着双挂髻身穿一件洗得发了白的深绿色褙子,下穿洗得已看不出原先什么颜色的湘裙。一双眼睛又大又亮一看就是个十分机灵的孩子。
那孩子对着花千月和花千树下跪施礼道:“雪雁见过两位公子。”
花千月抬抬手示意她起来,刚来这里花千月非常不习惯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不让人家跪还不行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得!爱跪就跪着吧反正跪的又不是自己,后来被跪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雪雁走上前把二十两的银票放到桌上:“我父亲的病只要十两就够了,多谢两位公子的好心,我……奴婢还有一事相求,公子能否再宽容两日,等我……奴婢父亲病好了再去府上?
荷露最见不得在主子面前耍小心思欺主之人,好家伙这还没进府呢就敢让主子着,遂冷笑道:“你家里没有其他有了么?非得要你伺候着?我们府上在京城呢,不日就要起程如何等得?”
闻言雪雁脸色白了白:“家母身体也不好,家里还有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奴婢没想到公子是京城人氏……”
把钱退回去吧,父亲的病怎么办?可人家在京城呢自己就这样跟着走了家里怎么办?
雪雁心里天人交战,最终一咬牙道:“好,我跟你们走……”
话音未落,只听花千月道:“她哄你呢快回去吧,你看我这三丫头已经够头痛的了还里还用得着再买丫环。”示意兰香把那二十两再拿给雪雁:“你父亲病好了也要将养些时日不是,这些银子拿回去可不能让家里断了生计,弟弟妹妹小可不能饿着。”
“那怎么行,公子你既不想买丫环我就不能拿您的钱。
花千月暗暗点点,是个有志气的姑娘,“这样吧,”花千月玩笑道:“算我借你的,等你有了钱来京城还我。”
雪雁歪着头想了想道:“行”跟小二借了笔墨写了借据问明了花府在京城的地址走了。
花千树在一旁道:“时辰不早了,不如我们去聚香楼用午膳可好?”
聚香楼是明州城里有名的海鲜酒楼,来了两次明州还只闻其名从未去过,花千月前世就酷爱海鲜这下正中下怀,一群人杀去聚香楼大吃了一顿,清蒸大龙虾,椒盐濑尿虾、清蒸大连鲍、清蒸金钱斑……
半夜里,荷露摇醒花千月紧张道:“小姐快起来,凝珊出事了。”
花千月睡意全消:“出什么事了?”
“全身红红的都是疹子,有些像麻风……以前庄子里有人得了麻风刚开始就是这样起红疹子……”
说的花千月也紧张起来:“走看看去。”
“不行,要真是麻风会传染的,小姐你不能去。”
“你刚才哪来?”
“凝珊房里……”
要真传染的话,说不定已经传染了。
“小姐……”
“走吧,怕什么,你不也说了么只是有些像”花千月安慰道。
说着两人已进了凝珊的房间,只见凝珊坐在架子床上眼泪汪汪的抓耳挠腮,活像西游记里的孙猴子。
花千月见状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直不起腰来。
第四十二章 疹子
第二天谷文修带着新婚妻子刘氏在祠堂上完香之后去了花厅行认亲礼,众人已在花厅等候,刘氏随着婆婆金氏的指点一一行礼敬茶,谷老夫人给了一套红宝石头面,大小谷氏给了同样的珍珠头面……
认亲结束以后童宛玉捧上匣子道:“别谢我,这是月儿给新嫂叟的。”
闻言谷文修挑眉道:“快打开看看。”
这家伙行事一向稀奇古怪不按常理出牌,真得很好奇她会送些什么。
刘氏不可察几的皱了皱眉,心道:“相公这是怎么回事,行事如此轻挑,哪里是个知书识礼的读书人?就是那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泥腿子也不会有如此失礼之举。”面上却不上点不显顺从的点点头。
偷瞄了眼在众人,发现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好奇的表情,轻吁了口气打开手中的匣子,刘氏愣住了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精致的头面。
不知是谁哇的一声,刘氏清醒过来,为自己刚刚的失态耳根发红,快速扫了一眼众人,还好人人眼里只有惊艳没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惊艳?
刘氏快速的又扫了众人一眼,是的就是惊艳,能让所有人惊艳的首饰定然价值不菲,刘氏把手中的首饰推向童宛玉,道:“本应我这个做嫂嫂的给妹妹礼物才是,怎能收妹妹如此厚礼快快收回去,妹妹的心意我领了。”
童宛玉又推了回去道:“嫂嫂不用客气,这套头面我跟月儿要了好久她都不肯给我,说是专程给您做的,不过……”掩了嘴笑:“后来她答应回京后专门为我制一套。”
专门制一套?
这是她自己制的?
也是啊,连扑克牌这种仙人的东西都能制出来,制点新奇的手饰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谷老夫人点头道:“这就是了,我就说哪家银楼也没见过这么别致精细的头面。”
刘氏却对花千月好奇起来,这个月儿妹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此时花千月却带着凝珊却被挡在医馆外面。
昨晚看到凝珊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吃海鲜过敏了,昨天是谷文修成婚的正日请大夫上门不吉利,只得委屈凝珊忍着,匆匆用过早膳上医馆求诊,不想医馆小徒弟一见失声道:“麻、麻风……”像见了鬼一样跳进门内咣当一声关上大门,差点碰到将要跨门而入的兰香的鼻子。
花千月气得心里直番白眼,就这水平这心态还想当大夫?
路人一听纷纷避让,更有那胆大的围了上来指指点点,俗话饿死事小,名节事大。
花千月这就怒了,一脚踢开大门:“瞎了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麻风?以小爷看你还是早点回种地算了,省得害人性命。”
大夫一看一白衣少年满脸怒容的,身旁还有三个面容姣好的丫环……咳,那位姑娘脸上没有疹子的话也算面容姣好吧。
大夫对花千月拱拱手道:“不知劣徒哪里得罪了公子。”
花千月道:“我的婢女明明是昨日吃海鲜过敏,却被他说成是麻风,此等学艺不精还是早些发打了为好,免得将来污了你的名声。”
大夫来了兴致:“这位公子也懂医理?”
我去,这古代大夫怎么都这德行。
“医理我不懂,这麻风和麻诊一个痒一个不痒这种本质上的区别还是知道的吧。”
大夫捏着胡子点点头,对小徒弟道:“听到没?叫你平时不好好用功。”
给凝珊开了一盒涂抹的药膏,又开了些口服的药丸子,嘱咐了吃法和用法。
花千月等前脚刚走后脚大夫就教训起了小徒弟:“明州地处海域食用海鲜过敏是常见病症这个都看不出来?前些日子你都学了啥?”眼中难掩失望:“身为医者看到病症竟然……,我看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学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夫训小徒弟的话花千月自是不知,此时花千月带着三丫环正在聚香楼,凝珊看着满桌子的海鲜苦着脸道:“奴婢可以不吃吗?”
花千月拍拍刚刚大夫给的药丸道:“怕什么,这不有药吗,明天我们可要走了以后就是想吃也吃不着了。”
“就是就是,死也做个饱死鬼。”吃货兰香帮腔道。
凝珊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反正这样了,再多一点点也没关系吧?
美食当前神仙也抵挡不住吃货的脚步。
第二日谷文修带着刘氏一起来渡头来给花千月等人送行对花千月道:“你先去,过不了多久我也会过京城,到时候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只管说一声。”
自从花千月给谷文修讲了蝴蝶的故事以后谷文修就把花千月当成了兄弟,兄弟有难可以两肋插刀。
刘氏悄悄打量着花千月,长眉入鬓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像一把小扇子,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整个人柔美中带着一股男子的英气,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可是为什么总感觉每个人对她有点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不一样。
一路行船,花千月每天除了讲古今(故事),就是跟童宛玉练琴,师傅教的好再加上学生学的认真琴艺精进不少,一首高山流水弹得像模像样了。
这日早膳花千月正吃着晶莹细白的萝卜丝啃着生煎包,童宛玉走了进来,看到花千月一身的男装道:“怎么又穿着这个?”
花千月道:“以后就天天这么穿了,哦对了以后要叫我表弟,嗯,叫子期也行。”
“表弟?子期?你?”
“嗯”花千月点点头:“我新给自己取的字,怎样还可以吧?”
看着童宛玉一脸的不解,花千月笑道:“我来京城是做生意的,总不能穿着姑娘家的衣裳去青楼楚馆跟人谈生意吧?”
童宛玉一听红着脸磕磕巴巴道:“做生意还要去那……那种地方?让、让人知道了你……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花千月没好气道:“嫁人?大姐我自己能赚钱嫁人做什么,拿着自己的钱给人养小妾?我亏不亏?”
童宛玉吃惊的看着花千月,花千月的话在古代这种要求女子三从四德的时代无疑是重磅炸弹,炸得童宛玉直愣神。
花千月也发觉自己一不留神说的有点过,补救道:“其实我也没说不嫁啦,只不过贴人贴钱还得伤心伤肺这种日子我真得没办法忍受,如果能找个不取小妾没有通房的男子哪怕什么都没有简单简单过一生到是可以的。”
童宛玉想想也对,自己父母感情很好,在京城不知有多少达官贵妇人羡慕着母亲,母亲对父亲也总是温声细语,每次父亲过来母亲都是亲自下厨洗手做羹,就这样人人称道的父亲还有两房小妾三个通房呢,别人?童宛玉打了个寒颤。
童宛玉十四岁了,明年及笄就可以议亲了。
本来是来告诉花千月午时就能到京城了,忽然觉得一点兴致也没有了。
某个人现在兴致很高涨,这几些一天打听着镇国公府的画舫何时能到渡头,昨日里终于得到可靠消息,明天午时停靠东城门渡头,一晚上都没睡好,今日早早的就等候在渡头,就要见到宛玉了,几月不见不知道她是胖了还是瘦了?
正当这位仁兄想东想西的当口,画舫稳稳的停在了渡口,船上的行人鱼贯而下,目光人群里搜寻着童宛玉,不是,不是,在哪呢?还没出来?
终于当童宛玉的出现在人群里,目光和他碰到了一起,对着童宛玉温和一笑,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却直愣愣的凝结在了脸上。
第四十三章 宅院
童宛玉拉着花千月笑容满面的向来人走去,那人却在一瞬间转身头也不回的决然而去,童宛玉脚步一滞,眼里蒙上了一层水气。
花千月手被童宛玉拉着,眼睛却四处乱看,哇!这就是京城啊,还没入城呢你看看这人流量,自己算是来对了。心里正美着呢,没发现童宛玉已经停了下来还朝前走着,忽然手臂一拉差点摔倒这才发现异样,顺着童宛玉的目光只看到一道竹青色的背影,这背影看上去好像在哪见过。
来接童宛玉的?怎么走了?
花千月低头一看,哦!吃醋了。
“表姐,那人是谁啊?”
童宛玉心里正堵的慌:“不认识,爱谁谁。”
“哦”花千月点点头,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会不会是你的某个仰慕者?”拎起互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在童宛玉的眼前晃荡,道:“看到你和美少年十指相扣一时伤心失落绝尘而去?”
被花千月一番插科打诨童宛玉破涕为笑,道:“他有什么好失落的你是女孩子。”
花千月指指自己:“看上去我像女孩子吗?明明就是美少年好不好。”
“哎”用肩膀撞撞童宛玉:“到底谁啊?”花千月八卦道。
“他呀,暮王府世子齐云闲……”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月儿你说的对,还是不嫁的好……”
花千月一语成谶,齐云闲那个失落啊,见天的数着日子等着童宛玉回来,眼巴巴跑去渡头接人,结果等到的就是童宛玉和个小白脸十指相扣,齐云闲想想就觉得气闷,从小青梅竹马的情谊还比不上认识几个月的小白脸?自己还从没碰过童宛玉的手呢,嗯那个……那个小时候不算,他到老实不客气,也不知这几个月这两人这样牵过几回手了,想到这里花千月那张讨厌的脸仿佛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齐云闲咬咬牙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仿佛抽在花千月那张讨厌的脸上。
马儿被抽的生疼,嘶叫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起来,一路上弄得鸡飞狗跳,齐风齐雨两贴身护卫兼小厮知道自己主子心情很不好,不敢多说打马紧跟其后。
双牌坊大街的转角处一玄衣护卫对身旁同伴道:“齐王世子今天吃错药啦,他的爱骑平时碰都不舍的碰下,今天……啧、啧、啧你看看打的血印子都出来了。”
同伴闻言看像自己的主子一旁的白衣少年,少年千年不变的寒冰脸上没有一丝变化:“走,看看去”算是回答。
得、得、得马蹄声传来,白衣少年叹道:“怕是去不成了。”
果然来人翻身下马跪到地上:“楚王,太子有请。”
白衣少年调转马头向着太子府而去,跪在地上的人这才敢站起身上抹把脸上的汗水翻身上马跟了上去。
渡头闽老夫人对大谷氏道:“暂且别过,待收拾停当再去府上拜会。”
大谷氏点头道:“三元胡同跟朱雀大街相隔不远,往后少不得多有打搅。”
大谷氏和闽老夫人寒喧了几句,吩咐马车送花府一家去三元胡同。
三元胡同三进的宅子比起柳溪镇的花家祖宅小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过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算不错的宅子了。五间正房闽老夫人和谷氏各用两间,东厢冬天阳光不足三间做了库房另外两间留作客房,花千月花千树各占西厢两间。
本来花千月是应该住后院的两层小楼的,可如今既作男子打扮,后院的小楼暂且空置下来。
院落十分宽敞院内种着石榴树、竹子、丁香、海棠等一些花草树木还置着金鱼缸,抄手游廊边还架着葡萄架,葡萄架上结满了一串串的葡萄。
青砖铺着的路面直通后院的小园子,北方的园子虽不如南方的园子依山傍水亭台楼阁来的精致却也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风味。
第二日大早大谷氏带了仆妇过来帮忙,童宛玉也一起过来了,姐妹俩坐在抄手游廊上晃动着双脚看着满院子来来往往的丫环仆妇说着话。
大谷氏帮着谷氏归置着屋里的东西絮絮叨叨的说着琐事。
这样忙碌了三五天总算收拾妥当,闽老夫人这才投了拜贴,带上谷氏花千月花千树去镇国公府拜见长公主也就是大谷氏的婆婆。
长公主住的院子是原来的公主府的正院,长公主下嫁于童大将军皇帝在朱雀大街赐了座公主府,后来外敌入侵童大将军夫妇镇守边关五年之久,回朝之后封镇国公,又在公主府旁建府第赐于童家,一家两府很不方便,于是堵了公主府的大门,拆了院墙两府并作一府,所以现在的镇国公府非常大,足足占据了朱雀大街小半条街。
长公主在正堂接待了闽老夫人一家,拉着闽老夫人的手说了几句,道:“我这个人呀上战场杀敌还行,就不爱跟那些妇人弯弯绕,所以不太爱出门,有什么人情往来都让媳妇出面,所以呀人人都以为我架子大,以后您以后常来走动走动我们老姐俩说说话。”噢
闽老夫人见长公主是个是个爽利人,也爽快道:“那是自然,以后少不得多有打扰。”
趁着闽老夫人和长公主说话,花千月打量起屋里的陈设来,一水的乌木家具低调中透着奢华,窗边落地的官窑大赏瓶……
正看着,冷不防童宛玉拉着她走上前去,刚刚站在谷氏身后只觉得长公主满头银丝,面容冷清,浑身透着威严如今站到长公主面前才发现长公主皮肤十分的粗糙,大概是年青时在边关行军打仗被风沙吹坏了皮肤。
“祖母您猜,她是女子还是男子。”童宛玉把花千月推上一步,双眼闪闪发亮道。
长公主顺势拉住花千月的手上下打量起来,雪白的杭绸直裰左肩处绣着几枝同色的竹枝,乌黑的头发簪着一枚白玉簪,长眉入鬓,十指纤纤,看着十分的俊朗飘逸。
“男儿装穿得都如此俊朗,想必恢复女儿身的话更是珠霞之光了。”
“不点也不好玩,什么都瞒不过您”童宛玉小脸胯了下来。
花千月也有些微微的吃惊。
长公主笑道:“明明一身男装你却问我是男是女,这是其一。从小熟读女戒却在长辈面前和个男子十指相握”,这是其二。这其三吗……”睨了花千月一眼:“乍看上去的确很像男子,细细观察还是会发现一些端倪。”
“是吗?”童宛玉盯着花千月上下左右的瞧,相看看到底有什么破绽。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女将军,心思果然慎密,一句话里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花千月暗暗佩服。
“只是不知这么标致的姑娘为何爱穿男装?”
女子穿男装已够怪异了,竟然还穿着走亲访友招摇过市。
童宛玉遂将花家的情况和花千月来京的目的一一道来。
听得长公主不住的点头。
不由得对花千月高看一眼。
长公主是女中豪杰,自是喜欢这种利落不扭捏的女子。
第四十四章 美人
齐云闲这些日子有些坐卧不宁,童宛玉回来已经有**天了他还是在渡头那天见过一次,有心找个借口过去看看她,一想她和小白脸手牵手的样子心里又堵得慌。
仿若一团红云的齐云萱手里抓着一只金龟子小脸红朴朴的跑过来:“哥哥,哥哥你看……”
乌溜溜的大眼睛热切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等着他像往常一样表扬自己。
齐云闲看着十一岁的妹妹如此崇拜的看着自己,不禁又想到了另一双曾经如此看着自己的眼睛……
一阵烦躁涌上心头,不自觉得狠狠揪着身旁的树叶。
看着平时温润如玉的哥哥如此残暴的对待一株无辜的小树,齐云萱有些失措。
“心情不好拿树出气,云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冷冰冰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五哥哥好”齐云萱对着齐昊天行礼:“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拔脚就走,好像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一般。
“我有那么可怕吗?每次见到我跑得比兔子还快。”看着远去的背影齐昊天道。
“就你那死人脸,除了我还有谁受得了”齐云闲懒懒的翻个白眼。
齐昊天不以为意换了个话题:“童宛玉欺负你了?瞧你这没出息样,童宛玉有什么好的。”
远远的童宛玉三个字飘进了齐云萱的耳朵,脚下一滞,悄悄的潜了回来,不敢离得太近,他们两个武功好如果被发现的话纯属找死啊。
“宛玉才没有欺负我……”齐云闲嘴犟
“没有?没有你狂抽自己的爱驹?没有在这儿拿树出气?以往隔三差五找了借口跑过去,如今还没去过吧?”
齐云闲见被拆穿了,索性道:“宛玉此次回来带回来个人……”
把渡头看到的事说了出来。
“就这事?你也太没出息了,喜欢就去抢,在家生什么闷气。你呀,就是太顺了,以为什么东西只要你想要,别人就会乖乖送到你手上,你再不去争我看这童宛玉真要被人抢走了。你不是说那小子是一介商贾吗,你堂堂暮王世子还怕个小小商贾不成?”
“你知道哪小白脸是谁吗?”齐云闲不答反问。
“哦”齐昊天挑眉:“有什么来头不成?”
“那到不是,你还记得柳溪镇外的那小子吗?”
“是他?”
齐云闲点点头。
齐昊天眸子微眯露出森森冷光:“正要找他,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花子期”暗处的齐云萱眷紧了拳头,竟然敢抢哥哥喜欢的人自己内定的嫂子,活的不奈烦了,得想想办法找找他的晦气,让他知难而退。
花千月还不知道这刚进京没几天,敌人却已是一大把。
这会子她正到处找着开酒坊的场地。
前两天在城南看中了一处宅院,不管是出城去渡头还是进入内城都十分的方便,听说原先就是个染布作坊,里面的格局和酿酒作坊的有些相像只要稍稍收拾就可以开酿。
昨日里找了牙保带着进去看了,花千月很是满意,为示诚意特请牙保约了卖主来明月楼交易。
明月楼,京城最大最有名的青楼。
明月楼的有名不是因为它在所有青楼中占地最广,也不是因为它内里的装饰豪华无度。
而是明月楼的幕后老板很神秘从没人见过,也从没有人敢在明月楼里撒野,这里出去的姑娘都能得到好归宿——某某大人、某某尚书的小妾、伺宠,最不济也能找个财大气粗的大财主。
明月楼在青楼女子眼中就是富贵的代名词,是京城每个青楼女子心中的终极目标。
明月楼在男人眼中是地位和金钱的代名词,能纳明月楼女子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明月楼前花千月一袭胜雪的白衣,摇着折扇,抬脚就要跨入。
一身小厮打扮的凝珊紧张道:“小……咳,公子,我们真的要进去啊?”
花千月哗的声收起折扇:“怕什么,里面的人还能把你吃了?看你最近很乖奖励你的,你看你兰香姐姐求了我半天我还没答应呢。”
事实上是那俩丫头穿上男装也不像个男子,不知道凝珊知道真像以后脆弱的小心脏成否承受得了呢。
听了花千月的话凝珊小脑袋昂得老高满脸骄傲的跟着花千月抬脚跨了进去。
入门一条大红毯从门口直接延伸到堂屋里的雕金楼梯上一直向上到二楼,就像电视剧里放的一样,到处都是红红绿绿的薄雾似的轻纱垂挂,一阵穿堂轻风吹过轻纱飘动如梦似幻……
一位身穿大红团花绣金线,满头珠翠的女子款款走上前来,捏着帕子对花千月娇笑道:“这位公子面生的紧呢,第一次来吧,我们这里姑娘可多了,都叫了来您仔细挑挑?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子?
年约三十多岁,身材高挑,面容清丽,传说中的年老色衰、矮胖挫呢?
电视剧害死人啊。
“梦烟姑娘,昨日就订好的。”
“原来是花公子啊,快快快楼上请。”**子想起昨日的两锭黄灿灿的金子,满脸笑容。
“小红,快带这位花公子去梦烟的房间。”
“呆会我有两位朋友要来,劳烦妈妈带上来。”一锭银元放到**子手中:“弄些上等酒菜。”
“放心、放心,包您满意。”摸着沉甸甸的银子**子喜笑颜开。
唔,爱钱这一点到和电视剧上一样。
花千月随着小红的指引踩着红毯噔噔噔的登上楼去。
小红指着一间房道:“就是这里。”
做了个请的手势,退了下去。
花千月心情无比激动,大姐我来逛青楼来了,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亲自逛逛古代的青楼,不知道里面等着自己的是个怎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回去之后跟闺蜜好好吹嘘吹嘘。咳咳咳……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花千月甩甩头,花了那么多金银不好好看看岂不惜,这可不符合一个商人为人处事的原则,推门走了进去。
香闺香闺名符其实,果然很香,地上铺着艳丽的地毯,香案上的熏香炉里烧着龙涎香,一沉鱼落雁的美人薄粉敷面,淡扫蛾眉,十指纤纤的弹着一曲《凤求凰》。
见花千月进来莲步微移,环佩叮咚,双目顾盼生辉,走上前来盈盈一拜,有如弱柳扶风,风情万种。
“这才是美人啊”花千月在心中叹道。
“不必多礼,一会有朋友过来,你看着弹个曲子就好。”花千月温声道。
对着如斯美人哪怕花千月心情大好。
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门外一响起阵脚步声,随之房门被推了开来。
“花公子,卖主到了。”牙保谄媚的声音传来。
花千月本来侧对着房门而坐,闻言转过脸来。
“狂……花……”樊忠看着一身白衣胜雪男子打扮的花千月舌头打结,不知道该叫什么好。
花千月一看来人肠子都悔青了,早知是熟人何必浪费这么多的银子。
站起身潇洒的弹开折扇对樊晨曦拱拱手道:“原来是樊二少爷,小弟花子期有礼了。”
第四十五章 故知
樊晨曦知道花千月来了京城,也曾设想或许有一天会在街头的某处就这样偶然相遇。
却从来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地方相见,想想够诡异的。
“原来是花嗯……公子。”樊晨曦顺着她的意思道。
“二少爷不必见外,大家都是老乡,叫子期就可以了。”
这时酒菜送了上来,花千月招呼牙保、樊晨曦坐下举起酒杯道:“人生有三喜,这他乡遇故知可是人生一喜,来来来,二少爷我敬你一杯。”
樊忠看的脸直抽抽,这女人脸皮真厚,谁跟你是故知?真会顺竿往上爬。
其实樊忠想多了,花千月是真的高兴,俗话说亲不亲故乡人,虽然在柳溪镇他们并不太熟,可是到了京城举目都是陌生人忽然遇到个认识你,知道你的人,就好像遇到亲人一样。
“既如此子期兄弟也别客气叫樊大哥就好,”樊晨曦从善如流。
得都认上兄弟了,樊忠真是不明白精明如斯的少爷竟会陪着这狂丫头胡闹。
花千月跟樊晨曦称兄道弟的喝着酒。
隔壁的房间里齐昊天冷着一张寒冰脸,而刚才看到银子笑的满脸生花的**孑此时却一脸肃穆的向齐昊天禀报着什么。
齐昊天千年不变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听完之后嗯了声表示满意。
**子莫名的就觉得松了口气。
“梦烟呢?叫她过来有任务给她。”
**子为难道:“梦烟那边有客人……”
“打发了,”没有温度的声音里带着不容至否的霸气。
**子顿时背后升起一股寒意,道了声是,退了出去。
齐昊天这才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上好的云顶雾茶。
花千月三杯酒水下肚面色微驼,此时恰逢梦烟一曲终了,正想对樊晨曦说说宅子的事,**子满脸堆笑的推门而入。
“对不住、对不住,诸位今天的单算妈妈我的,梦烟姑娘的常客来了,请梦烟姑娘过去,对不住了。”
花千月这家伙就是个顺毛驴,你得顺着她的毛摸,加之又喝了点酒,这就不乐意了:“什么长客短客的,先来后到懂不懂?不行,公子我不缺这个银子。”
樊晨曦久居京城当然知道梦烟姑娘的常客是谁不想惹麻烦,起身对花千月道:“不如今天就算了,这酒我们改日再喝,现在就去把房契办了可好?”
花千月一听,乐了,今个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事么,既然目的达到,这个梦姻姑娘见不见常客关她何事。
眉眼弯弯正要点头,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慢着!”
众人回头一看皆变了脸色,心道,他怎么来了?
他怎么来了?
这就要问**孑了,进来不关门,花千月说的话都让隔壁的齐昊天听了去。
起初齐昊天也好奇到底哪个愣头青,听着听着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忽然他变了脸,脸上的冰块更厚了。
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小子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旁人。
花千月想死的心都有,早知道他就是这位梦烟姑娘的常客就不逞英雄了,这下好要阴沟里翻船了。
怎么办?花千月脑子快速的转动着,死磕肯定不行,瞧他那一副想杀人的表情,只怕死的更快。
拒不承认?一样是死。
跪地求饶?这不是花千月的作风,而且未必有用。
这不行,那也不行,只有最后一条路了,还得先下手为强,被他先发制人的话就没有机会使出来了。
只见花千月风一般的窜过去,亲昵的抱上齐昊天的手臂。
老虎胡须也敢上前捋,众人不禁暗暗为她捏了把冷汗。
“大哥,原来梦烟姑娘的常客就是你啊,早说啊,早说的话我哪能留着她,早给你送过去了。”
早知道就不点她了,不,早知道你这瘟神过来,姐姐我就不来了,倒了八辈的血霉,不行今天回家得用柚子叶好好洗洗。
齐昊天看着花千月醉颜微酡,满嘴酒味,嫌恶的皱皱眉,很想甩开胳膊上的那双白嫩嫩的爪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动手,心里居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除了他大哥太子殿下和齐云闲,所有的人对他不是恭恭敬敬就是害怕,恨不得爹娘能给他多生几腿可以让他跑得更快些。
这甚至令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他的人生除了帮助他大哥顺利的登上龙坐之外,好像多了一点点期待,至于期待什么他也不清楚,至少他是被人所需要的,他的存在是有意思的,至少面前的这小子,现在就很需要自己放过他。
不自觉得神色缓和下来:“哦,是吗?”
在场所有人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楚王齐昊天,出了名的冷酷无情阴晴不定,当年三皇子就是不小心碰了他下,大冬天的就被直接丢进荷花池,小宫女么直接一脚踢飞……
这些年除了他的好兄弟齐云闲和两个贴身伺卫,不管男女谁都近不得他身。
十八岁了连个别说妃子了,听说就连通房丫头都没一个,正当众人纷纷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暗疾,他却成了明月楼梦烟姑娘的坐上宾,引得众人好奇心顿起,到底是什么样的大美人竟能引得楚王青眼有加?于是好事者纷纷前来一睹梦烟姑娘芳容,而梦烟姑娘也一跃成为明月楼头牌。
**子和梦烟姑娘相互对望了眼,眼神复杂,这位公子到底什么来头?主子对世子爷齐云闲也没这么和言悦色过吧?这样的话题显然不是作为下属的她们能听的,可是主子也没让她们下去,这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只好鼻观口,口观心泥塑般站着,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樊晨曦主仆还没见过这样的花千月,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愣在当场。
花千月现在可顾不得其他,保命要紧,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可不想再死第二回。
一看齐昊天的表现,知道自己押对了,更加热情起来:“那还用说吗,大哥你是骑马还是马车过来的?我猜一定是骑马,你骑马的样子真威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众人……
“咳……大哥,”花千月放开齐昊天。
齐昊天手臂一空,顿觉有些失落,忽尔又警觉起来,自己的情绪怎么会被这才见两面的小子左右起来,双目一寒杀意顿起。
花千月一无所觉,垂着眼帘玩起手指来:“我来里谈生意,为了约梦烟姑娘花了不少银子呢……你看你一来,我这生意也没谈成,你看是不是……”
说着满怀希冀的抬头看着齐昊天。
猝不及防对上花千月黝黑如墨的双眸,纯净明亮,齐昊天甚至能在其中看清自己的倒影。
顿时齐昊天感觉自己的心口像被砸了一拳,心咚咚咚的跳起来。
明知这小子是在敲诈自己,却不由自主道:“好吧,你下次再来算我的。”
下次?
这鬼地方,还有下次?
花千月头摇得像拨浪鼓:“梦烟姑娘既是大哥的人,我怎好意思再来,不如……你把银子补给我,我另找地……”
花千月蹬鼻子上脸起来。
“出门从不带银子。”
花千月一脸不可至信的看着齐昊天:“你这家伙,也门不带银子……”
哦,对,有钱人一般带银票。
“银票总有的吧”花千月歪着头。
“也没有”齐昊天回答的干脆利索。
花千月差点仰倒,什么都不带?上青楼打秋风?
上下打量着齐昊天,一身石青色的细布直裰,并不张扬,看着也不太像很有钱的样子,腰间挂着一块玉佩,看上去倒是晶莹剔透。
“不如就这个吧,”花千月指着齐昊天腰间的玉佩道。
闻言在场众人脸色惧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