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沈太夫人一声吩咐下去,花奴便被带了上来。
只不过是一夜,花奴人便憔悴不堪了;她按样貌来说并不是所有丫头中上上等的,不过她却极擅长装扮,三分的颜色装扮出来便成了七分——当然是她做了大丫头之后,才有这样的空闲和银钱装扮。
现的的花奴,狼狈的十分姿色也不过只余一二分。
她进来看到红袖时,心下泛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她不是不知道红袖待她有恩的,不是红袖她也不会成为一等的大丫头;可是她心里却也是不服红袖这些“贵人”的,她们有什么本事儿,不过就是出生的好,所以便高人一等吗?
她花奴比起这些主子来,少了什么差了什么,凭什么她就要为奴为仆低人一等、辛苦操劳一生?她要成为主子,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成为主子,因为原本她就应该得到那些。
虽然她一直是这样的想的,也一直在暗中努力行事;但是在事发后看到红袖的一霎间,心头难免有些不舒服:背恩忘义,就算是她自己也知道是不对的;她要做主子,抢得却是于她有恩之人的丈夫。
她没有时间多想,身后的婆子推了重重推了她一把,她踉跄着走过来跪下叩头,不过对着沈妙歌叩的头却要多的多:她依然不敢多说求饶的话;昨日太夫人并没有说要杖毙她,如果她敢救饶,太夫人一气之下打死她并不稀奇。
只是沈妙歌现在一分心思也没有在她身上,现在他满心里都是红袖,再有就是对自己生出来的几分厌恶:白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了!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花奴叩头,只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茶盏发呆。
红袖倒是注意到了花奴的举止,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依着太夫人的脾气,这花奴如此做为简直就是找死之举;她扫了一眼沈太夫人,在那张严肃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目光却比平日里添了一分凌厉。
她原本想事先开口代花奴求恳一两句,把她直接打发出府也就是了,免得沈太夫人命人打得她半死;可是看到眼下花奴所为,她最终还是闭紧了嘴巴什么也没有说:花奴如此行为,就算是她想救也救不下了。
如果一心相救当然不是救不下来,但是花奴不值得她如此做:红袖从来不会为要害自己的人过多付出什么,她对敌人从来不会生出过多的怜悯;如果只是举手之劳,免她皮肉之苦倒也罢了,但现在花奴所为激怒了沈太夫人,红袖不会为了花奴而招惹沈太夫人的不满,以及让沈府的丫头们认为她心软好欺——这后果,可就是无穷的麻烦。
红袖原以为花奴是聪明的,认为她会向自己或是沈太夫人救饶,哪里会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把心思动到沈妙歌的头上?沈妙歌现在没有理会她,如果沈妙歌开口为她求饶,沈太夫人一句话也不会多说,直接便让人把她拖出去杖毙了。
沈太夫人没有看花奴,而是简单的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两句话便带过了。
“袖儿,你认为应该如何责罚?”
红袖低眉顺眼的一礼:“袖儿年幼,好多事情处置不当,还请太夫人责罚;至于花奴一事,全任太夫人做主。”这种时候,她是不会出头的;因为当家作主的人,不是她。
沈太夫人轻轻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红袖向来是聪明的,一定会自她的处置中明白很多事情;她没有问沈妙歌,这种事情沈妙歌最好是一句话不说。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沈太夫人并没有问花奴前因后果、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花奴的所为伤风败俗,怎么能够宣诸于口?
花奴抖作一团,她事发后才知道怕已经晚了;她的那点聪明早不知道跑到何处去了,眼下她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既然无话,那好吧;来人,拖出去,重责四十。”沈太夫人轻轻的加了一句:“打完便打发她出府吧;不要忘了给她些调养的银钱,莫要让人说我们侯爷府寡恩。”四十棍子打下来,不死也去了多半条命。
重伤离开侯爷府,还有谁肯花费银钱为她医治?花奴简直可以说是死定了。
花奴吓得身子全软了,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早有人上来把她拖了出去,并没有人理会她是不是清醒的。
“让人把五哥儿院子里所有的大小丫头叫过来观刑。”沈太夫人又吩咐了一句。
红袖知道花奴这一次八成会丢掉性命,她还是忍不住想多少为花奴说句话:怎么说,花奴也罪不至死;她身子刚动,沈太夫人便道:“袖儿,妇人之仁是最不可取的。”
红袖只能起身听训。
“我也不多说,你自己细细想一想就好;”沈太夫人轻轻的看了红袖一眼:“其实,在她动歪心思的时候,便已经是大罪了!勾引主子学坏、损耗主子的身体,不打死她已经是开恩了。”
红袖明白自己和沈太夫人的想法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她无法说服沈太夫人,最终她也只能微微欠身坐下了。
这个时代的好多事情红袖都多少有些看不惯:但她除了妥协别无他法。
沈太夫人看着红袖忽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是我们沈家将来的主母,行事要以全府为重,不能只考虑一个人的性命;有时候你的一时心软后患无穷。”她对红袖的心慈有些不满,因为她对红袖的期望很高。
红袖再次起身听训:她明白沈太夫人的意思,不重责花奴不能警示沈府的丫头们;她可以心狠,也不能容人欺到自己头上,但是她的底线是不能夺人性命。
沈妙歌是一定会有妾侍的,沈家的主子们也希望他可以多几房妾侍,但并不是越多越好,并且那也是沈妙歌成年之后的事情;现在,可以在他身边安排将来的妾侍,却又不能容忍这些将来的妾侍现在就爬上沈妙歌的床。
红袖对于沈家主子们的想法、做法自然是不满、不赞同的,如果不是他们让某些人有了想法,哪会有丫头起这个心思?但是红袖眼下在沈府中不是做主的人,所以只能乖乖听沈太夫人教她。
好在花奴最终没有被打死,因为她无家人在京中,被卖到人牙子手里时,沈府给人牙子一些银钱叮嘱要活她一命:人牙子倒也不敢违了侯爷府的吩咐,虽然没有请太好的大夫,花奴很吃了一些苦头却留住了性命。这就是后话。
沈妙歌院子里的丫头看完花奴领杖责后,又被沈太夫人叫到房里教训了一番:再有第二个花奴,自然不会如此轻饶,到时直接杖毙了她大家都落个干净!
大多数丫头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不过因为心里没有其它想法倒并没有惊吓的失措;但是有几个丫头的脸色便难看的有些过份了。而点娇便是其中的一个。
沈太夫人扫过了点娇,想了想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挥手让这些丫头们回去了:点娇毕竟是老太太的人,这一次受了教训想来不会乱来,所以沈太夫人并没有难为她。
红袖自然也把脸色变化异常的几个丫头记在了心中:以后是不是把她们自沈妙歌的院子调开,就要看她们是不是收了心了;其中,唯一难办的人就是点娇,事关沈老祖啊。
沈妙歌根本没有注意这些,这些丫头对他来说只是丫头,从来就没有多想过其它。
沈太夫人看了看沈妙歌和红袖,认为他们小夫妇的事情还是由他们自己处置为好,真要过几日还没有和好,她再调停调停也是一样。
如此想着,她便打发红袖小两口回去了,并没有多留他们:也许他们一回去就能把话说开,两个人便和好了也未可知。
沈妙歌却吩咐人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红袖看他如此,想想认为自己一个大人不能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便跟他在身后一起回他的院子。
红袖认为好好哄一哄他,最多三两天他也就能忘了此事:小孩子嘛,不记仇的。
点娇却待红袖不同了:原来只是敬没有畏,现在却有了;而映舒脸色变了只是因为看到花奴被打吓的,所以她待红袖却没有什么变化。
沈妙歌没有想到红袖会跟来,而丫头们更是一个也没有跟到房里来,他站在屋里连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放了,连坐下也忘了。
红袖倒也干脆,一开口便是赔礼,看沈妙歌不说话,便又整整衣裙郑重的给他行礼。
沈妙歌原本就不生红袖的气了,可是他也不能同红袖明言他心中所想,只能默不作声;直到红袖对他行礼,他才急忙一把拉起了红袖:“我、我不生你的气。”
红袖看他神色不对:“你不生气干嘛不理我?”
沈妙歌看着红袖,感觉她好似比原来好看了很多,好看的他不敢看第二眼;然后又发现自己居然握着红袖的一只手,他一下子后退了一步;因为退的太急反而没有稳住身形,连退了好几步坐倒在床上。
红袖不明所以,看他一下子跌坐在床上,便过去问他可是身体不舒服。
沈妙歌却喝道:“你,站住!”红袖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儿说过话。
“你,你不要过来。”他看红袖被吓到了,心下便是一紧,这句话便说得轻了许多。
红袖仔细的看了看沈妙歌,然后便恍然大悟,知道这个半大男孩子是怎么了:她怎么说也曾是交过几个男朋友的人。
她明白之后脸也有些红,而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站了好一会儿轻轻的说了一句:“我们、我们是夫妻啊。”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真得害羞了,便转身跑了出去。
而沈妙歌已经呆住了。
第五十九章
沈妙歌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气,却只发作到一半便没有了下文:他原想要好好的同红袖讲个清楚明白,只是最后他却早忘了他为什么生气;应该说,他都忘了他还在和红袖生气。
不过现在不只是他一个人不好意思,红袖也有些放不开了;两个人一直有七八天才像原来一样,不会一见之下不是他看地,就是她看天;只是,此事之事,沈妙歌在和红袖单独在一起时,脸红的次数变得更多了。
自红袖再次回到沈府这一年多以来,她院子里的人已经都换成了她信得过的人:这可是很费了她一番心力的,为了收服人心,她几乎把上世所学的“十八般武艺”都用了出来。
左右无事,近几日红袖便把心思动到了沈妙歌的院子里:借花奴这么一闹,正好借机把那院子里的人心都收一收。两个多月之后,沈妙歌院子里大多数人眼中只有红袖和沈妙歌了——这些人,你就是给她银子让她去爬沈妙歌的床,她也不会去爬,而且还一定会狠狠的啐你一口。
如此一来,所剩余的几个对沈妙歌别有心思的人,行事便处处受制肘了:满院子都是红袖的眼睛、红袖的手啊。
点娇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可是她却没有捉住红袖的一点把柄:红袖除了说说话,连打赏下来的东西也不多;话,说得当然没有什么忌讳的地方。不过,她在沈妙歌的院子里依然是说一不二的大丫头,只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因为她现在还很“规矩”。
红袖运用的是在上一世时,被单位送去系统培训过的一门心理学:专门教人如何收笼人心的知识;如果她的所为能被点娇捉住痛脚,那她当年的第一名就是假的了——红袖这人从来不喜欢做假,那成绩可是她实打实得来的。
沈妙歌院子里的人如此好收服,也因为这一年多来红袖并没有放任这这些人不管,只是碍着沈家主子们,她不方便做得太过明显罢了,免得沈家人又多心。
现在,红袖的心终于安稳了一些:至少她和沈妙歌的身边再没有“闲杂人”,两处院子也不会再被人轻易混进来,他们两个的事情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人打探的一清二楚了;可以说,暂时,红袖和沈妙歌的小命可以保全了。
这两个月以来,让红袖最吃惊的就是:沈妙歌只是跟在她身边看看听听,便把她系统学过的东西学了个七七八八,而且运用的那还真叫一个炉火纯青——他是古人,自然在运用上要比她这个半吊子古人纯熟的多。
红袖很是嫉妒了一番: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这小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当年的第一名,红袖现在想起来没有了一点骄傲。
沈妙歌却高兴的很,他学来的东西用出去,把他外院里的小厮等人也梳理了一遍:现在留下的人都是他真正的心腹啊;他也不是没有奇怪的,袖儿在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他问红袖便答兵法。
沈妙歌不解,红袖便把兵法找出那么一两个来解释了一番:还真就说得通——原本就是她学习时,教授拿来授予课的东西。
沈妙歌自此后便迷上了兵书: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兵法还可以这样用。现在他看书同原来不一样,他每看一个谋略或是计策,便会联系一下他身边的人或是事,真是做到了活学活用。
红袖也因为沈妙歌越来越“阴险”,所以她也很认真的研读兵书;两个人每天就要谈论一番,常常都会就自己的理解发生些争论。先开始丫头们很是担心,后来她们发觉小两口越吵越亲密也就随他们吵,不再劝解了。
对于小两口的所作所为,沈老祖自然是知道;红袖收服沈妙歌院子里的人心时,并没有把沈妙歌排除在外,而是两个人一起做的,所以不仅是沈老祖,就是沈太夫人等人都没有其它的想法。
沈家各房各院一直想寻红袖点错处的,可是红袖少说少做,府中的事情根本都不多一句话;就算是做得什么事情,沈妙歌也必会一起,这让居心不良的人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时间平平稳稳的又滑了一个月过去,日子依然是平平静静的。
可是红袖和沈妙歌都知道,平静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因为距红袖十四岁的及笄、沈妙歌十五岁的冠礼已经不足一年了;有些人,应该等不及了吧?
怎么也会要在他们圆房之前有些举动:这个时候下手,总强过日后现再去烦恼。
而在这个时候,沈夫人忽然病到了:她小产了!四个多月的胎儿流掉之后,还没有调养好又新添了一个落红不止之症。延医调理,虽然有些效果,但看样子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
沈太夫人一下变得更加忙碌起来:原本有沈夫人在,可以分担她不少的事情;现如今的情形,她有心要让其它几个庶子来帮忙,却又有些犹豫;她怕请神容易,到时要送神便难了。
况且,那些庶子们的心思她一向是知道的,把府中的权力放到他们手中,他们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捞取好处,到时府中怕会比现在更让她忙乱;这时,她才稍稍知道了一些当年沈老祖的辛苦。
红袖和沈妙歌两人日日到沈夫人房里伺候,虽然心里担忧焦急,可是他们却无一人懂医,除了精心伺候之外也帮不上其它的忙。
因为沈夫人的落红之症,沈侯爷晚上便不再留宿上房,只是白天过来看看妻子;虽然红袖对此心中有些微辞,不过看沈妙歌好像并没有什么不满,她也就没有多话。
沈夫人的病,其实就是气郁多年积累而成:她本就是聪明之人,只是上面有两位婆母,虽然性情不一,但是都是很要强的性子;她便只能聪明的做个“愚笨”之人。
而沈侯爷虽然待她很敬重,不过却在妻妾间一向是雨露均沾:他不想因为太过偏宠哪一个,而让自家后院起纷争;可是如此一来,他却没有想过,那些妾会如何看待沈夫人这位主母;而且雨露均沾之后,每个小妾不都认为爷待她很不同吗?
那些妾侍自然不会明着对沈夫人做些什么或是说些什么,但是暗讽或是暗底动的手脚却是层出不穷,沈夫人虽然应对自如,但说她没有生气又怎么可能?
但是妇人尚贤忌妒,所以她只能把一口口的闷气咽下去,一个字都不说。
红袖看着床上消瘦的沈夫人,她心里更加清楚,在这个时代做一个女人何其难;可是有些宽慰的话是不能说的,而说不到心坎上的话又是无用的——就算是说到了心坎上的话,也不及沈侯爷伴在床前更有用吧?
但是现在做为最佳良药的沈侯爷虽然每天都来,却每天用过饭后必走;看着沈夫人眼中闪过的失落与期盼,红袖的心里越来越酸涩。
沈妙歌的笑容随着沈夫人的病体不见好也越来越少,他看到母亲身子日渐消瘦,心里自然是十分的焦虑;可是他没有办法,因此反而更加的难受。
给他医好中毒之症的老大夫虽然请了来,但他并不是擅长看妇人之症的大夫,并无良策;而沈妙歌和红裳也怕是有人下毒要害沈夫人,不管是饮食还是屋里的琐事儿都接手过来,却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当日沈夫人小产也是好端端的坐着坐着便腹痛不止,虽然此事很是蹊跷却也不能说出怨旁人的话来,只能说是操劳所致。
妾侍们一个一个健健康康、亮丽漂亮的立在她床前伺候,反而让沈夫人的目光越来越暗淡;最终红袖忍不住出去,让沈妙歌到沈侯爷面前说话,不要再让妾侍们过来立规矩了。
沈侯爷倒也没有多想,便同意了沈妙歌的话;妾侍虽然不来,但是沈侯爷依然每晚必走,沈夫人的病依旧是好好坏坏、坏坏好好。
沈侯爷有时候也会说要留下来的话,可是沈夫人本来贤良二字做人,却每每推脱几句;而沈侯爷就当真依了沈夫人的话走了。
红袖看着瘦弱的沈夫人,终于又开口了:她让沈妙歌向沈侯爷进言,由沈侯爷陪着沈夫人到东城老宅子里住一段时间调养。
沈侯爷看到妻子病一直不好,想想那边老宅子是极安静的,没有亲朋故旧来往,也许真能让沈夫人调养好,便同意了。
红袖和沈妙歌却被沈老祖留了下来:允他们每日去探沈夫人、伺候沈夫人,但在日落之前必须回府。
沈夫人在沈侯爷的陪同出府走了:老宅子只是和这座侯府是东西城而已,那边是他们沈家的祖宅;而侯府是先皇赏下来的。
送增了沈侯爷,红袖轻轻一扯沈妙歌的衣袖,示意他回头瞧一眼:他正看到了父亲那几位妾室不甘的目光,其中还有对他的恨意。
他一回头,那些妾侍便飞快的低下了头,但是他依然看得很清楚;轻轻哼了一声儿,他对红袖道:“我们走。”对那些妾侍理也不理。
过去老宅不过三四天,沈夫人的病情在二三个大夫的调理下便好转了不少,让沈侯爷更加确定到老宅来是对的,所以他回府禀了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一两个月里可能过不来了。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说让沈侯爷带两个妾侍过去伺候他,免得他一个人在那里太过辛苦再病倒了;好在沈妙歌机灵把话岔开,后来沈侯爷有事又急匆匆的走了,此事便没有再提。
只是沈老祖多看了沈妙歌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沈妙歌回到院子里忍不住第一次抱怨了两声,说老祖宗只知道关心父亲,不知道关心他母亲。红袖只是轻轻一叹,借机又一次对沈妙歌进行了一番“洗脑”——她一直都在做,只是做得极为小心,每次都不说得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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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为PK3461分加更
第六十章
沈妙歌和红袖不能再去天天过去探望沈夫人、伺候汤药了;因为沈太夫人太过操劳,也添了病症:虽然不重,但他们做为晚辈也不能不到身前伺候着;更何况沈妙歌的父母不能在沈太夫人床前伺侯,所以红袖小夫妇只能辛苦些了。
沈太夫人刚刚掌了府中的大权不过年余,又是一个好强的性子,一心想着不能有半点差错,一定要让沈府比在沈老祖手里时更好;但是她的毕竟有了年纪,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的事情,她还处置起来还真有些吃力。
可是她却要强不肯明说,所以直到沈夫人一病到,她便也累得躺下了;但是,沈老祖依然还是不过问沈府中的任何事情,沈太夫人也只好有苦自咽;但事情总是要处置的,她想来想去也只能把江氏叫到身边,把府中的一些琐事儿交给了她。
病中,她实在是没有精力事事处处都关照到了;庶子们她是一个也信不过,所以只好寻了自己的嫡亲孙媳来。
对于江氏暂时会接掌沈府并无一人反对,这让红袖一开始有些惊讶,不过一想也就明白了:江氏对人从来是有恩无罚,这样的人掌权自然是很好混水摸鱼的。
江氏虽然性子柔和,却是有自知之明,她有心要推脱可是看到太婆婆一脸病容,话还真不好说出口来,接下差事她却力所不及;最终,她把目光投向了红袖,哀求的看着她,希望她能为自己解围。
红袖原本是想在众婶娘走了之后她再向沈太夫人进言:不能让江氏一人理事;但是江氏一看她,众婶娘也看了过来:她现在说与一会儿再说已经没有分别了。
沈二夫人却看着红袖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有她的难处,不便第一个出头得罪众妯娌;但是可以附和一下红袖的,她实在是不想看到沈府乱作一团。
她是庶子媳妇,虽然红袖辈份低,但她却是沈家将来的主母;所以此事红袖可以开口,她却万不敢第一个开口的。
沈妙歌也悄悄的递了一个眼神给红袖,然后他先开口道:“嫂嫂现在能为祖母分忧是最好的,可是嫂嫂的身子本就不是很好,只她一个支撑孙儿怕嫂嫂也会累倒。”
沈太夫人点头,微微一叹:但是眼下还能有什么人可用呢?
“袖儿也是这个意思,不若请大姐姐和嫂嫂一起掌理琐事,如此不会使一个人太过劳累,也能让太夫人多放心一些。”红袖一面奉上了参汤一面对沈太夫人进言。
沈太夫人眼睛一亮,只是她微微有些迟疑:沈大姑娘梦喜只是未出闺阁的姑娘家,她可以吗?
沈二夫人此时轻轻抚掌:“五哥儿他们说得话极有道理,我们哪个在家做姑娘的时候,没有学着料理过家事?大姑娘婚期不远了,她这个时候出来理事正好历练历练。”
沈太夫人想想也笑了:“是啊,可能是人老了吧?现在看儿孙们只怕他们这个不行、那个也不是,却忘了我们在他们这个年纪已经能做不少事情了;不让他们做,他们什么时候也做不好的,疼他们不让他们劳累倒是害他们了。”
此事便如此议定下来。
沈家其他几位夫人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心下倒底有些不满:沈大姑娘虽然只是一位姑娘家,但那却是个长着玲珑心肝的人;不过她们倒也并不是很惧大姑娘,说到底梦喜也只是未出阁的姑娘,能有多厉害的手段?
只是日后她们想要混水摸鱼捞些好处,却要加倍小心、多费些心力才可以。所以,红袖和沈妙歌为江氏出谋划策,让她们极为不痛快。
沈六夫人微微一笑:“说起来,我们袖儿要及笄了吧?五哥儿也不足一年要行冠礼了,他们小两口也应该历练历练才是。”
红袖和沈妙歌心头都是一动,不过两个人都是神色不变的笑着回望他们的六婶娘,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要算计他们?后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小夫妇还真是不怕。
沈三夫人也不容红袖他们两个人开口:“太夫人,六弟妹所言极是;现在府中的琐事儿有人打理,但是您这身子还是不要操劳为好,不如把厨房的事情交由袖儿吧——妇人掌事先自厨开始也是古有明训的。”
“五哥儿也要历练历练,书本上的东西倒底是死的;我看帐房就由五哥儿看上一两个月吧,如此太夫人就能好好调养一番。”沈六夫人的话跟得很紧。
沈太夫人的脸放了下来,她如何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思:“袖儿并没有理过事,一下子就把大厨房里的事情交给她怕是不妥;由她在一旁照看些倒是可以的。”
沈家早晚要交到红袖他们手上,所以沈太夫人倒并不在意让红袖多学习一番。
“太夫人,自家人就算有个什么错失也不会有人怪罪;只不过是让他们多历练一些,再说有您看着也不出大乱子。”沈三夫人的嘴一向是巧的很。
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然后对着沈太夫人一礼:“祖母自管放心休养,孙儿和袖儿在此时应当为您分忧;就算我们有什么不懂的,不还有几位婶娘吗?到时我们会多多请教婶娘们,婶娘们自然不会让孙氏和袖儿做错事情的。”
一句话便把沈家几位夫人都圈了进去:如果我们到时有什么错,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沈二夫人这时开口了:“太夫人放心,我们几个会提点五哥儿他们的。”她开了口,其它两位也只能照此说了。
现在就算江氏和梦喜做错了事情,她们几个一样也是要领个不大不小的错儿:最让她们生气的是,她们还没有一分权力!
不过,到时出了错,她们的责罚自然是小的,大错还是要红袖等人担大头;所以她们虽然心里极为不痛快,却并没有表露出来。
沈太夫人仔细的看了一眼红袖和沈妙歌,看他们跃跃欲试的样子便点了下头:试一试吧,反正现在府中已经很乱了,再乱还能乱成什么样子?到时就算孩子们有什么做的不当的地方,由她一力承担,老侯爷和老祖宗也不会怪他们几个孩子的。
事情说完了,沈太夫人的参汤也吃完了,众人便退出了房间,各干各的去了;沈二夫人留下来照看沈太夫人,也让红袖和沈妙歌放心不少,自管去了。
红袖和沈妙歌就算把事情做不好,也不会被责罚很重;只是日后他们小两口圆房之后,在府中理事时,自然会有人以此来阻止他们掌理帐房和厨房两地:内宅也只有这两处是很能捞些银子的地方。
一来红袖他们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二来现在沈夫人和沈太夫人都病倒了,他们两个人的心里自然是不平静的,理事出错的可能性更是大多了。
沈三夫人和沈六夫人可真是太会找时候了。
沈夫人的那里的病情已经稳定住了,落红已经有渐渐止住的样子;只是大夫说了,就算是止住了落红,沈夫人的身子亏虚的厉害,一时半会儿还起不了床的。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听说之后,都叮嘱沈夫人要好好的调理身子,燕窝等东西更是送了好多到老宅去。
红袖想起沈夫人和沈太夫人的病,不自觉的轻轻一叹低低的道:“我们,需要一个杏林高手。”沈家三房和六房为难他们的事情,她并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厨房、帐房罢了,就让一个人也足可以料理的妥妥当当。
她现在忧心的依然是沈家主子们的“身子”:原来病倒的都是小辈儿,怎么现在好像换成了老一辈儿的病倒呢?只是巧合倒也罢了,万一……,此事是不能不防的。
沈妙歌点头,却没有说话:到哪里去寻杏林高手?就是寻到了,人家又凭什么要对他们两个半大孩子尽忠?沈家是侯爷,行事不能太过张扬,有些事情想得容易做起来却是极难的。
侯爷府中一向看病也是用得宫里的御医,京中各大王侯府中并没有养民间的杏林高手;虽然不是有什么规矩,但这却是一身的惯例,如果沈府大肆寻找医道中人,真说不定会让人用此来攻击他们沈家。
红袖看向沈妙歌:“等是等不来的,不若我们自己选几个人送到杏林高手那里去,你看如何?过上个几年,至少我们身边有个懂医的人不是。”
虽然远水解不了近渴,但还是要有安排的:不能眼下为此事烦恼,过几年还要此事烦恼吧?
沈妙歌眼睛一亮点头同意了:此事,他要同父亲商量一下,不过想来父亲也不会阻拦的。他看红袖不再说话,闷闷的开口说了一句:“我手里的银子已经所剩不多了。”
他一个小孩子,每个月的进项只是月例,自然没有存下多少银钱;而且,他现在还不知道可以去当铺用东西换银钱——就算是知道了,他一个堂堂的小侯爷也不能去当东西的。
虽然沈夫人和沈太夫人不用他们两个用东西孝敬,不过他们做为晚辈送些调养的好东西也是一番孝心;他是长房嫡子,自然要比其它的人更有孝心些才好。
红袖微微偏头:“夫人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调养的事情;太夫人这里病症也并不重,府上也并不缺少什么好东西,只要你的心尽到了就成。”
是红袖开始出主意,让沈妙歌用自己的银钱买来东西孝敬母亲、祖母,这才心诚嘛:其中当然是有深意的。
六十一章
沈妙歌听到红袖的话点头,但是他在心中第一次对银钱有了渴望:原来他从来没有认真想过银钱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有人为他准备的妥妥当当,哪里需要他烦心过?
红袖看到沈妙歌终于因为钱而发愁心下吁了一口气:要想不成为败家子,就一定要知道银钱的难处才可以。
沈妙歌回头看了一眼祖母的院落:那院落似乎要被夜色给吞没了一样。
他和红袖都怀疑沈夫人的小产与病不可能是无缘无故添的,但是却一直找不到可疑的地方;而沈太夫人这个时候病倒,也的确是太巧合了一些。
看着夜色中的院落,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担心,让他现在几乎是夜夜浅眠。
“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出那个害人的。”红袖轻轻握住他微凉的手:“一定能够找出来的,只要我们一直不放松的找。”
红袖知道不可能凭她和沈妙歌两个人就能很快就能找到那个、或者说是那些,在沈府兴风作浪的人,但是她和沈妙歌多的是时间,她相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一定可以把那些人都找出来。
沈妙歌重重点头,却没有再说话。
红袖看着两个月里一下子又老成了不少的沈妙歌,心里微微一紧:实在是难为他了,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她上一世这么大的时候,还正快快乐乐的上学中,所谓的烦恼也不过是“无病呻吟”那类的。
她劝慰了一番沈妙歌,慢慢把话题引到了帐房一事上:想正经事儿总比呆呆的发愁要好的多;不想沈妙歌却没有纠结他的帐房,反而关注起了红袖的厨房。
最终小夫妇议定:两件事两个人一起做!不听婶娘们的,他们偏不一个人做一件事儿。议着事情的时候,红袖常常走神儿,她在想银钱的事情。
银子啊,她也想要,并且想要好多。
人说话想要有底气,自然要财大才能气粗不是?虽然侯爷府里并不只是看银钱,但是没有银钱却是要事事处处受制于人的。
钱啊,历来就都是个好东西。
为了将来打算,他们两个人也要有银钱的进项才可以:指着月例?看沈妙歌就知道了,他小子十几年的月例,在关键时候没有用多长时间便所剩无几。
作为富贵人家的他们,不用银子时,是一个子儿也用不着;到用银子时,那银子用起来就像流水一样啊!不多准备一些还真是不行。
红袖始终认为,女子的独立要自经济上的独立开始;所以她在心中计划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她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红袖和沈妙歌开始理事才知道:厨房里的事情杂而且乱,原本也只是一个大体的规矩,如何具体行事就由厨房的管事媳妇说了算。
红袖厨房的事情摸清之后眉头皱的很紧很紧:这厨房里的管事想要捞银子简直太容易了,尤其是那个买办的差事;怪不得厨房的管事一直有人抢呢。
而帐房那里,却同厨房有些不一样。
帐房里的先生们欺红袖两个人不懂帐目,把一堆帐本儿给了沈妙歌和红袖,虽然也算是解释了一番,但他们说得话,不要说红袖了,就是沈妙歌这个地道的古人,都没有听懂多少!
帐房先生们说起帐目来,根本不用平常的话,只管一句一句用他们的“行话”;红袖和沈妙歌感觉自己就像在听天书一样。
他们小两口明白帐房先生们的意思,所以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人把帐册抱起就回房了:他们自然可以去告诉沈太夫人,但是日后红袖和沈妙歌也就失去了大半儿的威信;而且沈太夫人现在也不适合生气。
帐房先生们看到红袖和沈妙歌一句话不说就走了,并没有一点担心:他们可是没有做错任何一点事情:应该解释的事情他们都说了,至于“行话”当主子的不懂,这却不能怪他们——不懂你们来帐房做什么?而且自始至终他们可是执礼甚恭,没有对主子有半点不敬。
只有帐房的二管事在红袖他们走后眉头皱了皱,他看向帐房的管事儿:“如此,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我这也是为我们府上好,如果日后不管懂不懂的,只要是主子就能来管帐房,那我们沈府日后才真乱了套呢!”沈正大管事儿摆了摆手不以为意,说出来的话底气十足。
他的后台硬着呢:他的母亲就是沈老祖的陪嫁丫头之一,不然帐房的管事儿怎么会落到他头上?
帐房的二管事却是沈太夫人的人:“不是有人来说过了嘛,小侯爷也是奉了太夫人之命……”他原本就是沈太夫人陪家的家人,而且他后来娶的填房妻子还是沈太夫人原来贴身的一个丫头,他名沈富。
“我知道,这不是应该说的都说了,应该交上去的都交上去了嘛?如果小侯爷有什么不懂的,自然会来唤我们的;到时我们再教他,小侯爷也能认真学了;今天之所以不教小侯爷,不是因为有袖儿姑娘嘛,妇人到帐房里不是添乱嘛。”沈正说完打了一个哈欠:“我先回去了,有事儿就使人去知会我一声儿。”
沈妙歌回房之后虽然露出了气恼之色,却并没有发作一句,只是吩咐人去外面寻一个老帐房回来:他不用帐房里的那帮东西们!居然欺他年幼,这还是沈老祖等人健在——如果沈家落难,这些都是欺主的刁奴。
他是越想越气脸色便越难看,取了茶盏狠狠的吃了两盏茶才好像压住了腹中的怒火。
红袖看他居然能忍下这口气又小小的吃了一惊,也终于认识到古代的“精英教育”还真是不能小视,只凭这份忍劲儿,大部分人都有所不及了;换作是她在沈妙歌的年纪,说什么也不会忍得下。
红袖看沈妙歌如此也没有劝解他:男人就应该有些男人的样子,有些事情是不用人安慰,他也不能依赖人的。
她翻开帐册看了起来,吃力的看了很久之后发现看不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但她是女子,不能同沈妙歌到外书房去学习古代的记帐之法,这么点小事当然不会难倒红袖:让沈妙歌每日学完之后再回来再她好了。
对于记帐的方法,她还真是懂的极少:现代的记帐方法,真的只是略略懂一点儿;上一世在公司,财务报表有一些是要报给她的,所以财会方面她也学过一些,只是皮毛而已;让她做整套的大帐,她是办不到的。
不然这些帐册她也不会看不懂了。
但是她并不想把现代的记帐方法说出来、用出来,顶多只会在记帐方法上稍稍的改动一点点,也就是一点点,而这一点点,她都不一定会改动的:因为她现在还是小孩子,不可以做出太过惊人之举。
记帐的方法,如果自她一个小女孩的手中出了一套新的,就算不会吓到人,也太过引人注目了;她行事要低调再低调才好。
厨房里的事情并没有因为要学习记帐而放下,只是现如今红袖他们并没有要动厨房的意思,一切还是按着旧规矩在行事;他们每日都会去查看一番,让下面的人心里头有些忌惮,不会乱来就好。
事实上,他们小两口正在想法子,要把厨房好好的打理一番;只是一时间还没有想到很好的法子。
说到整理厨房的法子红袖早就有了,只是不方便直接说出来,所以才和沈妙歌一日一日的磨,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法子和古人书本上的东西联系到一起去:如此,到时也好推到沈妙歌的身上——看书想出来的法子;不至于让人太过惊讶于两个小孩子的异常聪慧。
日子平平静静的就过去了三天,江氏和梦喜那里也安静的很,并没有什么人出夭蛾子难为她们;沈府好像一切都很好很平静,没有因为沈太夫人的病倒而有所不同。
沈妙歌回来教红袖的时候,红袖总是“不经意”的把一些相关的现代知识提点出来:虽然现在不能用,但是将来可以用;所以两个人的学得很快、非常快。
厨房如何处置,红袖和沈妙歌磨了几日,也磨出了一个粗略的法子,还要再细细的商讨过才成。
不过两个人也不是天天都盯在帐册和厨房里,每日里都要去沈太夫人床前伺候一番,还要隔三岔五到老宅去探望沈夫人;最终,红袖发现,整个沈府中最忙乱的人原来是她和沈妙歌。
沈老祖虽然把一切都看到了眼中,却只是打发人送了不少调养身体的好东西过来,却没有就府中的事情说过一句话。
日子便在红袖和沈妙歌的忙碌中飞快的滑过,每天两个人都累得倒头便能睡着;好在两个人每日练武不休,身子骨倒是很好并没有累着。
一晃眼便又是六七天过去了。这天一早,沈妙歌刚刚到外书房不久,府中便来了一位太监。不过他不是来下旨的,只是带来了宫中一位贵人:德妃娘娘的几句话。
太监虽然不是正经的官儿,但是没有任何一家敢拿出宫办事的太监不当回事儿:皇帝家的奴才也是遇人高一等的!沈老侯爷客气的请了太监到厅上奉茶,询问德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太监吃了两口茶便把来意说清楚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相托沈家代她照顾她的外甥女——平南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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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 哪个不是在局中
太监所说的事情是不大,不过却让沈老侯爷很为难:应下吧,孙媳妇红袖和郑府要如何交待?不应,得罪宫中的贵人那可是十分的不智。
沈家没有想到平南王妃居然不死心,事隔几个月请了宫中的贵人来做说客。
德妃娘娘的话说得极为客气,说平南王妃已经南下去守孝了,临行前把外生甥女托她照看,可是她身在宫闱实在是不方便,再加上外甥女身子骨极为不好需要好好的调养,无奈之下只能拜托沈府,万望能答应等等;没有一句强硬命令的意思。
她说得越是客气,越表明你如果不答应她便会很生气:德妃的位份已经不低了,她的话沈家还真是不敢含糊。
最终,沈老侯爷只能答应了下来;只是托辞说平南郡主尊贵,所以要在后园中兴建别园给郡主静养用:换句话说,就是把她和沈家的众人隔开;不管平南王妃有什么打算,如此她的打算也就落空了;而且也算是对郑府有个交待。
兴建别园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沈老侯爷也想以此来拖延一阵子,他的打算是一直拖到沈妙歌行冠礼;就算是为此破费了不少的银子,眼下也不是心疼那点银子的时候。
家和,才能万事兴啊:袖儿这个孙媳很好,沈老侯爷一直很满意;而且真论起做亲家,郑家比平南郡王府强得何止一点半点儿?他是真不想再因为平南王府,而和郑家有误会。
太监听到沈老侯爷一口答应下来,没有多说什么,当下高兴的告辞而去:平南王妃做不到的事情,他家娘娘只要一句话。
老侯爷在太监走了之后,便把儿子和孙子叫到一起议事去了:平南王妃家非要让郡主住进沈府,她的打算几乎是摆明了。
至于德妃娘娘,她虽然帝宠不衰,但是娘家却无人在朝做高官,就是有那么一个二三品的官儿,也只是虚职无实权的。
算来算去,她在京中也只有同族的一位平南王妃还能说得过去;只是原来平南王府一直和她淡淡的,并没有和她走的很亲近;而现在虽然平南郡王不在世了,但是王妃所求的目的她听到之后心下一动:沈侯爷可比平南王府更加可靠,如果能得到侯爷府的相助,那……。
所以,德妃才会出面为平南王妃的事情关说——助平南王府,也就等于助她自己了;所以她才会留平南郡主在宫中住了不少的日子。
但是,沈家却不傻,根本不想趟这种混水:他们只要掌管好手中的兵马,对皇帝尽忠就好;至于朝中与宫中的纷争,他们是一点儿也不想介入。
沈家不但不想攀上德妃娘娘,反而避之唯恐不及。
沈家长房的三代男子在房中议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就算是红袖问过了沈妙歌,沈妙歌也只是笑而不答;问得急了,也只是对红袖道:“我的妻子,只能姓郑。”然后脸一红转身就跑,害得红袖也不好再问了。
有沈妙歌这一句话,红袖也能猜到一二分:郡主要来沈府,还能有什么打算?不然以她和沈家原来的婚约,走路怕都要绕过沈府去。
红袖得知沈家答应了让平南郡主来静养之后,十分平静:沈府并不高兴郡主来,只是无奈罢了;而她现在和沈家是在同一条船上,所以不能因此而大闹起来。
沈妙歌看到红袖没有说一句抱怨或是担心之类的话,虽然心下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一点不太舒服:袖儿怎么在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呢?是不是一点也不在意他这个夫君啊。
郑将军当然是也是明白的,所以此事根本没有让沈郑两家疏远:沈侯爷亲自因此事到郑府那里解释了一番;两家反而亲近了一分倒是真的。
沈妙歌心中有了不痛快,却并没有问也没有表现出来:现在沈府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袖儿也已经很累了。
红袖还是在意的,只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听说郡主要到沈家来心底还是叹息了一声的:那可是郡主,不是沈家的丫头!
不过,她是明媒正娶的沈家长媳,就算是皇家的公主也不能让她改做小妾——会让天下人指责皇家以势压人,致使沈妙歌停妻另娶;这种名声,皇家是一定不会要的。
就算如此,麻烦是一定少不了的:平南郡主既然来了,就绝不会只是安安静静的将养身子。也幸亏平南王妃行错了一步,去求了宫中的贵人,只为此,就算红袖肯下堂求去,沈府也不会再容郡主进门的。
眼下红袖的麻烦不止一桩,她现在颇有些虱子多了不咬的意思:不说沈家两位主母病倒,不说厨房与帐房的事情,琐碎事儿也不说,麻烦便还有花姨娘的一事呢:她现在可把红袖和沈妙歌恨到骨头里去了。
因此,就算麻烦事情又多了一位郡主,还实在是不能让红袖再感叹了——她是没有力气感叹了:力气她都要留着做事,不能用来做感叹这种无谓的事情。
就算事情想的再明白,麻烦却不会因此而变少变小,应该来的还是会来。
平南郡主在太监回去的第三日便被德妃娘娘使人送到了沈府。郡主未到,太监便已经送信到了沈府,他依然带来了德妃的两句话:郡主是心有所郁才致身体有恙,让她同沈家的姑娘们一处做耍,于养病才有好处,沈府就不必再另兴土木了。
如此,沈家不得不准备迎郡主进府,却也因为平南郡主如此强硬的进入沈府,令沈家上下都十分的不满;就连因为她的到来心中暗乐的几房人,也对她没有了好感:不过,利用也不需要好感。
沈老侯爷带着子侄们在大门外侯着,把平南郡主迎进了府中;在大厅上见过了礼之后,便请平南郡主去后宅:郡主是来静养的,自然要请她快去内宅才对。
沈夫人有病在身没有回来,但是沈侯爷赶了回来;他看到平南郡主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儿孙辈,心下便生出些许的不舒服。
沈老祖带着沈家的女眷们按品大妆在二门处迎平南郡主;平南郡主却自车辇上下来,亲自扶起了沈老祖,并且请沈家的女眷们都平身免礼。
沈老祖却又跪拜下去,称不敢逾越,沈家众女眷也都跪下请平南郡主上车辇:郡主为君,她们为臣啊。
平南郡主平静的看着沈老祖,再一次扶起她来:“老太君,您快起来;我来到府上就已经打扰了,日后朝夕相处,这些俗礼还是免了吧;不然,我心中更是不安。”
她的话先表示了一些歉意,倒底是她硬要进沈府“静养”的,想来沈家的人心中一定有着不快;不过,她的话也没有失了她郡主的身份。
沈老祖与众女眷按规矩礼仪应答了几句,再一次请郡主上车辇;郡主却微微一笑:“日日不是坐着就是躺着也腻了,今儿天气不错,很想走动走动;只是有些……”
沈老祖哪里能说什么,只得表示愿意陪同郡主在府中走动一番;不过郡主倒底是千金贵体,走不多时,便额头见汗有些不支了;沈家众女眷又一次请她上车辇,她才点点头扶着身边侍女的望膀回了车辇上。
进了府之后,久不理事的沈老祖先开口安顿郡主的住处:把沈府内宅的东院都给了平南郡主暂时用:园子里一样还在兴土木,沈家本意就是要把平南郡主“供”起来。
“郡主放心,这两日一定让人在东院外抢修一道墙;现在只能多劳累王府的侍卫们了,不过府中的人,臣妾们已经吩咐过了,不得靠近东院打扰郡主的静养。”沈老祖的话说得十分谦卑,但话中的暗示也是很明显的。
平南郡主依然是柔和的微笑着,轻轻的摇头道:不必如此麻烦,只要有一处院子足矣;接着她又要沈家的众人同她按亲戚称呼,她自己也对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等人以晚辈自称。
正所谓是寄人篱下,即便她贵为郡主却也要表示出亲厚来。
就像平南郡主所坚持的一样,沈老祖等人也是坚持一定要按朝廷礼仪来,不肯错半分;争执了一番,也只是各行各的,谁也没有说服谁。
沈家女眷们根本没有打算同郡主多说话,不一会儿便以郡主需要静养为由请郡主去东院休息。平南郡主依言起身,先谢过了沈家众人,然后便移走向外行去,走到沈太夫人身边时忽然住足道:“咦,今儿怎么不见家中的嫂嫂们?刚刚在外面也没有见到家中的兄弟们呢。”
沈家并没有让沈妙歌和红袖迎她,她原本没有多想;可是后来沈家的人好似怕她不明白,几次三番的暗示于她,她便有些忍不住了。她究竟是郡主,而且年纪还不大,所以城府还没有深到不露半分颜色。
沈太夫人神色不动的欠身:“没有品阶的民妇不敢让她们来见郡主;家中的子侄更是不敢让他们惊扰到郡主。”一句话便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
沈老祖在平南郡主身后接着道:“郡主到了府中,日后同府中的女眷们相见有的是时日;现在郡主已经很劳累了,还是先去好好歇一歇;郡主来我们府上静养,还请一切以身子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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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 成双成对
平南郡主轻轻点头,回身轻笑:“老太君说得是,我也的确是累了;改日我再请府中的姐姐、妹妹聚一聚。”说完扶着侍女的肩膀出去了。
她自然是明白沈老祖话中的意思:只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她这个平南郡主,人家沈家还真未必把她放在眼中。她在心中微微一叹:她如果真是天之骄女,也不会硬要进沈府了,所以这口气,她除了咽下去之外,也只能咽下去。
这一份委屈与辛酸却是不能对人道的:因为,是她自找的。平南郡主十分的明白,所以她只能生生的忍了,并且还要把笑容堆在脸上。
终于把平南郡主送到了东院。平南郡主让人把准备好的礼品取出来,“赏”给了沈家的众人:沈家的正经的主子们每人都有一份,没有一个人落空;她很是费了心力的。沈老祖等人谢过平南郡主的赏赐之后,没有多作停留便告退了。
沈家的众女眷知道郡主所提的“嫂嫂、兄弟”,指的便是红袖和沈妙歌才对;不管她这是试探还是有了三分恼意,沈家并不是很在意——他们守礼相待郡主,没有半分差池。
回到沈老祖的房里,沈太夫人打发走了她的儿媳们,让她们各自回去少说话。
“这位郡主,不简单啊。”沈太夫人是强撑着病体起来,现在经一番折腾之后脸色已经很不好了,说话也有些气息不匀的样子。
“你啊,不要逞强了,去歇着吧;现在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了。”沈老祖却没有理会沈太夫人的话,打发人扶她回房:“自管养你的病,这府里有我一日就翻不了天。”
沈太夫人听到沈老祖这句话终于放下心来,屈膝福了下去也没有多说便转身回房了:她现在知道,让她一个人掌理沈府还真是有些吃力;而且大权在掌并不就是好事儿。
她同沈老祖暗中争府中的大权争了有多年,现如今她忽然对原来的所为生出了悔意:为什么自己放过安生的日子不过,非要自己找难受呢?像自己的儿媳妇一样,做一个清闲的富贵妇人多好。
她啊,也一直没有弄明白:怎么说,她和沈老祖都是沈家人;沈老祖不会为了外人难为她,难为她也只会是因为沈家的人。
她出了院子回头看了一眼沈老祖的院子:当日老祖宗把府中大权交给她时,是不是就在等她今日的气馁?她轻轻一叹步入车子闭上了眼睛,不想了,再想也只是多劳心而已。
红袖没有去迎郡主,她一个人坐在屋里正在绣花:这幅花样子需要的针法较多,她已经绣了有两个多月,因为一直都很用心,加上她现在绣功已经不错,所以这活计她绣得很好看,她也很得意这活计——就是因此,她才会用它来静自己的心。
她知道郡主今天进府了,也知道沈老祖等人都去迎郡主了;不过,现在什么不想,比想得太多要好。所以,她认认真真的绣花儿,一针一线比平时更加用心。
沈妙歌就在她身边,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她绣花他便看帐册;赵氏和韵香等人虽然很担心,为她们的主子担心:那郡主来者不善吧;但是她们一样没有多话。
她们虽然眼下没有任何法子,不过却知道一句俗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郡主来已经来了,她们需要做的就是为主子多长几双眼、几只耳朵。
红袖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低着头久了脖子便有些酸痛;沈妙歌回头看她:“绣完了?”
“没有,早着呢。”红袖把绣的活计给沈妙歌看:“让我来绣,还要一两个月才成吧。”赵氏等人做同样的活计,却快的多。
沈妙歌看了看那绣活,然后认真的看向红袖:“怕你要再多用些时间才能绣完——你日后没有多少时间用来绣花。”
红袖轻轻一叹,嗔了沈妙歌一眼:“不就是郡主来了吗?来了就来了呗,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却偏偏要招我开口先说提起郡主。”她举手抿了抿发角:“这里是我的家呢。”
沈妙歌闻言一笑:“嗯,你心里没有不舒服就好;我只是担心你想得太多,倒是我多虑了。”他扬了扬了手中的帐册:“再过二三日,我们是不是再去瞧瞧帐房的先生们?”
红袖便也放下郡主的事情不再提及:“是应该去看看他们了。”小夫妻相视一笑,正在议帐房的事情时便听到小丫头来报:“郡主使人送来了赏赐。”
沈妙歌的眉头一皱:这个郡主是好心还是歹意?他们小夫妇没有去迎她,自然是免了一番跪拜之礼;现如今她送了赏赐之物来,他们是不是要按着规矩叩谢她?
红袖站起身来道:“快请。”她是这个院子的主人,所以不能呆坐着不说话。
沈妙歌随即起身站到她身旁,轻轻说了一句:“袖儿,一切有我。”红袖偏过头去只是一笑却没有说话:沈妙歌是真的关心她,所以不管他能不能做到,她也要领这份情的。
一个长相清瘦的、丫头装扮的女子进来,对着红袖和沈妙歌一礼:“婢子给小侯爷、袖儿姑娘请安。”
红袖闻言眉头微微一挑:这位郡主还真是对沈府的事情用了心,居然知道沈府上上下下都称她为姑娘;她轻轻笑着让韵香扶起了来人,又客气的请那丫头坐下说话。
那丫头却推辞了一番没有坐下,言辞举止对红袖都十分的恭谨;她自身后的小丫头手中接过了托盘,双手奉了上来:“这是我们郡主送给袖儿姑娘赏玩的东西。”
她说的是送,不是说赏。红袖听到心中便是一动:以她贵为郡主的身份就是说“赏”,也并不过份,很正常的;郡主如此“平易近人”是什么用意呢?她根本不必向自己这个四品武将之女示好。
她一面心下思索着一面急忙站了起来准备谢赏,那丫头却已经弯下身子:“我们郡主说了,都是亲戚所以请姑娘免了所有的俗礼;如果这些小东西能得姑娘喜欢,就多到东院走动走动,我们郡主体弱,却是不便过来和姑娘作耍的。”这意思就是说,不要谢赏了;并且要红袖去东院。
红袖还是对着东院行了半礼,然后才归座对丫头着实客气一番,却没有提及何时去东院给郡主请安。
那丫头又对沈妙歌行了一礼:“婢子刚刚自小侯爷的院子过来,听说您在袖儿姑娘这里,所以便把东西带了过来;这是我们郡主送给小侯爷赏玩的东西。”
沈妙歌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前头红袖已经命人收了东西,所以他也理由当然的摆手让映舒把东西收了。
送走了那丫头之后,红袖和沈妙歌便看看平南郡主倒底送给他们的是什么东西;一看之下却让两个人很吃惊:他们的东西都是刚刚好成双成对的!就没有哪一样东西是他或她单有的。
分雌雄的东西,红袖的便是雌沈妙歌的便为雄;不分雌雄的也就是一模一样的一对儿:比如一对朱麝串子,一人一个。
沈妙歌喃喃的道:“这是什么意思?”红袖也正在想,听到他的话回头看向他:“你认为呢?”
沈妙歌无意识的把玩着手中的朱麝串子:“也许她来我们府上,并不是她自愿的吧?所以送来这些东西,祝我们、我们……”他脸色微红没有说下去。
他并没有一下子便把人往坏里想。
红袖轻轻点头:“有这种可能。还有吗?”她并不主动说出自己的猜想,只是问沈妙歌。
“也许她送来这些东西只是试探我们,希望让我们消了对她的仇视?”沈妙歌还真就在想其它的可能性。
困为他认为:如果平南郡主真的不是为了沈妙歌而来,那么她根本不必出现在沈府;就算是到了沈府,也不会费心苦心的交好沈家的人——只凭她的身份,就算他们王府已经不得势,但是沈家也不会慢待了她。
红袖还是点头:“你的说这个也有可能。不过,你认为哪一种更有可能一些?”
沈妙歌抬头看向她:“袖儿你认为呢?”他也不傻,所以察觉到红袖的不对劲之后,便反问了回去;他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定定的看着红袖:“我都答了你两句,你不会一句也不答我吧。”
红袖微微一愕然后一扭身子坐下了,故意做出娇蛮的样子来:“我就是不回答又怎么样?”她说完还斜睨了沈妙歌一眼。
沈妙歌却看着红袖笑了,摇摇头让人把平南郡主的东西收了下去:他还真不能拿红袖如何;反正他在红袖手中吃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并不在意。
然后他又唤了点娇进来,让她去沈家各位姑娘那里走一走:主要是看看郡主是不是也送了东西过去;此事让其他人去做,绝不如点娇好,因为她是老祖宗的人。
原本心情便说不上好的两个人,现在心里更添了一层犹疑;沈妙歌看红袖迟迟也绣不了一针,索性把帐册一丢:“袖儿,我们去看看母亲吧。”今天这府里让他呼吸都有些不畅。
红袖也没有反对,出去走一走比在屋里坐着好多了;他们回了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一声儿,便让人备车出府而去。
两个人并没有快马加鞭的赶去老宅:现在他们心情不好当然不能就这样过去,万一让沈夫人看出来又添她的心事儿;所以马车慢悠悠的行着,两个人都看着车窗外的行人发呆。
当沈妙歌看到茶楼时叫了一声停,偏头同红袖道:“我们去茶楼坐一坐吧,等心情静下来再去探母亲方好。”
红袖自来到这个时代,就没有出府游玩过;而且茶楼两个字也吸引了她:她心中对茶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两个人要下车去茶楼,随车的护卫自然要规劝的:他们可不想小主子们有半点闪失;沈妙歌再三说只是到茶楼吃两杯茶散散心,并不四处走动;那几个护卫想到今天的事情,便都住口不再哆嗦他们。
红袖看到这里心中轻轻一叹:她还想他日和沈妙歌出府来好好游玩一番呢,看来想出府并不容易呢。
护卫进去要了雅间,然后才请沈妙歌和红袖上楼。
茶楼里分为上下两屋,下面是大堂比较嘈杂,在大堂的中央还有一个小小的戏台,是用来说书的;上面都是雅间,不过却是天井样式的:四周都是小房间,中间却是空的,正好凭窗能够看到楼下的小戏台。
红袖坐下之后先小小的新鲜了一番,然后便点了茶上来,细细的品了品:“茶也是好茶,水也是好水,只是火侯嘛差了一些。”
说完她指了指茶盏:“茶香,你来尝一尝。”
茶香谢过红袖上前取了茶吃了几口,点头道:“姑娘说得是,茶的火侯差了一些;而且如果这水是新鲜的,不是放了几日,此茶还应该更清香一些。”
沈妙歌取茶盏也吃了一口,随即笑道:“被你们主仆一说,我也感觉这茶好像有些不足;上一次随父亲来时却吃着极好的。”
听了一会儿书,又说了一阵子闲话,在护卫和韵香等人的劝说下,红袖和沈妙歌终于准备离开。
而他们上车子时并不知道,有两个人正在临街的窗子上看他们:二楼临街的窗子都在长廊上,那两个人是特意自房间出来的。
“居然这么小?”两个人都轻轻摇了摇头:“怕是学他们家大人在说话吧。马上有沈府二字,他们不会是京中的沈侯爷府上的人吧?”
两个人看马车走远了,便又回到房间继续听书吃茶,没有再提起红袖他们;不过在房里伺的长随却少了两个。
红袖和沈妙歌到老宅后,陪着沈夫人一直到太阳快下山才告退;上马车时,他们的心情已经很平和了许多。
沈夫人却在他们走了之后,对身边的伺候的人道:“那边府里出了什么事儿,琦儿和袖儿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伺候的人急忙安慰沈夫人,让她宽心;因为侯爷吩咐过,为了沈夫人的身子着想,那边府中的事情一概不要说给沈夫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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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章 过退两难之地
现在沈夫人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身子调养多日脸上也有了血色;不过大夫说最好还是再继续静养为好,所以沈侯爷一直陪着沈夫人,不许她回侯爷府。
今天晚上沈府本来要为郡主摆宴“接风”,但是平南郡主以身子乏累为由,早早就使人知会了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她要好好歇一歇,所以今天沈府的晚饭还是同原来一样。
平南郡主这个晚上却并没有睡好:她向来有认床的毛病。
而红袖和沈妙歌晚上也睡得不好,因为他们又想起了平南郡主送来的东西。
沈府的主子们在往后几日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郡主的到来并没有让沈府改变许多,她一连二三日大多数时候只待在东院里,除了去探过沈太夫人之外并没有再出过东院,好像真的打算好好的在沈府“静养”。
不过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并不如此认为,所以并没有放心多少。
沈妙歌和红袖终于能把帐册看懂了,而且是轻轻松松的,并不吃力;红袖因为懂那么一点财会皮毛,所以只用了两天时间,便把帐册记的东西整理清楚了:那些帐册中隐着的几笔不对劲儿的帐,自然也让红袖了然于胸——就算是一般的老帐房也很难能看出其中的毛病儿;但是红袖却能看出来,因为她总是习惯性的“做报表”。
报表只是草草的画了画便被红袖烧毁了:这东西现在还不能让人看到,就算是沈妙歌也不成。不过红袖看明白的东西,在她“不经意:的提点下,沈妙歌自然也一清二楚了。
居然帐目有问题,沈妙歌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的恼怒并不大,因为银钱虽然不算少,但相对于沈府来说还真算不得是大数目;他只是有些兴奋——要好好的问一问才成了。
红袖和沈妙歌又细细的看了一遍帐,认真的商议过之后,才决定明日便去帐房。
次日一早起来居然是个难得好的天气:阳光很好,也没有风。
今儿,他们想要好好的找帐房先生们算算帐;不过在寻帐房先生们的麻烦之前,他们要先去寻沈老祖:那帐房的管事儿,可是沈老祖的人。
寻沈老祖是沈妙歌自己去的,不过半个多时辰他便回来了:什么人也亲不过他个孙子去——沈老祖当然没有阻拦他,只是叮嘱他要仔细些。
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去帐房,他们内宅的书房里坐定,让人去请沈正、沈富等人。
沈正在得知沈妙歌打发人去府外请老帐房时,便生出了一些不满以及些许的不安,不过后来几日也不见沈妙歌有什么动静,他也就把事放到了脑后——帐册他是有着十足的把握;因为他们一家人可都是理帐的高手,上一任的沈府帐房管事就是他的父亲。
今日听到沈妙歌使人来唤他也没有往心里去:小侯爷就算是看懂了帐册接掌了帐房又能怎么样,他又不懂经济营生,帐房的油水一样还可以捞,说不定还可以大捞而特捞。
沈富倒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在帐房里一向是清清白白的,因为油水都让沈正捞走了,虽然他也为此常生闷气,不过他却从来不用提心吊胆。
进了书房给沈妙歌和红袖请安时,沈正和沈富的眉头都微微皱了一下:帐房的事情,袖儿姑娘跟着掺和什么;虽然她是将来的主母,但是她现在还小,没有几年她根本就弄不懂帐房里的事情。
红袖自然把帐房管事的神色看到了眼里,却并没有往心里去,也没有打算露一手“镇”住他们;现在,还不到她露锋芒的时候。
按照商议好的,沈妙歌开口同沈正他们说话,红袖只是一旁听着:如果不是必要她不会开口。
沈妙哥并没有一开口就说他这几日看帐目看懂了什么:他是主子,应该是由沈正他们向他好好的说一说帐目的事情才对。
“正大管事,请你把这些帐目给我们说一说吧。”沈妙歌自然是看到了沈正他们对于红袖的不以为然,所以他特意把“我们”两个字咬得有些重。
沈正闻言一愕,然后心下暗喜:原来小侯爷并没有学到多少东西啊,不一样还要自己给他解说?他还是用“行话”把帐目说了一遍,说得比较粗略——反正小侯爷也听不懂。
沈妙歌听完之后轻轻的问了几句话,却都问到了正处;接着他便问到了那几笔有问题的帐目上。
沈正早已经没有了喜意,他十分谨慎的道:“这几处的帐小的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待小的回去仔细看清楚再来回小侯爷。”
沈富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不过却悄悄的后退了一步:他知道,眼前坐着的这两位主子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儿;眼下自然是自保为上。
沈妙歌听了沈正的话没有理会他,反而取了茶轻轻的吃起来;红袖看到他学沈侯爷吃茶故作老成心中暗乐,眼角便带出来一丝笑意。
不想沈妙歌正好要晾一晾沈正,所以目光早已经自沈正身上移到了红袖脸上:她眼角的笑意便落到了他的眼中;他暗暗递了一个眼神过去:等回去再找你算帐,让你笑!
红袖虽然很想忍住不要露出笑意来,却被他弄得更想笑了,只好也取起茶盏来以吃茶做掩饰。
沈正不知道小侯爷是什么意思,但因为心里有鬼所以眼下便添了几分慌乱:难道不是那个老帐房看出来的,是小侯爷自己看出来的?
原本他听到沈妙歌提到那些有问题的帐目时,虽然一惊却并不是很怕:他认为那些帐目被看出问题来一定是那个老帐房给沈妙歌指出来的。
他便立时想到要到沈老祖面前进言,只依此事,老祖宗一定不会再让小侯爷管帐房的事情;沈府的帐目,怎么可以给外人看?那有问题的帐目他和父亲再理一理,一定可以瞒过沈老祖去。
但是现在他有些怕了:如果是小侯爷自己看出来的,那些事就算是瞒过去一时也瞒不过一世,而且日后帐房真由小侯爷来管,他就算瞒过了眼下,以后想再捞好处那是不可能的了。
沈妙歌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看着沈正笑了笑:“老祖宗和太夫人问你事情时,你也要回头仔细看清楚之后再报上来?我倒不知道,我们沈家还有这样回事的规矩。”
沈正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颤,终于知道自己一开始便错了:这位小主子一点儿也不好哄骗;他欠身:“是小的错了,小的实在是不太清楚,是小的差当的不好。”
他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敢和沈妙歌对这几笔帐目:假的就是假的,永远变不成真的;所以只要认真对起帐来,一定能找到那错漏之处,那他就要倒大霉了。
沈妙歌这时却收起了笑意,他冷冷的一哼:“沈正,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几次三番的敷衍于我,是不是看我年幼起了相欺的心思!欺主的奴才会有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吧?”
沈正听了之后还真吓了一跳,他偷偷看了一眼沈妙歌后依然是弯腰认错,却还是坚持日后再来回那几笔帐目的事情。
沈妙歌的怒意更盛,似乎就要发作出来;但是红袖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故意让沈正看到;然后,她看向沈正道:“这也不怨你们小侯爷生气。想来你们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你们的事情吧?那个时候,大管事便对我们两个人刁难了一番。”
沈正急忙弯腰:“袖儿姑娘误会了,小的就是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小侯爷和袖儿姑娘起相欺的心。”
红袖微微一笑:“是吗?那我来问你,如果是夫人来接掌帐房,你也会用那样的话来解释帐目吗?此事正大管事儿不服也无妨,我们现在就可去寻老祖宗说一说,让她老人家来断个是非对错。”
沈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原本他是不怕,但现在去寻老祖宗,被老祖宗看出帐目的问题,便会被人认为他当日就是为此才会故意刁难小主子的;到时,他百口莫辩只有死路一条了。
只是,让他现在对帐目他万万不敢,去老祖宗那里更加不行;他忽然发现自己是进退两难了,他居然被两个小孩子逼进了死角。
沈富的鼻尖上都见了汗珠:他是吓的,被沈妙歌和红袖吓的——他们两个人现在还小就能把沈正逼得进退维谷,日后会厉害成什么样子?!他现在万分庆幸自己不曾捞到过一分好处。
沈妙歌并没有真的发作,听到这里他忽然收起了所有的怒气,轻描淡写的道:“来人,带上这几本帐册和沈正大管事,我们去给老祖宗请安。”说完站起来便走。
沈正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小侯爷,我们还是把帐目对清楚再去回给老祖宗吧;不然,也是扰了老祖宗的清静。”
沈妙歌回身看向他轻笑:“嗯,说得很好,你还是很有孝心的。”
红袖也已经扶着赵氏的手站了起来,一副准备随便时要走的样子:“只是,沈大管事要回去仔细看帐册,这个时间太久了些吧?我们今日来时已经同老祖宗说过了,老祖宗正等着小侯爷去回这些日子管帐房的心得。”
她说着话,却没有看沈正:她定定的看着的人却是沈富。
沈妙歌点头:“是啊,今儿不去回老祖宗一声儿,便好似我没有能耐理帐房的事儿一样啊。”
沈正听到这里知道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好应对,却不想就此束手:只要给他半日的时候,他和父亲便能把现在的错漏补上。
沈富刚刚被红袖看得全身直冒冷汗:虽然袖儿姑娘说得话不多,却每一句都击在沈正的要害上!
“小的们不敢让小侯爷代小的们担干系;正管事,这伸脖子缩脖子都是一个理儿了,对帐目也是我们份内的事儿,不能误了主子的事情,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对帐目吧。”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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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章 细究因
沈正虽然知道今儿不对帐是不可能了,可是沈富说出这句话来他还是想把沈富生吞了!
“小侯爷,那小的就给小侯爷对一对帐目;只是因为小的不太清楚这几笔帐目,可能对起来要慢一些,还请小侯爷莫怪。”沈正不得不应下来。他所说的话也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他要想法子在对帐目的时候把小侯爷骗过去。
沈妙歌看沈正不见棺材不掉泪,只是轻轻一点头没有斥责他。
沈正直到对帐目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倒底错的有多么厉害!他没有想到小侯爷居然懂的这么多:一开始有二三次他就要把小侯爷给骗过去了,却都被小侯爷给识破了;后来他找到一个好机会,借机把两件事情合在一起说,把小侯爷说得糊涂了,眼看就能把这次的帐目事情轻轻揭过去,却被一旁的袖儿姑娘一句话就给破坏掉了。
没有等到帐目对到最后,沈正便扑通一下子跪到在地上。
沈妙歌坐在椅子上,看着沈正微笑:“沈大管事这是做什么?”落水狗不打,怎么对得起这个刁奴这些日子对他的刁难!
沈正却只是叩头,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了;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同时也是在等他的父亲来救他;他们一家是沈府的老人儿,只要他父亲来了,他顶多也就是丢了帐房管事。
“你个刁奴,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没有真心认错悔改,还想着能逃过责罚!”老祖宗的声音传了进来,就在书房的里间:“你是不是在等你父亲来救你?我使个人去请他来好不好?”
沈正吃惊的抬起头来,他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沈老祖居然自里间里走了出来!立时他便面如土色,委顿在地上;他知道,他这一次的责罚是不但不会少半分,反而会加倍的。
沈老祖恼怒沈正落了自己的体面,命人拖下去重重的打;还让人去唤沈正的父亲过来,因为沈老祖知道,以沈正之能他一个人做不了假帐的。
接着,她又吩咐人,把帐房近几年的帐目都好好的清查一番:银子缺了是小事儿,如果让低下的人认为主子好欺,这沈府距败落也就不远了。
沈正打完拖回来时,沈父也被人带了上来,沈老祖便轻飘飘的问了一句:“你们父子可知道错了?可知道错在了何处?”
沈正的父亲精明一世却在这个时候因为不太明白事情的经过而犯了糊涂,为沈正和自己分辩了几句,惹得沈老祖大怒;原来沈老祖如此问,就是存着留下他们父子的心思:他们父子这些年没有少为沈府出力。
“把他也给我拖下去重重的打,然后叫人牙子来,一家人都给我打发出去!”沈老祖一日指沈正的父亲喝了一句。
沈正的父亲这时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再求饶却已经晚了。
沈妙歌和红袖只是立在一旁,没有再说半句话;直到沈老祖处置完了沈正的事情,他们才上前去扶沈老祖,并且轻轻的安慰宽解了一番沈老祖。
沈老祖也不是真得生气:左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顶多她落个识人不明、用人不当罢了;在这种事情上她很分得清楚轻重,所以并没有偏袒沈正一家人,免得以后再有下人存下相同的心思、犯同样的错儿。
沈富一直都在一旁看着,脸色已经惨白:一家人被卖!
沈老祖扫了一眼沈富,然后以目相询沈妙歌和红袖,知道他们的确是有这个意思,也没有反对,点头道:“琦儿,你做得很好。”她轻轻拍了拍沈妙歌的手,然后扶着焚琴的肩膀走了。
沈老祖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她的意思已经表明要把帐房交给沈妙歌:孙子如此能干让她十分欣慰,即使沈正的事情让她有些脸面无光,她也因沈妙歌的能干而没有太在意。
送走沈老祖回到书房上,沈妙歌静静的看着沈富半晌才道:“你都看清楚了?”
沈富欠身恭声道:“小的都看清楚了。”他明白沈妙歌问的是什么事情。
“都记下了?”
“小的都记在心中引以为戒,永不敢忘。”
“很好。”沈妙歌收回了目光:“你来做帐房的管事,可行?”
沈富想了想深深的弯下腰:“小的一定尽心尽力把差事做好。”如果可以推脱,他实在是不想做这个大管事儿;只是做奴才的不为主子分忧解劳也是大错啊——养你还有什么用?!
“嗯,那帐房的事情以后就劳烦你了。”沈妙歌平平淡淡的道,多余的一个字也没有说。
红脸便由红袖来唱了:“沈富,是吗?以后小侯爷要倚仗你的地方很多,凡事你多替小侯爷看着,小侯爷自不会薄待了你。”她说到这里一笑:“府中的规矩不能破,不过我说过了,小侯爷不会薄待你——以后你的月例每个月都由我们这里再领二两。”
他们年纪还小,所以想要立威只能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比一个恩威并施要好的多——小孩子施恩让这些年长的仆妇们容易起轻视或是贪念。
沈富连忙行礼推辞,红袖轻笑道:“富管事掌管着帐房的银钱不是一天两天,银钱自然是见多了,是不是看不上小侯爷赏给你的这二两银子?”
沈富闻言吓了一跳,不敢再推脱连忙行礼谢过沈妙歌和红袖,并且言明一定会好好的做事,绝不敢做出贪墨的事情对不起小侯爷和袖儿姑娘的恩遇。
沈妙歌没有再多说话,只是点点头便打发他回去做事了。
沈富直到走出二门之后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回去帐房便把那些帐房先生们好好的提点了一番,让他们都打起精神来做事;并且语气严厉的道:还有想动什么歪心思的人,现在就自己收拾行李走人比较好——不然就不要怪他不讲情面了。
帐房的事情很快便在府里传开了,厨房的人听得半信半疑:不过帐房换了管事却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所以她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事,不想被两个小主子找到什么错处,丢了几辈子的体面。
沈妙歌和红袖却并没有对厨房做什么,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不是去沈太夫人、或是沈夫人面前伺候汤水,便去陪沈老祖说笑:除此之外,他们便是读书、练武。
厨房的人慢慢的放松下来:认为两个小主子可能对厨房里的事情很满意——他们近来可没有少孝敬好菜品过去;或者是两个小主子根本不在意厨房、或是不懂厨房的事情:有些事情是书本上学不到的。
总之,厨房不会像帐房一样吃亏倒霉就对了。
现在,沈夫人和沈太夫人的病都好转了许多,沈妙歌和红袖的日子也就有了空闲;而伺候他们的人也跟着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这天,红袖和沈妙歌中午用过饭之后,都感觉到很累,各自回房去小睡;而赵氏和韵香、点娇几个便凑在一起闲话,顺便做些活计。
先开始她们只是闲聊,过了一会儿映舒不经意的提到了平南郡主,她对这位郡主十分的不喜,立时便说出她心中一直不明白的地方:“宫里的贵人娘娘为什么要为平南王府家说话?也不怕我们老祖宗、太夫人、夫人进宫给皇后或是太后说些什么吗?”
“说什么?人家只是拜托我们照顾人家的外甥女,而且我们还真就是和平南王府有亲,不好推脱呢。”点娇轻轻摇头:“再说了,我们府上真给皇后、太后说了什么,就真同那位贵人结下了仇;并且也显得我们府上小家子气。”
映舒依然不服,几个丫头争执起来,各自的看法都不同。
“你们都说不太对。”沈妙歌披着外裳自屋里走了出来:“平南王府啊,只凭‘平南’这两个字就可以知道平南王府是有过大功于朝廷的。”
赵氏急忙带着众人伺候沈妙歌穿衣服,并请罪说吵到了他。
“没有吵到,是我自己醒了。”沈妙歌看了一眼红袖那边:“你们姑娘还没有醒?看来她是真累到了,让她多睡会儿吧。”
他眼下无事便坐下来,打发走了小丫头们,只留下了几个心腹之人后说起了闲话:其实他的话,主要是说给赵氏几个人听的。
平南这两个字是因为第一任平南王,也就是是平南郡主的曾祖父有大功,朝廷封赏的:多年之前,南方的蛮子们带兵攻下了南方的十几座城池,朝廷几乎是失去了少半个江山,但是朝中却没有可用的将帅;而就在那个时候,老平南王挺身而出领兵出征,不担大败蛮子收复了失地,而且还攻到了蛮子们的腹地,夺了他们老巢中的很多东西回来。
“王爷的封号有很多,可是‘平南’的封号却不是随便哪个王爷都能得到的,要有军功且是很大的军功才可以。”沈妙歌说到这里轻轻的叹了一声。
也因此,朝廷忌老平南王在军中的威信而收了他手中的兵权,日后也把平南王当成了清贵王爷养了起来;以致于后来,平南王府再无人对朝廷有过建树,所以也就渐渐失势得不到皇上的重视了。
不过,当初的战事现在很多人还记得;平南王爷驾鹤之后,因为无子侄朝廷便把平南二字给了他的女儿,也算是世袭的意思;而且平南王妃和平南郡主现在孤儿寡母的,太后和皇上自然要多多“怜惜”几分,自然会对平南王妃的所求尽量给予满足。
“天家不要面子了?”映舒不服:“他们王府可是曾……”她不说众人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皇帝这就是偏向平南王府了?那将来我们姑娘……”赵氏也有些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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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 平南郡主大宴沈府
沈妙歌听到映舒的话后道:“这种话岂可以乱说?那可是大不敬的罪过,以后万不可再如此说话。”只是口气却并不严厉。
“赵妈妈放心就是。皇帝如果真的偏向平南王府,当日太监便不会是来传贤妃娘娘的话,而是直接下旨赐婚了。”然后,沈妙歌看向赵氏安抚了她两句;接下来把平安郡主的事情详细的说了出来。
逼婚平南郡主的王爷是太后的亲孙子:当今的皇上并不是太后所出,太后所出的儿子却在近二十岁时死掉了!她便把自小养在身边无母妃的当今皇上收到了名下,而她的儿子好在留下血脉,便是廉王;自小便养在太后身边,深得太后的厚爱。
所以皇上和皇后并不好因为平南王府的事情训斥廉王:说不定太后一句郡主人不错,给我们皇家做媳妇也好;廉王在太后的宠溺下哪里还有王法二字?就算是太后知道廉王胡来,也不过是轻轻说两句罢了,所以此事让太后知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但是平南王府也不能任人欺辱,不然便寒了为朝廷尽忠的臣子的心;所以平南王妃进宫哭诉之后,皇上和皇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平南郡主进了沈府避祸。
沈府手握重兵,就算是太后也不会无缘无故、或是道理不在她一边的时候找沈家的麻烦,更何况是廉王?
至于沈家?皇家的打算很简单:如果平南郡主和沈妙歌郎有情妾有意,皇上自然乐得顺水推舟赐婚——平妻就好了;如果沈家就是不同意和平南王府的亲事了,到时平南郡主也借沈府之名挡过了廉王的逼婚,到时再择一合适之人给平南郡主赐婚不是刚好?
皇上自始至终什么也没有说、没有做,却把一件麻烦事推了出去;不管日后结果如何,皇上是没有半点损伤的。
这些,不止是沈妙歌明白,沈家的主子们都明白;只是明白也要假装不明白。沈妙歌当然不是没有把这些话对众人明讲,只是把那个意思暗示给了她们。
皇上和皇后的心思还真被沈家的人猜到了:他们原本也没有想瞒着沈家,就连日后万一真要给平南郡主和沈妙歌赐婚时,为了皇家的声誉着想,他们都想好要给红袖一个郡主的封号;不过,这些沈家的人并不知道。
除此之外,平南王府还有一些事情是沈妙歌不知道的;但是沈家的主子们却很清楚。
“哦,如此说来郡主也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啊。”红袖的声音自身后传过来,让沈妙歌小小的惊了一下。
他回头:“你什么时候醒了?”
红袖在他身旁坐下:“醒了一会儿,听你们说得热闹便悄悄过来没有惊扰你们。”赵氏当时便看到了红袖,不过却在她的示意下没有起身,也没有提醒旁人。
“你说要风得风?不要说郡主了,就是公主也未必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天家,并不等于随心所欲。”沈妙歌轻轻摇头,然后站了起来:“好了,不说这些了。茶香,给爷来杯好茶吃吧。”
红袖却没有起来,她刚醒没有多久,还有些懒懒的,刚坐下当然不想起身:“你要去做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给郡主请安了。”沈妙歌一面说一面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她现在应该也静养的差不多了吧?”沈老祖曾给府中的众人说过,不准任何人去打扰郡主的静养。
红袖不感兴趣,并没有答话:见不见郡主,她根本不在意;最主要的是,她不习惯对人跪拜。
沈妙歌看她没有答话,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一晃眼一个月过去了,厨房里依然是原来的样子;红裳和沈妙歌除了天天去查看依然没有给厨房的管事脸子看。
沈夫人和沈太夫人的病已经大好了,只是沈夫人的身子还是有些弱,所以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让她在老宅里养好了身体再回来。
而一直进了沈府便安安静静的平南郡主终于有了动静,她给沈妙歌和红袖、沈家的姑娘,以及各房未成婚的嫡子们下了贴子,请他们次日到她那里去赴宴。
沈老祖听说之后闭着眼肯微笑:她还真忍得住啊。
沈太夫人听说之后也微笑:希望她见到袖儿之后,能知难而退。
红袖看过贴子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翻来覆去的看那贴子:很精致啊,而且带着淡淡的香气;这么一张纸便价值不菲不吧?郡主就是郡主啊,不是她这种平头百姓能比的。
“我早先就说要给她请安你不去,瞧,她还不是不放过我们?”沈妙歌把贴子丢到了一旁:“现在她是有了准备,至少她是认为很了解我们了才请我们去的。”
红袖把手中的贴子放下:“郡主的字,写得好漂亮。”她的字虽然已经不是那么难看了,可是要拿出去见人,还真是不行。
沈妙歌气道:“我给你说正事儿呢,你管那字做什么;再说了,那字也不是郡主写的,这么多贴子,不可能她一张一张亲自写。”
红袖忽然心中一动,斜睨着他道:“取你的贴子过来看看。”
沈妙歌翻了一个白眼:“袖儿!”他的贴子也是旁人代写的,并不是郡主亲自所写;袖儿也根本没有其它的意思,只不过是在调笑他罢了。
红袖掩嘴一笑:“我以为郡主待你有所不同嘛。”
沈妙歌气得起身:“你自己笑吧,我走!”红袖懒懒的道:“这一招你已经用过好多次了,我如果还分不清你是真气假气,我就不姓郑;要走就走吧,我绝不会留你的。”
沈妙歌闻言自己坐了回去,脸上带着三分气恼:“袖儿!你、你……”也没有说出什么来,最终只挤出来一句:“我要同你说正经事儿呢,你不能正经的听我说?”
“说吧,只是我不知道眼下能有什么正经事儿要说。”红袖弹了弹指甲:“不过是去吃顿罢了,你至于如此着紧吗?”
沈妙歌一愣然后便笑了:“也是,只是吃顿饭罢了。”不管郡主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是他们只当郡主什么心思没有,赴宴只是纯粹的赴宴,那么郡主的心思便是白费了。
两个人便放下平南郡主的事情,该看书就看书,该绣花的就绣花。
红袖面对平南郡主时,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因为她而让自己或是沈妙歌有什么变化,如此才能和她做到“有来有往”。
而且沈家的主子们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就说明此事根本不是大事。
沈妙歌也不过是关心则乱,被红袖提醒以后便完全放开了,把平南郡主完全扔到了脑后。
在次日,和沈大姑娘一起到了东院时,沈妙歌根本就当是赴一个平常的郡主之宴,把他和她曾经的婚约忘的一干二净。
平南郡主并没有盛装,只是家常的衣服与装扮;不过她往人群里一站,自然便会让人把目光投过去: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每个人都能一眼找到她。
看到红袖时,平南郡主依然笑得温柔:“袖儿姑娘是吧?快坐吧,不要在意这些俗礼。”即不是很亲热,却也并不是很生份。
红袖行完礼之后,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不管是和郡主,还是和沈家众人说话都自然的很;她和郡主说话,完全就当她是沈府的贵客、有亲戚关系的贵客。
平南郡主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她没有想到红袖看到她之后会如此放得开。
她却不知道红袖的想法,红袖看来:今日就算是有人会感觉到尴尬,也是平南郡主不是她郑红袖;她可是明媒正娶,而且还是救了沈妙歌的冲喜新娘;反观平南郡主,现在来求她早已经背弃的人,她没有不好意思,红袖为什么要不好意思?
沈家的众人都是约好一起来的,所以人一到便开席了。
开席之后红袖终于知道为什么人家是郡主,而她只是丑小鸭了:人家不论做什么,看上去那么的美,美的就像是一副画。
不过,红袖并不羡慕也就没有任何窘意:她是她,郡主是郡主;她做不来平南郡主,但是她会的,平南郡主同样不会。
在和郡主同桌的沈家姑娘们慢慢的有了不自在的时候,红袖依然故我,又让平南郡主小小的吃惊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一个四品武将的女儿居然是如此人物,她心中都生出了真心相交的念头。
红袖的沉静让她身边的沈大姑娘梦喜也很快的镇静了下来:她倒底掌理沈府有些日子了,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闺阁中的姑娘家了;但是其它的姑娘们却多多少少的都在暗中注意着平南郡主的举止,下意识的不想让自己的举止做得更好、更完美一些。
酒过三巡后,平南郡主提议题诗助兴,沈家众人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的都表示了赞同。
沈大姑娘闻言扫了一眼那边的沈妙歌,又看了一眼红袖:郡主要做什么?试一试弟弟的才学看能不能配上她?梦喜的心中生出了三分不快来。
红袖却对着梦喜举了举杯子:“大姐姐,袖儿敬你一杯。”要斗诗?她微微笑了笑:她还真是不怕这个。
沈妙歌也没有反对题诗助兴,不过他完全就没有打算献丑:他还真不长于作诗,认真说起来他是不长于文人的那一套。
他读书纯粹就是为了读书,能让他认真学习的都是兵书等一些实用的书,对于诗词文章并没有认真的学过。
论才子的话,就是倒着数也不会有他沈妙歌的名字:他只是识得几个字而已——同他自小体弱有关,沈府没有人逼迫他学过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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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章 十步杀一人--------
六十七章 十步杀一人--------(为粉红票90张加更)
红袖放下手中的酒杯,借着梦喜做掩饰看向了沈妙歌:刚好沈妙歌也借着堂弟做掩饰在看她——两个人目光相对,都感觉眼下十分的好笑,忍不住一齐露出了笑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沈妙歌对红袖轻轻摇了摇头,又扫了一眼平南郡主的方向,暗示红袖他不会去写什么诗;红袖也点点头,她知道他不怎么会做诗,这个时候藏拙也未必是坏事儿。
虽然沈妙歌可以做出一首不怎么样的诗来,让平南郡主认为他的才学不好从而生了退意:可是他也多多少少的让兄弟们瞧轻了一些,现在倒是无所谓,可是日后他掌理沈府的时候呢?
红袖和沈妙歌自然都明白平南郡主的心思,不过他们假作什么也不知道。至于平南郡主有这样的心计,他们并不奇怪;如果她的心计很简单,他们会怀疑这位是不是真的郡主殿下了。
平南郡主已经笑着开口:“我们便以此时此景为题赋诗如何?”
众人自然不会反对。
平南郡主看向沈家的姑娘们:“我们姐妹们也试着写两首如何?先由愚妹献丑抛砖引玉吧。”后面的一句话说出来之后,沈家的姑娘们就是想不写也不成了。
不过一会儿,便有人吟出了诗来,自有平南郡主早早安排好的人一旁录下。
席中的众人至少有一半儿没有写诗,所以沈妙歌和红袖没有赋诗倒也没有太让人注意;梦喜几姐妹也勉强赋了两首诗:不是她们姐妹无才,实在是眼下她们没有要赋诗的心情。
众人做完了诗之后又品评了一番,自然是首推平南郡主的诗。
依红袖来看,平南郡主的诗虽然不能算是最好的,却也算是不错的了:就算不能为魁首,也要在前列。
平南郡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沈妙歌和红袖没有写诗,又出了题目和众人即席吟诗做耍:在吟诗中沈家众人慢慢的放开了,屋里开始有了欢声笑语。
如此大约做了有三四首之后,平南郡主忽然看向沈妙歌:“咦,表兄好似一首诗也没有做呢?大家耍的正高兴表兄不要扫兴,也来做一首如何?”
沈妙歌起身拱手:“郡主见谅,臣实在是不长于此。”他身上是有荫封的,所以他自称为臣。
平南郡主却笑道:“不过是玩罢了,我们又有哪个是长于诗词文章的?说出去怕会被人笑呢,表兄何必太过自谦呢?”
沈妙歌抬头定定的看了一眼平南郡主:“臣实在是不敢献丑。”
平南郡主依然柔柔的笑着:“表兄实在是太过谦了;我们这样的人家,有哪个人是不会做两首诗词的?好坏自然是不能论的,左不过就是我们闲来做耍的,表兄还是莫要推脱了,快快吟出来让我们大家品评一番——好坏要大家来说才对。”
她自进沈府以来,做事从来没有相强过任何人,行事也十分的守礼知道分寸;眼下的所为,却与她平日的行径有些不同;但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或是故意为之?红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梦喜见此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了,她不快的悄悄看向平南郡主:难道郡主不知道,如果她行事太过份的话,会被沈府送回德妃娘娘那里吗?
不过只依着眼下的事情,沈府是不会把她送回去的。
沈妙歌立定:“那——,臣恭敬不如从命了。”他对平南郡主说话,一直是以君臣之礼相见: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生份。
平南郡主却似不觉,闻言微笑着轻轻一挥手,身后已经有一个丫头上前打开手中的一个绢质条幅,上面有字:自然就是诗的题目了;郡主一直是早有准备的。
平南郡主看了一眼那条幅,好是对沈妙歌解释般的道:“这是我早就备下,准备着题诗时最后用此题评出最好的诗,那个东西便算做彩头吧。”
随着她的话,又一个丫头上前,她手里捧着一个朱红的木质茶盘;揭去茶盘上的红色大锦帕,上面摆放着一把扇子。
扇子自然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那扇面上却是早已经去世的书画大家的真迹!好在沈家的家教良好,无人为此而有动容,也没有人表示要为此争个上下高低。
平南郡主笑道:“彩头不过是为了玩得尽兴,不值什么的;现在我们便开始做诗吧。”
虽然没有人为了那扇子定要争个高下,不过有了彩头,写诗的人倒是兴趣高了许多;平南郡主转过头来:“袖儿姑娘,一会儿能看到你的诗吧?”
红袖起身刚想回话,那边沈妙歌已经道:“郡主,就让袖儿过来为我磨墨吧,我习惯边写边想,不习惯一句一句吟出来,还请郡主见谅;一会儿我写的诗,便算作是我们二人之作好了。”
他从来没有见到红袖写诗作词,倒是每日必见她舞棍弄棒,所以才出言为她解围;虽然如此说便相当于承认红袖不会写诗,不过女子无才便是德,也算不得是红袖的不足;何况他正好借此,向平南郡主表明了他的心意。
平南郡主的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在沈妙歌的话中听出什么来;她笑道:“好的。只是表兄的诗如果和他人不相上下时,表兄便要算作是输了。”
沈妙歌一口应承下来没有反对:输赢并不是很重要,只要不是太差也就可以了。
梦喜起身好似凑趣般的道:“我刚刚写了两首已经力尽,我也过去看看琦儿写诗吧。”她随红袖一起走到了沈妙歌的桌前——她是怕红袖自己过来尴尬。
平南郡主没有再说话,厅上便一时静了下来:众人都在静思。不多一会儿,厅上便热闹起来,有吟的、有写的、还有修改的。
红袖悄声道:“我们要不要赢?”
沈妙歌摇头道:“就是想赢我也没有那个才情,而且这种风头不出也罢。”梦喜听了连连点头:“不要赢不要赢。”她可是不希望多出一个郡主弟媳来。
红袖听了一笑便只是磨墨没有再说话。
不多一会儿,会做诗的人都做完了;沈妙歌便把自己的诗让一旁的丫头奉到录诗人的桌上。
品评下来,沈妙歌的诗自然是是落了下乘,不过他的字却让平南郡主看得眼睛一亮:很好的字啊,很有风骨!
扇子自然有了得主,原本到这里就应该散了,可是郡主身旁的一个嬷嬷忽然道:“小侯爷一表人才,又写得一手好字;看袖儿姑娘也是英气逼人,和小侯爷又如此脾气相投,应该是有好文采的吧?”
平南郡主回头喝斥了那嬷嬷两句,然后回头笑着对红袖沈妙歌说了几句赔罪的话。
人人都知道红袖尚武,所以那嬷嬷才说什么英气逼人!她说得句句听着都是好话,实际上却在暗示她有些配不上沈妙歌:郎才女貌——红袖还真算不得是美人。
沈妙歌眼底闪过一丝怒色,红袖却抢在他开口之前福了下去:“这位嬷嬷有句话说对了。论文采,袖儿实在是说不上有什?***牟桑还次璧靡皇纸;鼓芸吹霉廴ァ!庇行┦虑椋约河x圆趴梢粤私崧榉场?br />
平南郡主闻言十分高兴的样子:“早就听说袖儿姑娘是将门虎女,今儿我可要好好的开开眼。”
有道时娶妻当娶贤啊,虎女怎么听也算不得是贤女。
红袖听了也一点也不为意:平南郡主在沈妙歌性命垂危时毁婚,才真是不贤呢;而且此事她不用说,在座的众人都明白。
平南郡主当然不是用红袖的虎女来衬她的贤良:她当然知道沈家看她根本不是贤女。她只是想让人知道,红袖也并不是贤女罢了。
“既然郡主今日高兴要看民女舞剑,那民女便舞一回给郡主助兴吧。”红袖一口答应下来。
她回头吩咐道:“把我的剑送上来。”然后便把袖子系紧了。
平南郡主笑着回应:“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多年都不曾如此高兴过;如果不是我身子不好,实在早应该请诸位兄弟姐妹过来聚聚的。”
红袖虚应着她,沈家众人也是虚应着:如果她不是贵为郡主,如果她的所为不是让人捉不到什么把柄,沈家的人早起身甩袖子走人了——红袖现在可是沈家的儿媳。
沈妙歌自红袖开口后,便没有再说话:他和红袖相处日久,自然是了解她的,知道她可不是一个任人欺辱的人。
说话间韵香已经把红袖的长剑取了来,红袖一拔剑郡主身边的两名丫头便上前一步轻喝了一声:外面立时便涌进来一些侍卫。
平南郡主急忙喝退了侍卫,又训斥了两名丫头才对红袖说话,表示出她的歉意。
红袖笑着一抱拳道:“无妨,只要郡主不怪罪民女就好。”平南郡主又客气了两句,便请红袖舞剑。
红袖很干脆,弯腰抱拳之后便舞起剑来,一面舞还一面漫吟:“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她舞得剑法本来就不是观赏的剑法,那剑又是一把极为不错的利器,所以在道道剑光中弥漫出森森的杀气,让厅上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冷:透到骨子里的冷。
她吟到“十步杀一人”时接边使出了几招杀手,剑光更是亮了三分,杀气自然也强了三分!
平南郡主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惧:她生平第一次知道了怕字,实实在在的怕。
诗自然是好诗,可是却没有人为诗喝彩:诗与剑法的配合,把厅上几乎所有的人的都吓到了。
当红袖收势站好行礼时,厅上众人还在呆愣中,只有沈妙歌是清醒的,双眼放光的看着红袖:他相信红袖不会伤害他。
红袖言语还是一样恭谨有礼:“不知道郡主还能看入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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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的红袖就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哼哼。
第四更,也是今天的最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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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晚安了,亲们:明天见!
六十八章 才女要不得
红袖说完话之后,平南郡主身边伺候的人还都没有回过神来;倒是郡主先自惊惧中挣脱出来,勉强挂上笑容:“好剑法。”虽然她强自镇静并且只说了三个字,却依然有着一丝颤音。
红袖行礼如仪:“民女不敢当郡主的夸奖。”她的声音平和,无喜无骄很诚恳。
平南郡主不想太过于示弱,又强自撑着多说了一句:“诗,更好!”她身后的人这才都醒了过来,人人都低下了头,不敢正视红袖。
红袖脸上很适时的出现了一些红晕,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回郡主,民女更不敢当此此夸奖;因为那个诗,不是民女所写。”她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因为那诗真得不是她所写,是不经主人同意借来的嘛。
“啊?”平南郡主听了之后一愣,然后感觉心里好过多了:那首诗不是不好,实在是太好了!但是她却被红袖的剑意吓到了,所以对于诗的感悟并不多。
就算不多,也让她有些自惭不如了;现在她心里平顺过来:此女,只不过是个武夫罢了。细细品一品诗,更加认为不会是红袖写出来的,虽然她会武,但是那样的诗句却不是一个养在闺阁中的女子能写出来的。
红袖不想得一个才女之名,尤其还有可能会是那种很大很大名气的才女:一来不适合她,她只适合做个平常的小妇人;二来本尊的小红袖,可真得不会做诗,如果她突然变得能文能武成为名动天下的才女,郑将军夫妇再溺爱女儿怕也会对她生出疑心来的。
平南郡主勉强又同红袖说了几句闲话,便开口送客;至此人们方才散了。
沈妙歌走出东院时,看向红袖的目光是直直的、定定的,那目光中有着太多掩饰不住的东西;他第一次非常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心意:自己喜欢的就是红袖这样的女子,而不是郡主那样的女子。
那剑法、那身姿,那诗……,总之红袖的一切都让他心动不已,不是说原来他没有心动,只是他并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而今天红袖带给他的震憾太大了一些,忽然间他便懂了。
梦喜几个人看沈妙歌的神色,都嘻嘻笑着坐上檐子或是车子走了,没有人等红袖。
红袖倒也大方的很,她和沈妙歌是夫妻,就算是亲密些也没有什么不妥吧?
上了车子后,沈妙歌立时便开口道:“那诗,是不是你做出来的?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他其实最想说的不是这个,不过话到嘴边他却说不出来心中所想,便又改问此事了。
红袖看向沈妙歌笑道:“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也不知道我吗?我能作出那样的诗来?”她既然不想做才女,那就彻头彻尾不做。
沈妙歌想想便认真的点头:“也是,你如果能写出那样的诗来,我便能写出比那更好的诗来了。”还上下打量了一番红袖。
红袖闻言假装恼了,两个人便在车子里玩闹了一会儿:刚刚在郡主那里,他们实在是太过压抑了,现在正好放松一下。
不过沈妙歌还是极喜欢那首诗的,回到房里便让红裳写了下来,然后便连连念诵起来,不一会儿他便倒背如流了。
然后背的兴起,他也取了剑舞起来:比起红袖来,他的剑意少了三分杀气,却多了几分雄浑凝重。
红袖看得也手痒起来,也取了剑和他对舞,一时间满屋子都是剑光,赵氏和众丫头早就退了出去——虽然相信不会被伤到,不过还是避一避的好。
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剑法都不错,所以屋里虽然空间不大,他们却也舞得很尽兴。
直到两个人都累了才收势站好,此时才发现门口立着沈侯爷和沈太夫人。沈侯爷看到他们收势还轻轻的拍了拍手掌道:“好!”他没有想到儿子的剑法居然如此不错,看来郑将军是一点没有藏私啊。
红袖脸上一红,急忙和沈妙歌上前把人请了进来。
沈侯爷坐下后第一句话便是:“袖儿,刚刚琦儿背的诗就是你在郡主那里所做吗?”
红袖小小吃了一惊,不过是一首诗罢了,怎么连侯爷也惊动了;她还是照旧了回了话,沈侯爷又让她抄录一份便起身走了:沈家自然不能让红袖受委屈,不过那些话不必他来说。
古人对于诗词的喜爱超出了红袖的认知,她看向沈太夫人时心中暗想:她不会也是为了诗而来吧?沈太夫人看到红袖的目光笑道:“我也听说那诗了,不过却不是为了那个来的。”
她是为了郡主而来。
不过沈太夫人的话又让红袖小小的吃了一惊:她很高兴红袖能吓到平南郡主,并且暗示红袖和沈妙歌,日后可以不必事事处处相让郡主——只要像今日一样不被她捉到把柄就成,让红袖他们两个人尽管不用太客气。
沈太夫人说完话之后,便起身走了:她很忙的,哪里有时间闲话?红袖和沈妙歌对视一眼之后只是一笑:沈府如此倒让两个人都安心不少。
沈侯爷拿着诗回到了上房,想把那诗好好的收起来。
“侯爷回来了。不知道夫人的身子可大好了?”花氏一边请安一边问道。她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侯爷了,而这一切自然是被那个郑红袖害的。
“夫人的身子还不太好;”沈侯爷看了花氏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上房是沈夫人的院子,她不在花氏应该进不来才对。
“妾侍正巧路过这里,看到侯爷进来,便担心上房没有几个丫头,而留下来的也不知道侯爷的喜好,不知道怎么伺候;所以才跟在侯爷身后进来,看看侯爷有什么吩咐没有。”花氏早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话,所以答起来并没有半分迟疑。
沈侯爷的眉头还是微微皱了皱:沈夫人小产的莫名其妙,他如何不疑心?不过他还是平声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来放一点东西这就走了;没有事儿你回房吧。”
花氏没有想到沈侯爷马上就走,她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沈侯爷:“侯爷,老宅那边人少,夫人身子又不好,不如让妾侍过去伺候着吧。”
沈侯爷微笑着用手抚了抚花氏的肩:“你们夫人就要回来了,好好在家等我。”说完便挥手道:“下去吧。”
花氏无法只得福了一福退下去:只是在心中又把红袖骂了一通。
沈侯爷却在屋中呆立了半晌才把诗放好,然后唤来沈府的大管家吩咐了几句起身回老宅了。他走之后不久,沈夫人院子里看门的婆子们都换了——原来的婆子们都被打发到园子里的洒扫上去了。
花氏听说后心中一惊:难道侯爷对自己生出了不满或是怀疑来?说起来,也是自己今儿太过心急了些,不应该尾随侯爷进上房的。
只是事情已经这样,她知道眼下最好就是什么也不要做,不然下一次被打发的人就是她自己了;如此想着,她强按下所有的念头,只管在房里歇着哪里也没有去;就连她院子里的人也被约束着少到其它地方去。
花氏的做法,在次日便被大管家使人告知了沈侯爷。沈侯爷听说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是真的对花氏生出了疑心来——如果花氏心中无鬼,应该会为了他的所为打听一些什么,怎么也会有些惊慌;现在她的所为便有些不合常理了。
红袖听到韵香说,花氏随在侯爷身后进了沈夫人的院子便笑了:“她,看来是真有些急了;”一面说话一面把针别在了衣襟上,眯着眼睛看自己绣得枕套:“应该让她再急一些,然后她都做过什么便会被侯爷查出来了。”
“姑娘,您为什么不告诉小侯爷,让小侯爷给侯爷说呢?那样侯爷直接查起来不是更快。”韵香有些不明白红袖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麻烦。
“你啊,不懂。男人,看自己身边的女子,总是蒙着眼睛的;如果不是他自己除下那眼睛上的布条儿,无论我们说什么他也只会半信半疑——而我们那么做,反倒是打草惊蛇。”红袖慢条斯理的说完后,指着枕套道:“韵香,你说这里用什么样的红色会比较好?”
韵香看了一眼:“姑娘,婢子认为用金色比较好。”她们姑娘很聪明,可是在配色上却没有半分聪明劲儿:“姑娘,你怎么懂这么多?婢子还真没有想这么多,男人家真不相信他的女人会算计他?”
红袖听得心里一突,连忙把柳氏拉出来做挡箭牌:“你想想,我们府上不是有柳……,我父亲人精明吧?可是他却一直认为柳……是好人呢。”
韵香听得直点头:“对啊,对啊;原来婢子没有想过,那些年真是难为姑娘你了。”她比红袖大几岁,此时看红袖带着十二分的怜悯:这么小的孩子懂这么多,真不知道吃了柳姨娘多少亏呢。
如果柳姨娘知道韵香的想法,一定会同她拼命的:是她这些年吃了这个小丫头很多亏好不好?到现在她头上还有一个小丫头留下的疤呢。
红袖搪塞过去之后,便不想再谈此事岔开了话题。
而赵氏正好自外面进来,脸色却不太好看;红袖便唤她过来问她有什么事儿。
赵氏轻轻一叹:“我刚刚被唤去老祖宗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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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 圆房之前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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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祖叫赵氏过去?红袖的眉头微微一动:怕没有什么好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老祖宗有什么事儿?”红袖一面说一面取了针来开始绣花儿:好事歹事都是事儿,反正躲是躲不过的,生气着急等却是要不得的,只要她带出了颜色便会让她在沈府难以立足。
赵氏过来坐在了脚踏上,她的脸色始终没有展开:“老祖宗这次是唤奴婢过去有大事儿;眼瞅着再有月余就要年节了,而过了年节没有多久姑娘和五爷就要圆房了……”
红袖听到这里脸上一红,说实在的她到现在还没有准备好,不,是从来没有想过和一个小男孩洞房;赵氏继续说道:“老祖宗唤我过去,就是为了准备圆房的一些事情。”
“现在就要开始准备?”红袖摇了摇头:这还有好几个月呢,沈家的人太过着急了。
赵氏看出了红袖的心思便道:“现在准备正好,不然就要有些晚了;比如今天老祖宗所说的圆房之前的,那个、那个‘暖床丫头’的事,便要现在开始务色……”
“奶娘,你说什么丫头?”红袖打断了赵氏的话,她的心头升起了不舒服的感觉:“丫头可是不缺的,还要什么丫头。”
赵氏看了一眼韵香等人,此事还真不好明说;她想了想早晚姑娘也是要知道的,便伏耳对红袖说了一番话;红袖听完之后脸上并无红色只有白色:分明就是被气的。
她很生气,非常生气!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按照俗成,沈妙歌在圆房之前,要收一两个通房丫头:并不是一般的通房丫头,而是身负重任教他如何‘人事’的女子!
如果在她嫁过来之前沈家如此做为,她无所谓:反正她是眼不见为净,再说她那个时候也没有穿越呢,想管也管不着;但是现在沈家的人要在她眼皮底下安排这样的事情,她如何能忍得?
“姑娘,我知道你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不过这是规矩,您还是想开些吧,莫要让人诟病姑娘善妒。”赵氏却劝了红袖两句。
看她认为此事是理所应当的,那她在为什么事情不高兴?红袖便问了出来。
赵氏摆手赶出去所有的丫头才道:“老祖宗的意思,最好是让韵香和茶香去教五爷那个什么;老祖宗说那两个丫头早晚是要收到房里的,所以早些也就无所谓了;而且是知根知义的人,姑娘也能……”
用她的人?红袖的眼角抽了抽:“不行!”而且她心中不舒服的还有一点:原来韵香和茶香是郑姜氏选来给沈妙歌做小的人。
赵氏点头:“她们原本就是准备给五爷的通房,可是那个圆房之前的事情应该是由沈家准备人,怎么能用我们家的人?况且,老祖宗的意思是规矩不会坏——他们的人一样准备,只是等姑娘和五爷圆房之后,再让五爷……”
红袖听得心里更不舒服:把她的人给了沈妙歌做小还不成,沈家原本应该准备的那两个丫头还是要准备的,沈老祖打得好算盘!
沈妙歌现在的身子很好,所以沈家已经在着急为他收房里人。
“姑娘,其实你不用担心;”赵氏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头一年里,就算有丫头什么的、那个有了喜,沈家也不会留下来的;这也是规矩。”
红袖直翻白眼:这都是什么规矩!不过,她知道生气也于事无补,现在只能想办法:好在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
赵氏又啰嗦了几句:无非就是抱怨沈家不依规矩要用韵香等人;红袖打发她出去之后,哪里还有心思绣花,可是想来想去此事却好像无法可解。
越是如此她心中越烦燥:一个平南郡主还没有打发掉,沈老祖便把主意打到了她贴身丫头的身上不算,还要再来两个通房丫头,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其实,红袖却误会沈老祖了。因为按着规矩,陪嫁的丫头本就是给男方子的通房;而沈老祖认为自己府上按排两个人给沈妙歌,不如用红袖的人,让她心里也能舒服些——她纯粹只是为了红袖着想,以一个古人的想法为红袖着想。
红袖烦了两日也没有想到法子,好在平南郡主自那日之后,就没有再请红袖过去东院、也没有找她麻烦,不然她现在还要应付郡主只怕会更烦。
郡主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沈家的姑娘们都被她请去了四五次,只是红袖不去,她自然也不能单独请沈妙歌过去;就算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脸皮也是要顾的。
沈府并没有同红袖说这些,她也不好同沈妙歌直说,所以此事便横在了她的心中:一日想不到法子,她一日便不痛快。
红袖就是不能接受:在她和沈妙歌成为正式夫妻之前,要允许他的床上先爬上去两个丫头;她不能理解古人们是怎么想的,这让新妇情何以堪啊。
而且女子成亲之前如果不贞便是大罪,而男子却一定要成亲之前不能守着清白,这种道理不知道古人是怎么想出来的。
她为此一直都是闷闷不乐,沈妙歌想尽了法子逗她开心,也只是换她一时之笑。
红袖的烦燥是有根源的:因为她原本就打算要做的事情就很多,她和沈妙歌想先把沈侯爷院子里的人理清楚,长房的人不能抱成一团,怎么能怪被人下手害了子孙呢——当然不是指沈夫人的身边人,而是指沈侯爷的身边人,他的侍妾。
然后她和沈妙歌才好全力应对沈家各房:一房一房慢慢来,她不相信就找不出来那个要害沈妙歌性命的人。
而沈妙歌和红袖常常商议的也就是一句话:家和万事兴。只是,如何才能家和?那害人的人不找出来,如果能一家和和气气的才怪!
他们小夫妻除了一心要查那害人的人之外,平时里和兄弟姐妹们也常常聚一聚:都是沈家的人,手足就能应该有个手足的亲热劲儿——兄弟阋墙是一个家族败落的根源。
如此多的事情,红袖和沈妙歌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的时候,居然又多了这么一件暖床的事儿。
红袖终于决定对厨房下手了,无他,只是她需要发泄一下;而厨房的那些人,也太不把她和沈妙歌当成一盘菜了。
红袖和沈妙歌这天没有去厨房,而是把厨房的管事媳妇叫到了内宅的书心内,把他们早就议好的新规矩告诉了她。
红袖仿佛没有看到管事媳妇已经变了的脸色,只管接着说了下去:“日后便按这些规矩行事,以前的规矩不要再提了,听清楚没有?记不住也没有关系,我已经让人把规矩都写了下来,你不识得字可以找人教你把它背下来。”
管事媳妇心里正在怒骂:如果按照这些规矩行事,哪里还有什么油水可捞?虽然她也知道新规矩可以让沈府节省不少银两,也可以让沈家上下几百下人们得不少的实惠——但这些同她有什么干系?
再听到要背规矩,心下更是恼怒;不过主子就是主子,再小也是主子;她不敢直接把不满说出来,也不也直接说新规矩不可为,只能委婉的、“好心的”提醒红袖:“袖儿姑娘,原来的规矩大多是沈家祖上传下来的,还有一些是老祖宗定下的……”
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老祖宗的规矩如果改了,那可以算是不孝;不孝可是大罪。
红袖却不理会她话中的暗示,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这些我都知道,新的规矩我也早已经回过了老祖宗和太夫人;你,只管好好的按新规矩做事,把厨房里的事情管好。”
管事媳妇听到这里知道不可能让红袖收回她的新规矩,只得行礼答应了下来:明的不行,她还可以来暗的!虽然她是婢仆,拿眼前的小主子们没有办法,但是有人能拿他们有法子。
看着管事媳妇走了,沈妙歌道:“我看她有着十二分的不服。”
红袖点头:“那是当然,因为没有多少油水可捞,她能心服口服才怪。”
“算了,她就是不服也翻不起大浪来;只是,你为什么说出来的规矩,同我们商议好的不太一样?这个,有些太严苛了;有道是清水……”沈妙歌也有着不解。
“清水池塘不养鱼的道理我明白,眼下的规矩当然是这样的,以后嘛,自然用得是我们商议好的那些。”红袖说完站了起来准备回房。
如此做就是为了让厨房的人能真正的接受新规矩:先严苛过份,然后放松一些她们便会认为已经很好了;就如同现在这样太宽松了,你只紧一点点,她们也会有极大的满。
她今日不会去厨房,便是要给厨里的人商议的时间:她们自然是不会甘心的,一定会弄出什么蛾子来。
她不怕事情大,大了好啊,她现在可是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作呢。说起来,就算是现在严苛一些的规矩,也不是没有好处给厨娘的,只是她们看不上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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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 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七十章 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为粉红票150张加更)
厨房的规矩一变,府里一连乱了两三天:不是汤上的早了,就是菜式上得晚了;反正饭时就没有让沈府的主子们用上一顿安生饭。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都没有说什么,她们是送上什么来就用什么,没有汤就吃茶,没有主食就吃点心,没有责骂厨房一句,让厨房里的人很失望。
但是沈家其它各房却不干了,在骂了厨房里的人两日之后,在第三天她们终于找沈太夫人提及了此事;因为厨房里的人回她们说:现在按袖儿姑娘的新规矩做事,所以她们还没有适应好,才会出差错,任凭主子们责罚。
沈家各房却没有责罚她们,因为沈家夫人们可是等着厨房出事儿等了好久;厨房里的人,在她们眼中可算是有功之人啊。
沈太夫人却没有理会此事,一句话把沈夫人们支使到了红袖这里。
婶娘们受了委屈,红袖岂能怠慢?她很有些年轻气盛的样子,一听完沈家夫人们的话就气的小脸涨红,喝道:“来人,给我寻人牙子来!厨房里的厨娘们不好好做事,给我全换了!”
沈家夫人们听得一愣,然后只能心中暗叹:就是年青啊,不论什么事儿都这么直来直去,也不把人和事都摸清楚就敢蛮干;不过却没有人开口提醒红袖一句——沈二夫人根本没有来。
人牙子自然不是说沈府需要多少厨娘就有多少厨娘的,红袖挑来选去也只留下了两个。
不过这两个厨娘一进厨房,厨房里的众厨娘大多都心头一惊:小主子的性子可是想到哪里就做到哪里,而且现如今小主子们做什么,沈家的各主子都不说话,万一小主子把她们真打发出府,到时她们哭都没有地方去哭!
就是那自觉腰杆硬的人心里也有些忐忑,众人都收敛了,知道这个法子不能让红袖收回新规矩,再做下去只怕自己连饭碗也没有了;沈府的饭菜便一下子正常了,就好像厨房里先前日子只是少了两个人手一样。
沈三夫人这天却好像无意间想起来厨房的事情来,笑眯眯的问红袖:“袖儿,你不是说要打发走几个厨房里不好好当差的人嘛,怎么没有打发走人反而厨房里还多了两个厨娘?如此,厨下却是多了开销吧,同袖儿你的初衷可是不一样了。”
她并不是在今天才想起说此事,早两日她就想说,只是却一直没有见到红袖;不过今日说更好,因为不止沈家的众夫人在,尤其是沈太夫人也在。
红袖闻言一拍手:“幸亏三婶娘提醒,袖儿这两天给老祖宗绣抹额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她今日给沈太夫人请安后特意不走,就是为了等沈三夫人这句话;红袖知道,沈三夫人已经等她有几天了,今天她一定忍不住的。
沈三夫人闻言张口便赞了一声红袖有孝心,不过在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却扫向了沈太夫人:红袖这样的人,不适合做当家的主母吧?
沈太夫人却像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管和沈二夫人说笑。
而红袖此时已经站起来道:“太夫人,三婶娘提醒了袖儿,袖儿去处置一下厨房里的事情。”
沈太夫人扫了一眼沈三夫人:“你就在这里处置吧,让我也看看我们家袖儿是如何理事的。”这话有着三分调笑,却也带着几分宠溺;听得几位沈家夫人心下都不是滋味儿。
红袖答应着坐下来,吩咐人去唤厨房的管事媳妇来。
管事媳妇来了之后,看到厅上沈家的女主子们几乎都到齐了心中有些许的惊慌,知道今天唤她一定和前两天的饭菜误时有关。
等她给厅上的众主子见礼之后,红袖便直接开口,把前两日厨房没有让沈家主子们按时用上饭菜的错说了出来,然后便喝道:“来啊,把她打五板子,然后直接打发出去吧。”
厅上沈家众夫人一听大半乐在心中:这位管事媳妇可是沈太夫人的人!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沈太夫人绝不会任由她把那管事媳妇弄出府去——看她一会儿怎么收场。
沈二夫人急忙想开口提醒一下红袖,却被沈太夫人以目光制止了;不过,她并没有恼意,也没有开口阻止红袖打人、赶人,好似任凭红袖做为的样子。
沈家众夫人有些不明白沈太夫人的意思了:为了让红袖立威?可是现在她年纪还小,并且都没有圆房,现在立威是不是太早了。
管事媳妇这才有些慌了,她不明白自己主子是什么意思,急忙跪下求饶,并把早已经想来替罪羊说了出来:“奴婢是有错,不过安排饭菜却是有专人的;奴婢一个人管着大厨房,有看管不到的地方是奴婢的错,奴婢以后一定会加倍小心在意。”
她只承认她看管不到,却没有承认前几日的饭菜误时同她有关系。
只是,她却不知道,那安排饭菜的媳妇却是沈三夫人的人;她不知道,但是红袖知道。
红袖挥手让人把管事媳妇拖回来,又去传那个安排饭菜的媳妇;看起来,她做事好像没有什么章程,只是直来直去,完全一副听风就是雨的样子。
沈三夫人听到那管事媳妇说出了安排饭菜的人来,便自心中生出了恼意:如果红袖是个聪明的,她当然不用很担心,此事当然是管事媳妇的错;但是现在她很担心,十分的担心。
她十分后悔自己没有事干嘛招惹红袖: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一会那媳妇也被人带上来,红袖随随便便问了两句话,也不管是不是还有人不服,就命人把她们各打了五板子,然后又把安排饭菜的那人打发到洒扫上去,那大厨房的管事媳妇却只罚了她几个月的月例,还是让她回去做事。
现在,还不到换管事的时候:因为厨房的人,并没有对她心服口服;她这个时候换了管事,只会让厨房里乱成一团。
沈三夫人听到这里心中自然是十二分的不服,可是却不敢在沈太夫人面前说什么,只得把这一口气生生的咽了下去。
那个管事媳妇在自己主子被人扫了这么大的脸面,而且还被罚没了那么多的银子,自然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而且她在受了罚之后,胆子反而更大了:到最后,那小主子也不是没有真把她如何嘛。
终于让管事媳妇找到了时机。
这天,江氏和沈大姑娘中午另外要了两个菜品,她没有让人给做,直接回绝了:因为来送话的丫头没有带银钱,虽然她说一会儿取菜时便送给她送来。
但是管事媳妇笑道:“我的好姑娘,现在可是新规矩,我刚刚为此挨了打丢了体面的;况且如果各个房里都像姑娘你这么说话,到时只要有一个不回送银子取菜的,那我们不就要自己生生赔进去?还请姑娘见谅,多多体谅我们吧。”
那丫头虽然听得心中有气,不过她的主子每日都在府中理事,自然是明白红袖的难处,不想给她添麻烦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回身急急回房去寻银钱。
江氏和沈大姑娘这个时候正在府中议事,身边哪里会带有银钱,而她们又饿的很,所以才会先让丫头去厨房传的话让人先把菜做上,而后再把银钱送过去。
那丫头是个晓事的,并没有给自己主子说什么,自管取了银钱给厨房管事。
不想那管事媳妇收了银钱后,又拖了好一阵子才让人开始准备菜品,而沈大姑娘的丫头来已经又来催了三次——那丫头最后一次看到菜还没有给做,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江氏是个性子柔和的,而沈大姑娘平时里也不显山也不露水的,就算她们现在理事,也没有听到她们有什么厉害的说法,所以那管事媳妇才敢如此做。
红袖一直都在注意厨房,所以这事她很快便知道了,和沈妙歌很及时的出现在了厨房中。
那丫头正在厨房外面掉眼泪,看到红袖和沈妙歌过来,便想避到一旁;红袖唤了她过来,她才把前因后果说出来。
红袖看向一旁的厨房管事冷冷一笑:“原来我们沈家就是这样伺候主子们的!嫂子真是好尊贵、好大的架子!”
管事媳妇自然是不惧的,她振振有辞的说是按照新规矩行事,并没有做错什么。
红袖却冷笑:“就算是按着新规矩来做事,你就对了?那我来问你,大姑娘打发人给你送来银钱是什么时辰,你又是什么时辰吩咐让人动手做菜的,现在可把那菜式送了过去?”
管事媳妇自持是沈太夫人的人,所以一丝不惧兀自强辩:她认为红袖不懂厨房里的事情,因为她早早就打听清楚了,知道红袖是不会厨艺的。
红袖不理会她,一指其中的几个厨娘,让她们说大姑娘和江氏所点的菜式要多少时间能做好;几个厨娘中只有一个傻乎乎的,按照管事媳妇所教说的,其余几人都是实话实说。
只看红袖和沈妙歌带来的人,她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能和自己的饭碗过不去不是。而且,她们也不是没有劝过管事,可是管事就是不听,非要同主子们过不去:她就是自己在找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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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章 意外之喜--------
七十一章 意外之喜--------(为粉红票180张加更)
管事媳妇听到厨娘居然不听自己的吩咐行事大为恼怒,心下发着狠:等小主子走了,看她怎么收拾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此时,韵香在红袖的暗示下带着人进了厨房,在那两个新来厨娘的带领下,把管事媳妇私藏起来鱼、肉等物都找了出来;回来后还向红袖说起了厨房里的开销用度——管事每天多报的钱米自然也瞒不住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管事媳妇自然是不承认的:那些鱼肉等物她没有办法否认,便认了下来;因为这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儿。但是每日多报的钱米她是绝不肯认下的。
红袖并不理会管事媳妇的辩解,她扫向了一旁的厨娘们:“你们,可有话说?”
静了半晌后,便有人出来指认管事媳妇贪默的事情;有了一个人便有两个人,一会儿便有七八个厨娘站了出来。
管事媳妇已经不能否认,她索性跪下道:“姑娘,奴婢并不是第一任的管事儿,而奴婢自接过厨房的差事以后,便按着原来的规矩行事,不敢错半分;而原来厨房的用度便是现如今这个数儿,奴婢便只能依例而行,不然便等于说上一任的管事有贪墨之举。”
她现在所说倒是实情,不过她把贪墨的钱米都据为己有,怎么说也是错。
红袖不怒不笑:“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上一任的管事是沈府老太君的人。”
红袖一听便明白她所指是老侯爷的母亲,不是指沈老祖;如此她倒是明白也理解了管事媳妇:老侯爷的父亲去的早,沈老太君可是一个带大的了老侯爷;只是她却在老侯爷成家生子之后去世了,所以她留下来的人在沈府中很有体面的。
“既然是如此,那我来问你,你多报的那些钱米都在何处?”红袖并没有多过纠缠沈老太君的人——那同她没有关系。
管事媳妇的额头上见了汗:她不能答,也不敢答。
“说啊,那些钱米现在何处?”红袖又轻轻的追问了一句。
如果管事媳妇把多出来的钱米另外存起:哪怕她是存起了一部分,沈府任何一个人也不能说她贪默。
管事媳妇最终叩头认错,她贪墨了那些钱米之后,还想再落个好名声或是落个清白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红袖冷冷的一哼没有再说什么;管事娘子却软了半个身子。她没有想到那后来的两个厨娘真是红袖的人。
她原本也是防备过的,只是这两个厨娘一直没有和红袖的人有什么来往,除了做事便回房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而且对她更是奉承有加;完完全全就是新来人的样子。
红袖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管事娘子不开口便道:“你还要我一句一句问你不成?”
管事娘子心里已经明白她的大势已去,如果知机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便把她所为的错事都说了出来,包括今日故意刁难江氏和沈大姑娘。
她说完之后便伏在地上低泣起来。
红袖听完之后,只是扫了一圈那些厨娘,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沈妙歌又看了一眼那些鱼肉,轻轻一叹道:“来人,把她带到太夫人那里去。”正是打狗还要看主人,此人由沈太夫人来处置才好;他和红袖不便直接处置她。
厨房里便一下子没有了管事。
大厨娘的众人这时才感觉到了面前两个小主子的可怕之处:她们细细的把近几个月的事情想了一遍后,每个都是一背的冷汗。
红袖却没有就此罢手:已经动了厨房,自然也用不着再同哪个客气;而且,她几个月来早已经把厨房里的各人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等的就是今日;当下,她把一些行为不检点的、或是和各房各院有些关系的人都指了出来;应该罚的都罚了之后,一并把人都赶出了沈家。
她并没有把各房各院的人送回去: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而且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来,所以能不撕破脸就不撕破脸才好——所以,她把各房各院在厨房的人,借着这个机会装糊涂一并发卖了。
厨娘们现在都噤若寒蝉,哪里还有半点轻视之心?
不应该留下来的人都不在厨房了,红袖这才轻轻笑着在院子中央的椅子上坐下了:“说说吧,你们对新规矩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
没有人敢开口,她们现在已经没有其它的想法了,只要能保住她们的饭碗她们已经谢天谢地了:她们在发觉自己很能可能会丢掉差事时,已经不在意什么严苛的规矩了,只求能留下来就好。
沈妙歌现在终于明白红袖当初为什么会把规矩定得那些不近人情;他看众厨娘不敢说话,便开口把一些严苛的规矩指了出来;他这一次要扮红脸。
厨娘们听完沈妙歌的话后都赔着笑脸,开口说那些规矩没有什么、根本不严苛,大家就应该好好的依规矩做事才对。
红袖没有笑也没有开口:她知道这些人口不对心。
沈妙歌没有理会厨娘们的话,又把他和红袖原本商量好的规矩说了一遍:“这是我和你们袖儿姑娘前些日子又商议过的规矩,日后大家就按这个规矩行事,如何?”
厨娘们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新规矩当然好,只是为什么无缘无故把规矩放松了一些呢?她们惊疑不定,不敢轻易开口。
红袖看他们如此便微笑道:“或者,你们更喜欢现在的规矩?”
厨娘们当然不喜欢,只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而且她们还真想能按着沈妙歌所说的规矩行事。终于,厨娘里有胆大的试着开口道:“姑娘,厨房里真要按五爷说得规矩行事?”
红袖看向她:“你当爷说得话是玩笑吗?”众厨娘都听得清楚明白一下子高兴起来:居然有这样的好事,她们有些不敢相信。
她们刚刚什么都想过了:甚至已经有人认为所有的厨娘都会被赶走,却没有人想到红袖会把规矩又改了——管事和某些人想了那么多的法子,都没有让红袖姑娘改变主意。
不过这样的好事儿,厨娘们不嫌多:管它是为什么呢,只要是好事就成。
接下来,沈妙歌和红袖又问了厨娘们对新规矩的看法:原来他们就想问的,只是那个时候就算是问了也等于白问。
厨娘们现在已经有些了解两个小主子了,便把规矩中她们认为有些不妥的地方指了出来;她们说的并不全是出自私心,她们所指出的:有些地方是过严了,而有些地方却是过于松了。
红袖和沈妙歌到这个时候才真放下了心来:这些厨娘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询问过厨娘后,新规矩又修改了一些便定了下来;而厨娘们却没有人心中有半丝怨气,人人都有着一丝兴奋:劫后余生的兴奋。
现在,只剩下厨房管事了:厨房里总要有个头儿才成啊。
红袖和沈妙歌虽然早就想对厨房下手,却一直没有找到适合做厨房管事的人:他们对于沈家的媳妇子们都认识,却并不了解;不过他们早已经想好了对策。
红袖命人把管家娘子请来,然后便厨房管事的事情交给她,由她去烦恼了。
做一个好领导,就是要给手下充足却不过份的授权,而不是事事亲为:这个道理,红袖明白并且很喜欢这样做。
沈太夫人把厨房管事打了十几板子,然后便把她赶出了沈府;她并没有因为此事唤沈妙歌和红袖去回话。她对于两个孩子的行事十分的满意,和沈老祖一起叹息:沈家有后啊。
沈夫人的病终于大好了,但是却没有立时回侯爷府:因为,她被诊出有喜了!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听到后都为大为高兴:原本她们很可惜沈夫人的小产,只是当时因为沈夫人病到,所以不好表现出来;小产过的****自然是需要好好的养胎,回到府里人多事杂远不如老宅好——所以沈夫人遵沈老祖之命,留在老宅养胎。
最高兴的当然是沈夫人,然后便是沈侯爷了;他现在和沈夫人的感情非常好,是真的有了夫妻之情:他和沈夫人成亲后,并没有如此朝夕相对过;离开了侯爷府,他才发现了沈夫人身上很多的长处。
他回府给沈老祖等人报喜时,便存着心思想让沈夫人在老宅上养胎:沈夫人上次的小产让他不能释怀。
红袖和沈妙歌听到之后也是十分高兴,当即便过去探望过了沈夫人,一家人高高兴兴的用了一顿饭;看到父母恩爱的样子,沈妙歌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感动。
有人高兴自然便有人会不高兴。沈侯爷的妾侍们得知沈夫人有喜之后,什么样的想法都有,但就是没有一个人高兴;不过她们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借此机会正好可以去老宅伺候侯爷!
她们想到了,旁人自然也想到了。红袖便提醒沈妙歌,这个时候绝不能让侯爷的妾侍过去老宅:虽然红袖认为:她们如果聪明的话便不敢动手害沈夫人,但还是要防个万一的。
沈妙歌现在不需要红袖多说,便知道妾侍们在此事上是不可以相信的。他和红袖商定好:他去设法阻止沈老祖、沈太夫人等人,安排妾侍或是通房之类的过去老宅;而红袖便设法让沈侯爷的妾侍们打消去老宅的念头。
这两件事情,都不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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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章 自相残杀
沈妙歌和红袖虽然说好要分头行事,但他们还是像往常一般坐到一起开始商议法子。
红袖和沈妙歌先商议如何说服沈老祖等人,方法倒是想了很多,但是却没有一种法子让他们满意:都不能长久的让沈老祖等人打消安排人去老宅伺侯;沈老祖等人自是疼爱沈侯爷,当然不会让他睡空房。
最终,他们两个人都认为,解铃还需系铃人;决定由沈妙歌去寻沈侯爷,让他们父子二人一起想法子,才能永绝后患。
而且,只有沈侯爷认为妾侍们不能够相信,才能自根源上保证沈夫人好好的安胎;说服沈侯爷的法子倒是有,并且还一定会有效:就利用沈夫人上一次小产的事情。
至于沈侯爷的妾侍们,红袖和沈妙歌并没有为难很久,很快便商议出了一计:对于这些人,没有那么多的顾虑。然后,两个人便开始分头行事。
沈侯爷听到沈妙歌来关心自己的“起居之事”,不觉好笑的摇头:“你啊,少替父亲操心,管好自己的事情就成。”因为沈妙歌的身子自幼不好,所以沈侯爷算不上是严父;不然凭沈妙歌说出来的话,一定会挨一顿训斥的。
沈妙歌躬身答话,表示自己是不敢过问沈侯爷的“起居”,他巧妙的用话点出沈夫人小产的可疑之处;至于沈侯爷不在府中,他小妾们的所作所为沈妙歌没有提及——他身为人子,哪里能对父亲的小妾如此关注呢?
沈侯爷沉吟了一会儿,微笑着骂沈妙歌:“心思都动到了我面前,真是讨打!”不过却没有真要责罚沈妙歌的意思:“你们想做什么?”他知道此事一定有儿媳的份。
沈妙歌闻言笑了起来,并没有做掩饰把想法直接说了出来:父子二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侯爷听完之后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你说的有道理。”沈夫人现在有喜,当然不能拿她的安危来冒险——也不过是不让通房和妾侍过来罢了,并不是很难做的事情。
沈侯爷好好的打量了一下沈妙歌,叹道:“你真的长大了。”儿子能为他分忧当然是让他高兴的事情,不过他后院的事情让他有些心烦: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女人们多了之后,有这样的麻烦。
父子二人商议了一番,决定由沈侯爷去给沈老祖、沈太夫人直接说,而由沈妙歌在一旁敲边鼓:孙子的话有时候可比儿子的话好用很多。
他们父子认为,只要稍稍点了点沈夫人小产的事情,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应该不会坚持非要人过去伺候;而且,沈侯爷也会不时的过来侯爷府,实在是不用妾侍们过去老宅。
红袖行事却连院门也没有出,只是打发点娇到沈老祖和沈太夫人那里送了几次东西。然后,府中便有不少人在说一件事情:沈老祖有意挑一个小妾去老宅伺候沈侯爷。
此事传到其它各房各院,并没有让人太过注意,顶多有人在注意沈侯爷的小妾有哪个被选中,看看是不是用上一用;而沈侯爷的小妾们却不一样了,人人都生出要去老宅的心思——去了,那简单可以说是专宠啊!
这样的好事儿,能没有人抢吗?自然是人人动心。并且,连花氏在内的所有人,都还有另外一种心思:万一自己去不成,也不能让冤家对头过去老宅!
接下来的几日里,沈府里身体不舒服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病倒的大多是沈侯爷的小妾或是她们的丫头;每日里不是这人肚子不舒服,就是那人得了风寒,还有人的身上莫名起了很多的小红疙瘩……等等,不一而足。
最终也只有花氏和另外一个刘氏好端端的没有一点毛病。
红袖这几日在房中不是绣花就是看书,对于沈府里发生的事情,是一概不闻不问;沈侯爷的小妾们病得太多也太古怪了一些,但是沈老祖和沈太夫人却没有过问,连打发人过去瞧瞧都不曾。
沈妙歌正在看红袖绣好的枕套:“这个十分的好看,送我用好不好?”
“不好。”红袖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因为沈妙歌现在多了一样毛病,只要是她绣出来的能让他看上眼的东西,他都要讨一份去:害得她每样都要做双份的——这可是苦功啊!
沈妙歌说了一车子的好话,看红袖还是不答应便道:“你欠我人情呢,不应该还吗?”
“欠你人情?我怎的不知道?”红袖白了他一眼:“你就是说下大天儿来,这枕套也不能给你!”她绣的枕套是一对儿有用处的,自然不能给他。
沈妙歌斜睨她:“你把那边跨院里弄得鸡飞狗跳,可是老祖宗却问也不问,还不是因为我在老祖宗面前说过话了?”
红袖放下针,瞪沈妙歌道:“你倒是好意思说!原本商议时便说好如此行事,现在却又拿来做人情,你羞也不羞?”
“不羞!”沈妙歌耍赖,他要这个枕套要定了:一来是因为它是一对儿的,二来是因为上面的图案:是连理枝的花样。
红袖嗔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做活儿不理会他:做正经事情的时候,他老成的如同一个大人;可是他要耍无赖的时候,比她的小弟还有过之。
“爷,您就不要再缠姑娘了!姑娘不能给你的。”映舒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添了茶水后劝了一句;至于原因她却没有说,只是看着红袖偷偷的抿嘴一笑。
“为什么不能给我?”沈妙歌看了看屋里的丫头们,然后盯着韵香道:“难道是你们姑娘绣来给你们添的妆奁?”
韵香被说了一个大红脸,恼得瞪了沈妙歌一眼:“这也是爷您说的话?”
沈妙歌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去问映舒;可是映舒只是笑却不答。红袖的神色间有些不自然,只是她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什么来。
点娇用帕子捂着嘴笑道:“爷,你不用再问映舒了;那枕套您不用要也有您的一个,只是现在姑娘不能给你罢了。”
红袖的脸一下子红了,指着点娇喝道:“点娇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呢?你们给我把这丫头的嘴撕了,我看她还会不会胡说八道!”
沈妙歌却没有听明白:“袖儿,点娇说了什么,你要撕她的嘴?点娇,你们姑娘为什么现在不能给我,是不是故意逗我着急,然后才给我?”
红袖闻言更恼,使力瞪他:“不许再问了!”
她没有想到心思会被点娇看出来;不过点娇早已经收起了那些非份之想,并且在红袖有意无意的言传身教下,她们几个大丫头哪里还有给人做小的念头,她们现在是宁为贫人妻不做富人妾了。
点娇正在和韵香几个人玩闹,听到红袖的话后忽然又笑着说了一句:“我的爷,您还不明白?那是姑娘绣给你和她一起用的东西;不过,要等你行了冠礼、姑娘及笄之后才能用。”
这话就妙在“一起用的东西”上,屋里的人都吃吃的笑了起来。
这下子沈妙歌明白了,他脸上也有了微微的红色,不过心里却像是刚吃了两斤蜜糖一样甜;红袖更羞,可是现在却不好直接发作点娇,见沈妙歌看过来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开口说什么: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显得心虚。
大家都闹累之后重新坐下。映舒吃了一杯茶:“姑娘,现在虽然已经躺倒了几个,这几个是不能兴心去老宅了,可是还有两个好端端的呢。”
红袖挑了挑眉:“如果只有一个好端端的,我们才要着急些,现在自然是不用急的。”
映舒一想便明白,不过她不太放心:“以后呢?有道是十月怀胎啊,现在她们也只是小病小灾的,万一身子好了之后又动心思,我们今日不是白费了心思?”
“那有什么?”点娇把话接了过去:“只要她们有了那个心思,我便再去老祖宗那里请请安,然后嘛……”
茶香插了一嘴:“相同的法子用第二次还能有用吗?”
红袖微笑:“我听说你们讨了几个大筛子来,想做什么?”她问了一句根本不相干的话;不过她是主子,所以茶香还是答道:“等着再下雪时用那个捉鸟儿。”
红袖依然微笑:“你们不是捉过很多次了,还有这个法子,那些鸟儿还会再上当吗?”
茶香想也不想的答道:“鸟儿只要有食吃,哪里还会想到其……”她说到这里停下了,然后便恍然大悟道:“去老宅就是鸟儿们的食!”
红袖轻轻点头:“再者,这食儿嘛,自然要越来越诱人才行。”只要那些小妾存了去老宅的心思,那么她们便不会放过她们自己、也不会放过她们的冤家对头。
说起来,这些人不想上当也很容易的:在府里等沈侯爷回来呗——现在沈侯爷虽然常常在老宅住,却也不是一次也不留在侯爷府的;能对此事不动心的人,当然不会上当。
而那些拼了命也要去老宅的妾侍们,就算没有安了要害人的心,也是存了要把沈侯爷自沈夫人身边抢回来的念头。
用心不良的人,自然不用对她们太过客气;红袖如此做,还有一个原因:她不喜欢在发现了危险之后,任它显现出来才动手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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